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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中午的时候,邢小美在校园见到了女儿可心,这大大出乎女儿的意料,邢小美将女儿可心带到校园附近的酒店,要了一桌子的菜,又要了瓶王朝干红,可心这才认真地打量起妈妈,忽然说:妈妈,您瘦了,脸色也不好,黄中透灰,好像大病过一场。是不是家里出什么事了?
邢小美摇头,眼泪却落了下来。
可心一见,急了说:妈妈在家里一定是受委屈了,今天是您的生日,有什么话您就告诉女儿吧。
邢小美的眼泪流得更畅快了,她放下举起的酒杯和筷子,哭着跟可心说:你说,妈妈这辈子跟了你爸爸多不容易,先是两地分居,忍受贫穷和没房子住的尴尬,后来好不容易把他调回来了,妈妈又为他跑官,弄了个副县长,指望他前程远大,日后一家人也好有个幸福的归宿,可你爸爸最近干了什么你知道吗?……他跟他家乡来的那个叫白丛的女孩好上了,弄出了孩子,一窝乡下人来咱家闹,妈妈怕闹出乱子,把你爸爸的官位闹没了,帮那白丛打了胎,又在城里的酒店找了工作,可我发现你爸爸并没跟她断了往来,还在偷偷摸摸跟她好着,我真弄不明白,那个乡下白丛究竟好在哪里?她是有文化还是出身高贵?……
可心惊呆了,愣愣地望着妈妈一时不知所措,难怪这几天她的右眼皮老是跳,原来家里出事了,出了这么大的事,竟由妈妈一个人承担痛苦,妈妈太可怜了,真是太可怜了。可心忍不住哭了起来,她知道妈这一辈子很不容易,光生她的时候就吃了不少苦,外婆说她是横生,剖腹产从妈妈的肚子里拿出来的,小时候每逢阴天下雨,妈妈就嚷腹痛,她上大学后才渐渐明白妈妈的腹痛是刀口痛,而那刀口是因为诞生自己的生命而做下的。
←虹←桥←书←吧←bsp;第63节:第十章(3)
可心一哭,邢小美竟慌了起来,她止住泪说:女儿别哭了,妈妈真不该告诉你这些事,来,祝妈妈生日快乐吧!邢小美端起酒杯。
可心还在哭,愈哭愈烈,好像受委屈的是自己,而不是妈妈。
邢小美给她擦着眼泪说:好女儿,别哭了,妈妈的生日,你总是哭,妈妈会短寿的。
可心这才止住了哭说:妈妈,要不要我找同学揍白丛一顿,我们班有许多哥们,把她打个半死,她也不知道是谁打的。她真残了,我爸也就不喜欢她了。
这招可不能使啊,文明法制社会,触犯了刑法是要伏法的。家里的事不用你管,你就安心学习吧,把学业学成了,将来去美国留学,就是对妈的最好报答。邢小美给女儿搛着她爱吃的菜。
可心的情绪平静下来了,吃着菜说:我真是瞧不起爸爸,你跟他吃了多少苦,好不容易熬出头了,他又玩起女人来了,他那个身份玩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偏偏玩个乡妹子白丛,还跟他沾亲带故,他真是昏了头了。我外婆说的真对,穷汉子冒富腆腰凸肚。妈妈你也别伤心,反正爸爸当副县长有许多实惠,事到如今,你跟他的感情肯定有隔阂了,你就把他的那些实惠看住弄到手,将来好供我到美国留学,到时候你也跟我一同到美国,找个美国人,让我爸像癞蛤蟆一样气得干鼓肚!至于眼下嘛,妈妈如果想摆脱这种痛苦,就去找个情人,我爸既然找了,你也找,男女是平等的。
邢小美被女儿这番话逗笑了,有个女儿真好,这辈子也幸亏自己有个女儿,心里话可以跟女儿说说。她随即问:你的人生哲学这么现实,是不是谈朋友了?
可心举杯跟妈妈喝了一口酒说:我可不想立刻找朋友,将来像你一样伤心多无聊啊!
