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读历史
换源:

第1部分阅读

作品:螣蛇|作者:luo4610|分类:辣文肉文|更新:2025-05-12 02:50:03|下载:螣蛇TXT下载
  写作动机

  我想写一部完全意义上的中国的神话,并且有意将零散的中国神话连接起来,我不喜欢经过道教加工的“仙话”,我要写的是女娲,是神农,是轩辕,是西王母,是形形色色的国和民,以及怪异的鸟好兽,是山海经的世界,我想动用中国神话中最传统以及最原始的那部分来编写我的故事。当然,我个人发挥虚构了很多东西,主角就是其一。当然我选择一种轻松的叙事风格,避免沉重。

  故事在无意中将会渗透华夏民族的各个角落,对华夏民族的来历做个典型而概括的总结,旨在唤醒我华夏民族早逝的血性,让华夏人知道我们的祖先也曾是拥有热血与镔铁的民族!

  我要讲的是一个这样的故事,它有关奋斗,成功,野心以及大爱,尽可能发掘我们华夏文明中最光辉、最伟大、最瑰丽的精神和文明。

  多谢支持!

  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螣蛇》创作中,炎袭的故事正在继续,事情的发展绝对让您拍案叫绝。请大家多多推荐!

  第一章 炎袭

  如果上古时代有“粉丝”这个词的话,那么炎袭可能是有史以来拥有粉丝最多的人。炎袭有俊美容貌,高超才能,惊人智慧。炎袭是个伟人,近乎完美。

  这个人有着惊人的美貌和超人的智慧,他在那个时代游刃有余地穿梭在权利与与欲望之间。他征服了人类,征服了天下所有的部族,他的国民赞美他,称呼他为“大炎袭王”,神农和轩辕的后裔亦敬畏、崇拜这位“异族”,他好像得到了一切。

  然而他身世的暴露,彻底地改变了他,同时又引出一连串事件,为人熟知但同时又很神秘的伏羲,女娲,西王母,颛顼身后到底有多少不为人知的秘密呢?

  有心者,拭目以待。

  太初历(女娲氏补天后,天下开始使用伏羲氏创立的太初历)八千三百年,九州东南的栖泽国发生一件大事。国君纥的妻子白姝生下一个儿子,生孩子繁殖后代,本没什么稀奇,可是这个新生儿和栖泽国其他人不一样——他的身体是热的,对栖泽国人来说,这是火一样的温度,在他们的历史上,只有始祖螣蛇有这种体温。更令人惊奇的是,新生儿的额角有一火红的火焰胎记,栖泽国人称之为“焰烙”。栖泽知识最渊博的大祭司尹臼老人说,新降生的王之子是螣蛇神给栖泽国的恩赐,并预言这个小男孩——未来的国君,将给他们的泽中之国带来繁荣与强盛。

  于是举国欢腾,人们用各种方式来庆祝王之子的降生。这样一个身赋异能的奇人降生,对栖泽国来说实属必要——至少他能给千千万万栖泽国臣民带来新的希望。

  栖泽国位于九州大地东南的大泽之中。当年女娲氏与伏羲氏为繁衍生息,含羞交合,产下一男一女一蛇,蛇即是螣蛇。男女见蛇生得丑陋,是个异类,于是将它驱逐出领地。那蛇历尽千辛万苦,从昆仑山东行百里,然后南下,爬过大咸山,小咸山,东游山,轩辕丘,阴山,涉过敦水,洵水,黑水,桃水,湘水,稷泽,盐贩之泽,呕丝之野,来到大泽岸边。当时正值冬末春初,万物更新,正是百鸟解羽之时——每年春初,百鸟便从四面八方聚到大泽,用大泽水清洗身体,旧毛褪去,披上新羽。螣蛇行了千万里路,已是筋疲力尽,于是张开大口,吞下数鸟果腹。百鸟之中,有一种鸟生得极恶,名叫毕方,这鸟一爪四翅,长颈尖喙,铜头铁额,它见螣蛇嚣张,于是尖叫一声,口吐烈火,冲向螣蛇。螣蛇间毕方袭来,悄然遁土,毕方忽然失去目标,正发愣,忽然身后燃起烈火,转头一看,自己刚换下的三丈长尾只剩下三支焦黑的光杆子。这鸟有个短处,就是爱美——其实说爱美还不如说是臭美,它见自己的尾巴没了,便没了活下去的勇气,用长而尖的嘴巴往自己胸口那么一戳,挂了。

  螣蛇和毕方的打斗引起的大火烧着了大泽岸边的桑树,大泽边是呕丝之野,呕丝之野是一片大桑林。大火引起的骚乱,惊动了远在昆仑山颠的女娲氏,她洞悉一切,所谓母子连心,女娲便不顾老公伏羲劝阻,将螣蛇立为南方神,主火,依其本性,司奸诈,虚妄,欲望,复仇。

