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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6 部分

作品:附体记(河图小说)|作者:古鏞|分类:辣文肉文|更新:2025-05-12 05:35:31|下载:附体记(河图小说)TXT下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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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纪红书咯咯笑道:“哦那么,这算是你们东府向我真武教求援么”

  宋恣怫然不悦,道:“雀使如不愿相告,那也罢了!”

  纪红书笑道:“江湖上,罕有知道怨憎会底细的,仅凭此秘辛,拿去春秋阁

  卖了换钱,也值千金,难道连一句好话都没有,就这样白送给你们么”

  我身受其害,知道纪红书最爱拿人短处,以作戏笑,当下目中神光一凝,道

  “雀使想听什么好话要我东府低声下气地求告,却是休想!”

  众人齐声喝彩:“少主说得没错!”满堂声朗,豪气激荡。

  纪红书一笑,道:“果然新官上任,气象大不一般,罢了,你们的几句好话

  在我眼里也不值钱,听说你们东府往后要大做买卖,我就以一事与你们交换,替

  你们开张头一笔交易,如何”

  京东人语道:“雀使请讲!”

  纪红书道:“秃鹰由本教所派,却接连两番失职,此事你们不免又要拿来说

  嘴,本座却不爱听你们聒噪,这样罢,秃鹰撤回本教,闭门潜修,以完其‘心目

  神通’憾缺,之前秃鹰的错失,往后你们闭口休提,不得指摘一句,怎样”

  秃鹰这个讨厌鬼,我巴不得眼不见为净,闻言喜出望外,笑道:“雀使既有

  此商请,敢不遵命便都依你!”

  秃鹰自从被那读灵者侵体,浑如女子遭失节之辱一般,整个人郁郁不欢,仿

  佛变了个人似的,此时迈前一步,庄容作揖,谢道:“公子,秃鹰不才,有亏职

  守,回教中后,当加紧练功,他日再来效劳!”

  我暗道:“不必了!”面上却笑:“辛苦了,此去若能功成,你的修为必定

  百尺竿头更进一步,也是一喜!”

  京东人语嘿然作笑,道:“雀使不是因本府大敌当前,故先脱卸了职责,以

  置身事外罢”

  纪红书怒道:“你们东府果然小人多!本教受娘娘重托,秃鹰离去,我自会

  另外派人担任公子护卫,岂能说畏敌避责”

  京东人语欣然道:“若如此,则是亢某失言了!”

  纪红书见京东人语滑头得紧,斥之即改口,不由一怔,随即笑道:“亢总管

  不愧是‘六指神算门’出身,时时打着小算盘,哼!得了便宜还要卖乖,东府里

  就数你滑头!本座也懒得与你计较了。好罢,要说怨憎会,本教藏经楼倒有秘册

  记载,记的是……”正说着,倏地停住,凤目一瞪,若有所待。

  顷刻间,众人也听到声息,默声寻视,只觉厅中地面微震,几上茶水摇晃,

  随即,震动愈烈,地底仿佛有潜涛远袭而至,“咯”的一声,一块青砖突然翘裂。

  “好大的声势!”

  霍姑娘、宋恣、京东人语飚然而动,各掠一方。

  纪红书则守着一动未动,提掌凝视前方地面,口中喃喃:“说曹c,曹c到,

  来得恁快!”

  宋恣怒须飘动,喝道:“怨憎会贵客既来,何不现身一见”

  只听“咯、咯”数响,厅中又有几块青砖翘起,地面如肿破了一大包,胡九

  陡然冲身而起,愚公拳半空借势,“嘭”的一声,一拳击地,砖屑四飞,尘土飞

  扬,厅中陷下一d。

  “胡九!宋三郎!霍锦儿!彩衣雀使!你们几个,不要误会!我要出来了!

  ——他乃乃的,总是好心没好报!”地底那人吁吁喘道,仿佛累得不行,声音好

  似被人捂住一般,听来又远又闷。

  此人身在地底,却能越界视物,认出厅中数人,当真了得!亏得他居然叫得

  出霍姑娘的全名,我方知原来她叫什么“锦儿”嘿,倒像小丫头的名字。

  “阁下是谁”宋恣沉声问道。

  那人一时却未应声,厅中d陷处倏地两旁一分,裂开一道大缝,宋恣、纪红

  书几人戒备着围了上去。

  “嗬!”

  我座旁突然窜出一人,头面一抹,龇牙一笑,我唬了一跳:“是你!”

  宋恣几人扑空,上了一当,闻声瞬即回身掠近,作势扑击,那人一闪,躲在

  我身后,我伸臂一拦:“且住!来人是位朋友!”

  霍锦儿神情一松,唇角泛笑:“难怪了……普天之下,也只有他这家的遁法

  才喜欢搬弄声势,搞得惊天动地,好像蛮牛翻地似的!”

