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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空姐之恋|作者:御剑and逍|分类:辣文肉文|更新:2025-05-12 06:00:07|下载:空姐之恋TXT下载
  我边说边往后退了几步,给他拍照,可是按了几次都没拍到,我看了看相机,原来是摄像模式,就说:“是录像,亲爱的,打个招呼吧。”

  他抬起头看着我,用一贯的平稳语气说:“我等你回来。”

  我像被电击了一下,将目光从相机的屏幕移向他的脸,那久违的无辜眼神,让我的心立刻潮湿了。难道非要离别的时候才能依恋吗?

  6月17日,我和文晓刚走进首都国际机场候机大厅的时候,我一眼就认出了那个长得像巩俐的女孩,她正坐在椅子上,旁边坐着那天拎包的男孩,还有两位老人。我走过去和她攀谈起来,她叫明明,是个喜欢咧嘴娇笑、风情万种的女子。明明说:“我们这批就要了四个人,其他两个已经来了,你看。”说完就指指对面的椅子,对面坐着两组人,其中一组是一个一袭白衣的女孩和一个看起来很沉稳的男子,正在搂着窃窃私语。明明说那个白衣美女叫海子,旁边是她老公;另一组是一个长头发的女孩和她的父母,母亲看起来年轻时尚,正在叮咛着什么,而女孩却闪着大眼睛左顾右盼。明明说她叫小适。海子和小适都不是和我们同一天面试的,难怪我没有一点印象。

  我让文晓等等我,便去和她们打招呼。海子灿烂一笑,说:“正等着你哪!”小适一脸没睡醒的模样,长发随便挽了个结,垂在脑后,朝我招招手就算了事。

  我回到文晓身边,我们站立着紧紧相拥。文晓一边亲吻我一边说:“照顾好自己,我等你回来。”我强撑着笑道:“嗯!”我告诉自己不准哭,不能让本来就伤感的事情更加伤感。

  终于要登机了,其他三人顿时哭得梨花带雨,尤其是海子,大眼睛通红通红的,场面就像永别。我强迫自己微笑着跟文晓挥了挥手,文晓也笑了,他没有看到我一转身就流下的泪水。

  第一次晚上坐长途飞机,没有经验,我穿着长裙。我们被安排坐在紧急通道的位置,四人开始唧唧喳喳,眼睛滴溜溜地看着来往的异国空乘。

  明明小声说:“卡航的空姐好像都挺丑的嘛。”

  海子说:“所以我们都考得上啊。”

  四人一阵大笑。眼前的印度和阿拉伯空姐看起来的确比较粗犷,不像国内的空姐那样挺着细细的脖子,细声细气地说话。从她们身上一点都看不到对这份工作的骄傲和热情,我有一种前途未卜的感觉。

  9个小时的长途飞行让我们终于疲惫地闭上了猎奇的眼睛。半夜里我被冻醒了,裹紧飞机上提供的小毛毯,还是很冷,我开始后悔没有穿裤子。我把自己蜷起来,这样迷糊着睡了又醒,醒了又睡。突然听广播说飞机即将降落到目的地,我们的兴奋劲儿又上来了,当广播里说到当地时间是凌晨4点,温度38度的时候,我们都尖叫起来。会这么热吗?而且是凌晨4点?

  走出飞机门的一瞬间,一股热浪涌上我裸露着的小腿,感觉温暖极了。果然是沙漠,而且是海边沙漠,不一会儿就感到又热又潮,仿佛进入巨大的桑拿浴场。这种完全陌生的感觉,让我们既兴奋又不安。

  接待我们的是公司后勤部的斯里兰卡人劳拉,一见面就给我们每个人1千里亚尔(卡币的名称,合2千2百元人民币)的零用钱,当然,这笔巨款只是公司先“借”给我们的,以后会在我们每个月的工资里扣掉。我们带着新奇跟着劳拉走到海关入口,发现所有的男工作人员都身穿白袍,戴白帽巾,所有女工作人员都身穿黑袍,戴黑头巾,我觉得很有意思,拿起相机开始拍摄。突然,一声喝令响了起来,是一个白袍男子在命令我停止拍摄,他严肃的表情吓得我赶紧把相机扔进包里。我发誓,这是我有生以来见过的最吓人的男人的脸。后来我才知道,阿拉伯人是不允许别人随便给他们拍照的,尤其是女人和孩子。

  第四篇 卡塔尔初体验(2)