邢小美也喝了一口酒说:青春年华,正是恋爱的季节,如果遇上自己爱的人,可以轰轰烈烈爱一场,尝尝爱情的真正滋味,但能否结婚就要慎重考虑了,跟你结婚的男人一定要适合你并把你当回事的人,那样你才会幸福。
可心再度举杯说:放心吧妈妈,等我嫁人的时候一定要你当高参。
邢小美跟女儿碰了一下酒杯,而后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说:算了吧,妈妈要是长了一双慧眼,何必嫁给你爸爸这样的男人。
可心看看妈妈,再也不说什么了。
……
邢小美离开女儿可心,乘车回来的路上,想起女儿可心劝说自己找个情人的话,不由回忆起身边的男士,谁有可能跟自己出轨?想来想去也想不出一个合适的人选,考虑到许鹏展当下的身份,觉得还是安份守己为好,爱情这东西有时是自己幻想出来的,上大学的时候她喜欢过班里一个叫杨亮的男生,为了得到他的爱,她曾经自己买了一枚胸针,竟跟班里的女生说是杨亮送给她的,毕业时她发现杨亮并不爱自己,而她喜欢过的许多男生,后来都跟别的女生结婚了,命运中唯有许鹏展属于她,他们还不是大学同学。爱是一场空,直到今天她总算明白了这个道理。
邢小美下车后,迎面看到一男一女两个人正朝她走来,她一眼认出了祁有音,当她发现走在她身边的是大学同学杨亮时,邢小美的脸腾地红了起来,人怎么这么不经念叨啊,想谁谁就出现了。慌乱中她钻进了路边的商店里,直到祁有音与杨亮的身影在她的视线里消失,她暗暗庆幸他们没有看到自己。
29
郝从容是个生活节奏很快的人,一旦计划实施立刻付诸行动。从文化局回来,她在路上就把有关斑点马的画展策划好了。她深知,如果按这个方案进行,已经不单纯是斑点马个人的画展问题了,而是三方利益的均沾,她是一方,文化局副局长叶青是一方,斑点马是一方,显然后者是举足轻重的一方,借他的油画搭桥,唱一出经济利益的大戏。
郝从容这会儿谁都不想见,她要好好回到办公室想一想,画展期间请哪些媒体,她曾当过十几年的记者,本城的媒体居于什么位置她烂熟于心,晨报晚报是市民青睐的,对炒作名气颇有影响力,务必请上一两位文化版的记者;电台记者也在邀请之列,如今出租车、超市经常播放电台节目;电视台应当是重点,如果斑点马能上一档访谈栏目,花些代价都很值得,谁都知道媒体受众面最广泛的就是电视,单纯地请电视台的记者恐怕不行,还要斑点马出点血,或者专门为电视台的关键人物送上一两幅油画,斑点马这方面一定要拎得清,舍得付出,方能吃小亏占大便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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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节:第十章(4)
记者是一个进步国家自然体制的一部分,他们对社会的繁荣多少还是有些帮助的,正是他们社会地位的显赫特殊,记者们往往过于想当然了,那么就利用他们的想当然吧。郝从容一路想着进了文联大楼,又进了自己的办公室,关上门,立刻找名片簿子,把过去那些熟人的名片都翻了出来,然后又按着晨报晚报电台电视台的次序一一打电话,还好,她要找的关键人物都在岗位上,有的还当了部主任,这对郝从容策划的活动来说无疑是锦上添花,他们也都知道郝从容的背景,郝从容招呼一声,哪个都不能说不去。只是电视台那里郝从容要花一些功夫,专题片一般是要自己花钱的,不想花钱就要有应对的其他招数。
电视台专题部主任郝从容不认识,她想专门跑一趟,但她要带上斑点马和他的油画,这样就有了拜访的性质,如今攻关是要靠感情联络的,光是嘴皮子说说的事情十有八九不会成功,郝从容就打斑点马的手机,将策划方案跟他说了一下,然后要他带上一幅油画跟她一起到电视台去。
斑点马有点犹豫,说正在画室里作画,能不能换个时间?
郝从容一听就火了,她性急地说:如果不是为了你,我可不会花这么大的心思,你以为你是谁呀?
