阅读历史
换源:

第 5 部分阅读

作品:O的故事|作者:LaPush等我|分类:其他小说|更新:2025-06-13 12:14:52|下载:O的故事TXT下载
  待放。

  还没等斯蒂芬先生对她做出任何暗示,yi已经顺从地先提起裙子,然后才在铁椅子落座。经过了很长yi段时间,她裸露的大腿才使那冰凉的铁椅面变得温暖了。坐在餐桌旁,可以听到平台另yi端河水拍击那条拴在木栈桥上的小船的声音。

  斯蒂芬先生坐在她的对面,yi把每句话都说得很慢,留意使说出来的yi切都同实际情况完全相符。斯蒂芬先生想知道她为什么会喜欢杰克琳,哦这太简单了:那是因为在yi的眼里,她太漂亮了,就像可怜的孩子们在圣诞节得到的yi个大洋娃娃,他们会珍惜得连碰都不敢碰她yi下。

  她之所以至今还没有对她流露出自己的爱慕之心,也没有去勾引她,那仅仅是因为她的确不想这样做。在此之前,她低垂的目光yi直注视着牡丹花床,当她说到这里时,抬起了眼帘,发现斯蒂芬先生正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的嘴唇。他真是在听她讲话吗也许他仅仅是听而不闻,仅仅在看着她嘴唇的翕张

  突然间她停下不讲了,此时斯蒂芬先生的视线正好抬了起来,与她的视线碰在yi起。这次她能从中读出的意思是再清楚不过的了,十分明显,他也已经看出,她看透了他,现在轮到他变得苍白起来。如果他确实是爱她的,他还能为她已经看破了他的真情而原谅她吗

  她既不能移开目光,也不能笑,更不能说话。即使这事关她的生死,她也不能有任何动作,不能逃走,她的腿绝不会听她的指挥的。也许他除了让她顺从于自己的之外,并不想从她身上得到任何东西,只不过他以下事实吗自从勒内把她交给他的那yi天起,他越来越频繁地邀请她,留下她,有时仅仅是为了让她跟在他身旁,并不要求她做任何事情。

  他就那么yi动不动默默无语地坐在她的对面,邻桌yi些商人正在yi边喝咖啡yi边高谈阔论,那咖啡又黑又香,那香味竟然飘散到他们的桌子上来了。两位衣着考究c神态傲慢的美国人吃着半截饭又点起了香烟,砾石在侍者的脚下“咯吱咯吱”地响其中yi位走过来为斯蒂芬先生斟酒,酒杯里已经空了四分之三,但是把好酒浪费在这尊雕像c这位梦游者身上不是徒劳吗那侍者并没有费心去注意到这yi点。

  yi欣喜地感觉到到,他那双灰色眼睛里发射出来的热切目光从她的眼睛移向她的ru房c手臂,然后又重新回到了她的眼睛上面,她看到他的嘴唇上终于浮现出yi丝笑意,那种她不敢以微笑相报的笑意。这时,她突然听到yi个单音字,这简直令她难以置信,她激动得连气都透不过来了。

  “yi”斯蒂芬先生说。

  “是。”yi回答时几乎昏过去。

  “yi,我现在要对你说的事已经和勒内讨论过了,我们两人已经对此取得了yi致意见。但是,我”他的话断了。

  yiyi直说不清到底是什么力量使她闭上了眼睛,是因为她感到了突如其来的寒意,不是因为他也困难地喘不过气来。他沉默了很长时间。

  这时侍者上来换盘子,并且给yi拿来了菜单,请她点饭后甜食,yi把菜单交给斯蒂芬先生。

  “yi份蛋奶酥好。”

  “yi份蛋奶酥,要等二十分钟。”

  “好吧,就等二十分钟。”

  侍者走开了。

  “我的话需要超过二十分钟的时间。”斯蒂芬先生说。

  然后,他开始用yi种坚定的语调讲话,他说出的话很快向yi表明,至少有yi件事是确切无疑的,那就是,即使他已经爱上她,他们之间的yi切还是不会有丝毫改变,除非把他现在对yi所持的yi种奇特的尊重态度看作他的改变,除非把直截了当地向她提出要求换成yi种热情的句式“如果能蒙你我将十分高兴”看作是yi种变化。即使是用这种语气说出来的话语,在yi的心目中仍然是命令,她绝对想不到自己会违背它,当她向斯蒂芬先生讲明这个意思时,他表示完全赞成。

  “我还是坚持请你事先答应我的要求。”他说。

  “我愿意做yi切您喜欢的事。”yi答道。

  此刻,在她的记忆中又回荡起她正在说的这个句子的回声:“我愿意做yi切您喜欢的事。”她曾经对勒内说过同样的话,唯yi的区别是,她对勒内说这句话时用的是那个熟稔的“你”字。

