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妈的,就任由他们只手遮天?还有王法吗?如果开除,我就去告他们!”傻强蹭地站起身子握紧双拳。
“哼!”老狗紧了紧床单,做出面目狰狞的表情,用领导的口吻恶狠狠地说,“告?你去告呀!县太爷是我小舅子。蚍蜉撼大木,不自量力!”
傻强的表情立马像判了死缓的重犯——万念俱灰,颓然坐在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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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日的大学生活 (59)
我在网吧对着电脑搜肠刮肚,为老狗写第二封情名叫“煤炉”的家伙发来消息:“煤球,在干嘛呢?”
“你是?”
“张芬!”她连发两个调皮的微笑符号。
“在写情书呢!”把qq撂在一边,继续组织语言构思。
快写完的时候,张芬发来消息:“是谁这么倒霉,被你瞄上了?”
“肯定不是男人!”我信手回道,在情书上敲完最后几个字,对张芬说,“你帮我参考一下下面这段话,要不要修改。”然后摘了一截发过去:
“、、、你的一言一行一笑一颦已经成为我心中的经典,有如电视广告般在我不小心的时候时不时插播、、、喜欢你,岳红!不管说出此话能换来的是你的什么,或者根本什么都换不到,我都会因为‘喜欢’本身而快乐着!、、、”
半晌,张芬问道:“她叫岳红?”
“是啊。”
“漂亮吗?”
“我是要你站在女生的角度看看这封情书能不能打动你,越说越远!”老狗等着交稿,我有些着急。
“你写得很好!”沉默了片刻,张芬说,“不过我觉得,你用心太过了。其实,要追女孩子很简单的。”
“愿闻其详!”
很长时间没有回应,我催促道:“是不是不愿意把你的独门绝招传授给我?”
“没有。”张芬犹豫了一会儿,发过来这样一段话,“你只要找到那个岳红,跟她说,你跟朋友们玩‘大冒险’玩输了,他们让你去问她电话、、、”
我的心触动了一下。qq上,“煤炉”的头像暗了下去,张芬下线了。打开“煤炉”的个人资料,一行字映入眼帘:你是煤球我是炉,我烧你!
“杨岳红是那种自视奇高的女子,这种人的虚荣心比一般人都高,我要做的是投其所好,最大程度地满足她的虚荣心。她那么漂亮,长这么大一定迎战过各式各样的追求者和各种各样的追求方式,普通的方式根本刺激不了她的神经,所以我要出奇招,等到她迫切地想知道给她送花的神秘男人是谁,再、、、”老狗订完花回来,兴致勃勃,侃侃而谈,“这他妈的可真是一场持久战,为了她我已放弃了整个花园,内分泌都要失调了!”
“你确信你能成功吗?”我懒懒地问道。
“我失败过吗?”老狗微笑着,自信满满。“虽然有难度,可再多的妖魔鬼怪,能阻挡唐僧取经的路吗?”
妙计即定,老狗像架好了钓钩的渔夫一样自在,坐等鱼儿上钩,到了晚上睡得特别安稳,呼噜打得惊天动地,让躺在下铺失眠的我无比郁闷。我很奇怪:如此气势磅礴的呼噜声,怎么就没吵醒老狗自己?
明天周一,上午有四堂课。我小心翼翼地搜寻着脑海中一丝朦胧的睡意,想“勾引”自己摆脱失眠,思绪却清晰地反复呈现张芬在网上最后说的话,总觉得曾经听过,又记不起是什么时候、在哪里。半睡半醒之间,记忆的碎片一点点拼凑起来,“大冒险”、、、“问电话”、、、猛然之间,大脑闪现出第一次见到张芬时的情景:“我叫张芬。”女孩一脸灿烂,做贼一样轻声对喝醉的我说,“帮个忙,我在那边桌,跟朋友们玩‘大冒险’,我输了,他们让我来问你电话。”
枕头下的手机急促地震动起来、、、
“煤球、、、”张芬的声音仿佛从另一个世界传来,悠远轻柔,欲言又止。
“你在哪?”我上床的时候已过一点,不禁有些担心。
“煤球!”她音带悲呛,竟自哽咽起来,我更加担心,“你怎么了?张芬?”
