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读历史
换源:

第6部分阅读

作品:乡村风流事|作者:子夜追梦人|分类:辣文肉文|更新:2025-05-12 04:00:41|下载:乡村风流事TXT下载
  澹

  两个人谁也没脱衣服,就那么钻进被窝,大虎闭了灯。

  虽然背靠着背,但他们能感觉到彼此身体的颤抖,大虎在抖,秀云比他抖得还厉害,大虎的身体渐渐发热,秀云的热得像烫手的火盆。

  又是一段时间过去了,谁也没睡,他们怎么能睡得着,守着彼此的渴望,能闭上眼睛,那才叫天地间最大的傻瓜。

  突然,一只大手悄悄摸过来,说悄悄不能足以表达那只大手凝聚的感情,应该是偷偷,那只大手是盗贼,它要偷情偷人!

  秀云屏住呼吸,闭上眼睛,静静地等待着,等待着蹩脚的盗贼越过第一道不设任何障碍的防线。

  果然,盗贼笨手笨脚的,放在秀云的腰间,却不再深入。

  秀云的心提到嗓子眼儿了,感到一种莫名的舒服,她有点激动了,快呀!继续呀!你这个傻瓜!秀云是你的啦!随你如何摆布,都不会说一个不字!

  盗贼好象知道了秀云默默的渴望,终于爬下她的腰间,耷拉在她的肚子上,不过是隔着衣服。

  一阵粗重的喘息声萦绕在秀云的耳边,秀云知道大虎不知什么时候把身体转了一百八十度的弯儿,就故意把肚子挺了挺,让盗贼触到她柔柔的肚皮。

  肚皮柔柔的,大虎也闭上眼睛,尽情享受着,那细腻的诱惑不能让他再无动于衷,他终于慢慢地抚摩起来。

  秀云被撩扰得无法自抑,往上!再往上!秀云心里激烈地呼喊,此时,她已经克制了自己的娇羞,不再局限于简单的骚扰,她的迫切愿望是挺拔的山峰,那里,从来没有让别人攀登过,哪怕是男人的一个眼神抚摩!

  大虎终于把胆子放到最大程度,盗贼猛地跨越到秀云的胸前,秀云晕了,任凭盗贼在摩挲在寻找作案机会,秀云胸前的两颗红豆跳了起来,这种感觉她以前有过,那是在幻想男人时产生的,可是持续的时间很短,现在,竟没法消遁了,鼓胀得厉害。

  大虎靠得更近了些,秀云忽然触到了异物,一枚在跳动的异物,她知道那是什么!她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猛地转过来,紧紧抱住大虎,嘴里呢喃着:“快!大虎!我要!”

  衣服被对方胡乱地扒掉,两具没有隔阂的身体融合在一起,双臂交缠着,开始了人生最激情最冲动的浪漫之旅。

  卷一奸狼枭虎 四六、慧眼识珠老爷子,大虎扬眉做科班!

  第二天一大早,秀云就掀开被窝,要起床做饭,此时,她已经从娇羞过渡到坦然,把大虎放在该放地方的手轻轻拿掉,竟把大虎惊醒了,他一把把搂过去,又把手放在该放的地方,糊里糊涂地说:“干什么?再睡一会儿!”

  秀云又把手拿走,穿上衣服说:“天快亮了,新媳妇清早不起来做饭,让人家知道会笑话的!”

  大虎朦胧着双眼说:“我还要!”

  “要什么要!等今晚再说!”经过一夜的磨合,秀云的娇羞被磨圆了。

  大虎坐起来,秀云拿件衣服给披上。昨晚一夜的云雨交融,把两个人折磨得疲惫不堪,大虎不忍心让秀云一个人起床,他要打下手。

  有人羡慕大虎,说大虎你这小子不知哪辈子修来的艳福,白拣了个温柔貌美又有钱的媳妇,大虎总是傻笑着不言语。

  过门后的秀云服侍婆婆,照顾小叔子,任劳任怨。

  小俩口恩爱情浓,如蝶相依,似水相柔,大虎结婚前不知道什么是恋爱,结婚后才尝到恋爱的滋味。

  大虎娘更是百感交集,她亲昵地摸着秀云的脸,惋惜地说:“秀云哪!你小时候娘看过,一个又俊俏又懂事的女娃,可惜现在看不见喽!”

  “娘,秀云和小时候一样!”秀云娇嗔着。

  “那时候,我就想,要是我家大虎将来能摊上这个女娃做媳妇,就是让我死,我也心满意足了!”娘的话,既高兴又幸福。

  “娘,看您说的!”秀云偎依着娘,帮她温柔地梳理头发。

  突然,娘哭了,用手捋着秀云的秀发,发酸地说:“我瞎婆子不知哪辈子得来的福气,有你这样孝顺贤惠的媳妇!”