  检查护照的是一个满脸络腮胡、浓眉大眼的阿拉伯男子。“?”他问我,我说中国,护照上明明写有国籍啊,真搞不懂他干嘛要明知故问。他重复了一遍我的名字,又看了看我的照片,然后把护照递给我,羞涩地说:“i like you。”我始料未及,着实震了一下,但马上优雅地说了声“thanks”,拿起护照就走。我还以为阿拉伯男人很封闭呢。

  天渐渐亮了。我们也到了公司提供的公寓。一路上都是灰白的沙子,几乎看不到树,但是能看到的树都是开花的树,怒放着色泽鲜艳的小花朵,烈日般浓烈。原来花也有如此强悍的性格,这是我不曾知道的。

  我们的公寓叫“blue building”,因蓝色窗户而得美名。我们迫不及待地想看房间,这里是两到三个人住一套公寓,明明、海子和小适都被分配和外国人一起住,我则将和一个以前就来这里的中国女孩一起住,这让我高兴坏了,以后就有中国人俱乐部了。

  四人立马作鸟兽散,各奔各“家”。公司俨然富足慷慨的模样,房子都是150平米以上的,还提供所有家具家电。只是空调的声音也太大了,飞机似的,难怪他们都叫ac(air condition & aircraft)。

  我开始放置行李,这时,隔壁房间出来一个穿睡袍的标准中国北方脸的女孩,一米五几的个头,她是我的同屋吗?我以为空姐都很高的。

  “你好,你是中国人吧?”我对她笑笑。

  她面无表情地说:“是。”

  我客气地说:“我是新来的,以后我们要一起住了,请多多指教。”

  她咧嘴笑了笑就走了,连句客气话都没有。我有点莫名其妙,她心情不好吗?

  收拾好房间,我们四人商量出去买食物,准备第一天来卡的盛宴。一出家门,才知真的到了沙漠。下午三四点太阳还是直射,外面白得让人睁不开眼。听说,在这里,女人出门不能穿短袖,不能衣着暴露,否则就是伤风败俗,于是四个可怜的中国女孩就穿着长裤长袖头顶炎阳站在烫脚的马路边等出租车。

  卡塔尔人家家有车,出租车极少,全国仅有1千多辆,所以没有半个小时一般根本等不到。有空调的蓝车里都有人,等了半天也没有一辆为我们停下。这时来了一辆没有空调的黄车,停在我们面前的时候好像都要散架了。“靠!这车可真够破的!”我们用中文骂道,一边得意没人知道我们说脏话,一边凑合着挤上车。车里比外面更热,但是好歹没有太阳直射,于是我们一路笑着骂着到了lulu超市。

  超市里人山人海,穿袍的阿拉伯男女,精瘦的印度阿三,背心短裤的欧美青年,以及菲律宾面孔的收银员,没有看到华人。

  “谁说我们必须穿长袖出门来着,瞧瞧人家。”小适眼尖嘴快。

  我说:“大概人家不在乎吧。”

  海子忙说:“咱们初来乍到,还是小心点为好。”

  “哇,你看那儿的白菜,好贵啊!”明明大叫起来。我们一齐看过去,白菜:10里亚尔1公斤。里亚尔是人民币的倍,就是11块钱1斤,贵!西红柿8块钱1斤,贵!苹果、橙子、葡萄……统统都贵!果然是菜比石油贵啊,我们推着空车跑到一堆菜面前看了价格就跑,跑到另一堆看了价格又跑,最后在抱怨又抱怨之后还是决定应该放开大吃一顿,于是大家不看价格,看到喜欢的菜就往车里扔了。

  购物真让人心情愉快,我们每人拎了几个大袋子说着笑着回来了。明明同屋不在,就她一个人,晚饭就在她家做。大家一齐动手,虽然以前都不曾真正做过饭,但最后菜的味道居然都还不错。我们边吃边聊,不知什么时候开始谈到面试。

  “明明给我的印象很深刻,她穿套装的时候气质特别好,那天还有个小帅哥帮她拎包,是吧?”我说。

  明明说:“真的吗?呵呵,我以前做过模特。那是我男朋友。”

  我们都说难怪。

  明明对我说:“其实我当时也注意到你了,我那个时候就想,这个女孩子很特别。”

  哦?难道我素面朝天的样子也很吸引人?“我们不是一个小组啊,你怎么见过我?”

