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起来好像一点也不紧张,难道你不担心莫裘莉是因为窃取了你的软件才突然递出辞呈?”楼烈刚纳闷地看着阎子罗。
“不会。”阎子罗的确一点也不紧张。“自从发生张杰窃取软件的事情后,我对开发中还未发表的软件保护得滴水不漏,就算是参与工作的工程师也没法窃取,何况只是一名企划人员。”阎子罗说得信心满满。“我看该担心的人是你,你曾经跟她有一腿,现在她既然来要挟你了,想必没得到好处是不会罢休的。”
尤其张杰在外欠下钜款,这种被逼得走投无路的人,会做出什么事,没有人能预测得到!
“你真这样想?意思是要我干脆拿出一千万摆平?”这笔钱对他来讲并不难,问题是真的用一千万就能摆平吗?像张杰跟莫裘莉这样的人,难保不会食髓知味。
“如果你肯接我的案子,我可以给你百分之二的利润分红,到时候你拿到的酬劳绝对比一千万还多很多,要花一千万摆平莫裘莉的威胁,简直是不费吹灰之力……”说着,阎子罗同情地拍拍楼烈刚的肩膀。
“就算没拿你给的分红,一千万对我来说也是轻而易举。”他不屑地啐道。
“但我怀疑一千万真能让贪婪的张杰放手,摆平所有威胁吗?就怕这一千万……会给你惹来更多后患。”唉。
“不是怕,是绝对会惹来更多麻烦。”楼烈刚脸色一阵阴霾,原来阎子罗的看法跟他一样。“阎罗王,你这么聪明,有什么好办法?”
“我献计,你就肯答应接我的案子?”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要他阎子罗帮忙,得给点好处。
“你一定非得趁火打劫吗?”咬牙瞪向阎子罗。“你的办法不见得有效,我也不一定会采纳。”
“只要我想出来的办法,保证成功。”他笑得很奸诈。“而且我在台湾人脉比你广,只要你开口要我协助,我一定帮到底。”
“这可是你说的。”为了摆平莫裘莉,避免温芸浓再受到波及,他也只能接受阎子罗的趁火打劫。“好,我答应你接下天空魔兽的案子,不过红利百分之二太少,我要百分之三。”阎子罗会算计,他也会。
“合作愉快!”伸出手,对于要多分百分之一的利润给楼烈刚,阎子罗一点也不心痛,因为如果没有楼烈刚的创作,他的天空魔兽绝对不会上市。“明天记得到我办公室来,我会约好律师当面签约。”
“没问题。”他伸出手跟阎子罗握手言定,但愿阎子罗真的能帮忙他摆平这个麻烦。
“谢谢,真是麻烦你了。”
宜兰山区正下着滂沱大雨,温芸浓带着疲惫沮丧的神情付了车钱,准备要下车。
她很感谢这位出租车司机的帮忙,在这么不好的天气还肯载她上山来。刚刚她在车站拦了很多辆出租车,因为天色已晚,又下着大雨,没有一辆肯载她到这里来。
“小姐,你用跑的进去吧,要不然淋湿了可不好,会感冒的。”收下车资后,等温芸浓下了车,出租车司机也打算赶紧下山了。
“我这就进去。”跟热心的出租车司机道别,她下车冲进雨幕里,飞奔至孤儿院门口。“院长,我是浓浓。”
“快进来。”此时,撑着伞等在门口的院长看见了她,赶紧将门打开,把她拉进伞下躲雨。
“谢谢。”虽然只是十几公尺的距离,但她已经被大雨淋得全身湿透了。“哈啾。”衣着单薄的她,打了个喷嚏。