  她用几乎是耳语yi样的低音嗫嚅道:“勒内”

  斯蒂芬先生听到了。

  “勒内知道我希望你做的事,现在听我说。”

  他说话时用的是英语,用的是yi种低沉而又谨慎节制的声调,使邻桌的人完全不可能听到他在说的话,每当侍者从他们的餐桌旁经过,他就默然不语,直到他们走开,他才重新接着被打断的话头说下去。

  他在说的这番话,听上去十分奇特,同这个平静的公共场所的气氛显得极不协调。然而,更为奇特的是,他居然能够把这番话说出来,而yi也居然能够不动声色地听他讲这番话。

  他的话头是从头yi个晚上她到他家里去,他曾给她下过yi道命令而她拒绝服从的事情开始的。他提醒她说,虽然他那次打了她耳光,但自从那yi晚之后,他yi直没有再次重覆过那个命令。那么她现在能够答应做那次被她拒绝的事情了吗yi明白,此刻她仅仅从心里表示接受是不够的,他还要听她亲口说出来,用她自己的语言,承认无论何时他要求她自己爱抚自己她都会照做不误。

  她就这样说了。在她的幻觉中,她再次看到了那个黄灰色相间的客厅,勒内离去的身影,第yi晚她内心的反感,以及当她裸地躺在地毯上时,在她分开的两腿之间燃烧的那团火。今天晚上,就在这同yi间客厅里但是结果并非如此,斯蒂芬先生并没有具体说到这yi点,而是接着他前面的话题讲了下去。

  他向她指出,她还从未当着他的面被勒内或任何其他人占有过,就像她当着勒内的面被他占有那样就像在罗西她被全体主人占有那样。但是,从这yi点她不应当得出结论,以为只有勒内yi个人喜欢用这种方式来羞辱她。

  这种方式就是把她交给yi个不爱她而只知道从她那里猎取快乐的男人,而且是当着yi个真正爱她的男人的面。他说了那么久,说得那么残酷她在不久的将来就必须向他的朋友,那些见到她之后对她产生了的朋友分开她的双腿c她的双臀和她的双唇以致yi开始怀疑,这番残忍的言辞要伤害的目标不仅是她,也包括他自己。而她在这yi大篇讲话中唯yi能记住的是那最后yi句话当着yi个真正爱她的男人的面。有了这样的坦白,她还需要什么其他的东西呢还有,在夏天的某个时候,他要把她带回罗西。

  难道yi开始是由勒内然后是由他对她实行的监禁还会令她感到是什么意外的打击吗他们俩就是她心目中唯yi的男人,不论是他们俩在yi起时,还是单个来时。不论何时斯蒂芬先生在他波蒂路的住宅宴请宾客,yi从未得到过邀请。她从未在他的住处吃过午餐。勒内也从未把她介绍给他的任何朋友,除了斯蒂芬先生本人。

  今后最有可能出现的情况是,勒内将会继续把她当作yi段往事,因为斯蒂芬先生将会保留对她做他喜欢的yi切的特权。但是她不应当因此产生这样yi种想法,即认为她既然属于斯蒂芬先生,就应当受到更合法的保护;实际情况将会完全相反。最令yi伤心的是,她已经意识到,斯蒂芬先生将会用同勒内yi模yi样的方式来对待她,毫无二致。

  她左手上戴着yi枚由铁和金制成的戒指她应当记得当初他们为她选了那么紧的yi枚戒指,以致必须费很大力气才能把它戴在她的手指上,为的是她永远不能把它摘下来那戒指是她沦为奴隶的标志,它还表明,她已经属于公共财产。

  从上yi个秋天起直到如今,她还没有遇到过任何罗西的成员,没有遇到那些会注意到她佩戴着“铁”或者流露出他们已经注意到这yi点的人们,这纯属偶然。

  斯蒂芬先生提到“铁”这个词时用的是复数,就像上次他对她说“铁”在她的身上显得特别相配时yi样。她yi开始以为这种说法是yi个双关语,但实际上它并不是双关语,它已经成为yi种辨别方式,yi个口令。斯蒂芬先生用不着再问第二个问题,那就是她佩戴的“铁”是属于谁的。假如就在此时此刻他向yi提出这个问题,她该如何回答呢yi对此感到有些犹豫不决。

  “勒内的和你的。”她这样说。

  “不对,”斯蒂芬先生说,“是我的。勒内愿意让你首先属于我。”

  yi完全承认这yi点,为什么她还要假装不承认呢在不久的将来,但无论如何是在她重返罗西之前,她将要得到yi个最权威的标志,这个标志并不会赦免她作为公共奴隶的责任,但除此之外还将表明她是个属于yi个人的奴隶,她是属于斯蒂芬先生的奴隶。

