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读历史
换源:

第5部分阅读

作品:情难自制|作者:dhsafo|分类:辣文肉文|更新:2025-05-11 23:28:04|下载:情难自制TXT下载
  ”

  东丹九重虽已贵为一国之君,但在东丹昽面前却还是一口一句‘孩儿’、‘我’的称呼自己,无论神情、动态都只是一个孺慕父亲、愿意费尽心思讨好父亲的青年,看着他年轻俊挺的脸孔,东丹昽色如翠玉的眸子中泛满了慈父对儿子的疼爱。

  “真叫人难以置信,不久前你还是个小小的、要我抱的孩儿,现在已经二十岁了,还成为皇帝,这些年来,就像做梦一样……”说着,东丹昽的眸光渐渐飘远,一切就像一个悠长的噩梦,他曾经以为一梦难醒,想不到眨眼间梦醒了,而现实美得更像一个梦。

  “重儿,你坦白告欣父王,你真的已经把东丹桂……”雪白喉头上下滑动,生涩的嗓音缓缓地、迟疑地吐出,“已经……把他杀掉了?”

  听见他们的话题,站得最近的林争吓了一跳,立刻挥手,命侍候的宫女太监退下去。

  听见关门声,东丹九重这才开口回答:“父王,他当然死了,大殓才刚刚举行过…不过……”说到这里,东丹九重顿了顿声音,抬头,飞快看一看东丹昽的脸色,迟疑半晌后咬一咬牙说:“如果父王要把他拖出坟墓鞭尸泄恨,孩儿立刻就把他挖出来!”

  “你胡说什么?”

  闻言,东丹昽微嗔的瞪了东丹九重一眼,看着他战战兢兢的样子,也不知道是好笑还是好气,不过,心里倒是终于相信他已经把东丹桂给解决了。

  轻轻叹了一口气,东丹昽说:

  “父王是怕你不肯轻易让他死……你虽然从没有表露出来,但这些年来,不单止有我恨他,我知道你比我更恨他。”

  听见东丹昽又轻又细的语调,东丹九重暗暗心惊,干咳两声后,索性点头承认。

  “孩儿确实恨他,恨他折磨父王、逼死母妃,令我们骨肉分离,但是赐他一死,已经足够了,孩儿知道父王生性慈悲,绝不会令父王为难。”

  东丹昽心不在焉的‘嗯’了一声,垂首看着自己的指尖,沉默半晌后,忽然问:

  “林非呢?你把他怎样处置了?”

  东丹九重不明白东丹昽为什么要问起一个狗奴才,但知道若再答林非死了,以他的聪明想必会起疑,只得答:

  “孩儿命人把他关押天平之后就没有再过问了。”

  “我想见他。”

  东丹九重又是一惊,勉强露出一抹笑容,“何必浪费时间见一个奴才,父王如果想见人,倒不如接见孙朝达吧?这次他帮了孩儿不少,自从朝中局势安定下来之后,他已经向孩儿求了几次,希望可以探望父王。”

  “不……我不想让太傅看见我现在的样子。”

  低垂的翠眸缓缓转动,落在手腕上粉色的伤痕上,又细又白的手腕令那道伤痕看上去显得是那么刺目,就连他自己也不能相信,这双于就是昔日舞剑拉弓、写字画画、文武双全的和硕王爷的手。

  这个样子被太傅见到只不过徒增伤心,倒不如就让他的心里永远留着昔日那个裙屐风流、少华横溢的影子吧!

  看穿东丹昽的神伤,东丹九重伸出手握上他的手腕,手掌刚好把伤痕给遮挡住,

  “父王,你现在的样子和孩儿记忆中一模一样,我想,孙朝达也一定会认同,你依然是他最出色的学生。”

  东丹昽还是摇头,披散在肩头的乌亮长发随之晃动,散发着顺滑如水的光泽。

  “叫林非来……有一个问题我一直想问他。”

  既然东丹昽这么说,东丹九重只得同意,吩咐林争立刻到天牢提人。

  握着东丹昽的手并肩坐在床头,不时与他轻言细语之余,东丹九重忍不住在心中暗暗期盼:只望刑官没有把我的命令执行得太过彻底!

  【第九章】

  但是,当侍卫把人押进来时,东丹九重就知道他的期盼只不过是一个奢望,与其说侍卫是把林非押进来,倒不如说他们是把他拖进来的,不过林争也够机伶,在天牢时已命人把他清洗干净,再为他换过另一件囚衣、穿上鞋子,血腥是没有了,但脸上、手掌上已经溃烂的伤口却无法掩盖过去。

  东丹昽出身皇家,自然知道宫中用刑的手段,倒也没有惊奇,但当他仔细打量时,他发觉林非的眼神很空洞、神色茫然,宛如傻子般一直张着口、不断流出口水,心里不禁有点奇怪起来。

  待侍卫一松手,林非就像一条狗一样四肢着地,两各侍卫不得不一左一右地架着他的双臂,逼他抬起身来,面向前方。

  东丹昽越看越是诧异,试探的轻轻叫了一声,“林非?”