“快进屋里把身体擦干,可别感冒了。”院长很紧张。
“只是打个喷嚏而已,院长,我没事啦。”她拉拉院长的手,安抚院长道。
“没事的话,会这么晚还跑到山上来?”院长怎会不懂她,看似开朗的温芸浓,一旦遇到挫折难关,哪一次不是回到孤儿院来疗伤。“浓浓,在院长面前你就别隐瞒了,想哭就哭吧,院长很愿意听你诉苦,院长也希望能替你分担你的难过——”
“哇~~”院长话才说完,温芸浓已经扑进院长的怀里,痛哭了起来。
隐忍了整个下午的悲愤情绪,再也压抑不了,湿润的脸颊上分不清是雨水还是眼泪,模糊了她的眼睛,也弄湿了院长的衣襟。
“傻孩子……”院长轻拍她哭得不停颤抖的背。“好了,别只顾着一直哭,你得先把头发和身体擦干才行。”院长柔声劝着她。
“嗯,我、我马上去……擦干。”吸吸鼻子,她在院长温暖的怀里点点头。
强打起精神,她走进宿舍里。
在走廊最尽头有一间院长帮她保留的单人房,每次回到孤儿院来,她总还是有属于自己的小小天地。
“浓浓,你突然跑来山上,有跟你蕾姨说吗?”院长跟在她身后走进房间。
“嗯,我跟蕾姨请了长假,这阵子我想留在这里工作。”她没办法留在台北,在她把所有的一切付出给楼烈刚之后,得到的却是楼烈刚一再的欺瞒,这让她感到心碎。
“有跟你蕾姨提起就好。”院长稍稍放下心。“那你忙吧,我去睡了,明天如果你愿意跟我谈的话,尽管来找我没关系。”
院长体谅她的心情,不逼她马上说。
“院长晚安。”她很感激院长没有给她压力。
送走院长关上房门后,温芸浓从衣柜里取出一条大毛巾把湿发擦干,再从行李里取出一套干爽的运动服换上。
她坐在单人床边,脑海再次浮现今天在咖啡店里,楼烈刚和汪梓俊的对话。
她在意楼烈刚过去的情史,还有他隐瞒和其它女人的事情,尤其她有一再追问他却不肯提,这一点让她感到相当的生气。
她知道,他会隐瞒是有他的苦衷,也许是怕她生气。
但不肯吐实对她而言,是更严重的伤害,这代表他还无法信任她,而且这种事情将会一再地重复上演,就像撒谎欺瞒她、弃她而去的父母和远亲,以及用谎言蒙骗她、跟她的好友大搞劈腿的初恋情人。
她这辈子最无法忍受的就是被欺骗,最害怕的是面对被欺骗后的真相,那对她而言是种伤害和恐惧。
她绝对不要跟一个总是对她撒谎的男人交往!
父母背着她轻生,留给她极大的阴影,而过去那段初恋所尝到的痛,让她对于被欺瞒更加深恶痛绝,因此楼烈刚对她欺瞒一事,等于是再次在她的伤口上撒盐,让她更加痛苦,更加受伤。
她决定跟楼烈刚分手。
分手……
这个决定让她的心很痛很痛,痛得眼泪又忍不住掉了下来,但她还是决定非分手不可。
第10章(1)
“蕾姨,我担心浓浓,就算她不想见我,我也必须要知道她的去处,确定她平安无恙才行。浓浓现在因为我的关系,受到了一些威胁,我不能丢下她不管。”
他找了温芸浓两天了,她没回去刚遭窃不久的住处,而楼烈刚唯一想到的去处,就是蕾姨这里。
于是楼烈刚透过舅舅联络,好不容易才登门拜访摆臭脸给他看的蕾姨。
“你说什么?浓浓因为你的关系受到威胁?”这不是罗秋蕾预期听到的消息。前天下午她从温芸浓口中听到的是楼烈刚有事欺骗她,才会让温芸浓气得跑回宜兰山上去。“这件事你非得好好给我说清楚不可!”
