扭从何而来。月家的当家结婚,怎么可能如此风平浪静。无数狗仔八卦等着播报,没事都要编写噱头出来。宁水蓝阿宁水蓝,你居然看了喜帖就急晕了头脑。不过,王洛凝你自己还不是也什么没想清楚就追了过来?
“喜帖的事情,我很抱歉。”恐怕,又是自己妹妹搞得鬼吧。想想她这几天神秘兮兮的忙着什么,月白几乎可以断定。只是,“宁水蓝应该没有来。”她的正牌未婚夫,不是在她身边吗。
“怎么可能,看到你的喜帖别扭成那副模样昨晚就出门了。”王洛凝攥紧了拳头,“你是喜欢她的吧,要娶也该娶个自己喜欢的吧”
“抱歉,我真的没见到她。”月白打断王洛凝的话,那双凤眼里闪而过的,是难以形容的情愫。然后月白仍旧挂着平日淡淡的微笑,看向门外,“外面那位朋友,是不是也可以出来了呢?”
王洛凝和月白起看向门口,梓楚由苏寒跟着出现。寒若夜空的眸子直视着月白的眼睛,“宁水蓝确实来了,为了做这个决定她挣扎了半夜。不过看来是没能到达。月先生是打算袖手旁观,还是起找呢?”
前缘
人生的痛苦,有时候不在于无路可走,而是因为选择太多。选择,往往意味着需要放弃。
所以顺应本能醒来的宁水蓝,狠心便拐进了所有人都不认为她可能走的路。不是水蓝客栈,不是火车站或飞机场,背离着青城的方向,漆黑小道里的宁水蓝,像是怕自己后悔般越走越快,迈步狂奔。
后半夜的黎明之前,正常人都在熟睡。漆黑的夜在被人类的文明践踏后连黑暗都不再纯净,快跑断气的宁水蓝扶着墙壁靠在不知何处的街角喘着气。
“谁?”故事中的主角总是多灾多难,所以宁水蓝抬起头,看到前面不远黑幽幽的不少人影,貌似,撞到了什么现场。
“啊,不好意思打扰了,请继续。”宁水蓝低啐声,她从来不是大侠,别说以当十,现在的状况能对付这两个上来的小喽罗都不太容易,从来都识时务的宁水蓝深吸口气,慢慢退后两步,扭头便跑。
果然身后还是传来追赶的脚步,幽暗的小巷宁水蓝彻底透支了体力。不过,所谓否极泰来,柳暗花明也是主角的特权。当宁水蓝在夜灯明亮的街道边捂着脑袋坐下上气不接下气时,辆摩托车轰鸣着停进旁边的公寓车库。
“还以为是郭嘉”吓了跳的宁水蓝瞥了眼车手的身影,挺拔的后背修长的腿,好身材。收回视线宁水蓝摇摇晃晃站起来决定离开。
“你没事吧?”从不管闲事是他的准则,不过这种时候还能错过那可能两人再也没有交集。你能容忍吗,上苍注定的事情是没法改变的。所以因为无聊翘掉剧组狂欢节目提早回来的花幽语,鬼使神差的看了眼那个蹲在自己临时住处门口的女孩。她居然半个脸都流着血。
宁水蓝手捂着被砖头擦伤的脑袋,因为剧烈活动血气上涌流血时还没停止。不过就算这男人没有摘掉头盔,就算此刻她已经怀疑自己失血过多头晕眼花,但听身音,看身形,她也在瞬间知道了正在和自己说话的是谁。你还真是,非要把我折磨死才高兴吗。绰在口袋里的另只手,狠狠捏着那个怎么都丢不掉的小瓶子。
“我没事。”转过身宁水蓝要走,居然被身后的人叫住。“大半夜和我这样纠缠会被狗仔拍的。”身后的人大概贴的太近,或者他搭在肩膀上的手力道太大,宁水蓝觉得自己的灵魂已经处于半游离状态,轻飘飘的只有肩膀还有点感觉。
“你知道我是谁?”头盔里的凤眼狭长的眯了起来,他大概遇到了个有趣的女人。虽然,她现在的样子根本看不出本来面目。更没有任何引来八卦的噱头。
“哦,据说这世界上有女人的地方就有花粉。”宁水蓝听到他上挑的尾音,和干脆掀开面罩的声音,还是忍不住扭过头去,没有遮挡的那只因哭了半夜而虚肿的眼睛很平静的扫视回去。
是的,她很有趣。因为自称为花粉的女人,在见到他本人还能这么冷静自若不以为然的打量他的女人,花幽语第次看到。而且她看起来很不耐烦,只是仿佛确认身份般瞥了眼就移开了视线。明明,她现在的状况已经如此糟糕。“如果你因为失血过多死在这里,我才会真的被狗仔八卦死。”
所以花幽语绅士的示意要送她去医院,宁水蓝坚决的摇头,那晃动的幅度如此坚决,让人觉得又有殷红的液体滴落。皱了眉头的花幽语将宁水蓝拉进屋里。“你欠人钱吗?”自认为不是好奇的性格,花幽语看着对自己貌似表现出抵触的宁水蓝不禁问道。“你总要处理下伤口。”
不知道这次出现在这个城市的花幽语是拍戏还是什么,总之如此低调居然没有惊动媒体。但这临时住处也收拾的有模有样,并且,如他丝毫不肯让自己委屈的奢侈。“比欠人钱还麻烦”叹口气站在玄关没有动的宁水蓝看着花幽语找来小药箱,他的经理人不错,连这个都备好了。问题是,他会处理伤口?
