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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哥哥,给我吧。」

  凌谦压制他的身体,看似强悍不讲道理,却没有真正动手去摸最关键的部位。

  嘴唇在凌卫漂亮的鼻梁上哀求地蹭来蹭去,指尖潜入驾驶服的后领口下,细细地摸索。

  他和凌卫都明白,摸不到的。

  那个,曾经烙印了谦字的地方。

  那个熟悉的,有着美好印记的地方,已经清空了。

  他抚摸着心爱的人肩后带着韧性的光滑肌肤,那里,有过自己的印记,又被强迫抹去。

  那是一种,茫然无措的空白。

  「凌谦。」凌卫心里蓦地一跳,举起手,摸向自己头顶上方的英俊无伦的脸庞。

  时间算什么?地点算什么?

  那些现实中迟早可以弄清楚的疑问,算什么?!

  可以把凌谦从煎熬中释放出来的,只有自己。

  能够满足凌谦愿望的,让他快乐的人,只有自己。

  凌卫终于被彻底带坏了,他第一次觉得,世俗的原则不过如此,有时候,荒诞就荒诞,不羁就不羁。

  相比于囚禁在地下室的日子,这一刻就是天堂。

  为什么不珍惜?

  只是……

  该说什么好?

  凌谦,抱我。

  不,太恶心了。

  凌谦,哥哥不反对。

  不不,太生硬了。

  凌卫意识一片混乱,耳里回响的只有凌谦锲而不舍地声声催促,「哥哥,给我,给我吧。」

  「嗯,给你。」以为难以启齿,居然,就这样简单地说出来了,还是以无可奈何的溺爱的口气。

  凌谦一怔,简直乐疯了,毫不客气地开动。

  剥开驾驶服,露出精壮柔韧的肢体,他两手握住凌卫胯下袒露的男性,低头膜拜般虔诚地亲吻顶端。

  「唔……」

  敏感处被若轻若重地亲吻,凌卫腰肢无法承受刺激地微颤,呼吸越发紊乱。

  这是凌谦,在吻自己男性的地方。

  这是,凌谦仿佛长着倒刺的灵巧舌头,在挑逗地滑过褶皱……

  凌卫急促地喘气,大脑软如热化的奶油,爱意芳香扑鼻,连羞涩也是甘甜味道。

  就在这个时候,却听见一声振聋发聩的怒吼——够了!

  来自内心的怒吼,势可震山,迸射的能量几乎把狂跳的心脏震成无数碎片,凌卫反射性地猛然坐起,把俯首在胯下殷勤开心的凌谦一掌打开。

  然后砰地倒下,赤裸身体在冰冷地板上慢慢收拢,痛苦地蜷缩。

  有人,在自己身体里,凄厉地吼叫挣扎。

  是他,是那个人。

  卫霆!

  「哥哥!」感到不妥的凌涵第一个冲上去抱住他,「哥哥,你怎么了?」

  被一巴掌从天堂打下地狱的凌谦,懵了一会,也捂着鼓起五指山的脸,关心地挨过来,「哥哥?是不是我弄疼你了?」

  「他在旁观。」凌卫在凌涵臂弯里,双手抱着快痛到爆炸的头,艰难地开口。

  「谁在旁观?」

  「卫霆……」

  这是卫霆和他建立心灵联系以来,凌家兄弟第一次身体亲密接触。

  三兄弟的淫乱,卫霆从前也许也能感知和愤怒,却无从表达,如今,经过艾尔。洛森的不择手段,阴差阳错之下,局面终于改变。

  被严重刺激到的卫霆,在察觉这个身体即将和厌恶的人做爱时,不惜耗费剩余不多的能量,把自己对性爱的唯一感觉,强硬地塞给凌卫。

  那也是卫霆对性爱的第一感觉。

  二十年前,内部审讯科,毫无人道的凌虐。

  被秘密逮捕前仍是处男的卫霆,对和男人之间做爱的唯一的感觉,只有痛苦。

  极度的,痛苦。

  卫霆不愧是极有毅力的军人,利用对性爱的极度憎恶,激发出自己潜在的灵魂力量。

  他以加速自己这个脆弱灵魂的毁灭为代价,终于顽强地,把他昔日的痛苦传递到凌卫这里,只为了表达一个鲜明而强烈的信息——不允许!

