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山经之首曰鹊山。其首曰招摇之山,临于西海之上,多桂,多金玉。有草焉,其状如韭而青华,其名曰祝余,食之不饥。有木焉,其状如榖而黑理,其华四照,其名曰迷榖(gu),佩之不迷。有兽焉,其状如禺而白耳,伏行人走,其名曰狌狌,食之善走。丽麂之水出焉,而西流注于海,其中多育沛,佩之无瘕疾。——山海经【招摇山】
山横点翠,鸟鸣花娆。
天边一轮煦日当空而立,金辉如瀑般倾泻而下,斑驳洒落在绿荫之上。
一株参天大树叶随风动,树身粗阔,墨黑纹理辍于灰褐树皮,竟是将之妆点出了不一样的玄妙之感。
微风似美人纤手,轻柔拂过,落下一地芬芳。
树枝稍稍颤动,一道黑影自树根渐渐显出,只眨眼的功夫,树后便多了一道清瞿的身影。
她一身褐色布衣,墨色纹路沿着衣角遍布,恍若浑然天成。满头浸漆青丝垂至腰际,几绺发缕在她细润颊边迎风而动,隐隐有幽绿色的流光时逸时出。
她嘴边叼着一从青绿的嫩草,颤巍巍的扭动着好不可怜。若是放在世间,恐怕会唬的人胆战心惊,偏这一幕在山中日日上演,无论精怪兽神,都早已习惯。
嫩草抖了抖柔弱的身子,几滴朝露从草尖滚落了下来,乍一看,仿佛在哭泣一般。
女子的后槽牙使劲儿的磨了磨,成功惹来一声稚嫩的惨叫。
“迷榖,我错了。”
嫩草上下左右的挣扎着,清脆脆的少男嗓音,带着丝未褪稚气的软糯,恍若夏日清凌凌的溪水,回味甘甜。
被称为迷榖的女子冷哼了一声,无动于衷的磨了磨后槽牙,这次的力道更甚于前。
“祝余,我之前如何同你说的”
祝余小草抖了抖,垂了毛绒绒的嫩草尖,声若蚊蚋:
“不得,不得擅自化为人形。”
迷榖又哼一声,神色不变:
“还有呢”
祝余小草:“(;≥︿≤)不得,不得私自出行。”
世上没有后悔药,早知他就不听那死猴子的鬼话,跑去看那劳什子的人类了!
迷榖似是未见他颤抖模样,既而幽幽叹道:
“若是不听我言,私自而出,该当如何”
祝余抖的愈发厉害了,若是迷榖能瞧见,就会发现有两片尖尖嫩草叶儿,无措的触了触。
他踌躇着话音,蠕动着身子,半晌才黯然的放弃了抵抗:
“被迷榖吃掉。”
迷榖挑了秀丽的眉,她模样化的极好,肌若凝脂,清眸琉丽,朱唇衬着雪腮,嫣然浅笑时的容颜最是美好。
只是迷榖不爱笑,从祝余认识她起已百年有余,她只笑过一次。
那是他第一次化形的时候,道行还浅,化作了一个白玉似的胖娃娃,唇红齿白,甚是可爱。
那时迷榖见了他,忍不住笑俯了腰,编编素齿若碎米,一双弯弯的眼儿,恍若含了溢彩流光。
“小余儿,你若是长久如此,我定是不会同你生气的。”
那时的祝余恼红了脸,胖乎乎bainen嫩的脸蛋鼓的似一只包子。迷榖见了,着实忍不住,一把将他抱了起来,按在怀里蹂躏。
依稀是自那以后,他便生根在迷榖的身边,风雨交加,都是迷榖替他遮挡了下来。
在迷榖的庇护下,他无惊无险的成长,只是他总觉着在迷榖的眼中,他如同她的幼弟一般,疼爱照顾,却并无男女之情。
他比从不下山的迷榖明悟的多的多,他知晓自己是喜爱迷榖的。这种感觉,是狌狌1同他说的。
狌狌懂人言,通晓过去之事,迷榖沉睡的时候,都是狌狌陪着他解闷。
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误)
大抵跟着狌狌久了,他也懂了不少罢。
“以后还胡闹么”
祝余正想着,迷榖的声音就从耳畔传来。他对上迷榖无奈的视线,垂了脑袋,拿嫩乎乎的草尖蹭了蹭她的面颊,糯糯讨好道:
“再也不敢了。”
注1:有一种兽,它的形状像猿猴,双耳是白色的,既能匍匐前行,又能像人一样直立行走,它的名字叫狌狌,吃了它就会健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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