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出声音,他闭上了眼睛,我不知道他有没有听到我最后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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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其他三个战士一起,把azza葬在了这个地方。当奥索维的神恩消失,海水再次淹没这片土地的时候,azza将在这个没有人再涉足的地方永远长眠下去。他喜欢安静,这里也许是非常适合他的墓地。
我将azza留下的黄金弓带在了身上,我想我会把这件东西应该交还给他在塞怜的朋友。
让三个超级战士放弃自尊心,联手以战。而azza以一人之力,在三个人的围攻里仍然赐予了对手难以磨灭的伤口。他留下的的是一段无人能够超越的传说。
如果他最初的一箭真的杀了燃墟,那么凭燃墟和破霜的话是绝对拦不下他的。但命运是无情的,当azza下定决心的时候,他的结局就已经被决定了。
又或者azza没有选择去做那最终的一击,他完全可借助那招释放箭雨的光球的掩护脱离战场。燃墟被他甩了出去,突然受伤的破霜和急停之后的保罗根本没法拦住他。
可是他还是对着燃墟举了弓,而没有逃。
又一次埋葬自己的伙伴,但是我却没有感到不可控制的哀伤。因为这是azza自己选择的道路,求仁得仁,这就是他为自己选择的结局。
我只是觉得很迷惘,我终究还是不够了解azza.他的心里到底纠缠着什么样的执念,以至于他会将自己的性命赌在这样一场战斗上,我已无从所知。
破霜那柄破损了大半的战枪被他插在了azza的墓前。我没有反对,因为以这件破霜的传奇武器作为墓碑,也算是对azza辉煌战绩的一种肯定。
保罗拿出了一盒烟,给我们每人分了一根,只有破霜没有要。
他们三个都受了不轻的伤。燃墟的伤最重,但是因为一直在用能量止血,所以只是有些虚弱。破霜手身上被光箭穿了几个洞,不过那些光箭都很细,而且命中的都不是致命的位置。保罗身上更多的是擦伤,所以完全不影响活动。
azza命陨于此,我以为自己会对他们三个充满怨气,可是最终我也没从心里找到一丝恨意。azza的箭无法被容忍存在于这个世界,我并不是不能理解。
对零级的一击必杀。他不仅能做到,更重要的是,他的确这么做了。当零级们看到这个信号的时候,又怎么能无动于衷?这从来都不是一场决斗,三个人本来就是以击杀azza为目标而出手的,azza也一样为了杀死燃墟而突然偷袭,我无法指摘他们的做法。
可是让我怅然的也正是这个原因。曾经把尊严看的无比重要的高级战士们,在这种时候,终于为了立场而丢弃了自己坚守过的东西。azza如此,破霜他们也是如此,我更是一样。
四个人在墓前默哀之后,原地坐下开始恢复能量。大家都在各自想着自己的心事,当回过神来的时候,才发现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该回去了……”我对坐在地上的三个人说道。
燃墟摇了摇头:“我们在这里过一晚。等天亮些再回去。我们没有定位的方式,只能跟着一路上战斗留下的痕迹才能回去。没带食物和水,要是走错了路,会很麻烦。”
我扫视了一圈漫无边际的黑色海床,知道他说的没错。由镜之海海底淤泥构成的这片土地,完全看不到任何地理标志物。他们以零级的速度追击了azza这么长时间,距离迁徙队伍少说也有六七十公里的路程。如果在黑暗中迷路,走上了相反的方向,那就是在找死。
保罗和破霜也默认了燃墟的说法,我们四个人坐在一望无际的黑色土地上,静静的让慢慢降临的黑夜笼罩了四周。
没有点火的工具,也没有木柴之类的可燃物。当黑夜弥漫的时候,三个超级战士就慢慢消失在了我的视野之中。阴沉的天空遮蔽了镜面太阳,完全没有光的环境之中,我仿佛变成了真正的盲人。除了脚下的干枯黑色泥沙,以及另外三个人细微的呼吸声,我再也感觉不到别的东西。
这是我第一次体验如此深沉的黑暗,就好像永远无法结束的噩梦。
但是这种环境却非常适合思考。脑子里不断浮现着曾经和azza一起分享过的记忆,他的说过的话,展现的笑容,以及和他的那场决斗。我摩挲着手里的刀,平复着不断颤抖的胸膛。今天我没有拔刀,我不知道是对是错。
然后初邪又出现在了我的脑海之中。或许azza对燃墟的突然袭击会被平民理解成来自于初邪身后的力量吧,我不知道在他们看来事情是什么样子的,但至少让初邪和燃墟的剥离看起来更加彻底了。
“贪狼。”燃墟的声音传了过来。
“怎么了?”我从思索之中回过神。
“后悔么?”他问。
无尽的黑暗中,传来了燃墟模棱两可的问题。但是我知道他在问什么。
“她看穿了我的想法,然后吵了一顿,和我分了手。”我对着燃墟声音传来的方向说。
“她错了,你没有错。”
难道他是想要开解我?在这种时候?这不像是燃墟会做的事情。
“可是她说的有一点没错。我没有权力替她做选择。”我摇了摇头,随即意识到燃墟根本看不到我的动作。
“大错特错。”
燃墟轻声说着,我仿佛感觉到他也摇了摇头。
“你当然有权利替她做选择。我把她交给你,不是为了让你随着她任性和胡闹的。难道你认为,她一直到自我毁灭为止,你都不该阻止她?”
