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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助理找我有什么事?不会是天虹想要挖我跳槽吧?我

  想我应该还没红到那种程度吧。”

  这个洪军还真的很有涵养,丝毫没有因我语言中的不逊而动容,只是很职业

  地笑了笑,然后从手边的提包里掏出一份折叠整齐的报纸摆在桌面上道:“请问,

  徐先生与照片上的这个女人是什么关系?如果可以能不能让我见见她?”

  我低头看了一眼报纸不由得心中一沉,因为这正是那张我和妈妈在喷泉前被

  偷拍的照片,我知道妈妈担心的那些人终于还是找来了。

  心中虽然震撼我的脸上却极力保持着平静,只淡淡地扫了一眼报纸就故作不

  悦地皱眉道:“那是我女朋友,你找她干什么?”

  洪军见我变了脸急忙解释道:“你别误会,其实我并不认识她,我这次也是

  受人之托。”

  我看了他一眼冷冷地道:“你受了谁的委托?”

  洪军面露难色推了推眼镜道:“这个,很抱歉我暂时还不能对你透露。”

  我不禁开始细细打量眼前这个斯文儒雅的洪军,想要看看在这张虚伪的面容

  背后究竟是怎样的一张脸孔,然而他却好像一点也不在乎我近乎无礼的直视,反

  而一脸平静地对着我微笑。

  如今早已对人性的多面性有了深刻认识的我再也不会被某人的外表迷惑了,

  所以从这个人一开口我对他产生了怀疑。

  在我看来像天虹这种大公司即便只是个助理也不该是这么一个腼腆斯文的人,

  想想这商场中的尔虞我诈,一个谦谦君子根本不可能坐到这个位子,更何况像我

  这样的人平时肯定只能对他们仰视,即使我并不在他公司旗下他也没必要如此客

  气,所以我断定这老小子是在跟我演戏。

  “嘿,既然都喜欢当戏子那我不妨也陪你们玩玩,反正老子现在连连命都豁

  出去了还有什么可怕的?”

  想到这里我索性摆出一副嚣张模样,地单手搭在椅背上阴阳怪气地道:“你

  说这是不是有些奇怪啊,一个人拿着张名片来声称要见你女朋友,而他又不肯说

  出原因,眼镜,换做你是我你会怎么想?”

  让我意外的是洪军似乎根本没听到我不敬的称呼,而是认真地想了想,然后

  点了点头道:“看来我确实有些冒昧了,那我可以问一下她的名字吗?”

  “行啊,城府够深的,还装!”我心中小佩服了一下这个四眼田鸡,随即无

  所谓地道:“这个没什么可隐瞒的,她叫方芷琪,是你要找的人吗?”

  如今已经知道妈妈用的是假名我自然不会吝惜将这个透露给洪军,而且我既

  然打算把事情闹大就更没有了顾及,要是全国人民都知道有个方芷琪我才高兴呢。

  洪军矜持地笑了笑道:“这个就不好说了,毕竟名字这东西是可以作假的,

  最好还是能见到真人。”

  我冷哼一声道:“是啊,我也可以随口说一个名字出来,不过既然我们对彼

  此都不信任,这事还真有些难办了,你可能交不了差了,这会不会害你失业啊四

  眼?”

  我继续挑战着洪军的耐心,我倒想看看这小子能忍到什么时候。

  在我一而再的挑衅下洪军终于有些忍不住了,只见他眼中厉芒一闪但很快又

  敛去了,依然很有风度地道:“徐先生快人快语话虽说的有些直白,不过却也很

  有道理。”

  我再次被这个洪军的隐忍功夫折服了,连这样都能忍如果不是真君子那么肯

  定非奸即盗,可是转念一想他一个大老板身边的近臣干嘛一再对我这么个小子忍

  耐啊?练涵养也没有这么练的啊。

  一时间想不明白我也懒得再想,将名片收起来不冷不热地道:“这样吧,我

  可以替你转告她,至于她想不想见你就不是我可以决定的事了,你还有别的事吗?”