  与这个终极标记相比,她身体上的那些被反覆印上去的鞭痕,将会大为逊色。可是,这将是个什么样的标记呢它是由什么做成的,又怎么会成为最权威的标记呢yi感到又害怕又着迷,迫不及待地想知道这yi切。她必须立即知道这yi切。对所有这yi切,她不得不接受和同意,而且是在“接受”“同意”这些词的配音上来使用它们。如果没有她的翻天覆地同意,任何事都不能强加给她;她完全可以拒绝这yi切,没有任何力量可以奴役她,徐了她的爱情和她的自我奴役。有什么力量能够阻止她离开呢

  然而,在给她打上这个标记之前,她有yi个缓刑期。在这段时间里,由斯蒂芬先生对她施行的例行鞭打将暂缓执行根据勒内和他本人约定好的原则,对她施行的鞭打是按照总能在她身上看到新鲜的鞭痕这yi尺度来掌握的。给她这段缓刑期的原因是基于以下估计,即她需要yi段时间才能驯服杰克琳。

  在震惊之下,yi抬起头注视着斯蒂芬先生,为什么为什么是杰克琳即使杰克琳使斯蒂芬先生感兴趣,这同yi又有什么关系

  “原因有二,”斯蒂芬先生说,“第yi个,也是不太重要的yi个,是我想看到你亲吻和抚摸另yi个女人。”

  “可即使她答应了我,”yi不由地大声喊叫起来,“你又凭什么指望我愿意当着你的面做这种事”

  “这个我yi点也不担心,”斯蒂芬先生说,“如果必要的话,你可以采用欺骗手段,总之,我对你的期望比这要大得多。我想让你勾引她的第二个原因是,你将是把她引到罗西去的诱饵。”

  yi放下手中的咖啡杯,由于她的手抖得厉害,把剩在杯底的咖啡和糖的粘乎乎的混合物都洒了出来。就像yi个占卜者那样,她从桌布上散开的棕色污迹上看到了yi幅令人不忍卒读的幻像:杰克琳那双闪着磁器般光彩的眼睛注视着仆人比尔;她那同ru房yi样高贵典雅的臀部,这yi至今还无缘相见的部位,在后部高高卷起的红色天鹅绒长裙下暴露无遗;她娇嫩的面颊上印满泪痕;她涂着唇膏的嘴唇正在哭喊着;而她的yi头直发,那沿着额头梳成的荷兰式短发,就像新割下来的稻谷草不,这是不可能的,绝不是她,不是杰克琳

  “不,这绝无可能。”她说。

  “事情当然不是你想的那样,”斯蒂芬先生反驳道,“你以为姑娘们是怎样被招募到罗西去的只要你把她带到那里,剩下的事就不用你管了,反正无论什么时候她想离开就可以离开。现在咱们走吧。”

  他猛然间站起身来,把付帐的钱留在餐桌上。yi跟着他走到汽车前钻了进去。在还没到b街时,他拐进了yi条侧街,在yi条窄窄的小道旁停下车,挽起了她的手臂。

  三c安妮玛丽与铁环

  为了给自己找到yi个适当的借口,yi相信或者愿意相信杰克琳属于极其羞涩的那yi类人,这个想法是早上她正准备睁开眼睛的yi瞬间突然想到的。

  杰克琳总是在自己周围营造出yi种特别怕羞的气氛,每当她穿衣脱衣时,总是把那间四壁装满镜子的化妆室的门关得严严的,而实际上这很明显是为了煽起yi的,使她能下决心推开那扇门。假如那门yi直是敞开的,她也许永远都下不了走进去的决心。

  yi的决定最终还是来自她身外的权威,如果不是有了那个计划,她绝不会使自己同杰克琳的关系更进yi步,从yi开始yi就被这个计划迷住了。例如,当杰克琳脱下表演服装,套上她的高领羊毛衫,戴上yi副和她眼睛yi样颜色的青绿色项链,由yi帮助她梳头时,yi发现自己被yi个想法陶醉了,那就是在当天晚上,斯蒂芬先生将得到有关杰克琳yi举yi动的详细报告。无论是她允许yi透过那件黑毛衣抚摸了她那对小巧玲珑而且分得很开的ru房,还是她垂下那双比她的皮肤还要姣好的眼帘时眼睫毛触到了yi的面颊;无论是她的叹息还是呻吟,身躯在她的怀抱中变得沉重,她yi动也不动,显出yi副期待的表情,她的嘴唇微启,头发向后散开。

  yi总是小心翼翼地搂着她的双肩,让她靠在门框上或桌子上,否则她就会滑倒在地板上。她双目微翕,默默无语,可是yi旦yi放开她,她会立即重新变得冷若冰霜,面露疏远的微笑,并且说:“你把唇膏弄在我嘴上了”,yi边说还yi边擦嘴。

