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哥在哪里?我怎么做,你才肯放掉他?”既然艾福安抱定了同归于尽的思想,他就能作出同归与尽的事情。他能这样冒险,我却不能。不是因为我贪生怕死,也不是因为临阵退缩。我不怕死,我的表哥呢?我忍心让他也死在这里吗?我死了不大要紧,表哥不能死啊!他是个军人,真要打起仗来,多灾多难的中华民族需要他这样的勇士啊!为了保护表哥的生命,保证他能安全的离开。如今之际,只有牺牲我们的爱情、牺牲我这个弱女子了。
“嫁给我,今夜就做我的女人。只有这样,我才肯放他一条生路。”这就是艾福安的条件。他开出的条件,我也很容易做到。只是要做到这一切,真的比让我死都让我难过。
“我答应你。”为了救表哥,我豁出去了。
第六章(1)谎言
第六章
按照我和艾福安的约定,我必须亲口告诉表哥:我已经嫁给艾福安了,而且生活得很幸福。这样,他才肯放表哥下山。而且,今天晚上,我必须成为他名副其实的女人。
这个条件很苛刻,也很残忍。可我不得不答应,因为我没有别的选择。
我知道,表哥听到这个消息,一定很伤心很难过。可我也只能让他伤心,让他难过。有时候,能够伤心难过未必不是好事。因为,伤心难过至少代表人还活着。如果,人失去了生命,还知道伤心难过吗?眼下,我不敢要求太多。我只求表哥能够活着,能够安然地离开太行山。他是一个军人,一个勇士。我宁可他死在战场上,也不愿意他死在儿女情长上。
表哥被艾福安带来的时候,手上拿着一个风筝。这个风筝很眼熟,它不就是那个血色蝴蝶吗?那个用我嫁衣做成的蝴蝶,那个被我放飞了的风筝,怎么会在表哥的手中?难道说,这是天意吗?
“你们俩聊,我回避一下。”艾福安看了我一眼,进入了卧室里。我知道那眼神代表的含义:别玩火。
“寒影,寒姿说你不愿意和她共享一个我,在出嫁的前夕,和护院郑忠孝私奔了。我不相信你会这样做,就跑到梅园去找事情的真相。可是,没人愿意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在我万念俱灰的时候,我发现了这个嫁衣做成的蝴蝶,也看到了这蝴蝶上的词。我知道,我的寒影没有背叛我。她只是被人胁迫,身不由己而已。老天有眼啊,终于让我找到了你。寒影,跟我下山吧!”表哥的痴情,让我感动。梅寒姿的谎言,让我鄙视。明明是她们串通这个土匪,把我抢到这山上来,还说我和郑忠孝私奔。天理何在?正义何存?
“表哥,我很感激你来找我。可是,我不能和你下山。因为,我已经做了艾福安的女人。而且,生活得很幸福很平静。寒姿虽然说谎,可有一点她说对了,我的确不愿意和她共享一个男人。表哥回去吧!好好的爱姐姐,我们谁都不要打乱现在的平静生活。”和表哥一起下山,那是我梦寐以求的事情。可如今,表哥来接我。我却不能扑向他的怀抱,跟他双宿双飞。我能做的,只有拒绝他,让他彻底的死心。
“寒影,我不相信。我不相信你是真的这么想!是不是他们威胁你?要真是那样,你就大胆的告诉我。就是同归于尽,我也不能让你留在这山上。”我的绝情和冷淡,让表哥吃惊。可他还是不相信,我真的背叛了他。
“没人胁迫我,更没人威胁我!表哥,你要明白,是我不想跟你走。我愿意留在这山上,朝看云海,暮望明月。难道你不觉得,闲云野鹤的日子更适合我吗?”
我强迫自己说着绝情的话,强忍着眼泪,不让它流出来。
“汪先生,寒影说的已经够明白了吧?你再痴缠,我就看不下去了。”艾福安从卧室里走出来,打断了我们的谈话:“夫人,回房歇着去吧!”