  一听见自己的名字,林非猛然抬起头来,满头乱发如鬃,竟‘汪、汪’的高声吠叫起来。

  东丹昽被吓得倒抽一口气,浑身一震,东丹九重立刻忙不迭的展臂把他拥紧,佯怒的向下方喝道:

  “混帐东西!快把他拖下去!”

  侍卫们惶恐不已,连忙把林非拖离,可才刚走到门坎边,忽然又传来喝止的声音。

  “不!等等!”

  喝止声是来自从惊吓中回过神来的东丹昽,看着侍卫们顿步后,他猛然转头看向身侧的东丹九重,“重儿,你对他做了什么?”声音是压着的,但已经充分表露出他的震惊。

  东丹九重苦笑,“孩儿也不知道。”

  “你不知道?你怎会不知道?若你没有对他做什么,好好的一个人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浓密的眼帘尽向上扬,东丹咙漂亮的翠眸中闪烁着熠熠怒火,不是因为林非,而是因为他无法忍受自己的儿子做出这种以折磨别人为乐的卑劣行径。

  “孩儿真的不知道。”

  看见在东丹咙漂亮的眸子中闪动的两簇小火,东丹九重更加不敢承认什么,只得皱着眉头,露出一脸无辜之色。

  “孩儿自从把他收押后,根本就没有空理会他,说不定是他受不住压力自己疯掉了,又或者是下面的人滥用私刑,孩儿真的一无所知,不过孩儿答应父王一定会彻查此事、一定会给父王一个交代!”

  言之凿凿,东丹咙也不知道该相信与否,只是定定看着东丹九重,默然许久之后轻叹一口气,“你长大了,很多事自己懂得分辨,不必向我交代什么。”

  心中一惊,东丹九重忙不迭的道:

  “父王千万别这样说!”

  东丹咙不再应话,别过头去,将目光放到门边,对押着林非的侍卫说:

  “我有话要对他说,把他带过来一点。”

  侍卫不安的向东丹九重看去,见他点头同意,这才敢把林非押过去,就停在床尾,与东丹咙、东丹九重距离只约一丈,唯恐他又突然发疯,两个侍卫的四只手都把他的肩臂压得牢牢的,不敢稍有松懈。

  “林非,我只有一句话想问你。”

  唯恐林非听得不清楚,东丹咙缓缓地一字一字的说:

  “我从来没有得罪过你,你为什么恨我入骨?”

  东丹桂恨我,是因为我受尽父皇宠爱,更险险得到帝王宝座;赵一崇对付我,是因为觉得我恃才傲物、目中无人;但林飞为什么恨我?反复思量,我一直想不通?

  助纣为虐的人很多,但是林非并非单纯如此,而是真正、彻底的怨恨着东丹咙,每当帮着东丹桂羞辱他时,林非眼中就会流露出令人不寒而栗的兴奋光芒;他记忆中的林非只不过是东丹桂身边的一个太监,他甚至乎不记得自己是否曾经和他说过什么话。

  抑扬的声音顿下,四周静寂无声,林非也不知道有没有把他的话听进耳里,只一直流着口水,茫然看着虚空。

  良久,东丹九重柔声说:

  “父王,我看他已经完全疯了,根本不明白你在问什么,别再浪费时间了,让孩儿命人把他押下去吧!”

  东丹咙回过神来,看一看下方的林非,见他毫无反应,只有轻轻点一下头。

  “真可怜……”

  幽幽长叹在殿中回响,听得一直痴痴呆呆的林非忽然浑身一震。

  真可怜……

  真可怜……

  这是谁说的话?对谁说的?可怜什么?

  真可怜的奴才!

  是了!是在那个下雪的冬天……净身不久的我,穿著单薄的太监衣服和许多许多小太监在御花园中一字排开……

  总管太监站在他们面前,吩咐他们一会儿要好好表现,说不定会被皇上最疼爱的小皇子看上,成为他的贴身太监,以后身份就不同了。

  大雪纷飞,他冷得全身都麻痹了,总管的话根本没有听进多少,就连自己站了多久也不知道,一直到以为自己会就这样冷死时,一个穿著黄色衣服的男人悠悠到来。

  所有人都跪下了,跪在厚厚的雪上,向他下跪。

  男人抱着一个小小的孩子,一个漂亮得就像是用白雪砌成的孩子,他的小嘴红艳艳的、脸颊红扑扑的,粉雕玉琢的脸孔上镶着一双翠绿色眸子,颜色比他身上穿的翠色羽裘更翠,比他双手抱着的绿玉暖手炉更晶莹。

  顿时,他像是着了魔一样,眼睛不由自主的胶着在那个孩子身上,随着孩子的移动而移动。

  男人抱着孩子在众太监前缓缓走过,他不停的在心中念着,渴望他们在他前面停下来,选中他。

  天神仿佛听见了他的渴求,男人的脚步停在了他身前,瞬间,疯狂的雀跃涌上他的心头。

  “唉……真可怜的奴才!长得又丑又瘦,还好象很冷呢……父皇,儿臣不选了,不如叫他们下去取暖吧!”