“你是这世界上最幸福的花粉。”花幽语拿出很敬业的笑容。宁水蓝无奈的摸着斜斜的将自己半个脑袋只眼睛全部缠住的厚厚的纱布。
“啊,感激不尽。”和所说的话完全相反的语气,明明看似快要在沙发里睡过去的宁水蓝懒散的站起来,“那我走了。”
见识到世上最冷静的花粉的花幽语不再期望她有什么反应,也许这女孩就是传说中的面部神经僵硬。自认为做了这辈子最主动的好事的花幽语那短暂的好奇心已经受到严重打击招招手示意再见。他已经走到桌前拿起耳机,打算睡前再想想卡了很久的歌词。
“啊,能在借用下剪刀吗?”站在玄关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宁水蓝实在没有勇气就这么走在大街上。“反正洗也不方便,干脆剪掉。”宁水蓝看着迷惑不解的花幽语,指指沾满血迹已经凝固成条的发丝,更郁闷的,在纱布的缠绕下,整个头发变成不规则的形状。
洗浴间精良的美发工具展开,花幽语示意随意。宁水蓝摸起把剪刀干净利落毫不犹豫。对着自己头发能如此下手的女孩,花幽语靠着门框,无声打量。“不是欠人钱,难道欠人情?”
将带血的发丝丢进垃圾筒,又拿出花剪简单修了修形状。镜子里的人突然回到当年假小子的模样。这才转过头,看了眼花幽语,“是呀。和我在起,大家都不会快乐。”
“既然这样那就分开吧。”花幽语在想是多么过分的男人居然这样对待女人,闹到头破血流的地步。
“不,你理解错了。”踱步要走的宁水蓝停下来,“从没在起过根本不存在分开的问题。”微尖的下巴随着说话动动的,那个不管流血还是上药都没什么表情的女孩唇角勾起个微微挑动人心的弧度,“他们会有心意的幸福。我要的就是这个,我很清楚的知道。所有妨碍它的存在,我都会剔除,包括我自己。”红肿的眼睛也多了丝神采,虽然看起来悲伤却又耀眼,“所以我定要走。”我爱你,所以再见。
“喂。”花幽语看着走到门口的女孩,不禁又开了口,她刚才说的话,仿佛就像是对自己的表白。怎么,会有这种错觉。而且他突然有了另种错觉,“我们以前见过吗?”
话出口,花幽语马上觉得很没品,这简直,是最劣等的搭讪。而对象,偏偏又是如此不可能让人有想法的女生。“可我真的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你。”
不过女孩愣了愣,然后笑了。那么温柔开心的笑容,绽放在那张原本直冰冷哀伤麻木的脸上,连微肿的眼睛都弯起来,被绷带破坏掉的脸型,被剪的乱糟糟的头发,都在那瞬间衬得格外生动起来。“说不定上辈子呢,呵呵。”
残迹
花幽语的生活助理再推开门看到窝在沙发里睡觉的美男子见怪不怪的摇摇头,散落在地上的纸页说明他又熬夜了。这个骄纵散漫的艺人很意外有着超标准的职业道德,这也是他为何直能这么红的原因吧。不过,就算已经看了这么久,心脏还是经不住每次进门时受到的冲击,这是,上天赐给自己的福利。
虽然沙发很宽很舒适,但比起他那堪称奢华的大床就显得贫瘠了很多。生活助理进门的声音使沈睡的美男子勉强睁开眼睛,看清来人后略带不满的换个姿势,“喂,帮忙看下床上那家伙还好吗。”
“床上?”生活助理好奇的推开花幽语的卧室,那个乱糟糟缠了纱布的脑袋就这么映入眼帘,“这是?”倒抽口气扭头看花幽语又睡了过去,只好自己凑上去寻找答案。
花幽语的私人空间从来不留过夜的客人。女人?有女人可以在他床上过夜了?难道爬上花幽语的床的女人就顶着这么头杂乱的鸟窝?或者是男人?这渗着血的纱布是什么,难道是花幽语打破了人家的脑袋还带回来治疗?想不透的私人助理再次困惑于无视章法的花幽语的行径,而被观摩的人却幽幽睁开了眼睛。
惨不忍睹。私人助理心中声尖叫。“你你好。你觉得身体如何,需要医生吗?”
