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豫再三,严擎最终没有将心底的怀疑说出口。
这几夜的纠缠,更让他确定瑶姬毫无内力,更不懂什麽武功。或许真的是她本身生的妖媚,根本不可能会什麽媚术。
“对了,这些日子你一直往返京都,朝中有何变化?”
他的话让冷狂傲一下子皱紧了眉头,眉宇间有些疲惫。
“只恐怕,这青鸾将有一场腥风血雨。”
叹了口气,冷狂傲把玩着手中的玉笛。
严擎显然为之一愣,片刻后才恢复。朝中局势紧张他早已有所耳闻,只是没想到这一切来得这麽快。
“那你有何打算?”
冷狂傲索性闭上眼,玉笛在手中翻转,始终不得停歇。
“此次进京,我与宋钊延见了一面。我本以为他一直站在中立一方,却不知道为何他如今偏向叛逆之徒。”
对此,冷狂傲很是不能理解。
宋钊延与皇帝之间并无信任可言,这一点他知道。只是,他应该不会与皇帝为敌。
可此次进京,宋钊延却挑明了告诉他这一切,令他百思不解。
“你与宋钊延相交多年,难道还不知道他的脾性。况且,何为叛逆之徒?”
严擎对此不以为然,他对朝廷向来有着排斥,且更不觉得有人取而代之有何不可。
“天下是属於有能力者的,当年你不也是如此躲了盟主之位。”
明知严擎言之有理,可冷狂傲却依旧闭目眼神,眉头未曾松懈。
“怕只怕,相交多年也抵不过一个女子。”
此次,他进出宋府,闻得太多宋钊延与当今皇帝妃子有染之事。
若真是如此,他只恐怕至交好友因为一个女人而误入歧途。
他的话近乎於喃喃自语,严擎自然听不完全,再想询问之时,却见他已睁开双眼。
多年好友,他也了解,冷狂傲不想再谈此事,这个话题就此搁置。
“别说这些了,听闻你收了一个如花美眷入府,还未曾恭喜你。”
冷狂傲表情微变,揶揄的成分似乎多余恭喜。
“你似乎有些幸灾乐祸。”
对於好友突然的变化,严擎早已习以为常。
此人人如其名,外人面前冷若冰霜,实则狂傲自大,在面对熟识之人却是吊儿郎当。
“我只是在想,不知你那位自视高人一等的未婚妻,会如何看待你那位新进的宠妾。”
方才回到夕云的冷狂傲自然不知,张绮玉早已与瑶姬打了照面,他的话只是引来严擎脸色微微的变得有些难看。
眼见着他脸色的变化,冷狂傲收起了玩笑之色。
“最近,那总督大人还烦着你?”
随着严擎家底的壮大,其实已不需要再去攀附任何人。只是,奈何树大招风,还是需要有权贵之人的庇佑。
当初,就是因为这个原因,严家老太爷才会为严擎定下这门婚事。
只是没想到,如今却被人拿来作为要挟的棋子。
“那老匹夫想把女儿嫁入严府,他则可以坐拥严府一半的家底。哼!痴心妄想!”