罗秋蕾放下公事,生气地绕出办公桌,与一脸忧心忡忡的楼烈刚面对面。
“好,只要蕾姨想知道的,我一定会说明白。”他答应。
“那就快说。”只要牵涉到养女温芸浓的事,罗秋蕾便会失去耐性。“前天浓浓是哭丧着脸从我这里离开的,她是我的宝贝,从来不让我担心的乖孩子,除非遇到很伤心的事,要不她绝不会在我面前哭泣。”
她很心疼浓浓。
“我很抱歉,我没有做到答应浓浓的事,我该跟她坦白……”楼烈刚真心忏悔。“蕾姨,事情是这样的——”
他将温芸浓住处遭窃、将自己受莫裘莉威胁、将莫裘莉联合男友张杰所做的所有事情,全部都说清楚。
“我要是知道你以前的男女关系这么复杂,绝对不会答应让你接近浓浓。”罗秋蕾气得发飙。“你知道吗?浓浓的亲生父母轻生的前一晚,还欺骗浓浓,只要她乖乖回房间睡觉,隔天就带浓浓去儿童乐园玩,结果隔天浓浓面对的却是两具冰冷的尸体,从此失去了挚爱的双亲。
“还有在她高中毕业到国外学设计时,一个人单独在异乡总是特别寂寞,想要有个依靠的人,那时她爱上了同系的学长,却被学长骗得团团转,他瞒着浓浓劈腿她的好朋友和其它女生,直到她的好朋友找她摊牌,要浓浓离开那位学长,浓浓才知道原来她的初恋充满谎言!
“这件事让曾经对亲情失望透顶的浓浓,对爱情也失望了,她发过誓,绝对不会再爱上一个会对她漫天撒谎的男人。”罗秋蕾说着说着,自己都红了眼眶。
原来浓浓有这样的过去——楼烈刚顿时无语。长辈的谴责他全都接受,对于浓浓所受的伤害,他真的不晓得该如何是好,满心懊悔自己为何要对浓浓隐瞒事情。
但如今懊悔又有什么用?
浓浓已经离开他了。
“你现在打算要怎么做?我不能看着浓浓受到威胁!如果她必须离开你才能避开威胁,我会要浓浓立刻跟你分手。”如果这样能保护浓浓的安全,罗秋蕾一定马上这么做!
“蕾姨,我爱浓浓,我绝对会保护她!我的朋友阎子罗已经透过关系找人搜证,一旦握有足够的证据起诉张杰和莫裘莉,我就会假装出面付钱给莫裘莉,让警方将她和张杰绳之以法。”只是这件事还需要一段时间才能获得解决。
“好,你最好尽快把事情摆平,否则我绝不会原谅你!”
“我知道。”蕾姨还是没告诉他,浓浓的下落。“蕾姨,我——”
“浓浓回宜兰山上去了,她目前住在孤儿院。”罗秋蕾看他一脸担忧,心软地把温芸浓的去向说了出来。“我警告你,在事情尚未获得解决之前,不准你去打扰浓浓!她现在需要冷静,你去只会破坏她的心情,在她心情还没平静下来之前,不论你做任何解释都于事无补。”
“我……了解。”原来浓浓回山上去了。
这样也好,暂时离开台北这个是非之地,对她的安全比较有保障。
“好了,你可以走了!”她下逐客令。“快去把事情解决掉,等你把事情都摆平后再来找我,没有我的允许,你绝对不准擅自去见浓浓。”
“好,我会听蕾姨的话。”他会听从蕾姨的警告。
楼烈刚离开罗秋蕾的办公室后,决定立刻去找汪梓俊,在阎子罗替他找人从张杰身上搜证时,他希望也能寻求汪梓俊的协助,也许事情会进行得比较快速。
他打电话约汪梓俊见面,汪梓俊这边因为握有张杰出入温芸浓住处的录像带,而且还找到一家公司愿意出面证明张杰拿设计图向他们兜售,因此他提议将这些事证交给有经验的阎子罗去处理,楼烈刚旋即打电话约阎子罗到咖啡店碰头。
半个小时后,三个男人聚集在一起商谈。
除了汪梓俊提供的事证外,阎子罗也调阅了自家公司的录像监视系统存盘,自从有了张杰窃取机密的案例之后,阎子罗对监视影带的控管相当慎重,要求所有影带都必须保留半年以上。
而这一调阅,让他震惊地发现,莫裘莉在离职前几天的晚上,曾经偕同张杰返回公司,潜入开发部打开计算机意图窃取机密,但两人显然没有成功,因为阎子罗早已针对重要数据做了严密繁复的密码设定,除非经过他许可,谁都无法取得机密档案。
有了这两项事证后,接下来就换楼烈刚出马,由他当饵打电话跟莫裘莉联系,佯装愿意支付一千万买下光盘。
当然,他们之间的联系电话将做秘密录音,而这也将成为控告张杰和莫裘莉的重要证据之一。