我回头看了表哥一眼,轻轻地福了一福,默默地走进内室。躲到屏风后面,任眼泪婆娑。手机小说阅读 m.hrsxb 想看书来华人小说吧
第六章(2)真相
我回头看了表哥一眼,轻轻地福了一福,默默地走进内室。躲到屏风后面,任眼泪婆娑。
“既然寨主这样爱护表妹,我也就放心了。汪某告辞!”也许,我无言的离去,伤透了表哥的心。也许,他感觉没有再争执下去的必要。
“寒影既是我的女人,理当呵护备至。汪先生,你大可放心。萨达克,送客。”艾福安真是一流的演员。说什么呵护备至?他对我真的是呵护备至吗?从抢我上山,到变着法的折磨我。难道这些,就是他说的呵护备至?
随着一阵脚步声响起,房间里没有了人的声息。那沉重的脚步声,仿佛踩在了我的心上。我缓缓地走回卧室里,坐在床边,眼泪默默地流淌着,就像那欢快的小溪。
我感觉到一双眼睛,在默默地望着我。抬头一看,竟然是一副仕女图。这挂在床尾的仕女图,不就是梅凌寒给我画的画像吗?梅凌寒给我画的画像,怎么会在艾福安这儿?难道说,我被抢上山的事情,的确跟容格格她们有关?以前,我只是凭空猜测。直到看到这副画像,我才感觉这一切丑陋的事情,都是真的。
“寒影,你不在我身边的这几天,知道我多想你吗?不看着你的画像,我根本没有办法入眠。只有看着这副画像,我才能感觉到你的存在。寒影,我对你的爱,比起汪思香来,一点也不逊色。寒影,为什么不试着爱我呢?”只顾想着画像的事情,艾福安什么时候走到我身旁,我都不知道。
“艾福安,我问你。梅凌寒给我画的这副画像,怎么会在你手里?这画像,就是你和容格格她们串通一起陷害我的证据。这个时候,你还想抵赖吗?”答应做他的女人,已经是极限了。这个贪婪的土匪,竟然还想得到我的心,实在是痴情妄想。
“表弟已经走了,你和他之间,已经没戏了。既然你要成我艾福安的人了,我也没有必要瞒你了。抢你上山,的确是我和姑妈事前串通好的。姑妈对我有恩,报答姑妈的恩情、成全表妹的幸福。就算让我艾福安做一次昧良心的事情,我也认了。令我意外的是,抢上山的你,却是我的救命恩人。我不知道,是该放了你,报答自己的救命之恩?还是该留下你,成全表妹?进退两难之时,却发现自己不可救药的爱上了你。寒影,我给你说实话。抢你上山,是为了姑妈表妹。留你在山上,的确是为了我自己。我爱你,爱得很深,爱的很痴。我从来都不知道,爱情是如此美妙。我从来都不知道,一个男人可以因为一个女人,如此的神魂颠倒。寒影,面对我的痴情,你一点都不感动?”感动?他和容格格如此算计我,竟然还希望我感动。
“感动?为你的爱情感动?艾福安,你不知道爱情是需要两情相悦的?因为你一厢情愿的爱情,毁了我和表哥的幸福,你竟然还奢望我感动。艾福安,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知道真相地的我,恨不得把他们都送到地狱里去。
“感动也好,不感动也罢!反正,你就要是我艾福安的女人了!我会让你爱上我的,一定会的。”如果,他把这份心思花在他的福晋身上,我敢担保,那女人会感动得一塌糊涂。可他的痴情,押错了地方。
第六章(3)利诱
“感动也好,不感动也罢!反正,你就要是我艾福安的女人了!我会让你爱上我的,一定会的。”如果,他把这份心思花在他的福晋身上,我敢担保,那女人会感动得一塌糊涂。可他的痴情,押错了地方。
