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发不出声音,因为失血开始在我的臂弯里剧烈的抽动。很快,惊恐,疼痛,绝望,这些感情一点一点的从她眼睛里消失殆尽。
当女孩的尸体停止抽动以后,我松开胳膊将她放在地上,然后站了起来。
我没有去看绿蛇他们的脸,不用看我也猜得到那是什么样的表情,这不是第一次了,也不会是最后一次。
*** *** *** ***
我的那把剑在战斗中被斩断,那已经不是能够修复的程度了。自己的那件胸铠也被对方砍了个大口子,所以我捡了龙盘留下的那套武器和铠甲。由于我不喜欢过于沉重的护甲,所
以没有把护手,护肩以及钢靴弄下来。穿着龙盘的一整套铠甲会减缓我的速度,这在生死搏斗中并不是什么好事。
虽然那几件东西也是高级货,但是我不认为被拆散的套件会卖出太高的价格。
于是我就将它们留在了龙蟠的身上。
我拿走了龙盘的钱。因为这一次不是用要挟的方式拿到的,而是我用命换来的战利品。也许这种想法在别人眼里是自欺欺人,但我不这么认为。
临走的时候我又回身看了看那一地的尸体,细细的品味了一下我已经麻木的感情。我试着找出一点点的波动,但是却失败了。
杀死他们已经没办法让我感到抱歉,负罪或者别的什么负面感情了。我觉得现在自己已经变成了一个不折不扣的恶棍,至少对他们和他们身边的人而言是这样。
但是我觉得错的并不是我,而是他们的天真。他们根本不懂真正的零级神经拟真的战士世界是个什么样子,他们只是在玩,开开心心的玩着,直到玩没了自己的性命。这么想也许只是我在给自己找借口,谁知道呢?
可是我在杀死那个女孩之前对她所做的安慰并不是装模作样的事情,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以那种方式对她施以怜悯。或许是抱歉没有在她被强暴的时候阻止自己的同伴,又或许是真的觉得她值得可怜。这个世界总有太多的答案我们没办法自己想明白。
在回到公会临时的驻地以后,库隆表现的很高兴,他如约将该给的钱给了我。
而我也没有就真正赏金数目的问题和他对质纠缠,因为我的确得到了一些意外的收获。
龙盘留下的剑和铠甲每一件都大概是将近十万金币的高级东西,这一趟并不亏。
身上的伤很快就会好,疲惫感也在慢慢减轻,可是有些事情却在我脑海中挥之不去。
在这一次的任务中我终于意识到我和这个公会的大多数人并不是一路的,继续呆下去也只会给自己找不快。
他们对这个世界并不重视,至少没有像我一样把这里当做一个生存着的世界。
如果他们是这样,就不会随随便便为了几句嘲笑和挑衅去强暴一个女孩,更不会在做完这一切后还放
任她和她的同伴们活着。这种行为在本质上和自杀没有什么区别。
这个世界或许可以分这么几种人:轻视着自己的性命却重视别人的。比如绿蛇他们,我杀那几个人的时候他们是那么惊讶。我觉得很多人就是这个样子,他们随心所欲的做出伤害
别人的事情,却不认为对方会用杀死你的方式作为报复。在他们眼里这只是个游戏,没人会把游戏当真,在我眼里他们和疯了没什么两样。
另外一种,重视着自己性命也重视着别的人,他们不去伤害别人,也不希望别人伤害自己。和平主义者,我会这么说,这种人和战士这两个字不会有什么太大关系。
我是最后一种,性命不是我真正所在乎的东西。我已经失去了比性命要重要的东西,比如爱情,比如自由,比如信赖,比如答案……如果可以把这些东西重新夺回来,我可以牺牲自己的性命。我留在这个世界中厮杀或许就是想看见一点线索,至少让我明白我在【神都】所寻找的到底是什么……
而别人的性命……那是性命的主人自己的事情,我没有义务去帮他们珍惜。
这个游戏有它自己的规则,你想得到什么东西就必须付出相应的代价,你做了相应的事情就要承受自己做出事情所带来的后果,所有人都一样。
也许是时候了。
*** *** *** ***
“什么?你要退出公会?!”库隆瞪着我说。
“已经退了。”我示意他看看公会成员的系统面板。