多余张绮玉和他爹的心思,严擎早已看透。
这些年来,多少人家想要将自己的女儿许配给他,正是看中了严府的财富。
严家自成家以来,一直有一条家规,严家的主母将拥有严府一般的家产,严家任何一个人不得有异议。
正是因为这条家规,才会引来张绮玉的虎视眈眈。
“严,你最好小心着一点。朝中局势难测,只怕有心人士对严府会有所图谋。树大招风,你该明白。”
当年发生的一切,冷狂傲也有所闻,只是这件事情一直是好友的痛楚,他不便多言。
好友的提醒严擎自然谨记在心,只是有些事情他也无法控制。
“别提这些了,过些日子就是中秋佳节,不如留在府中逗留几日。”
两人已走出书房,满园的灯笼提醒了严擎这个节日。虽然,他早已不可能再享受团圆,却不好扫了府中他人的兴致。
“不了,我想我还是再去一趟京都。”
冷狂傲说完便飞身而去,严擎也不做挽留。
他的性格过於执着於义气,这一点只希望最后不会害了他自己。
转身从一旁的树枝上取下一盏灯笼,彩色的鲤鱼灯笼惟妙惟肖。
曾经,他也有中秋之夜与家人团聚一堂的时候。曾经,他也曾手提灯笼与好友一同玩耍的时候。
当年,似乎也是在这个园子里,他和林逸尘还是儿时玩伴,一同玩闹。
如今,却是孤身一人。
将手中的灯笼再次挂上树枝,严擎沈默的回到了书房,这一待就是一个下午。
中秋这日,整个严府格外的忙碌。而张绮玉也因为多日严擎的多日不理睬,且瑶姬也一直不曾出门,而负气回家,这让严府上上下下顿觉清静不少。
至於瑶姬,则是和府中部门奴仆渐渐熟捻。
她毫无身段,且时刻脸上挂着微笑,说话也不曾大声一句,获得了府中许多人的好感。
特别是复伯,多次同瑶姬接触下来,发现她不如一般风尘女子妖媚低贱。
原来,她也是富有学识,且时时刻刻为人着想,这让复伯对她好感倍增。
“复伯,你看这灯笼挂在这里可好?”
此刻,瑶姬手拿一个灯笼,人却攀上了高梯,欲将手中的灯笼挂上高处。
复伯一回头,见此情景差一些魂飞魄散。
只见瑶姬整个人摇摇晃晃的挂在半空中,还不断地伸手将灯笼挂上去。
“丫头!还不快下来!那麽高,让其他人挂上去!”
这些天的相处,也让复伯丫头长丫头短的喊着瑶姬,对此称呼瑶姬似乎也乐在其中。
“呵呵,没事的!复伯,你先看看这个灯笼挂在这里可以吗?”
终於,瑶姬摇摇晃晃的将灯笼挂了上去,立刻显摆的催促别人来看。
“对对对!你快点下来,别动来动去的!”
复伯是越看越心惊,此刻其他人都在远处,若她真的摔下来,自己这把老骨头根本没办法接住!
“好好好!您老人家还真是担心!这点高度算什麽,想我小时候还爬树呢!”
瑶姬语气轻快,如同顽皮的小孩子一般。一边说,一边蹦跳的开始爬下来,故意为了吓人一般。
眼见着瑶姬慢慢的开始下来,复伯悬着心慢慢的一点点随着她的下降而悬下。
谁知,瑶姬突然只觉左脚一滑,右脚立刻跟着踩空。而此刻两只已准备放下的手无力抓住梯子,整个人摇晃着从高空坠落。
“丫头!”
随着复伯的大吼,瑶姬闭上眼准备承受钻心刺骨的疼痛。
可是,等待她的没有疼痛,却是一具温暖的怀抱。
瑶姬睁开眼,却见竟是严擎。而她整个人在严擎的怀中,两人翩然落地。
“丫头,你没事吧?我早就让你不要爬高,你非不听!你看看,若不是主子回来,你非摔的粉身碎骨不可!”
复伯絮絮叨叨的责骂开始了,瑶姬无暇顾及方才救了自己的严擎,脸上一副挫败,开始绕着院子转圈。
窃笑声从四周传来,瑶姬也顾不得这些,无奈的任由着复伯追着自己,告诉她什麽叫做女子典范,什麽叫做三从四德。
她甚至开始怀疑,复伯对她是不是太过於信任了,自己是不是太过於表现自己了。
“你说你一个女孩子,怎麽可以爬高呢?幸好现在没事,若是有事情怎麽办?”