“艾福安,你是不是很喜欢瑞鹤图?”如果能用瑞鹤图换回我的自由之身,这也未尝不是一个好办法。再名贵的画,终究是张纸。再价值连城,也没有人的自由珍贵。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二者皆可抛。这诗的作者,一定是个哲人。
“这个世界上,没有人会不喜欢这副图的!当然,我也不例外!图中展现出来的,是一种莫名的空灵。这种空灵,包含了宫殿的庄严、天空的博大、舞鹤的灵动,甚至是鹤呖的凄凉。这种空灵,让人庄严肃穆,也让人激动兴奋。在祥瑞之间,让人感受到的却是一种震撼、一种神圣。这种帝王之气的画,是一般画匠体现不出来的。宋徽宗,不愧是画中第一人。瑞鹤图,不愧是画中第一副。”谈其这副画,艾福安有些得意忘形。不知道是故意显示自己的艺术休养,还是自然的陶醉。
“艾福安,这副图给你。条件是,还我自由之身。”条件是开出来了,至于对方接受不接受,就不是我能控制的事情了。
“你以为,我会为了一个芝麻,丢掉手里的西瓜。图再名贵,终究是张纸。而你,对我来说,才是真正的无价之宝。就算丢了性命,我都不会放弃你的。”这个傻瓜,竟然为了我怎么平凡的一个女子,而放弃这副名贵的图。没达到自己的意图,我有些恼怒。恼怒的同时,竟然感觉鼻子一酸。我不知道,那是不是感动。
“寒影,不要再想着怎么摆脱我。做我的女人,你会感觉到幸福的。你想唱歌的时候,我给你伴奏。你想赏月的时候,我伴你左右。你想哭泣的时候,可以枕着我的肩,靠着我的头。你累的时候,我可以背着你走。”一个土匪,竟然能说出这么肉麻、这么缠绵的情话,着实让我吃惊。如果,这情意缠绵的话,是从表哥嘴里说出来的,我该是多么的感动啊!这话从艾福安的嘴里说出来,就有些大煞风景了。
“艾福安,就算你得到我的人,也得不到我的心。一个不肯把心给你的女人,你要她何用?”
“今天,要你的人。来日,要你的心。寒影,就算你的心是石头铸就,我也能把它捂热捂软捂化。”人的心,怎么会是石头做的?我是人,心当然是肉做的。我那颗温柔缠绵的女儿心,已经给了表哥。剩下的那个心,只是支撑生命的器官而已。就算他用尽一切手段,这颗心也不可能融化成水的。
“王爷。”萨达克在门外低声喊道。
“进来。”艾福安的话音刚落,萨达克走进来。跟着他身后的是小稥,她的手里捧着一套崭新的嫁衣。
第六章(4)梁祝
“王爷。”萨达克在门外低声喊道。
“进来。”艾福安的话音刚落,萨达克走进来。跟着他身后的是小稥,她的手里捧着一套崭新的嫁衣。
“王爷,这是您要的东西。”萨达克躬身禀报。
“小稥,给新福晋梳洗打扮。动作要快一点儿,不要误了吉时。”艾福安吩咐道。
“艾福安,我可以做你的女人。但我绝不会再穿嫁衣,也决不会进礼堂。”看到这崭新的嫁衣,我的心像被刀子刺穿了一样的疼痛。我心甘情愿穿上的嫁衣,被我做成了风筝。那个时候,我就发誓,再也不穿嫁衣了。表哥拿着风筝的模样,深深地印在我的脑海里,挥之不去。这疼,就像一个无法痊愈的伤口一样,一碰就出血。
“一切都听新福晋的吩咐:嫁衣撤掉,婚礼免了。”我的倔强,让艾福安很不愉快。可他也没有坚持,一个人走了出去。
“福晋,小稥给您梳洗吧!”小稥走到我的跟前,催促道。
“小稥,我不是什么福晋。不要这样称呼,直接叫我名字好了。”福晋,好刺耳的称呼啊!听到小稥这样称呼我,实在是不习惯。
“那我还是叫你小姐好了。”小稥端来水,让我洗脸梳头。
“梅小姐,汪少爷下山的时候,让我转告您一句话。”萨达克的声音很小,听在我耳朵里,却如惊雷一般。表哥有什么话,不能当面告诉我,为什么让萨达克转告呢?也许,是没来得及。
“他说什么?”
