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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此生仗剑任疏狂|作者:艾斯_德赛|分类:其他小说|更新:2025-06-30 06:17:39|下载:此生仗剑任疏狂TXT下载
  挑著:"没想到你们也很有娱乐精神麽。"

  此时,柄望月钩正温柔的抵在他的後心。

  韩昌平用毫无起伏的声音说:"只怪你太信任我了。"

  "难道信任自己的属下是错误麽"季独酌方才伸出他的手,那只望月钩随之微微动,已然划破了他的外衣,冰冷的寒气透体而入。

  "楼主,你的手还是不要乱动了。"

  季独酌笑得非常之无所谓,他现在虽然被人制住了要害,但那种天然而生的霸气到半分不减,韩昌平嘴上说著,若要当真动手却也忌惮几分。然而,他所做的也只不过是自桌子上取了酒壶酒杯,偏著头道了句:"这天寒地冻的,季独酌身体单薄,若不喝点美酒,实在受不住。"

  "你不必拖延时间,"韩昌平的望了眼亭外被安陆牢牢压至住的江鄂,"我知道你在等救兵,你以为我会给你这个机会麽"他向属下点了点头,人群中自动分开条小路,有个人拖著只大麻袋走上前来。

  望月钩在季独酌的背上顶,後者相当识趣的走到麻袋前。那拎口袋的下人解开绑带子的绳子,麻布口袋整个瘫在地上,自麻袋口里咕噜噜滚出十七八颗的人头。人头上的血已干枯,浓重的褐色粘在头发和眼眶上,看便知,死了有些时辰了。

  任是季独酌百般机敏,捏著扇柄的手却也不禁微微滞。

  韩昌平冷冰冰的说:"季家的公子怎麽可能真的相信自己以外的任何人季楼主,你嘴上说著相信我,却依旧暗暗埋伏下了三十名铁血死士监视我们陕南分支。"

  计谋被识破,季独酌轻轻笑,他从容不迫的伏下身,拎起颗人头,瞄了眼人头上圆睁的双眼,笑眯眯的说:"我才说今天早上怎麽那麽安静呢,果然是因为该做的动作都在晚上做完了麽"

  "楼主,你也不用强做镇定。"

  "好啊,"季独酌抚上那双不肯瞑目的眼,随手扔回麻布口袋里。然後拍干净自己染上血块的双手,"难得大家都摊开了牌,到不知道你们要什麽呢"

  韩昌平深深的看了季独酌眼,硬邦邦的说:"──江鄂死。"

  "哦你说江大侠"眼皮子挑,季楼主轻佻了望了眼被安陆的宝刀逼的越发捉袖见肘的江鄂,"我是无所谓,不过......他得罪你了"

  "阴阳相生自古真理,我们陕南分支只是不想风雅颂毁在个断袖的楼主手上。"

  在季独酌说出"我是无所谓"这句话的时候,安陆睚眦宝刀转,在江鄂的肩头连皮带肉狠狠的割下条,顿时,血流如注。

  而向把江鄂放在舌尖心上的季独酌却连眼皮都没眨。风雅颂季楼主诈之名,江湖上无人不晓。所以明知道这个人真真假假,江鄂却还是不想,有天竟会真的因为被他搅乱思维。

  那边,啪的声,季楼主摇开了扇子。

  寒天冻地里,他白靴不染纤尘,青衣猎猎翻飞,莫名的平添了几分谪仙的味道。

  韩昌平凝视著他,看到他嘴角先融出个好看的笑容,上挑的凤眼再是撇了四周众人圈,冷冽的空气中突然爆发起他连串清脆响亮的笑声。

  "哈哈哈哈......断袖楼主......哈哈哈,太好笑了......"

  扇子险些拿不住了,季独酌整个人笑的软掉,半挂在韩昌平肩头。

  韩昌平被他笑得莫名其妙,肚子里不禁升起团怒火,才要发作,那人纤纤的手指转来,在他鼻子上点了点。

  "我说昌平啊,你跟了我爹那麽多年,又跟了我那麽多年,怎麽就是个榆木脑袋呢"素扇展开,半遮住季独酌的眼角,露出半张诈的笑脸,"你知风雅颂现在的主人是个断袖,那麽你可知道风雅颂还是燕山贝家的下属你可知我爹的娘亲姓贝"他的扇子缓缓晃,股凉风吹在韩昌平瞠目结舌的脸上,"普天之大莫非王土,率土之宾莫非王臣。你看这江湖之大,有半都是我们贝家的。"

  季独酌的话,有如块巨石砸在韩昌平的头上。

  燕山贝家,那个传说的家族,只要随便个人物就足以撼动武林。季独酌微微笑:"不知你还记得十三年前那个回雪阁主麽,他......"