“可是她的梦想……”
“小孩子的梦想而已。”
燃墟没有使用他一直以来那种轻蔑的语气,他有些虚弱,所以声音一直很轻。
“她想着去拯救那些平民,实在是太过幼稚了,你应该知道的。”
我沉默了几秒:“我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资格判断别人梦想是不是幼稚。”
“被拯救的人,永远就只是弱者。想要成为一个独裁者所做的第一件事,并不是剥夺平民的权利,而是免除他们的责任。这样,他们才会愈发依靠强权来替他们自己做任何事情。我所拥有的权力正是这样才无限膨胀了起来。那些人可以大声呼喝着争取自己的权利,可是他们永远想不到,除非他们自己背上自己该负的责任,否则永远都是走在向强权者乞求权利的奴役之路。”
不是剥夺权利,而是免除责任……这句话让我久久无法释怀。
“就算初邪利用自由军和第三军团拯救了他们,那又能怎么样呢?他们仍然依赖着她,或者另外的人,他们绝对不会选择去背负责任。就算初邪想要做的是平权,可那就意味着对这些作物培育飞艇财产所有权的蔑视。那毕竟不是平民们的所有物,当私有权被毫无廉耻的打破以后,新人类走上的也不过就是一条相互争夺资源的毁灭之路而已。”
我在心里连连赞叹。那些曾经萦绕在脑海,却说不清道不明的想法,在燃墟的嘴里变得如此清晰。从学识上,我实在是远不如他,但至少我们对这件事的价值观是契合的。
“初邪是个天真的理想主义者。这个世界需要她,但不是现在,她也还远不够成熟去承担这些东西。或许有一天,她能够真正的拥有引导这些人的能力,以完全不同于我的方式,给新人类一个未来。”
燃墟安静了下来。他不再说话,只留下了平稳的呼吸声。
过了几分钟,一点淡蓝的光芒亮了起来。那是保罗的遮蔽王冠被聚集上能量之后所发出的光芒。虽然只能勉强凭它看到一点点其他人的身影,但这丝光芒在黑暗之中显得如此温柔而美丽。
“当着我们两个的面谈这些真的好么?”保罗笑着对燃墟说。
“这种东西,你们两个会在乎么?”燃墟反问。
“原来不太在乎,但是现在有一点了。”保罗哼笑道,“原来做掌握整个新人类命运的那个家伙,还是很有成就感的。”
燃墟的声音也带上了一丝笑音:“怎么?你想做?”