  洪军见我下了逐客令,很知趣地站起身来道:“好的,不管怎样今天打搅徐

  先生实在抱歉,告辞了。”

  “不送,对了下次能不能别再跟踪我了?要知道我现在比较敏感。”我地指

  了指脸上的伤道。

  洪军抱歉地微微颔首道:“实在对不起,我保证下次不会了。”

  我一脸人畜无害地微笑着接受了他的道歉。

  洪军与我握手告别转身走去,然而随着他转过身去我脸上的笑容却瞬间消失

  了。

  我心里很清楚,这个洪军今天并非是真的想和我谈什么,否则也不会这么容

  易就被我打发掉,他这次应该只是来试探着与我进行接触,看来他们似乎暂时还

  无法确认妈妈的身份,不过我敢肯定接下来他们就想办法与妈妈本人进行接触了,

  这时我再次发觉目前让妈妈留在医院是正确的决定。

  因为至今为止知道妈妈在医院的人最多不超过三个人,赵晨、林雨菡还有就

  是李梅,这其中最可能将妈妈住院的消息泄露出去的也只有一个李梅,不过我推

  测她应该不会把这消息泄露给刘斌或者这个洪军,这并非是我的主观判断,而是

  通过这些人所掌握的信息分析出的。

  在目前我已经发现的这三批对妈妈心怀不轨的人中,刘斌对妈妈过去似乎了

  解不少,他目前掌握的情况只是妈妈是我的女友这一点,其动机现在也已经清楚,

  应该是出于某种仇恨目的而采取的报复行动。

  而李梅似乎对孽海的那副画关注得更多一些,并且在我身边潜伏了很长时间,

  虽然动机不明却显然与刘斌的目的不同,不然单只是对妈妈下药她就有太多机会

  了。

  至于今天这个洪军,看起来他们还仅仅还只是从报纸上认出了妈妈,尚处于

  确认阶段,而妈妈应该也知道他们的来历。

  这样看来这三批人至少在目所掌握的信息来源不同,应该是有着各自的目的

  并非一伙,所以现在只要我小心李梅这边,妈妈留在医院反而是最安全的。

  这时灰色奥迪已经驶离我的视线,我的脸上不禁泛起一丝戏谑的笑容,暗想

  “不管还有什么妖魔鬼怪尽管来吧,到时候老子都拉上你们一起陪葬。”