  纪红书眯眼辨认,道:“长得这么丑……又这么矮、这么胖,莫非是五通…

  …”

  矮胖子言老三跳了出来,连连蹦起,怒吼声声:“你说谁丑,谁矮!”

  纪红书皱眉略退:“越发是了,脾性又不好——定然是传闻中让拜庙妇人断

  却y念的五通侍者了失敬!失敬!”

  宋恣冷声道:“言老三,你不在庙里等冷猪r吃,却跑到我东府来捣什么乱”

  原来几人彼此都相互认得,我不由好笑,道:“矮胖子,你这么着急赶来,

  莫非那边府上有什么事”

  矮胖子悻悻道:“好心来给你们报信,却审犯人似的——老子不干了,等你

  们来求我再说!”身子徐徐沉下,便欲开溜。

  京东人语喷声喝道:“强留佳客宴王孙,岩上馀花落酒——樽!”

  起首的念句,嘎如j唱,聒耳难闻,当真是“破口”之吟,待“樽”字吐口,

  陡然嗡声震堂。矮胖子掩耳不及,shenyin一声扑倒,地行术当即告破,举首大骂:

  “你乃乃的,亢竹杆!

  你这是行房时泼冷水——干的绝户事!“

  京东人语微笑:“贵客既来,如何速去”

  我拎着矮胖子耳朵,将他提起:“究竟什么事”

  矮胖子龇牙咧嘴,喘道:“你们都知道了……何用我多说没错,是怨憎会!”

  众人闻言色变:“怎么,怨憎会在那边府中动上手了!”

  矮胖子道:“我赶来之前,府内所有j犬俱亡,连厨间买来的活鱼也未能幸

  免,异变突发,府中大乱,诸多全真教道士团团直转,没个p用,只有老子我,

  精明能干,发觉敌踪,嘿嘿!”

  纪红书急道:“哎哟,这是‘畜警’!乃怨憎会的惯行手法,欲使孽主不得

  安宁,妄念频生,猜疑纷纷,忧虑牵挂,烦恼重重,正是八苦中属于‘五y炽盛

  ’的部分!”

  事情越发摆明了!怨憎会袭击的目标以那边贾府为主,这头东府只不过受其

  波及,看样子,怨报上门,果然是因连护法引起的啊!再细一想,役物者以鼠窥

  府,为何偏偏会选择一个无足轻重的大丫头蓝蓝的居处呢当然不是彼时合府上

  下,只有我的偷香窃玉之举,乃是‘异动’,故此引得役鼠窥探,役物者多半是

  尾随小菁到的东府,役鼠才会从其院中窜出!

  既知根由,内愧于心之下,我愈发焦急,贾似道行途遇刺、府中先后有丫鬟、

  姨娘遇害,那边贾府近日本就有仇家窥视,如今添上这怨憎会,越发危迫眉睫了!

  情势险急,刻不容缓,

  我断声喝道:“事不宜迟!咱们即刻前往施援!”

  当下,纪红书因惦念贾妃在彼,担心有什么闪失,片刻也不敢停留,径与秃

  鹰如飞赶去了。

  余下众人,皆知事态危急,略作商议,便定计分派:关西魔、辕门首率领诸

  人弟子及众健仆,留守东府,以防不测,并负责联络东府旧属,于临安城遍布眼

  线,盘察怨憎会踪迹;霍锦儿精通异术,应变需用,改派吴七郎护随陆小渔回门

  陆小渔回门之事不仅不变,索性连浣儿及疏离内院的几家眷属也遣发随行,因

  玉渊阁那边倒更安妥,正可减轻东府护卫之责。

  我与霍锦儿、宋恣、京东人语、胡九等人加上矮胖子言老三,则前往西边贾

  府施援。本来,东府昨日才刚定策,欲疏离江湖争斗,全力敛财,如今只好先应

  付眼前一关再说了。

  不须一刻,车马备齐,东府中门大开,前去西边贾府的人众与回门的陆小渔

  一行几乎同时外涌,轩车急马,鱼贯而出,这等形如倾府而出的浩大阵仗,不知

  内情的东府仆从与众邻里见了,闪避之余,无不停足注目,乍舌交耳,议论纷纷。

  一出大门,我们与陆小渔一行当即分道,纵马疾奔之下,蹄声雷响,当真气

  势雄壮。我虽初次骑马,提缰控辔,并不觉为难,仅过片刻,就嫌它跑得慢了,

  一时鞭催过重,痛马狂奔,独骑遥遥领头,众人忙策马急追。

  胡九哈哈大笑:“这等情形,倒与当年阵前纵马相似!”