电话被挂断了,我掀起被子跑到走廊拨了过去。连拨几轮,张芬终于接了。
“你怎么回事?”
“没事。”她的声音镇定了些。突然觉得无话可说,两人沉默着。
“煤球,我们认识多久了?”终于,张芬打开沉默。
我想了想:“快一年了吧?”
“是三百零七天。”张芬很肯定的语气,“再过两个月,你又要生日了、、、”
“对哦,我是在上次生日认识你的。”
“恩!”张芬犹豫了一会,突然说,“煤球,我喝酒了,有点多。”声音轻轻的,有些委屈。
“啊!”我这才发现她今天说话的声音大异寻常,“那你们宿舍有没有人?”
“我没在宿舍!”张芬幽幽地说,“我在沿江风光带,上次咱俩来过的长亭、、、”
狗日的大学生活 (60)
两月后,生日聚完会和张芬躺在脏不拉几的“狼巢”;说着酒话互相调侃,谁也说不清那晚是谁“勾搭”了谁。这是冤案。
的士司机径直将车开到沿江风光带长亭旁,透过车窗,我看到张芬背对着车道凭栏独立的娇弱身躯。推开车门,她回头怔怔地盯着我,脸上写着“可怜”,像极了小学课本上的简笔画——卖火柴的小女孩,不禁心生恻隐。
走到她身边,这才发现她眼圈红肿,满脸疲倦,看了我一眼,别开脸庞,轻咬着嘴唇淌下泪来。“砰”地一声,背后突然传来巨响,在寂静的黑夜犹为刺耳,心脏剧跳,张芬惊鸟般钻进我怀里,吓得尖叫。
扭转脖子,原来是刚刚乘坐的的士掉头过急,撞中迎面飞来的摩托车、、、
“我们去看看。”我拉了拉张芬,她将头埋在我胸口,一动不动,一声不吭。摩托车司机站了起来,生龙活虎地指着的士尖声叫骂。
张芬缓缓抬起头来,无限娇羞地瞟我一眼,紧了紧双臂,垂下眼帘。没有星星,周遭笼罩着阴郁的黑幕,黑幕里摇曳着几盏昏黄的路灯,密密匝匝的蚊虫围绕着灯光飞舞,背后的两个司机亮开嗓子用长沙话对骂,满嘴污言秽语。我们在如此“浪漫”的夏夜紧紧搂抱着对方,继而情不自禁亲吻起来、、、
“我期待的今晚,不是一团漆黑,应该有满城烟火,还有数不清的玫瑰。”张芬靠着我肩膀,憧憬着。
玫瑰,我眼前突然出现小素的样子,捧着我送的玫瑰,绽露天使般的微笑。心抽动了一下,我勉强笑道:“你怎么这么小资!”
“哼!我小资?”张芬酸溜溜地,“啊!你的一言一行一笑一颦已经成为我心中的经典,有如电视广告般在我不小心的时候时不时插播、、、岳红、、、”
我鸡皮疙瘩都冒了出来:“都解释过了,你还要生气?”
“以后,不许你给别人写那些东西了!”张芬皱了皱鼻子,用她肿得包子似的眼睛横我一眼,不屑地冷哼,“肉麻兮兮的!”
“小女人!”我淡笑,“我们这样,私订终生,会不会太、、、”
“反正我是受害者,是被勾引的!”张芬抢白道,促狭地笑问,“煤球,那一千一,你是故意的吧?”