  他後面的字贴在韩昌平的耳边,扇子掩住嘴角,说得又低又软,离得稍微远点就完全听不清楚。但是陕南分支的众人都看到自己的上司脸色点点惨白下来。蓦然之间,人人自危。他们明明包围了季独酌,他们明明杀死了季独酌的贴身死士,他们明明有能力胁迫季独酌做切事情,但是只要个名字,胜算就在瞬之间就转到了这个手无寸铁的季楼主那边。

  十三年前那个回雪阁主......

  十三年前,那个被从家谱除名的贝家後人轻描淡写的毁了大半个武林,这段往事,是所有人连想都不敢想的噩梦。

  如果不是季独酌今天提起来,他们宁愿选择遗忘,永远永远不要回忆那幕

  "十三年前那场大战,回雪阁主心灰意冷,亲手将长江以北黄河以南的领土从东风山庄掌控下交给我们贝家,......哈哈......"季独酌笑著把推开韩昌平,手中折扇挥,冷冷的指向江鄂,"这些年汉江会虽在贝家管辖下,但仍与东风山庄有些不干不净,你以为我们真的会放任这种脚踩两船的做法麽姓季的不会,姓贝的更不会

  "三年前,汉江会二少爷下落不明,江鄂投入风雅颂。韩昌平啊韩昌平,你只道风雅颂之主生来多疑,可你不知道这世界上根本没有偶然这两个字

  "汉江会三杰,会长江楼月,二公子江流水,还有这个韬光养晦的江鄂。如今二公子已死,江鄂身在我处,江楼月人老体衰,剩下个做事诸多顾虑的大公子江逐云孤木难支。剩下的事情麽......"

  当啷啷......声绵长的厉响。

  几乎就在季独酌话音落下的同时,安陆手中的宝刀滑过江鄂的冷水精剑,架上了他的脖子。

  季独酌慢慢的转过身,挑起他斜飞的眼角,露出个意义不明的微笑。

  "剩下的事情,韩昌平,你还需要我再说下去麽"

  他席话说完,在场的各位都忍不住倒抽口冷气。众人皆知,但凡与燕山贝家有些亲缘的人,向来都有那麽几分天生的巅狂。拿自己的名声去换个小小的帮派的这种事般人断不会做,但对季独酌这样的人来说,那到是大大的有可能。

  韩昌平促著眉头,定定的注视著季独酌的双眼,然而在这双眼睛中,除了盈盈的笑意,他看不出任何感情。或者季独酌这个人,自从他成为风雅颂的主人以来,他除了微笑,也确实再没有其他的表情。

  韩昌平在心下沈吟了片刻,拿定主意,将手中的望月银钩递到季独酌面前:"楼主的话,说的确实也有几分道理,但是属下驽钝,还是猜不透楼主的深谋远虑。所以楼主不妨成全下属下,做些实实在在的给属下看。"

  季独酌轻哦了声,并不接那柄望月银钩,只是眼角含笑的望著韩昌平。

  "请楼主处死江鄂立威。"

  "如果不呢"

  韩昌平没有回答,他只向四周扫了眼。数十名好手的包围之中,杀死身无武功的季独酌简直比捏死只蚂蚁还简单。

  这个道理,季独酌不会不懂。

  所以他素扇掩面,淡淡笑,随手接过望月银钩,转身向江鄂言道:"对不起,骗了你那麽久。"

  与此同时,安陆撤回自己的刀,在江鄂的肩头拍了拍:"汉江三会体,难得将会长培养出你这样的人才,若是死了难免有些可惜。这风雅颂的主人心怀叵测,若是你杀的了他,我允你安然无恙的下山。"

  江鄂抬起眼睛,看到那人浅笑盈盈,身青衣如仙,手中望月银钩泛著水色的光芒,正步步缓缓走来。

  那张多少次山盟海誓的嘴唇微张,用不高不低不喜不怒的声音说:"看来,今天真的只有个人能活呢。"

  "哦"江鄂应了声。

  那人青衣如花,笑意如花,嘴唇也如花:"而季独酌,是不会死的。"

  第十章. 半生劫

  在很多很多年後,很多人都死了,很多事情都变了。那个时候东风山庄衰败了,汉江三会早就灰飞烟灭了。些曾经在江湖上叱吒风云的角色,像回雪阁主,像汉江会二少爷,像东风山庄的庄主如陌,这些当年敢爱敢恨的人物,留给後人的,不过只剩个名字。