  千百年后,本是同根生的那对男女没有计划生育地繁衍生息,他的后代由西北昆仑发迹,先是打猎,而后放羊,最后种田,渐渐遍及大地。螣蛇心中充满恨意,欲报复人族,怎奈女娲不允,更有伏羲严察,于是暗中与下界雨神之后所立雨师妾国护国神兽翔蛇交合,产下后代,可以人、蛇两形现身。翔蛇长有四足六翅,能喷热气,出则天下大旱,和螣蛇一样,属火,可不成想他们产下的孩子却与他们大不相同,不能*吐气尚且不说,身体又冷得像冰。可螣蛇对这对“不类己”宝贝疼爱有佳,将他们安顿在大泽之中的大岛上自成一国,世代捕鱼打鸟为食。千百年来他们一直没有也不敢忘记始祖给他们立下的族训:不灭人族,死不足惜。

  可事实是,螣族不是人族的对手。第一,人族数量众多,他们繁衍一代又一代,西起昆仑,东至大海,北至白山,南到琼涯,都有他们的身影,而螣族一直偏居在大泽之中的小岛上;第二,似乎是天帝对人族特别照顾,自人族在九州大地活动伊始,便接连出现几位有通天摄地之能的人王,特别要说的是,兴起于西北的羌族首领少典生有二子,一名神农,一名轩辕,二人均有大德大能,文治武功,在位期间,天下平定安宁。二人顺天承命,先后承嗣羲皇娲皇天帝位,而人族的力量也越来越大。螣族势单力薄,自然无力与他们抗衡。但族训他们一直铭记。他们需要的时间和时机。滕族的一位大司祭曾说说,天下大乱,便是螣族呼风唤雨之时。

  国君纥的妻子白姝生下焰烙之子,正中国人下怀。他们坚信,螣族呼风唤雨的时代就要到来。

  而现在,北方的战事正如火如荼。

  其实这场战争的根源应该追溯到一千年前。那时少典的两个儿子神农和轩辕分别在姜水和姬水发迹,神农凭借自己的智慧使自己的部落迅速强大,他陆续征服了周边的部落,成为自己的诸侯。这时,南方的九黎部也正在崛起。九黎部向往丰饶的九州中正之地,在首领蚩尤的带领下大举入侵。轩辕部落却首当其冲,在神农氏作出反应之前给了蚩尤迎头痛击,双方的这场战争千百年来一直在民间广为流传,人们一直津津乐道轩辕是和蚩尤之间的这场富有传奇的战争。后来神农部加入战争,经过涿鹿之战沉底击溃蚩尤,迫使他们退回南方,很多年来,九州的统治者一直不给他们恢复元气的机会。

  在这蚩尤的叛乱中,各方诸侯很多投机者闻风而起,却都步蚩尤后尘,一一被轩辕氏击溃。

  由于轩辕氏在这场战争中壮大了自己的势力,同时也让自己树立了更高的威信,所以他和神农之间产生了争夺人王的矛盾,两部苦战数年,哀鸿遍野,这场手足相残的战争比蚩尤当年叛乱带来的灾难更甚。

  当时女娲和伏羲统辖环宇,治理八荒六合已经九千七百年了,而炎黄之间的战争发生后,女娲和伏羲忽然做出了让天下人瞠目结舌的决定——退位归隐,将天帝位传于神农,由轩辕做九州之王,并向轩辕承诺,神农退位之后便由他接班。双方这才止息干戈,天下出现短暂的太平。而女娲和伏羲退位的原因,一直困惑着人们,但大多数人更愿意相信,女娲和伏羲这二位天帝退休,是为了天下太平,人们安居乐业。

  神农于太初历六千七百六十六年即位,在位七百年,伏羲、女娲、神农,大贤大能,大功大德,是为三皇。轩辕即位,在位九百年,退位,其孙颛顼即位,这是个有大智慧的王者,为防止类似早年神农轩辕那样争夺九州王位的战争,一面坐着天帝之位的同时,仍位尊九州之王,担着九州之王的差事,亲自统辖八百镇诸侯。可是天下之大,一人操劳,未免有些力不从心,于是他又选出三位有才德的人王,封为三帝,分别是:青帝勾芒,白帝少昊,赤帝洞浮,自己为北方黑帝,又追封轩辕为中央黄帝,是为五帝。到现在算来,颛顼在位已经是三百多年了。