  秀云劝着娘,娘哭让她难过,但也很幸福。

  大虎对朱老爷子的感情那是没得说啦!每当遇到节日,都要去看他,然后陪他吃饭,听他乐呵呵地谈古论今,大虎对老爷子的感情超过了岳父朱铁匠。

  朱老爷子的确没有看走眼,文化大革命的风暴过后,全国上下开展了拨乱反正运动,红卫大队重整旗鼓,上级派人来调整领导班子,大虎以几乎是百分之百的票数,当上红卫大队的大队长,后来又书记和大队长一肩挑。

  大虎一当上大队长,朱老爷子更是沾沾自喜得不得了,他庆幸给宝贝孙女的选择,逢人就讲自己当初高明的预见,见人就夸自己的孙女婿大虎有出息。

  朱铁匠呢?自然是高兴,因为自己的女婿是红卫大队大当家的,他这个岳父脸上的光彩又多了好几层,走在路上,腰板比原来更直了,他不得不佩服老爷子的远见,更是自叹不如。

  卷一奸狼枭虎 四七、一母所生无同鸟,二虎体弱多凄惨!

  大虎的弟弟二虎自娘胎下来就多病,生的是男人的标志女人坯子,虚弱得就像秋天荒野地里的麻杆,一阵小风就可以吹倒。而大虎是膀大腰粗,健壮得像一头丰食水足的晨牛,有使不完的劲气。

  这弟兄俩自小受娘的谆谆教诲,厚道纯洁得如同冬日下一步一个窟窿的白雪,晶莹无瑕;善良得遇到一只小蚂蚁,都要轻挪脚步,绕道而行。

  二虎四岁那年,面黄肌瘦,整天闹病,闹得娘愁眉苦脸,愁过早晨,苦着傍晚。

  娘把二虎领到公社医院,医院的医生说,这孩子没什么病,只是营养不良,回家补养补养就好了,可因为父亲有病撒手而去,拉了许多饥荒,一年奔波微微了了的收入,大都堵了窟窿。一家三口,只能勉强填饱肚子,要给二虎增加营养,连想都不敢想。

  不过,如果家里有一点好吃的,都在二虎的嘴里,可怜的娘和哥哥大虎宁愿饿着肚子,也要把一丁点的享受留给二虎,不让他受委屈。

  随着年龄的逐渐增长,二虎的体质却越来越差,看到人家同龄的孩子黝黑的皮肤,小树杈似的臂膀,娘就伤心,甚至连做梦都在为二虎担忧,偷偷哭过好几回。

  娘实在没有办法,就想到算命摇卦那一套,她总感觉好象有什么东西在暗地里捉弄二虎,要不,同是一母所生,二虎的体质怎么与他哥哥大虎比简直是天壤之别。

  娘决定要找算命先生,替二虎解一解。

  但是,“文革”前后,打倒牛鬼蛇神的口号喊得震天响,凡是阻碍历史进程的都是牛鬼蛇神,哪个算命先生还敢在这猛烈的风头上顶烟上,况且,有天地圣人的毛主席他老人家坐镇,仙儿们神儿们都乖乖退下仙坛神坛,缩进老巢,不敢出山,算命先生的灵验自然就是一具空壳。

  但娘仍然执迷不悟,非要为二虎破解破解不可!

  于是,娘托远处的亲戚费尽许多周折,才寻着一位在暗地里装神弄鬼的算命先生,据说那位算命先生造诣很高,在当地名气很大。

  一个阴雨霏霏的早上,娘上了路,经过两座山,爬了三十里山路,直到晌午时分,浑身泥土的娘来到算命先生的村子。

  娘顾不上气喘吁吁,打听到算命先生的家。

  算命先生家很气派,一座高大华丽的的大门洞,四周是爬满藤蔓的红砖围墙,就像过去地主家一样。

  娘第一次看到这样气派的家园,心中自然产生一种自卑的感觉,真打怵走进去,但为了二虎,娘把一切顾虑抛到脑后。

  娘登上十几级的台阶,左右看了看,敲响了大门上的门环。

  卷一奸狼枭虎 四八、娘心如焚偏信鬼,跋涉山水去求仙!

  过了不长时间,门开了,一位六十多岁的小老头儿探出脑袋,几缕稀疏的胡须贴在下巴上,干瘦干瘦,却也精神。

  “你找谁?”小老头儿盯着娘小声问。

  “老先生,我是来找人给我儿子看看的。”娘也用同样低的声音回答。

  小老头儿伸长脖子朝左右望了望,忙一侧身,说:“快进来!”

  娘随着小老头儿走过三间房长的红砖甬道,进了家门。

  家里的摆设也是娘从来没有看到的,一对红面木制沙发中间有一只木制茶几,茶几上整整齐齐摆着饮茶用具,墙壁上贴着赶时髦的“东方红太阳升”纸画。

  小老头儿指了指炕沿,示意娘坐下,自己脱鞋上炕,盘腿大坐。原来这满脸精神的小老头儿就是算命先生。

  小老头儿说:“你替你儿子看什么?”