  孩子的嗓子动听得像一颗颗大小不同的珍珠互相碰击时所发出的声音,却令他瞬间如坠落地狱……

  那一刻,他忘记了一切宫规猛然抬头,瞪大的眼睛正好与那孩子的眼神在空中对上,霎时,孩子受惊的把头缩到男人怀中,但在这短短的一刻当中,他已经看清楚那双翠绿、晶莹得更胜美玉的眼瞳中写着的是怜悯,更看见了自己的卑微。

  就因为那一眼,他被拖到敬事房足足打了二十大板,以为会就此一命呜呼,却偏偏命硬的生存下来,他拚命地讨好宫中的主子,被提拔到东丹桂身边当差,终于再有机会可以近距离见到东丹咙。

  那时,东丹咙已经长成一个翩翩美少年,眉如远山、唇如涂朱,眉宇间带着不经意的骄矜,浅笑时,两朵梨涡挂在脸颊上,甜得叫人心醉;他不喜欢束发,总是放任乌丝散落在肩头,爱穿宽袖长袍,身一动,翠绿的袖子便跟随着他优美的姿体起舞,绝美得难以形容。

  那天,成为他一生人中最痛苦的日子之一,由宴会开始至终,东丹咙都没有正眼看过他一眼,东丹咙根本就不认得他,对他而言刻骨铭心的相遇,根本就不存在于东丹咙脑海中。

  由那一天起,他开始疯狂的恨着东丹咙!

  过去与现在重叠,林非混浊的脑海倏然清明起来。

  “都是你的错……”

  突然从林非口中吐出的声音令众人为之一怔,就连东丹九重也以为是他听错了。

  “你说什么?”

  “都是你的错……”林非缓缓抬起头来,目露凶光的盯着东丹咙,声音虽然干涩难听,却一字一字非常清晰,“是你的错,是你!”

  剑眉拢起,东丹九重对侍卫打个眼色,正要他们把人拖下去时,他身旁的东丹咙忽然开口问:

  “我做错了什么?”

  “是你的错!是你看不起我,为什么你不看我?为什么?我……我是人,我不是狗,我是人……我和你一样是人,你凭什么那样看我?我恨不得把你的双眼挖出来……我要你比我更贱、更贱,你是淫奴……你不可以看不起我了……嘻嘻……”

  听林非越说越是乱七八糟,更加羞辱到东丹咙,东丹九重顿时脸沉如水。

  “胡说八道!快把他拖下去!”

  左右立刻领命,抬起林非的双手双脚硬是把他拖走,就见他一边疯狂的挣扎扭动,还一边不停的大叫:

  “是你!是你害得所有人都不正常!我、东丹桂,全都是你!你不是人,你是妖精……是你令每个人都疯掉,所有的事情都是因为你,这么多年来死那么多人……都是因为你……啊!不!我是人!我是人……我不是奴才、不是狗,求求你、求求你别那样看我……我什幺都肯做……只要你看我一眼……”

  疯言疯语、颠三倒四的话听得人眉头大皱,林争灵机一动,把靴子脱下来塞到林非口小,宫殿这才恢复安静。

  挥手用左右退下,眼见东丹咙垂首不语,东丹九重暗恨在心,口里柔声哄道:

  “父王,千万别把一个疯子的话听进耳里。”

  东丹咙轻声道:“疯子也有三分清醒,至少有一件事他说得对,我害死了很多人……当年……你母妃被赐死时才刚满二十四岁……”

  东丹九重安抚的说:

  “父王,母妃的死不是你的错。”

  事实上,东丹九重对于早逝的娘亲的印象已经变得很淡了,回忆起童年,脑海里充满的总是东丹咙温柔而美丽的脸孔,那就像是他的全部!