“汪少爷说,小姐不只有父母,还有他这个哥哥。小姐要伤心的时候,多想想他这个兄长。”表哥为什么怎么说?难道说,他现在只把我当妹妹?有情人做不成夫妻,是让人伤感。但这样的结果,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我知道了。”虽然,我的心里很不是滋味;虽然,我很想哭。但我还是忍住了自己的眼泪。我不能流泪,流泪不能解决任何问题,只能显示出自己的懦弱和无能。
夕阳渐渐地西沉,天空渐渐地昏暗起来。
我端坐在床边,像一个等待着行刑的死囚一样。没有任何思想,没有任何奢望。不奢望能逃出去,甚至连死都不敢奢求。表哥让萨达克转告的那句话,打消了我寻死的念头。我还有父母,还有亲人。我要轻生,伤心的不会是别人,只能是我的父母和表哥。我不能做亲者疼,仇者快的傻事。我知道,这个世界上,没有奇迹,也没有神仙。就算有神仙,他们也不会管我这个平凡的女子。在这个时候,不会有人更不会有神仙来拯救我。我所能做的,就是等待和承受。
“今晚,毕竟是我们俩的新婚之夜。要我演奏一曲,给这个夜晚增添点乐趣吗?”艾福安走进腾龙阁,小稥自觉地退了下去。
我点了点头。附和他的提议,并不是想听他的演奏,更不是为了给这个夜晚增添什么乐趣!这样做,只是不想让那“恐惧”的事情过早发生。尽管知道逃不掉,能推一时是一时呀!
他走进西花厅,轻缓的琴声流泻出来,是《梁祝》的旋律。琴声优美绝伦,时而和缓,时而激昂,时而婉转,时而悠扬。
梁祝的爱情故事,流传了几千年,成了千古绝唱。梁山伯和祝英台是生死相随的蝴蝶,是忠贞爱情的典范。我和表哥,只是分飞的劳燕,连生死相随的机会都没有。
第六章(5)军饷
梁祝的爱情故事,流传了几千年,成了千古绝唱。梁山伯和祝英台是生死相随的蝴蝶,是忠贞爱情的典范。我和表哥,只是分飞的劳燕,连生死相随的机会都没有。
琴声,是什么时候消失的?
“寒影,让我们做一对双宿双飞的蝴蝶,让我们演绎一个新的爱情神话。”艾福安走到我身边,双臂拥我入怀。
他的说法,让我嗤之以鼻。什么双宿双飞的蝴蝶?什么新的爱情神话?如果,我是祝英台的话,他艾福安只能是马文才而已。一个扼杀爱情的恶魔,一个毁灭美好生活的阎罗。
他亲吻我的时候,温柔而小心。我没有反抗,也没有迎合。既然要成为他的女人,何必再做无谓的挣扎呢?