  而西方的神农部一直没有熄灭过自己称霸称王的火焰,神农嫡孙共工借天下农事问题挑起争端,率大军攻到昆仑上下,逼颛顼退位。大战一触而发,来势如洪水般凶猛。

  炎袭从小就对人族社会充满好奇,经常缠着尹臼老人要他告诉自己有关人族的一切。从尹臼老人那里知道,他们的祖先是神农与轩辕,他们建造轩辕台和神农庙,用弓箭和五谷祭祀,这些人,他们有着朴素而崇高的的崇拜——“可这是很多年前的事情。在众多金属中,黄金是最没有用处的,它之所以显赫,仅仅是因为人族的虚荣心。就在不久之前,大地上的人族,这些神农和轩辕的后裔,还热切地崇拜青铜和兵器,把勇气和正直作为自己的荣耀,仅仅这么短的时间,他们就开始把黄金看得比什么都重要了,人族之间的许多征战,都是为了那黄色的金属!他们还目中无人,看不起任何人,在他们心中,只有自己是最重要最尊贵的,他们没有真正的信仰,他们说自己敬畏女娲,敬畏神农轩辕,可是他们的神庙都成了盛放东西的仓库;他们表面上敬畏自己的人王,可是他们时刻在想着有朝一日王位会放到自己屁股下,他们是彻底的垃圾,可是却能在世上存活这么长时间,真是怪事。”

  好像在栖泽国人的眼里,人族都是那么不堪。炎袭渐渐对人族社会的兴趣没那么浓烈了,可是父王母后还有很多长者都一再警告他不要忘记自己的使命,将来务必把人族奴役在脚下,他虽然满口应承,可是根本没把这当回事。他有着小孩子的狡黠与智慧。

  炎袭挥刀追赶着一只酸与。酸与自从女娲手中跳到地上起就生活在大泽,个头奇大,不算上长长的脖子,也几乎有一个成年人那么高,这是七岁的炎袭见过的最大的鸟,这种鸟虽有四个翅膀,可基本上都是摆设,那翅膀比鸡的大不了多少,于是生就两条长腿,跑得极快。这种鸟肉味鲜美,尤其两条几乎没有一点肥肉的大腿,更是世上少有的美味。这是螣族最喜欢的食物,虽然鲜美,可是螣族不会花费气力把酸与圈养成家禽,他们认为,那种蠢事只有人族才做得出来。

  这只酸与受到惊吓,没命地奔逃,炎袭穷追不舍。他追酸与并不是为了果腹,今天父王给了他一把宝刀,他要试试这把刀的威力。据说这把刀很有些来历,一千年前螣族和大泽之滨越人国的一场战争,螣族勇士蒙滘砍下了当时那位国君的头颅,螣王请了栖泽国最好的工匠,用国君所戴的盔甲锻造了这把削铁如泥的神兵,在刀柄镶嵌着一颗火焰石。今天早上,螣王纥好像很高兴,看到炎袭在王城最高的城塔上用石子投射飞来飞去的黑鸦,立刻把随身携带的宝刀送给了儿子炎袭。

  酸与却跑得极快,不消片刻便把炎袭甩到后面,炎袭愤愤地看着酸与在密林消失,重重地叹口气。

  “在我们螣族,”是大祭司尹臼的声音,“没有人可以单枪匹马抓到一只成年酸与。”尹臼老人从一棵大树后出来,手持铁木杖。

  炎袭不屑地把刀扔到地上,说,我故意放它走的!我想要抓住它,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

  尹臼老人笑笑,说:“把刀捡起来。捡起来。”声音却极是威严,炎袭乖乖捡起,听尹臼继续道:“就是国君也没有这么大的口气,酸与是玉山西王母麾下珍禽青鸟的后裔,虽然不能飞,可是奔跑起来——我还没听说有谁可以追得上。”

  “谁都抓不住,那我们吃的肉是怎么来的?难道是天上掉下来的?——你说过它又不能飞。”

  尹臼说:“一个人抓不住,那两个人呢?三个人呢?一群人呢?”

  炎袭若有所思,点点头。尹臼接着说:“我们螣族,之所以千百年来生生不息,靠的不是一个人的能力。”

  炎袭看着地上,好久才忽然说:“人们不是常说,我是天命所归,是螣蛇大神在下界的化身,可以给螣族带来兴盛吗?”

  尹臼老人目光中闪过一丝奇异的光,然后说:“可是你不能因为这些话就放松或者懈怠,人族的力量越来越强大,我们面临的问题也越来越多,而你的任务,也越来越重。——天命所归,天命所归。哼哼。”说着,尹臼老人发出在炎袭看来很是怪异的笑。尹臼却很快止住他的笑容,看这炎袭说:“北方的战事对我们很有利。听我们在人族中间的密探报说,共工的大军正慢慢逼近了昆仑山,接连又有几个诸侯叛乱,投奔了共工,颛顼的反应却不大,节节败退,却不见他着急。”

  “那他为什么不打呢?是害怕吗?”炎袭问。

  尹臼笑笑,“颛顼没那么简单。他是人王,又是天帝。颛顼,没那么简单。”