  “你的母妃是个温柔安静的大家闺秀,当年,我们每一天都过得很快乐。”

  听着东丹咙的喃喃自语,东丹九重叹了一口气,小心拨开落垂落在他颊旁的几缕青丝,用指尖轻轻扳起他的下巴;翠眸倒映出的水光令东丹九重倏然心痛不已,缓缓凑近头,正要吻去他眼角的悲伤,东丹咙的身子却忽然像是受到惊吓一样地微微颤动,别过脸去。

  唇瓣与他的脸掠过,东丹九重不免觉得尴尬,但至少他没有在脸上流露半分,只柔声道:

  “父王累了吧?孩儿也记起还有事要办,就不阻父王休息了。”

  正要离开,东丹咙忽然回过头来,叫住了东丹九重。

  “重儿,有件事我一直想对你说。”

  东丹九重笑着点点头,“父王请说。”

  “我想搬回和硕王府。”

  刹那间,东丹九重的笑容不由得僵硬了。

  “什么?”

  “我想回和硕王府住。”东丹咙重复道。

  眨眨眼,东丹九重脸上的神色已恢复自若,微微一笑,再次坐到床边,“父王为什么突然这样想?是对干清宫有什么不喜欢吗?还是那些奴才侍候得不周到?请父王说出来,孩儿必定一一改进。”

  东丹九重说得是那么温柔体贴,让东丹咙不由得迟疑起来,可半晌后他还是摇了摇头。

  “你已经这么大了,皇后嫔妃都纳了,怎么还能一直粘着爹?别人会笑你的。”

  “嘴巴生在他们口中,他们要笑就随他们笑,孩子不怕!”东丹九重轻轻拉起东丹咙的手,贴着自己的脸细细摩挲,笑得更加温柔。

  “孩子气!”东丹咙忍不住笑了笑,但想法依旧没有动摇,“我住在宫中总是会招人话柄的,而且和硕王府是我和你母妃结发的地方,也是你出生的地方,里面有我一生中最快乐的回忆,父王老了,只想在回到那里枕梦而眠,度过余生。”

  “父王不老,看上去别人还以为你是孩儿的兄弟呢!而且,王府有的只是过去,往后的回忆有孩儿和你一起创造。”东丹九重把脸贴着东丹眬的手,仰头看着他。

  从东丹九重的眼睛深处,东丹咙看见了一种太过深情的光芒,他感觉到自己的预感似乎成真了,咬一咬牙,狠着心肠说:

  “你未来的回忆应该和你的皇后一起创造。”

  东丹九重静默半晌后,说:

  “父王若离宫,孩儿就不能侍候你了。”

  “宫里的奴才这么多,你随便找几个侍候我就行了。”

  “由别人照顾父王,孩儿不放心。”

  “那就叫莲儿随我出宫吧,她的伤应该好得差不多了,她之前侍候过我,你应该可以放心。”

  “父王……”

  看着东丹九重脸上像个孩子一样的恳求神色以及拖得长长的尾音,东丹咙只能别过头去,不再说话;东丹九重不是呆子,对东丹咙忽然急离宫的理由早已了然了七、八分,也不敢再说下去,沉默片刻便抿唇转身离去。

  当看见东丹九重大步从干清宫中出来时,庄青就隐隐察觉到他的心情不是很好。

  走到南书房,东丹九重挥手摒退左右,只留庄青侍候,坐到案后打开奏折一本本开始朱批;庄青偷偷的抬头看着他,见他脸上的神色是那么地平静专注,还以为刚才的想法只是自己一时多心。

  默默无语之间,只有沾着朱砂的笔尖在纸上磨擦,发出细细的声音。

  忽然,东丹九重拿笔的手不知怎的一抖,笔尖就在奏折上划出一道斜斜红痕,脸色倏沉,把手上的狼毫使劲掷开,笔在石砖上滚动,不断发出啪啪的响声。

  庄青被吓了一跳,反射性的单膝跪下。

  “皇上息怒!”

  瞬间,东丹九重已经冷静下来,神色温和的对庄青摆摆手。

  “小青,朕没有生气,更不关你的事,起来吧!”

  依言而起,东丹九重果然没有责怪庄青,自顾自的垂着眼帘,用左手托着头,右手不停手指叩着椅柄;知道这是他想事情时的一个习惯,庄青不敢打扰,只得垂着头,肃然静立。

  叩指声时而规律、时而凌乱,代表着东丹九重心中的难题未解,窗外的夕阳开始西下,天色橙黄。

  此时,外面的太监前来通报,新任的九门提督万子斌求见;东丹九重想了片刻,停下叩指头的动作,传令晋见。

  万子斌进来之后,恭恭敬敬的跪在地上,高呼万岁,但不知为何,他那张黝黑脸孔此刻看上去竟有点发白,特别是当眼角扫过旁边的庄青时;打量着他的脸色,东丹九重对他的来意已猜到几分,便向庄青点一下头,命他回避。

  待庄青退下,东丹九重才问:

  “子斌,有什么要事?”

  “臣请皇上赐死!”

  闻言,东丹九重睑露讶色。

  “朕为什么要杀你?”