“寒影,嫁给我,决不让你有后悔的机会。有一天,你会心甘情愿的爱上我。就算我不想让你爱我,你也做不到。”他好像一个骗子,在诱拐一个不成熟的人一样,做着那不切合实际的承诺和期许。
“王爷,属下有重要的事情禀报。”萨达克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来。艾福安皱了皱眉头,很显然,是不满意萨达克出现的时机。
“萨达克,今天是什么日子,你不知道吗?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不能等到明天吗?”艾福安训斥道。
“今天是王爷的大喜,属下怎么能不知道。只是,事情太重大,属下不敢擅自做主。”萨达克也知道他自己的处境尴尬,一个劲的在门外解释。
“你说吧!我听着呢!”艾福安摇摇头,一脸的无奈。
“山下探子来报。日本鬼子押运军饷、药品的车子,凌晨三点路过石板岩。属下不知道王爷怎么打算?”萨达克压低声音禀报着。
“全体出动,务必把东西留下。”艾福安的态度很明确。
“那好,属下这就去安排。”萨达克答应一声,走出了腾龙阁。艾福安站起身来,把已经解开的衣服扣上,对我说:“寒影,日本鬼子横行中国,蒋氏政府不积极抗日,说什么囊外必先安内。我一个落魄王爷,虽心忧天下,却也无力回天。今天,就是拼上性命,也要把日本鬼子的军饷和药品截下来。艾福安无能,只能为中国人民尽这点儿微薄之力了。”
要去截日本人的军饷,必定有一番激战。有战争,就会有生命危险。上次,艾福安不是腿部中弹,差点送了命吗?
“小心一点儿。”不知道为什么,我开始为他担心。可能是因为他为中国人出头的缘故吧!
“怎么?舍不得我去?”他专注地看着我,想从我的眼睛里看出一丝留恋和不舍。也许,他没有看到他想看到的东西,于是就解嘲的笑着:“放心吧!我不会死的。因为有你等着我,我也不会死的。我只有活着回来,你才不会守望门寡啊!”
面对他的调侃,我实在不知道说什么。不知道说什么,就只有沉默。
我不是心甘情愿做他的女人。按理说,他是死是活,跟我没有什么关系!可不知道为什么,从他说要去截日本人的军饷开始,我就已经开始担心。我想,我对艾福安的担心,没有个人感情,纯粹是大义。不要说是他艾福安,就是一个陌生的中国人,去和日本鬼子拼命,我也会担心的。
第六章(6)信件
我不是心甘情愿做他的女人。按理说,他是死是活,跟我没有什么关系!可不知道为什么,从他说要去截日本人的军饷开始,我就已经开始担心。我想,我对艾福安的担心,没有个人感情,纯粹是大义。不要说是他艾福安,就是一个陌生的中国人,去和日本鬼子拼命,我也会担心的。
从艾福安换上夜行衣走出腾龙阁的时候,我的心就没有平静过。我在腾龙阁里不住地走动,一刻也停不下来。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怎么担心?怕他出事?还是怕抢劫军饷失败?我自己都弄不清楚了!曾经,我是那么的憎恨土匪,憎恨云海山庄里的人。可如今,我希望自己也是这云海山庄里的一个土匪。这样,我也可以去参加抢劫军饷的行动。可惜,我只是一个弱女子,不会武功,甚至连保护自己的本事都没有!就是参加行动,也只是添乱而已。
梅寒影,你不是一无是处啊!你是学医的,你能治病救人啊!如果,那个人受伤了,你可以给它们治疗啊!想到这里,我竟然有一些兴奋。
“小姐,你这是怎么啦?不停的转,转得我头都晕了。你是不是还想着逃跑呢?再不然你是在担心王爷?”小稥不明白,我为何像热锅上的蚂蚁一般。
“小稥,咱们去厨房,烧一锅热水去。如果有人受伤,可以用的上。”我没有回答小稥的问题。因为,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还要不要逃跑。