  宋恣、京东人语虽未出声应和,但纵控之际,却也面容凝笑,目有遥思。

  离府稍远,众人改向西行,沿湖疾弛,道上行人纷避,不时有人怨骂,众人

  却也不去理会。我抽暇问矮胖子:“你怎生发现怨憎会踪迹的”

  矮胖子面有得色,道:“我是早有所备啦,连丽清那婆娘心忧怨憎会追仇,

  每日耳提面命的,要我时刻帮着警觉。也是见鬼了,我头一眼还见那园内犬儿兜

  圈戏猫哩,眼都未眨,猫犬俱亡,我一个激灵,当即悄然遁入土中,满府游走,

  除了全真道士,并不见生人面孔,却于风声中捕得片言只语,立知是怨憎会厉鬼

  上门,一时也找不见连丽清那婆娘,便赶来给你报信,总算没白吃你贾府几顿饭

  吧哈哈!”

  我心上一凛:“雀使说那怨憎会自比厉鬼,‘鬼’者,常人不能目见也,定

  有精通隐遁术之人于中施法,若不能破其秘术,那便只有任其宰割的份了!矮胖

  子能发现怨憎会踪迹,全仗侥幸,许是他们一时大意了,隐遁术中,日遁术、风

  遁术最高,五遁术次之,无声术、无臭术乃入门工夫,对方要做到无影无声,并

  不为难。”

  提及隐术,我顿又想起当日师姐传我隐身术秘诀的情形,心中怅然若失,不

  知不觉,缰辔松落,马行转慢。矮胖子见我无话,“吁”的一声,纵马前跃,与

  胡九竞快争胜去了。

  矮胖子骑的恰是一匹驽马,与胡九争胜不过,一怒之下,跃下坐骑,嚷道:

  “乃乃的,有本事你来追我呀!”倏地入地而遁,众人齐声喝止,矮胖子早遁去

  无踪了,幸亏弯道上无人,尚不至惊骇世人。

  不一时,临湖道旁的贾府在望,几人勒马缓行,正奔门首而去,却见府门大

  敞,有人举牌开道,随即府内车马徐徐而出。

  我一惊,道:“怎地回事”

  宋恣低声道:“好像是娘娘车驾。”

  那一头也发现我们,止住了车马,贾妃微掀车帘,意似让我过去。我忙跃下

  坐骑,近前候话。

  原来,贾府一朝禽畜皆亡,事出诡异,贾妃身边的随驾人员为策万全,齐劝

  贾妃避开险地,启驾回宫。娘娘千金之体,即便是亲眷,贾府也担责不起,府中

  人也一齐劝驾。贾妃虽不愿此时离开贾氏亲眷,但拗不过众人一再促请,也怕自

  己居停此处,反倒碍事,只得暂去。

  贾妃略问了我几句,知道我率东府高手来援,甚是欣慰,道:“筠儿,你也

  须加倍小心,有什么事,让红书递话进宫。”

  我道:“是,姑姑放心。”

  到贾妃一行重启车驾,我见纪红书与与秃鹰驻留不动,不禁失色道:“雀使,

  娘娘无人护送怎么行”

  纪红书目送车驾逶迤而去,低声笑道:“我们也才到,恰逢娘娘备驾离府,

  娘娘不放心府上,命我们留府守卫。放心罢,本教于宫中值卫的隐侍者,早已赶

  来,潜随其中。”

  我当即恍然,传闻玄武教的隐侍者皆为高手,身份非同寻常,有些人的辈分

  甚至比教中四使还高,我好奇心起,正欲再问几句,却听得一声:“筠儿!”

  一名面容清瘦、眉宇疏朗的官服男子,正朝这边肃容远观,神情若有所思,

  见我应声回望,他才提着袍角,缓缓走下方才送行时躬立的石砌廊台,迎了过来。

  ' 本贴载至第四十六章'

  ' 本貼最後由 radioaction 於 2009…09…20 22:49 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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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 radioaction 時間: 2009…09…12 21:35

  四十七、父子相见

  行得近了,愈发看清他神清气秀,目透精明,与贾妃的丰采雍容大相径庭,

  多半是遗受了其母胡氏的天赋韵秀和出自寒门的孤峭气。

  我暗骂了一声:“去你乃乃的!”无奈之下,躬身叫道:“爹爹!”

  贾似道猝临内变,面上却未露张皇之色,还算镇静,应声点了点头,峻容生

  出一丝笑意,道:“筠儿,你气色很好,我可放心了。”他齿白一露,上前拉住

  了我的手,目光却朝我身后看去,我回头一望,只见东府众人牵马在后,皆是默

  不一语。

  贾似道目色深沉,点了点头,强笑道:“都请进罢!”

  宋恣咳了一声,道:“少主,适才骑行,你的玉牌可是掉了”

  我怀中一摸,扬手拎起:“没有,在这呢!”