终於,瑶姬忍不住在心底翻了几个白眼,她觉得自己快要受不了这种唠叨了。
只是,不知道为何,她的嘴角自然的扬起。
媚术俘虏3
严擎被这麽放置於一边,静静的看着眼前的一幕。
这就如同调皮的女儿犯了错误,唠叨的爹爹不断的苦口婆心的教导一般,着实好笑。
他的视线有些模糊,曾几何时,有那麽一个小男孩调皮的爬高,却不小心摔了下来。小男孩的父母又是心疼,又是责骂,更多的是浓浓的爱。
模糊的记忆和此刻融为一体,瞬间让严擎清醒。
“你们在干什麽?”
严厉的声音制止了复伯的追赶,也让瑶姬松了一口气。
院子中的人这才意识到刚才救了瑶姬的是严擎,一个个噤了声。
“主子,您什麽时候回来的?”
复伯这才发现严擎的到来,像是早已忘记方才责骂瑶姬时的话了一般。
他的话,差一点让瑶姬笑出了声。
“您忘了,刚才是他救了我呀。”
瑶姬小小声的在复伯背后提醒,这才点醒了他。
“对对对,主子,您看这布置如何?”
复伯不着痕迹的转移话题,严擎也没有多说什麽,只是顺从的环顾了一眼四周。
如同往年一般,还是到处挂满了灯笼,可偏偏他却觉得有什麽地方有些不同。
“不错。”
点了点头,严擎不愿多说。一直负手背后,不曾有任何表情。
因为,他的指尖似乎还残留着一些温暖的感觉,那种曾几何时早已失去的温暖。
“没有什麽不同吗?”
复伯再次强调,希望严擎可以看到其中的不同。
他看着主子长大,当年的一切历历在目。从前那个还算是开朗的主子,如今却变得再无笑颜,复伯不自觉的有些心疼。
严擎不知他的心思,再次抬头环顾,却依旧说不出其中怪异之处。
“您看看这些灯笼,是不是比往年的更圆一些?”
终於,在复伯的提醒之下,严擎才发现不同之处。
无怪乎方才他一直觉得哪里不同,原来这些灯笼不只是比往年更圆一些。更是因为,这些灯笼上是一幅幅白底黑墨的各类团圆寓意的画。
往年的灯笼一直都是复伯命人市集买来,而这些看上去像是自己做的一般。
“您看上面得画是不是很漂亮?这些可是丫头花了两天的时间自己画上去的,复伯我不得不说,这丫头真是才女啊!”
复伯一边说,一边将瑶姬拉到严擎面前。
“这丫头不但弹得一手好琴,还如此精通於画画,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啊!”
因为复伯的夸奖,让瑶姬有些脸红的低下头。
“复伯谬赞了,这只是一些雕虫小技。”
而严擎如同没有听到他们的对话一般,心思全部都在一个个灯笼之上。
这些灯笼没有其他的色彩,千篇一律的只有淡淡的黑墨。
他有多少年未曾见过这般的灯笼了?