“为什么!?”库隆在核实了两遍系统菜单以后皱着眉头问我。
“没有为什么,不想再继续呆下去了而已。怎么?想说如果我退出的话就杀了我?”我不动声色的说了个玩笑。
“……”库隆没有接茬,只是看了我一会儿之后低下头将手伸进了怀里。
我警觉地向后退了一步,手也放到了剑柄上。
库隆没有掏剑,他只是将一袋钱放到了面前的桌子上。
“很抱歉,那次任务其实还有另外三万金币的报酬……我……”
“没关系,我要退出也并不是因为这个。”我说。
“不,我把钱拿出来也并不是为了挽留你。如果你执意退出的话,我并不会为难你,虽然损失掉一个排名前三的战士真的很可惜……不管怎么样,这个钱是你赢得的,希望以后你在看到我们公会成员的时候至少能友善点儿。”库隆在说到最后的时候笑了起来。
“看布鲁瑟的面子我也会的。”我用力拉扯嘴角还给了他一个几乎看不出来的笑容,然后拿上钱转身离开了。
这次退会我甚至没有告诉布鲁瑟,也没有给他留任何口信。作为朋友的话这其实很不合适,但是我不知道该对他说什么。也许沉默的离开是一个更好的选择。
漫无目的的我在半天之后来到了一个大型的城镇,这一路上我已经决定了下面要做的事情。
在城里的佣兵会所,我连上总服务台,打开了专属情报搜索器。
这个高级的专属情报搜索器是我之前花了整整三十万金币买的东西,当时让我着实心疼了很久。这东西不仅贵,而且取得的要求非常高。任务完成率不仅要求在百分之五十以上,
而且失败的任务中,直接性放弃的比例不能超过百分之二十。
比如你接了任务去杀一个家伙,却发现那个家伙是比你强的高级战士,这时候是没有理由真的和那种家伙死斗下去的。所以直接性放弃就成了大多数人的选择。
可是我不是那种随随便便放弃的人,所以很轻松就完成了这些苛刻的条件,钱反而成了令我头痛的东西。
高等级的专属搜索器非常强大,我按照预想,竟然真的找到了我想找的情报。
搜索条件:灰斗篷,黑剑,眼角的獠牙状纹身。
这些是龙盘之前所描述过的,煌霜护手的买家的样貌特征。
搜索结果:人物情报(购买)
s级任务(加密)
s级任务(加密)
s级任务(加密)
s级任务(加密)
b级任务x1
令我非常意外,带有相关关键词的任务竟然有四个都是佣兵等级达到s才能接洽的超高级任务。而且甚至还有另外的符合条件的一个人物情报。我兴奋地手都有点发抖,或许自己真的找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
我先点了一下那个需要购买的人物情报,购买金额竟然是四百万金币……我无奈的关掉了那个窗口。其实就算是低于一百万金币我也没有什么兴趣从佣兵所的公共服务器上购买情报,因为你不知道是不是在花了大笔的钱之后却只能得到一个名字和性别之类的废话。
佣兵等级是独立在战斗系统之外的等级,是根据你完成任务数量和难度所做的评定等级。我的佣兵等级和我的战斗等级一样是b,所以我至少还能阅读最后那一条任务信息。
猎杀任务:b级任务限定人数:不限赏金:一万金币目标特征:黑剑,眼角带有獠牙状纹身的男性。
接下来就是一些任务限定时间和任务发布者的接头地点之类的信息,我在看完之后毫不犹豫的将这些信息记了下来。
我对这个任务很有兴趣,不过具体要不要去做还要再根据具体情况考虑。不管怎么样,我已经向接头地点进发了。
*** *** *** ***
那个地方并不远,我靠能量飞行在一天之内就到达了那个镇子。在约定好的镇佣兵所外面我看到了一些佣兵。
这并不是多么令人意外的事情,因为任务写的是人数不限,而且一万金币对大多数的b级佣兵还是很有诱惑力的。
我走进了佣兵所,然后发现这个并不宽敞的小镇佣兵所几乎坐满了人。我从铠甲和汗臭之间奋力的穿梭着,好不容易才挤到了最里面的那个桌子前面。那个桌子旁边的柱子上就贴着这次任务的布告。
“我来接任务。”我对坐在桌子里面那个中年人说道。
“有什么想知道的?”他眼皮不抬,玩弄着手里的一副扑克。
“对方的等级?”