  正是这种疏远的陌生人的表情,使得yi乐开把她观察到的yi切细微之处报告给斯蒂芬先生。她尽力不忘掉任何事情,记住yi切细节她逐渐泛起红晕的双颊,那种洋苏叶味的淡淡的清香。

  杰克琳基本上没有拒绝和防范。当她屈从于那些亲吻时到目前为止,她只允许yi来吻她,并不回吻总是显得很突然,好像在那十钞钟c或者在那五分钟里,她完全变成了另yi个人。在其他的时间里,她显得既卖弄风情又忸怩娇羞,用令人难以置信的机敏回避了yiyi次又yi次的进攻。

  她设法做到从不用任何言语手势甚至眼神去迎合征服者,让她以为已经征服了她,或者让她以为占有她的嘴唇是件简单的事情。给人指点迷津的唯yi迹象,使人能够从她那平静如水的表情之下发现躁动的水流的唯yi迹象,能够暴露出她的心迹的唯yi迹象,只有那些转瞬即逝而且显得相当勉强的笑意,那笑容浮现在她三角形的面孔上,就像是猫的笑容,像猫儿的笑容那样短暂c扰人心绪和游移不定。

  然而,yi很快就找到了能够诱出这种笑容的两件东西。杰克琳自己对这两件东西却浑然不知。第yi件东西是她的天赋;第二件是她唤起他人的能力,只要那个渴望得到她的人有可能对她有用或者能够满足她的虚荣心。yi对她能够有什么用处呢也许她仅仅把yi当作了yi个例外,她陶醉于yi对她的,yi方面她能从yi对她露骨的崇拜之情中得到快乐,另yi方面她也许认为yi个女人的是无害的,不会造成任何后果。

  在这yi切之中,yi还发现,与其送给杰克琳yi只珍珠胸针或yi条用各文字印满“我爱你”的名牌头巾,还不如给她yic二百个法郎,她似乎总是处于缺钱花的境况中。每当这个时候,杰克琳就会改变主意,不再说没有时间到yi家里吃午餐或喝茶,也不再躲避她的爱抚。

  但是关于这yi点,yi还不能完全肯定。她仅仅对斯蒂芬先生提出了yi下这种猜测,而他已经在责备她进展太慢了。正在这时,勒内来了,有五c六次勒内来找yi时,恰好碰到杰克琳在场,他们三人yi起去过威伯酒吧。

  在这几次相遇时,勒内常常凝视着杰克琳,用的是那种混合着兴趣c自信和傲慢的目光,那种在罗西他用来凝视那些完全在他的支配之下的姑娘们的目光。他那傲慢的目光对杰克琳似乎全无作用,就像滑过了yi件坚实面光滑的盔甲,杰克琳甚至根本就没有注意到它。

  yi被这种奇特的对比搞得心神不安,认为勒内那种对她来说已是相当自然和正常的态度,对杰克琳却是yi种冒犯。自己是在保护杰克琳吗或许仅仅因为她希望杰克琳是属于她的她很难回答这个问题,因为她并没有得到过她至少到目前为止还没得到过她。但如果她最后终于成功了,她不得不承认那得感谢勒内。

  yi共有三次,他们三人在酒吧獃到很晚才走。他们请杰克琳喝了过量的威士忌她的脸颊又红又亮,两眼发直他总是先开车送她回家,然后才把yi送到斯蒂芬先生那里去。

  杰克琳住在yi间阴暗的公寓中,那是大群白俄在革命后定居的地方,从那时起到如今,他们从来没换过地方。公寓入口处的走廊上画着橡树的图案,在楼梯扶手的间隙中灰尘覆盖,绿色的地毯已经陈旧不堪,许多地方已经磨破了。

  每次勒内想进去他至今还未跨进过这所公寓的前门杰克琳总像突然被火烫了yi下yi样地跳出汽车,嘴里叫着“今天晚上不行”c或者“非常感谢”,砰地yi声关上车门。yi心说,其实,有yi团火在对她紧追不舍,这倒是真的。

  杰克琳能意识到这yi点真了不起,尽管她还没有什么具体证据来证明这yi点,至少她意识到她必须防范勒内。对于他的潇洒,她似乎完全不为所动也许其实并非如此按照目前她这副不为所动的样子,他们两个人之间的游戏还会继续下去,而且勒内对她来说是yi个值得yi搏的对手。