“浓浓,浓浓,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今天院里收到了一笔三百万的捐款,有了这笔捐款,我们院里的孩童宿舍可以开始改建了,破旧的寝具也可以换新,另外我想替孩子打造一间图书室。”
晴朗的午后,院长拿着捐款明细来到庭院的大树下,找正坐在树荫下画设计图的温芸浓,喜悦地宣布未来的计划。
“这真是太好了。”放下设计图,温芸浓抬头看着院长喜悦的神情,心情也跟着染上愉悦。“等图书室成立时,我一定要捐很多书籍给孩子们看。”
回到孤儿院住已经一个多月了,在可爱院童们的陪伴下,温芸浓的心情已经渐渐平复,她决定不再受楼烈刚的影响,要好好工作,等她回台北时,就是发表新作品的时候。
“浓浓,你的心意我知道,但这三百万的经费里,绝对有足够的额度可以替孩子们买新书,所以你就别为这件事烦心了,不要再为了捐赠而把自己搞得苦哈哈的。”这阵子她跟罗秋蕾通了几次电话,对于浓浓把大部分的收入都捐给孤儿院,自己却很节俭地度日,让她很心疼。
“院长,我过得很好,你就别为我担心了。”
“如果不要我为你担心,那你能不能跟楼先生见一面,和他好好谈一谈?人家这次这么有心地又捐了三百万给孤儿院,他一定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才这么做的。”楼烈刚这一个多月来也打过几次电话给她,因此她知道温芸浓和楼烈刚交往到分开的所有经过。“我约了楼先生这个星期六来院里一趟,我想跟他商量一下宿舍改建的计划……浓浓,我这么做你不反对吧?”
院长当然也觉得楼烈刚欺骗温芸浓有错,但他的欺瞒是基于善意,绝对没有恶意,所以院长最后决定帮忙楼烈刚,劝劝温芸浓,并为两人制造见面机会。
“原来是他捐的钱……”从院长口中听到捐款人是他,温芸浓不是没有感觉,她的心口一阵纠结,心情很复杂。“他钱多的话,多捐一点也好,可以替自己多积点德。至于院长的决定我没意见,他是捐款人,当然有权参与改建计划的讨论。”
到现在温芸浓还是无法忘掉他欺骗她的事,依然决定彻底的分手,即使他为孤儿院付出这么多,她也不想因为这样而原谅他。
“浓浓啊,楼先生是真的有心,其实他捐款后也没有要求什么,他单纯只是为孤儿院做一点事,若不是我邀请他来,他也没开口要求啊。”
“那很好啊,做善事不一定要要求回报。”不想再谈他了,温芸浓拿起设计图,继续埋头苦画。
看着她冷淡的反应,站在一旁的院长也不好再多说什么,便拿着捐款单走回办公室去了。
待院长离开后,温芸浓停下了笔,抬起头看着蓝蓝的天空,她的心情因为楼烈刚即将来访而又混乱起来。
她并不想见到他,等他来到孤儿院的时候,她会避开他,让他知道她决定分手的决心。
时间过得很快,今天正是楼烈刚要到孤儿院探访的日子。
一早,温芸浓陪院童们吃完早餐后,便回到自己的房间里,关起门来埋首工作,想藉由忙碌来忘掉这件事情,也让院长明白她真的一点都不想见他。
手表上的时间缓慢地走动着,整个早上她都无法静下心来工作,总是忍不住往窗外望去,看着寂静一片、没有人车出入的大门口。
她在期待他的出现吗?
不!温芸浓摇摇头,甩掉纷乱的心情,逼自己一定要冷静下来,别再被他影响了。
第10章(2)
终于,大门口传来车声,也传来大门开启的声音。
听到了声音,温芸浓紧张得手心都冒汗了,但这时候她却不敢往窗外望,而是跑到窗口将窗户关起来,并将已经洗白的老旧窗帘拉上。
她要将楼烈刚关在心门之外,她绝不原谅欺骗她的人。
努力逼自己把心思放在设计图上,她思绪纷乱得任由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好不容易熬过了一个小时,在她认为楼烈刚也该离开了的时候,院长却来敲她的房门。
“浓浓,你开个门,我有话跟你说。”门外,院长温柔地说道。
温芸浓咬着唇,故意装出冷淡的脸色,走上前将房门打开。“院长,有什么事吗?如果院长是要我出去见楼先生,我办不到!”