“不清楚。”
这是很正常的事情,因为等级这种事情除非你对周围的人不断大声张扬,否则没人会知道。
“同行的人数有多少?”我耐心的继续问。
那个男人抬头扫了一圈佣兵所,“你看这里像是有多少人的样子?”
我粗略的估计了一下,这里大概有十几个,外面也有将近十个,所以这次应该有三十人左右加入这个任务。
想要打败一个战士并不难,或许只要两个相似等级的家伙就能做到。但是想要阻止那个战士逃跑,真正的杀死他就需要好几倍的人手才能做到,这是常识。
“队伍里最高等级的成员是多少?”
那个中年男人从鼻孔里发出了一个不屑的哼声:“竟然问这种问题……你佣兵等级真的够了b么?如果我问你你的等级,你会告诉我吗?”
“我不会,但这并不代表别人不会。”我平静的说。
那个中年人收回了脸上不屑的表情,然后耸了耸肩,“据我所知,这次雇主另外花钱请来了两个来自高级公会的家伙,应该在a以上吧。”
我已经得到了意向中的满意答案,所以很痛快的递交了任务申请。
在完成了手续以后,那个男人将属于我的那份钱打进了佣兵所的中转账户。
在他操作的时候我瞟了一眼他的那个公共面板,看到这次任务目前的参与者人数是二十六。加上那两个高级战士,和我猜测的人数基本差不多。
“那个大公会知道是什么公会么?”我临走之前问了最后一句。
“rayout”男人应了我一句之后就不再理我了。
游戏中的自动翻译器没有将这个公会的名字直接给我翻译成中文,对于一些无法跨越语言韵味鸿沟的词汇,系统一般都会直接给出原来的名字。
只要是稍微上点儿档次的战士就肯定会听过rayout的名字。它并不是那种因为成员人数众多儿出名的公会,他们的人数只能说是接近平均线。但是据我所知这个公会内部非常团结,加入公会的和退出公会的人都非常少。大概这也是他们能够达成一些惊人任务的原因。
他们公会最出名的就是有一位超高级的战士,名叫azza,等级2的超级怪物。他出名不仅仅是因为等级高,更重要的是他是非常少见的弓战士。
不是弓手,也不是纯战士。我还从来没有和弓战士交过手,甚至连见都没见过。身为弓战士就意味着他在远程攻击有着卓越的优势,而且在敌人逼近自己以后也不会落于下风。
我听说过一些azza的事迹,虽然不知道真假,但是其中大多数都是关于他用仅仅一箭就杀死对手的事情。而且那时候他等级并没有这么高,杀的也都是和他差不多甚至比他还高的对手。
像他们那种等级的怪物,身上的装备对于普通的弓箭来说是完全没有可能被穿透的。想要伤到甚至杀掉对方就只能用高能量压缩类型的箭,而能量箭的能量波动非常明显,是没办法用来偷袭的。
如果说他能用几招就能杀掉那么高级的战士的话,像我这种连a都不到的家伙实在是像臭虫一样的存在。我毫不怀疑他用脚趾头就能杀掉我。
当然,他不可能出现在这里。毕竟为了一万金币而来到这里对他那种人来说实在是浪费时间,而且我也不认为发布这种b级任务的人会舍得花大价钱去雇azza。
任务出发的的时间是在明天一早,所以我还有大把的时间可以浪费,于是我走进了酒吧。
*** *** *** ***
小镇的酒吧和佣兵所一样小的可怜,我很庆幸自己来的很早,再等一会儿肯定就不会再有坐的地方了。
我习惯性的占领到了最里面夹角的那个圆桌,然后点了一些东西来满足自己。
正如我想象的,被那个任务吸引过来的佣兵们很快就涌了进来。酒吧里渐渐开始变得无比嘈杂,混乱的叫骂和酒杯碰撞的声音填满了整个酒吧。
新来的人和比自己早到一步的人争抢着座椅,等的不耐烦的家伙拽着服务npc的衣服一个劲儿的叫嚷。看着他们我甚至怀疑整个世界的智商是不是都变低了。
漫不经心的品尝着杯子里的酒水,直到耳边响起了一个声音。
“不好意思,你这里有别人坐嘛?没有的话我们能不能拼一下桌?实在是没地方了……”
我抬起头,看到了一男一女站在我的旁边看着我。
男的眼神精锐,但是脸上带着的微笑却比较和善。身上披着一件普通的长袍,将铠甲和装备都藏在下面,让人无法猜测他的等级。