  贾似道面色微变,转身挥臂,喝令仆从牵马去安置,随即作势让行,道:

  “请!”伴行至石砌廊台,略一侧望,候立的龚护院等侍从齐齐转身,随在贾似

  道身后,一道入内。

  初见贾似道的紧张之感已消无踪影,我迈步入府,身后东府众人个个气宇轩

  昂,其后的纪红书与秃鹰,亦隐隐附随雁合,虽才别几日,我重新踏入这边贾府,

  气象已全然不同。

  到得前院大厅,纪红书似乎想起什么,转身吩咐秃鹰,让他赶回教中,召集

  雀使门下。

  秃鹰听命后,一言不发,便低头出了厅堂。

  贾似道邀众落座,这客厅甚阔,面朝大门的厅堂正中,置有五张相连的座椅,

  两侧列座更多,座椅间以茶几相隔。贾似道以主人身份坐于厅堂正中,众人皆于

  左首落座,贾似道招呼款客之际,抬头触目,与东府数人硬面碰冷脸,双方并不

  洽合,气氛一时颇感僵硬。入座之时,东府几人为示尊崇,又将我推到了左边上

  首,贾似道看过来一眼,神情愈加不自在。

  不知怎么,我觉得东府几人似乎有意在我与贾似道间筑设藩篱,而我呢,私

  底下何曾愿意与贾似道太过“亲近”自然是欣然乐从。

  纪红书见状,未言先笑,扯谈一会,才出言相问,贾似道略叙了今早事发情

  形。

  举凡府内活物,除人之外,大到马厩里的骡、马,小到竹笼里的蟋蟀,无一

  幸免,连园中池塘里的鱼儿,这回也足足实实应了那句“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翻白的鱼肚飘满池塘。

  计论损失,内中最值钱倒不是高头骏马,而是贾似道早前珍养多年及此回任

  上搜罗来的异品蟋蟀,当然也还有贾二公子视为宝贝的一些蟋蟀藏品,贾二公子

  为此晕厥在榻,身不能起。

  提起这个,一直看上去颇为镇静的贾似道也不禁渐渐激动,痛心疾首:“促

  织,世间灵物也!世人无不雅爱珍重之,珍护尚恐不及,怎忍心将之杀害其行

  真是歹毒无比,令人发指!”

  众人听了,不由面面相窥。贾似道父子痛失所爱,非此道中人,自是无法感

  同身受,贾

  似道指天戳地,犹如死了爹娘似的激愤,不免显得有些可笑。

  据纪红书所言,这番“畜警”,只不过是怨憎会的惯行手法,只怕连怨憎会

  也想不到,无意中竟对贾氏父子打击这么大吧

  强敌在伺,却为几只蟋蟀愤慨,纪红书苦笑道:“贾公,想来你们尚不知那

  仇敌来历”

  贾似道见问,微微一怔,道:“全真众道友,刻下正在追查,一会便知!”

  语气之中,显是对全真教道士极有信心。

  东府几人与纪红书目对一眼,皆未说话,双方互有默契,似乎都想看那全真

  道士能否查清来敌,我一时也静坐不语。

  适才快马赴援时,众人担心的是怨憎会除了“畜警”外,还会陆续施以其他

  辣手。怨憎会既然暂无别的异动,眼下东府援手又已赶到,加上雀使与全真教众

  道士,府内高手云集,一时半会,倒无须那般忧心着急了。

  侍婢给众人上过一轮茶水的工夫,外边传来纷杂的脚步声,十数名全真道士

  步入厅来。

  贾似道欢然起身,相迎道:“冯道长,众位道兄,辛苦了!”随即替众道士

  引介东府与雀使等人,最后指着我道:“这是犬子!”

  我又倒霉了一次!立起身,硬着头皮跟狗道士们招呼。这些道士我上次见过

  几位,如今又新来了数人,均非杀上青阳山那批狗道士,但一瞧他们服色,勾起

  我心底的厌恨,我能做到仅是尽量不失态而已,想来脸上神色不会很好看。

  一名中年道士善于察言观色,笑言宽慰道:“细贼s扰,不足为患,公子也

  不必太过忧心啦!”

  内中那位冯姓老道士,袍色与众不同,众道分着玄、青二色,独他一人,却

  身披黄色道袍,他向我注目一瞬,叹道:“公子目含英气,他日定有登台拜将之

  荣!”

  这种客气话,我只当放p,当下含糊支应。众人淡淡客气了一番,几位年长

  道士于厅中右首撩袍落座,其他年轻道士侍立座后。那姓冯的黄袍老道士则被贾

  似道邀至身旁就座,那老道士坐定后,微微一笑,道:“贫道俗姓冯,贱号富春

  子,一向只在北边走动,想来众位不会认识贫道了!”笑音苍哑,却如老酒醉人,

  十分动听。

  胡九直愣愣道:“不错!是没听说过!”