“来不及了啊……而且也不可能比你做的更好。”
“谢谢夸奖。”
“不客气。”
两个人呵呵笑着,那两句客气话被当作了相互调侃的道具。
“我真是特别讨厌你们这种玩弄阴谋诡计的家伙,唉。”破霜的声音远远的传了过来。
可能是由于关系没有那么亲近的原因,破霜坐的地方离我们最远。在黑暗里面,不看他的脸,那种柔柔的嗓音真的有点像女人。
然后我记起来,戈兰多尼曾经告诉过我有关于破霜身为双性人的那个事实。当然,我并不打算在这个地方提起这件事情。
“所以当初我们两个可以当会长,你就只能做一个首席战士而已。”保罗哈哈笑着调侃他。
“我无所谓,反正比你们两个厉害就行了。”破霜很小气的开始用语言刺激对方。
“哼,武器都被毁了,心气倒还挺高的。”燃墟讽刺着。
破霜又笑,笑声中带着一点得意,但是没再说话。
“笑什么?”保罗问,可是没有得到破霜的回应。
“因为他最厉害的武器根本不是战枪,他还有一把剑。”我忍不住开了口,带着一点报复心理。破霜对我那种别别扭扭的态度一直让我很不爽。再加上今天,和azza永别,我不知不觉放纵了自己的神经。
“啊……梅尔菲斯告诉你的啊?”破霜听上去并没有因为我揭穿了他的秘密而生气。
“也就只有他了吧。”我淡淡的说。
“隐藏的武器?你开什么玩笑?你是说你一直以来都在隐藏实力?”保罗惊讶的问。
“倒也不能这么说,因为战绩比较辉煌的那几次,其实都是用这东西赢下来的。只不过对手死了,知道这把剑存在的人大概只有不到十个吧。”
破霜这样说着,然后站了起来。
“看来从今天开始,这把剑的存在是瞒不住了。要是今后要交手的话,可别说我占了你们的便宜。”
还没等我们明白他的意思,一朵白色的光就从破霜的手里绽放了出来。
我从来没有见过如此纯粹的白色光芒,比最清澈的溪水还要清澈,不含一丝杂质和颤抖的白光。白色的光芒从剑柄上伸出来,凝集成了一片狭长的如同天鹅羽毛一般的能量剑刃。
破霜后退了半步,将那把纯白色的能量剑横举在了手里,然后开始舞剑。
白色的光芒在黑暗中以无比耀眼的姿态闪动起来,它的光印在我们三个人的瞳孔之中,久久的挥之不去。
死寂一般的夜里,能量和空气摩擦所发出的轻微嗡鸣抚住了我们的双耳。破霜旁若无人的将手里的光羽在身周滑动着,剑舞的越来越快,他看上去就像是被无数光带所包围的舞蹈者。
破霜是在给我们展示他的剑招和武器特点。我突然有种想要破口大骂,他简直就是一个不可理喻的怪物。
所有的战士都竭尽心力的隐藏自己的真实实力,期望能在死斗中用出其不意的力量赢得胜利。包括我在内的高级战士们,甚至经常为了掩盖自己的力量而对原本不需要死的敌人痛下杀手。
可是破霜现在却做出了极具嘲讽的这种行为,他好像就是在嘲笑我们所有人。
他在说:就算你们知道了又怎么样?我一样能赢下你们任何一个人。
然而,心里不爽的情绪很快就被面前无比优雅而华丽的剑舞所冲刷了个一干二净。
那把剑上的纯白能量开始扩散,随着破霜的舞动,它时而收缩时而暴起,黑暗中留下了无数残影,就像从天上纷纷落下的冰雪。
看来那把剑的能量剑身是可以随着主人支配而任意改变攻击范围的,虽然应该会非常耗费能量,但是如果需要的话破霜大概可以将它膨胀到两米以上。
最后,破霜收剑入鞘。
“这把剑的名字叫做希斯飞尔,威力非常强的,你们好好记住啊。”他说。
保罗和燃墟都没说话,也不知道他们是在思索着破霜展示过的剑招,还是单纯对破霜的行为和我一样不爽,以至于不想说话。
“这段剑招,算作是对你的祭奠了。”
破霜的这句话背着我们传过来,他是对着背后azza的墓碑在说话。
夜很快重新恢复了寂静,一直到太阳升起来为止,我们都没有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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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片完全陌生的领域,身边又有着不可以真正信任的人,所以我们四个一晚上都没有真正的睡过,以致于漫漫的长夜变成了一种难以忍受的折磨。所以当刚刚可以看清周围环境的时候,我们就立刻踏上了回去的路。
战斗在海床上留下了无数切割和爆炸的痕迹,只是有一些关键的痕迹相距有些远。只要视野足够清晰,我们很容易就能确定到之前走过的地方。
没有用特别高的速度,也因为要仔细保证不错过一些线索,所以当我们重新看到迁徙队伍的时候用了足足四个小时。
战斗过的三人急需处理身上的伤口,所以当他们看到迁徙队伍的时候立刻就加速飞走了。
我没有加速,因为我有些踟蹰。
很担心初邪,但是却不知道回去以后,到底应该做些什么。
燃墟已经宣布了判决,他打算将初邪以示众的方式活活饿死在所有人的面前。可是他没有交代后面的事情,我肯定不能就这么放任初邪一天一天的衰弱下去。
他很早就说过,让我好好的旁观。燃墟之前做过的事情已经多次证明了他的远见,所以目前来说我并没有违背他命令的信心。
迁徙队伍不断的在前进,载着初邪的平台也在缓缓的移动着。但是它的速度不快,所以已经深深的沉入了难民潮的簇拥之中。
我飞过去,看到了委顿在地上的女孩。
初邪侧躺在地上,长长的锁链拷住她的双腕,在她旁边的平台上盘绕着。
女孩被打的很厉害,骨折的手已经高高的肿成了一片黑紫色。一只眼睛已经完全睁不开了,那一侧的脸几乎都看不出原来的样子。
她躺在那里,像是在昏睡,呼吸很微弱。
我心里面剧痛起来,只想过去将她抱在怀里。但我也知道,那将让一切努力前功尽弃。
两个战士站在平台上,像是看守的样子。我看到,其中的一个是阿杰。
我落了下去,阿杰看到我的时候立刻就迎了过来。
“没事吧?”他小声问我,似乎怕将初邪吵醒似得。
我摇摇头,并没有打算和他谈论之前的战斗:“你怎么在这里?”