  然後,桃花开了,落了。江湖梦,不过是株小小桃花开尽了繁华。

  当江湖後辈们在无所事事的日子里,磕几粒花生,捧碗粗茶,听市井的茶博士戏说风雅颂历史上的那个异数季独酌的时候,他们都会听到这样个评价──他太洒脱,洒脱到无欲无情。

  所以,爱上他人,或者他爱上的人,都注定要痛苦。

  所以,没有任何人知道,在那日,当手无缚鸡之力的季独酌提起望月银钩,跑著向江鄂刺去之时,他心里想的究竟是什麽。

  江鄂後来想了很多年,直都猜不透。

  或许,季独酌自己也不知道。有时候,切都是不需要理由的。

  当江鄂看著季独酌手举望月钩刺向他同时,他手中的冷水精也向季独酌当胸刺去。众人围困之中,两个人之中只能活个,而他们哪个都不是肯轻易放弃自己生命的人。

  在那冰冷透明的冷剑挥出的那刻,三年来点点滴滴丝不落的涌上心头。

  他谈笑风生,他风流儒雅,雪中里相见,月下煮酒,隧道里共同进退,塌上同眠。他说这江湖固大,这浮生虽多繁华。此生,却唯愿能与君仗剑,共倾天下之狂。

  这切,或真,或假,季独酌是无心之人。

  他是呼百应的风雅颂的之主。

  而自己不过小小的汉江会传令官。

  江鄂的心里纷乱乱的想著这些,不知不觉的,心头像扎了根刺样,狠狠地疼了下。只这下,他的手猛地抖,原本对准季独酌心口的剑偏了偏,刺入他的肩头。

  在众人的唏嘘声中,季独酌手中的望月银钩停在距江鄂喉头寸处。

  江鄂沈默的看著季独酌那张万年不正经的脸凑到自己眼前,眯起眼睛,非常可爱的笑:"江大侠,我是在骗你呢,你怕了麽"

  与此同时,不远处的韩昌平腾空而起,十成内力狠狠地拍在季独酌背上。

  季独酌肩头抖,口心头热血猛地喷了出来,染红了半爿青衣,他身子晃了晃,直直的落入江鄂怀里。

  韩昌平看著季独酌,叹了声:"楼主,你果然不值得信任。"

  "信任......那是个什麽东西"季独酌扯著嘴角笑出声,更多的血从他嘴里涌了出来,江鄂伸手去擦他嘴角的血,却只染了手身的红,那人挑著眉毛看著他,嘴巴上还是不点不肯认输,戏谑道,"信任......可食否"

  韩昌平冷哼声:"楼主,你方才的谎撒的倒是天衣无缝,你本来可以全身而退的,却不惜自己性命也要借此机会把江鄂从安会长手中救下来,你真以为他会承你这苦肉计的情麽"

  直沈默著的江鄂这时淡淡的笑了声,他右手抄,用季独酌的腰带把他牢牢地绑在背上,然後手提长剑,站了起来,朗声说:"会不会承他的情,不是你说了算。"他说著,伸手在季独酌的头发上揉了揉,长叹道:"你这个扫把星啊,遇到你肯定没好事。"

  听到那时在地道里,两个人被巨型蜘蛛追得狼狈逃跑时江鄂骂他的话,季独酌眼睛眨了眨,将无力的双手环住江鄂的脖子。这个男人昂著头,用他的身体撑开天地,字句的说:"安会长,韩先生,你们放心,我们自然会平安离开的,因为季独酌说他不会死。"

  韩昌平冷笑声,自然不会把江鄂的话当真。在他和安陆精心演练过的包围下,就算是神仙也难逃,更何况他们只是个後辈和个伤患。他手挥,四面的人顿时包围上来,站再最前面的十个手下,每个人手中都拎著只带锁链的倒钩。这钩子分出三个叉,每个叉上又生出许多倒刺儿,不用想也知道,如果真被这钩子钩住,要挣脱可就难了。

  背上传来季独酌温暖的体温,耳边是他浅浅地呼吸。江鄂冷静的看著众人,缓缓的举起剑。

  透明阴冷的剑身盘绕著痕银色的璎珞冷玉,反射著冰冷的阳光,格外摄人。

  倒钩手小心的与江鄂保持著距离,在最安全的范围内将钩子掷出。黑衣上下翻飞,银钩乱舞,江鄂避过两条锁链,踢飞只倒钩,身子歪转,修长的手指猛地在冷剑水精上弹,举剑斜劈,招横绝巫山扫向众人。

  瞬间,剑柄震,发出刺耳的龙吟之声。

  血花喷溅如泉。

  这击,四人顷刻毙命。其余众人惊魂初定,待定睛去看,只见那柄长剑的剑身上的冷玉竟已从剑身上移了出来,形成剑中之剑,这冷水精竟凭空长出三尺。

  此时,季独酌趴在江鄂的背上笑出来。

  冷剑水精,至寒至阴变化多端的利器,也是风雅颂兵器库里最稀世的珍宝。

  安陆看到这剑的变化,不禁凛。所谓寸长寸强,这剑凭空多出的三尺,必定给江鄂增添不少攻击力,原本计划好的倒钩阵威力也将大大减弱。

  回想之前他们二人比试,确实是为了摸清江鄂的实力特意而为。那个时候,江鄂宁愿落败,手中的剑却仍然没有丝毫改变。究竟是这个青年太懂得保存实力,还是他太过相信季独酌不会让他受伤呢安陆无暇细想。他向韩昌平望了眼,後者心领神会的长身跃起,脚尖在地上点挑,之前被季独酌掉在地上的银钩望月便回到手中。