迷瞪着的宁水蓝看着陌生的环境陌生的人,陡然清醒过来,她摸摸自己的脑袋坐起身,“啊,我没事了,我受伤了是被花幽语捡回来的。不是重要人士,请忙你的。”宁水蓝扶着遮着半个脑袋松散了的纱布想扯开,手使了劲顿了顿,又放开了。
“啊,是这样。”连声音都沙哑的雌雄莫辨,纤细的脖颈和手腕,还有脱掉外套后起伏的身线,是女孩子呢,“那我给你倒杯水。”只是,花幽语居然会捡人回来?这比有人爬上床更让人惊悚。
于是,这惊悚的消息招来了工作组配备的医生,还有顺路来看的若干人。被彻底打扰的花幽语不满的瞪着屋子人终于找到借口堂而皇之的登堂入室,“你们都来干嘛?”微眯的凤眼闪过危险的气息。
“我们来探望被你捡到的小妹。听说她受伤很严重。”
据说受伤很严重的宁水蓝顶着那头夸张的发型和纱布,眯着肿了的眼,在厨房享受着美味的早餐。哭了夜还失血的人急需补充能量,于是花幽语的生活助理变成了她的临时厨师。
“啊很精神的孩子。”大快朵颐的女孩冲着门口聚众围观的观众们咧咧嘴,虽然无法看清真实的五官,但那笑容自然灿烂,落落大方,完全可以忽略物理性的不完美。
“她身体健康,头上的伤也不严重。”简单检查后医生下了结论,“情绪别在激动了,再哭你的眼睛会受不了。”然后大家集体给了花幽语个暧昧的眼色,也许那肿了的眼睛和破了的头都成了某个男人素行不良的铁证。
“喂,那位大脾气的小姐肯定不会错过这么重大的消息,怎么样,需要我们留下来护驾吗?”花幽语在录制新的专辑,不知什么原因花大少定要来这个城市找灵感,为寻片宁静低调潜行,不过,向惹眼招人尤其是女人的花幽语不可能被这么轻易放过。
经纪人几分关心几分好奇的询问,阅人无数的那双精明眼已经过滤了看似少根神经的宁水蓝好几遍。“我这就离开。”感受到视线的宁水蓝恰当开口。
“不,你需要休息,该走的是他们。”环着胸的花幽语幅被打扰到的表情,对着熟识多年的搭档们下着辞客令。
宁水蓝惊讶的斜过眼,可惜眼皮肿得厉害,几乎看不出眼球的转动。然后没等说话就被大家笑嘻嘻的拍着肩膀告别,留下无数说不清道不明的感叹。
“反正你在躲债不是吗?”终于清静下来的花幽语看着宁水蓝有几分好笑,大白天,还是看不清这女孩到底什么模样。刚才经纪人八卦的提醒让他突然想到解决那个长久以来麻烦的方法,连他们都误会了不是吗。“在我这养伤吧,顺便帮我个忙算是报答。”
“呃?我能做什么?”宁水蓝包扎的纱布刚刚由医生重新处理,只是在额角贴了块不大不小的纱布护住伤口,眼睛被滴了眼药水,略微消了点肿,头发也被化妆师简单收拾了下,仍旧,很惨淡的模样。
不过,就是这样,才有说服力啊。花幽语浅浅勾着唇角,副阴谋酝酿成熟的味道。“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名字啊,宁”宁水蓝顿了下,既然打算好了,又何必留下名字呢。
“宁什么,”门铃狂响,花幽语看着可视门铃皱了眉,“还真是迅速啧”
急冲冲进门的女人,幽怨的看着花幽语,并用广阔的视角迅速扫视整个屋子,在发现窝在沙发里的宁水蓝后化为怨恨。上天阿,我实在不想再扮演这种角色了。宁水蓝望着熟悉的眼神,深深的叹口气。大概真的失血过多脑子反应变慢,花幽语能有什么麻烦呢,除了太多喜欢他的女人,还有什么呢?