斑点马悻悻地说:那好吧。
郝从容刚要挂电话,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补充说:你在画室等我吧,我要亲自选一幅油画,这是攻关,马虎不得。说罢,郝从容就匆匆出了文联大楼,打车到斑点马的画室去了。
斑点马果然在郊外的画室作画,画展要准备一百幅作品,现只有八十幅,还要作二十幅,而且仅在一周之内,这么短的时间完成二十幅油画作品,等于是作践画家,但为了钱,斑点马只好飞蛾扑火,所以郝从容让他干什么他都言听计从,他深知这位郝大姐会为他创造难得的商机。如今艺术在人们的眼里早已经算不得什么了,可如果艺术一旦变成了钱,艺术就立刻有了价值,艺术家也被人另眼相看了,而变成钱的艺术是要靠人捧出来的,因此每个艺术家的身后都有人在撑着台面,或商人或政界要员或要员的夫人。郝从容能成为斑点马的支撑,算他今生有幸,算他的油画遇到了知音,郝从容这样的女人显赫得常人难以巴结,她既是官员的夫人,又是本城颇有名气的作家,双重身份使她所向披靡,斑点马庆幸自己今生遇上了郝从容,这是上帝对他的恩赐吧。
郝从容一出现在斑点马面前,斑点马立刻停止了作画。
郝从容看着画面说:继续你的事业,我在一边看你画完。
斑点马脱了工作装,拃着沾满颜料的手说:郝姐来了,我还能画得下去吗?心早就被你的芳姿搅乱了。
郝从容知道这是斑点马的恭维话,但听了心里还是满高兴的,便说:我真的比你的画重要吗?
没认识郝姐之前,我的画重要,认识了郝姐,郝姐要比我的画重要,因为我的画是要靠郝姐推向市场的。斑点马在自来水管前冲洗着手。
郝从容笑起来说:鸡也重要蛋也重要,没有鸡何来蛋,而没有蛋又何来鸡?……说到这儿,郝从容停了下来,看着斑点马说:要是只让你选择其一呢?
斑点马洗干净了手,抱住郝从容说:那我就只选鸡吧。
去你的,我才不是鸡呢,我是凤凰。郝从容在半推半就中与斑点马滚在了地上。
他们立刻进入了状态。
郝从容闭上眼睛,享受着斑点马的亲吻,那亲吻就像暑天的冷雨一点一点沁在她的心上,从前,也就是与斑点马没有实质性的内容之前,她并没感到性的美好,也许是她已习惯了吴启正毫无生机的作爱方式了,可自从与斑点马有了床上的动静,她忽然发现自己的身体潜藏着一个偌大的欲望,像黑洞一样让她感受着性的无边无际,她的心情因此而美好着,她的情绪再也不会轻易地波动,而始终处在一个愉快的状态,人离了性真不行,要是她能早领略这一点,她就不会在小桥流水景区拒绝斑点马,这还要感谢方菊,是方菊将她一把推向斑点马,才使她真正领略了〃金风玉露一相逢〃的妙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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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节:第十章(5)
斑点马在调动全身的精力满足着郝从容,他知道在与郝从容一招一式的动作中不可马虎半点,他要让她全身舒服无比,让她感到除了他而外别的男人难以给予她这样的感觉,只有到了这样的火候上,郝从容才会从肉体到心灵都成为他的俘虏。那个时候,她真就是他手掌中的玩物了,听话的玩物,她需要他玩,他也需要被她玩。
最后的冲锋总是要斑点马颇费力气,他几乎调动了身体中的全部力量,他发现郝从容是个没有高潮的女人,尽管她的身体始终处在激情状态,这就需要具备高超技艺的男人把她推向高潮,经过几次的回合,斑点马总算找到了将郝从容推向生命高潮的支点。
郝从容可能就是因为这个点才感到斑点马在她生命中的重要性,她喘息着,满意地喘息着,等她的身体渐渐从生命的高潮中平静下来,她的大脑却清醒起来了,她看着穿好衣服的斑点马,心想:有关画展的利益分成还是要草拟个合同,将条款写明白一点,免得日后扯皮。连合法夫妻都大难来时各自飞,更何况露水男女,床上的感觉并不能证明什么,那只是一种肉体的快慰而已,到了现实生活中亲是亲财是财泾渭异常分明。