“浓浓,其实楼先生今天并没有过来,来访的是楼先生的一位朋友,他叫阎子罗,所以你不用一直待在房间里,快下楼来跟大家一起用餐吧。”都到了中午用餐时间,院长不忍心让她因为躲着楼烈刚而饿肚子。“阎先生说你跟他也曾见过面,算是朋友,你要不要下楼帮我招呼一下?”
闻言,她为之一愣。
“……为什么他没来?”
楼烈刚怎么可能放弃来访的机会?难道他已经死心了吗?就像她一样,决定让这段恋情画上休止符了吗?
如果他真的这么决定的话,那也好,省得她老是担心自己被他纠缠不放……可是为什么她却感到心头闷闷痛痛的?
“听说楼先生生病了,阎先生不忍楼先生撑着虚弱不济的身体,长途开车来山上,怕会有危险,所以代替楼先生过来一趟。”院长是旁观者,光从她担忧的神情变化,就看得出来她心里分明还爱着楼烈刚,她为他担心。“浓浓,你还是不愿意下楼吗?要不然我让人把午餐送上楼给你好吗?”
院长以退为进。
“不用麻烦了,我现在就下楼用餐。”一听到楼烈刚生病的讯息,温芸浓再也忍不住担忧,往楼下飞奔。
在餐厅门口,她和一身黑色打扮的阎子罗遇个正着。
“温小姐,你来得正好,阿刚交代我一定要亲自将一样东西拿给你,但我一直没见到你,我还在想到底要不要交给院长呢。”阎子罗一脸和善的微笑。
“他……要给我什么东西?”她担心楼烈刚,但却问不出口。
“一个特别为你打造的模型,全世界独一无二。”阎子罗边说边往外走。“东西在我车上,你跟我来。”
“他把我的模型做好了?”她知道这个东西,楼烈刚以前曾让她看过粗胚模型。
“这一个月来,他努力替我完成了天空魔兽的所有模型创作,同时也将你的模型做好了,这个作品简直完美无缺,我一直怂恿他以你的形象帮我打造天空魔兽的女主角,但他坚持不肯。”
来到大门口停车处,阎子罗将后车厢打开,取出一个厚纸箱,然后从纸箱中取出一个精致的模型。
这个模型是个栩栩如生的温芸浓,穿着美丽的短礼服,顶着蓬松鬈发,像个娃娃般可爱又性感。
她惊艳地看着缩小版的模型,惊艳又折服,心里五味杂陈。
“你终于知道我为什么非指定阿刚,帮我的天空魔兽创造人物不可了吧?”楼烈刚不仅创造力惊人,连依样画葫芦做模型也很厉害了得,这个模型简直就像真人缩小版。
“他……很厉害,这个模型一定花了他很多时间吧?”她其实想问问楼烈刚的状况,但不晓得该从何问起,也不晓得自己该拿什么立场问,毕竟自己已经决定跟楼烈刚分手,并且断绝联络。
“温小姐,阿刚就是为了这个模型,这一整个礼拜以来几乎没睡什么觉,把自己搞得像疯子一样,每天顶着两团黑眼圈拚命工作,现在看起来就像一只身体虚弱、脸色苍白的瘦巴巴猫熊。
唉,可怜啊!