而那个少女则是我目光没办法挪开的原因。绯红色的头发,深绿色的瞳孔,精心修饰和搭配过的女式铠甲,以及背后背着的双手大剑。
这个女孩说话的时候带着某种让人无法拒绝的笑容,让你感觉如果拒绝她就好像是做了什么令人没办法原谅的事情似的。柔软温暖的如同阳光一样的笑容里面夹着一丝楚楚可怜,
眼睛清澈的像是北方冰冷刺骨的深潭水,一点杂质也没有。
拥有清晰轮廓的脸颊勾出了一个娇俏的下巴,故意露出双肩的铠甲就好像是为她特别定制的,把玲珑剔透的纤柔肩膀衬托的如此让人心动。
我不懂宗教,更不信那些东西。但是我觉得我好像看见了一个天使。
所以当我意识到什么以后,我发现自己已经点了点头。
“嘿嘿,谢谢!”女孩拉着那个男的坐了下来,那个男的也对我点头表示感谢。
我没说什么,只是看着她绯红色的头发出神。那个颜色让我想起了一个人……一个死去的人。
她在绝望之时爆发出的鲜红色能量将她的头发染得就好像这个女孩一样,而当她濒死的跪在我面前的时候,血将她的头发也塑造成了相同的颜色。
“你在看什么?”女孩笑着对我说,落落大方,一点儿也不矫揉造作,就好像她根本就不知道还有那个词汇一样。
“抱歉,你让我想起了某个人。”我将头扭了过去。
“希望不是仇人……”女孩挑着眉毛吐了吐舌头,嫣红的色彩从唇间一扫而过。
我感觉自己生硬冰冷的表情在一瞬间都开始融化,“不是仇人,是逝去的朋友……如果她还能原谅我的话……”
她认真的收起笑容:“抱歉。”
我摇了摇头。
“她一定会原谅你,因为你仍然认为她是你的朋友,而且希望得到她的原谅。”
她看着我说道。
她的话让我瞪大了眼睛,这一瞬间我甚至误以为得到了挽歌亲口承认的救赎……然后在一秒钟之后这让我得以喘息的救赎就像肥皂泡沫一样破碎的一干二净。无数种复杂的感
情像洪水一样从心底开始翻涌,我竭尽全力将它们压制了下去。
“对不起,”那个男人说话了,“我的同伴总是喜欢说一些多余的话,希望你不要介意。”
我点点头,然后站起身离开了这个地方。
这天晚上,我躺在旅馆里,脑中无数次浮现出绯红的颜色。我分不清那是挽歌还是那个像天使一样的女孩……
*** *** *** ***
第二天天亮的时候,整个佣兵队伍得到了最终的任务地点,洛德曼废城的出入口。
据说目标会在今天从洛德曼废城出来,而我们的目的就是在他出来的时候将其击杀。
我们不需要在乎自己所杀的人是好人还是坏人,我们只是刀剑,是工具。而工具不需要思考那些复杂的问题,更不需要背负道德的罪恶感,那些东西是属于我们雇主的。
在上路以后,我忍不住去搜索那个绯红色头发的女孩,我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然后我在队伍中看到了她,还有她的同伴。可能是由于早上很冷的缘故,女孩的身上披了一件和她同伴同样款式的长袍。长袍将她玲珑的曲线和头发包裹住了,但是我仍然从她的身材认出了她。
也许是巧合,当我看着她的时候,她竟然扭过了头。我们的目光对接的一瞬间,我立刻将视线收了回来。
没过了一会儿,她从旁边突然响起来的声音把我吓了一跳。
“早上好啊。”她笑着,她的同伴也向我打了招呼。
我点头对他们示意,然后低下头走路。感觉有点儿不自在,我不知道已经有多久没有和其他人用这么平常的方式问早安了,那几乎变成了一种遥远的东西。
“昨天还真是抱歉,说了让你不舒服的话吧……”女孩低头来看我的眼睛。
我不知道她为什么在说话的时候一定要看着对方的眼睛。老实说,我几乎只有在决定要杀死对方的时候才会这么做……
“已经发生的事情不会因为你是否提及而改变,所以让我不舒服的并不是你所说的话,你不需要道歉。”我对她说。
“笑一笑啊。”
“什么?”我愣了一下,似乎没听清她说的话。
“我说啊,你为什么一定要绷着脸?笑一笑让自己的脸颊放松一下不是很好么?”女孩戏谑的看着我。
我的嘴角不自觉地抽动了两下,然后被她感染了,凝聚成了一个无奈的微笑。
“这样可就好看多了。”少女满意而又稍微带一点儿夸张的点了点头,“能告诉我你的名字么?”
