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年,她们姐妹三人结伴而行,行侠仗义是何等的豪迈。
回到王府,蓝琼生怕惊醒别人,小心翼翼地跃上屋顶。蓝琼住在后院的大房子里,远远地透过灯光便见李荣正搂着柳柳,蓝琼不想看,将头扭向一边。可是李荣到底是个怎样的人,至今她也不得而知,虽说李荣爱她,但是他依然敬重金妃、疼惜梅娘、欣赏柳柳,甚至于对罗红珠也甚是喜欢。对男人来说或许得到了就不再重要。她有些好奇,想知道到底是什么吸引着李荣,近日来对柳柳的特别关爱。蓝琼轻轻地走近柳柳的“柳舞苑”。
柳柳一阵娇笑:“王爷——你真坏!”
李荣笑道:“你可是一个极聪明的女人呀!”
柳柳道:“遇上你这位狡猾的冤家,奴家不聪明也难呀!”
李荣道:“我可告诉你,我儿子的事绝对不可以对任何人提起,过几日又是你姑父的生日,到了那边可得小心说话……”
听到此蓝琼甚是吃惊:我儿子不是已经夭折了么,还有什么秘密可言。
只听柳柳笑道:“王爷放心,我当然不会告诉姑父,你把自己的儿子送给别人了……”柳柳在李荣的怀中尽情的撒娇,虽是显媚的言语但话中也有几分恐吓之意,“不过……”
李荣道:“不过什么?”
柳柳笑道:“不过,若是王爷待我不好,我可不敢担保会不会告诉我姑父哟。”
李荣笑道:“本王近日对你疼爱有加,连蓝妃那儿可都很少去了,你还不满意?”
言毕抱起柳柳往香帐奔去。蓝琼如当头棒呵,“原来他竟将我的儿子送与别人了?这……”只觉一阵头昏目眩,几欲倒下,她生怕惊扰到二人,缓缓地蹲下身子,她想再细听下去,柳柳是否会说出儿子被送何人家里,在凉风中静静的等候、思索。过了许久,并未听到二人的谈论,慢慢地调理思绪,她站起身,缓步回到房中。
蓝琼躺在床上彻夜难眠,未料想李荣竟然如此欺骗他,在他的心里始终唯有杨芙蓉,自己不过是别人的影子,连自己的儿子都可以送给她,还有什么不可以送的。想到此,泪水如决堤的河流涌出。自幼就听母亲讲过皇室权势之争的故事,她原本不希望李荣会有多么的光明磊落,至少应该是一个正直体面的人,而今他竟连这一点都做不到。她可以容忍他的妻妾成群,但绝对容忍不了他的欺骗,儿子并不是他一个人的,是自己经历了生死磨难才迎来的小生命,他居然可以轻易地送与别人,自己算什么,难道连一个传宗接代的女人也不如,还说什么爱,原来不过都是谎言。想到这些,蓝琼禁不住痛哭失声。他开始羡慕父母的生死相恋,或许当初她就应该在出嫁的途中自尽,而不仅仅是刺伤自己的双手……
蓝琼的哭声惊动了翠柳,翠柳披衣起床轻声唤道:“三小姐!”
蓝琼忙拭去泪痕。
翠柳道:“你怎么了?”
蓝琼道:“没什么,我刚才做了一个梦!”想到自己的处境,想到身在这样一个充分虚伪的王府,她禁不住泪流满面:“翠柳,我是不是很傻呀?”
翠柳被她的话问得莫名道:“小姐,怎么了?”
蓝琼道:“我真不应该嫁进这王府……”
翠柳道:“小姐,已经四更天了,别再想了,快些睡吧!”
蓝琼道:“翠柳,如果你有了意中人就告诉我……我一定会让你找一个相爱的人……”
翠柳扶下蓝琼替她盖好被褥道:“快些睡吧!”
