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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作品:夏夜的秘密|作者:垃圾王|分类:其他小说|更新:2025-05-12 03:15:15|下载:夏夜的秘密TXT下载
  亨特不理这个美国姑娘,继续搂住安娜贝尔。盯着她煞白的脸。“你怎么把脚弄伤的?”他问。

  “跑柱式棒球,我想……”

  “我看你晚饭时什么也没喝。”亨特把手放在她额前。看看有没有发烧的迹象。动作那么亲密熟悉,令人惊讶,“你前面喝过什么吗?”

  “如果你是指烈酒或葡萄酒,没有。”安娜贝尔的身体慢慢瘫软下来,好像她的大脑已经放弃了对四肢的控制,“我在房间里喝了点柳皮茶。”

  亨特温暖的手移到她脸上,温柔地契合着她脸颊的弧度。她那么冰冷,在被汗浸湿的裙子下瑟瑟发抖,皮肤起了鸡反疙瘩。感觉到他身体散发的诱人的热量,她真想像头挖洞的动物一样一头钻迸他的外套里。“我冻——冻死了。”她喃喃道,他的臂弯不觉把她抱得更紧了。

  “抱住我。”他低声说,一边脱下外套,一边支撑着她发抖的身体。他用衣服裹住她,上面还有他皮肤的余温,她含糊地发出了一声感激的声音。

  莉莲见自已的朋友被一个讨厌的对手抱着,被激怒了,她急躁地说:“看这里,亨特先生,我和我妹妹——”

  “去找佩顿太太。”亨特打断了他,声音很轻,却很威严,“告诉韦斯特克里夫勋爵,佩顿小姐需要一名医生。他知道该请哪一位。”

  “那你做什么?”莉莲问道,显然不习惯被人这样发号施令。

  亨特回答时拧起了眉。“我抱佩顿小姐穿过侧面仆人的门。你妹妹和我们一起丢,以免显得有失体统。”

  “那说明你根本不知道什么叫得体。”

  “我不想跟你争论这个。帮上点忙,好吗?去吧。”

  莉莲愤怒、僵硬地停了会儿,然后转身大步朝舞厅的门走去。

  黛西显然惊呆了,“我想从没有人敢这样和我姐姐说适。您是我见过最大胆的男人,亨特先生。”

  亨特小心地弯下腰,胳膊从下面绕过安娜贝尔的膝盖。他轻松地把她举了起来,怀抱着她簌簌发抖的身体和悉簌作响的丝绸裙子。安娜贝尔从没被男人抱着去过任何地方——她没想到会这样。“我想……我可以走一段。”她挣扎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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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连露台的台阶都下不了。”亨特直截了当地说。“你该容许我表现我骑士风度的一面。能把你的胳膊放在我脖子上吗?”

  安娜贝尔顺从了,很庆幸自己发烫的脚踩可以不再承受重量。她接受诱惑把头靠在他肩上,左臂搂住他的脖子。他抱着她走下露台的石板台阶时,她能感觉到他衬衫下肌肉的有力运动。

  “我不觉得你有骑士风度。”她说道,又一阵发冷,牙齿打着冷战,“我想你是个十足的无赖。”

  “我不明白别人为什么这么看我。”他答道,嘲弄地低头看了她一眼,“我总是可悲地遭人误解。”

  “我还是认为你是个无赖。”

  亨特咧嘴一笑,把她抱得更舒服些,“显然生病没有损害你的判断力。”

  “我让你去见鬼你为什么还要来帮我?”她小声说道。

  “确保你的健康对我有好处。我希望向你讨债的时候你能处于最佳状态。”

  亨特轻快地走下台阶,她感觉他的步子平稳优雅——不像是舞蹈者,而像是夜行的猫。他们的脸离得那么近,安娜贝尔发现他尽管剃过胡须,皮肤下的胡子茬还是清晰可见。为了让他抱得更稳些,安娜贝尔把他的脖子搂得更紧了些,指尖碰到了他后颈上卷曲的头发。真可惜我现在病了,她想。要不是我现在又冷又晕,那么虚弱,我可能会很享受被这么抱着。