“可以,不过需要你的来交换。”
“喂,连问一下名字都要像做生意一样嘛?”女孩假装皱起了眉头。
“贪狼。”我低头轻声说,然后看向她。
“fey。”她伸出手,略带强制性的用另一只手拽起我的胳膊,然后和我握了握,“今天的任务靠你多照应了!”
fey……我在心里默念了一下她的名字,然后松开了她白皙却冰凉的小手。
虽然有一种将她的手捂暖的冲动,但是我明白我没有那个资格。
“你的名字呢?”我看向fey的同伴。
“我以为你对我的名字没有什么兴趣呢,”那个男人和煦的笑着,“我叫橙子。”
“确实没什么兴趣,不过你既然已经知道了我的名字,我如果不知道你的就亏了。”我开了个蹩脚的玩笑,“你为什么要起这么奇怪的名字?”
“我讨厌给自己起虚拟的名字,所以就挑了距离我最近的一个东西来做id,所以……”橙子有点儿不好意思的说道。
“你知道吗,除了那个橙子,当时距离他第二近的是他的袜子,哈哈哈!”
fey笑了起来,绯红色的头发乱颤着。
我想他们两个大概是情侣之类的关系,否则对方的事情她应该不会知道的这么清楚。
“你们住在一起?”我忍不住问出这么一句,然后就后悔了。因为有些事如果你不知道答案的话至少还可以骗骗自己。
fey愣了一下,“当然不是啊,你为什么会这么想?”
“你对他很了解的样子。”
“因为是很好的朋友啊,他的这点儿糗事儿我们整个公会全都知道的。”
“公会?”
“嗯,我们是rayout的人。”
这回我是真的惊讶了,没有想到这两个家伙竟然是这次任务请来的高级战士。
更没有想到的是这两个家伙竟然是这么好相处。
“原来你们俩就是他们专门请来的人……”我自语道。
“专门请来的人?什么意思?”橙子问。
我虽然不理解他们为什么会问这个问题,但是我还是把那个中年男人告诉我的事情告诉了他们。然后他们告诉我自己根本就不知道还有这种事情。
“我们以为只是普通的任务,原来是找我们来压轴的嘛!”fey笑着说。
“你们这次的佣金是多少?”我脱口问道,然后在意识到不妥之后加了一句,“如果不方便说当我没有问过。”
“十二万金币。”橙子连想都没想就脱口而出。
这个价格和我估算的没有太大出入。如果扣除rayout本身的名声效应,以佣金来看这两个家伙的等级应该是9或者8。
“啊……这么说来的话,其他家伙应该都不到a级吧……本以为这次都是我们这个等级的战士呢……还忐忑了好久。”fey一副放松下来的样子。
“你们是rayout的人……那么应该知道azza吧?”任何战士都会对顶级的那些大怪物充满了好奇心,我也不例外。
“当然了啊,我们的首席战士。”fey回答。
“有多强?”