  富春子淡然一笑:“往后可得多亲近亲近了。”

  宋恣对全真道士也没什么好脸色,打断道:“客气话就别说啦,事发之际,

  贵教道友均在府中,想来不会全无察觉,不知可查出袭府之人究竟是谁了”

  富春子环视一眼,拂尘一撩,停落臂间,轻然作笑:“若要贫道说,贫道则

  以为贵府的嫌疑较大!”

  此语一出惊人!宋恣一愣,冷笑道:“奇谈,奇谈!”

  纪红书面露嬉笑,也当笑谈。胡九怒道:“牛鼻子放p!”

  京东人语道:“道长此言,嘿嘿,果是惊人,既作此论,可有所据”

  富春子并不为众情所动,两眼半睁半闭的,也非倨傲,看上去却似无精打采

  的样子,道:“贾公,何不将你的伤处示众人一观”

  贾似道闻言,起身解去外袍,侍从助他拉下后颈领口,只见润白如玉的后颈

  根处,有一块铜钱状的殷红。

  富春子道:“此伤原是豆大一点,如今扩散为铜钱大。不用贫道多说,诸位

  该很容易想起什么吧”

  纪红书吸了口气:“此乃剑气所伤”

  富春子道:“不错!”

  宋恣道:“道长不用卖关子了!天下御使剑气者万千,惯于此处着眼且又留

  此印记的,的确是茅山鹰击术的手法。鹰击术本是修道剑术,挥刺之间,体中污

  浊之气挥散,由剑体流

  出,其后茅山孤峰大师为御外敌,受杨伯雍‘蓝田种玉’启发,鹰击术遂创

  ‘种玉’之用,浊毒之气施予受者,种气而成疾,是十分厉害的创敌之术,而本

  府吴七郎正是孤峰大师的嫡传弟子,想来道长因此而有所疑吧嗯,除此之外,

  道长还有旁的指疑吗“

  富春子道:“贾公行途遇刺时,贫道恰在左近,虽出手援救,却是慢了片刻,

  其势已不能阻拦。那人本可杀害贾公,却仅以剑气伤其肺腑,致贾公以病,诸位

  以为如何”

  宋恣:“嘿,这倒新鲜,刺客并不赶尽杀绝,其意何在呢那就非我们所能

  猜想了,不过,从道长所述,倒可看出一事……”说着,略为顿了一顿。

  富春子道:“哦”

  宋恣道:“其事可证,有无道长在侧,均是毫无妨碍的,便如今日府中一般。”

  东府众人与雀使皆笑,对刺客毫无“妨碍”,那分明便是指其乃废物一个了。

  富春子也笑:“宋先生取笑了。”

  贾似道c嘴道:“众位有所不知,冯道长当时离得尚远,瞬息而至,如天人

  之降,救我于剑下,足见高明,下官十分感激的。”

  京东人语道:“道长说那刺客手下留情,是因本府与贾公有隙,而碍于先主

  公,又断断不至于辣手害命,故此加疑于本府么”

  富春子既不承认也不否认,继续不紧不慢道:“今日府中亡畜,纷繁其类,

  要下手而不惊动本教道众耳目,其实甚难。查其死因,方知亡畜大多毁于役物之

  术,以役鼠传毒,才做到了众人不觉。”

  我心下嘀咕道:“原来怨憎会虽以隐术潜入了府中,下手的还是蛇山术士。”

  “这次却是怀疑到了我了!”

  霍锦儿没好气地笑道,她容色明媚,看着不像孤静的性子,但向来遇众则寡

  言,此时虽出言驳斥,怨气并不浓,尤掠鬓含笑,只是侧颈时见我正向她凝望,

  笑意才略微敛了敛,脸上掠过一丝薄红,低了低头,似乎在打量自己身上有无不

  妥之处。

  我忙收回目光,旁边京东人语也打了个哈哈,道:“哈,这回并未伤及府中

  人,看似又留了余手。本府面目,简直可说是呼之欲出了!”

  富春子呵呵大笑:“可惜的是,贫道纵有所疑,也当不得贾公一句‘道长别

  瞎费脑筋啦,此事绝非东府所为!’,今说与诸位听,不过与诸位互相参证而已。

  以贫道看来,事发不足一时辰,贵府便知机赶来,若非心中有数,尚不至于惊动

  各位,贵府向来也没有这份热心罢”

  众人听了皆是一怔,富春子又笑:“诸位,大家既是携手共敌,我看,就不

  必再消遣贫道了吧!贫道今年七十古稀,哎,年老无用之人,只能仰仗诸位释疑

  解惑,指点迷津了。”

  纪红书笑道:“好个j猾的老道士!也罢,道长既然好奇又虚心,三郎,你

  们何不指点他一番呢”

  宋恣停了片刻,沉声道:“本府吴七郎之兄,人称‘怒汉’吴刚,兄弟俩均

  师从孤峰大师。”

  霍锦儿则道:“本门r山,虽擅役物,但役使生灵,用于传毒厌咒之术,是

  不屑为的,那该是是蛇山术士的本行。”

  纪红书慧眸流盼,左右顾视,笑道:“那个吴刚嘛,据我所知,并非在月亮

  上砍树,却是什么怨憎会贞苦士。蛇山术士呢,霍姑娘说的,如今受命于怨憎会!”