相似的情节,再重复的戏码,只是这次,宁水蓝不用再唇枪舌剑故作强悍,花幽语伸着他的长胳膊将她牢牢圈在怀里,用无比认真的深情的眼神和语气,对来者说,“这就是我不能接受你的原因。”
女人不可置信的盯着宁水蓝,足足三十秒才歇斯底里的大叫为什么。宁水蓝小鸟依人的靠在那个熟悉又陌生的怀抱里,望着那张近在咫尺的面庞,“对不起,每次都让你丢面子。都说了你该找个像样的美女。”
“傻瓜,小宁儿,美女我见多了,你才是我最爱的女人。你要我发誓多少次才肯信。”花幽语捧着怀里不安的小脸信誓旦旦,后者愣了下,感动的落下泪来。
“你定是疯了。”女人诅咒着离开。不久花幽语情人的八卦将遍布各大娱乐版。
“啊,眼睛好疼,真的不能再哭了。”宁水蓝甩开还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臂,胡乱摸摸脸。
“还没说你叫什么,真厉害,有没有想过当演员,和你配戏很舒服。宁什么?”花幽语为这难得的默契感慨。
“宁清。”宁水蓝想着刚才那声小宁儿,又抓过药水往眼里滴。“清水的清。”
“宁清?宁清为何我觉得倒过来更好听。不过没有姓清的啊。还是叫你小宁儿比较可爱。”此刻的花幽语穿着宽松的罩衫,副外人难得见到的休闲模样,思考着没人想过的问题。
卧倒在沙发上的宁水蓝倏的睁开眼,多余的眼药水马上冲出眼眶来顺着滑落下去,她那么仔细的看着花幽语,静静的,然后哼了声,“什么可爱,你不是认准了我这形象够吓人才临时想到制造绯闻吗。与其找个美女,反而我这种平凡到不行的更有说服力,他们更会相信你是认真的。”
“呵呵,”花幽语愣了下,然后笑了,女人的相貌和智商真的是成反比的吗,“我没有觉得你可怕,只是效果真的不错。留到养好伤吧,让我看看说不定是个美女。”
宁水蓝勾勾唇角抓过冰袋蒙上眼不再说话,花幽语对打发掉个大麻烦相当满意,就算有八卦对于花边新闻不断的他来说这根本是无关痛痒的事情,宁水蓝又没有像个花痴样缠着他,切如此美好,神清气爽的花幽语戴上耳麦继续创作他的新专辑需要的歌曲。
灵感这东西是科学无法解释的难题。仿佛冥冥中有无形的意识指引,有仿佛只是灵光乍现,花幽语选择了这个城市。至于为什么,他说不清楚,就像他说不清楚自己的人生到底想寻找点什么,说不清楚他到底喜欢什么样的女人,说不清楚为何偶尔创作歌曲会潸然泪下,说不清楚拥着刚才怀里的女孩奇怪的感觉,说不清楚那句仿佛脱口而出的宁儿。
就像现在,花幽语看着窗外发呆,察觉时已经泪流满面。寒冷的冬季即将过去,枝头已经隐约可见春意。花幽语抓着宁水蓝的肩膀使劲晃着,“你刚才哼哼的什么,麻烦再唱遍,再唱遍。”
真假
据说花幽语有了情人,真心喜欢的那种,随他来这个城市寻找灵感创作歌曲,陪他躲在某个建筑里甜蜜。花幽语的绯闻太多,花粉们多半不以为意。天下间总有各种痴心妄想的人,他根本是流落人间的恶魔,难道你是他前世的情人不成,那个男人是不会被她们这些被神放逐到凡间的人们所捕获的。
“花幽语在这里?”王洛凝看着报纸,想起那个失踪的女人曾经那么绝情的对自己说,如果要嫁人,她只嫁给他,嫁给花幽语。
“她不可能有机会凑上去的”莫青明白王洛凝的意有所指,那个黄昏,他站在阳台上,听到宁水蓝在逆光的夕阳下对王洛凝说,她只肯嫁给花幽语。