自从家变以来,自从他将严府再次恢复往日光彩以后,他未曾再见过这些灯笼,也不曾再与任何人过过这个节日。
每年,似乎林逸尘或者冷狂傲都会来暂住一些时日,但他也只是留在书房内处理所谓的要务。
垂在身侧的手慢慢的握拳,掌心的刺痛让他有些清醒。
他不该被纷乱的思绪扰乱,今日他依旧该是一个人过。
“你们玩得开心些。”
留下依旧面无表情的话,严擎的身影已消失在院中。
他突然的离去让瑶姬有些错愕,却也没什麽失望,只是叹了口气的看向了那些自己费尽心力的灯笼。
“丫头,别伤心。其实主子很喜欢这些灯笼的,往年他从不会多逗留一会儿的。”
复伯以为瑶姬有些不开心,轻声安慰她。也示意其他人该干什麽干什麽,一会儿院子中只剩下他和瑶姬两人。
瑶姬笑了笑,叹了口气的看着那些在风中摇曳的灯笼。
“复伯,我没事。我想,主子应该有很多不开心的事情吧,否则刚才他的表情不会这麽难看。其实,我只是有点太开心了。好久好久,我都不曾那麽开心了!真的好久了,好久不曾度过这个月圆人圆的节日了。”
不知何时,月儿已爬上了树梢,灯笼一个个化作夜空的繁星,闪烁着。
复伯本还想说些什麽,犹豫再三也放弃。
“复伯,您去忙吧,我想再待一会儿。”
瑶姬的目光离不开那一片闪烁的光亮,嘴角一直维持着固有的微笑。
脚步声渐渐地远去,却在半途停住,似乎是在犹豫着什麽。
“你会做汤圆吗?若是会,记得给主子也做上一碗。”
这一次,脚步声消失了,没有再出现。
瑶姬一个人站在那里,看着夜空,满天的繁星和灯笼交相辉映,洁白的月光照亮了每一个角落。
收起了嘴角的笑意,恢复了的是淡淡的冷漠。
慢慢的移步到厨房,将早已做好的汤圆倒入沸水之中,看着沈浮的白色,目光有一些的迷离。
而严擎离开了院子后哪里也没去,依旧还是回到了书房,拿出了等待审阅的账目,却看不进去半个字。
交叠着手支撑着头,却看着自己的双手发呆。
桌角是一封被拆开的信,是昨日林逸尘托人送来的。
除了抱歉这个中秋无法如往年一样来严府以外,唯一提及的就是瑶姬。
信中,慢慢的只是询问瑶姬是否安好,瑶姬是否在府中等等等等。
他应该回一封的,只是却独独将信丢弃在一边,不知是否该下笔回信。
这几日,他不得不承认,脑中挥之不去的是瑶姬的身影。
这不是动情也不是爱,只是不该有这一种记挂在心头。
直到轻轻地敲门声,才让他回了神。却在听闻门外的是瑶姬后,将桌角的信塞入了一旁的一堆账目中。
敲了几次门也不见里头有人答应,瑶姬大了胆子索性推门而入。
却见门内严擎就站於桌案前,不该是听不到自己的敲门声的。
“有什麽事吗?”
或许是受着刚才的情绪干扰,也或许带着一些些的莫名心虚,严擎的语气带了几分温柔,不再是冷硬的严肃。
“复伯说你还未曾吃过晚膳,我做了一些汤圆,你要不要尝尝?”
将还冒着热气的汤圆端到严擎面前放下,瑶姬推至一旁。
只是,严擎却看着桌上的那碗汤圆发呆,没有任何的反应。
“你要不要试试看?这些都是我亲手做的,里面的馅儿都是咸的。可能你们吃惯了甜的,不一定吃得惯……不过你可以试试看,这些……都是我娘教我的。”
瑶姬自然也知道汤圆本该是甜的,只是从小娘亲教给她就是肉馅儿的,所以她并不会甜的。
可她却不知道,严擎从未吃过甜的汤圆。他往年不吃的原因,也在於此。在他爹娘还在世时,一直都是他娘亲做的汤圆,也一直为了他而改做肉馅儿的。
正是因为如此,他才会看着这碗汤圆发愣。
已经太多年了,他再也不曾碰过汤圆,也不曾吃到过咸的汤圆了。
“你……不喜欢?”
瑶姬没料到他是这种反应,突然有些后悔是不是自己做过了头。
若真是如此,今日算是功亏一篑了。
“对不起……我还是端走吧……”
以免严擎拒绝,说着她就准备上前端走。
“不,我吃。”
严擎开了口,一边说一边坐下,拿起了一旁的勺子小心翼翼的舀起了一个。
不知为何,她突然觉得他似乎很珍惜这些汤圆的样子。
猛然惊觉自己的想法荒谬,瑶姬在心中摇了摇头,站在一旁不作声。
他一个个的将一碗汤圆吃了个底朝天,这才放下了手中的勺子。
“这是你娘教你的?”
