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厅里的沙发上,毕倾城心疼地说:“怎么这么不小心,明明知道自己穿的是高跟鞋还要去追,要是伤了筋骨怎么办?”帮安蓦然脱下鞋子,他握住安蓦然的脚裸轻轻揉了起来,董俊还没来,他不忍心看她皱眉头忍痛的样子。
感受到毕倾城手心的温度,安蓦然感动不已,他可是漠河的风云人物,竟然蹲在地上,如此屈尊降贵给自己揉脚!
微微一笑,安蓦然说:“好不容易看到他出现,不去追怎么行?怎么样?追到了没?”
毕倾城摇头:“他专挑野路没有监控的地方跑,看来他背后有人指引他,蓦蓦,你弟弟八成被什么人骗了。”
安蓦然揪着小手,心里很担心,安蓦南才十六岁,没有社会经验,很容易被人教唆走错路,她不能让他在流落在外,安蓦北死后,她便是安家的长女,有义务管教好弟弟,将他引回正道,当下必须尽快找到他。
在经过三天的打折销售后,于氏金店已成危楼,随时面临着倒闭,于东信不得不停止打折,生意立即冷谈了下来,安蓦然这边以真诚服务于人,顾客很快又去了倾城之恋,至此,于东信不得不低了头,主动约了安蓦然合谈。
地点在丽都大酒店的vip会客包间,安蓦然只带了康所为一个人去,以今时今日她在漠河的地位,她料定于东信不敢再对她怎么样。
“您好,安小姐,于少爷已在九楼的会客茶餐厅等您了,您直接上去就可以了!”酒店的大堂经理亲自迎接安蓦然,面带微笑地告诉她。
安蓦然微微点头,酒红色的墨镜下是一弯剪水双瞳,正在打量着酒店的一切,对丽都大酒店早有耳闻,这里与毕倾城的景腾齐名,看这装潢确实不错。
光看门口摆放的两个青姿大花瓶,就知道这个酒店的档次,花瓶并非装饰品,而是真货,价值不菲,安蓦然暗叹,果真是有钱啊,就是不知道这是谁的产业,在漠河竟然还有人的财势能和毕倾城不相伯仲,值得期待呢!
抬头看了看天花板,只见一个宠大的水晶掉灯吊在头顶上,顺着水晶灯往上看,一路上去都是霓虹小灯,五颜六色的,而这盏灯是从楼顶的透明玻璃上吊下来的,让人觉得这灯好像是从天而降的一样,格外漂亮。
这是个天井式的酒店,总共有十五层,每层都可以看到一楼的大厅,电梯也是观光电梯,一路上楼,可以将风景一览无余。
宽敞透亮的大厅里,安蓦然屹立在来往的客人中,显得很突兀,她穿着一条浅紫长裙,袖子是蕾丝蓬松的大花边,衬得一张小脸更为白净,裙子很长,连昂贵的高跟鞋也盖在了这抹浅紫下,长发仍旧如瀑布般垂下,将不盈一握的细腰遮挡得若隐若现,整个人看上去,清爽脱俗而不乏贵气。
大堂经理看得入迷了,安蓦然竟比电视上还漂亮,只是她戴着水红色的墨镜,看不到那双眸子,不知道现实中的她,此刻是一种什么样的眼神?
康所为敏锐地扫了酒店一圈,随时保持着警惕,查无异常,然后小声说:“安小姐,走吧!”
安蓦然点点头,正要抬步子,却听到门口有杂乱的脚步声传来,安蓦然回去看去,见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人,正左拥右抱地搂着两个花样少女,摇摇晃晃地走进来,一脚深一脚浅,看样子是喝醉了酒。
“老子有的是权势,有权就有钱,你们跟着老子,保证吃香喝辣……”
那男人搂着两个女人从安蓦然身边走过,一个不稳就要朝安蓦然倒过来,康所为见状赶紧将安蓦然护到身后,顺便扶了男人一把。
男人晕呼呼地看了康所为一眼,被两个女人扶着进了观光电梯,却还在电梯里对女人上下其手。
安蓦然眉头一皱,问大堂经理:“他是谁?”
