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桃达原来是个护士。
有天她上完大夜班,昏昏沉沉的经过宠物店,突然听到橱窗里的猫仔说话。
正确说来不是说话,而是一些画面,一些影像。
我们想要找妈妈,妈妈呢小猫们说。她接收到母猫的长相。
她转头看了看,只看到玻璃展示柜里面有几只走路还很蹒跚的幼猫,躁动不安。
一定是太累了,不然怎麽会以为自己「听」得到牠们说话。
妈妈呢为什麽牠不见了小猫们又问。
「请问...母猫呢」
她踏进宠物店,对柜台的店员开口询问。
「嗄」店员错愕。
「这些小猫的母猫呢」
「橱窗上都有标示血统来源喔,如果客人您是想问这个的话。」店员回答。
「不...我是想问母猫在哪里」
「呃,当然是在繁殖场,不过我们的繁殖场都有经过合法申请,绝对没有虐待种猫,请问您是动保人士吗」
她摇摇头,道了谢,走出店外。
那些小猫还不断的丢着母猫的画面给她,但她不知道要怎麽跟牠们解释。
你们是商品,所以被迫跟妈妈分离。
这观念对动物来说太难理解,而从没养过宠物的她也不知道要用什麽方式去安抚小猫们。
所以她无奈的离开了。
从那天起,她辞别医院,磨练自己,成为一个宠物沟通师。
她并不明白为什麽自己突然拥有了这样的能力,只是觉得如果她无法帮助那些小猫,至少可以帮助其他动物,所以自然而然就转行,这或许是所谓的天职。
玛桃达在正式接案後,生意非常的好,她原先并不知道养宠物的人那样的多,而把宠物当成家人甚至伴侣的大有人在。
「我想跟我的狗结婚,你能帮我问问牠愿不愿意吗」
有位女性饲主带着她的公黄金猎犬前来。
「结婚」对动物来说,同样是无法理解的观念,她必须把观念转成图像或画面,再传输给动物,这需要高度集中注意力。
「请给我你想要的结婚场景。」
饲主描述了,玛桃达把画面丢给黄金猎犬。
好!有好吃的食物耶!我要。黄金猎犬看到满桌的食物,立即表示同意。
「牠说牠很乐意,只要有好吃的食物就行。」她把讯息传达给饲主。
「请再帮我问问牠平常最喜欢的是什麽事情」饲主又问。
我喜欢舔蜂蜜,还有操她的xue。
黄金猎犬露出狗特有的傻呼呼笑容,然後传来饲主把蜂蜜涂在si-chu的图像,以及饲主趴着用狗爬式让黄金猎犬从背後......的画面。
「呃,牠说牠喜欢舔...舔蜂蜜,还有在床上...跟你玩。」
就像这样,玛桃达经常会知道一些她不想知道,而饲主也未必想让她知道的yinsi,几次经验後她学会有所保留,免得双方尴尬。
人类的世界不是一个能够全然诚实的世界,因为诚实有时候会变成一种伤害。
为了避免伤害饲主和动物,她必须偶尔隐瞒实情,甚至说谎。
他是个白痴,什麽都做不好。有位大块头青年带来的波斯猫这样对她说。
「请帮帮我,我的猫对我很凶。」大块头青年看起来人很和善。
猫当然不会说「白痴」两个字,但牠丢给她的讯息,就是大块头青年日常生活中笨拙的模样,而波斯猫总是在高处睥睨,用一种看低等生物的眼光看着饲主。
他人缘很差,又被女友甩了,我看除了我,没人想理他吧。波斯猫又说。并传来前女友对大块头青年咆哮的画面。
「唔...你的猫其实很爱你,凶应该算是打是情骂是爱吧。」
她如何对大块头青年解释,猫的不耐烦来自牠觉得他很蠢
玛桃达试着问波斯猫要如何做牠才能高兴,波斯猫竟然列出二十几条注意事项,包括洗完澡要擦乾地板,免得牠去浴室时会踩到水,以及睡前要把手机关震动,不然牠和大块头青年的睡眠品质都不好。
「对,我平常手机真的没有转静音的习惯,你连这都知道,太厉害了。」
大块头青年露出惊讶的表情,个性似乎很单纯。
「是你的猫跟我说的,牠说如果能够调整这些生活习惯,以後就不会凶你了。」
「好,真是谢谢你,我会改的。」
青年很宠爱他的猫,一一把猫的要求都写下来。
因为沟通效果良好,所以饲主很信赖她,像这样每年工作九个月,竟然接近以前她辛苦当护士一年的收入,所以剩下的三个月她用来沉淀自己。
这三个月,她会躲到爷爷在山上的湖边木屋生活,为的是净空自己。
所有从事灵通或疗癒工作的人,都需要让心安静下来,才能听到真正该听的讯息,不会误把自己的妄念当作真实之音。
「躲」的意思是,让客户找不到她,这样能够避免饲主们对她过度依赖,因为玛桃达认为每个人都有和别的生命沟通的能力,只要肯敞开心房,放下成见,自然听得到或感受得到对方。
同时,她也避免自己因为客户的推崇或赞美而过度自我膨胀,因为当人放大自己时,就会缩小他人,失去平等心。
过度自我膨胀也会导致对讯息不恰当的解读,或许还会日渐遗忘从事宠物沟通师的初衷:帮助那些动物。
因此这样的隐居对她而言是有必要的,就算客户跟她抗议,她也婉言以「维持沟通品质」来坚持在三个休息月中不接案。
湖边木屋遗世而,周遭没有人烟,所以她常常穿得很轻便,时常不着内衣裤,只披件轻薄的棉衫就到湖旁,方便脱了就跳下清澈的湖水中游泳。
游泳能够让她放空,不去思考。思考会妨碍静心,停止思考是很重要的。
这天玛桃达游了会儿,突然打下一个晴天霹雳,她从没看过那麽恐怖的闪电,想说是否暴风雨来袭,但之後却平静无波。
当她上岸时,发现岸边有个人,或者说,看起来像人的东西。
那人的肚腹皮肉翻开,鲜血淋漓,虽然没看到内脏,却也是很严重的外伤,身上的衣服已经破烂不堪,浑身发出恶臭。
基於护士的本能,她只能救他,於是她shishilinlin的随手披上棉衫,把那人慢慢地拖回木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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