  ※※※※※※※※※※※※※※※※※※※※※※※※※※※※※※※※

  离开茶座我又回到林雨菡家逗留了一阵,这才好好整理了一番,找出一顶大

  帽子将帽檐压得很低,再戴上从林雨菡那里借来的一个特大号墨镜,在确认远距

  离无法看出我脸上的淤青后,这才带着之前买的东西和林雨菡重新帮我热过的鸡

  汤驱车前往离家最近的一个地铁站。

  这回我加了小心,将车停在地铁站上了地铁,随便坐了几站,最后才出来打

  车前往医院,这一路我感觉自己现在就像个特工,时时刻刻警惕着随时可能出现

  的危险。

  然而当我来到妈妈的病房门前时却不敢将门打开了,我害怕开门之后只看到

  空荡荡的房间,那将是最可怕的事,而且那晚妈妈梦呓中的情境这时却也浮上脑

  海,我不知道经过了这一天的时间再次见到我妈妈会是怎样的一种心境。

  闭上眼做了个深呼吸,我这才鼓足勇气轻轻地推开了房门。

  整洁的病房肃静依旧,午后的阳光懒懒地从窗外斜照进来,调皮的树影在地

  上墙上轻轻晃动,细小的微尘在阳光中欢快地上下翻滚跳跃,整个房间都被温馨

  安逸的空气充斥着,外面的喧嚣似乎已被完全阻隔开来。

  一尘不染的病床上,妈妈娇慵地斜靠在厚厚的白色棉枕上,俏脸侧向一边,

  一双美眸静静地凝望着窗外,浓密弯翘的睫毛在阳光中微微颤动,光洁细嫩的脸

  蛋被暖阳熏得泛起一丝淡淡的红晕,棉质宽领的条纹病号服露出了好大一段莹润

  粉白的颈部肌肤,从微微敞开的领子里望进去可以若隐若现地看到一点乳房的轮

  廓,被子下面两只纤细白嫩的小脚伸了出来,有些俏皮地正轻轻晃动着。

  亲眼看到妈妈安然无恙我一直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之前所有的不安和恐

  惧此刻都化作了涓涓细流,绵绵的情丝在心中蔓延开来,使我的每一寸肌肉都松

  弛下来,这一刻我的心是那样的坚定,我知道我已经永远不可能只做她的儿子了。

  妈妈不知想什么正想得出神,一时间竟然没有发现我的到来。

  见她醒着我却不敢就这样贸然进去了,一来生怕心细的妈妈会察觉出我脸上

  的伤痕,二来也不知该怎么面对她,于是轻手轻脚地把手里的东西放在门边,刚

  想关上房门妈妈却还是听到动静转过头来。

  认出是我妈妈展颜一笑,嘴边露出两个迷人的小梨涡,朱唇微启轻柔地道:

  “怎么才来?”

  在窗外柔和阳光的映衬下,妈妈这瞬间的回眸真是百媚横生,她那双彷如凝

  着一潭秋水的双眸直看得我心神恍惚,仿佛整个身体都被融化了,一时间竟是痴

  愣在那里。

  见我站在门口发呆妈妈抬起一只白嫩的小手招呼道:“站在门口干嘛?快进

  来啊!”

  这温柔甜美的熟悉声音仿如天籁般回荡在我的耳畔,我甚至开始怀疑过去的

  风雨都只是一场噩梦,虽然对妈妈表现得如此平静有些诧异,我却还是像中了魔

  一般拎着东西,一步一步地走了过去。

  眼前的妈妈笑意盈然,未施脂粉的俏脸清雅素净,而她那高贵娴雅的气质在

  这融融暖阳中看上去更是如此圣洁无暇,这让我这个刚刚走出肮脏地狱的人顿时

  升起一种自惭形秽的感觉,甚至有些不敢正视她,生怕我已经被罪恶侵蚀了的双

  眼会玷污了这份圣洁。

  我不敢抬头只是低垂着双眼盯着那一双白嫩的小脚,那白如剥葱的小脚趾在

  粉红如花瓣般的指甲衬托下光洁如玉,使人有种想要亲上一亲的冲动。

  妈妈见我盯着她的脚看,脸蛋微微一红急忙把脚缩回进被子里,低着头一边

  塞被子一边道:“别傻站着,找地方坐啊,你这孩子今天这是怎么了?”

  虽然只是一瞬间,但刚才妈妈脸上那如轻霞初现般晕染开来的两片红云却清

  清楚楚地被我捕捉到了,发现这少女般的羞涩神态出现在美艳成熟的妈妈脸上我

  不由得心里一荡,急忙把帽檐压得更低一些,将鸡汤放在床边的桌子上,一边帮

  她塞被子一边低声道:“怎么又踢被子?医生不是说了不能受凉吗?”

  听着我略带责备的话妈妈脸上又一红,柔柔地道:“空调开着有点热,我…

  …”就在这时她不经意地吸了吸鼻子,像是闻到了什么身子忽然一僵声音戛然而

  止。

  “你……你去哪了?”妈妈停下动作昂起俏脸望着我,长长的睫毛下那双秋

  水般清澈的双眸充满了疑问。

  看到她这个表情我心中一慌,急忙闻了闻自己的身上,赫然发现一丝似有若

  无淡淡莲香传入了鼻中,这是与妈妈身上的兰香截然不同的味道。

  这时我才想起来,这件外套我在回来的路上因为看着林雨菡衣着单薄又淋了

  些雨曾经借给她披着,没想到居然沾上了她的味道。

  我惊慌失措地道:“哪……哪也没去,我……我去给你买了些补品。”说着

  急忙打开保温盒,小心翼翼地盛出一碗鸡汤,嘴里絮絮叨叨地道:“那店老板娘

  身上不知喷了多少香水,可把我熏坏了。”

  说完我的心开始怦怦乱跳,偷眼观察着妈妈的表情。

  只见她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我手中的鸡汤抿了抿嘴唇没说什么,刚想伸手去接

  却忽然察觉到什么似的猛然抬起头来,瞪大了眼睛盯着我的脸道:“伦伦,你脸

  上怎么了?”