大堂经理微笑地答:“他呀,不就是那个新来的警察局副局长嘛,整天就知道带着女人花天酒地,还比不过死了的李副局长呢!”
安蓦然颌首,原来是他!收回视线,安蓦然也走向观光电梯,上了九楼!电梯往上缓缓上升,安蓦然看到大厅里的人慢慢变小,而眼前的风景却格外漂亮,心情不由得好了些。
出了电梯,安蓦然往会客厅走,经过一个房间时,听到里面传来刚刚那个男人的声音,她看过去,房间的门并没有关,她看到那个副局长正搂着女人在床上打滚,胃里一阵翻滚,她快速走过去,深吸了一口气。
“安小姐,你没事吧?”康所为见安蓦然脸色极差,急忙关切地问。
安蓦然抚顺了胸口,整了整衣服说:“没事,走吧!”
敲了敲包间的门,里面传来于东信平静的声音,安蓦然推门进去,看到于东信正刁着烟坐在窗子边的大沙发上,而面前的桌上早已摆上了各式食物,安蓦然看着花花绿绿的吃食,不由得暗想,不会有毒吧?
后想一番徒然暗笑,要害她,于东信有百种方法,怎么会傻到亲自毒死她,安了心,她走过去,打量起这个房间来,这个房间装饰得很清新,以淡绿浅紫色为主色,桌子沙发的颜色都是淡绿色的,让人一进来就觉得身心舒适,安蓦然不由得对于东信说:“于少好雅兴,竟然挑了个这么别致的地儿。”
于东信掐灭手中的烟,笑着答:“我们的安小姐可是顶级红星,能请到你那是三生有幸,自然不能屈了安小姐的身份!”
故意将身份二字加重,于东信细细盯着安蓦然。
安蓦然自然知道他打的什么主意,想用出生来打击她,门都没有,现在的安蓦然,可不是在巴山夜雨被他掐着脖子灌酒的小女孩了。
“那是的,小小安蓦然自然比不过你于氏少东家的身份,所谓物以类俱,我这个小人物还是先告辞了,别降低了你的身份,大少爷你请慢慢吃!”说完转身就走,没有半点犹豫。
于东信脸色暗下来,却努力压制着内心的怒火,压低了语气说:“等等!”
安蓦然没有回头,声音有些闷:“还有什么事?”
于东信再退一步,起身走到安蓦然面前强装笑脸说:“安小姐言重了,我不过是开个玩笑罢了,请坐!”
看着于东信的讨好样子,安蓦然心里不由得暗笑,依然转身坐下,拿了一缕头发把玩着。康所为则风雨不动地站在她身后。
于东信微微眯起那双狭长的丹凤眼,看了安蓦然的背影一眼,走过去坐到她面前,殷勤地往她面前的碗里夹着食物:“这些都是丽都的招牌点心,你尝尝看,保准合你的胃口。”
安蓦然复杂地看了于东信一眼,并未拿筷子。
于东信见安蓦然不动手,知道她怕他在食物里动手脚,夹起她碗里的一块点心丢进嘴里,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你放心,东西没有毒!”
看于东信吃得津津有味且这点心很好看,安蓦然这才拿起筷子夹了一块往嘴里放,却是闻到那股怪味,胃里又翻腾起来,她赶紧放下点心,筷子啪地一声摔在了桌子上,捂着嘴干呕起来。
康所为以为食物有问题,快速向前,掏出随身的枪来,指着于东信凶到:“敢害安小姐,我一枪打死你!”
于东信吓得脸色大变,伸手挡住康所为指着他的枪大声说:“点心没毒!”