“死丫头,我和这种拽拽的家伙哪里像”青城的月白独自看着电视,咋咋嘴低啐句。
“坐不住就亲自去找多好,我这传话的出现多了也会惹人注意的。”得到放行的梓楚视月家的安全系统为无物,宁水蓝,该开心吗,这个云淡风轻的男人都坐不住了呢。“人应该活的坦然点。”
“那你呢?”月白转过头来,顺手丢了遥控器,望过来的眉眼又恢复成平时的样子。
“什么?”梓楚环起手,靠在窗边的阴影里。
“这几天接触,无论头脑还是身手,你都可圈可点,要不要考虑加入我们?”狭长的凤眼微微眯起来,这个看似温和微笑的男人隐隐有了不怒自威的气势。
“不,谢谢。我已经发过誓不再做这种事。”梓楚仰起头吸口气,又缓缓吐出来,静静回视月白。星目剑眉,是天际的深邃梦幻。“你不可能不知道,张雷是我表弟。”
不置可否的微笑,月白的眉梢微挑凤眼闪过丝促狭,“看来有些人不仅不坦然,而且怯懦。”
阴影里的梓楚垂下眼无声的耸耸肩,然后抬眼看着这个那么多人不敢直视的男人,向少言的梓楚居然露出个夸张的表情,那笑容甚至有点乖张和嘲讽,然而终于开口的声音却低沈并充满怜惜,让月白突然意识到他是那么的寂寞又是主动让自己保持孤独的男人,“她远没有看起来坚强,真疼她,就别伤害她。”
我不相信奇迹会发生,
直到我在初夏的梧桐树下遇到你。
那刻我明白活着对我来说不是呼吸,
而是爱你
花幽语录制了他的新专辑,并在小型歌友会上提前唱了段,歌词极其肉麻,被花幽语演绎的极为煽情,更引发了人们对于他恋情的揣测。有记者当场向他发问,对于指责他始乱终弃的女星要不要做点反驳。
“哦,”明明那么勾人的张脸,偏偏不肯做出多余的表情,喜怒哀乐,仿佛下舞台就全部吝啬起来,花幽语淡淡瞥了眼提问的记者,“我认为,面对不肯回应的男人,聪明的女人应该骄傲的扭头离开。”
“自大的家伙”仍在花幽语公寓里的宁水蓝,边盯着电视咧嘴,边忙着手里的活。
“那关于你恋人的传闻”拥挤的出口,花幽语被无数录音笔围堵。
“”本该是冷漠无视的花幽语,向回句关你何事的花幽语,居然用了这么极富深意的笑容,留下个朦胧迷惑的表情,大家时忘了追逐,希望能解读出真实含义。
“真是唯恐天下不乱”摇摇头宁水蓝专心厨艺,住了个星期了,他哪有什么恋人,这个看似夸张的家伙的生活其实简单至极,他的生命里只有两件事,演艺,和睡觉。
“为什么,你去进修班提升了厨艺吗?”花幽语吃惊的问自己的生活助理,这几天的饭菜意外的可口,简直做到挑剔的他的心坎里去。
“没,是小宁做的。”虽然这么说显得自己很不称职,可事实如此。何况守着当事人,撒谎也说不过去。
“在你这里都没有什么玩,只好无聊的做做饭菜而已。”宁水蓝咬咬筷子,垂下眼拔饭。他还是那么难伺候,外卖或者家居都不够称心,熬夜也就不好好吃东西。当她是瞎子吗。
“是吗,呵呵”花幽语看着桌对面的女孩,她话不多,个星期来,除了坐在窗边发呆,就是静静看自己弹着杂乱的曲子找感觉写歌。“那,我最近有点空,我们出去玩如何?”
“什么?”额头已经结痂,眼睛更是早就消肿,不过宁水蓝没有让花幽语的化妆师动她的脑袋,所以那头乱糟糟的头发仍然起到半掩饰作用。虽然不规则的刘海遮着小半个脸,满眼惊讶却很明显。
“我想请你领我逛逛。”放下筷子的花幽语微弯了细长的眼,晶亮的眼珠闪过丝笑意,“算我好心收留你的回报不可以吗?”
