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言。”
“主播的声音很好听。”程穆抿一口红酒,如是说。
“我更喜欢她讲的故事。”
像是找到同好,付妍青难掩欣喜,干脆也不走了,倚在栏杆前,面向程穆的方向,姿态放松的如同在和旧友聊天。
“她以前是歌手。”
“怎么转了行?”
“想过更自由的生活吧,就像歌词里唱的,自由自在的来去,不受拘束,不需要给观众陪笑甚至出卖灵魂的生活。”
能过想要的人生…………
“真好。”
程穆显然有些醉了,本总是清淡的面上显露出哀凉,她在笑,却比哭更扎付妍青的心。
“程总监,你还好吗?”
“没事。”程穆饮尽杯中液体,猩红的酒液从嘴角下滑,流进她白皙的脖颈,直至锁骨。
付妍青也不知怎么的,只觉得回忆里有些不该跑出来的画面在翻涌。
程穆的低吟,程穆的颤抖,程穆抓紧她手背时,传递的熨帖温度…………
呼——付妍青呼出口气,按按太阳穴,阻止自己继续往下想。
而那份窘迫,一分不落的看进了程穆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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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至深夜,付妍青还是没法安然入眠,枕头上沾染的不属于她的味道扰的她心底很乱。
最后,付妍青放弃了入睡的想法,起身去倒了杯冰水,打开“素言”节目主播的部落格,浏览上面的留言。
十多分钟前,一条来自“橘色的鱼”的发言吸引了付妍青的注意。
“歌词里唱的自由自在的来去似乎很难实现,飞鸟翱翔天际,鱼畅游水底,两者隔了最遥远的距离,谁也无法走向彼此,逃不开注定的宿命。”
多不留情面的回复!
付妍青关掉部落格,饮尽杯中的冰水,心间的郁结一寸寸凝结,久久得不到疏解。
她在想飞鸟和鱼的故事,既然注定远隔天涯,为何要开始?
“素言”的主播在红极一时时隐退,潇洒的结束歌手生涯。
她呢?有没有类似的勇气?
程穆呢?囚困在厚重壳里的程穆呢?
她记得程穆方才感叹的那句“真好”,何其的低沉哀婉。
现实里的她们,何尝不是故事里的飞鸟和鱼,身不由己。
☆、工资条
一夜辗转难眠,付妍青望着镜中略显憔悴的自己,提了提生出细纹的眼角,叹息。
果然年纪渐渐大了之后就容易胡思乱想,究竟在纠结些什么,往往到了最后也没个明确的结论。
加厚了底妆,付妍青整理好衬衣领子,去厨房拿了几片面包,热了杯牛奶,简单吃过早餐后,下楼去公司。
到车位上时,付妍青碰见了程穆。
夏日灼人的晨光里,对方站在车前,单手掐腰,面色算不上好看。
猜测是不是车坏了,付妍青走过去询问:“程总监,怎么了吗?”
按下的司机号码还未来得及拨出去,程穆听到熟悉的声音,转过脸见是付妍青,拧紧的眉才稍稍松开了些。
“车坏了。”
“程总监不介意的话,坐我的车。”付妍青指指旁边那辆小巧的宝马mini,担心委屈了对方。
倒也不是客套,程穆毕竟是她的顶头上司,身家未知但背后是一整个程氏集团,如今又嫁做周家的媳妇,怎么算都和她不在一个级别。
不太愿意,或者说没那个能力多管闲事,可又不能丢下程穆不管。
付妍青有些无奈的发现,从遇见程穆后,曾经果敢、清淡的她一去不复返。
程穆倒没想那么多,只点点头,道谢:“谢谢,麻烦你了。”
“不会。”付妍青为程穆打开车门,等对方上车,才绕回驾驶座,点火发动车子,驶离小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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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内,除了舒缓的钢琴曲外,只剩了呼吸声。
付妍青和程穆彼此无言,气氛尴尬的同时,带了点压抑。
付妍青思索着该不该主动说点什么时,手机铃声很恰好的响了。
侧头看了眼程穆,付妍青戴上耳机接起。
“妈。”
不晓得那头说了什么,付妍青抬手不断的揉眉心,而那动作,透过玻璃的反射,传进了程穆眼里。
“妈,好了好了我知道,离过年还早呢,那时候再说行不行?我开车呢,先挂了。”
付妍青就跟躲什么洪水猛兽似的,赶紧掐断了电话,扯掉耳机,苦着脸抱怨:“我妈自从退休之后,成天大把的时间无从荒废,于是把目标转我身上来了,动不动就给我传照片,说条件怎么怎么好,要我跟人认识认识,说的好像认识了就能把我给嫁出去一样。我每天认识的人多了去了,难道我还要挨个嫁一遍?我乐意民政局也不乐意,多浪费人公共资源你说是不是?”
难得听付妍青情绪饱满的讲一大堆话,程穆望着她,没忍住,低低的笑了。
付妍青这才意识到方才说了什么,咬住下唇,脸也很不争气的跟着红了。暗自呼出口气,她解释道:“那个,程总监,我刚才,刚才············”
刚才了半天也没见后文,程穆轻抚着尾指上付妍青给她包扎的伤口,狭长的美眸微眯:“刚才什么?”
随着程穆的动作,付妍青自然也注意到了她的手指。
都快一个多礼拜了那人还没摘掉?
“程总监,伤口应该愈合了,所以没必要再包着了,不透气反而不太好。”
话题转的倒是快!
程穆停下动作:“偶尔碰到的时候会觉得有点疼。”
“该不是化脓了?”付妍青皱了皱眉,抬腕看了眼手表,距离上班还有半个多小时。
时间还算充裕,付妍青调转方向,往刚才经过的那家药店开去。
程穆本打算问她要去哪里,视线里出现药店后,便也了然了。
“程总监你等我下。”付妍青说完,解开安全带下了车,朝对街走去。
那瘦削的身影,隐在车流和夏日的阳光里,很久以后程穆再想起,也依然能清晰的感觉到心间缓缓流淌的暖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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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妍青很快回来,许是走的太急,额角渗出了细汗,还在不住喘气。
程穆抽了张纸巾递到付妍青手里,付妍青笑笑,接过来擦掉汗水,然后一样一样的往外拿药品。
“程总监手给我。”
等程穆伸手过来,付妍青小心的揭开纱布,所幸没化脓,只不过长久的包着不透气,伤口愈合的很慢。
付妍青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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