  “因为你是唯一一个穿牛仔裤来的。”

  原来如此。“咳,我当时没想到那么正式。”

  这时海子睁着大眼睛问我:“你没看见招聘广告上最后一行说,面试的时候要穿正装,女孩要化妆,长发的要盘头发?”手机小说阅读 m.hrsxb 想看书来华人小说吧

  第四篇 卡塔尔初体验(3)

  我傻了眼:“什么?还有这一条?难怪那个女考官老注意我头发,说我盘头发更好看!”大家差点喷饭。

  我自嘲道:“不管怎样,我是我们小组唯一留下的。为我们来到不毛之地,干杯!”心里却暗自感谢面试官的气度,居然没有介意我着装不敬,还耐心给我机会,慧眼识英才啊。

  大家纷纷端起手中的可乐碰在一起,没办法,多哈没有啤酒卖。

  接着大家纷纷自我介绍,海子曾是护士,她是我们当中唯一已婚的,年纪也是最大的;小适以前是做导游的,才21岁,是老幺;我比海子小一岁,比明明大一岁,是老二。海子说:“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一定要团结。”后来我们真的亲密得像一家人,虽然以前只见过一两次面。四个远离家乡的女孩开始同命相连。

  闹钟响了。我睁开迷糊的双眼,不禁猜测起来:这是什么地方?窗户怎么跑到我脑袋边上了,以前不是在墙上的吗?还有什么轰轰作响?我努力回忆这是在哪里,猛地想起,我现在是在卡塔尔的首都——多哈,这是我的房间!轰轰的那是空调!今天是培训第一天!我一骨碌爬起来,几分钟之内洗漱完毕,抓起公文包就冲出家门。

  一出门,立刻感觉热气迎面扑来。其他三个姐妹已经在楼下等我了,我们一同上了班车,一路聊到了公司。上了电梯四人相互皱眉头,电梯里弥漫着印度人身上的咖喱味道,虽然来之前就已经听说公司是印度人的天下——ceo是印度和阿拉伯混血,大部分管理人员都是印度人——可是这突如其来的气味还是让人难以接受。

  同班同学有巴西人、克罗地亚人、尼泊尔人、菲律宾人、摩洛哥人,当然还有印度人。卡航的空乘来自60多个不同的国家,算是印度人控制的小联合国。一开始正式上课的时候,就有仪表部经理印度人jasmine上台讲办公室仪表约法三章:第一,不准穿无领无袖的衣服,不准穿超短裙,不准穿露脚趾头的鞋子;第二,不准嚼口香糖,不准打手机;第三,一定要化妆,至少包括口红、腮红、睫毛膏、指甲油。教室里一片唏嘘。对于前两点倒无所谓,但是让我一定要化妆,简直是有背我的信仰,我向来主张自然美,除非重要场合,否则坚决不把那些带有颜色的颗粒铺在自己的脸上。但是现在人在屋檐下,暂且低一回头吧。

  培训课程是从最简单的服务课开始的。服务课由印度老乘marysa主讲。我的蹩脚听力加上她的印度口音,让我以为她在说天书。于是我把耳朵关起来,回到自己的世界,反正书上都有,我可以回家自己看。

  我想起了我的文晓,想起前段时间的不愉快,情绪一下子低落下去。我又告诉自己别想不开心的事情,就想起了他说等我的表情,我微微笑了。不知何时,我的思绪就像电影一样放映起来——我看着他的脸庞,触摸他光滑的皮肤,他抱我在怀里,身心交融,翻云覆雨……

  我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突然大家纷纷站了起来,原来已经下课了。我匆匆收拾好。才一天没见,我就想文晓了,希望能在网上见到他。

  已经是下午4点了,外面还是很热,路边的小树无声无息地支撑着浓密细小的叶子,仿佛在和烈日抗争,只怪上帝没给它长脚,要不然它肯定跑到没有太阳的墙角去了。我刚走了一会儿便觉得身体开始缩水,头皮开始发烫,我用吧。

  空调带来的清凉把我从中暑的边缘拉到了正常世界。坐在网吧的几乎都是阿拉伯男人,穿着很白很白的长袍,披着很长很长的头巾,我立刻明白了阿拉伯人穿着奇特的原因,遮太阳啊,只是,这袍多碍事,遇到紧急情况,跑起来一定非常不方便。我的眼前立刻显现出这些男人提着长袍、按着头巾奔跑的样子,嘴角不自觉地向上翘了翘。

  我往里走的时候,那些男人纷纷投来怪异的目光,我的第一反应就是,我犯穿着禁忌了?我下意识地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前胸,衣服扣子没有开;我穿的是长袖长裤职业装,连凉鞋都没敢穿,穿的是皮鞋;除了脸和手,也没有哪个部位露在外面啊。难道因为我是女人?对了,怎么这里没有女人呢?女人不出来上网的吗?手机小说阅读 m.hrsxb 想看书来华人小说吧

  第四篇 卡塔尔初体验(4)