  六名握钩之人各自後退三步,身後,二十名拎著套马索的下属补到六人中间的空位上来。银钩铁链堵击江鄂的上半身,套马索挥舞起来专攻他的下盘。时银光乱闪,不断响起金属的乒乒乓乓的碰撞声。

  江鄂手中的冷水精剑龙吟,山林间的群鸟被剑上的杀气惊的簌簌乱飞。剑气所到,竟然将银钩铁索结实的震开。二十六名先锋固然拿不下江季二人,而江鄂也没办法逃出这片天罗地网。

  季独酌机变百出,江鄂也绝非泛泛之辈,更有风雅颂的绝世名剑。安陆和韩昌平固然不曾奢望能够轻易除掉他二人,但十银钩二十套马索外,他们还有五名专用暗器的刺客,十三名剑客,十五名刀客,三十名弓弩手。

  这些人数足够轻易的灭掉个帮派,他们只等江鄂的体力消耗殆尽,便可以举消灭这二人。

  手转,冷水精穿透两名属下的胸膛。

  头歪,躲过五只银钩。

  脚抬,踢断条铁索。

  纵跃中,江鄂身形渐滞,而包围他们的人却如流水样源源不绝。之前肩头安陆割下肉的伤口不断冒出血来,染红他肩头的黑衣。

  季独酌叹了口气,用手背抹去自己嘴角上的鲜血,启唇轻念:"巽位十三,坎退二,坤上二转兑九......"

  江鄂想都没想,按他指的方向落下几步,竟然轻巧巧避过了所有攻势。他突然脑子里道闪电,季独酌这次念的所有方位,他都有听过。

  那日,地道之中,季独酌所说的暗器机关走法,就是他今天所念的退避之法,而地道中所有机关所在之地,都是对方敌人所站的位置。

  想通这点,江鄂不禁暗自赞了声风雅颂机关五行之数的精妙。神龟献洛书,文王演周易,这其中多少奥妙是人辈子都参不透的,没想到这个妖孽虽然祸害了点,到是触类旁通运筹帷幄。

  剑光连翻跳动中,那十六人已经被他撂倒了半。

  江鄂眉心跳,撇著嘴角问了声:"我说,季楼主你真的不会武功麽"

  季独酌忍住後背那掌的剧痛,坚定的应了句:"打打杀杀那是粗人的活,我堂堂风雅颂之主才不屑为之呢。"

  剑抖,脸上硬生生被只银钩带下块血肉,江鄂肚子里怒火乱窜。说的好,说的好,连他都骂进去了呢,真该把他扔在人群中任他自生自灭。

  他这样想著,终究还是小心翼翼的保护著他。战场之上,血花乱溅,然而,却没有滴染上季独酌的青衣。

  形势突变,安陆眼光沈,手下十三剑客十五刀客立刻冲进阵里。今日数人劫杀,若真给这两个人逃了出去,估计自己面子上也再无光彩。

  他这样想著,并没发现,自己原本胸有成竹的心里已经渐渐出现疑虑了。

  十三剑客走的是轻灵路,十五刀客专攻地堂刀法。剑有长短,刀分轻重,时间,刀光剑影银锁缭绕,分外耀眼。

  江鄂用冷水精挑飞柄长剑,延著刀刃转了转,斩断条手臂。他微沈吟,脚下勾,条套马索被他右腿带起。剑气铮铮中,他长啸声,凭借季独酌曾教给他的奇妙步法,那根套马索被他整个舞了起来,刷刷刷,阵破空之声,将逐渐聚拢的人群逼开硬生生逼开丈余。

  众人心中不禁胆寒,如此架势,莫非今日竟拿不下他二人麽

  韩昌平与安陆对视眼,才要再下新指令,不想那直铮铮而鸣的冷水精突然哑声,而之前被江鄂逼的混乱的众人再次踏上了正确的阵脚。

  他二人脸迷茫,忽听人群中传来江鄂哭笑不得的咒骂声:"季独酌你这混蛋,这次知道什麽叫报应了吧"

  却原来那日在地道之中,季独酌假借中了毒烟之名骗吻,江鄂时没多想也随他闹了闹。只是那骗吻之下,机关发动,季小妖孽就再没把下面躲避机关的步法教给江鄂。这次激战之中,连翻纵跃,江鄂潇洒从容对战之中,脚下的步子突然停。

  ──下步,该怎麽走

  就在这少许的迟疑之中,三条套马索已经缠上江鄂的双脚,猛地将他拉倒,而柄长剑也在同时刺入了他的胸口。

  血花喷出来的瞬间,江大侠哀叹声:天作孽犹可活,自作孽不可活啊......