  我心中更慌了,手中的鸡汤险些洒了出来,我实在没想到我如此小心地隐藏

  伤势最终还是没能逃过妈妈的慧眼。急忙把鸡汤放在桌上赶紧离开妈妈,我用力

  向下拉了拉帽檐道:“没事,我不小心碰到的。”

  “快让我看看。”妈妈根本不听我的话,掀起被子坐了起来,一只手抓住我

  的衣服,另一只伸手就往我的脸脸上摸去。

  “真的没事……啊!”我想躲却还是晚了一步,被妈妈一把摘下了墨镜。

  “天啊……怎么……怎么会这样?”

  妈妈见了我脸上的淤青只惊得花容失色双手捂着小嘴,眼睛睁得大大的,只

  一瞬间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珍珠一般扑簌簌地滚落下来。

  “嘿,我就是这么马虎,出门的时候不小心摔了一跤。”我见妈妈哭了急忙

  傻笑着编着瞎话。

  可是以妈妈的聪明哪里会被我拙劣的谎话骗到,她用力地一拉我的袖子,我

  在毫无防备之下身体顿时失去重心,一头栽进她的怀里。

  妈妈双臂紧紧搂住我的身子一边哭着一边断断续续地道:“这些年……不管

  多忙我都没让你磕着碰着……平时更是连一个指头都不舍得动……这都是什么人

  啊……怎么心就这么狠心……都把人打成这样了……真是……真是太混蛋了!”

  听着一向文雅的妈妈口中居然说出了混蛋两个字,我知道她是动了真怒了,

  这已经是她所能说出最重的咒骂了。

  躺在妈妈温暖的怀抱里,拥着她绵软温热的身子,闻着那熟悉的女人香,我

  只觉得恍如隔世,动了动将脸拱在她饱满柔软的双乳之间,紧绷了许久的神经忽

  然放松下来。此刻我只觉得妈妈的怀抱是这个世界上最温暖最安全的地方,似乎

  只要这么被她抱着一切危险都已离我而去了,就像小时候一样可以什么都不管。

  可是一想到不久之后可能就会永远离这个温暖的怀抱了,我的心里泛起一阵

  凄苦,鼻子一酸有些哽咽地道:“妈……我真舍不得离开你。”

  妈妈像是怕一松手我就会突然飞掉一样,双臂死死地揽紧我,一边轻轻拍着

  我的后背,就像小时候哄我入睡时一样温柔,一边抽泣着道:“乖,妈妈永远都

  不会离开你。”说完这句更是泣不成声了。

  “伦伦!”哭了一会妈妈忽然轻轻唤起我的名字。

  “啊?”

  “没什么……”

  “哦”

  见妈妈没有再说话我也不想再说什么,只是静静地享受着这世间独一无二的

  温存。

  过了好一会儿,感觉妈妈渐渐平静下来了我这才含混不清地在她怀中道:

  “妈……我今天有件很重要的事要和你说,刘斌他们……”

  我的话才说了一半嘴唇就被一只清凉细嫩的小手堵住了,妈妈闭着双眼柔滑

  的脸颊贴在我的头上靠了一会儿,这才用手背抹干脸上的泪水,梨花带雨地低头

  冲我展颜笑道:“现在先什么都别先说,以后再慢慢告诉我好吗?”