“你出去,会引起马蚤乱的。”唇瓣动了几下,宁水蓝总算想到理由。
“你知道吗,有时候我在想,”花幽语黑色的眸子变得幽深旖旎,“小宁儿也许是混进来的狗仔也说不定。敲破自己的脑袋混进我家。”抿紧的唇突然勾起来,“可世上哪有这么”笑着的花幽语又不说话了,他收回视线,落到自己桌上散乱的稿页,他新专辑的曲子,要感谢宁水蓝的随口哼唱。那近乎空灵的悲伤与爱恋,从这个看起来像假小子的女孩口中倾泻,仿佛隐藏在久远的洪荒中的寻觅突然找到了缺口,她,应该是在哪里见过的吧
不过花幽语的度假休闲游还没开始,本市就已经了。因为几大景点都有幸邀请到了这位难说话的天王级艺人作了嘉宾,虽然很简短的露面,凭花幽语的人气仍带来不可估量的效果。
“妈的,到底是谁,居然有胆子冒充我?”在居所休息的花幽语看着最新新闻忘了形象。“不是我,我直在家,再说通告的话你怎么会不知道!”接着经纪人的电话,怒火中烧。“什么嘛,投诉,报警!这根本是诈骗!”
“那个”总是静静窝在沙发里的宁水蓝第次主动开口,直平静的眼眸多了丝难掩的波动,她看着电视屏幕,觉得口有点干,舔舔似是干裂的唇,她看向花幽语,“也许只是模仿秀或者商家搞得活动”
“我在找我的她。”有人问他新专辑的主题,电视里的花幽语突然满眼温柔。
春雪
虽然立春了,可还是冬天的气息。宁水蓝大清早站在窗边仰着头,不知道望着什么。
晚睡的花幽语意外的很早醒来,身上多了条毯子,床头杯清水。水温很热,明显可见白色雾气,按照自己平日醒来的时间,它会变成正好入口的温度。切都不需要说明,她清楚自己所有的小小习惯甚至癖好。仿佛相知多年,根本不需要言语。
“喂,看什么呢这么入神。”宁水蓝贴着窗子站的很近,呼出的气让冰冷的玻璃多了层潮湿的雾气。
“下雪了。”宁水蓝回答着,没有动,也没有扭头,仿佛天地间只剩下那片细细密密飘落的雪花,她的声音,也是湿润又沙哑,“据说春天的雪,是情人忍在心中的泪”
窗外的世界纷纷扬扬的白,窗内的宁水蓝看起来也是晶莹剔透,“宁儿”等花幽语意识到自己的行为的时候,他已经迈开自己的长腿直接跨了过去,看着自己伸出的手,时愣在当处,“我以为你就会这么消失了”花幽语就是花幽语,切掩饰的不着痕迹。
宁水蓝任那只手抚过额头,轻轻别过眼微笑。
生命就像道泉水,当蒙昧地在山野里流淌时,并不知道自己是道泉水,并不知道自己和山里的棵树块石有什么不同。直到有天,有个疲惫不堪的旅人经过此地,迫不及待地弯下腰来畅饮,发出声感叹,“好道泉水啊”。泉水才知道身为泉水。
生命只有被需要的时候才更加青葱。身体只有被爱人抚摩的时候才更加鲜活。名字只有从温热的唇中不由自主地吐出来,才完整为名字。更何况,是被心爱之人唤了生世的亲昵。
“可不可以,先不要追究昨天模仿你的人呢?”宁水蓝正过脸,尝试表达思考了夜的话题。
“哦?”花幽语挑了眉,脑中闪过昨夜她略显反常的细微神情。
“下不为例?”宁水蓝勾起嘴角,像个要糖吃的孩子,“说不定是人家走投无路出此下策,给人方便自己方便嘛。混口饭吃不容易。”
“哈哈”花幽语为这个俏皮的神情打动,口中的问题又咽回肚里。人总是贪得无厌,如果真的为了钱财冒此风险,又怎么如此肯定没有下次?