  几人迭相唱和,那都是说给贾似道与全真道士听,我当然无须几人挑破,从

  贾似道示伤开始,就已隐约明白,此时心上更如明镜似的:贾似道行途遇刺,既

  是怨憎会怒汉吴刚所为,那么,从头到尾,贾府压根并无其他仇敌,前阵子府中

  的丫鬟、姨娘相继遇害,当然也是怨憎会的手脚。怨憎会在贾府潜伏旁窥已久,

  连护法也极可能是受贾府之累,才偶然中被一直监视贾府的陆夫人发现了踪迹,

  这与我原先的猜想恰是因果倒置。可怜那连护法不知内里,居然躲到贾府来,还

  真是自投罗网啊!

  “怨憎会”我寻思间,只听富春子惊声问道:“莫非是指那发源于皖北鸣

  蝉寺的因果宗”

  纪红书微微一愣,笑道:“哟,道长果然博识广闻!鸣蝉寺的因果宗只是世

  俗的叫法,世人因其善讲因果而名之,佛门中人并不承认有此一脉。因果宗经历

  数传,便是今日的怨憎会了。知道此二者渊源的人极少,道长怎会有此慧识”

  富春子拂尘一扬,咳了一声,自嘲道:“哎呀,被小瞧了,又被人小瞧了!

  贫道虽虚长年岁,无识无能,但也在皖北驻观多年,因果宗外传不广,其事在当

  地却颇知名,贫道有此浅识,也不足为奇。”

  纪红书点头道:“难怪了。”

  京东人语眉梢一动,道:“皖北的全真道观……便只有涂山的天庆观一处,

  听说天庆观乃由七真中王处一真人的弟子解道枢监院,冯道长与解道枢道长莫非

  是师兄弟”

  富春子听了连忙站起:“哎哟,请勿直呼贫道师尊名讳,这个……有诸多不

  便。”

  京东人语恍然作笑,道:“啊,原来道长是解真人的弟子,在下失礼了!”

  一名少年道士忍不住“噗嗤”一声,笑道:“我师伯就是解观主!”

  京东人语、宋恣、纪红书几人俱都吃了一惊:“什么道长就是与贵教宋德

  方齐名、并称‘全真双灵’的解真人然则为何却又姓冯”

  富春子容色尴尬,道:“这个……名姓有如衣裳,用得久了,沉积就多,可

  适时弃之,方不受其累,贫道每隔些年,总要换姓改名,倒也轻然鲜喜。”说着,

  歪头向后,朝那少年道士嗔目斥道:“畜生,要你多嘴!”

  那少年道士吐了吐舌,嘻嘻笑:“弟子再不敢了。”

  富春子眉间一皱一舒,似乎也拿那宠坏的弟子无可奈何,才又转向纪红书,

  笑道:“方才说到那因果宗后来变成了怨憎会,其间来龙去脉,贫道所知不详,

  正要请教,不知雀使能否赐告”

  纪红书似乎还未从吃惊中醒来,愣了片刻,才朝我这边望来。她早先已将怨

  憎会秘闻“卖”

  给我东府,此时要“出货”了,当然要征询我这“买家”的意思。

  我心下好笑,暗道:“她倒把此事当真了!”不知玄武教为何对怨憎会的秘

  辛藏而不露,照道理,越多人了解怨憎会根底,只会对怨憎会越不利,何乐不为

  呢当下微微一笑:“雀使请讲,不单道长好奇,我们也早想知道呢!”

  “道长名动天下,却深藏不露,险些将我等瞒过,听说道长向来不与众同流,

  在贵教之中也是特立独行、卓然不群,令人好生敬佩……”得知富春子身份后,

  纪红书显然对他添了几分敬意,当下客气了几句,方述怨憎会来历,道:“因果

  宗疏离佛法,步入尘世恩怨,乃是自本朝两位高僧始,相传……”

  相传两位高僧于灭门的惨祸下逃得余生,矢志发愿,欲报满门血仇。因那仇

  家势力既大,武功又强,两人自思欲报血仇,必得武力强过仇人,方能遂愿。于

  是弃文习武,四方寻师求艺,偶然间遇上一个身怀绝技的游方和尚,两人一路追

  随,苦求之下,得授一门极为精奥难练却威力无筹的禅宗绝艺“缄口藏形十胜法”。

  绝艺修行,讲究的是“暗室孤灯”,幽僻却外,两人依游方和尚之言,觅地

  潜心苦修。

  转眼十年已过,游方和尚自外云游返归,临死之际,方召告两人,道:“尘

  世恩怨,转眼云烟,你们那仇家乱世聚众,作孽太多,如今已遭天谴,又何须你

  们报仇呢唉,那‘缄口藏形十胜法’,其实是禅定的心法,强身有余,御敌不

  能。为师以此将你们留于此间十年,人世迷雾一散,你们就能看清其中因果了。”