“我怕她会有意外,所以借着看守的名义在这里保护她一下。燃墟的人没有阻止我。另外那个家伙是燃墟的人。”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向另外一个战士走了过去。他对我的态度很好,当我表明会替他守在这里的时候,那个战士完全没有异议的样子,大概燃墟早就和他交代了要听我的安排。
在做完这一切之后,我坐到了初邪的旁边,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我会陪伴着她走完这段痛苦的路,这是我唯一能做的事情。
平台下面的人潮涌动着,推挤着前进。无数人在看着初邪,他们静静走过,像是幽灵一样。我分辨不出下面那些平民的眼神到底代表着什么,但是我能感觉到,有什么东西似乎被改变了。
那并不是我预想中的感激或者尊崇之情,我没能在第一时间读懂他们的眼神。
身边的女孩发出了一声沉闷的呻吟,她轻轻动了动,然后传来了急促的喘息声。身体上的伤痛似乎在初邪醒来的时候变得无法忍受起来。
她睁开那没有肿起的眼睛,看到了我。
我看了她一眼,然后扭过了头,仍旧静静的坐在距离她一米远的地方。
因为她不需要我的安慰,我也不会给予她任何帮助。或许燃墟说的对,时候后让初邪从梦中醒来了。
丢弃了尊严的人是那些平民自己,而那种东西并不是她能赐予他们的。如果只有吃饱喝足才有尊严的一席之地,那么那种尊严不要也罢。
这是azza死后,我所体会到的东西。
我对azza非常生气,因为一晚上我都在问自己一个相同的问题:azza的死到底有什么意义?没有多少平民知道他的存在,就算知道,他们也不会知道azza为他们做了什么。
azza和初邪一样,他们都想要为平民争取保留尊严的余地,但是我越来越觉得那是一种可笑的念头。我认为,初邪是因为将新人类带入暗面的负罪感,而azza则是因为一丝妄想中的执念。
曾经的公会支离破碎,azza一直觉得那是因为自己做了错误的选择,他在甚至死前都无法对过去释怀。在他看来,如果能给新人类争取一个稍微好一些的未来,那么曾经丢失的那些人与人之间的东西或许就会回来。
可这只是一种虚幻的执念,或者说是一己之痴念。
初邪艰难的支起身子,靠在了一根金属支柱上面。我能感觉到她在从后面一直看着我,但是我仍然没有回头。
我不知道该对她说什么,就这样什么都不做,看着她的样子,我知道自己会非常难受。
时间像风一样从指间流过,我们两个人所处的位置近在咫尺,却远的让人看不清距离。
“为什么你在这里?”我听见初邪用很小很小声的声音问。
“总要有个人当看守,我觉得自己比其他人合适一些。”我背对着她说。
“我不想看见你,你走远一点……”
这种没有意义的,像是撒娇一样的话是完全没有意义的。我在这个地方,并不是期望她能重新接受我又或者想要向她证明什么,所以我没有再回应她。
两天的时间就这样过去了,无数的人潮从我们的身旁滑过去。成千上万的目光从作为某种祭品而存在的初邪身上扫过,然后重新流逝到了前往那仿佛没有尽头的道路之中。
当又一天降临的时候,初邪已经再也支持不住了。数日没有进食,将近两天没有喝过一杯水的女孩颓然的蜷缩在了地上,她的身上全是尘土和脏污,原本美丽的长发早已变得灰暗起来。
我走到她的面前,轻轻拍打她的肩膀。
“向燃墟求饶,然后吃些东西吧。你应该很饿了。”我尽量用平静的语气对她说。
初邪躺在那里,连眼都没有睁开。她干裂的嘴唇微微动了动,吐出一个简单的音符。
“不。”
我重新坐在了紧紧挨着她的地方。
“因为尊严,对么?”我轻声对她说道,“你想证明,你的梦想并不是儿戏,是值得自己付出生命的东西……”
初邪没有否定我,她没有力气说话。
“的确有很多人已经放弃了自尊,以爬虫一般的姿态活着。但这些人,就算你能够拯救他们,他们仍然是一群爬虫。只不过,他们跟随的人从燃墟变成了你,仅此而已。但是你为什么会觉得,每一个新人类都已经丢弃了尊严?”