  炎袭看着大泽远处,薄薄的雾气飘浮,让他的眼神凄迷,大泽那边,正进行着一场战争,人和人的战争,炎袭很想过去,找个人。痛痛快快地打一架。他忽然对大泽那边的世界很是向往。

  尹臼说忽然说,不管怎样,你要牢记你的使命!现在的泽国已不是以前的泽国。而你,已经七岁了。

  七岁了。太初历八千六百七十九年,炎袭七岁。华人书香吧 想看书来华人书香吧

  第二章 秘密

  由王城正门而入,迎面就是太初宫,宫内供奉女娲伏羲神像,太初宫后面是一个极大的空场,场中一尊十余丈高的螣蛇石像,像是用大泽中的火烈石雕刻的,在夜晚会发出火一样的光芒,螣蛇张着大口,尖长的利齿好像还在闪着血腥的寒光。千百年来,这石像一直是螣族心中不可替代的圣物,其地位甚至比太初宫里供奉的那两位还要神圣。螣族人敬畏女娲伏羲,让同样是女娲伏羲后裔的人族所愤愤不平,螣族敬畏螣蛇甚于女娲伏羲,更为人族所耻笑。螣族人倒无所谓,依旧是三月一小祭,一年一大祭,在螣蛇石像下面举行各式各样的祭典,无比虔诚。在泽国,螣蛇神就是他们的天。

  越过螣蛇石像,就是国君和臣属们议事的正殿,正殿后面,就是国君一家的寝宫。炎袭就是在这个地方出生并且长大的。寝宫后是一座极高的城塔,站在这个制高点上,可以看到整个王城坐南朝北,四四方方,长不过十七丈,作为一个王城来说,实在小得可怜,他们远远比不上人族王城的豪华,于人族的相比,他们的就太过寒酸了,常听人们传说,颛顼帝次子所立之国中容国的茅厕都比螣族王城都来的奢华。螣族人对此并不在意并且颇还不屑,他们更愿意把功夫花在兵刃上。

  正殿是王城中最大一间厅堂。国君纥坐在最中央的位子上,臣属们分列两方。国君纥威武高大,面容英俊,脸上没有一丝皱纹,可是眼眸如古井般,透着老者的深邃,是个看不出年龄的男人。

  炎袭和尹臼进来,国君纥看了他们一眼,点点头,示意他们坐下。这不是正规会议,所以他允许炎袭旁听。

  国君纥接着刚才的话说:“颛顼和共工他们是要游牧还是农耕,我们不管,反正这个问题挑起了他们的内讧,而他们的内讧对我们极其有利!以前我们的羽翼尚不丰满,不可能有太大规模的进攻,一直以来,和大泽边缘的几个小国停停打打,打打停停,都是些小打小闹。可是现在——四年了!他们的战争已经有四年了,双方的实力都大大损耗,螣族人发起大规模进攻的时机马上就要到了!”

  “那为什么不现在就去打?”炎袭兴奋地说。

  国君纥看着自己的儿子,微笑,“当年螣蛇神在西方的盐贩之泽遇到一个怪物,巨大无比,长有八十个大触手,螣蛇神拼死一搏,击中他的脑袋,将它打死,可是那怪物的八十只触手仍能活动,并且在很多年后才死去——人族就像这个怪物,他们很强大,他们的实力不是几年就可以耗尽的,人族任何一方的实力都让我们——”

  “那我们得等到什么时候?”炎袭迫不及待问。

  国君纥的目光忽然变得凌厉,直直盯着炎袭,说:很快,很快就到了。

  大将何啻站起来说:“炎袭!只要炎袭长大!我们就有能力马上攻打他们!”

  猛肴也站起来,看着炎袭,眼睛瞪得圆圆,身体忽然膨胀,脑袋也变成一个蛇头,冲炎袭大叫:“炎袭!炎袭!你怎么还不长大?!怎么还不长大?!”声音极高,好像炎袭长不大长得慢乃是他自己的错。炎袭自小生活在泽国,自然习惯了这种莫名其妙的粗鲁,淡淡一笑:“我倒想长得快点呢!”

  猛肴道:“哼哼,等炎袭王子长大,螣蛇神的能力降临螣族,那人族还不......”

  尹臼静静坐在一旁,“难道有了炎袭王子,我们就高枕无忧了?”

  猛肴坐下来,“我,我没那意思,我是说......”支吾着,什么也没说出来。

  尹臼合上眼,不再说话。他知识渊博,深谙兵法,熟知历史,是螣族的智者,所以在泽国的地位很特殊。

  国君纥轻轻叹口气,目光从炎袭身上回来,看了看旁边的沙漏,道:“昨天捕到一只酸与,稍后让人烤了。还有些事情要交代,大家都到后面去。”说着起身,走下王位,来到炎袭身边,伸出手,拉着儿子向外走。猛肴等人也跟着出去。

  尹臼刚站起身,忽听到身后唤他,回头,是王后白姝。

  王后是个美丽的女人,有一头长长的头发,眼睛像大泽的黑水玉深邃,藏着无尽心思。

  王后向正殿外望望,然后忽然跪倒尹臼面前。尹臼大惊,忙搀住王后。

  王后眼睛里满是泪水,“师傅,你答应我!”