  娘赶忙说:“我儿子身体总是虚弱,我想看一看是不是被什么捉弄了!老先生!”

  “哦!”小老头儿点点头,说:“那你把年龄生日时辰包上来吧!”

  娘如数家常似的一一报上去——属猴,腊月二十一半夜十一点出生。

  小老头儿闭上眼睛,捏着鹰爪似的手指,嘴里不知叨咕些什么,娘一句也听不懂,只是紧张地盯着先生换来换去的手指。

  一会儿,小老头儿停止了动作,慢慢睁开朦胧的双眼,显得有点难过,惋惜地对娘说:“这娃已不在人世!”

  娘吓了一大跳,慌忙纠正:“不!不!老先生,您再仔细算算,我儿子还好好的!”

  “不对!”小老头儿吃惊地望着娘,又闭上那双有点浑浊的老眼。

  娘更紧张了,死死盯着小老头儿像是颤抖的手。

  “不对呀!命上明明是说这娃过不了五岁的,怎么——”算命的小老头儿好象自言自语,似乎不相信娘的话,鹰爪似的手指仍旧捏个不停。

  娘心惊肉跳,虔诚地说:“是的,先生,我说的是实话!我儿子已经十二了!”

  “哦!”小老头儿又捏着鹰爪似的手指,嘴里还是在叨咕些什么。

  突然小老头儿睁开眼睛,直视着娘问:“那你儿子身上有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娘寻思着,忽然想起二虎那颗奇怪的门牙,那颗门牙从二虎生下来就是那个样子,仿佛山崖上倾斜的一棵老松树。便忙不迭地回答:“有!有!”

  “什么地方?”小老头儿猛的睁开不再浑浊的眼睛,注视着娘。

  “是一颗奇怪的门牙,总露在外面,我们没敢动。”

  小老头儿仿佛找到了玄机,鹰爪似的手指也不捏了,大腿一拍“这就对了!”

  娘糊涂了,吃惊地望着小老头儿。

  小老头儿欣喜若狂地说:“你们不动就对了,那可是你儿子的救命恩人呀!”

  “救命恩人?”娘更糊涂了,一颗牙齿能救二虎什么命?她盯着小老头儿,说不出话来。

  小老头儿慢腾腾地说:“实话告诉你吧!那颗门牙就是秦琼秦叔宝呀!”

  秦琼秦叔宝娘知道,小时候听她爷爷讲过。

  小老头继续说:“本来,你儿子命中注定是不过五岁的,可有秦琼秦叔宝他老人家威风凛凛地守在那儿,你想想!牛头马面谁敢来索取你儿子的命!”

  娘仿佛终于明白过来,使劲地点头。

  “一定要保住它,千万别弄丢了,否则,你儿子的命就——”小老头儿打住话头,神色严肃地看了娘一眼。

  娘一面称是,一面继续虔诚的点头。

  “那我儿子的身体?”娘小心的问着。

  小老头儿好象有点不悦,生气地说:“命要紧还是身体要紧?身体虚弱是你儿子的劫数,你儿子逃脱了死亡关,可逃不掉这一关!”

  娘的心情沉重起来。

  “还有!”小老头儿好象又想起什么,停了停,接着说:“你儿子应该是童子命!”

  这句话,像一个惊雷砸在娘的心里。童子命,就是说二虎这一辈子不可以成家立业娶妻生子。

  卷一奸狼枭虎 四九、一颗暴牙命里带,二虎娶亲竟无源!

  娘眼泪唰地掉了下来,童子命会给孩子一生造成多大的委屈,她恳求小老头儿:“老先生!有没有破解的法子?”

  小老头儿又闭上眼睛,鹰爪般的手指又捏了好长时间。

  娘的心像被上了弦的钟摆,焦急地等待。

  忽然,小老头儿睁开眼睛,面带喜色。

  娘更是喜出望外,她着急地问:“有吗?”

  小老头儿说:“有!我给破了一下!”

  “结果呢?”

  “破是破了,但你儿子必须等到三十六岁才可以娶妻。”

  三十六岁!娘在心头思虑着,虽然久远了点,但毕竟还可以成家立业,她放心了。

  临走时,娘从腰间颤抖着掏出一只手帕包裹,那里是零零碎碎的一点钱儿。

  娘一张一张理顺,小老头儿贪婪的眼睛死盯着。娘好容易给凑成两元钱,双手递给小老头儿,小老头儿也没作推辞,喜孜孜的收下。

  娘谢了小老头儿,小老头儿又叮嘱一句:“记住啊!那颗门牙!”

  回来的路上,娘一直在惦记着二虎的那颗门牙。

  从此,娘开始精心呵护二虎的那颗门牙,一刻也不放松,因为那是二虎的命呀!

  有一次傍晚,二虎放学回来,哭着告诉娘,同学给他起了个外号叫暴牙,大家都叫,叫得他躲进厕所整整一下午,是老师去把他领了回来。

  二虎一边哭,一边到外面找来一只小锤子,他要敲掉这给他带来耻辱的东西。

  娘大叫着扑向二虎,双膝跪在地上,死死按住二虎手中的小锤子,泪流满面,失声哭喊:“二虎呀!不要啊!你敲掉它,娘也不活了!”