  唯yi的yi次,杰克琳让yi进了她家的大门,并且上楼去看了她的房间,于是yi马上理解了为什么她坚决拒绝勒内进她的家门。如果除了像yi这样的女人之外,有其他人看到这个如此光彩照人的尤物每天竟是从这么yi个肮脏破败的洞岤里钻出来的,那会给她的特权c她在最豪华时髦的yi流服装杂志的光洁纸张上创造出来的传奇形象带来什么样的后果

  她的床从来都不收拾,只是勉强拉上了床罩,床罩下露出又油又脏的床单,这是因为杰克琳总是在上床前用冷霜搽脸,可还没等把它们擦掉就睡着了。在以前的某个时候,显然曾有过yi道布帘把房间和厕所隔开,折成三角形的窗帘绳上如今只剩下两个铁环和几片破布。

  yi切东西全都褪了色:地毯褪了色,壁纸也褪了色,上面粉红和灰色的花蔓蜿蜒向上,就像长疯了的蔬菜,趴在画得很假的白色藤架上。应当把这yi切通通扔出去,重新装饰:刮掉壁纸,把地毯扔出去,打磨地板。但在开始这yi切之前,无论如何先得把四处的油污擦洗乾净。

  这些污泥在澡盆的瓷面上留下了yi层层的污迹,还应当把那些化妆品和瓶瓶罐罐擦乾净按顺序放好,清理粉盒,擦净梳妆台,扔掉那些脏棉布,打开窗子。但是率真c清新c洁净和散发着古龙香水和野花气味的杰克琳,这个出淤泥而不染的杰克琳,这世上再没有谁能比她更不关心她这个肮脏的房间了。她真正关心的是她的家庭,只有家庭才能引起她密切的关注。

  第六节

  看了这间陋室之后,yi如实地向勒内描述了它,勒内为此提出yi个建议,这个建议将极大地改变她们俩的生活,勒内的建议是让杰克琳搬去与yi同住。令杰克琳最终接受了这个建议的原因不是别的,仅仅是因为她的家庭。

  其实,在这里使用“家庭”yi词是yi个严重的错误:它是yi个家族c或者不如说是yi个部落。祖母,母亲,姨娘,还有yi个女仆yi共是四个岁数在五十到七十之间的女人,成天吵吵闹闹,浓妆艳抹,裹在玛瑙饰物和黑色丝衣里面,早晨四点钟就爬起来在圣像昏暗的红光下哭泣和哀诉,整天陷在纸烟的烟雾之中。

  这四个女人淹没在茶杯的叮当乱响和刺耳的叫骂声中,而她们所使用的语言,正是杰克琳恨不得拿出半条命去忘掉它的语言她竟然会听凭她们的指使,仅仅听她们说话,甚至仅仅来看看她们都像是在发疯。每当杰克琳看到她母亲在喝茶之前把yi块糖抓起来扔进嘴里,就会放下她自己的杯子,回到她那间落满灰尘的房间去,把她们三个撇下不管,撇开她祖母c母亲和她母亲的妹妹,和她们那染黑的头发,皱在yi起的眉毛,她们那睁得很大大的像雌兽yi样失神的眼睛而在那间既作她母亲的卧室又充当客厅的房间里,还有第四个女人,那个女仆,跟她们三个是yi样的货色。

  她逃跑似的在背后砰地yi声摔上门,而她们还在不停地叫着她的名字“舒拉,舒拉,小鸽子”,这yi切,简直和托尔斯泰小说中描写的情形yi模yi样。她的真名并不叫杰克琳,杰克琳是她的职业用名,是为忘记她的真名而起的名字。就用这个名字,这个阴郁而温柔的小女人站立在法兰西的阳光之下,站立在yi个实在的世界中,在这里,男人与你结婚之后不会从此消声匿迹,就像她从未谋面的父亲那样,他消失在北极广阔的荒野之中,至死没有回来。

  她的相貌和他十分相像,她对此怀有yi种既生气又满意的复杂心情。她有着他的头发和高颧骨,他的肤色和他微微斜视的眼睛。她唯yi感激她母亲的yi件事是,她给了她这么yi个金发魔鬼作父亲,这个用冰雪而不是像其他人那样用粘土造出来的魔鬼。

  令她愤愤不平的是,她母亲那么快就忘记了父亲,跟别人私通,并且在yi个晴朗的日子里,同那个她们不认识的男人生下了yi个深色皮肤的小姑娘,她同母异父的妹妹,名字叫作娜塔丽。现在她已经十五岁了,只在假期才来探望她们。

  她的父亲从没来过,但是他为娜塔丽提供了在离巴黎不远的yi所大学预科学校求学所需的食宿费用,并按月给她母亲寄来yi点钱。靠着这点钱,那三个女人外加女仆甚至包括杰克琳维持着生活,日子过得穷归穷,但闲散和像在天堂里yi样。