当然不需要有下次,因为宁水蓝已经决定离开。“下雪了,今天没有通告,做点什么?”如果可以,多么希望字典里再没有分离这个词语。
“孤男寡女共处室,你怎么能如此坦然?”只关注事业与睡觉的花幽语,露出梦幻般的微笑。
“弹琴吧。”宁水蓝全然免疫般,静静注视回去。“我是说古琴。”看着花幽语走向钢琴,宁水蓝出声纠正。
“古琴?有,但我不太会。”疑惑的花幽语转过身子,“你会吗?”古老的木匣,收藏在橱柜里,被小心的开启。“在古玩市场偶尔看到的。说不出的喜欢。”
“会点,我试试看。”宁水蓝看着眼前的琴,指尖难以抑制的微微抖动。曾几何时,被他揽在怀里,大手覆着小手,根弦根弦的教过。只是曾经的清宁心里只有弹琴的人儿,挑捻拨弹不过是嬉笑间的插曲。
于是在这个充满现代感的房间里,流泻了段很深很远很古典的曲子。花幽语皱了眉,任眼眶再次湿润。透过眼前的女孩,宛如幻想般,他看到个女子,着着锦衣华服,懒懒冲自己笑过来。
“你,到底是谁这曲子,为何我也觉得听过?”骄傲的,无所不能的花幽语,此刻迷茫的,像个迷路的孩子。
宁水蓝轻轻抚摸过琴身,起身穿起自己的外套。窗外雪还在下,却在不知何时停了辆车子。
“我好像,喜欢上你了。”花幽语仍浅浅皱着眉,手摸着下巴,说着让女人尖叫的告白。
“哦?”漾开笑容的宁水蓝在玄关扭过头来,“你对我,是好奇,还是新鲜?你喜欢我?别开玩笑了,,我相信你。你喜欢上我,前后有没有用到分锺?你从来是所向披靡,因为你的确很温柔很有情趣。别误会,我觉得你这样的生活无可厚非,只是,”宁水蓝停停,“我玩不起。”
开了的门又关上,阵夹杂着细雪的冷风唤醒花幽语神游的状态。在追出去,安静的街道,只有静静飘落的雪花。那个突然闯入自己生活的女孩,就如落在掌心的结晶,又悄然消失。
“你舍得就这么走了?”莫青看着宁水蓝回头张望,那个高挑的身影消失在模糊的视线里。
“对不起”看看莫青在看看紧抿着嘴的王洛凝,宁水蓝缓缓闭上眼睛。对不起,如果可以,我也希望能开口,说我爱你。
宁清
“老大,真找到你了。”水蓝客栈里张雷等人迎出来。惊喜之余居然还在打赌。“怎么搞成这样,头发怎么了?”
“没事,不觉得很个性吗?”宁水蓝抬手撩起不规则的刘海,缓缓绽放个笑脸。
“还好意思说,你快把人急死了。”郭嘉凑过来,悄悄挤挤眼睛,“别再玩消失了好不好,你家男人我们压不住呀。”
“呵”知道他在说身后的王洛凝和莫青,宁水蓝没有回头,微垂下眼,“辛苦了,不过那主意谁想的。”
“嗯?噢,这还真不清楚。”反正宁水蓝不见踪影后从月白那回来就直黑着脸的王洛凝恨恨说不找了,却还是和莫青不知道商量了什么,梓楚居然请来了月白,向少言的梓楚,不知用了什么方法将王洛凝和莫青都没做到的事情做到了。
“很像吧,我们还照了合影。”罗生居然冒充追星,手中是和那可以乱真的花幽语的合影。
“点都不像”宁水蓝的目光在那照片上有瞬间的胶着却又马上移开,上扬的嘴角平缓下来,动了动却没再说什么。
“月白回去了。”身后传来直沉默的王洛凝的声音。清冷的像外面飘落的雪花。
本已经小了的雪又有变猛的趋势,夹杂着风声突然又弥漫了整个天地。宁水蓝仿似答应了声,又好像什么都没说,只是猛朝外转过身子却又定在了原地。
“我没有给你打电话,也不是来找你,连名字我也可以忘记”不知何时站在大门口的月白,“这次是真去找我,还是又会拐弯呢?”拦住飘进来的细雪,隔离了时空的运转,宁水蓝叹口气,悲伤的雪,冰冷的泪,在春天的上午乱飘飞。
“呐,茗兰,要是你喜欢的女人心里还有别人,能接受吗?”张雷几人在没察觉时退出不属于他们的世界,宁水蓝吸口气扭过头,看着唯怔怔望着几人的茗兰。
“呃?”发觉不小心成为注视的焦点,被点名的茗兰看看众人,反而平静下来。他瞥眼直沉着脸的王洛凝,不知什么神情看着自己的莫青,门口貌似仍旧淡然的月白,还有,被大家都忽视了直在二楼夹层依窗半立着赏着雪景的梓楚,最后定睛在眼前的女人,笑了,“若是喜欢也许不能。要是倒霉的爱上了,就不好说了。”
“”有些意外茗兰的答案,宁水蓝挑挑眉,却时想不起如何反驳。却没想到吸口气,茗兰又继续开口了。
“水蓝姐你刚才说的话,并不是我不在她心里,而是很多人都在她心里的意思吧?”茗兰的口气很轻,仿佛外面飘落的雪花,然而宁水蓝彻底僵在原地,想着自己都没注意到的语病。
“不”恍若沉默了世之久,宁水蓝绷紧的肩终于松了,她缓缓蹲下身子,手指插进发丝里,“不是在心里,而是早就融进了骨血里”
于是,直强大的宁水蓝,近乎无所不能的宁水蓝,脱力般坐在地上,终于肯让自己面对现实。不论是风流剑客还是铁甲骑士,她都扮演的不够彻底,“抱歉,我真的,希望你们幸福”
大家凑上去扶这个骄傲又脆弱的女人,街道外如落花般的雪中闪过异样的光亮,最先反应的梓楚从夹层跃下,“都趴下!”