  两人却道:“师尊,你又何苦欺瞒我们呢,你传授的绝艺,我们已习而有成,

  正要出山报仇呢!”言毕,展露奇功,当真秘奥繁奇,有雷霆惊天之威。

  游方和尚见了,怎么也想不通,叹道:“禅宗心法,怎会有这番神奇”自

  知无意中种

  下了恶果,一惊而亡。

  原来,“缄口藏形十胜法”本就蕴藏禅宗心法精华,而游方和尚乃得道高人,

  其身言举动,莫不启发旁者,两人乃合族舍命保全、寄予厚望的少年,皆天资出

  众,聪颖过人,追随游方和尚数年,潜移默化,从中悟透玄机,竟真的将“缄口

  藏形十胜法”练成了惊天绝技。

  其后,两人出山寻仇,方知游方和尚所言不假,十年风云流散,昔年聚众作

  乱的仇家,早如烟尘之逝,在人世没留下半点痕迹。两人报仇无门,心丧志消,

  于是真的遁入空门,作起了和尚。

  庙中住持略知他们身世,于是特意荐之到鸣蝉寺,指望佛家因果之说,能彻

  底化解其心中怨念,岂知卅载佛门静修,两人已成大德高僧,却还是不能将怨念

  去净,一朝春来萌动,两人游园观景,说及往事,心魔大盛,压抑数十年的怨恨

  陡然爆发,道:“佛言空渺,我们不能亲报血仇,全因和尚骗人!”由是因嗔而

  狂,这番心关失守,如洪水决堤,一发不可收拾,鸣蝉寺合寺僧众,皆亡于两人

  之手。

  自此,两人生而无趣,依旧以因果宗之名传法,宣扬因果报应之说,实则以

  助人寻仇为乐,亲践报应之快意,从中稍得慰籍。因果宗于是渐渐沦为报应灵验

  的魔窟,令得天下仇客怨士闻风而聚。因果宗外披佛衣,怨报手法,也与他人不

  同,必令得‘孽主’临死前一一身历“生、老、病、死、求不得、怨憎会、爱别

  离、五y炽盛”,八苦交攻,而后方休。后人称之为怨憎会,则是指其怨报缠身、

  无法甩脱之意。

  “噫!如此手段,那是要人生不如死了!”富春子听了摇头叹息。

  看来,那怨憎会对贾似道伤而不杀,留其一命,正是要他好好消受这丰盛的

  “八苦”了。

  贾似道显然意会于此,脸色极为难看,皱眉道:“可是,不管是因果宗还是

  怨憎会,均与我毫无瓜葛呀!为何他们会找上本府呢”

  纪红书先深盯了贾似道一眼,似笑非笑:“凡事自有来由,我瞧贾公也非一

  团和气之人,是否惹下什么债怨,只有贾公心中自知了。”

  贾似道脸色一红,大为狼狈,道:“似道修德不厚,那或是有的,若说与人

  结下生死大仇,这个……想来……尚不至于罢”

  “或许是贾公是贵人忘事,做过的事,连自己也想不起来了。”纪红书笑了

  一笑,忽容色一肃,道:“怨憎会不会无由而至。须知必得有深仇大恨,一心图

  仇,历经诸多艰难考验,倾身家所有,方能成为怨憎会的‘贞苦士’。旁人若与

  贾公无仇,怎会弃身而成‘贞苦士’,又找上门来”

  贾似道一时哑然无语,锁眉凝思。富春子道:“仇家究竟是谁,并不紧要,

  总之那人是怨憎会的‘贞苦士’,此事已确。眼下之计,便是如何对付怨憎会的

  索仇,噫,释家慈悲之教,竟出此邪戾,贫道断不容此辈逞凶作恶,说不得,贫

  道只好自不量力,除——魔——卫——道了!”

  说到最后,富春子陡然抬头,神色转厉,字促声沉,伸指于旁边几上青瓷杯

  内一沾,杯中茶水粘指而起,如胶而凝,转瞬敛聚成一粒蛋状的水团,随富春子

  甩手前掷,水团疾飞,在空中因急速被拉成一串长长的弧形水珠,朝厅中一角的

  木像后袭去!

  ' 本贴载至第四十七章'

  ' 本貼最後由 radioaction 於 2009…09…20 22:50 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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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 radioaction 時間: 2009…09…12 21:36

  四十八、妻父之仇

  “好个臭道士,偷偷换口气都给你知道!”