  杰克琳做模特儿挣的钱,除了买她自己的服装和内衣c鞋子c长裙这些全是从最新潮的商店买来的,尽管因为她是模特儿可以打些折扣,仍昂贵得惊人全都被这个家庭血盆大口似的钱袋吞噬了,只有上帝才会知道,究竟那些钱到哪里去了。

  当然,杰克琳可以找到yi个能供养她的情人,她并不缺少这种机会,事实上她也确有过yi两个情人。至于说到她找情人的原因,比较次要的yi个是她真的喜欢他们,而不是完全不喜欢他们;比较重要的原因是她要向自己证明,她有唤起yi个男人对她的并使他爱上她的能力。

  她的第二个情人是个有钱人,他曾送给她yi枚非常可爱的浅粉色的珍珠戒指,她把它戴在左手上。她拒绝和他同居,因为他不原同她结婚。她最终离开了他,并不太后悔,只是庆幸自己没有怀孕她曾以为自己情孕了,那几天真是担惊受怕,度日如年。不行,和情人同居是丢脸的,而且会影响未来的机会,那样做岂不是去重蹈母亲和娜塔丽父亲的覆辙,这是绝不能考虑的。

  然而和yi同居就完全是另yi回事了。杰克琳有yi个冠冕堂皇的借口,那就是谎称搬去和yi位女友同住,以便和她分摊住房费用。yi的作用是双重的,yi重是扮演供养或帮助勒内所爱的姑娘的角色;另yi重是扮演为杰克琳提供道义上的保护的角色。这第二重角色同第yi重角色在理论上是对立的。

  勒内的存在并未成为这yi安排的正式组成部分,但有谁知道在杰克琳的决定背后有没有勒内的影子呢也许勒内的存在才是她接受这yi建议的真正动机。事情最后竟闹到了这种程度,要由yi本人,而且还是由她yi个人向杰克琳的母亲讲出这件事。

  当她站在那个女人面前讲出这些话而她yi再感谢yi对她女儿的情义时,yi产生了yi种从未有过的感觉,她极其敏锐地意识到,自己是在扮演叛徒和间谍的角色,她感到自己就像是某个犯罪集团派来这里的使者。

  与此同时,在内心深处,yi不断地否定着她的任务,否定着把杰克琳带到自己家里去的真正原因。是的,杰克琳要搬到她那里去,但是自己绝不能,绝不能全部接受斯蒂芬先生的计划,把她交到他的手中。

  然而,事情的发展却大大出乎她的意料之外。按照勒内的要求,杰克琳住进了那间他谎称是他的卧室的房间这里说“谎称”是因为他从来都是在yi的大床上睡觉的。

  在她搬进yi的住宅后不久,yi惊奇地发现,自己完全被不计yi切代价占有杰克琳这yi燃烧般的缠住了,即使为达目的的不得不把她交给斯蒂芬先生也在所不惜。

  她自我解嘲地想,不管怎么说,杰克琳的美丽是足以保护她自己了,再说,我为什么要管这么多呢如果她不得不经历我所经历过的yi切,那又怎么样呢,真有那么可怕吗她虽然不愿承认,但仍然不由自主地想象着,要是能够看到杰克琳在自己身旁,像自己yi样的浑身,楚楚可怜,那该是多么甜蜜呵。

  杰克琳已经完全征得了她母亲的同意。她搬进来的那个星期,勒内显得格外热情,每隔yi天就请她们去吃晚餐,带她们去看电影。奇怪的是,他选的片子都是侦探故事片c贩毒故事片和有关白奴白种女人沦为娼妓的故事片。

  他总是坐在她俩中间,温柔地握着她们俩的手,yi言不发。但是,每当银幕上出现暴力镜头时,yi就会看到他在观察杰克琳表情的细微变化,他看到的只有yi种表情,就是嘴角微微向下撇的厌恶表情。

  电影散场以后,他用那辆帆布顶的汽车送她们回家,他们把篷顶摇下来,把汽车车窗也摇下来。车速和夜晚的风把杰克琳浓密的金发吹到她的脸颊上,吹到她窄窄的前额上,甚至吹到她的眼睛里。她甩甩头,使头发恢复原样,像男孩子那样用手梳拢头发。

  yi旦她与yi同住,又接受了yi是勒内的情人这个事实,勒内的放肆言行在她眼里似乎就是十分自然的了。当勒内假装进她房间去找他放在那里的东西时,她yi点也没有受到惊吓。然而yi知道他是假装的,因为是她亲自倒完了那个荷兰式大写字台的每个抽屉,那张写字台设计精美,隔层上瓖着皮边,平常总是敞开的,完全不像勒内的为人。

  他为什么会有这样yi张写字台他从哪儿弄来的它那极为雅致的外形和浅色的木质,在那间略显阴暗的房间里,造成了yi种豪华的格调。那房间向北俯视着后院,有着钢灰色的墙壁和冰冷的打着厚厚的蜡的地板。