“小姐,你在这里等着吧!我一个人去烧水就好。”是啊,烧水一个人就够了,那我做些什么呢?只有做一些事情,才能稳住那慌乱的心神。
“小稥,常用的伤药,你知道放在哪里吗?”把药准备好,省的用的时候,手忙脚乱。
“书房里,墙角有一个小柜子,里面都是王爷常用的药。”小稥指了指东华厅,去烧水了。
我走进东华厅,越过那一架一架的书。在靠窗户的地方,有一个书案。书案旁边的角落里,果真有一个小柜子。我打开柜子的门,一股药香扑鼻而来。里面的药品很齐全,有外用的、内服的、调理的等各种药,种类多而繁杂。
“有药就好。”我关上柜子的门,坐在书案前的椅子上。书案上拜访着一本《资治通鉴》,还有一本《宋词》。
“这都是艾福安喜欢看的书啊!”我翻开了《宋词》,想打发一下这难挨的时光。一封信从书里掉了出来,信封上写着几个娟秀的大字:艾福安亲启。那字迹很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似的。会不会是容格格的字迹呢?有可能。
我很想知道,容格格是怎么陷害我的。 这样的好奇心,促使我打开了这封信。我猜测的一点也不错,这封信的确是容格格写给艾福安的。
第六章(7)负伤
我很想知道,容格格是怎么陷害我的。 这样的好奇心,促使我打开了这封信。我猜测的一点也不错,这封信的确是容格格写给艾福安的。
福安吾侄:
见字如面。
大清衰落,艾家退出政治舞台。所有的艾家子孙,都不再像以前一样风光。姑妈的遭遇,尤其如此。同一个丫鬟共侍一夫,尝尽个中之苦。你表妹寒姿之未婚夫偏偏看上丫鬟之女,姑妈不忍让汝表妹步姑妈后尘。故拜托与汝,重阳喜期,抢此女上山,与汝为妾。此女虽不是倾国倾城,也算得上天生丽质。附上伊人画像,以免弄巧成拙。
姑妈应汝之求,隐瞒汝消息与亲友。念姑妈救汝护汝之恩,也当助姑妈了却心愿。此求如违背汝做人之原则,亦当勉为其难。
艾雍容。
看完此信,我的心里感慨万千。容格格啊容格格,与人共事一夫,虽不是你之所愿,也不是我母亲所求。你霸道嚣张,欺我母亲一世。维护汝女,又害我一生。难道说,就你和你的女儿,有思想有感情吗?难道说,别人都愿意与人共侍一夫吗?
看完此信,我才明白。抢我上山,的确不是艾福安的本意。也许,真的像他说的那样。他欲放我走时,偏偏爱上了与他有救命之恩的我。
“老天爷,为什么让人有思想?有感情?为什么让人懂得爱?为什么又不让有情人终成眷属?为什么制造这么多的爱情悲剧?他们表兄弟,到底谁才是我的真命天子?谁才是我真正的归宿?”质问苍天,苍天无语。
“小姐,小姐。”小稥急促的声音,惊醒了沉思的我。
“小稥,怎么啦?”是不是抢劫军饷发生了意外?是不是艾福安受了伤?情急之下,我快步走出东华厅。
“梅小姐,王爷腰部中弹。你快来看一看,看还有救没有?”萨达克和阿虎抬着艾福安走进了腾龙阁。
什么?艾福安腰部中弹?我感觉自己的头蒙了一下,眼前发黑,脚下发软。我定神稳住自己摇摇欲堕的身躯,强力支撑着自己的躯体。
“萨达克,把他放床上。阿虎,到厨房里去弄一些热水来。小稥,准备剪刀、伤药。”艾福安躺在一个担架上,双目紧闭,脸色苍白。腰部的衣服,已经被血染红。
小稥给我找来了剪刀,剪刀剪开了艾福安的衣服。血从一个小小的伤口里,咕咕地流出来。
“小姐,王爷还有没有救啊?”此刻的我,对萨达克来说,就是他王爷的救星。
“萨达克,如果子弹没伤着内脏。王爷的命,就会保住。如果,伤着了内脏,别说我,就是神仙也难救活他。”说实话,不做手术,我也没有把握能不能救活艾福安。