  二虎看到可怜巴巴的娘,软了心,慌忙丢掉小锤子,跪在地上,扶起浑身无力的娘,母子哭成一团。

  因为娘每时每刻都在看管,二虎的那颗门牙依然活得好好。二虎再也没有敲掉这颗门牙的念头,不管遇到什么样的侮辱,他总是默默地忍受着,他怕可怜的娘再伤心。

  二虎到了二十多岁的时候,偶尔有人想给他介绍对象,娘总是婉言谢绝,娘确实不敢忘算命先生的话。

  二虎有时想埋怨娘,可他又放弃了这种愚蠢的想法,娘的心,比他还苦。

  娘在病重时,知道自己不久于人世,就把大虎叫到床前,悲悲切切的说:“虎儿,你和秀云,娘放心了,就是你弟...弟......”

  娘说着说着就哭,其实早就没有了眼泪。

  大虎握着娘枯瘦的手,安慰娘说:“娘,大虎知道!”

  “二虎那颗牙千万要保住,如果有什么闪失,娘会不安的!”

  大虎把娘的手紧紧握着,心里像搅翻了五味瓶,许多滋味一股脑涌出来。当初,娘给二虎算命的事,大虎也想去反对,可大虎没有做,那是娘的一片怜子之心,叫大虎怎么去忍心反对呢?

  “二虎命苦!娘求求你!要好好待你弟弟,等他到了三十六岁上,给他安个家,娘就放心了!”

  娘一个劲的哭。

  大虎一个劲儿地呜咽:“娘,大虎知道!”

  娘恋恋不舍地去了。

  卷一奸狼枭虎 五十、二虎成亲终成果,告慰娘亲泪涟涟!

  在二虎三十六岁生日那天早晨,大虎领着他到公社卫生院,准备把那颗门牙拿掉。

  卫生院的医生简单检查了一下,很抱歉告诉大虎,因为这颗门牙经历的时间太长,早已根深蒂固,所以,在手术上,因为设备原因,公社卫生院还没有太大的把握,怕术后的消炎做不好,建议二虎到县医院做手术稳妥些,县医院有比较先进的手术消炎设施。

  听了医生的顾虑,二虎一大早的欢乐顿时烟消云散,他拉着哥哥的手,说不做了,回家去。

  大虎瞪了他一眼,说:“你在说什么?都这么大了,还耍小孩子脾气!”

  二虎低下头,不说话。

  大虎谢过医生,领着二虎乘车直奔县医院。

  坐在车上,大虎望着车外一棵棵飞奔而去的杨树,想起了娘,想起娘临终前那含血的嘱托。二虎今年正好三十六,那颗门牙也完成了它守护的使命,没有必要还折磨二虎脆弱的心灵,一定要拿掉。他要为二虎操持一个家,完成娘不瞑目的心愿。

  到了县医院,大虎找到口腔科。口腔科的医生把二虎领到口腔手术室,只用了十分钟,就把二虎影响他半生那颗门牙搬走,二虎生理和精神双重压力解除了。

  大虎把二虎被摘除的门牙用塑料袋包好,带了回来。又领着二虎和秀云到娘的坟前,跪着把它埋在坟头上。

  大虎告诉娘,二虎三十六了,虎儿就要完成娘交给的任务,那颗娘担心的门牙完好无缺地送给娘,让娘过目,下一步就要替弟弟置办个家。

  和煦的阳光普照大地,小鸟在枝头唱着画报了的歌。今天,是二虎一生中最快乐的一天,因为今天是他的新婚大喜。

  二虎有生以来,今天最有精神,一身笔挺的兰色中山服,套在他那瘦长的身体上,潇洒干练,曾经突兀在外的门牙不见了,连嘴巴都变得喜气洋洋。

  以前,二虎不知道笑到底是什么感觉,他想尝试却不能,因为有那无法摆脱的耻辱。可是现在,他对谁都在笑,并且笑得那么舒心,就像前半生欠下他的债,他要一古脑儿地讨要回来。

  生产队那只像经过炮火洗礼的破喇叭挂在大虎家门口的老柳树上,从一大早就开始叫,沙哑的声音弥漫着欢乐的气息。

  大虎像刚出山的太阳——红光满面,指挥这指挥那,忙个不可开交。

  小孩子们一帮帮一簇簇,在大人的身前尾后转来转去,不时惹起大人笑意的呵斥声。穿着红对襟衣服的新娘子由二虎陪同着,在欢快的乐曲声中走过长长的院道,周围响起一阵阵祝福声。

  帮忙头儿的老姚满头大汗,脖筋挑得老高,声嘶力竭地吆喝着,安排座位,指挥上菜。宴席开始的时候,大虎端起大酒碗,恭恭敬敬的举过头顶,虔诚地说:“娘!虎儿今天终于完成您的心愿!今天是二虎成家的日子,娘!您安息吧!”