  这yi切同那间向着塞纳河的房间形成了鲜明的对比,那间房子令人感到赏心悦目。这种对比可以造成yi种效果:杰克琳在那里住久了yi定会感到不快活,于是会愿意和yi共同分享那间向阳的房间,愿意和yi同床共枕,就像头天她已经同意跟她共用洗漱室c厨房c化妆品c香水并且共同进餐那样。

  在这yi点上,yi想错了。杰克琳对于yi切属于她自己的东西情有独钟例如那枚粉红色的珍珠戒指而对yi切不属于她的东西完全没有兴趣。即使她住进yi座宫殿,也yi定要等到有人告诉她这个宫殿是她的,并出示公证的契约证明了这yi点之后,她才会对这宫殿产生兴趣。

  她根本就没注意到那个灰色的房间是不是令人愉快,她最后上了yi的床也不是为了躲开那个房间。她同意这样做也不是为了对yi表示感谢,因为她没觉得应为此感谢yi。

  可是yi却yi直以为她这样做是对她为她提供了住房心怀感激之情,并且陶醉在这种想法之中,也许她只是以为自己陶醉于其中。其实杰克琳只是喜欢快乐的感觉而已,她还认为,从女人身上得到这种快乐是既有益又快活的。在yi个女人手里,她可以随心所欲,不会有任何危险。

  自她搬过来之后,是yi帮助她把箱子里的东西yi件件拿出来整理好的。就在她搬过来的第五天,也就是在勒内第三次请她们吃晚餐之后,他在十点钟左右把她们送回家,然后就离开了另外两次也是如此,她径直走到yi的门口,全身,因为刚洗完澡,显得浑身湿漉漉的,她问yi:

  “你能肯定他不会回来了吗”

  接着,没等yi回答就爬上了她的大床。她允许yi吻她,抚摸她。她闭上眼睛,对所有的抚摸都不做回应。yi开始她轻轻地呻吟着,比耳语还轻微,然后呻吟声渐渐增高,直到叫出声来。

  她瘫在床上睡着了,双膝分开,两腿伸直,上半身稍稍歪向yi边,双手张开,全身沐浴在粉红色台灯的亮光之中,在她双乳之间有yi点汗迹在闪着微光。两个小时之后,当yi再次要她时,在yi片黑暗之中,杰克琳没有抵抗,只是喃喃着:

  “别把我弄得太累了,我明天早晨还要早起呢。”

  就是在这段时间里,杰克琳除了断断续续的做模特儿,又投入了yi种更耗费精力而且前途未卜的事业:在电影里演yi些小角色。她是否为此感到自豪她是否认为这是使她成名的第yi步这yi切还很难说。每天早晨,她总是强迫自己从床上爬起来,她的情绪看上去是愤怒多于热情。

  洗了澡,很快地化好妆,早餐她只喝yi大杯咖啡,那是yi匆匆为她煮好的,然后她允许yi吻吻她的指尖,只还报她yi个机械的笑脸和yi副怨恨的表情。yi在她那件白色骆毛浴衣里显得十分娇柔慵懒,她虽然梳了头洗了脸,可yi副准备回到床上去的样子。其实事情并非如此,yi至今还没有勇气向杰克琳解释这yi点,实际上,每天当杰克琳去b区的摄影棚拍电影时,也就是孩子们上学校和白领工人上班的时候,yi也开始穿戴整齐,而过去在这个钟点里,她的确是在家里消磨时间的。

  “我派我的车去,”斯蒂芬先生说过,“把杰克琳送到b区,然后去接你。”

  于是,yi发现自己每天早上当太阳还在正东方时就已来到斯蒂芬先生的住处,院墙还隐在凉爽的阴影之中,但在花园里影子已经开始越变越短了。

  在波利蒂路上,清晨的清扫工作尚未完成。娜拉,那个混血种的女仆,把yi带进那间小卧室。就是在那里,在她来到这所住宅的第yi个晚上,斯蒂芬先生曾把她单独留在那里睡觉c啜泣。这位仆人等着yi把她的手套c皮包和衣服都放在床上,然后把它们拿去,当着yi的面放进yi个只有她yi个有钥匙的壁柜,然后她递给yiyi双亮皮高跟鞋,穿上它们走路会在地板上敲出“卡卡”的锐响。娜拉带着她,打开yi道道的门,yi直走到时斯蒂芬先生的书房,然后侧身闪在yi旁让yi进去。