  此生仗剑任疏狂.第十章3

  三根套马索各引道不同的力量,江鄂身子震,只来的及翻身护住季独酌,整个人却已经被拉出几丈,身下黑色的土壤留下道殷红色的血痕。

  韩昌平眼见成事,跃跃至战局中,手中倒提望月钩待,要给他二人最後击。

  望月钩落下的瞬间,韩昌平就只看到江鄂眼中精光闪,种极端的寒冷已然刺穿了他的小腹。

  那柄极冷极美的冷剑水精正好插在自己的肚子上。

  江鄂手腕转弯,抽出利剑,浓血喷溅,韩昌平倒退三步,颓然倒地。从肚子里同流出来的,除了血水之外,还有血红色的肠子。

  风雅颂陕南分支的领袖韩昌平,曾经跟著老楼主出生入死的韩昌平,就那麽轻易的死在个名不见经传的後辈手中。

  不知从什麽时候开始,杀戮便成为江湖上的条准则。

  在众人被惊得目瞪口呆之时,冷水精挑断脚上那三根套马索,江鄂手上用力,震飞插在胸口的那柄长剑。冷风呼呼刮来,江鄂被染红了的头发随风狂舞。他掌中长剑撑地,背著季独酌,冷声喝道:"谁还想死"

  在他的脚下,已经积满了地血水。

  眼见此人全身浴血依然挺立不倒,宛如战神的化身,众人震,不约而同的後退步。

  安陆眼睛微眯,心头赞了声"好人才",掌中长刀却已向他肩头削去。与此同时,余下的人马全部加入围杀,时间,剑影刀光交织成网。

  睚眦斜转,安陆并不急於针对江鄂,相反,只是把他困在自己的刀光中。四条银钩迎面而来,江鄂侧身避过,身旁道冷风突袭。他还来不及思考发生了什麽事,耳听得季独酌轻呼了声"啊",紧接著身上便是轻。

  原来安陆并不是为了要杀他,而是为了要直接把季独酌从自己身边隔开。

  季独酌重伤在身,又没有内功护体,这番被打落在地,伤上加伤,喷了口血出来,便瘫在地上动不动了。

  安陆眼神转,众人授命,手中的武器各自向季独酌招呼过去。江鄂眉心凝,再不多思量份,整个身子扑倒在季独酌身上,抱著他就地滚了几圈。那些刀刀剑剑在他背上割出道道深可见骨的伤口来。弯连著锁链的银钩正好刺入他的肩头,拿钩之人用力拽,硬生生把他拉出三尺距离,江鄂护住季独酌,肩膀扭,二人内力撞,刹那间,土石飞扬鲜血喷溅,那条银钩锁扯下他的肩头块带血的皮肉。

  江鄂脚下软,抬头见猛见安陆志在必得的笑容。

  用江鄂来牵制季独酌,用季独酌来牵制江鄂。

  这个安陆,好毒的计谋

  天边,有乌云压境而来,寒风呼啸。战场上,满地肢体的碎块弥散出浓郁刺鼻的血腥味。

  江鄂怀抱季独酌站在虎视眈眈的众人之中,黑衣猎猎作响,他眼神犀利,不怒自威,目光冰冷的落在安陆身上。

  这眼神,竟让安陆心头凛。 这麽多年过去,他突然明白,当年汉阴会的前主人为什麽会说自己的目光让人讨厌。

  因为当个人拥有这种倔强刚毅的目光,你就会只想折辱他。

  打破这场目光对决的是只手。那只手缓缓的抚上江鄂的面颊,像是拂面而来的三月春风。

  江鄂低下头,看到怀里的季小妖孽不知什麽睁开了双眼,正用轻佻的笑容对著他:"江大侠啊,你破相了。......哎,真是可惜好好的美男坯子啊。"

  面对著伺机而动的众人,江鄂如若无物,看了眼自己染成鲜红的手,微微摇头,便从自己衣角撕下块布,帮季独酌擦去嘴角不断涌出的血沫。

  "刚才听韩前辈听说起风雅颂之主从不信人,但是你愿意信我次麽"

  季独酌的眼睛闪了闪:"我为什麽要信你"

  於是,江鄂笑了,眼中身上的杀气化成烟尘,消失的干二净。

  这北风癫狂衰草凄凉,他剑挑开冲上来的敌人,长身跃,轻巧巧抱著季独酌跳下悬崖。在急速的下落中,他长剑转,砰的声,插入崖壁。身边小石子劈劈啪啪的滑落,坠入深不见底的崖底,而他二人则稳稳的挂在峭壁之上。

  季独酌稍稍愣,便明白了这人的意思。

  折柳亭敌人众多,山路上尚不知埋伏了多少高手,况且他二人重伤,要想从正面力破绝是白日做梦。

  既然正面不能突破,到不如置之死地而後生,安陆再狡猾,也不会想到在这近於直上直下的崖壁埋伏人。

  江鄂单手搂住季独酌,脚下踩住块微凸的石头,便小心的把剑拔出来,轻轻地往下移了三尺,再插进崖壁,他们也借机向下移动了三尺。

  季独酌注意到那人额头渗出了细密的汗水,便笑道:"江大侠,我还以为你要跟我双双殉情,化蝶飞走呢。"