“他何必这么拚命……”听得她眼泪都在眼眶里打转了。
“还不是为了讨你欢心?你都不知道自从你离开他之后,他整个人像失了魂一样,刚开始他还忙着摆平麻烦,好不容易把张杰和莫裘莉抓进牢里,终于解除威胁,那些设计图也都追回来了,但他知道你已经放弃那些设计图,所以他就把那些设计图通通交给蕾姨处理。”
“设计图的事我知道,我有跟蕾姨讨论过。”而且她也知道蕾姨在刘叔的请求下,决定将“蕾”跟“朵雅”合并经营,以后公司将由蕾姨一起管理,因此楼烈刚才有机会回到他最爱的原型师工作。“后来呢?他的身体状况怎么样?”再也无法隐藏自己的忧心,她忍不住追问他的状况。
“哎,本来以为事情获得解决后,他的心情会好一点,谁知刘叔一答应让他回到原型师的工作领域,正好他也答应接下我的案子,结果他竟然拚了命地创作作品,而且他也实在太拚了,这一个月来几乎不眠不休地用工作麻痹自己,让自己熬过失恋的情伤,结果却熬出病来,我看他现在应该已经快要爆肝了吧?”
阎子罗说得落落长,然后又是一阵摇头吁叹,同时悄悄注意着温芸浓的表情。
瞧她的眼角已经泛泪,泪光闪烁,阎子罗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看来温芸浓对楼烈刚根本还无法忘情,只要他继续努力游说,温芸浓铁定会心软。
“他……这个笨蛋。”鼻头一阵酸涩,温芸浓用手背慌忙拭去眼角快掉下来的泪珠,不让阎子罗发现她难受的情绪。
但就算再怎么对楼烈刚生气,她还是无法阻止自己的心疼。他根本没必要把自己搞成这样子啊!
“今天要不是我强行押他上床睡觉,不准他出门,现在他恐怕已经成为社会新闻了。你想想看,一个根本体力透支、万分虚弱的人,要从台北开两小时的车到宜兰山上来,简直是在玩命嘛!他现在连走路都摇摇晃晃,一站起来还会头晕目眩,我看连踏出大门都成问题,还开车咧。”
假如楼烈刚真的开车出门,除了玩自己的命,还玩别人的命,这种事千万使不得啊!
“他的情况真的这么糟糕吗?”温芸浓听得心都揪了起来,再也无法掩饰对楼烈刚的关心,刚刚才慌忙拭去的泪珠,这会儿又不争气地滚落。
“你不相信的话,可以跟我回台北看看,反正只是看一眼,对你也没损失,如果你还是不肯原谅他,就跟他当面说清楚。长痛不如短痛,让他快点死了这条心,赶快从自我折磨中振作起来。”阎子罗突然发现自己很有说服别人的能耐。“身为阿刚的好友,我不希望他一直耽溺在这段不可能有结局的爱情中,我希望他早日从失恋的痛苦中清醒过来……温小姐,你愿不愿意跟我回台北一趟?”
“……阎先生,你什么时候回台北?”
“跟孩子们吃完午餐之后就启程。”阎子罗很喜欢这里活泼可爱的孩童们,因此他刚刚也私下捐了一些钱给孤儿院,帮助这些院童。“不过我也没那么急,如果你不方便的话,我可以晚一点再走。”
他想她可能需要整理行李。
“我跟你一起回台北,麻烦你用完餐之后再等我半小时。”住在山上够久了,也该是她回去面对的时候。
当她决定跟阎子罗回台北面对楼烈刚的这一刻,她知道自己的心已经动摇了。
“好,我会等你。”游说成功,阎子罗暗暗窃喜。
尾声
温芸浓拿出楼烈刚放在她这里的备份钥匙,打开他的住处大门。
阎子罗本来要陪她过来,但因为公司临时打电话有急事找他,温芸浓看他似乎急着回公司,也不好意思勉强人家,只好自己一个人来见楼烈刚。
阎子罗特别交代她自己拿钥匙开门进入屋内,不要吵醒正在休息的楼烈刚,因为他需要充足的睡眠,早上好不容易才逼他上床睡觉,睡不到几个小时就把他吵醒不太好。