  尹臼忙说:“我答应!我答应!”

  王后起身,抹去脸上的眼泪,说:“现在事情不能再拖了,我也知道,这样做让你很为难,可是......泽国每个人七岁时必要在螣蛇神象下幻化原形蜕皮,祈求螣蛇神眷顾,可炎袭他——我也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螣蛇神要这么惩罚我,既然赐给他焰烙之身为什么又不能像正常疼族人那样可以随意幻化原形呢!——不能化蛇,那和人有什么区别?”王后说着,又流下泪来。

  尹臼道:“这几天我一直在考虑这个问题。我不敢想象人们知道王子是个不能化蛇的王子后会有什么反应,这么多年来,他们在王子身上寄予这么大的希望,当他们知道这个秘密时,他们甚至有可能怀疑王子身上的异能,对螣族,对泽国,百害无一利!这些,我都知道,我,有分寸。”

  王后又跪下,满眼祈求。

  尹臼重重叹口气,“那我们就依计划而行。”

  尹臼从正殿出来,王后看着他的背影,直到消失了还呆呆站着,嘴角划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然而她的额头却是紧蹙的。

  尹臼没有去找国君,而是径自去了王城。到螣蛇神象下时,,他忽然趔趄了一下,几乎摔倒。他似乎感觉到螣蛇神像那不可侵犯的威严铺天盖地地压过来。

  他的居所在王城外的祭庙。那是收藏栖泽国重要祭器的地方。他是栖泽国大祭司,也是这些祭器的守护者,兢兢业业,从不敢怠慢。因为负责,因为兢兢业业,所以他深深为栖泽国的未来担忧。

  他坐到窗子前,借着轻轻撒进来的夕阳的光,铺开一张鱼皮纸,手持一支芦管笔,沉吟半晌,带他发现夕阳几乎完全掩没在云彩后,才燃起一棵草灯,在纸上写下几行字。

  栖泽国是个崇尚武力的国家,日常生活中,他们大部分的时间都在打猎,切磋武艺,擦拭自己的兵器,文字对他们大部分人来说,神秘而且遥远。螣族一位有为的国君曾在某个年代创立了特有的蛇形文字,虽然这位国君鼓励并且大力倡导自己的臣民多多习用,可是掌握这种文字的人仍少之又少。螣族人从来不写信——他们没有这种需要,他们所有的亲朋都在大泽中央的这个岛上,骑着坐骑或者干脆振臂高呼远比趴那写半天字来的实际;他们的历史全由歌谣和传说故事口口相传。总之一句话,文字对他们来说不重要,或者说,他们没认识到文字的重要。

  尹臼就是极少的掌握了蛇文的人之一。他学习文字不仅仅是出于自己工作的需要——作为一个祭司,掌握文字是必要并且必须的。他更喜欢看这一个个文字由芦管笔下而出跃然纸上,不写字的人是不知道这种快乐的。王后是个聪慧的女人,也和尹臼一样喜欢写字。她的一手好字就是和尹臼学来的。

  然而今天他的心情没有那种怡然,笔一直在抖——不,是他的手在抖。他写完五行字后,便开始发愣,陷入了深深的沉思。长长眉毛下的眼睛在西方最后一片红晕的照射下反射出一点红光。

  炎袭竟然吃掉了两条酸与的大腿!待他狼吞虎咽将最后一条肉丝塞进肚子后,才发现包括父王母后在内的所有人惊异中夹杂着赞许的目光。国君纥甚至笑了出来。

  王后由座位上下来,怜惜地拍着儿子的头,“我的儿子,终于要长大了。”

  炎袭抹把嘴,晃着手里割肉的刀,自己不过是今天跑了一天,又累又饿,加之今天的肉做的着实好吃,所以就多吃了些,怎么大家都这种反应?“吃得多就是要长大了,这什么说法?”

  王后笑笑,收过他手中的刀,抽出一条丝帕,“你要爱惜你的兵器。再说这是你父王送你的。”将刀擦拭干净,接着说:“吃得多,当然就是要长大了。到了你这种年龄,说长大就长大了,很快的。”

  猛肴撕下一块肉,大嚼着说:“王子长大了好!长大了好!长大了就一块过大泽,去打人族!”

  何啻咽下嘴里的肉,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今年王子炎袭七岁了吧?什么时候祈福?”