  这话倒是十足打趣。

  江鄂却见他气若游丝,慢慢闭了眼睛,嘴唇退去了所有的血色。那剑,那掌,那摔。这番折腾,武功高手尚且受不住,更不用说他这个天生不能习武的公子哥儿,怕是,伤到心肺了。

  他心中酸,撇头不忍再看,笑应了句:"你骗我那麽多次,我唬你也次也不为过吧"

  季独酌把头枕进江鄂的肩头,淡淡的低低的说:"就是唬我辈子,我也愿意呢。"

  江鄂忡了忡,张了张口,却没再接他的话。他所识的季独酌,便是从容赴死之时,也不曾说过这样软弱的话。

  见他没应,季独酌叹了口气,不禁抬眼望向苍天。

  你看这天地苍茫,风云变幻,史书上洋洋洒洒纵横捭阖,却不过是苍天瞬。有些人用尽了生,换来的不过是千载史册上若有若无的句话。

  人类真是如此的渺小啊......

  当季独酌向上望去的同时。

  山崖之上,安陆也在低头下望。

  "会长,我们怎麽办"

  个属下问了声,其实在他的心中,已经生出了敬畏之心。只要是英雄,即是是敌人也难免肃然起敬。

  眼见自己手下人人退却,安陆冷笑声,从身後的弓箭手手里抢过把强弓。他骨节微突,左手持弓,右手握箭,弓名射日,箭名斩神。

  弓与箭反射著日光,灼灼耀目。

  声弓响,三箭同发,急如裂缺惊闪。

  "江鄂,你以为我会让你那麽轻松的逃跑麽"

  山崖顶银光闪。

  季独酌微微愣,几乎是想也不曾想过的,用尽全力,反身抱住了江鄂。

  很小的时候,当他在父亲的逼迫下,孤零零从山崖底爬上来,他记得,那夜满天风雨交加,家中点了豆红灯,娘亲坐在灯前,用两指拈著红纸,细细的染著唇色。

  母亲总在盼望著父亲,盼啊盼啊的,红纸上的朱砂次次日日沈淀在嘴唇上,就再也褪不掉了。

  感情这种东西,付出了,便再也收不回来,哪怕剩下的只有彼此伤害。

  江鄂只感到股强大的力量劈面而来,撞的他几乎握不住剑。在他还来不及反应出究竟发生了什麽时,嫣红温暖的血液已经溅了他脸,热烘烘的,从眼角滑落。

  "你......"

  "嘘。"季独酌做了个噤声的动作,颤巍巍的伸出小指,沾著他眼角被冲淡了的血,点点抹在他刚毅的嘴唇上。

  传说中,当个人死的时候心愿未了,便会化作厉鬼,徘徊在苍茫天地间。

  但他不要。

  他微微倾身,自己的嘴唇贴在江鄂染成胭脂色的嘴唇上。

  ──母亲啊,我爱这个男人,我爱这个男人啊。

  眼见这三支箭只射中了季独酌,安陆怒火心起,转手又抽出三支箭,搭在弓上。

  注意到这番举动的江鄂眉头皱,手指刚要松开那柄剑,季独酌却摇头道:"这样你整条右臂都会磨没的。"

  他说著,缓缓伸手到自己後背,摸到背上只箭翎,深吸了口气,猛地拔了出来。

  瞬间,鲜红喷涌,他身上的青衣再也看不出本色。

  "这安陆......到送了个好助手给我们呢......"

  江鄂看著箭头倒钩上挂著的丝丝血肉,眼睛酸。待要伸手去接,却发现手已经抖的不成样子了。

  "唉呀唉呀,响当当江大侠,怎麽哭了......难道我又欺负你了"季独酌调笑著,将手中的箭塞进他颤抖的手中,用力握了握他的手,"放手吧,我信你这次。"

  江鄂点点头,在闪电间,收回冷剑水精。

  两人的身体失去支撑,顿时猛地下落,等到掉了半左右,他手转,将那枚羽箭刺入悬崖,借用羽箭和山体摩擦的力度缓冲二人下坠的力道。

  而此时,弓箭铮的声嗡鸣,羽箭脱手而出,安陆新波的攻击已发,却早已超出了射程,再也没办法对他们造成伤害了。

  "好个风雅颂之主,好个人上之人。"

  他咬牙切齿,转过头来,只看到横尸遍地。他最好的朋友,他最亲密的下属,短短上午,都成为了块块拼也拼不全的碎肉。

  他看著想著,突然发出阵仰天长笑。

  "季独酌你就算有通天彻地之能,我倒要看你能不能活过个月"

  在他的狂笑声中,黑云压境,慢慢的,开始有晶莹的雪花落下。

  "下雪了......"

  季独酌张开手,看到那片小小的雪花落到自己掌中,被自己掌心的热血融化了,点点溶进血里。

  他把头靠在背著自己的江鄂肩头。

  "江大侠,我好像骗过你很多次呢。"

  江鄂闷声嗯了句。

  "那麽,这次我说点实话吧......"