  我发现此时妈妈的眼中已经恢复了往日的睿智和从容,心中更觉诧异不知道

  只这一会的功夫她怎么会忽然有了这么大的变化,唏嘘着道:“可是……”

  妈妈还是没有让我说下去,眼中噙着泪水打断了我的话道:“伦伦,之前都

  是妈妈不好才让你受了这么多苦,不过你放心吧,以后妈妈不会再让你受到伤害

  了。”

  “嗯”

  我不明白妈妈这是怎么了,之前的犹豫彷徨此刻好像都已消失了,但是见她

  终于回复了往日的神采我心中还是很高兴,不由得暗想“反正我已经做了决定,

  这个计划是无论如何都不能对妈妈说的,还是等下次有机会再将刘斌的事告诉她

  吧,今天我实在不想再去刺激她了。”

  这时妈妈忽然松开了手,我抬起头来见她正愣愣地望着桌上的鸡汤,急忙起

  身将鸡汤端了过来,吹着热气道:“快喝点吧,还热着呢。”

  妈妈看着我手中的鸡汤半天没有说话,只是凝眼望着我道:“伦伦,这鸡汤

  是哪里来的啊?”

  “呃……我买来的,刚才不是说了嘛。”我做贼心虚地说着,却不敢去看她

  的眼睛,此时我才发现在妈妈面前撒谎是一件多么困难的事。

  好在妈妈没有继续追究下去,只是轻轻“哦”了一声,却并没有用手接过鸡

  汤的意思,而是仰起了修长的脖子,朱唇微启贝齿浅露,竟是要我喂她。

  看着妈妈雪白的脖子和那睡衣里面露出的一片白腻的胸脯我忍不住猛吞口水,

  立即心领神会地用羹匙盛了一勺鸡汤送到她唇边。

  妈妈用嘴唇浅尝了一下,开始就着我的手喝了起来,我眼睁睁地看着琥珀色

  的玉露轻轻送进妈妈红嫩诱人的小嘴,心神为之一荡,开始更加小心地服侍起来,

  生怕洒出半点。

  妈妈从始至终都忽闪着一双大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我,不知道心里又在转什么

  念头,在她双目的逼视下我心里直发毛,连手都不由自主地开始颤抖起来。

  一小碗鸡汤眼看着喝下一半,妈妈才用红润的小舌头轻轻舔了舔嘴唇,推了

  推我的手道:“够了”

  我连忙提起放在一边的东西道:“你要的东西都在这里了,你看看有没有落

  下的。”然后又拿出妈妈的手机道:“充电器我也都带来了,不过这两天除了我

  的电话你不要接任何电话,也不要见任何人。”

  妈妈柳眉微蹙嘟了嘟小嘴道:“你还不想让我出去吗?”

  我点了点头神色凝重地道:“现在你最好先不要回家,我怕不太安全,等我

  把一切安排好了,然后再来接你好吗?”

  说完我又不放心地嘱咐道:“还有我可能无意间把你住院的消息透露给李梅

  了,所以我不在的时候你一定要多小心点。”

  我随说的郑重可妈妈却像是根本没听见我在说什么一样,明眸凝望我片刻,

  忽然伸手摸了摸我的脸道:“这两天你在哪睡的?怎么眼圈这么黑?”

  “哦,马小玲和吴勇闹脾气回家去了,我这两天都是住在他那边,你放心吧,

  没有经过你的同意我是不会回去住的。”我虽有些跟不上妈妈跳跃的思维,却还

  是本能地撒了谎,因为此时此刻我实在不想再给她添加任何烦恼了。

  妈妈俏脸缓缓凑近我,双眸仿佛沁出水来一般,丰润的唇瓣微微嚅合着幽幽

  地道:“伦伦,你好像有点不一样了。”

  我被妈妈奇怪的眼神看得心口砰砰乱跳,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脸道:“啊?

  那里不一样?”现在我是真的有些迷糊了,怎么妈妈现在说话一点逻辑都没有?