  “当日在锁云殿中的各个同僚先后亡故,微臣想,既然皇上有心掩盖当日所发生的事,微臣不如自请死罪,总胜于日后死得不明不白!”万子斌字字铿锵,复又跪到地上,请皇上赐死!”

  “这件事你还是知道了……”

  万子斌其实是东丹九重几年前在军中结交的朋友,为人刚强爽直,杀人灭口的事,他本来不想被万子斌得知,但在这天下间果然是没有事情是能够绝对被隐瞒起来的——就像他对他父王的感情一样。

  叹了一口气,东丹九重对万子斌说:

  “朕不会杀你。”

  “但皇上把当天在锁云殿中的所有人都杀了。”

  “那是为了大局!当天的事不能流传出去。”

  “他们都忠心耿耿!”

  东丹九重淡淡的问:“你能保证当日在锁云殿中的二十六人都会永远忠心吗?若其中有一个人不忠心,事情会变得如何?当日的事流传出去之后,你以为朕这个皇位还能够坐得稳吗?你能够不死吗?”

  这些问题万子斌无法回答。

  步下台阶,东丹九重伸手拍一拍万子斌的肩头,“子斌,不是朕心狠手辣,而是事情必须如此。”

  抿若唇,万子斌心中其实亦明白东丹九重的忧虑。

  “臣自知失礼,请容臣告退,闭门反思。”无法再说什么,万子斌只得跪地告退。

  “子斌,等等!”东丹九重有心安抚万子斌,笑着把他叫住,“前天,御厨做了一道新菜式,是一道用金瓜鲜鱼熬的羹,朕尝过了,味道实在不错,不如,你今晚就留在宫中试试吧!”

  万子斌摇摇头,“比起汤羹,臣现在更需要的是一壶酒。”现在要说他是以酒消愁也好,以酒麻醉也罢。“酒吗……?”闻言,东丹九重竟沉吟起来,半晌后,他喃喃自语:“说不定,这也是朕所需要的。”

  【第十章】

  夜半深宵,各宫殿里都吹熄了灯,但东丹咙一双翠色眸子却依旧睁得大大的,在漆黑中闪闪生光。

  从下午出去后,东丹九重便没有再回干清宫来,东丹咙躺在床上看着偌大而空寂的宫殿,辗转难眠,干涩的眸子转呀转,到最后总是不由自主的转到殿门上。

  也不知道看了多少遍,外面终于有了动静,首先傅来的是一阵凌乱的脚步声,接着外面亮起了灯笼的微光,人影晃动。

  “皇上,请小心脚步!”

  “朕没有醉,不要你们扶……走开!走开!朕自己会走……”

  “皇上,那个是花盆!”

  “哎呀!皇上,左边!左边才对!”

  在经过压抑的大呼小叫声中,一条人影终于跌跌撞撞的走进寝宫,而像怕被他知道自己睡不着、在等他回来一样,东丹咙赶紧慌慌张张的闭上眼帘装睡。

  床边被重量压了下去,浓浓酒气扑鼻而来,令东丹咙不适的拧起眉头,跟着,沉重炽热的气息缓缓凑近,喷吐在他脖子敏感的肌肤上,同样炽热的指尖落到他的脸上,一一抚过眉眼。

  东丹咙紧张得全身都绷紧起来,正因为是闭着眼,所以他更加能感到东丹九重的视线一直流驻在他的身上不曾稍稍移开,那种感觉炙热得就像是要把他烧焦一样,并且,热源是越贴越近,一个又一个的吻落在他的额上、脸上、脖子上……

  东丹咙清楚地听到东丹九重的唇吸吮着肌肤所发出的啧啧声,脸颊登时羞红似火,正要睁开眸子把他斥喝一番之际,东丹九重忽然在他耳边说:

  “父王,孩儿知道你没有睡着。”

  吓了一跳,东丹咙反射性的要睁开眼睛,但东丹九重大手一挥,便挡在了他的眼皮前面。

  “父王,别睁眼!否则孩儿藉酒意壮的这小小胆量就都要飞走了。”

  听到东丹九重仿佛乞求的语气,东丹咙迟疑了一会,把眼帘再次闭上。

  东丹九重的手缓缓地移了开来,落到东丹咙的肩头,“孩儿……有话想对父王说,其实父王应该已经猜到了,但是,孩儿还是要亲口说一次。”

  东丹九重顿了下来,东丹咙感觉到他放在自己肩上的指尖竟在微微颤抖,不由叹了一口气,低语道:

  “既然我已经知道了,你又何必说?”

  东丹九重默然良久,还是开口说:

  “孩儿喜欢父王!”