  说罢,一碗酒洒在地上,冒着洁白的酒花。这一碗酒是孝敬娘的,大虎让地下的娘也高兴高兴。

  新娘子是卧龙村的刘寡妇。

  卷一奸狼枭虎 五一、新娘落定刘寡妇,却是风流村妇冤!

  这刘寡妇,可是个风流人物,远近闻名,其名字经常作为花边新闻出现在别人的饭桌上,成为别人享受愉快生活的最好佐料。

  刘寡妇比二虎大三岁,这门亲事完全是由大虎引起的。

  当初有人来给二虎提亲,大虎一口回绝,认为这刘寡妇不是实在人儿。

  大虎回到家里,躺在炕上一寻思,这事未必不是好事。为什么呢?刘寡妇虽说风流过,在前前后后左邻右舍中口碑不太好,但那是以前的事。如今年纪已大,原来的性子总该收敛的。

  刘寡妇的心地挺善良,性格懦弱的二虎不会受欺负。更何况在身为大队长的大伯哥眼皮底下,就算刘寡妇不是地道人,她也不敢随便胡来。

  大虎把自己的想法对妻子秀云说了。

  开始,秀云坚决不同意,她觉得这样亏了二虎,毕竟二虎还是个处男。秀云说这话时,把大虎笑得前俯后仰,秀云被羞得脸上火辣辣的红,举起小拳头使劲捶大虎厚实的脊背。

  后来,秀云想勉强同意了丈夫的想法,不过,最后做决定的还要二虎自己,大虎让秀云去对二虎说。

  当秀云把此事告诉二虎时,二虎沉默着不表态。

  自从娘去世后,哥哥嫂子就像对待小孩子一样照顾二虎,二虎心里有数。有人说,大虎有两个孩子,一个是女儿秀儿,另一个就是二虎。

  秀云看二虎不愿意,就说:“弟弟,那算了,我告诉你哥通知人家吧!”

  没想到经过一夜的苦苦思虑,二虎想通了,他不想再给哥哥嫂子添难,他们为他付出的已经够多的。

  一大早,二虎把决定告诉嫂子,秀云看得出二虎眼睛里流露出不愿意,觉得确实委屈了二虎,可是,有什么办法呢?二虎今年已经三十有六了。

  刘寡妇这边自然是喜出望外,那死鬼男人撇下她和女儿翠花走后,向她求婚的人很多,包括和她正交好的人,但刘寡妇一一拒绝。刘寡妇就像一棵水上流浪的花,一生心无定处。如今,上了年纪,她真想有个完整的家做依靠,而这个家必须有坚强的后盾。

  刘寡妇的名声不佳,从前走到哪里都要受人指指点点,她实在受够了这种在唾沫星里的生活,她要扭转现状,彻底消灭人们冷嘲热讽的脸色。

  和二虎的婚事,刘寡妇当然高兴,她高兴的决不是因为二虎,而是未来的大伯哥大虎。有当大队长的大伯哥,她可以扬眉吐气,可以挺起腰杆走在路上。刘寡妇幻想着,幻想和二虎结婚后,人们态度上的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就暗自狂喜。

  先前那些好听的不好听的名字统统换成“二虎家的”,看谁还敢对她刘寡妇横眉冷对,看谁还敢叫她野狐,看谁还敢拿她二虎家的当茶前饭后的谈资。

  野狐,是刘寡妇传遍方圆几十里的代名词。这名字是刘寡妇年轻时用名誉换来的,她也为这个名字抗了半生的白眼。

  卷二:悲花孽狐 零一、只因生儿不带把,母子遭弃太可怜

  野狐的乳名叫山花,娘家在西山村,离卧龙村还不到十里路。

  山花是黄连刻拇指娃娃,自小就是苦孩子,遭遇比孤狼好不了哪里去。她是一棵名副其实的小山花,饱尝了风吹霜打的艰难,承受着大自然毫无怜悯的摧残和虐待。

  也该山花命薄,投胎投错了女儿身,她刚从娘肚子里爬出来,哭出第一声,就背上了厄运,连同她娘一起叫重男轻女的爹甩了白眼。

  山花的娘叫丽珠,生山花的那一年,正是全国经济最萧条的一年,全西山村除了山花,再没有第二个娃出生。

  山花的爹兰有财,是个苫房吊棚的好手,能经常出去弄点野食回来,才让他的婆娘顺顺当当地把孩子生下来。

  兰有财渴望婆娘能替他生个带把的,好让他在没有儿子命的男人面前夸夸海口,好让他有后有养无忧愁。

  娘生山花的那一天,本来是晴天烈日当空照,可就在她落草的那一瞬间,突然漫天里彤云密布燕儿飞逃,炒豆般的雨点铺天盖地席卷而来,打得窗户砰啪作响。兰有财搓着手,像一只弯腰驼背的大马猴,焦急地在外间地走来走去,他心里念念不忘老天的保佑,嘴里却时时叫骂这不让人安心的鬼天气。