没有看瑶姬,严擎的目光似乎集中在那个勺子之上。
“是的。”
听到回答,书房内陷入了静谧。
冰封的心似乎被什麽撞裂了一角,一股温暖一点点的渗入。
十多年来,他除了孤独的度过一个个团圆日以外,不会吃任何东西。
他很想问她,为何她做出来的味道如此熟悉,甚至让他以为这是母亲做的。
可最终,他却只是沈默。
瑶姬的心中,却是有些忐忑。
今日的一切,都是她计划的,只希望这其中不要错了任何一步。
一步错,满盘皆输,这个是她一直告诫自己的。
从她摔下高梯直至严擎的离开,这一切都照着她的计划一步步进行。
只是,她现在有些不确定,自己多此一举的行为,是否会成为败笔。
若非前些日子复伯突然提及此事,她今日也不会多加这一笔!
“谢谢。”
突然,她知道,她没有走错。
“那我先走了。”
收拾了碗,瑶姬慢慢的走出书房。
背后的门轻轻合上,她知道她赢了,却没有任何笑意。
月圆人圆,她此生无缘。
媚术俘虏4
动心,只是一瞬间的事情。
有些人初见面,已知道对方是自己所追其一生的人。
有些人需要一个结,将对方与自己纠缠生生世世。
严擎属於后者,而瑶姬正是抓住了他的这个弱点。
只是在严府一个月的时间,她却已经让严擎动了心。就算此刻的他还无法将爱给她,却已经离不开她了。
这一点,严府的任何一个人都看得到,也乐见其成。
府中的奴仆似乎早已淡忘瑶姬原本的身份,俨然她如同严府的半个主子一般的伺候着她。
至於严擎,更多的则是远远地看着或是抚琴或是作画的瑶姬,也不上前也不会开口。
“主子,小姐想去放风筝。”
复伯已不再丫头丫头的叫着瑶姬,开始称呼她为小姐,而府中上下也跟着这麽称呼瑶姬。
严擎点了点头,算是应允了。
本该是在书房用一下午时间处理的公务,却提前处理完了。
当他找到方才复伯所说的地方,只见远远地瑶姬欢快的拿着手中的线团,而空中则是看不清楚什麽模样的风筝。
“小姐,再高一点!再高一点!”
旁边的丫鬟大声的替瑶姬呐喊,而她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深,手中的线渐渐的减少,风筝已高高的似是与天空融合在了一起。
不自觉的,他的嘴角也跟着上扬,就算发现自己的异样,也没有余力去阻止。
“看!我的风筝飞得好高啊!复伯,翠翠,你们看啊!”
瑶姬兴奋的吆喝着所有人,那飞起的风筝如同自己一般,可以享受着高高的无拘无束的天空。
“小姐好厉害啊!”
翠翠非常给瑶姬面子,立刻为她助威,也让瑶姬脸上的笑容扩大。
这麽一个欢快的场面,却让严擎觉得和自己如此的遥远,似乎自己根本无法融入其中。
不自觉的,他举步上前,终究还是跨入了其中。
一直在一旁呐喊的翠翠突然看到严擎的身影,立刻收敛了方才的兴奋。
“老爷!”
她突然的行礼,让其他的丫鬟也都注意到了严擎的到来,一个个立刻恭敬的收敛了自己。
“主子,您怎麽来了。”
复伯也很诧异於严擎的到来,立刻走到了他的身边。
瑶姬原本的兴奋因为他的到来慢慢的收敛,脸上的笑容一点点的缩小,直至再次会恢复到往昔的浅笑。
因为走向严擎,导致她似乎忘了手中的线团,等意识到时却见风筝一点点的摇晃开始要坠落。此刻的她着急的想要挽救,却因为过大的力道使得手中的线终究断裂。
失去了线的风筝随风飘远,摇摇晃晃的坠落在了溪水之中,随着溪水飘远。
看着这一切的发生,瑶姬的脸上闪过了无数的情绪,最后的一个是失落和恢复了的微笑。
严擎没想到因为自己的出现,会让原本一个欢乐的气氛最终变得如此沈闷。
“好像已经有些晚了,我们是不是该回去了?”