  只要艾尔,只能是艾尔。

  除了艾尔,任何人碰我,绝对,不允许!

  第十三章

  再待在战机舱里是不理智的了,凌涵打横抱起凌卫,走进隔壁的小休息室,把他放在有着柔软坐垫的长沙发里,然后自己坐下,让凌卫的后脑搁在自己大腿上。

  发现孪生弟弟已经占据了最好的位置,凌谦撇了撇嘴,但现在不是争宠的时候,刚才凌涵又暗中帮了自己的小忙。

  他把手在刘海上随意一掠,关上休息室的门。

  「喝点水,哥哥。」凌谦倒来凉开水。

  拒绝了凌卫自己伸手拿杯子的动作,他有点执拗地亲自用嘴对喂了凌卫两口。

  一分钟后,明显感到凌卫的身体没绷得那么紧了。

  「刚才是怎么回事?哥哥说卫霆在旁观。」这个时候,凌涵还抚摸着哥哥的额头问。

  掌心感到轻微的潮湿。

  那是凌卫渗出的冷汗。

  在休息室微黄的灯光下,微湿的麦色肌肤反射着迷人的光泽。

  三人沙发已经被坐着的凌涵和躺下的凌卫占据,凌谦索性盘腿坐在靠近沙发的地毯上,抓着凌卫的手。

  「没什么,我只是……」

  「只是?」

  「感觉到他很生气,或者说很痛苦,」凌卫动了动,想坐起来,但是被凌涵黑夜般的目光制止了,他只能继续用暧昧的姿势躺在凌涵强壮有力的大腿上。「我在洛森庄园里遇到了一些事,后来体内的那个不属于我的灵魂,我们就直接叫他卫霆吧,他有几次在我心底和我说话,我也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