“都怨我,都怨我。要是我不报告军饷过境的消息,王爷也不会下山。不会下山,怎么会受伤呢?要是王爷有什么三长两短,抢回来再多的军饷,还有什么用呢?”萨达克满脸的后悔,满眼的泪水。
“萨达克,你冷静一些儿。我要开始手术,你不要影响我的情绪。”只要有一丝希望,我就不会放弃。我拿起了手术刀,全神贯注地开始这个艰巨的工作。一边手术,一边在心里祈祷着。“艾福安,你不是说过。有我等着你,你就不会死吗?现在,睁开你的眼睛啊!睁开眼睛看看,我就在你的身边。”
不知道为什么,艾福安曾经的言语,成了我内心祈祷所引用的话语。“爱福安,你说过。我想唱歌的时候,你给我伴奏。我想赏月的时候,你伴我左右。我想哭泣的时候,可以枕你我的肩,靠着你的头。我累的时候,你可以背着我走。艾福安,你听着。我只要你睁开眼睛,我只要你活着。怎么简单的要求,你一定做得到的。”
第六章(8)逐客
不知道为什么,艾福安曾经的言语,成了我内心祈祷所引用的话语。“爱福安,你说过。我想唱歌的时候,你给我伴奏。我想赏月的时候,你伴我左右。我想哭泣的时候,可以枕你我的肩,靠着你的头。我累的时候,你可以背着我走。艾福安,你听着。我只要你睁开眼睛,我只要你活着。这么简单的要求,你一定做得到的。”
好险,子弹紧擦肝脏而过,却没有伤害到肝脏。也许,是老天听到了我的祈祷。也许,是艾福安命大,总之,他是有惊无险。
做完手术的时候,我浑身无力。对我来说,这场手术就像打了一场非常持久的战争一样,让我疲累不堪。我坐在艾福安的床边,连说话的力气也没有。
“小姐,王爷怎么样?是不是?”我苍白的脸色,一定是让萨达克误会了。
“没有意外的话,他会活下来。”我的言语,对萨达克来说,一定像上帝的福音书。
“小姐,谢谢你救了王爷。萨达克给你磕头了。”这个忠诚的汉子,用那最尊贵的礼节,向我表达他的感激和谢意。
“救死扶伤,是每个从医者的天职。萨达克,不要这样。”我把萨达克搀扶起来,我是个心肠软的人,见不得别人这样。
“小姐,你的脸色好难看。去休息一会儿吧!如果你不休息的话,王爷醒来的时候,你该倒下去了。”小稥怕我累垮,让我去休息。
“小姐,你去休息吧!王爷这里,有我和小稥呢!要是有什么事情,我再叫你。”萨达克也催促我去休息。
“王爷,王爷。萨达克,王爷这是怎么啦?”福晋捂着那高耸的肚子,跑进了腾龙阁。看艾福安躺在床上,转身给了我一个耳光。“你这个贱人,怎么能这样对待王爷呢?”她一定认为,我不愿意嫁给艾福安,才对他下如此毒手。
浑身无力的我,哪里禁得了这一巴掌。我感觉头一蒙,就摔倒在了地上。
“小姐,你不要紧吧?”小稥把我搀扶起来。
“福晋,你怎么能这样对小姐呢?要不是梅小姐,王爷怕不在这个世界上了。”
萨达克也帮着我说话。
“萨达克,小稥。你们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主子。就算我误会了梅寒影,你们也用不着这样护着她吧!”福晋的脸色很不好看,她转身对我说:“寒影,你不是不愿意做王爷的妾侍吗?趁着王爷昏迷之时,我成全你,你走吧,走的越远越好。”
女人都有嫉妒的天性,这个福晋也不例外。
“福晋,你不应该这样做。王爷醒来,一定会责怪你的。”萨达克想阻止福晋,可他知道,自己只是一个下人。言语之上,底气有些不足。
“王爷怪罪,自然有我担着。梅寒影,你要不愿意走的话,你就留下。”福晋用的是激将法,她既要赶我走,还要让人知道,是我自己要走。艾福安醒来,她也有说道。
“福晋,我这就走。”我知道,女人都不愿意和别人分享自己的男人。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我不想遭受这样的折磨,何必让这个女人受这样的罪呢?