fey和橙子对视了一眼,然后不约而同的笑了,那是一种无奈的笑容。
“我们和他实在是差的太远了……如果要我说……他就好像是神一样的存在吧……这个游戏的神……”
的确……如果拥有azza那样的力量,在这个世界几乎就没有得不到的东西吧……如果我在那个时候能有他那么强大的力量,那么……
我突然回过神来,然后发现fey和橙子正瞪大眼睛看着我。我知道我刚才的表情一定非常难看,无法在这种事情上控制情绪实在是我的弱点。
“你一定……有很多事情压在心里吧……”fey突然说,“我知道我不该多嘴,也没资格说这些……但是如果你能把这些事情稍微从心上挪开一点的话……也许整个世界对你来说就会是另外一个样子……”
她说的很有道理,我不得不承认……但是,有些事情不是我想做就能够做到的。挽歌的死是我继续在【神都】挣扎的动力,如果放弃这一切,那么我就只不过是一具行尸走肉,一具通过这种方式让自己真的像“电池”一样苟活的行尸走肉。
*** *** *** ***
佣兵们在废城之前埋伏了起来,而我则和fey与橙子藏到了一堵较为外侧的断壁后面。
“不知道要埋伏多久……”橙子顶着倒塌的城门方向说。
“听说废城深处高级怪物不少,而且没被探索过的地方也有些好东西。”fey说。
像这种类似于遗迹的地方不是任何人想进去就进去的。这种东西里面往往有非常复杂的迷宫,而且一旦进去就不能安全退出,这意味着你在离线的时候游戏角色随时都会被杀死。
真正危险的也不只是里面的高级怪物。这种遗迹如果说没有致命的机关是不可能的,那种东西并不是凭借单纯的能量就能对抗的。只有拥有丰富经验和力量的冒险者才敢涉足于这
种场所,这也是【神都】富有魅力的地方之一。人不可能是万能的,但也不可能是一无是处的,你总能找到自己能做的事情。
“贪狼,你是龙族?还是光族?”fey突然问。
外面世界中黄皮肤,黑头发,黑眼睛的种族就只有龙族和光族。或者说,保存有特有文化,能够称之为种族的两个民族就只有龙族和光族。其他的种族几乎已经完全消失在了文化交融里,种族什么的也早已不作为社会标签而存在了。
龙族之所以叫龙族是因为古代的民族图腾是龙,历史上我们也被叫做华人。
而光族的图腾是太阳,发源地是和龙族发源地毗邻的一个岛屿。那都是几百年前的事情了,现在龙族和光族的人遍布世界各地,唯一庆幸的是我们都还保留着自己的语言和文化影响力。
“我是龙族。”我猜测fey的历史一定学的不错,很少还有向她这种年龄的女孩会对我们的种族有概念。
“你是龙族?那你会功夫嘛?”fey的眼睛笑的眯成了月牙。
“我们那儿有人会,但是很少很少,反正我是不行。”我实话实说。
“嘿嘿…我知道太极…”fey一边兴高采烈地说一边用胳膊开始不伦不类的比划起来。
我看着她,不知不觉脸上都带上了笑意,直到橙子用力推了我们一下。
“有人出来了!!”
我连忙向废城的方向看去,然后心脏开始剧烈的跳动起来。
灰色斗篷,黑剑,眼角带着獠牙纹身的男人……
更重要的是,他的左手所佩戴的……煌霜护手……
我按照龙盘的线索来找他并不是为了抢那个护手,或是单纯的按照任务所说的杀掉他。我总觉得这后面有一个我触摸不到的阴谋,而他或许能给我答案。就算得不到答案,我知道我在去触探那个阴谋的过程中或许能够得到所期望的力量。
直觉是这么告诉我的。
当那个男人走出废城的时候,所有的佣兵都从自己隐藏的地方冲了出来,将他团团围住。我和fey他们也一起飞了过去,然后站在外围封死所有他可以逃跑的角度。
男人出人意料的冷静。他扫视了一圈,然后笑了起来:“抢劫来这么多人?”
“黑剑,纹身,没有问题!杀!!”一个声音从佣兵中响了起来,然后靠他最近的几个家伙就提升能量扑了上去。
就在我也准备冲上去的时候,橙子一把拉住了我的胳膊。
“事情不太对。”
橙子话音刚落,以那个男人为中心的地面突然闪起了一个巨大的魔法阵,接着无数巨大的石块就四散爆了出来。
那些冲向他的战士在没有防备的情况下纷纷中招,有几个防御能量没来得及提升的家伙直接被砸的血肉模糊从空中狠狠的摔在地上。
“这不可能……”fey惊讶的说,“这种威力的魔法阵……画阵,手印,咒语,他什么都没做,怎么可能发动的了!?”
“是事先设计好的……”橙子皱着眉头说。
“什么意思?”我和fey同时问道。
“他在进废城之前就在那个位置做好了随时可以直接发动的法阵,看上去就是我了防备有人在出口埋伏他……”
我觉得压力突然变得巨大。这种层次的对手绝对不是我现在应该面对的。从这种行动方式就能理解这个家伙是在过着怎么样的生活,那几乎是无时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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