穿好衣服的郝从容开始跟斑点马谈正题,从画展的策划方案到媒体的宣传炒作,直至电视台的专题访谈,郝从容谈得头头是道,安排得几近天衣无缝,斑点马被她的畅谈激动着,感觉自己在本城画展的成功就像雨过天晴太阳出来一样势不可挡。
郝从容见斑点马的神经兴奋起来了,自己的谈兴也浓了起来,她颇有见解地说:在商品社会,一个艺术家的成功绝不单纯地靠艺术,而要靠很多的机缘。听说过美国炒作一个画家的故事吗?有一个画家,想让自己成名,便找了画商拍卖自己的画,画商于是为他举办了一个大型画展,开展那天,画商没有让画家出面,而是招集了方方面面的名流人士聚集在画家的画作前,故意对着来看展览的人说:哎,这画画得多好啊,可惜最近画家突然遭遇空难死了,不久这画就会大大地升值……结果来看展览的许多商人听了这番议论纷纷购买他的画收藏,又不久,画家神秘地出现在媒体上,说他遭遇空难纯系造谣。这么一番折腾,画家的知名度一下子上去了,画家的画也大大地升值了。
斑点马目瞪口呆地听着,半晌才说:郝姐,我感觉你应该去作文化经济人,你很有市场运作的眼光,真的,如今政府都找不到这样的人才。
郝从容有点卖乖地说:我去给别人当经济人,你的商机何来呀?要知道我真的当了文化经济人,你就不是我的唯一了。
斑点马有点撒娇地抱住郝从容说:那可不行,我还要靠郝姐的提携在市场上获得成功呢。
好,那你现在务必按我的吩咐去做:第一,草拟一份合同,画展后的利益分成,三方各得三分之一,你一方,我一方,文化局副局长叶青一方;第二,立刻将你油画的特点整理成一个访谈式文章,一份给电视台作专题节目,另外几份给报纸媒体,上面要把你的生平及艺术简历写清楚,还有你的艺术观点,你对油画市场的认识;第三,你油画的风格是什么呢?这方面要往大师上靠,就说是毕伽索在中国画坛的再现,吹得越玄越好,这个时候不要谦虚。你懂吗?……
斑点马真有点眼花缭乱了,凭他的直觉这次画展一定大获成功,他为什么不早点认识郝从容,如果他早几年认识了这位具有远见卓识的大姐,他的画早就在市场闯开路子了,他很可能已经是遐尔闻名的大画家了。年长的女人是年轻男人的瑰宝,现在他越来越相信这句话了。
斑点马立刻打开电脑,按着郝从容的吩咐把应该准备的资料全部调了出来,有关他的画风他的生平及艺术简历,他早就储存在电脑里了。郝从容看着,不断地提着修改意见,斑点马按着她的意见逐一在电脑上修改。
最后就是合同了,斑点马有点犹豫地看着郝从容说:难道非要签合同不可吗?我们这种关系,签合同显得很生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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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节:第十章(6)
郝从容坚定地说:公是公私是私,公私一定要分明,越是我们这种关系越要防患于未然,更何况还有文化局副局长叶青呢,纵然人家相信我,而未必相信你哟!
斑点马无奈地在电脑上拟了合同,又打印了两份,与郝从容一道亲笔签上自己的名字。
郝从容将合同放在手包里,又挑了一幅油画,这才心安理得地与斑点马到电视台去了,斑点马亲自驾车,两人疲惫得一路无话。
30
祁有音与杨亮在马路上边走边谈申请专利的事,突然一辆汽车迎面驰了过来,祁有音慌忙躲闪,杨亮眼疾手快一把将她抱到路边,车显然是违规了,司机像是喝多了酒,车驰走以后,祁有音忽然发现自己仍惊魂未定地偎在杨亮的怀里,他的双手几乎是环住了她,祁有音挣脱开杨亮的手,红着脸说:真是不好意思。杨亮半开玩笑说:难得一次英雄救美!