  没有弟弟们的口才,对自己的遭遇从科学上也解释不通,凌卫说起来显得凌乱。

  从他躺着的位置,只要睁开眼就看见头顶上方的凌涵,那双沉静犀利的眼睛一直盯着自己,没有一刻移开过。

  莫名其妙的压力变得很大。

  刚才和凌谦在战机舱地板里忽然涌起的狂放的勇气不翼而飞,现实种种难题重回大脑,像是把颅骨撬开猛地往里面塞了十几团乱麻一样。

  分离得太久。

  经历的事情太多。

  如果要细说,也许要说上几天几夜。

  相见的恍然和激动后,此刻忽然安静下来,才发觉现实经过发酵,滋味越发复杂。

  不知道说什么,或者以怎样的情绪和表情去说,关于复制人、阴谋、欺骗、原谅……还有,虽然知道不可能,但希望从前的一切都不曾改变,这有点天真和胆怯的期待……

  只有凌涵,永远是如此理智,能找到准确的切入点。

  「刚才被凌谦打断了,哥哥还没有回答我,你是怎样遇上佩堂。修罗的。算了,还是从最前面开始,在哥哥和我们分别后,先说洛森庄园里的事。」

  凌卫失神了一下,下意识地回答,「就是一直被关在地下室里。」

  在洛森庄园地下的回忆在脑海中凄厉闪现。

  被解剖的复制人,和自己一模一样的「人」,在金属解剖台上分崩离析,如同被拆开的不值钱的血肉玩具。

  被另一个男人强吻、拥抱,玩弄到羞耻不堪地射精。

  还有,全身浸泡在培养液里,透明管深入身体,刺透每一个脏器的痛苦。

  记忆是红色的。

  血色一片。

  这种令人心悸厌恶的颜色,欲死不得的羞辱,不想让自己爱的人知道。

  「地下室里发生了什么?」

  「都说了,没什么。」

  「哥哥,放松,」凌涵拇指滑到凌卫的太阳穴上,缓慢地按压,语气蓦地异常温柔,「你全身绷得像石头。你在紧张什么?」

  「才一见面就被自己的弟弟当犯人一样审问,这不是紧张,这是生气。」凌卫再次企图坐起来。

  凌谦把胳膊横在他胸膛上,不许他逃开,眼神却充满了怜爱的痛楚,「不要紧的,哥哥,凌涵迟早会知道。」

  「你说什么呀?」

  「哥哥在艾尔。洛森那里受到的伤害。刚刚你说卫霆和你说话,虽然我弄不清楚来龙去脉,但是,那条毒蛇一定在关押哥哥的时候,对哥哥做了很残忍的事。我知道他有心理治疗师的资质,也许他用某种精神刺激法伤害了哥哥,到最后让哥哥体内属于卫霆的那一部分苏醒了,是吗?」

  凌卫沉默。

  平时凌谦看起来只会耍帅,但其实也是个深藏不露的家伙。

  凭着一点蛛丝马迹,洛森庄园的事被他猜个八九不离十。

  「我看得出来,刚才哥哥是很想和我做的,但是却被什么阻止了。是卫霆,那个冤魂不散的东西在作梗,对不对?」凌谦愁眉不展地说,「我们一定要弄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难道以后我们和哥哥亲热的时候他都会出来捣乱吗?如果我们和哥哥做的时候,哥哥都会像刚才那样痛苦,那艾尔。洛森的手段真是太恶毒了。」

  好像确实是这么一回事,一旦亲热,就会激发卫霆的强烈反应……

  凌卫心里乱糟糟的,勉强地骂了一声,「你的脑子里,就只想着亲热。」

  「不是这么回事。我只是希望哥哥就是哥哥,而不是……」

  「而不是复制人,对吗?」凌卫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忽然冒出这样尖锐的话。

  不是凌谦的错。

  但凌卫无法控制。

  他一直以为自己在初期的震惊后,很坚强地接受了事实,在艾尔。洛森面前,他不屈地支撑信念,并且成功逃出。

  复制人又怎么样?

  他是他,卫霆是卫霆。

  就算是复制品,但他有自己所要追求的,当他独自一人时,他就这样对自己反复说着,强迫自己把这条路走到底。

  他以为自己已经不在意了。

  可是,这一刻,却像崩溃一样,当着自己最在意的人面前脆弱地爆发出来。

  「因为我是复制人。什么本体的灵魂,要做爱的时候被阻碍。在中森基地,也是卫霆忽然控制了这个身体,说出了把监护权交给艾尔。洛森的话,才导致后面的一切。如果没有,不,如果你们不是喜欢了一个复制人,就不会有这些难题。」

  「哥……哥哥,别说这样的话。」凌谦忽然舌头打结了。

  「这些话让你难受吗?好,那我不说了。你们也不要再逼问我别的。」

  凌卫霍地坐起来。

  这一次凌涵没有拦着他,而是在他坐起来后,从后背紧紧地抱住他。

  把他圈在结实温柔的怀抱里。

  「不许不说。」凌涵的热气喷在他后颈上,低沉地说,「发火也行,骂人也行,你必须说出来,不能闷在心里。」

  「没什么可说的,事情既然已经发生,就让它过去。」

  「不,没有过去。我这里很痛,非常,非常的痛。」凌谦一只手按在自己心脏的位置,乌黑漂亮的眼睛深深地看着凌卫,「说要不惜一切的保护,可是,因为无能,让哥哥落到敌人手里,就算哥哥现在回到了,身上还带着被伤害的烙印。那些发生的事情根本就没有过去。就像我每天都会想起来,艾尔。洛森把哥哥关在培养舱里,哥哥那么痛苦,我却只能在视频里眼睁睁地看着……」

  「你说什么?」凌涵问。

  气压骤然变低。

  空气中的危险,仿佛静电积聚即将超过负荷,让皮肤上的汗毛无声倒竖。

  「哥哥被关到培养舱里?为什么你没有告诉我?」凌涵把脸转向凌谦。

  「我一直以为你躺在医院,没多久前才和你碰头,接下来又是军事部署……再说,告诉你,有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