  我一边纳闷,一边张望着哪里有空闲的机器。这时,一个男人朝我走来,右手放在左侧胸前一鞠躬,我也象征性地点一下头,心想,他应该是老板。我问还有没有机器,他和我保持一定的距离,领着我来到一台被隔板隔开的电脑旁,我这才注意到,这里所有的电脑都是一间一间隔开的。

  我迅速打开了msn,文晓不在。我用手机拨通了他的手机,卡塔尔通讯不发达,话费6里亚尔1分钟,但我已经顾不得了。

  文晓终于上线了,我们开了视频,看到他的脸我才知道什么叫做相思,爱意油然而生,我摸了摸屏幕上他的脸。他要看我穿的什么衣服,我站起来转了一圈。他说要看我的脖子,我就把头发抓起来,扭过头去。他立刻说:“put your hair doen see your neck。(把你的头发放下来,放下来亲爱的,不要让别的男人看到你的脖子。)”他天真的表情让我笑了起来,还记得以前别人问他最喜欢我什么,他说脖子,当时以为他避重就轻,这下我信了。

  天渐渐黑了,我不得不停下蜜语甜言,毕竟刚到一个陌生的地方,太晚回去不安全。我和文晓互相发了好几遍再见,才依依不舍地关了机,准备去收银台交钱。我站起来的时候,几乎所有的男人都抬头朝我这边看,我心里一阵别扭,却还是掩饰不住得意,这叫抬头率百分百。我朝收银台走去,知道他们一定会在背后看我,愈加挺胸收腹走得从容。

  老板轻声说:“?”他居然记住了我用的那台电脑的号码。我说是。他说4里亚尔,还不便宜。我拿出零钱放在桌上,他接过钱的时候眼睛却看着我的脸,我一看他,他就立刻收回目光。这让我十分不快,看就看,干吗这么猥琐?

  出了门还是一样的闷热,难道沙漠城市就是这样?没日没夜地热?没有办法,站在路边打车,暖风刮得我头发四处飞散,所有人都能看见我的脖子了,看来文晓要担心坏了。等不到出租车,一些私家车开到我面前就猛按喇叭,真没有礼貌,我叹口气。马路上都是好车,满眼的大型家庭车,还有法拉利跑车,夹着少数mini cooper、兰博基尼、福特、丰田,还有一些我叫不出名的看起来很牛的跑车,争先恐后地飙着。人们白天不行动,晚上都出来了,车都跑得飞快,如阿拉伯人热烈的性格。

  我一边感叹着这里的富庶,一边担心打不到车,正着急的时候,一辆车在我面前停了下来,车窗开了,一个亚洲面孔的男人探出头问我:“要出租车吗?”

  “是啊,可这是出租车吗?”

  “对,进来!”

  我将信将疑地坐了进去,一上去就问他价格,免得一会儿他狮子大开口。他居然问我想给多少钱,我说我来的时候是4里亚尔,其实我根本就不知道,反正是往低了说。他笑笑说ok。

  一路上他边开车边和我搭话,边搭话边看我。他问我是不是卡航的,我说是,问我来了多久了,我说两个月,故意说长点儿。他说他是菲律宾人,有事可以找他,就给了我一个已经写好电话号码的便条。出于礼貌,我接了过来。

  到了家门口我给他钱,他却不要,说:“我不是出租车司机,只想和你交个朋友。”弄得我有点不好意思,但还是爽快地说了声谢谢下了车,他在后面喊:“保持联系!”我回头对他挥挥手,笑了笑就走了。

  我对送上门来的又不能入眼的陌生男人向来不屑,随手就把电话号码丢进了垃圾桶。

  晚上自己温习功课,看着看着就想睡觉,为什么这本书这么厚?翻开笔记本,发现根本没记几个单词,也不知道marysa究竟讲到哪里了。算了,睡觉吧,明天再说。

  第五篇 口香糖政治

  培训教室里;我的双手在桌子底下紧拽衣角。上课之前marysa要对头天学习的内容进行回顾,不是简单的回顾,而是每个人都要回答问题。可别说回答问题了,我连昨天讲的什么内容都不知道。昨天看起来还很和蔼可亲的marysa表情已是十分严肃,依次轮番考问每一个人。我竖起耳朵认真听着,看她问别人什么问题,然后猜想她会问我什么问题。

  “什么是白肉?”她问我旁边的女孩。我的心咚咚跳起来,昨天似乎没有听她提过啊,是指白颜色的肉吗?