康所为才不信,看着安蓦然那么难受,他心疼不已,早就想教训于东信了,今天新仇旧帐一起算了。
“所为,住手!”安蓦然压下胃中的翻腾叫住康所为,于东信虽然行径恶劣,但现在还不是动他的时候。
“安小姐……”康所为不肯罢休。
“不关他的事,是我的胃不舒服!”安蓦然朝康所为摆摆手,示意他放下枪。
康所为狠狠看了于东信一样,不甘心地收回了手。
于东信吓得满头大汗,抬手擦了擦汗,他怯怕地看了康所为一眼,压下内心的忐忑,然后看向安蓦然说:“安小姐,今天约你来,是想和谈的,要是因为我妹妹的事,让你报复于氏,我想这也太小题大做了。”
安蓦然恢复了静漠的神情,淡淡一笑说:“于少爷严重了,我与令妹的事发生在学校年少之时,安蓦然再不懂事也不会把小女孩之间的小事牵扯到商场中来,在于氏对面开店,是看中那个地段,与令妹无关!”
于东信看了眼窗子外说:“那就好,可我于家在漠河一直是金市龙头,你无故入市,是不是该表示一下呢?”
安蓦然抬眼看他,语气淡漠说:“于少的意思是?”
“入市金!”于东信眸中早已恢复了平静,丝毫看不出刚刚被康所为枪指着头的恐慌。
安蓦然挑眉看他,嘲弄说:“哪条法律规定了,漠河的金市归你于家所管?又有哪条法律规定了,我开店要向你交钱?我安蓦然不缺钱,但是一毛钱都不会给你!”
于东信气得跳起来,大吼:“安蓦然,你别给脸不要脸!”
安蓦然也起身吼到:“我从来没把你当人,畜牲给的脸,人会要吗?”
“你!”于东信气得完全没有了理智,也不顾康所为是不是有枪,挥着拳头朝安蓦然的小脸打去。
康所为见状,赶紧向前,将安蓦然护在身后,比于东信的动作更快,挥拳打在于东信脸上,于东信被打倒在地,却是反映极速,起身挥拳朝康所为打了过来,康所为躲避不及,狠狠吃了一拳,眸中狠光一闪,又朝于东信打了过去,两个人在房间里打了起来。
一时间,桌子椅子杯子盘子全摔在了地上,哗哗地响声,把楼层的客人都引来了。都在门口指着里面打斗的两个人议论起来,有服务员正好经过,看到这一幕,赶紧把大堂经理叫了上来,大堂经理带着保安上来劝架,必竟都是客人,不能得罪,保安拉了几下,拉不开康所为,只好作了罢,站在旁边看着两人打斗。
于东信虽然身手敏捷,必竟是个阔少,打不过从小练过的康所为,很快被康所为踩在了脚底下,狠狠吃了几脚。
大堂经理看着旁边站着的安蓦然,面不改色,不由得惊叹,看她长得那么文静,竟然面对这凶狠的打斗不动声色,而且她的手下打的是漠河有名的阔少,她也不阻止,看来传闻并不假,她背后有毕倾城撑腰,所以敢这么大胆。
安蓦然静静地看着于东信被康所为打,早就想教训他了,今天他是自找的!
“让开让开,发生什么事了?”
动静终于吵到了隔壁房间的副警察局长,他衣衫不整地从扒开门口看热闹的客人,满身酒气地走进来,粗声粗气地吼了一句,官腔十足。
安蓦然和客人们一同转身看去,见他满脸潮红,且眸中尽是烦躁,明显是还没完事,被吵扰了兴致,过来兴师问罪了,走路挺直,眸光也有几分威严,看来酒醒得差不多了。
康所为没有得到安蓦然停手的命令,并不理全来人的吼声,继续打着地上的于东信,于东信显然是认识进来的副局长的,赶紧求救。
“宋局长,救、救我!”
宋敬和听到于东信的哀叫才认出来,被打得满脸青紫的人是漠河金市的于少东家,脸色一沉,指着康所为凶到:“住手,敢在我管辖的地方打人,你活腻了?”
康所为继续打人,当作没听到。
宋敬和见康所为不停手,而于东信已被打得满脸红肿,他赶紧掏出随身的配枪来指着康所为大叫:“放开他,否则我一枪打死你!”
康所为狠狠松开于东信,站起身来,走到宋敬和面前指着自己的眉心说:“朝这打!”
宋敬和本来是想吓吓康所为,没想到康所为却让自己打他的眉心,他只是打架而已,罪不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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