  虽然早就料到了,但当亲耳听见,东丹咙还是忍不住震惊,倒抽一口凉气,不受控制的睁开双眼。

  东丹九重垂着头,凝目瞧着东丹咙,殿里没有点灯,只有皎洁月华自外面洒进,对视良久,东丹咙终于忍不住首先把头别过一旁去。

  东丹九重长长的吐出一口气,“孩儿明白了,孩儿明天就送父王出宫。”

  微怔,东丹咙忍不住抬眼看着东丹九重,却见他惨然一笑,站起身来,退到旁边的躺椅上,就那样卷曲着身子和衣而睡;看着他可怜兮兮地瑟缩在躺椅上的身影,东丹咙心中百感交杂,也说不出是什么滋味,但至少知道感觉并不好受。

  如是者,一夜无眠直至天明……

  第二天早上,梳洗过后,东丹九重果然送东丹咙出宫去,没有大张旗鼓,款式普通的马车驾经京城大街,明媚的阳光照在铺着巨大灰色石砖的路上,左右每隔一丈就植着一棵松树。

  看着来来回回的人群,听着阔别多年的人声耳语,东丹咙本应欣喜若狂,但当看见坐在身旁安静憔悴的儿子时,心里是怎么也高兴不起来,眸子虽然看着马车外的风光,心里却早已乱成团。

  马车在京城大街尽头的一间大宅前停下,看着正门上书着‘敕造和硕王府’大字的金漆匾额,东丹咙的心跳瞬间凝顿。

  众乡婢仆于府门迎接,东丹九重抱着东丹咙穿堂而过,府内的摆设和东丹咙记忆中的一模一样,就连古玩字画也都挂在原先的位置;东丹九重首先带着他到他往日的寝房,房前小厅的案上放着和硕王妃的牌位,旁边是几件衣服和首饰,东丹咙一眼就认得全部是妻子昔日的心爱之物,瞬间,悲从中来,眼眶不由得发红。

  站在牌位前,让东丹咙哭了好一会儿,东丹九重这才用指尖为他抹去泪水;指尖抚上眼角,他自然的瑟缩一下,抬头,却见东丹九重脸上露出一抹受到伤害的神色,他想解释,但又不知该如何开口,东丹九重也不再看他,只默默抱着他到外面去。

  王府的花园也没有荒废,但园里栽种的花草都和往昔不同了,只怕都是由别处移过来种植的,只有假山旁的老榕树和之前一样,树旁还架着东丹咙当年亲手为东丹九重所造的秋千;东丹九重扶着他坐上秋千,从后一手握着他的腰,一手扯着秋千的绳子轻轻地推起来。

  摇荡间,微风吹过脸颊、吹起发丝,也吹拂起曾经的光阴……

  那时候,每当天气好的日子重儿就会撒着娇,要我陪他荡秋千,我就是用这样的姿势推着重儿的,王妃会坐在凉亭里,把橘子剥开,之后捧着盘子走过来,一口一口喂着我们父子,欢笑声充满了每一个角落……

  秋千的摇荡停止了,东丹咙亦自回忆中清醒过来,睁开双眼,缓缓环视花园一周,最后落在东丹九重身上。

  “重儿,你带我来,不是要送我回来,而是要我知道,一切都和以往不同了吧?”

  东丹九重不语。

  再次环视四周,东丹咙喃喃细语:

  “桃花依旧,人事全非。”

  王妃已经死了,重儿已经长大了,就连我自己也改变了,即使所有摆设都仿效过去,始终都无法回到过去……

  长长的眼睫上下扇动着,东丹咙轻声问:

  “重儿,告诉我,如果我坚持不回宫,你会怎样做?……学东丹桂吗?”

  “孩儿不敢!”东丹九重双膝一屈,‘啪’的一声,重重跪在地上。

  “你还未答我。”

  “儿臣不可以失去父王!”东丹九重的回答依然避重就轻。

  坐在秋千上,东丹咙静静瞧着东丹九重,忽然间明白了很多事,东丹九重双膝跪在地上,看似惶恐,但还是没有忘记用右手抓着他的手腕,以防着他不小心跌下秋千。

  小小的孩子长大了,已经比我高大、比我强壮、比我聪明,甚至在我未察觉的时候学会了用心机!必要时,他会比东丹桂更狠吧?毕竟,东丹桂已经成为他的手下败将了……

  东丹咙不知道他应该有什么感觉?骄傲?气恼?害怕?失望?一切一切的感觉全都混合在一起,看着东丹九重恭敬低垂的头顶,尽化为一声叹气。

  “起来吧……地上都是沙,膝盖不痛吗?”

  再错、再狠、再可怕,也都是自己的孩子呀……

  没有人看见,在东丹咙开口的瞬间,东丹九重垂下的脸孔上,唇角已经勾了起来。

  秋千再次摇荡,东丹咙眼帘半敛,感受微风吹在脸上的清凉感觉,并轻声说:

  “往日是我为你推秋千,现在却要倒转了。”

  “孩儿愿意一辈子都推着父王。”东丹九重深情的凝视着东丹咙,口里吐出的话甜得像蜜。

  “人生七十古来稀,父王已经三十六岁了,一辈子快完了,但是你的一辈子还有很远。”

  东丹九重柔声说:“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而且,我相信父王一定会长命百岁的!”