  “比如鱼肉、鸡肉等。”旁边的女孩很快回答道,证实了我的猜测。

  “红肉呢?”marysa将脸转向我,死死盯着我的眼睛。我一阵心慌,掩饰不住一阵脸红,毫不自信地说:“牛肉。”单从颜色来讲,牛肉一定是红的吧。marysa继续盯着我,似乎在等待我继续往下说。猪肉?可以说猪肉吗?这里是###教国家,不吃猪肉的。羊肉?对,应该还有羊肉。我平静了一下,说:“还有羊肉。”marysa还没有转向下一个人的意思,我有点不知所措。

  “我们的飞机餐有没有猪肉?”看来marysa要考问到底了,她一定知道我昨天没有好好听讲了。虽然这里是###教国家,但是乘客不一定是啊,飞机餐究竟有没有猪肉呢?我看了一眼坐在对面的海子。“其他人不准告诉她。” marysa立刻知道了我的意图,海子没敢说话。这时,坐在海子旁边的明明微微摇了摇头,还是明明机灵。我说:“没有。”marysa反问我:“确定吗?”我坚定地说:“确定。”

  marysa终于转而问下一个人:“我们的经济舱上有葡萄酒吗?”只听那个菲律宾人说:“有。”我就纳闷了,没有猪肉,但是有酒?

  只听marysa接着问:“白葡萄酒是哪里的?红葡萄酒呢?”

  菲律宾人流利地说:“白葡萄酒是美国加利福尼亚产的霞多丽,红葡萄酒是法国波尔多产的。”看来昨天没有听讲的只有我一个人。

  marysa又对着大家说:“白肉配白葡萄酒,红肉配红葡萄酒,所以乘客如果要的是牛肉餐,就向他推荐——”

  “红葡萄酒!”大家异口同声回答。原来红葡萄酒、白葡萄酒还有这样的讲究。我开始不敢有半点马虎,聚精会神地听起来。

  终于到了课间休息,因为刚才高度紧张所以现在有点犯困。在marysa走出教室之后,我从包里找出一粒薄荷口香糖,放进嘴里嚼了起来,让自己清醒清醒。可我还是觉得累,便趴在桌上小憩片刻。当我刚要睡着的时候,觉得身边有人在晃动,我睁开睡眼慢慢抬起头,发现一个身着白袍的阿拉伯男子正站在我的面前,似乎在等我醒来。那人十分清瘦,个子不高,长着猎鹰般又圆又亮的眼睛和挺挺的大鼻子。

  他轻声问我:“很累吗?”我轻轻调整了一下嘴里口香糖的位置,说:“只是一点点,谢谢。”他突然板起脸,严肃地说:“你在吃口香糖?”我本想解释,可想到第一天来办公室的时候我们就已经被告知了不能吃口香糖,所以只好低头说了一声:“对不起。”准备从包里拿出纸巾,吐掉口香糖。那人已经僵着脸走了。

  我心想,他是谁啊,这里的人都很爱多管闲事啊。这时marysa已经走到了教室,大家都静下来,接着上课了。等到大家准备就绪,marysa就开始重申公司的三不准政策,尤其提醒不准吃口香糖,不准打手机。那人嘴巴可真够长的,我虽然不服,却还是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只听克罗地亚人说:“万一有紧急情况需要打电话呢?”还是欧洲人胆子大,觉得不合理就敢说。marysa却一板一眼地说:“那也不能打,这是公司规定,你有其他的事情,你自己下去处理好。”强硬的语气毋庸置疑。“那这样不合理啊!”乌克兰人也插嘴说。marysa就开始解释不能打手机的原因,说是在办公室打手机很不职业,还影响别人,而且多半是私人的事,不应该在办公室里谈。这样的解释并不能让所有人信服,但是说了,这是公司规定,必须遵守。大家都觉得不满,却也无话可说了。后来我们才知道,这些只是公司高压政策的皮毛而已。

  marysa又讲了一个小时的鸡尾酒之后,我们便可以去餐厅吃饭了。餐厅都是简餐,我们每人叫了一份阿拉伯式炒饭和水果沙拉。小适边吃边发现了什么似的,指着墙壁叫道:“看,都是大人物啊!”我一看,好几张照片上都有今天我见到的那个白袍、鹰眼的男子,就是今天说我吃口香糖的那个人。我仔细看了一眼照片下面的小字,原来他是ceo!真倒霉!第一次遇见ceo竟是在他眼皮底下触犯公司戒律。我丢下手中的勺子大叫道:“靠!今天说我吃口香糖的人是ceo!”