  江鄂还是只嗯了句。

  季独酌用自己的头蹭著他的肩膀,感觉到从这个男人的後背传来令人安心的体温。

  "回头,你回去汉江会吧。我知道你喜欢江流水,可是怎麽办呢,你争不过那个人的。所以,你这次,去找个温柔的人爱吧。男人也好,女人也好,哪怕阿猫阿狗也好,只要那个人肯爱你。

  "季独酌恐怕要死了,恐怕将来,看不到你儿女承欢膝下的样子了。

  "请你记住件事。

  "你这辈子可能会爱很多人,你这辈子也可能有很多人爱你。

  "但是像季独酌这样爱你至深的人,只有我个啊......"

  江鄂慢慢的停下脚步。

  背上那人再没有说句话,连温热的呼吸声都消失了。相反,而是有股温热的液体顺著自己的脖子源源不断的流下来。他不敢低头,只用手去摸。

  掌心里,雪花的点缀中,是片闪动著幽蓝的红色。

  这个铁打的男子脚下软,整个人跌倒在雪地上。

  那次,人间的风雪下了足足日夜。

  第十二章把平生涕泪都飘尽

  江家二少爷小的时候总喜欢穿条很肥大的裤子,裤腿儿卷起来,露出双白嫩嫩藕节样的腿。

  在汉江开满莲花的夏天,他常常光脚坐在水边,吧唧吧唧,干净利落的剥开只莲蓬。

  江鄂印象中的初见,好像是就是在那麽个清爽的傍晚。那时,翠绿绿的柳条儿拂到他的头上,再从他的鬓角滑落肩膀,江家的二少爷微转头,捧了手珍珠也似的莲肉送到他面前来,嘴里说著:给你吃。

  後来,他总是坐在柳树下等他,却再也没有等到。

  所以,江鄂才会觉得爱情这种东西实在是没道理。

  要知道,那年,那个孩子不过才七岁。

  慢慢的,物转星移,白云苍狗,有个姓季名独酌的妖孽闯进他的生活。他和江家二少爷截然不同,他吃的莲子要用冰镇过,要最美的女子亲手剥开送到他面前来。

  季独酌会捏著莲子儿说:你看,我手中这粒莲子里面有枚苦芽儿,这就是他的心啊。

  当江鄂被他说的瞠目结舌时,季小妖孽则口吞掉那粒莲子,嘎吱嘎吱的嚼的毫无形象。

  "既然连施舍的感情都不屑给他,那麽,就让他和他的心起,彻底解脱吧。"

  江鄂记得,那个时候季独酌是这样说的。在过往的那几年里,这个家夥总喜欢卖弄自己的文采,出些哑谜给他。

  他这番话究竟是不是故意,江鄂无意去揣测,在他抱著毫无反应的季独酌在雪地里飞奔时,他偶回头,看到地上被鲜血晕开的积雪,就蓦然想到了那粒白生生的莲子。

  他心头酸。

  飞雪从他眼角滑落。

  他紧紧搂著季独酌,手拂去他眉梢凝著的冰花。

  "我已经失去过次最重要的人,所以,这次,我不会再错了。"

  此生仗剑任疏狂.第十二章2

  更新时间: 0623 2007

  雪下了有厚,路上奔来,渗进裤管里,层层凝成冰,冻住双腿。

  江鄂解开自己的外衣,给季独酌裹在身上,替他挡住风雪。又从怀中掏出几颗续命的伤药,嚼碎了喂给他。没想到当日玩笑般搜刮了他的瓶瓶罐罐,有天却终要用他身上去。

  江鄂摸著他冰凉的双颊,眼泪便又坠了下来。

  等到终於来到家医馆,他已顾不得礼貌,脚踹开眼前药铺的门。

  那时天色已晚,大夫家早已安歇。自己大门被毁,大夫披了大衣从被窝里爬出来,入厅堂就看到两个血淋林的人。饶是他行医半生,也忍不住心中颤。

  "这是怎麽了"

  江鄂把季独酌抱到大夫面前,接开包裹他的外衣,露出他苍白冰冷的脸:"救他,求你救他。"

  大夫伸手切了切脉,摇头道:"......人都死了,你还是早早准备後事吧......"他话没说完,只觉股猛力袭来,江鄂手攥住他的衣领把他按倒在椅子上。

  "救他。"

  大夫摇了摇头:"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你就看开了吧。"

  江鄂脚下个趔趄,慢慢松开了攥著大夫的手。大夫整整了自己的衣服,听到眼前的男子断断续续的念叨著:怎麽可能,怎麽可能,怎麽可能......

  怎麽可能,他昨天还在我怀里有说有笑,醉得东倒西歪......

  大夫推了他把:"死了便是死了,还有什麽不可能"

  江鄂低头看眼了怀中季独酌苍白的脸,後退步:"不,我不会让你死的,我们再去找别的大夫。"他重新用衣服把季独酌裹好,却被大夫把拉住。

  "这下雪天天寒地冻的,再多走上两个时辰,不要说这位公子的尸体早就冻硬了,就连你也会冻死......"