  听着东丹九重的话,东丹咙的脸还是羞红了起来,他无法再继续静心享受扑面的清风,眸子刚睁开成一条绿线,眼前便倏然出现东丹九重放大几倍的眼睛;唇贴上唇,东丹九重的舌尖灵活地钻入他因惊讶而微张的口腔里,逗弄着里面的小舌,唇瓣被吮紧得没有一丝空隙,不属于他的气息与唾液不断地被灌进喉头。

  等到被放开时,东丹咙雪白的双颊已经嫣红不已,浑身酥麻无力地软倒在东丹九重的怀中。

  东丹九重用双手把东丹咙抱起,在他汗湿的额前落下有如蜻蜓点水般的轻吻,柔声说:

  “父王,我们回宫吧!”

  喘息未定,东丹咙唯一能作的反应就是扬起一双水光迷蒙的翠眸看着东丹九重,而东丹九重也在看着他,眼神温柔似水。

  “父王,孩儿今晚可不可以和你一起睡?”

  迷迷糊糊间,东丹咙竟点下头去,等到醒悟过来时,却见东丹九重的脸上已露出欢欣的神色;看着他那纯粹发自真心、露出洁白牙齿的灿烂笑容,在东丹咙脑海里浮起的是他还是个小孩子时,每次得到自己奖励时所露出的天真神色。心中泛起一种柔柔的感动,东丹咙最终没有说话,只轻轻闭上唇瓣,把头埋在东丹九重的怀中。

  ◇ ◇ ◇

  “啊啊……”

  绣着龙纹的芙蓉金帐低垂,在霞红烛光的摇晃之中,一声声如泣如吟的娇喘呻吟,听得在干清宫内侍侯的太监们都忍不住脸红耳赤。

  偌大的龙床上,两道赤裸的身躯紧紧交缠,肢体纤细的人儿全身无力地趴在床上,两条大腿大大张开,以只有两瓣雪丘被高高举起的羞耻姿态承受着身后人的攻击;用大手紧紧抓住肥美的雪丘,年轻而柔韧的腰肢不断摆动着,强而有力地拍打着丰润的臀肉,同时,赤红精壮的肉刃也不断地进出,每一下都插至最深,根部粗糙的毛发把娇嫩的花蕾口磨得一片红肿。

  “啊呀……啊嗯嗯……”东丹咙断断续续的呻吟着,埋在玉脸下的枕已吸满了泪水,“重儿……唔……重儿……”

  细碎的啜泣呼唤,令身上人终于停了下来,双手被拉着,身子以结合着的姿态被翻转过来。“啊呀!啊嗯——”

  等同含着粗壮的肉刃转了一圈,刹那间,敏感充血的媚肉与肉刃上债张的血脉剧烈地磨擦起来,夹带着更加强烈的疼痛与快感,引得下腹的花芽难奈地抽搐起来,一下子射了出来。

  “父王,你又射了,很舒服吗?”东丹九重微笑着,伸手把被汗水粘在东丹咙脸颊旁的青丝拨开。

  东丹咙有如天仙的绝美脸孔上泛满了绚丽艳色,一双翠眸迷离,自张开的红唇间不住吐出细细地喘息啜泣;抹去他眼角的泪珠,东丹九重弯身吻住了他红撅撅的唇,而东丹咙也仰起头羞怯地响应他的吻。

  舌与舌纠缠良久,直到分开时,东丹咙的唇是红得更加漂亮。

  又湿又热的舌头沿着唇角、脖子滑过,所过之处,光滑如同丝绸的肌肤全都忍不住战栗起来,接着,东丹九重将唇压在染着绯色的胸膛前,在两颗坚挺的乳珠上用舌尖轮流舔弄、吸吮,弄得两颗珠子都像被水浸过般的湿淋淋……

  之后,东丹九重伸出双手用指腹同时夹着两颗乳珠,沿着乳晕缓缓转动起来,霎时,细致的快感缓缓散开,东丹咙不由自主的把胸膛挺起来,迎合着他的指尖,刚刚射过的花芽再次半屹立起来,蜜汁不断从钤口渗出,沿着棒身滑过两颗玉球以及湿润壮硕的肉刃和含着肉刃的花蕾;冰凉的蜜汁缓缓流过,花蕾瞬间蠕动起来,传来一种近似饥渴的感觉。