  走到庄园一侧的路上,亨特停下脚步,让黛西走在前面带路。

  “仆人的门,”他提醒她,女孩点点头。

  “是,我知道是哪扇。”黛西在前面走着,回头看了一眼。她的小脸满是担忧的紧张。“我从没听说扭了脚踝会让人胃里难受。”她说。

  “我猜她不单是扭了脚。”亨特回答。

  “你觉得会是柳皮茶吗?”黛西问。

  “不,柳皮茶不会引起这样的反应。我有点想到问题可能是什么,不过我们到了佩顿小姐的房间后才能确认。”

  “你打算怎么‘确认’你的想法?”安娜贝尔警惕地问。

  “我只打算看看你的脚踝。”亨特低头朝她微笑,“我当然可以那么做,我得抱你上三层楼呢。”

  结果表明,上楼梯对他来说根本毫不费劲。他们走到三楼时,他连气都不喘一下。安娜贝尔猜他再这么走十次也不会流一滴汗。她把想法告诉他后,他淡淡地答说:“我年轻时大部分时间都在父亲的肉铺砍牛肉和猪肉。抱你可享受多了。”

  “真动听。”安娜贝尔倒胃口地咕哝着,“每个女人都梦想听到别人、说她比一头死牛来得可爱些。”

  他闷声笑了,转过身不让她的脚撞到门框。黛西帮他们打开门,焦急地站在一边看着亨特把安娜贝尔放到铺着织锦床罩的床上。

  “我们到啦,”他说着把她放下,拿了一个多余的枕头给她半躺地靠着。

  “谢谢。”她看着他浓密睫毛下的黑眼睛,小声说道。

  “我想看看你的腿。”

  他惊人的言辞几乎令她的心停止了跳动。等她恢复心跳时,脉搏虚弱而又快速地跳动着,“我情愿等医生来了再说。”

  “我不是征求你的同意。”亨特毫不理会她的抗议,手伸向她的裙子下摆。

  “亨特先生,”黛西愤怒地大叫一声,连忙跑过去,“你敢!佩顿小姐病了,如果你不马上把手拿开——”

  “稍安勿躁。”亨特讽刺地答道,“我没打算玷污佩顿小姐的贞洁。至少,不是现在。”他的目光转向安娜贝尔苍白的脸。“别动。你的腿无疑很迷人,可它们还不会诱使我——”他撩开裙摆见到她肿胀的脚跺,突然倒吸了一口气,“见鬼,在此之前我一直以为你是位聪明的女子。你这副德行干嘛还要下楼去?”

  “噢,安娜贝尔,”黛西山声说,“你的脚踝看起来糟透了!”

  “先前还没这么糟糕。”安娜贝尔辩解说,“就是在前面半个小时里才变成这样。而且—— ”她感觉亨特的手往上伸去,痛苦又警觉地叫了一声,“你在干嘛?黛西,别让他——”

  “我在帮你脱袜子。”亨特说,“而且我建议鲍曼小姐别插手。”

  黛西朝他皱皱眉头,走到安娜贝尔身边。“我建议你动作谨慎,亨特先生。”她严厉地说,“如果你敢轻薄我的朋友,我可不会坐视不管。”

  亨特一边扔给她一个极其嘲讽的眼光,一边找到了安娜贝尔的袜带,灵巧地把它松开。”鲍曼小姐,这里没几分钟就会挤满客人,包括佩顿女士、韦斯特克里夫先生,还有你固执的老姐,很快还有医生要来。即使是我这样老练的流氓,我轻薄一个人这点时间也是不够的。“他看到安娜贝尔被他轻轻一碰就痛苦地喘着气,表情立刻改变了。他熟练地褪下袜子,动作很轻,但她的皮肤那么敏感,哪怕最轻的一碰也会引来难以忍受的刺痛。“别动,宝贝。”他轻轻说道,把丝袜从她退缩的腿上脱了下来。

  安娜贝尔咬住嘴唇,看着他的脑袋,他正埋头察看她的脚踝。他小心翼翼地转动着她的脚,尽量避免不必要的触碰。接着,他突然停住了,依旧埋头看着她的腿,“和我想的一样。”

  黛西凑上前,看着亨特指着的地方,“那些小点是什么?”