  这么东一句西一句的我都快忘了刚才的话题是什么了。

  妈妈看着我的样子,脸上笑意更浓,唇边两个迷人的小梨涡也越发明显,渐

  渐地双眼眯成了两条优美的弧线,她抿了抿嘴唇摇摇头道:“说不好,反正就是

  觉得长大了也成熟了。”

  我被她这怪怪的笑容弄得有些不知所措,不自然地挠挠头道:“我承认我以

  前是太容易冲动了,今后我会改就是了,你……你就别挖苦我了。”

  妈妈终于忍咯咯笑出声来,用指尖点了下我的额头道:“总算还知道自己的

  毛病了,看来这孩子还有救。”

  妈妈笑了会儿长出了一口起轻松地伸了个懒腰道:“伦伦你带纸了吗?在这

  里呆着实在无聊我想画画。”

  我傻傻地翻了半天口袋将我的笔记本递给她道:“我只有这个可以吗?”

  妈妈接本子看了看道:“先凑合吧,下次记得给我带个速写本来。”顿了顿

  她看了看我忽然心血来潮地道:“好了,你就这样坐好别乱动。”说完拿起桌边

  的一根铅笔,捧着笔记本以我为模特似模似样地画了起来。

  至此我已经彻底忘记刚才在说什么了,只得老老实实地坐在床边当起了模特,

  看着眼前专心画画的妈妈我心里忽然感觉暖暖的,不由暗忖“妈妈本来就应该生

  活在阳光里的,那些肮脏的东西根本就不该和她有任何瓜葛,那么所有的阴暗和

  罪恶还是交给我吧,让我这个充满罪恶的灵魂去换回那本该属于她的那份平静与

  安逸。”

  妈妈画画的兴致虽然很高可惜没过多久护士就来帮她插上了吊瓶,我本想帮

  忙谁知妈妈却好像画上了瘾,当即勒令我不许乱动,我只好继续乖乖地僵着身子

  坐在那一动不动,老实说这模特还真不是那么好当的,坐久了我只觉得浑身难受,

  渐渐地连四肢都开始发麻了,可是我实在不愿扫了妈妈的兴,只好努力忍耐着。

  也不知过了多久妈妈似乎是画完了,这才意兴阑珊地看看自己手中的画,很

  不满意地嘟了嘟嘴,凝着双眉叹了口气。

  “画完了?给我看看。”我说着凑了过去。

  妈妈赶忙把本子合上道:“不行,我太长时间不画手有些生了,等以后练熟

  了再给你看。”

  虽然对妈妈的画技很好奇但我却不想强迫她,只是笑了笑没有再坚持,我正

  想起身活动活动有些僵硬的身子,这时忽然发现妈妈脸上红了红,有些尴尬地扭

  了扭身子急忙问道:“怎么了?哪不舒服?”

  “没事了,我想……”妈妈看了看点滴瓶这才道:“我想去趟卫生间。”

  “哦……啊?”我愣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顿时窘得满脸通红,裂开的嘴再

  也合不拢。

  妈妈看着我这幅表情“噗嗤”一声笑了,一边用白嫩的小手拍拍我的脸一边

  道:“干嘛这幅表情?我只是想让你帮我拿着点滴瓶,我自己有手有脚又不用你

  伺候,你想哪去了?”

  我知道自己想差了有些尴尬地干笑了两声,忽然心中一动,抬头看了看点滴

  瓶,又摸了摸仍在隐隐作痛的后腰一咬牙将吊瓶摘下来递给妈妈道:“拿着吊瓶。”

  “你要干嘛?”

  妈妈接过点滴瓶正感到有些茫然,我猛地伸手到妈妈身下,将她横抱了起来,

  妈妈惊呼一声,急忙举着点滴瓶单臂环上了我的脖子道:“伦伦你干嘛?”

  我冲她一笑道:“我抱你去厕所啊。”

  妈妈静静看着我的脸,咬了咬嘴唇没有说话,反而轻轻地将头轻轻靠在我的

  胸口上,我见妈妈难得地如此乖巧心中大喜,抱着她转身向外走去。

  然而就在我转身的一刹那,眼角的余光却捕捉到枕头下露出的一张报纸的一

  角,随只是惊鸿一瞥,我却还是从标题认出这正是那张给我们招来麻烦的照片,

  我心的里一惊,暗想“难道妈妈已经看过了?可她为何却又如此平静了?”