“什么意思?”我莫名其妙。
张芬吃吃地笑着:“不管是不是,我都当你是故意的。”
我仍然听不明白她什么意思,跟着傻笑。
薄雾蒙蒙的长街,偶尔有早起的汽车呼啸着碾过凝重冰冷的水泥地面,急切却小心翼翼,天边撒下晨辉的光华,街灯渐次熄灭。张芬像个小媳妇似地挽着我的胳膊,紧紧贴着我走。
五一广场上有一群老年人在跳扇子舞。跳舞的是一群老奶奶,几个老头站在一旁欣赏,微笑着盯着奶奶们翩翩起舞的臃肿身材,满眼爱怜。音乐一停,就有老头拿着矿泉水走向舞群。看着一个老头走到一个奶奶身边,干瘦的手掌接过奶奶手中彩扇,僵硬地挥动,为满头大汗的奶奶打扇,说笑声撒满整个广场。张芬不觉痴了,双手绕上我的脖子,动情地说:“煤球,等我到了跳扇子舞的年纪,你一定要像那位爷爷一样。”
“一定要跟他一模一样吗?”我笑道,“比他帅也不行?”
“讨厌!”张芬两手抓起我耳朵揉了揉。
一种唤作“甜蜜”的感觉瞬间盈满胸腔、、、、、、
(bsp;狗日的大学生活 (6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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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狗自称在“心理研究”方面下过苦功,“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他说无须见面,就能准确地把握杨岳红的心理变化。连续送了三次玫瑰,第四周,老狗故意暂停:“每次收到花,她一定是既恐慌,又甜蜜。类似被人偷窥的恐慌,可居然有人这么有诚意地偷窥她,还是觉得很甜蜜的。送了三周,她会变得麻木,不以为然。现在我突然不送了,打破她的思维定势,她会失落,会期待,也会深刻。这叫——以退为进!”
果然,骄傲的杨岳红在老狗有张有弛的“甜蜜”攻势下节节败退,变得心神不宁。炮灰仔细观察后比较:平时走在路上目不斜视的杨岳红,现在开始左顾右盼、东张西望了。
第五周周日,那个“一米九二”许诺的玫瑰又没出现,杨岳红有些无精打采起来。
又挨了三天,老狗料定杨岳红已接近崩溃,而“期待”心理正攀上巅峰,他决定将“战斗”升级,转为短兵相接。
“‘骑着扫把飞上天’,哈里·波特做到了,我能吗?”翻出杨岳红的手机号,老狗果断地按下“发送”键。
很快,老狗的手机铃声大作——看来杨岳红真的被“撩拨”得有些迫不及待了。老狗嘴角泛出一丝得意的微笑,一手提着将解未解的裤腰带,一手抓起手机,清了清嗓门,用自我感觉极好的男中音低沉道:“你好!”
“你是谁?”杨岳红放炮一样的质问声。。
“我?”老狗慢条斯理地答道,“我是那个送花人。”
“我知道!你是第四个自称那个送花给我的人了。”电话里的女声依然爆发力十足,“以后不要来骚扰我!”杨岳红声嘶力竭的喊了出来,电话挂断,杀猪般的尖啸嘎然而止。
仿佛被人抽了一记耳光,老狗面目扭曲,喘了两口粗气,一拳击在厕所门上:“我操他妈呀!太无耻了!找到冒充我的人,我活剥了他!”
“冲动是魔鬼,做人要低调!”锦江盯着电脑,喃喃自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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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辛辛苦苦几十年,一夜回到解放前!”老狗弓着背坐在我床头抽闷烟,眼神中混杂着无奈和“杀气”,“无奈”是因为杨岳红的误解,“杀气”是针对抢占他“劳动果实”的无耻男生。
我放下书,安慰他:“也不是完全没救,你现在要做的,是怎么让她知道送花的人就是你。”
“咚咚咚、、、”巨大的敲门声,响声集中在门下方,来人应该是用脚在踹门,听着让人莫名烦躁。
“操!”老狗拉紧被单裹住身子,起身打开门,“你他妈的,没长手吗?咋不带钥匙?”气冲冲的质问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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