  “蝰蛇咬的。”亨特简短地说。他卷起衬衫袖子,露出毛茸茸的肌肉发达的小臂。

  两个姑娘震惊地看着他。“我被蛇咬了?”安娜贝尔悄悄地问,“可是怎么会?什么时候?这不可能,我应该会察觉到的……不是吗?”

  亨特把手伸迸仍旧裹在她身上的外套口袋里找着什么。“有时候人们被咬的时候不会察觉。这个时候,汉普夏郡的树林里到处都是蝰蛇。很可能是下午你们去远足时咬的。”他找到了,掏出一把小折刀,把它弹开。

  安娜贝尔警惕地张大了眼晴:“你在做什么?”

  亨特拿起她的袜子,干净利落地将它一分为二,“做止血带。”

  “你——你总是随身带着这个吗?”她一直觉得他有点像海盗,现在看他卷着袖子拿着刀,这个看法更强烈了。

  亨特坐在她伸着的脚边,把裙子卷到她膝盖上,在她的脚踝上方扎上一条丝袜。“几乎总是带着。”他平静地说,聚精会神地干着手里的活,“作为屠夫的儿子,我这辈子对刀总是有浓厚的兴趣。”

  “我从没想到——”安娜贝尔打停住话头,丝袜这轻轻一系痛得她倒抽了一口凉气。“对不起,”他说,小心地把另一半丝袜在她伤口下面系住。他把第二条吐血带系紧,一边和她说话分散她的注意力,“这就是在户外穿你那不结实的拖鞋的结果。你肯定碰巧踩到了一条正在晒太阳的小蛇……它看到你那漂亮的小脚踝,决定咬上一口。”他顿了顿,轻声咕哝了一句,好像是说:“我可不怪它。”

  她的腿又肿又烫,她眼里开始有液体打转。安娜贝尔竭力不让眼泪难为情地落下来,紧紧抓着身下的织锦床罩,“既然是白天咬的;脚踩为什么现在才这么痛呢?”

  “伤势可能会几个小时后才发作。”亨特看看黛西,“鲍曼小姐,按铃叫仆人——告诉他们我们要一些沸水浸泡的猪殃殃。马上。”

  “猪殃殃是什么?”黛西怀疑地问。

  “一种灌木树篱边长的野草。自从去年高级花匠被咬过后,管家的储藏室里一直存着一捆这种干草。”

  黛西急忙奔去叫人,暂时把他俩望独留在房间里。

  “花匠后来怎么?”安娜贝尔牙齿发颤地问。她不停地发抖,好像被泡在冰水里一样,“他死了吗?”

  亨特的表情没有改变,可她能感觉她的问题吓了他一跳。“不。”他温柔地说,凑近了一些。“不,亲爱的……”他握住她瑟瑟发抖的手,轻轻握着,温暖着她的手指,“汉普夏郡的蝰蛇放的毒顶多能毒死一只猫,或是一条小狗。”他的眼神似乎在爱抚着她,接着他说:“你会没事的。接下来几天会很难受,不过之后就一切正常了。”

  “你不是在安慰我吧,是吗?”她焦虑地问。

  亨特低头替她拂开渗满汗珠的额前掉下的几缕头发。尽管他的手很大,动作却很轻柔,“我从不为了安慰别人而说谎。”他微笑着低声说,“这是我的诸多缺点之一。”

  黛西吩咐完仆人,急忙回到床边。看到亨特弯腰俯在安娜贝尔身上她扬起了细眉,不过她忍住没说。相反,她问道:“我们不该把伤口划开放毒吗?”

  安娜贝尔给她一个警告的眼神,沙哑地叫道:“别给他乱出主意,黛西!”

  亨特抬了抬头,回答说:“蝰蛇咬的伤用不着。”他的注意力重新回到安娜贝尔身上,注意到她呼吸浅而急促,不禁拧起了眉,“感到呼吸困难吗?”

  安娜贝尔点点头,竭力吸入空气,她的肺好像缩小到了平常的三分之一。她感觅每呼吸一下,胸衣带就箍得更紧一些,直到肋骨仿佛都要裂开似的。

  亨特轻轻碰碰她的脸,拇指滑过她干燥的唇。“张开嘴。”他朝她分开的嘴唇里面看看,说:“你的舌头没肿——你会没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