翠柳坐在床前默默地注视着蓝琼,看着睡梦中的蓝琼亦是满脸的愁容,心生怜惜,轻轻叹道:真是命苦呀!看来倒是我自己错了,嫁入皇族也并非幸事……怎奈你偏偏是这样一个人……
次日,日上三杆,蓝琼才被翠柳唤醒。她缓缓地坐起身,想起昨晚之约,而今她都不知道罗红珠究竟被关在何处。有一段时间在地牢,可是她已问过马成,地牢并没有关一个人,不知李荣又将罗红珠带至何处。
翠柳备好衣衫道:“小姐,你昨晚做了什么梦呀,怎么哭得如此伤心?”
蓝琼轻叹一声道:“没什么,就是梦到过世的娘亲与爹爹了……”
翠柳笑道:“你还真是,那不过是一个梦罢了,你又何须再往心里去!”
蓝琼道:“嗯!倘若当时我知道是在做梦也就不会如此伤心了!”蓝琼重又躺回道:“我身子乏力着实不想起来,你就让我安心再睡上一天吧!”
翠柳道:“小姐,你有心事?”
蓝琼道:“翠柳,我待你如何?”
翠柳应道:“我自小便在蓝家长大,自然是小姐待我最好。”
蓝琼道:“那好,你可否代我去做一件事情?”
翠柳道:“小姐有事尽管吩咐就是!”
蓝琼示意翠柳靠近:“你帮我去看看这王府上下哪里最隐秘?”翠柳不解,蓝琼道:“你只管去就是,随便替我问问,罗夫人关在何处,这王府里都是些不懂武艺的女眷,我想与她讨论讨论武功绝学……”
翠柳明白蓝琼自幼习武,对武功有一种特别的喜爱,这王府规矩特多,虽说梅娘、柳柳身份在蓝琼之下,可她们都将蓝琼视作低人一等。见到蓝琼昨夜痛哭失声,必是心烦所至,听了吩咐便出了房门。
直到黄昏,翠柳回来,一口气便列出王府十几处隐秘之所,蓝琼心里细细的琢磨罗红珠究竟会藏身何处。
翠柳环顾四周,蓝琼斥走左右问道:“打听到了?”
翠柳低声道:“我问过马成,他不肯说,后来我缠了他半天,才打听到罗夫人近半年来一直关在金妃的佛堂后院!”
蓝琼心里暗道:这个地方自己可是从来没想过,金妃不善言语,面无表情,王府上下的人都惧她几分,再者又从不过外府中之事,一旦过问非死即伤。虽说她是一个不会武功的妇人,可是论心肠不比罗红珠差,一旦府中上下谁若犯事落在她手就是百般折磨。恐怕不光自己没想到这点,难怪紫龙、吴一剑百寻不见,谁会想到罗红珠竟会金妃的寝室呢?
翠柳见蓝琼无语道:“小姐,你不会真的想和她讨论武功吧?”
蓝琼笑道:“有何不可?”
翠柳轻叹一声:“不是不可以,而是我听说罗夫人近一年来已被金娘娘折磨得不成人形,还听说她如今已经没有武功了?”
蓝琼“啊”一声惊叹。没想到金妃如此心狠手辣居然设法废了罗红珠的武功,怪不得近一年来风平浪静,突然没了罗红珠的任何消息原来却是如此缘故。虽说罗红珠有百般不是,但她也从未伤害过无辜女子,大都针对男人而言。
蓝琼道:“翠柳,一会儿你到帐房去给支三百两银子来,如今已是冬天,我连一件像样的寒衣都没有……别人房里的丫头都是穿金戴银,唯独我的侍女们就是一等的穷酸样……”
翠柳闻蓝琼要为她们置备物什甚是高兴:“是!小姐!”