  第六篇 单挑ceo(1)

  长期的高压制度会让人盲目顺从,或者极度冷漠。已经在这里工作了两年的同屋丹,在我看来就是这样一个人。比如,聊天的时候,她根本不管我在讲什么,但她不会打断我,只是在我说完后,直接说她想要说的话,跟我说的话没有任何关联。我是在和她对话,可她,是在跟她自己对话。

  她一会儿描述自己飞的时候怎么给乘客做安全演示,一会儿又给我看她在机场免税店买的chanel粉饼和dior唇彩。我喜欢dior的细滑和滋润,可我的培训两个月后才能结束,便问她下次能否帮我也带一个唇彩,她却没听见似的,转而说她每次去罗马都要买几双milano的鞋子。

  真是好笑,难道她不知道我已经在去罗马的路上?我是你的同事,你飞过的所有地方我都会去,需要在我面前显摆吗?这个人还真是“与常人有异”。

  问题果然在一个月后出现了。

  丹是个非常爱干净的人。一天我下课回来发现厨房门上贴了一张纸,上面用中文赫然写着:“请注意厨房清洁!”我赶紧去厨房看到底哪里不清洁,因为头天晚上我和其他三个同伴做过饭。可我找来找去只发现炉子上有一点污渍,其他地方都一尘不染。未免太小提大做了吧。我拿纸擦掉了污渍。这时,我看见水池旁边有一点生肉,可我们根本就没有做荤菜,而丹刚刚做过饭,肯定是她不小心留下的。我小女人的报复心理冒了出来,拿出笔在那张纸上写下“请注意不要把生肉放在水池子里”,然后打了个括号,写上“你能不能别像个大妈似的还贴张条出来啊”。

  第二天回来的时候,那张纸果然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张英文的纸条:“keep the kitchen clean!(保持厨房清洁!)”这人还真倔。

  丹仍然对我不冷不热,我也已习惯不和她来往。她依旧神出鬼没,我照样按部就班。这样也算太平。

  不料一天我下课回家,门口保安叫住我:“你是兰小姐吗?”

  “是啊!”

  “你有朋友找过你?”我以为他指的是海子她们,就说知道。

  可他似乎有话要说,继续暗示我:“和你的同屋?”我有点不知所云。他把我叫过去,在来访人记录上指出一个被访人的名字,问:“这是你的名字?”我点点头。

  公司有规定,男宾拜访女生宿舍要签字,可是没有男生找我啊。我问他怎么回事,他跟我说:“你同屋写的。”我吃了一惊。

  晚上丹回来,我等她跟我解释,她却跟没事人似的。我问她今天是不是有朋友来,她笑着说是男朋友。

  我按捺不住了,直接问道:“为什么有朋友找你,却写了我的名字?”

  她有点诧异,马上笑着说:“对不起,因为我男朋友来之前有一个朋友找过我,而且时间隔得很近,我怕他看到别人找我,吃醋。所以……”

  “要是需要我帮忙,可以跟我直说。”

  “对不起,以后再也不会了。”她没有一点诚意地说完,马上回到她的房间。

  我已经对她不信任了。跟一个自己不信任的人一起住是一件让人头疼的事情。一看见她就怕,怕她在背后害我,恐惧会变成厌恶,防御会变成攻击。我想,我应该在事情没有恶化之前逃离,不能让自己变成魔鬼。

  正巧那时,明明的同屋要辞职结婚了,我于是很顺利地申请换了宿舍,从六楼搬到一楼,以后就真的有中国之家了——我和明明的快乐窝。

  大家都很高兴地来帮我搬东西,半个小时就搬完了。我故意没有给丹留纸条说我搬走了。她回来看到房间空了,一定非常吃惊,或许是非常高兴。

  几天之后在大厅看见丹结束航班回来,看起来很疲倦,制服帽子都歪了。我没打算跟她说话,她却先开口和我打招呼,真是意外得很,也许她终于有所悔悟了吧。

  后来,听说丹也是个不简单的人,她本是招过来做地勤的,但空姐一直是她的梦想,于是在一次公司内部地勤转空乘的招聘中,她去了,结果被刷了下来,她对这样的结果很不服气,就直接去了ceo办公室,跟ceo说她一直想做空乘,这是她愿意来卡塔尔的原因,可是招聘人员只是因为她太矮了就把她踢了出去,这不公平。结果第二天她就收到空乘部打来的电话,叫她去参加空乘培训。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华人小说吧

  第六篇 单挑ceo(2)

  传说中的ceo是个完全独断专行的霸王,手法强硬无情,曾经有个管理人员的扣子没扣好就被他立即降职,更别说小小的空乘了。但既然连丹去找他都有效果,可见这个人没有传说中的那么可怕。他应该是个可以对话的人。