  “唔……”东丹咙不自觉的发出一声娇吟,收缩着花蕾。

  “想要了?”东丹九重笑着一问,就见东丹咙美丽的脸孔登时更加酡红起来,着迷地看着他的艳色,东丹九重把他的双腿抬到肩上,再次挺动起来。

  “啊嗯……啊呀……啊哈啊……”每一下的抽动都充满了力量,东丹咙可以感觉到他体内充血的媚肉正被肉刃完全撑开,每一寸都互相相贴着,“重儿……嗯嗯……啊!”腰肢不断的扭动着,快感仿佛要把他烧炙一般,也不知道被抽插了多久,他始终忍不住,再次泄了出来。

  不记得已经射过多少次的分身喷出稀薄的欲液,溅在东丹九重结实的腹肌上;看着已经被自己疼爱得瘫软无力的东丹咙,东丹九重深邃的眼瞳中闪动起更加光亮的欲火,他把东丹眬的腿抬得更高、压得更低,开始了几乎疯狂的律动,每一下都进入到最深处,像是要用肉刃把他的身体刺穿一样。

  东丹咙已经连叫也叫不出来了,只得任由东丹九重猛力摇晃、撞击,姣美的眉头拧着、翠眸眸光涣散,泪水与从张开的唇渗出的唾液把脸完全湿透,看着他在自己赐予的过激快感中沉沦的绝美模样,东丹九重终于满足了,埋在花蕾中的肉刃瞬间爆发,炙热的体液便喷射在充血肿胀的媚肉上,为东丹咙已经敏感到极致的身体带来一轮新的抽搐痉挛。

  眼前一黑,东丹咙终于失神过去,等到清醒过来时,东丹九重就躺在他身边,把他拥在怀中;眼帘上下扇动着,睁开翠眸,东丹九重正好弯身在亲吻他的前额。

  “父王。”

  床边的小几上放着布巾,身子像之前一样已被清理干净,但双腿深处依然传来一种黏稠感,他不适的移一移大腿,感到自己全身的骨头部发出了声音,像是被拆开过再砌起来一样,更重要的是,他感到花蕾流出了一些温暖的液体。

  该不会是……?

  疑惑的向东丹九重看去,还未问,东丹九重已经握着东丹咙的手抢先说:

  “只留一晚。”

  东丹咙顿时便知道东丹九重确实没有把留在他体内的体液弄走,登时气红了脸。

  “不要!”

  “好嘛……父王,明早洗掉就好了!”东丹九重边说边轻轻咬着东丹咙的耳朵,左手也在柔软的肚皮上轻轻磨挲,“孩儿很想父王体内留着孩儿的味道……好吧、好吧!”

  听着东丹九重的呢喃、恳求,东丹咙总是会忍不住心软,垂下眼帘,别过头去,东丹九重知道他这样就等于答应了,登时高兴得不得了,把他抱在怀中,一边亲着他,一边抚着他的肌肤哄他入睡。指尖还是悄悄落到双臀,搓揉着那湿漉漉的蕾口,东丹咙虽然羞赧,但到底是累了,挣扎几下后便在东丹九重的臂弯中沉沉睡去……

  ◇ ◇ ◇

  第二天早上,东丹九重的心情好得不得了,在上朝后,陪着东丹咙到御花园散心的空档,他还特意到南书房的密室去探望那个已经被他遗忘一段时间的人。

  密室内伸手不见五指,但东丹九重还是熟练地坐到放在密室中央的椅子上。

  “很久没有来探你了,你有没有想我?”

  “其实不是朕不想来看你,只是朕最近实在很忙,虽说朝廷上的事务固然繁重,可私事也忙得很厉害;母后上旬在关外诞下了一对龙凤胎,她真幸运,在被你磋跎了半辈子青春后,终于遇上真爱,其实最叫我意外的是那个武青衫竟然真的爱上了她,不过罢了,朕亦乐得成全他们。”

  霎听,漆黑之中除却东丹九重的自言自语之外,就像没有任何声音,但只要竖起耳朵,便能听到密室深处有一把呼吸声正隐隐传来。

  “对了,有一件事你一定很想知道!”东丹九重故意顿了一顿,这才接下去说:“想不想知道父王已经答应朕会永远留在宫中?想不想知道昨天、前天、大前天、前前天,朕和父王在床上是用什么姿势亲热的?”

  东丹九重刻意挑衅,而密室正前方也传来了越来越沉重粗嘎的呼吸声,还有叮叮当当的铁链声。

  “你似乎真的很想知道呢!”东丹九重微微一笑,摇摇头,“不过,我可不打算和别人分享自己心爱的人呢!啊!或者你可以想象,不过你已经性无能这么多年了,应该很难想象得到吧?”

  “嘎——!”言犹未休,一把愤怒的吼叫顿时响起。

  东丹九垂高兴的笑了一笑,缓缓站起身来,“朕想朕未必会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