这似乎成了一道不该出现的风景,而这不该出现的风景又同时被不该看到的两个人看到了,一个是邢小美,另一个是周建业。
周建业出差回来了,会议结束后,同行的人去了附近的景区,周建业没去,他想及时回家,这就使他下飞机后乘车穿越市区的时候,无意间看到了祁有音与另一位中年男士抱在一起的情景,他们正热烈地交谈着,从神情看,彼此不陌生,像是老友故交。周建业的心突然不舒服了一下,他怎么就看到了这样的情景呢?尽管他相信祁有音,相信她不会出格越轨,可她跟一个中年男士如此这般地热烈交谈,绝对超出常规了。周建业忽然想到了祁有音前段时间为大学时的同学申请专利的事情,莫非这位男士就是祁有音的大学同窗?这证明祁有音没有停止对他的帮助,可见他们的关系非同寻常。她会不会打着自己的旗号?周建业的心里掠过了一丝不悦,他提醒司机说:开快点吧。司机加大油门,将周建业视线中的一切甩掉了。
祁有音想不到周建业会提前两天回来,这对守时守点的他来说也是个意外。祁有音看到沙发上的行李和周建业脱下的袜子,知道他在洗澡。她什么也没说,径自奔了厨房为他煮银耳莲子羹,天气有点热了,周建业出差奔波身体会上火,而银耳莲子羹既滋补又清热。
祁有音把东西煨在锅里,将火调到最低点,便到客厅里收拾周建业的行李。周建业出差的行李一向十分简单,一个黑色的手提包,她将手提包放进壁橱里,然后拣起周建业扔在地上的袜子,这时她看到周建业披着浴衣从卫生间里走了出来,如果是往常,周建业会主动说:有音,我回来了。可今天,周建业面对祁有音似无话可说,脸上的表情也十分怪异,祁有音感到纳闷,刚要开口说话,周建业竟转身进了卧室,祁有音越发弄不明白了,周建业这是怎么了,莫非出差在外遭逢了艳遇?这么一想,她的内心不由紧张起来,径自奔了卫生间,察看周建业脱下的内衣,她把周建业扔在浴间的衣服里里外外都翻了一遍,并没有什么值得她警惕和怀疑的地方,可他今天的表情又分明很奇怪,祁有音觉得周建业心里还是有事,莫非是工作上遇到了什么阻力?
祁有音将周建业脱下的衣服浸在洗衣机里,又到厨房看了一下煨着的银耳莲子羹,水正沸着,随着盖子的打开,一股香味漫溢开来。祁有音关了火,盛了一小碗莲子羹,端着进了卧室,一向对银耳莲子羹感兴趣的周建业,却对祁有音摆在眼前的汤碗未看一眼。
祁有音心情有点急躁了说:建业,你这次出差回来怎么怪怪的,好像我欠了你二百吊钱似的,你究竟怎么了?
周建业始终看着窗外,他的后背对着祁有音,如此不恭敬的姿态祁有音还是第一次领略,她有点不敢相信这是周建业甩给她的后背。
突然,周建业转过身来,祁有音看到了他脸上颓败的表情,然后她听见周建业自卑地问:有音,是不是我没有别的男人好?
祁有音怔怔地看着周建业,突然说出这种话的周建业似与他的身份不相符。像在镜头里定格了一样,她看了他许久,然后她问:是不是我的头上又开了一朵青春的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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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节:第十章(7)
祁有音想幽默一下,但她的幽默在周建业看来是对现实生活的一种躲闪,他两手抚在祁有音的肩膀上说:有音,请你实话告诉我,你有没有背叛我的情感?
你这话说得真奇怪,我有背叛你的理由吗?祁有音反问,见周建业没有回应,又说:真不知道你从哪里想出了这些话,出趟差把你的神经弄错乱了吧?