阎子罗拜托她,如果真的想跟楼烈刚谈分手的事,好歹等他睡醒了之后。
其实温芸浓也不想这么做,她很担心他,而在回来台北的这一路上,她已经彻底地想清楚了,明白自己之前决定分手的想法是多么的错误和愚蠢。
她爱他,她担心他,她根本开不了口跟楼烈刚提分手。
他对她说谎,全是出于善意不是欺骗,她把他的隐瞒跟过去父母及初恋情人的欺骗纠结在一起,导致她对他始终无法谅解。
直到现在她才想通,他是不同的,他是爱她的,他是想保护她,他是怕失去她。
终于想清楚后,她已经做了新的决定,她要静静地等楼烈刚醒来,然后告诉她,她有多爱他。
带着笃定的决心,她轻轻地打开门再关上,屋内一片漆黑静谧,显然楼烈刚真的还在房间里睡觉。
她将行李放在玄关,放轻脚步,难掩迫切心情地朝房门虚掩的卧房走去。
轻轻推开房门,透过从窗外洒进来的些微光线,果然看见楼烈刚就侧着身躺在大床上。
她缓慢走近,紧张又不安地抓着裙摆,站在床畔看着他宽阔却带着一分孤寂的背影。
心疼的眼泪不争气地掉下来,她慌乱地拭去,一不小心让手里的钥匙掉到地板上发出声响。
原本熟睡的楼烈刚,宽背蓦地动了一下。
温芸浓纤瘦的身子顿时僵住,她更是揪紧裙摆,不安地瞪着他的身影。
“阎罗王……你见到她了吗?”过了一会儿,他维持着同样的姿势没动,只是用着虚弱的声音开口说话。“她还好吗?是不是还很气我?我真是该死,竟然欺骗她,她不肯原谅我是我罪有应得,但是我应该罪不至死吧?她应该不会那么狠心,真的打算一辈子都躲着我、不跟我见面……”说到伤心处,楼烈刚声音竟然有些沙哑哽咽。
他以为她是阎子罗。
温芸浓不敢发出声音,也不敢弯身把钥匙捡起来,泪眼透露着不安和心疼,复杂的情绪淹没了她。
突然间,她觉得自己不再那么生他的气了,对他只有满满的心疼。
“阎罗王,你为什么都不说话?难道浓浓她真的决定永远不理我了?”说话没得到响应,楼烈刚恐慌地转回身,粗鲁地掀开被单坐了起来。“你倒是——”
所有声音瞬间消失。
卧房内陷入一片诡谲的寂静,静得连呼息声都没有。
楼烈刚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他瞪大那双凹陷的黑眸,瞪着眼前那抹纤瘦的女子身影。
这不正是他爱惨了、想念惨了的温芸浓吗?她怎么会站在这里?
楼烈刚震惊得完全说不出话来。
当他转过身时,温芸浓的心几乎要碎了。他看起来很颓废,下巴布满胡渣,脸色苍白,双颊和眼睛都明显凹陷进去,他把自己折磨成这样子,让她好难过。
“阿刚——我、我不生气了,你别再折磨自己……呜呜……”她扑倒在他的怀里哭泣。
这是梦吗?
楼烈刚迟疑地伸出手,轻轻碰上她单薄的背,低头嗅着她的发香。
“浓浓……”他的声音嘶哑,轻颤地将她紧紧搂在怀里。“真的是你……我刚刚没听错对不对?你肯原谅我了是吧?你真的——”
“对!我不怪你了,你也别再折磨自己,我要你赶快好起来。”她要他变回以前那个意气风发的楼烈刚。
“好,只要你回到我身边,我一定会好好过日子,不会再这样不要命地用工作麻痹自己。”他乐意答应她的要求。“浓浓、我的浓浓……”
他必须确切感受她的存在,捧起她泪涟涟的脸蛋,低头寻找那熟悉的软唇,轻轻地吻住。
他不敢太过热情,即使自己对她的思念早已泛滥成灾,但他还是怕会吓坏了她。
“阿刚……”久违的吻让她不由得叹息,粉臂主动攀上他的肩,她无法克制自己对他的想念,热情地回吻着他。
楼烈刚微微一震,被她的热情惹愣了一下。
为什么他停了下来,不吻她了?!