初邪的手颤抖了一下,她听到了我所说的话。
“他们会证明给你看的,我是这样相信着的。”
我说完话,然后离开了一直守护她的位置,走到了平台的最远端。阿杰一直站在这里,我和他并肩站在一起,眺望着下面的人海,有意的不去看初邪所在的地方。
之所以要做出这种姿态,是因为我已经感觉到了一些不一样的东西。
几分钟之后,身后传来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声响。
一个蹒跚路过了平台的少年,将小半支蛋白棒偷偷的扔了上来。
现在迁徙队伍早已远离了拥有前进据点的暗面,食物的配给一天天变得捉襟见肘起来。所以,那或许是少年两天之内所能分配到的唯一的口粮。
但是他在走过去的时候,毫不吝啬的将那东西扔到了初邪的旁边,然后低着头默默的继续前行着。
我早已发觉了人们心中对初邪产生的那一丝敬意和爱护,只是当我守在那里的时候他们并没有展现的勇气。我没想到的是,当我故意走开之后,他们会用这么直白的方式表达出来。
那个少年的行为就好像点燃了导火索,越来越多的人靠近了悬浮平台。三分之一根的、半根的、甚至还有一捧捧散碎的……那被视为最重要的食物,一次又一次的落在了初邪的旁边。
这是某种来自于平民们的祝福。初邪并没有拯救他们,而是他们在拯救初邪。
或许并非如此,因为是初邪的存在让他们知道,有人和他们一样,在心底深埋着一丝光明。
初邪微微的睁开眼睛。她不可置信的看着那些乳白色的、比金银都要珍贵无数倍的东西掉落在自己的面前。
人们可以为一己之欲抢夺,也可以为拯救别人而馈赠。
而后者就是证明,证明这尊严并不是初邪赐予他们的,新人类并没有完全丢弃尊严。他们曾经在黑暗之中煎熬着、踌躇着是不是要为了活着而放弃尊严。很多人选了,但还有很多人在选择之前,看到了初邪的光芒。他们选择了跨向她所在的,光明的一面。
有的人将自己的水瓶扔了上去,有的人在路过的时候高声喊了两句打气的话,有的人自发开始组织身边的人一起给初邪分摊食物,还有的人开始向走在后面的人传话,希冀着在他们离开之后,能有人继续为初邪做这些事情……
他们在说话,为了别人的幸福还有自己的希望在说话。曾经冷漠的、如同行尸走肉一般迁移着的人们,做了不一样的事情。
无论是为了初邪还是别的什么,他们给自己背上了某种责任。无论是去做拯救者也好,还是怜悯者也好。他们只要重新试着去背负了责任这种东西,那么他们从此将不再被奴役。
初邪应该领悟到了,新人类并不需要她的拯救,至少不是以她所想象的方式。
女孩哭了。在被痛殴的时候都没有哭泣的女孩,在这个时候哭出了声。
她用那只还能动的手,探向了最近的那一块蛋白棒,缓缓的将它抓住,然后努力塞进了嘴里。
女孩一边哭泣,一边咀嚼着来自于希望的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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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燃墟派来的战士找到了我和阿杰,对我说燃墟要见我。两个人替我和阿杰守在了这里,而我们则向燃墟的飞艇飞了过去。
我让阿杰候在了外面,然后在燃墟的起居室里见了他。
就算有高级理疗器的帮助,两三天的时间仍然不足以让azza留下的伤痊愈,不过看上去肩膀上的伤并没有影响燃墟的行动能力。这个家伙正在房间里活动踱步,风信儿则在旁边一张沙发的扶手上坐着,手里拿着帮燃墟擦汗用的毛巾。
屋里面没有第四个人了。
“为什么叫我回来?”我一边问燃墟,一边走向房间角落的酒台给自己倒了一杯喝的。自从参加了他举办的聚会,他给我的那杯酒的滋味就一直占据了一条我的神经。
“有人去救她了。虽然大家都心知肚明,但该演的戏还是要演的,尽量不想让你在平民那边抛头露面,给他们留下和我一条战线的印象。”
我回想了一下,平民们现在确实不知道我的存在。第三军团反叛的情报从来就没有机会让平民得知,我的知名度就仅限于贪狼两个字而已。
“你让谁去救她?现在总该让我知道了吧?”