  我急忙低头看去,却见此刻的妈妈依偎在我的胸口上,顺滑乌黑的长发如瀑

  布一般从我臂弯垂洒来来,脸上却洋溢着幸福与满足的表情。

  ※※※※※※※※※※※※※※※※※※※※※※※※※※※※※※※※

  “你想女人为什么喜欢打扮?女为悦己者容啊,所以她们天生就是要引诱男

  人的,你不能总是追着她们,必须要掌握主动才能无往不利。”

  我在厕所门口正百无聊赖地等着改由护士搀扶的妈妈出来,却刚好遇到上次

  见过一次被小护士教训过的小子,只见他这时嘴里叼着根没点着的烟正在口若悬

  河地向某个年轻病人传授着泡妞之术,我听着他说的带劲忍不住凑了上去,想听

  听他在侃些什么。

  那小子见我走过来,立刻冲我友好地点了点头,紧跟着就急不可待地道:

  “兄弟,有火吗?”

  我看着他一脸猴急的模样当即明白这是个遇上一急的烟民,笑着从裤兜里掏

  出打火机递了过去以解燃眉之急。

  那小子一边道谢一边接过火机心急火燎地就要点烟,可就在这时耳畔忽然传

  来一声娇呵,我俩都吓得一激灵,急忙循声望去。

  只见那个很有个性的小护士此时正站在远处愤怒地指了指墙上的禁烟标志。

  那小子一见是她立刻换了一副谄媚的笑脸,乖乖地将火还给我,夸张地又是

  点头又是哈腰把烟夹在了耳朵上。

  小护士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然后就扭过头去继续与身边的病患说话。

  那小子笑呵呵地晃荡两下胳膊,但又实在有些无聊,没话找话地转头对我道

  “兄弟,你这是得罪什么人了?脸上怎么挂彩了?”

  此时我本不想和陌生人交谈,但见这小子刚刚还大言不惭地冒充情圣,如今

  被人呵斥竟还如此坦然地像是没事人一样忍不住揶揄地道:“刚才还听你说的一

  套一套的,怎么对着她你就掌握不了主动了?”

  我这话一出口刚才被他教育的那个病人立即起哄地大笑起来,可谁知道那小

  子脸上却丝毫没有羞愧的神色,坦坦然然地道:“那是因为我对她动了真心。”

  我听着这强词夺理的解释不禁莞尔道:“这话真新鲜,你既然对她动了真心

  怎么不赶快将你那些手段用出来?”

  那小子呵呵一笑拍拍我的肩膀道:“这你就不懂了,若是你真心喜欢一朵鲜

  花就要让它在最适合的环境里生长,只有那样它的美丽才能长久,你若是把它摘

  回去用不了几天它就枯了。”

  我愕然地看了看他,竟然发现这话说的还真有些哲理,不禁对这个看似痞赖

  的人有些刮目相看。

  这时那小子才友好地伸手对我道:“还没介绍呢,我叫莫言你叫什么?”

  “方伦。”我没敢说真名,虽然知道应该已经有护士从报上认出了我,但是

  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在现在这种时刻小心点总是没错的。

  “幸会幸会。”

  莫言这人还真有点自来熟,才刚刚做了自我介绍他就无聊地看了看远处的小

  护士,忽然不怀好意地冲我和那个病人笑道:“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咱们打个赌

  吧。”

  “赌什么?”看起来那个病人也是个好事的人,闻言急忙兴奋地追问道。

  我正想拒绝却见莫言一脸坏笑地指了指小护士道:“咱们来赌她今天穿的是

  什么颜色的内裤?”

  我听完这话差点没一头栽倒,一脸惊愕地道:“这玩意怎么赌?”

  莫言得意地道:“怎么样?敢不敢?”

  那个病人似乎到很有兴趣,听的两眼放光,随即却又一脸遗憾地摇了摇头道

  “这个赌注好是好,可就是没法确认啊,咱们总不能去掀人家的裙子吧?”

  莫言一副胸有成竹地模样摆了摆手道:“这你别管,你们只要说赌不赌,到

  时候我自然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