“你……不要吗?”温芸浓张着困惑迷蒙的眸子凝望着他。“抱、抱歉,你一定是累了,我没考虑到你现在的身体那么虚弱——”
“我睡一整天了,体力早已恢复七、八成,所以我还不至于那么不济,如果你想要我证明看看的话,我很乐意证明给你看。”他也想要抱她。
分别这么久,他日日夜夜都在想念着她,想念她的笑容、想念她的声音、想念她的一切、想念两人缠绵时浪漫满足的感觉,唯有她能带给他如此满足而幸福的感受。
他搂着她躺回床上,让她亲密地依偎在他怀里。
“浓浓,别走好吗?今晚住下来。”
“我爱你。”她毫不犹豫地点点头,还主动地在他怀里找了一个舒适的姿势。
他愣了一下,然后笑了。
“这句话应该由我先说的。”转头吻了吻她的额头,心头不安的大石通通都落下了,让他不由得大大松了一口气。“浓浓,我很爱很爱很爱……很爱你。”
他必须加重语气,让她知道他有多爱她。
她甜甜地笑了,仰头对上他深情款款的注视,忍不住又主动吻上她的芳唇。
他叹息地承接她的吻,翻身将她压在身下,热情地吻了她一回。
两人的气息转为紊乱,楼烈刚看着身下眼色迷离的她,凝望着她绯红诱人的粉颜,再也无法压抑内心的渴切,缓缓褪去她的衣物,让她美丽光裸的身子在他眼前展现。
她脸红心跳地仰头凝视着他那无法掩饰欲望的炯亮火眸,大胆地伸手替他宽了衣。
不一会儿,两人已经裸裎相对,他的坚硬抵着她私密的柔软禁地,两人都屏住气息,等待着结合的完美。
“我好想你……”她先有了动作,害羞地将修长双腿圈住他精健的腰,主动地将美丽性感的身体弓起迎向他。
“你这魔女……”他惊愕地低咆一声,一个拱身,急切地占有了她。
两人分别太久了,让他无法控制住自己,用尽狂野的力气带领她迅速攀上极致的高峰。
在最极致的一刻,彼此都吐出颤抖的叹息声。
激情过后,他低头凝视着她,而她也仰头对上他温柔的凝望,他们都领略到了这一次爱的结合是多么的美好,这样拥着彼此有多么的甜蜜,过去那段时间分离两地的生活,寂寞的心情有多悲苦。
一切尽在不言中,楼烈刚低头吻住她的唇,再次展现男性雄风,这一回他要温柔地好好爱她。
她闭上眼,承接着他的吻,感受着他的火热,没想到他这么厉害,体力只恢复七、八成就这么勇猛。
而勇猛的楼烈刚用尽温柔地挑逗,把她诱惑得晕陶陶,让她领略一次又一次的快乐。
后记 季荭
最近感觉很忙,不过不是忙着写稿,而是忙着跟糖糖培养感情,忙着教导聪明的糖糖到定点大小便,忙着跟糖糖抢被它偷咬走的拖鞋。
生平第一次养宠物,我们全家都是新手,感觉有点手忙脚乱。
这一个多月来,逐渐习惯了糖糖突然顽皮地乱咬乱冲,也大概知道了糖糖喜欢仰躺在我们的大腿上跟人玩,让我们搔它的圆肚肚。
顽皮的它,玩累了总不爱回有着暖暖电毯的暖窝里睡,宁可躺在客厅我为它铺的另一个休息的小窝,懒洋洋地趴着,我知道它在等我有空时抱它回去睡觉。
假如它还不肯睡觉,只是想休息一下,我却硬要抱它回去时,这小家伙很精喔,会一直挣扎,等我一放下它,就立刻跟我玩你追我跑的游戏。
弥弥小姐说糖糖真会耍小聪明,不过它总是聪明反被聪明误,常常很笨的撞到东西,痛得唉唉叫。
柔柔则对糖糖的乱咬感到很头痛,因为糖糖的嘴巴大小刚好可以咬住柔柔白嫩的脚趾头,所以现在柔柔在家总是穿着两双绒布室内拖防备,让糖糖无法咬到。
糖糖在我们家已经制造了很多的混乱,但却很有人气喔,现在窜升成为我们家第一人气王!
小朋友放学回家第一件事,就是找糖糖玩。
杰克先生下班回家,没看见在门口乱蹦乱跳迎接的糖糖,也会问喔。
都没人问我,在家照顾糖糖有没有很辛苦啊!
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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