  里屋一阵吆三喝四的忙乱,紧接着传出初生婴儿清脆的哭声,兰有财又喜又忧,趴着门缝向里张望。

  门开了,接生婆刘三婶和邻居杨义荣媳妇儿秀娟疲惫地走出来,一边走,刘三婶一边往下撸接生手套。

  “怎么样?”兰有财满脸堆笑,凑上前去问道。

  “不带把的!”刘三婶看了他一眼,有气无力地回答。

  不带把的!兰有财怔在那里,像水中被闷雷打昏了头的鸭子,一动不动。

  刘三婶见兰有财痴呆着发愣,就督促说:“你还愣什么愣!快进去看看呀!孩子娘身体很虚弱,去想点办法!”

  兰有财慢慢转过身,径直向门外奔去,“咣铛”一声,门被摔得震天响。

  秀娟开始以为兰有财去给产妇找吃的,可一寻思那脸色不对劲儿,就跑出去喊:“有财哥,你干什么去?”

  兰有财像没听见似的,大步流星抢去大门。

  秀娟垂头丧气地回来,刘三婶无奈地摇摇头。

  刘三婶和秀娟家里都有活儿要做,不大一会儿走了,冰冷的家里只剩没法下地的丽珠,她看着女儿可爱又可怜的小脸儿,心被揪了起来,珠饿着肚子,守着不断啼哭的女儿,眼泪流了一夜。

  那一夜,兰有财终于没回家。

  第二天一大早,兰有财醉醺醺地回来了,一进门就翻箱倒柜。

  丽珠红着眼睛,可怜巴巴地说:“有财,你在干什么?快去弄点吃的,奶不够,孩子哭得很厉害!”

  兰有财也不搭话,连头都不抬,把收拾好的工具装在大塑料袋里,抗上肩,摔上门,走了。

  后面,传来女儿凄厉的哭声。

  女人做月子是来不得半点马虎,可丽珠没有人帮忙,只好含着委屈的眼泪,自己伺候自己的月子,把手伸进冰凉的水里洗尿布,顶着大雨往家拿草。偶尔秀娟瞅着闲暇过来帮着忙道一会儿,可丽珠怎么能让秀娟受累了,就拒绝秀娟的好意。等月子过后,丽珠因为在月子里受气挨饿,再加上风寒侵蚀,身体彻底垮了,落下许多病根,简直成了一副天然造就的药引子。

  丽珠把苦命的女儿艰难地拉扯到一岁,给她起了个最简单最好叫的名字——山花。在乡下,给刚出生的孩子起个猫儿狗儿的好养活,丽珠仿佛知道自己女儿将来的命运,就叫她山花。

  卷二:悲花孽狐 零二、亲女恍如是孽种,恶父冷心摔恶脸!

  两年后,兰有财抗着大工具袋一步三摇地回来了。

  丽珠抱着只有两岁的小山花,和邻居们在大街上一棵老梨树下乘凉。

  兰有财就像陌生的过路人,用大工具袋遮着脸,从丽珠母女身边溜过。

  邻居德浩叔家的二丫子小芬是个快嘴子,她连忙站起来,招呼道:“有财哥,你瞎蒙呀!丽珠嫂子和你女儿在这,你都看不见!”

  兰有财没理会,像贼似的进了家门。

  小芬莫名其妙地看着丽珠,大家都莫名其妙地看着丽珠,丽珠淡淡地一笑,那笑苍白得有些凄惨,小芬不再言语。

  因为丽珠没有为老兰家生个传种接代的把把儿,兰有财对丽珠的态度也由地上到地下。在丽珠母女面前,兰有财总是阴着天,仿佛生山花时骤变的鬼天气传染了他,让他中了魔法。

  兰有财不肯看亲生女儿小山花一眼,更不用说接过来抱一抱亲一亲,就像小山花是丽珠与别人的孽种。

  孤狼很小就失去叫他宝贝儿子的爹老子,老娘只管自己有上夜不管下夜的风流快活,所以,他几乎没有尝到多少父母的怜子温情;而野狐虽然有活蹦乱跳的爹,但她从来没有尝试过爹的爱是什么滋味,没有尝试过叫爹叫得甜蜜的感觉,她只看到人家的孩子有爹叫有爹亲有爹背着逛大街,只听说爹疼自己的孩子就像疼自己手心上的肉,爹爱自己的孩子就像爱自己的眼睛。

  可是,山花自己什么都没有!她只是看到听说而已,她不是爹手心上的肉,所以她疼的时候没有爹疼,她不是爹的眼睛,所以她没有爹来爱。

  小山花刚懂事的时候,一见爹从大门口回来,就眨巴着俊俏的小眼,一点一点磨蹭着靠近爹。可是兰有财一瞪眼,那副凶煞恶神相把可怜的小山花吓得缩着小肩膀,嘴含着小手,慌忙跑到草垛后面躲起来。