  厅角壁上,一道挂着的卷轴画无风自落,轴画于半空悠悠荡荡,看上去飘落

  的速度甚缓,却及时挡住了水箭,“簌簌”声传来,水箭裂帛有声,画轴尚未委

  地,只听“咯咯突突”声响,置于厅角处的一座怒目僧根雕木像仿佛突然“活”

  了过来,嗔目怒腮,提臂扬足,僵直

  的身躯迅疾地划过地面,扑向厅中,其势迅猛。几名坐着的全真道士纷纷起

  避,木像触椅,后劲续发,如惊涛拍岸,连排座椅与椅间茶几被撞得相叠而起,

  冲空有一人多高,与厅堂正中的座椅相构犄角,搭成的危架巍巍而颤,群道四下

  躲闪,一阵手忙脚乱,贾似道也是一惊而起。

  富春子冷声一笑,一拍旁椅,隔物传劲,叠高的座椅茶几相继落回,回复原

  状,余劲直透木像,像身嘎然迸裂,但像内像外,除了升腾的一缕轻烟外,并无

  他物。

  “呔!”

  只听纪红书斥喝一声,她身法也是极快,身形掠动间,先递出一道长长的飘

  直的彩绸,彩绸一弯,似乎缚系出一团奔动的人影,但那只是极短的一瞬,在又

  一篷烟雾过后,人形已失,只有一袭白衣落地。

  “地上,在地上!”

  数名全真道士指着地面齐叫。

  迥出常理,一人竟如游蛇一般,飞快地在地面窜动爬行,其状奇诡万分。

  “当!当!当!”,一连数声,杯裂水溅,却是宋恣掷出的几只青瓷杯走空,

  那人的蛇身竟能如意摇摆,躲过追袭。随即霍姑娘撒出一手黑豆,却是迟了,那

  人身腰一摆,陡然转向,窜入人群密集处,众多武艺较低微的全真道士与贾似道

  侍从措手不及,有的往旁急躲,有的向后退避,人影一乱,那人又如凭空消失一

  般。

  “守住门窗,不可让他乘乱逃走!”

  纪红书尚未说完,京东人语与宋恣见机最快,离门厅窗口也近,一人奔向厅

  口,一人守往侧窗,他俩迅疾闪动之际,身高势危,庞然带风,厅内空气陡然被

  搅得大为紧张,而适才那人所放的两道轻烟,渐渐往厅内人群处扩散,不知谁喊

  了一声:“小心烟气有毒!”众道士侍从于是愈加惊慌,既担心吸入烟气,又顾

  忌那人窜至自己脚下,一面勾头四下寻望,一面奔走推挤,乱成一团,一名中年

  道士铮然拔剑,喝道:“大伙莫慌,都站着莫动。”

  霍锦儿与胡九不约而同,均飞身守于我身畔,我被霍锦儿挡住了视线,只听

  厅中人群“啊!

  呀!“呼叫连声,许多道士与侍从被人击飞,身扬半空,惨叫不绝,我歪身

  从霍锦儿腰侧探头,只见富春子如云龙之腾,迅速盘临于众人上方,拂尘扬扫,

  众人当头披靡,或被拨倒,或被推开,转眼中间站着的人所余无几,却还是不见

  那人踪迹。

  “不好!”

  霍锦儿似乎嗅到什么危险的气息,一手按我脑门,护着我机警地退后,退得

  有些急了,没顾上我坐在椅上,不能随她后移,她一个收势不及,一p股跌坐入

  我怀中。香体入怀,我浑身一个激灵,尘根受她香臀的压迫,尤为亢奋,腾腾然

  举身而醒。我心知不妥,霍锦儿是个守身如玉的老姑娘,论辈分,更是“我”的

  姨母,怎可对她如此“失礼”但底下那东西不由自控,于此身周极为混乱的情

  形下,“它”却浑然忘我,挺直前伸,于霍锦儿的臀下脉动涨跳!这鬼东西!平

  日惟恐它不够威风,此时却嫌它未免太过“显眼”,想要霍锦儿不注意到它,却

  是难了。

  霍锦儿果然察觉,低呼了一声,耳根腾地一下通红,挣扎欲起,我一眼瞅见

  前方有异,猛地揽住她小腹,向后仰倒,急叫:“小心前面!”

  前方不到数尺的地方,一件不知哪位道士遗落的道袍摊在地面,这时那道袍

  忽然“皱”

  了起来,转瞬鼓饱而实,似乎袍下藏得有物,瑟动中道袍下钻出一个脑袋,

  那人额际高突,双颊窄陷,下颌尤为尖瘦,双目却大放精光,他脑后薄衣覆地,

  瞧去仿佛是个无体之人,情状甚为骇人。那人电目一闪,仰起头来,道袍向后一

  滑,现出曲撑的双臂,正是前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