  在平均温度高达55c的酷暑到来之际,脱了无数层皮的我们终于迎来了毕业典礼,回想起这两个月的苦训,大家都百感交集。

  我们所有人居然都按要求背下了两本有牛津字典那么厚的专业书,内容是所有机型的机舱安全知识、各种紧急护救知识和所有的服务知识。

  我们在模拟各种紧急疏散口令时,喊伤了嗓子;在迪拜的水中训练基地“营救”过落水的“乘客”,当时我觉得自己就要死了,因为我极其怕水,即使身着救生衣;我们还去消防学校学习过现场灭火,跟真的消防员一样酷……

  我们还知道了30多种病的突发症状,比如癫痫、心脏病、中风、糖尿病、哮喘、晕厥等等,并且记住发病时病人的肤色、脉搏、呼吸以及其他特征和及时处理措施……

  我们曾经对着橡胶人做人工呼吸,吹得咬肌发酸;又像战地医生似的给橡胶人做cpr(心肺复苏,就是在病人没有脉搏的时候猛击心脏部位,帮助恢复心肺功能),练得手臂酸疼了好几天;还把同事当做伤员来包扎,扎出各种花样,挂脖子上的,贴身体的,跨肩膀的……

  而我最感兴趣的是产品知识,比如各种酒的产地、名字、年份、味道以及30多种鸡尾酒的调制和品尝。虽然我在当众调鸡尾酒时突然想不起来配酒是什么,在众目睽睽下拿着杯子站了5分钟,被marysa严厉的眼睛逼哭过……

  今天是培训的最后一天,看到所有人都顺利通过了考试,marysa这才恢复了久违的笑容和慈爱的眼神,祝贺我们每一个人合格毕业,即将迈出飞行第一步。

  在大家的鼓掌声中,我紧绷了两个月的神经终于放松了片刻,这时marysa说:“请大家稍作准备,我们的ceo阿尔贝卡先生马上要来给大家祝贺了。”

  身着白袍、表情冷峻的阿尔贝卡背着手进了教室,教室里立刻鸦雀无声。显然大家都被老阿的气势弄得非常紧张。我想起了前几天刚听说的传言,说上周有个空乘穿着制服来公司办事,可是她将制服帽子戴反了,帽徽在后面,刚好被老阿碰到,老阿当场将其开除。据说老阿还有惊人的记忆力,记得他所见过的每一个人。我想起口香糖事件,不禁咽了口唾沫,几乎不敢直视他。

  阿尔贝卡的致词并没有我想象的那么官腔,只听他说:“大家怎么都不笑了啊,刚才还听见你们的笑声和掌声,与我分享分享吧。”说完大家都笑了,他也笑了,笑容却很单纯。于是老阿简单说了几句,用最热情和友好的语气赞扬卡航的发展速度,祝贺我们顺利通过培训,并欢迎我们加入世界上最优秀的五星级航空公司。ceo就是ceo,深知如何鼓舞士气。我们立刻变成对未来充满希望的少年,眼里闪烁着激动的光芒。

  阿尔贝卡说完就问我们:“你们有没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呢?”教室里立即寂静下来,没有谁有这样的胆量敢跟他说话,气氛顿时有点尴尬。我突然想到这是我将功补过的好机会,于是强迫自己,一定要在这个时候说点什么。我的脑子飞快地转了起来,极力让自己消除紧张,用放松的语气说:“阿尔贝卡先生。”他朝我看了过来,眼里有鼓励的神情:“请讲。”

  我迅速调整好状态,要想让他尽弃前嫌,必须从这一刻开始。我尽量用调侃和镇定的语气编起了故事:“在我来之前,就在北京的外航服务公司那里听说过,卡塔尔航空公司之所以发展这么快,是因为有一个非常‘快’的ceo。”

  我话音未落,大家都笑了起来,他也笑了。这下,我的紧张全无,自然地说:“我本来想问您,您为什么能让卡塔尔航空公司发展得那么快,但我觉得这应该是个很长的话题,不是一会儿能讲完的。我以前在一家中国著名的财经杂志工作过,我想如果您有时间让他们给您做一个专访,讲讲您的故事的话,中国人一定很感兴趣的,而且中国市场很大,这对公司的发展也会起到一定的推动作用。”

  阿尔贝卡哈哈笑了起来,说:“好的,你可以让他们联系我的秘书阿里,他在901办公室。”我笑着说:“好的,我和以前的同事联系好了就去找他。”