  有时,小山花看到扎着蝴蝶结的小女孩娇滴滴地叫爹,她就眼里冒着火,仿佛是蝴蝶结小女孩把她的爹抢走了,故意让她痛苦。

  别人家的孩子不到一岁就会呀呀叫爹,把爹叫得心花怒放。而山花只知道叫娘,以至于兰有财死的时候,山花也没有叫他一声爹,爹这个概念在山花幼小的世界里是一片冷凄凄的空白。

  兰有财对丽珠和小山花的不搭不理,引起邻居们的强烈不满。

  德浩叔听二丫子小芬回家叨咕的情形,估摸着这个兰有财一定现在还不给丽珠母女好脸看,就去找兰有财。

  德浩叔坐在兰有财家的炕沿上,对站在地上的兰有财说:“有财呀!我过来是想跟你说点事儿!”

  “德浩叔,什么事您说吧!”别看兰有财在丽珠母女前是那个脸儿,可在别人面前总是阳光灿烂。

  “咱们爷们也不是外人,我就直说吧!”

  兰有财愣着看德浩叔。

  “我听小芬说你还不理丽珠母女,有这回事吗?”

  “这——”兰有财平日挺怕这位邻居三叔的,所以,支吾着答不上来。

  德浩叔顿时抹下脸来,严厉地说:“这什么这?你心虚了吧!丽珠是多么好的婆娘,又俊俏又贤惠,你就躲在被窝里乐,也够你乐八辈子!丽珠生山花的时候,你跑出去躲难,害得丽珠一身病,你不但不知道疼,还变着法子不理人家,你也不拿镜子照照自己,一副臭猪肝的模样,还嫌人家生了女娃!”

  兰有财涨着猪肝脸,连连说:“德浩叔,我、我……”

  德浩叔把话给抢过去,气冲冲地说:“你也不用我我的,告诉你,生男生女不是女人的责任,而是你的种子不对路,再说,女娃怎么了?女娃就不知道疼爹疼娘吗?”

  德浩叔一顿劈头盖脸的抢白,把兰有财搞得猪肝脸火辣辣的,他知道德浩叔有抱打不平的犟脾气,别说自己不敢驳他,村里的人敢和他顶牛的少。

  兰有财说:“德浩叔,你给我点时间,让我缓缓气儿!我一定让你满意!”

  “哦!这还差不多!”德浩叔点点头。临走时,德浩叔扔给兰有财一句话,“我盯着你,看你到底什么时候能正眼对待丽珠母女!”

  兰有财点头哈腰地把德浩叔送出家门。

  卷二:悲花孽狐 零三、天有阴晴人有难,一对连理不相连!

  自从德浩叔批评了兰有财后,丽珠感到家庭气氛缓和了许多,兰有财虽然仍然对她和山花不搭不理,但脸由阴天转化成多云,似乎有一丝阳光隐藏在云的背后。

  丽珠从心底感激德浩叔,感激他把兰有财这头犟牛拽回头望了一望,就这一望,对丽珠和山花来说,也充满了无限希望。

  月有时转阴晴,人有不测的祸福,可惜,德浩叔还真的没等到兰有财正眼对待丽珠母女的那一天,就突然间去了。

  德浩叔赶着马车上山送粪,走到山坡的时候,马被一只跳起来的山兔惊得发了毛,拉着车在山坡上狂奔,把他甩在车下,车轮从德浩叔身上碾了过去。等人们把德浩叔送到医院的时候,德浩叔杂牌已停止了呼吸。

  丽珠的伤心到了极点,他不但伤心德浩叔好人没有好报,而且伤心德浩叔走了,兰有财对他的承诺就可能成了一句无法兑现的空话。

  丽珠牵着山花的小手给德浩叔戴孝送殡。一路上,丽珠望着德浩叔的灵柩,眼泪始终不干,山花呀!山花!咱母女的命怎么那么苦!

  丽珠是红卫大队后山村人,俗话说穷乡僻壤的山水能养育天地精华的美人坯子,丽珠在周围十里八村也蒜是上乘的漂亮人儿,她白皙如水的皮肤,桃花盛开的面庞,娇娆婀娜的腰肢,惹无数男人掉眼球;尤其两条乌黑光亮的大辫子垂在脑后,走起路来颤颤悠悠,哪个男人见了如果不动心那就是变态。