瑶姬笑着看向严擎,没有任何的责备或者其他情绪,平静的仿佛什麽都未曾发生一般。
“嗯。”
他转身离去,却无人知晓,他是因为不想让自己看起来和这一切如此格格不入。
其实,他一直都不曾想要远远地站在远处。
只是好多次,严擎发现,只要是自己的出现,必然会导致气氛的变化。
曾好几次,本是安静抚琴的瑶姬,因为自己的出现有所停顿。再次拨弦,却已无法沈醉其中,最终也是几曲了之。
曾经,他以为瑶姬带着目的接近自己,甚至是勾引自己。
可如今,却突然发现,她一直都不曾想要引诱过他,她一直都只是站在那里。
“严公子,你晚膳前可否来我院子里一下?”
在他们两个分别走向自己的院子岔路口,瑶姬停住了脚步,开了口。
她的请求有些奇怪,也让严擎有些犹豫。
“可以吗?”
瑶姬抬头,眼中是慢慢的真诚,也让严擎最终点了点头。
晚膳前,他依约来到瑶姬住处,却被翠翠引入了凉亭中。
之间亭中已摆上了酒菜,以及一把熟悉的古琴。
“这是何意?”
眼见着瑶姬将其他人退下,只剩下他们二人。
“复伯和我说,今日是你的生辰。其实,我一直应该谢谢你的,却不知道如何做。这些菜都是我做的,希望你会喜欢。”
因为瑶姬的提醒,这次让严擎想起,今日竟是自己的生辰。
只是,这麽多年他从未过过,也不曾有任何人给自己过,又如何会记得?
“你大可不必……”
“你要听琴吗?高山流水可好?”
不等严擎拒绝,瑶姬已在古琴前坐下,婉婉如潺潺溪水般的空灵之音悦动在指尖。
一曲高山流水,据说是当年一位沦落风尘的才女写给与自己心心相惜的知音人。只是知音人对其真心交付,她却只将对方当做知己。
在这位女子被赎身之前,做了一曲高山流水,意在告诉知音人,无论他们身在何处,他都是她的至交好友。
入口的菜有些食不知味,严擎开始分不清楚此刻自己的情绪。
瑶姬给他了一次又一次的惊喜,却也让他慢慢的开始动心。
可为何,在他几乎快要无法控制自己的时候,又弹奏这一去高山流水。
一曲毕,两人思绪早已百转千回。
只是两人都未曾开口,似乎都在等对方先开口。
“严公子,多谢这些日子来你的照顾。”
端起一杯酒,瑶姬一饮而尽,也为他再次斟满。
“此话何意?”
对於这奇怪的对话,严擎皱了眉头。
“严公子忘了吗?我终究不过是风尘女子,有幸在严府带了一月多已足够。只是,这身子一旦沦落风尘便无法改变。”
她的提醒终於让严擎想起,他当初重金买下的只是瑶姬的初夜和两个月的期限。
如今算算,期限将至,她是该回到醉仙居了。
只是,他却不想她离开。
“若我替你赎身,你就不再是风尘女子。”
脱口而出的话,就连严擎自己都吓了一跳,更何况是瑶姬。
这是瑶姬没有料到的,她只以为就算严擎现在有多麽迷恋自己,也只是以后还会来找她。却没想到,他竟会有此想法。
至於严擎,虽然惊讶自己的话,却一点也不后悔,更甚至因为说了出口而有些轻松。
“严公子的好意瑶姬心领了,只是你我毕竟不该有什麽交集。这些日子相处也已足够,多谢严公子对瑶姬还有此情谊。”
瑶姬最终还是拒绝,因为她知道,只有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
若是严擎无法说出他的爱,那麽她唯有离开才可达到目的。
“你……”
他还想说些什麽,可以却找不到挽留的理由。
只是突然觉得,此刻的自己似乎有些了解林逸尘离开时的心情了。
还有,他的后悔和无奈。
他是动心了吗?还是动情了?