这时,周建业的一双眼睛正儿八经地打量着祁有音,祁有音神情自若,毫不畏瑟。
周建业终于忍不住说:我今天的疑惑并不是空穴来风,乘车回来的路上,我看到你和一位中年男士抱在一起,你们不像是谈业务……
祁有音的脸腾地红了,即便与杨亮没有什么可置疑的关系,周建业这么唐突地一问,也让她的面子折了不少,现在她必须跟周建业说明白了,他们之间不应该存有任何误会。
微笑了一下,让房间紧张的空气有所缓和,祁有音两眼注视着周建业,认真地说:建业,你应该了解我这个女人的情怀,我们夫妻在一起生活近二十年了,我的感情对你始终如一,如果我越轨,可能早在年轻的时候就越轨了,你现在怀疑我越轨,真是对我的莫大抬举呢。跟你说吧,今天你看到的那位中年男士就是我大学的同学,也是想让你帮忙申请专利的人,既然你不管,作为同学我总要过问一下,更何况他答应去长水村投资那所小学,圆我父亲的一个梦。至于你看到我们俩抱在一起,那真是巧了,我跟他正在说话,迎面突然来了一辆汽车,我来不及躲闪,幸而他一把将我推到了路边,车开走后,我惊魂未定地发现自己在他的怀抱中……就这些,都跟你交待了,你还有什么值得怀疑的吗?
原来是这样!周建业听完祁有音的汇报大舒了一口气,他如释重负地端起床头柜上的银耳莲子羹喝了一口说:味道好极了。而后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说:你没有打着我的旗号为他四处奔走吧?我可早跟你说过了啊,办这类事不要打着我的旗号,更不要给我找麻烦。
听了周建业的话,祁有音又有话想说了,她说:我因为你这个背景就什么事都不能做了吗?人家的专利产品是经过多家临床鉴定的,为了确保产品的质量,确保申请专利的成功,我又通过同学郝从容的关系帮他找了一家专事心脏搭桥手术的医院,再度进行临床试验,你今天看到我们在马路边上交谈,谈的就是这件事情。 真想不到你还起疑吃醋,这哪里是你这种身份的人想出来的啊!
吃醋证明我心里有你,你真的愿意我不睬你吗?周建业喝完最后一口银耳莲子羹,把碗递给祁有音。
祁有音接过碗,想起周建业对她的在意也许真是一种爱,夫妻到了他们这种年纪,特别是周建业又是如此高的政治地位,什么样的女人都可能碰上,什么样的艳事都可能遇上,祁有音在妇联每天都接待一批婚姻不幸的女人,她们遭受着来自丈夫的暴力,而更可怕的是那种家庭冷暴力,夫妻虽然生活在同一间屋子里,但彼此谁也不理睬谁,这样的冷暴力使女人倍受熬煎。幸而这些在祁有音身上都没有发生,她相信周建业的品质,相信自己当初的选择,因为这种相信,她对自己的生活有了特殊的满足感,看起来拒绝杨亮的露水之情是对的,这使祁有音更加无愧地面对周建业。
疑神疑鬼的,让人心里好烦,我真以为你看到我的头上又开了一朵青春的花呢。祁有音手里托着周建业用过的空碗调侃说,她早就习惯了在家里为周建业做着一切。
周建业不好意思地说:好了,算我错了还不行吗?
祁有音没说什么,拿了空碗去厨房冲洗,这时她的手机响了起来,担心是杨亮打来的,便匆忙放下未洗干净的碗,去接电话。果然是杨亮,杨亮说所有的材料都准备好了,他想让祁有音陪同自己到医院去,这样乔新医生才会很重视。
祁有音说:我不用再去了吧,已经跟乔新医生说好了,他会很认真的。
杨亮说:认真归认真,你如果陪同一道去,他会更认真一些。你的身份不一样啊。
祁有音立刻制止杨亮说:我从未暴露过我的特殊身份,请你也别暴露我有什么背景,公对公,这样对产品有利。周建业早就不让我打着他的旗号在外边办什么事情了,我跟他曾约法三章,这一点我特别注意。你凭自己的产品攻破一切关隘,质量面前人人平等。
杨亮还想说什么,祁有音匆忙把手机关了。
周建业正好走到客厅里,刚才的一切他似乎都听见了,等祁有音关了手机,他不无担心地强调说:有音,你同学申请专利的事情千万别给我招惹什么麻烦啊,政界的规矩你应该清楚,无事都生非,更何况有事了。
祁有音坦白地说:放心,我不会打着你的旗号做任何事情,这一点轻重我还是能弄明白的。见周建业没有回应,又说:我现在总算明白身不由己这句话了。
周建业无奈地叹息说:你明白了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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