  虚软的靠在墙上,江鄂捧起季独酌的脸凑到自己脸上轻轻蹭著,凝眸顾盼皆在眼前,那眉眼却冰凉如铁。

  "可是,季独酌这个名字怎能为个无名小卒消失"

  江鄂长吸口气,转身便要向门外奔去。他步子才迈出步,个物体伴著劲风呼啸而来,那被他撞开的大门,突然砰的声关上了,门板上陷了个麽指大的洞,洞中有颗小小的鸡骨头。

  他眉头皱,顺著鸡骨头来处定睛去看,只见这医馆的房梁上不知什麽时候坐了个人。

  那人只有臂,作和尚打扮,领口斜插柄蒲扇,半敞开油腻腻的缁衣,露出黑压压的胸毛,手上拎著只烧鸡,正在大口大口的啃著。

  医馆的大夫见这和尚,立刻跳了脚,破口大骂:"你这酒肉和尚,又来我家偷鸡"

  那和尚理也不理他,只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又从怀里解下只酒葫芦,噗的声,咬开了酒壶的盖儿,顿时,满屋香气馥郁。

  大夫的脸瞬时就青白了下来:"我泡了三十年的蛇骨酒......"

  和尚瞥了他眼,突然哈哈大笑,那酒壶倾,三十年的蛇骨酒汩汩的顺著房梁倒了下来。大夫见状,腿都软了,扑通跪倒,哭得震天动地:"总有天我要找人端了你们少林寺"

  和尚打了个饱嗝儿,将眼斜江鄂:"他还有半个时辰之命,你若带他离开,倒不如在他胸口再插上刀。"

  这句便如拨云见日,说不出的苦乐酸甜。江鄂只觉眼中酸疼,也跪倒在地:"还望大师救他。"

  那和尚的独臂在房梁拍,轻飘飘的落在江鄂面前,拎出斜插的蒲扇晃了晃:"我要你十年功力,你可愿意给"

  江鄂的眼光定定地看著眼前的和尚。

  "便是性命给了你也无妨。"

  和尚微微浅笑,满脸的横肉便如绽开了朵肉菊花:"既然如此,切好说,贫僧花酒。"

  ************

  翠玉瓶装茯苓乾坤水兑上洒金瓶的五气朝元丹,点点辗碎成胶,抹在季独酌的伤口上;那芙蓉仙露点在五体,用内里催进体内。

  旁的大夫看的直咂嘴。

  这酒肉和尚显然是吃别人的吃惯了,风雅颂这些不传的密药哪瓶都是千金难求的天价,居然被用来当普通金疮药来使。

  只有江鄂在暗暗诧异,这些药自他从季独酌身上打劫来,过了这许多日子,自己尚说不准药效,没想到这个花酒和尚反而了如指掌。

  花酒忙乎完了,独臂在大夫脖领子上拎,使了个沾衣十八跌,将他从卧室扔了出去。同时手指勾,那门砰的便合上了。

  他摇摇蒲扇,漆黑的胸毛被扇的呼呼乱飞,双肉眼凑上江鄂面前:"这位英雄,现在便只有你我二人了,你怕不怕"

  突然间,眼中尽是色光。

  "我为什麽要怕"江鄂反问道。

  那和尚笑的脸滛贱:"那麽,请这位英雄脱衣吧。"

  江鄂不等他说第二遍,抬手便宽衣。衣上有被伤口凝住的地方,他也不管,把猛地撕扯下来。

  二十七岁的壮年,肌肉坚硬如削。

  上衣脱尽时,他头抬,冷冷的问那和尚:"下面还用脱麽"

  花酒反被他的气势骇住了,咳嗽了下,不是滋味的嘀咕著:"果然这风雅颂之主看上的人......"心理不平衡了阵,便僵著脸说,"下面就不用了。"伸手在自己黑压压的胸口阵乱搓,半晌,凑了只泥丸出来。花酒的两指捏著泥丸,放在鼻尖闻了闻,股酸臭的味道直穿鼻孔,他被这股臭气激的肉脸皱成团,嘴里啧啧道,"还是少了点。"说著,将那泥丸又伸入怀中,阵乱搓,再拿出来时,泥丸已足大了倍。

  江鄂直漠然的看著这和尚的动作,直到花酒把泥丸子送到他面前,听到他说:"喏,把这个给那公子哥儿吃了。"

  江鄂接过泥丸儿,放在自己嘴里嚼碎了,再哺给季独酌。他这番动作做的极端自然,半分迟疑也没有,反倒是花酒立时窘了张肉脸,干笑著叹道:"啧啧啧,你也真不怕脏。"

  江鄂长眉轩,冷笑道:"你用麽指和食指捏的泥丸,却用食指和中指把药丸子递给我,自然不用想也知道是换过了。"

  那花酒被他道破玄机,干咳了两声,晃起扇子顾左右而言它:"这公子身上的伤不要紧,只是所中之毒无法可解,我的丹药可保他三月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