媚术俘虏5
正当严擎心中暗暗计算着瑶姬的期限,张绮玉也再次回到了严府。
严擎渐渐对张绮玉失去了耐心,若非身边的人劝着他忍耐,只怕早已将她赶出府外。
经过回家后父亲的一些教诲,她这一次回来收敛了一些自己的性子,变得对人和颜悦色了许多。
爹爹说的没错,她终究都是严擎的未婚妻,那个瑶姬根本算不了什麽。一等她嫁给了严擎,其他的女子也别想再有机会接近他。如今她稍微放低一些身段,以免心上人真的厌恶自己。
“让你去打听的事情如何?”
对着梳妆镜,张绮玉气势其实依旧凌人。
“奴婢已向先前要好的几个婢女打听过了,这段时间小姐不在,府中好些人都对那个狐狸精赞不绝口。不过,听说她很快就该回醉仙居了。”
巧儿小心翼翼的替主子梳发,以免一不小心惹得主子不高兴。
“哼!妓女就是妓女,留不得多久。既然如此也省的本小姐亲自动手,以免脏了本小姐的手。”
已笃定瑶姬很快会离开,张绮玉不准备再有什麽动作。如今她最重要的是多多讨好严擎,按照爹爹的意思,快些抓住严擎的心。
听说朝中变故较大,只怕再过些时日就是爹爹需要大量钱财之时。
不管是为了她自己,还是为了爹爹,为了保住她现在拥有的荣华富贵,她绝对不能放弃严擎。
同张绮玉不同,瑶姬则是悠然自得的等待着期限的到来。
北弥韬当初的要求是她接近严擎,却没有指明需要做什麽如今她已如愿接近,也无需再有任何动作。
不过,按照她的料想,严擎该是会主动找上简姨,甚至会提出为自己赎身的要求。
只怕是襄王有心,她根本无卖身契在简姨手中,其实也算是来去自如。若非北弥韬下了药,她何必听从北弥韬的命令。
“小姐!”
一声带着担忧的惊叫吓醒了瑶姬,一个人影突然冲到自己面前,一块雪白的纱布包裹住了她的手指。
这时,瑶姬才发现原来方才想的太入神,竟不自觉的折断了手中簪子的坠饰。有些尖利的断口划伤了自己的手指,自己却毫无所觉。
“小姐,您怎麽如此不小心。您看,伤口这麽深,您还如何弹琴?”
翠翠担心的看着鲜血直涌的伤口,却佩服主子面不改色一点都不喊疼。
其实瑶姬并不是没有感觉到疼,些微的皱眉已经显露了她的情绪,只是她掩藏的太好了,不是翠翠所能够发现的。
“没事儿,只是一道小伤口。”
抽回了自己的手,取出了一旁小抽屉中的药膏涂了一些,让翠翠撕了一些纱布随意的包扎了一下手指。
“听说张小姐回来了?”
状似无意的问起,趴在梳妆台前拨弄着手指上的纱布。
翠翠站在一旁有些忐忑的不敢回答,明明连她也看得出老爷对小姐的喜爱,为何又让其他女子住入府中。她不知道该不该说实话,怕伤了主子的心。
“翠翠?”
瑶姬也看出了她的不安,难道她是在担心会伤了自己?
这麽想着,瑶姬的脸上露出了笑意,温和和煦。
“怎麽不说话了?”
翠翠看着主子的笑脸,却笑不出来。她真的不明白为何主子还可以笑出来,难道她不知道这个张小姐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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