“梅小姐,你不能走。你走了,王爷的伤。”萨达克也许是不想让我,也许是怕艾福安的伤恶化。
第六章(9)噩耗
“福晋,我这就走。”我知道,女人都不愿意和别人分享自己的男人。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我不想遭受这样的折磨,何必让这个女人受这样的罪呢?
“梅小姐,你不能走。你走了,王爷的伤。”萨达克也许是不想让我,也许是怕艾福安的伤恶化。
“萨达克,好好照顾你家王爷,他不会有事的。”我拍一下萨达克的肩膀,要他放心。
我收拾自己东西的时候,竟然有一丝不舍。舍不得住了多日的山庄?舍不得善良的小稥和萨达克?担心艾福安的伤?还是舍不得艾福安的人?我自己也说不清楚。
拿出一方白色的手绢,在上面写下了几行字。
大义受重伤,值得奴敬仰。
病中弃君去,犹豫又彷徨。
白鹤寄祥瑞,祝君永健康。
宝剑赠英雄,图赠识者藏。
“萨达克,你家王爷很喜欢这副瑞鹤图,替我转交给他吧!萨达克,小稥,你们保重,我走了。”把那方手帕连同瑞鹤图,一起交给了萨达克。映着旭日,我走出了腾龙阁的大门。
“阿虎,送梅小姐下山。”我的身后,传来了萨达克的声音。那声音中,透着哽咽,透着留恋。
从被抢上山的那一刻其,我无时无刻不盼望着离开这里。今天,真的要离开了,我却没有喜悦的感觉。一种凄凉而心酸的滋味,袭击着我,眼泪不自觉地落了下来。
“好奇怪啊!自己都不懂得自己了。”我暗自感叹道。
绿浪滔天的林海,刀削斧劈的悬崖,千姿百态的山石,如练似银的瀑布,碧波荡漾的深潭,雄奇壮丽的庙宇,引人入胜的溶洞,好一个风光旖旎的太行山。黄色的柿子,红色的山楂,绿色的核桃挂满枝头,好一个世外桃源一样的云海山庄。为什么,在这里的时候,不觉得它美?为什么离开的时候,才知道它是如此的让人留恋?
“梅小姐,你实在不应该离开这里。王爷是全天下最好的男人,离开他,你会后悔的。”阿虎好像预言家一样,预算着将来我后悔与否。也许,他说的很对。也许,我已经开始后悔。艾福安再是一个好男人,他也是属于另一个女人的。属于别人的东西,我怎么能窥视?
告别了阿虎,经过一路风霜、长途跋涉后。我终于回到了梅园,回到了生我养我的家。
“二小姐,你怎么回来了?”一个弯腰驼背、戴着孝的老人向我打招呼道。我仔细一看,原来是梅叔。分别才多少天啊,梅叔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他在为谁带孝?一种不祥的预感,笼罩在我的心上。
“梅叔,你这是给谁戴孝啊?我爹和我娘呢?”我着急的问。
“二小姐,你回来的晚了。要想再见到老爷和二夫人,恐怕是难了。这孝,就是给老爷它们戴的啊!”梅叔禁不住老泪纵横。
“爹、娘。”我眼前一黑,倒在了地上。
“二小姐、二小姐。”梅叔掐着我的人中,不住地呼喊这我。
“梅叔,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我缓过气来,泪眼婆娑地问梅叔。离开梅园没有多少天,怎么发生怎么多的事情呢?
“日本人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听说,老爷有副瑞鹤图,逼着老爷交出来。老爷不肯,就被日本人活活地折磨死了。二夫人不想让老爷挂单,也随他去了。以前,热热闹闹的梅园,现在变得冷冷清清的,好像一个死气沉沉的古墓。”梅叔一边说着,一边用衣袖不住地擦泪。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华人小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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