  王后替炎袭收好刀,说,快了,下个满月时,就为炎袭举行祈福大典。然后拉过炎袭的手,道:“走,尹臼师傅有东西送给你。”炎袭从桌子后跳出来。

  猛肴大叫:“到了那日,我要看看炎袭王子蛇形如何呢!哈哈!想当年我祈福的时候,惊得大家下巴磕都掉了!血盆大口!头大如斗!身长三丈九!哈哈......”

  何啻道:“别炫耀了,吃你的吧!这么多好吃的都还堵不住你的嘴!”

  猛肴“嘿嘿”笑笑,从面前大盘中撕扯下一大块肉,塞进嘴里,“吧唧”嚼得天响。王后白姝扯着炎袭的手,辞了国君和众位,出去了。

  炎袭打个饱嗝,抬头问母后:“母后,尹臼要送我什么?”

  王后走得很快。夜色中她头上的羽饰闪着幽幽的光。“哪有什么礼物!我骗你的。”

  炎袭很不高兴,嘴撅的老高,慢慢跟在王后身后。

  王后察觉,站住,回身,声音忽然冷下来:“炎袭!”

  炎袭猛抬头,吃惊地看着黑暗中的母亲。虽然看不到他的脸,可是他能感觉到母亲的脸上满是威严。他不敢再吭声。

  “炎袭,你不清楚你现在的处境,可是你要知道,你身上的担子很重!很重!你出生那日,你父王就昭告泽国,说你是焰烙之子,是泽国的救星,螣蛇神在下界的化身......你!任重而道远!”王后的声音慢慢低下来。炎袭根本听不懂母后到底在说什么,见母亲不说话,轻轻唤道:母后。

  王后白姝提高声音:“炎袭!你要记住!你要成为泽国亘古未有的伟大国君!你要把人族全都奴役在脚下!他们一个个都该死!”王后的声音在黑暗很大,甚至让炎袭感到振聋发聩。炎袭当然不知道,面前这个女人心底藏着怎样的秘密。

  第三章 伐兵

  炎袭用大泽的水擦拭着自己的佩刀,螣王看着自己的儿子,脸上显现笑意。儿子是自己的,有个儿子是幸福的。更何况自己的儿子就要像当年的自己一样,勇敢地杀上战场了。不论是作为父亲还是泽国的国君,他的为炎袭感到骄傲。炎袭俊美神秀,英姿焕发,如传说中的战神。

  炎袭的成年大典顺利完成,尹臼老人不负王后所托,瞒过了所有人,炎袭还是人们心中神圣的王子炎袭。

  而这次对同在大泽的云梦国的*,是炎袭成年后必须亲历的一次战争。泽国没有不上战场的男人。炎袭早就跃跃欲试了。所以战前,炎袭一直很兴奋,不过他还是把那种兴奋努力压在心底,表现在脸上的,仍是大泽湖水般的沉静,他为的是让父王对自己放心,因为母后说,父王喜欢安静不张扬,他重用的,也几乎都是那样的人。

  云梦国在泽国的东方,位于大泽的中央,那里世世代代生存着一支古老的氏族,所谓氏族,是九州的神与下界的人的后代。云梦国民,来源不可考,因为年代太久远,九州任何一个部族都不知道云梦国是什么时候产生的,只知道这个部族善驾驭水族,生性凶残,在大泽中具有和泽国旗鼓相当的实力。

  炎袭把磨好的佩刀挎到腰间,拜别了父王,跃上自己的坐骑,一条鱼身蛇首的遗鱼。,炎袭一声高呼,螣族的三千勇士齐声应和,大军风火一般冲向云梦国。

  云梦国王城的卫士发现了突袭的螣族,大惊失色,慌忙应战。双方立刻陷入一片死战。炎袭手中的火焰刀无比锋利,左右挥砍,立刻劈杀几个云梦国兵士,炎袭忽然大感快意,好似杀了人能给他无比的快乐。可云梦国人不愧驭鱼的行家,他们的坐骑赤蠕远比螣族的坐骑遗鱼厉害,这种人面鱼身的怪物,常常在两方兵刃交接时忽然冲对方的坐骑恶吼,吓得对方的坐骑方寸大乱,赤蠕的叫声,极其可怕,莫说是坐骑,就是螣族的勇士们听到了也要心悸,如此说来,云梦国的人常常是在和敌人二对一,在声势上就大占优势——这也是这么多年来泽国单单拿不下云梦国的原因。

  炎袭在劈杀几个敌人后渐渐力不从心,胯下的坐骑开始不安,手中的利刃因为被云梦国人的血液浸染而变得滑腻,几次差点从手中甩出去。云梦国人的攻击越来越猛,一批又一批兵士从王城里杀出来。炎袭慢慢变攻为守,终于在招架几招迎面而来的劈杀后支持不住而从坐骑上掉下来,摔进冰冷的湖水。