  我长舒了一口气。只见海子冲我挤挤眼睛, marysa也微笑地看着我,我报以同样的微笑。我知道其他人也一定在看我,但是我没有看他们,现在还不是掉以轻心的时候。有人开始问大家都关心的工资问题,老阿欣然回答道:“首先你们的住宿、水电和市内电话费是由公司来付的,而且你们不用交税。试用期你们的底薪是3750里亚尔,飞行补助是每小时35里亚尔,加上在国外住宿的餐补,餐补各个国家不一样。简单地说,比如你一个月飞行70个小时的话,可以拿到7000里亚尔左右。”一个月飞70个小时拿7千里亚尔,也就是人民币1万5千多块,只见大家的表情都放松了,钱似乎不难挣啊。然而当我们真正飞行了以后才知道,即使只飞70个小时,也已经很累了,何况我一般都是飞90个小时以上。

  与阿尔贝卡的见面很快就结束了。marysa在嘱咐了我们飞的时候一定要多喝水、记得保养皮肤并且多游泳之后,我们终于可以回家休息3天了。

  回来的路上我成了议论的焦点,小适说:“你真牛逼,我可不敢这么跟他说话。”听她的语气,似乎有酸味在里面。明明立刻欢快地说:“兰兰你真棒,我当时就想给你鼓掌来着。”大家都笑了起来,我卖乖道:“我也是被逼的,将功补过呗。”海子荡气回肠地说:“就得这样,咱们中国人能做好多事情!”“那当然!”大家异口同声。

  回去之后,我给杂志社的尤主任发了封邮件,跟他说了关于采访的事情,尤主任当晚就回复了,说很感兴趣,并让我帮他联系。

  第二天一早,我就去公司办公楼的901室找到了阿里,说明来意,把尤主任的联系方式给了他,同时要了他的联系方式。回去之后我就给尤主任发了一封邮件,告诉他阿里的联系方式。这件事情就算交给他们自己处理了。

  第七篇 实习生=妓女?(1)

  休息的时间过得非常快,明天就是我的第一个见习航班。我不禁焦虑万分,一遍又一遍回顾所学的工作流程,包括什么时候戴帽子,什么时候摘帽子,什么时候换鞋,什么时候穿围裙等。

  傍晚我给文晓打电话,那边很嘈杂,他说和朋友在酒吧。我说明天第一次飞,很紧张,他说:“宝贝,别怕,美女即使犯了错,大家也是会原谅的。”我知道他是开玩笑,可他应该更加温柔体贴,这对我来说是大事,别人可以不以为然,他不可以。

  他和朋友玩得正欢,根本无心跟我说话,我只好说:“好吧,你好好玩。别回家太晚,晚安。”

  “可是你不在,我一个人回去早了没意思。”他似乎仅仅只是陈述,听不出埋怨。

  “你慢慢玩,我挂了。”我开始生闷气。

  过了几分钟,收到一条短信:“明天好好飞,亲爱的。”他根本无法想象我的焦虑。我没有回短信,我不知道该怎么回。

  我给家里打电话,是妈妈接的,我说明天第一天开始飞,还没说完,她就说:“有点怕吗?”

  我轻轻说:“是。”

  “怕什么?”老妈明知故问。

  “这么多人看着,要是做不好很丢人。”

  “别怕,脸皮厚点就是了,你是第一天工作,别人会原谅你的。”

  “可是乘客不知道我是第一天工作啊。”

  “别怕,他们坐完飞机就走了,根本就不认识你。”

  我这才好过一点。

  晚饭是和明明、海子、小适一起吃的。我和小适被安排在同一个航班,明明和海子一个航班。大家似乎都有点紧张,感觉像赴战场。

  夜深了,我怎么也睡不着觉,每当第二天有重要事情的时候我就失眠,这让我更加害怕。那种感觉就像是无数条绳索栓住了我的每一条神经,稍微一动就浑身痛。我想给文晓电话,可他那边正是半夜三四点,会影响他第二天上课的。我就开始数“羊”:“1只羊,2只羊,3只羊……101羊,102只羊。”我烦躁地打断自己,这样数只能让我更加清醒,因为时刻要记住数到哪个数字了。

  想起妈妈以前说过,如果睡不着就坐起来,不要一直躺着,坐累了就可以睡了。我坐起来,睁眼看着漆黑的房间,听着空调的轰鸣。闹钟会不会不响?我打开床头灯,看了看闹钟,已经定好了,6点。我又找到手机,也定了6点,定好后确定屏幕上方的闹钟标志出来了,才关了灯。终于,脖子撑不住脑袋,我往被子里钻了钻,倒了下去。

  当我睁开眼时,阳光已经很灿烂了,可闹钟还没响。抬头一看:5∶59,看来我的生物钟还挺准的。我坐起来,这时闹钟响了,手机也响了,我一手关闹钟一手关手机。很快洗漱,开始化妆。明明那边也有了动静,我把房门打开,我们边化妆边说话。

  我一边穿制服一边欣赏镜子里的自己,看着镜子里的丰满红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