“旧反抗军的人,你都认识。”
燃墟说到这里的时候,我立刻想起来,当初过来参加派对的时候,恰好遇见了旧反抗军的三个支援部队队长:毕露兹、阿莱格里亚和古斯塔夫。原来那并不是巧合,燃墟应该在那时候就给他们安排了现在的计划。
“和他们一起脱离的还有对初邪有很高忠诚度的一万两千名旧反抗军的战士。就算汞先生的残部想要找麻烦,这些人也够用了。时间上差不多了,现在他们应该已经把人救走了。”
燃墟漫不经心的对我说着。他勾了勾手,示意我把酒瓶给他,我照做了。
“你又让她带走了一大堆人,不怕她再搞事情?”我故意问。
“她确实天真的像个小孩,但毕竟不笨。现在要是还看不清'那条路',那就当我失算吧。”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燃墟谈论初邪之时的语气变得相当温柔。这很奇怪,因为我能感觉出来,他最早之前对初邪那种嫌弃和蔑视并不完全是装的。而现在……
“我一会儿就去旧反抗军看看她的情况。”我说。
燃墟点了点头:“不是看一下情况那么简单,这一万多人可得靠第三军团的作物飞艇养活啊……他们叛出的时候可没带着飞艇一起。另外,别忘了回去做一下军备。我们离光面已经不是很远了……”
“要做好和里林开战的准备么?”听到这句话之后,我有些微微的不安。
“如果奥索维没有骗我的话,大概并不需要打仗。但是……哼……你也知道,他那个人……”
“不能全信……”我笑着接了他的话。
燃墟无奈的摇了摇头,然后给了我重新聚集起来的旧反抗军现在所处的坐标。
我按照坐标的指示,很快就找到了那支部队的位置。我赶过去的时候并没有被为难,因为到了地方我才意识到,这些人大多都是熟面孔,而且都认识我。
我在旧反抗军中虽然威信不算很高,真正指挥过的战士也不过几千个,但至少对初邪有着忠诚度的战士都是一些老资格的家伙。这些人肯定对我还是有一定了解的,况且现在我因为种种原因,存在感比当年高了不止一个档次。
虽然了解燃墟计划并且参与了对初邪营救的只有二三十个对初邪最忠心的战士,但整个旧反抗军看起来并不是通过煽动对燃墟的仇恨所凝聚起来的。我不是很清楚为什么他们能够下定脱离燃墟支配的决心。
一万两千人已经不少了。战士们以五六艘中型飞艇为中心,在海床上铺开了一大片。
能够带出五六艘中型飞艇已经不错了,而且这些飞艇大多都是为了装补给品用的。如果我不能够及时和他们取得联系、或者出现什么意外的话,那么这些东西至少能够他们撑上两三天。
我在队伍里见到了古斯塔夫和阿莱格里亚。前者和我曾经关系还算融洽,是个丑陋但是性格温柔的大块头男人;而后者曾经则和我有过矛盾,不过那些矛盾也早已沉没在了时间里。
他们和我寒暄了几句,大家都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曾经为了单纯的目的在暗面打拼的日子,现在回想起来是那么的遥远。
他们带我进了其中一艘飞艇。飞艇里面如我所想,被补给品塞的满满的,不过总归是在里面给人留了些许可以活动的空间。
毕露兹正在里面陪伴照顾着初邪。作为旧反抗军中不多见的女性领袖,毕露兹和初邪的关系曾经算是非常要好了。
初邪躺在一张简易的折叠床上,正在输液。她断掉的手被戴上了理疗设备,脸上的伤也经过了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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