  整个脑子里一片空白,眼前到处是白色的气泡,腿,鱼鳍,兵器,尸体.....炎袭感到身体好像不是自己的,一直在往下沉,往下沉,眼前一黑,什么都不知道了。

  泽国所有的人都没想到会这样,泽国竟然惨败。王子炎袭下落不明,大军群龙无首,自然惨败——可是!谁都不会想到泽国会战败!而且败的那么惨!螣族人不相信,不相信他们神一般的王子带领的军队会失败!可事实又明明白白摆在眼前!螣族伤亡惨重,回来的兵士不到一半!人们在内心开始动摇,螣蛇神是否还在眷顾着他们。螣王接到战败的消息后一言不发,雕像一样呆呆坐在王位上。和螣族所有人一样,原本以为炎袭会大捷而归,没想到事态会朝这么坏的方向发展。炎袭的下落不明生死未卜,无疑,对他的打击是致命的。

  但是,他是王,他不能像一般人那样经受打击就就一蹶不振,哪怕生死未卜的那个人是自己的儿子。他必须像一个国王。事实上他就是一个伟大的国王。螣王纥带着一直哭泣的王后和忧心忡忡的尹臼来到王宫前的螣蛇石像下,带领自己的臣民祭拜了战死的英灵,然后在尹臼的主持下举国祈祷,祈祷螣蛇神不要离开螣族每个人。螣王纥举目望着不远处的大泽,似乎听到了愤怒的大泽汹涌的潮水声,他目光坚毅,高声呼道:“螣蛇神不会抛弃我们!我们千百年来兢兢业业,一刻不敢忘记螣蛇先祖的意愿,随时为教训大泽那边的人类而准备着,螣蛇神有知,不会亏待他的子民!你们要记住,螣蛇神时刻在每个人的身边!”说罢闭上眼睛,国君纥对螣蛇神的信仰无比虔诚。

  国君纥之所以对螣蛇神的信仰无比虔诚,和众多螣蛇神的子民不同,是因为他感受到过螣蛇神的大能。就在炎袭出生前的不久前,国君纥在对人类的一场征战中受了重伤,昏迷中他恍惚看到面前一团红光,然后里面传来一个巨大的声音:我是你们的神,你为神所做的神都知道,我要让你尽快得到你我都想得到的东西,我会赐给你一个儿子,他长大后,会帮助你完成众多前人都没有完成的事情。然后,那片红光像傍晚的红霞,渐渐消失。螣王纥醒来后,师从告诉他已经昏迷了七天,并且还告诉他,王后为他生下一个王子,焰烙之子。

  从那日起,这个和神沟通过的国君对自己的神无比虔诚,从不怀疑。

  螣族人再次受到鼓舞。尹臼说,焰烙之子的失踪,是螣蛇神对部族的考验,只要相信螣蛇神,王子炎袭会回到泽国的,王子归来之日,便是泽国真正强大之时。螣族人从地上爬起来,开始欢呼,原本的悲痛慢慢变成一种欣慰和兴奋。螣族人自有其淳朴与天真的一面。

  几天后螣王再一次发起了对云梦国的战事——其实根本算不上是战事,不但规模不比上次,发动的人数不到一千,而且双方基本没能兵刃交接,螣王来到云梦国,和云梦国君进行了一番密谈,至于谈话内容,除了螣王和云梦国君,没有第三个人知道。云梦国君竟然亲自送了螣王纥数里。之后两年,栖泽国和云梦国之间再没发生任何战事。

  第四章 司幽

  大泽岸边,呕丝之野边界,一只饥肠辘辘的毕方大鸟麻雀一般蹦着自己的一条腿,四只眼睛在大泽水面搜寻着,忽然,四只翅膀一扑腾空而起,兴奋地长鸣一声向湖中冲去。

  他的目标竟然是一个人。那人仰浮在湖面上,脸色苍白。毕方以闪电的速度向猎物冲去,就在它利剑一样的长喙即将刺入那人身体的一刹那间,忽然另一只大鸟杀了出来,长长的钢鞭似的尾巴横扫过来,正打中毕方的长脖子,毕方痛嚎一声,放弃目标,改变方向,飞到那只鸟的上方。

  看清楚了,是一只多罗罗,它铁钩子一样的喙在阳光下闪闪发光,三只利爪挥动着,发出金属一样的碰击声。毕方吃了痛,又恼又怒,重振旗鼓,奋力扇动四只翅膀,尖长的喙瞄准多罗罗射去。多罗罗不甘示弱,张开铁喙迎上去,只听“砰”一声两只大鸟的喙死死咬在了一起,如此在空中旋转着打斗。多罗罗的三只利爪让它很快占了上风,毕方的肚皮很快被抓得千疮百孔,羽毛尽落,可是多罗罗死死钳着它的喙,连惨叫声都发不出。很快,毕方鸟精疲力竭,四只翅膀垂了下来,多罗罗叼着它飞向高空,兴奋地一声尖叫,把它抛入大泽。毕方的尸体立刻引来一大群珠鳖鱼。珠鳖鱼是食草的鱼类,是毕方的主要猎物,但是一旦哪知毕方落入水中就会受到珠鳖鱼的猛烈攻击,毕方在水中痛苦挣扎,可不消片刻,就消失的连骨头都找不到了。这只爱臭美的鸟没来得及羞愧得自杀就灰灰飞烟灭了。