蓝琼道:“一会儿记得去,明早我们就到街上走走,我听说蓉城里来了些江南的商人。”
待翠柳离去,蓝琼收拾好行李,此刻她已经下定决定离开这个地狱般的王府,离开这个令她伤心失望的金陵王。翠柳是与她一起长大的侍女,现在绿草已经出嫁,不能累及到翠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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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渐深,翠柳从帐房回来将银票递与蓝琼,蓝琼拿出一百两银票要翠柳明日为自己添置新衣,并吩咐到书房等候金陵王,她想最后再给李荣一次机会,如果是天意让她离开,那么李荣今晚就别去书房。
翠柳不解为何让她去书房等候,蓝琼忧郁地道:“如果你见到他,就说是你自己实在看不过去到书房等他的,你就把昨晚我梦哭泣的事告诉她,其他的话你想说什么都可以……如果等到四更天,你还未见到他,你以后就不用侍候我了,去照顾梅夫人吧……”
翠柳不明白蓝琼为何会讲出如此伤人的话来,欲问。
只听蓝琼缓缓道:“我曾经与梅夫人提过你的事,她已答应了……”
翠柳甚是不悦。
蓝琼看着翠柳,说她精明,可是她却喜欢事事挂在脸上,笑道:“我知道你心里很委屈,可是不要再说什么了,我很后悔,当初为何没有让你早些出嫁,假若这样我也不用如此担心了。”后面的话她不能再说,担心自己一不小心说出实情,那样她非但救不了罗红珠、帮不了二姐叶秋风,恐怕连自己也帮不了。
翠柳没有言语,出了房门随手关好门。
蓝琼为了确定自己的想法,什么都不再去想,拿出一本书看起来。可是她又担心自己会控制不住仍会去想,便轻声地朗读着,等她把一本书朗读完毕,已近深夜。冬天的夜晚,如此的寒冷,外面寒风阵阵。她换好行装,收好行李,想到从此便可以离开王府,她的心情好了许多。见四周无人,轻轻地跃上屋顶。
将行李藏匿在王府外的一棵大树上,仔细察看四周的地形后,又跃入王府大院内。经过金妃院内,绕墙来到佛堂,金妃跪在佛像前不紧不慢的敲打着木鱼,口里喃喃道:“南无阿弥驼佛!南无阿弥驼佛……”
王府隐约传来“盗匪横行,小心门窗!”更夫报更的声音。
金妃站起身轻叹一声:“终于到了三更天了!”
一位老妈子扶起金妃道:“娘娘,你要的东西都已经准备好了!”
金妃回道:“王爷离开了?”
老妈子回道:“还没呢,还在后院杂房里调教那小妖精呢!”
听到此,蓝琼来到后院杂房,里面只见两个人影晃动,不时传来女子的呻吟声。只听罗红珠低声骂道:“畜牲!”话音刚落便只听“啪”一声,蓝琼绕到屋后,从剑轻轻地捅破木板,透过板孔往里看去,里面一幕不忍再看的情景。罗红珠被一丝不挂地绑在破木板上,浑身上下体无完肤,李荣手挥马鞭,蓝琼将脸转向一边,心里暗暗骂道:真是禽兽不如,一想到自己曾与他有过肌肤之亲,心中就甚是羞愧,更坚定了她要离开的决定。
一老妈子道:“王爷,天色不早了,你该回去歇息了!”
李荣整整衣衫口里骂道:“小贱人,本王改日有空再来看你!”说完阴险地望着罗红珠慢慢走近,在罗红珠的胸前狠狠地捏了一把,只听罗红珠“啊”尖叫一声已昏死过去。
李荣打开房门,便见金妃与老妈子站在门外。金妃冷冷道:“王爷,你近日是不是过来得勤了些?”
李荣并未回话。
只见老妈子走近李荣道:“王爷,这是娘娘近日替你赶做的披风,天冷带上吧!”
金妃替李荣披上风衣,一脸的关切。
李荣道:“我先回书房了!”
蓝琼暗想:他要去书房,莫非自己与他的情缘当真未断,可是一想到自己先前所见,心里当即凉了大半,多想一下,便又凉透全身。暂且不管罢,先救出罗红珠再说。
不一时,只见金妃进入杂房。
老妈子关上房门,金妃厉声道:“今晚,你有没有就犯?”
罗红珠冷笑道:“老太婆,我是狐狸精,我和他又那个了,怎么样?你吃醋了……”
金妃一怒走近就是一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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