没有玻璃破碎的声音,没有子弹没入谁的身体,宁水蓝反身要将扑上来的几人按倒地上,扭转之间,视线落到外面突然增多的人手。那应该是月白的人,或者梓楚的,这是事先安排好得吗?有人要对自己不利?自己做饵没关系,都瞒着她没关系,这些都没关系。谁来告诉她,为什么花幽语也会出现在视线里?为什么他望着门楣上的牌匾露出那样的微笑,为什么他就这样倒了下去?
于是宁水蓝用尽全身力气奔出去,没有人能拉住她。“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回事?”天地间的雪悄然停止,俊美无双的花幽语,倒在水蓝客栈门前,他身下的雪渐渐透出殷红的颜色。映红宁水蓝狂乱的眼睛。
“姐,刚才医生说他没事,没伤到要害,取出子弹就好”手术室前的宁水蓝,仍旧动不动的姿势。莫青这辈子从来没有,如此害怕过。
“谁给我个解释”漆黑的瞳仁闪过丝光泽,宁水蓝嘶哑着,僵硬的扭头看着那盏亮着的红灯。
“老大你忘了你前阵子还说玩得太大怕人逼急了玩阴的?”郭嘉看居然没人开口,只好挤出个笑容凑上去。“月白和梓楚哥直帮我们防备着,今天本来都算好了既能先于他们把你安全找到,又能顺便解决掉就是没想到花幽语会跟来还是用跑的”
最要命的,是好巧不巧的让他中了枪。现在医院外面待满了记者和警察,亏得王洛凝居然能把他们稳住。走廊不远处月白没有停止打电话,茗兰和莫青集中所有的注意力看着宁水蓝,僵坐了两个小时的她直在微微发抖,不知是不是随时会被愤怒或自责冲破理智。
在花幽语从加护病房中醒来的时候,疲惫的王洛凝和月白坐在椅子上休息,莫青和茗兰照顾着四个人,连梓楚和张雷也回来了。花幽语的个人团队也早闻讯赶来。
“对不起,我也不知道水蓝客栈会被坏人盯上,警方已经介入调查请放心,害你被流弹所伤真是抱歉,我们会负责所有费用和损失”已经解释了多遍的官方理由宁水蓝望着那双终于睁开的凤眼声音有些颤抖。狭长的眼睛缓缓恢复了神志看清眼前的人后突然变换了神情。
那是花幽语从没有过的眼神,然而宁水蓝却是那么的熟悉,曾几何时,她那善意或顽劣的谎言被晶亮的眼睛看穿时就会露出这种包容又略带指责的微笑,“青者,蓝也。水蓝,为清。你以名为姓,以姓化名,真真的狡猾。”
“呃!”花幽语的声音很虚,然而在这静静的病房里,足以让宁水蓝心如鼓噪。是,她曾名为清宁,她曾拥夫婿七人,她身在皇室暗入江湖,她为自己手创立的产业挂上牌匾,她心爱的男人们淡淡笑着调侃,青者,蓝也。水蓝,为清。宁主你以名为姓,以姓化名,真真的狡猾。
“你还要继续装不认识我吗?”花幽语艰难的皱皱眉,此刻满屋子的人都屏气凝神的倾听着他断断续续的言语,“我做了很长的梦,可是什么都想起来了啊”
“你”不敢置信的宁水蓝时难分悲喜,“记得?”
漂亮的凤眼翻个白眼,视线缓缓转向满屋子人,“还挺齐的没添新人?”就算是近乎悄悄话的嘶哑,宁水蓝还是听到了很熟悉的上挑的尾音。
顺着花幽语定格的视线,宁水蓝发现花幽语正看着张雷,“没,我哥们。很铁的。”宁水蓝立刻拼命摇头,后者有些莫名其妙。
“那啸呢?”
故事
花幽语恢复的很快,转入普通病房的他,很平静的对自己的工作团队说,他要退出演艺圈。
单人病房里除了躺在床上的花幽语,几乎所有人在反应过来的第时间将目光转向宁水蓝。这个曾经神奇出现在花幽语住处的女孩,已经没有人认为她真的只是单纯的被花幽语好心捡
换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