  多罗罗飞飞过去,轻轻抓起那个人,向呕丝之野深处飞去。

  呕丝之野的蚕茧挂满桑树,在阳光下灿灿夺目,当年嫘祖在这里种下一小片桑树,后来因为与蚩尤的战事,黄帝带领人们东进,那几棵桑树也成了无人问津的野树,可是不成想几百年后,这里竟然成了望不到边境的桑树林,每年都有数不尽的蚕茧从这里诞生,一匹又一匹精美的绸缎从这里运往九州各地,因此,位于桑野中央的司幽国成为了众多诸侯国中最富有的。

  高高的城楼上,站着一个年轻的英俊男子。他望着没有边际的桑林,白花花的蚕茧跳动闪烁,不由露出一丝笑意。蚕茧不但能产是绸缎,还是司幽国人口的主要来源。

  一个男人从城楼下上来,恭敬道:“王,那个人,他醒来了。”男子点点头,然后大步流星下来,向自己的寝宫走去。

  炎袭感觉到有人进来,吃力地睁开眼睛,看到一个男子正关切地看着自己,看到自己醒来,那人笑了,说:“你别动,你身受重伤,动了对伤口不好。我要他们给你准备一点汤药,你喝了很快就没事了。”炎袭还是想起来,可是不行,稍微一动,全身的骨头就针扎似的疼痛。炎袭长长嘘口气,问道:“为什么,我会在这里?”

  那人笑着说:“是我的坐骑火儿把你救回来的,我不知道你受到什么攻击,不过看样子应该是毕方贽鸟之类的畜生干的。”炎袭微微点点头,然后忽然问:“这是哪儿?”

  那人笑道:“这是司幽国,我是这里的王,司幽。”

  什么?司幽国?就是说我已经远远地离开了大泽来到了人族的世界!这里是人族的领地!炎袭心里暗暗叫苦,虽然从小他就知道人族懦弱无能不堪一击,但是孤身一人来到人族中间还是很令人沮丧的,他不知道人族会用什么方式来对付世代仇敌的螣族王子。可是转念一想;我看自己和这些人没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他们怎么会知道我的身份呢。再说面前这个人,一直在笑,没有要杀我的样子。只要我不暴露自己的身份,肯定会安全的,等伤好了,再找机会回大泽不迟。

  “你呢,你是哪里人?为什么会受伤?”司幽王问道。

  炎袭支支唔唔,不说话,司幽王笑了笑:“不想说,算了,没关系。”

  “中犏国!我来自中犏国!叫炎袭。”炎袭忽然说。他听尹臼说过,中犏国和司幽国是联盟诸侯,都是颛顼的儿子。

  “原来是从兄国来的——可是你为什么会伤成这样?火儿把你带来时你全身都是水,也就是说你是在水里遇的难——难道你受到了来自大泽的攻击?云梦国?”

  炎袭先是一惊,然后点了点头。司幽王沉吟道:“是了,近几年云梦国常常在大泽岸边偷袭我们,手段很卑劣,着实可恶!总有一天我们要把什么云梦栖泽雨师妾那些蛮夷刁民一一除净!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九州要大一统,就得除掉这些所谓的氏族!”

  炎袭愤愤地瞪着他,司幽王看到炎袭忧怨的眼神,说:“是不是对他们恨之入骨?放心,灭掉他们是迟早的事,眼下各国的人王正明争暗斗,盼望在我父王之后登上帝位,所以无暇顾及这些小邦小国。”

  炎袭冷道:“你就这么有把握把他们都消灭掉?”

  司幽王站起来,道:“不是我有把握,是我们整个人族有把握。天下是我们女娲后裔、炎黄子孙的天下,其他族类,只有消失的命运——要么被消灭,要么就要完全融入到我们当中,安安分分地做个人族——这是大势所趋。”

  炎袭冷笑一声,没再说什么。

  司幽王转过身来,笑道:“我说的话太多了,你好好休息,我还有政务在身,等下会有人给你送汤药来,告辞。”说着,出去了。

  炎袭感觉到很疲惫,迷迷糊糊睡着了。

  三天后炎袭在司幽国特效汤药的治疗下竟然神奇地痊愈了,他甚至感到了前所未有的轻松和精神。司幽王好像比他还高兴,特地放下一些政务来陪他。这三天炎袭已经和司幽王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