  对于这套准备工程,yiyi直感到难以习惯,时至今日,她yi直不能习惯于在这位耐心的老女人面前脱光衣服。她从没对yi说过yi句话,几乎yi眼也不看她,这使yi感到,当着她的面脱光衣服,就像在罗西时当着那些仆人的面脱光衣服那样充满危险,那样令人不寒而慄。那个老女人穿着yi双毡拖鞋,走起路来无声无息,像个修女,跟在她的身后,yi无论如何也不能把自己的目光从她那块粗针方头巾上的yi对圆点上移开;每当她打开yi扇门的时候,yi也不能把目光从她那只又黑又瘦握着瓷门把的手上移开,那只手看上去硬得像木头。

  与此同时,同那种由这个老女人引起的恐怖感截然相反这真是yi种难以解释的矛盾yi体验到yi种自豪感,她认为斯蒂芬先生的这个仆人她与斯蒂芬先生到底是什么关系,他为什么会把服装化妆助手这个任务委托给她来做呢她看上去极不适合做这件事是yi个证人,她可以证明yi也是yi个值得为斯蒂芬先生所用的人就像许多其他人那样,就像那些由她以同样方式带到斯蒂芬先生面前去的人们那样,为什么她不可以这样想呢也许斯蒂芬先生确实是爱她的,毫无疑问,他确实是爱她的。

  yi有yi种感觉:距离他不再让她对这yi点抱有任何怀疑,并且公开向她宣布这yi点的时间已经不会太远了随着他对她的爱情和与日俱增,他对她的态度正在变成yi种更彻底c更执着c更故意苛求的态度。她就这样整个上午留在他的身旁。

  在这段时间里,他有时几乎碰都不碰她,只是等着她来爱抚他。她以yi种感激的心情做他要她做的yi切事情,而这种心情,当他的要求采取命令的形式时,会变得更加强烈。每yi次献身在她心目中都是yi次允诺,是对下yi次要求再次献身的允诺,她像克尽职守那样来完成这yi次次的奉献。yi个人能够对这样的处境感到心满意足,这可真是yi件奇特的事情,然而她的感觉确实如此。

  斯蒂芬先生的办公室设在楼上,正好座落在那间黄灰色客厅他在夜间总是喜欢獃在那里的上方,这是yi间较小c天花板较低的房间,房间里既没有长椅也没有沙发,只有两张垫着花纹织锦坐垫的英国摄政时期样式的扶手椅。yi有时坐在其中的yi张上,但是斯蒂芬先生yi般更喜欢让她獃在伸手可及的位置。

  在他忙着其他事时,让她坐在他的写字台上,就坐在他的左手边。写字台右侧靠墙,于是yi可以贴着她的左腿,每当电话铃响起,她都先是yi惊,然后才拿起听筒问:“请问你是谁”接着她大声地重覆着那个名字,把电话递给斯蒂芬先生。如果他向她做出暗示,她就推说他不在。每当有人来访,老娜拉都会来通知斯蒂芬先生,他总是让来访者等上yi小会儿,使娜拉有足够的时间,把yi带回那间她脱掉衣服的房间,等到客人走了,娜拉听到斯蒂芬先生打铃叫她时,就来到这个房间再把她重新带过去。

  由于每天上午娜拉都要进出书房好几次:给斯蒂芬先生送咖啡或是送邮件,打开或是关上百叶窗,清扫烟灰缸;也由于只有她yi个人有权进入而且得到不必敲门的特许;还由于当她有什么话要说时总是首先默默地等待,直到斯蒂芬先生向她发问才开口,所以有yi次当娜拉进来时,正好看到yi上半身伏在写字台上,臀部高高翘起,头和胳膊放在写字台的皮桌面上,等着斯蒂芬先生做那件事。

  yi抬起头来。娜拉是从不看她的,如果不是她这次瞟了yiyi眼,yi徐了抬yi下头,绝不会再做什么动作的。但是这yi次娜拉很明显想引起yi的注意,她那双黑眼珠子紧紧盯着她的眼睛yi说不出那是表示冷淡还是别的什么意思那双在yi副冷漠面孔上深陷在眼窝中的眼睛使yi感到十分不安,以致她开始扭动身子,想摆脱斯蒂芬先生。

  他用力把yi只手按在她的腰部,使她的身子死死地贴在桌面上,同时用另yi只手分开她的双腿,yi向总是尽最大努力配合他动作的她,这次却不由自主地变得十分紧张僵硬,而斯蒂芬先生仍旧强行向里面插进去。当他已经进入之后,她仍能感觉到自己肛门的yi圈肌肉紧紧地箍着他,使他几乎不能把棒棒完全插进去。

  直到能够进出自如时,他才撤了出去。然后在他又想再次要她时,他让娜拉稍等yi下,并吩咐她,等他跟yi完事之后帮她穿衣。在他放她走之前,他温柔地吻了她的嘴唇,正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