  丽珠为姑娘时,和村里一个叫刘玉堂的小伙子好,好得如胶如漆,并且私定了终身。

  可丽珠的父亲偏偏是个就高不就低的势利眼,他嫌刘玉堂家太穷,怕自己的女儿过门后受苦,生生拆散这对水里畅游梦里畅想的苦鸳鸯,把女儿嫁给会手艺活儿的兰有财。

  丽珠是个孝顺女,虽然哭着闹着不答应,可拗不过固执的父亲,也只好认命。

  丽珠出嫁的那天,一大早天色阴暗得令人窒息,紧接着下起瓢泼大雨,一下就是一上午。

  丽珠哭哭啼啼,冒着不肯休止的雨丝,上了兰有财的大马车,被兰有财乐颠颠地拉回家。

  洞房花烛夜是天底下最令人兴奋的夜晚,可丽珠的眼泪老是不干,别说兴奋,就是平常心也难以应付。

  兰有财乐得像得了猪癫疯,他做梦都没想到曾经在路上遇到让他想入非非的美娇娘,竟然投到自己的门下,成了自己名正言顺的婆娘。

  一整天,兰有财就盼着天黑,天黑了才能洞房花烛,天黑了才能尽情享受美娇娘温润柔软的身体,才能发泄压抑已久的激情。

  傍晚时分,客人们陆续散去了,兰有财匆匆忙忙把大门关好,他要尽快进入角色,尽快在如花似玉的丽珠面前表现男人的威猛。

  兰有财脱下新解放鞋,规规矩矩地放在一边,跳上炕。

  此时的丽珠心里像揣着一百只小老鼠,抓扯着她惊恐万分,她知道自己马上就要进入人生的另一条轨道,而牵引的不是自己心爱的男人。

  丽珠后悔了,她闭上眼睛,让眼泪往肚子里流,她想玉堂,想玉堂是不是在那棵老树下伤心流泪,想玉堂有没有抓着自己的头发质问苍天。

  卷二:悲花孽狐 零五、初恋情结遭人指,恶徒斗胆报仇怨!

  丽珠为初恋情人刘玉堂的啼血誓言流了很多泪,但只能偷偷的往肚里咽。有了山花后,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的传统思想完全束缚了她所有不敢张扬的异想天开。为了女儿,她要一心一意和兰有财过日子。

  丽珠漂亮众所周知,实在是惹其他男人上眼,但兰有财不怕,他知道自己那一发怒就边成淤了血的猪肝脸要怕的人不多,但怕他的人不少。

  兰有财心理变异的第二个表现就是在简单猜疑下的极度疑心,他根据丽珠在夫妻生活上的长时间冷漠的表现,便怀疑自己的婆娘对他一定不忠,尤其他离家出走的那两年,他怀疑丽珠一定与刘玉堂不止一次的苟合过,一定干些不可告人的勾当。所以,兰有财心理上开始全副武装,有重点防御的一级戒备,把提防丽珠和刘玉堂的私通当做重要事情去办。

  丽珠早就知道兰有财对自己起了疑心,于是,小心翼翼地活着,生怕有什么闪失被兰有财抓住莫须有的把柄而受到他的伤害。

  然而,没做亏心事鬼也要来敲门,丽珠防不胜防,终于没有躲过兰有财强加的罪名和残酷的暴虐。

  有一次,丽珠去大队代销店买火柴,途中正巧遇到了刘玉堂。

  旧日情人相遇,彼此的渴望自然是激情飞扬,无须更多的表白,不说谎的眼睛已经出卖了主人最薄弱的心理。然而,昔日的情怀已是束之高阁,如今面对陌路人的刘玉堂,丽珠虽有满肚子委屈要倾诉,却怎么能一一袒露?他们根本没有怕什么人,只像遇到家乡人一样,站在路边的老树下淡淡地说了几句嘴边话,就匆匆分手。

  然而,这次偶遇,却被人添枝加叶向兰有财告了密,密告里说丽珠和刘玉堂竟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幽会,在去往大队的路边亲热得让过路人都没办法通过,说他们鬼鬼祟祟跑到一片小树林里,然后再衣衫凌乱惶恐不安地逃出来。

  兰有财的眼里当然是容不进半粒沙子,自己的婆娘瞒着他做这等丑事,让那张猪肝脸放在哪里都不是脸。于是,他先前的怒火被激发起来,疯狂的欲望加速膨胀,他要惩治,惩治给他戴了一顶小绿帽的丽珠。

  中午吃饭,兰有财喝了酒,饭桌一收拾下去,仗着酒劲冲得变了形的猪肝脸布满了浓重的乌云。

  丽珠正在刷碗,就听炕上的兰有财大喝一声:“你给我过来!”

  丽珠手中的碗“吧嗒”掉在地上,摔成八瓣,也顾不得去拾,就来到兰有财面前,她发现兰有财那张猪肝脸比任何时候都扭曲,但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丽珠一边用围裙擦着手,一边忐忑不安地问:“有财,什么事大呼小叫的?”

  “什么事?你背着我找野男人!”兰有财被酒精熏红的眼睛开始射出野兽的光,射得丽珠惊慌失措。

  丽珠镇定了一下,掩饰着脸上的恐惧,说:“你听谁说的?我什么时候找过野男人?”

  “哈哈!”兰有财狂笑起来,“听谁说的?还用听谁说!不用听谁说我就知道你不是什么正经东西!快告诉我你和谁鬼混来?”

  兰有财越说丽珠越糊涂,她的眼泪滚了出来,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