吐愀心兀?br/>
是因为它们现在都变得垂手可得的缘故吗?不需要再经过努力,不需要再苦苦奋斗,突然之间一切就全都有了,来得实在太过容易,就像一个大馅饼,从天而降,正好砸中我的脑袋,那种感觉,原来并不愉快。
我在画架前发了半天呆,后来还是决定先出门去找找感觉,回来再画吧。
换了衣服下楼,刚出小区,就听见手机响了,我一看,居然是老李打来的。
“尤加,你在哪里啊?”他大大咧咧地问我。
“哦,我在美院这儿。怎么了,有什么事吗?”
“你上次从我那里拿的那张画,画完了吗?人家催着要了。”
“什么画?”
“你忘了?就是那张女人体啊。”
我这才想起来,是了,那时候没钱用,从老李手上匀了个活,可是,才画了没几天母亲就生病,我便匆匆赶回家了。
我赶紧向他道歉:“哦,老李,真对不起,那张画我没画完呢,你看,怎么办?”
“没关系,我也知道你的情况,就是想问问,你还画不画了?”
我愣了愣,是啊,我还画不画了呢?……
“喂,尤加,你在听吗?”老李在话筒里大声嚷着。
“哦,在听,你说吧。”
“你要是不画了呢,我就给拿过来继续画,人家那边急等着要呢,你要是还想画呢,就抓紧点时间,一周后给我。”
“老李,真对不起,我不想画了。”
“没事没事,那我等会过去拿,对了,人家给的那些图片资料都在吧?”
“在,都在。”
“那就好。你今天在家吗?我什么时候过去方便?”他问道。
我听见这话,不禁一呆,是,我都忘记自己如今的情况了,这个画室可以让老李来么?他来后我又如何解释呢?真是头疼。
“喂,喂……”他又在话筒里叫起来。
我只好说:“随便你吧,我都方便。”
“好,我现在正好在酒仙桥这儿办点事,等我忙完再跟你联系吧,应该也不会太晚的,成不成?”
“行,没问题。”我答。
挂了电话,我信步向美院走去。
在展厅里看了几个画展,又跑去书店翻了半天画册,似乎找到点灵感,这才心满意足地出了美院的校门。
看看天色还早,老李也没来电话,估计事情没办完,便顺路拐进一家超市,想买点水果什么的。
正在柜台前俯身挑选葡萄的时候,忽然听见旁边有女人在说话,声音极为动听,我忍不住起身望了一眼。
是一个长发女子,背对着我,正在听电话,个子高挑,身材曼妙,穿件黑色背心裙,双臂肤光如雪,虽是背影,也能看出定然是个美女。
我不禁感慨,如今的美女还真是多啊,走到哪里都能看见几个。
这时,美女挂了电话,一转头看见我,似乎愣了一下,我也觉得她面熟,正在努力回想,她却突然面露喜色,冲我招手,口里还道:“呀,真巧,你也住在附近?”
我一时没想起来她是谁,正在疑惑间,她又说:“你是尤加,是不是?我看过你的画展。”
我这才恍然,哎呀,这不是那个张乔吗?怎么会正好碰见她?
她已经伸出手,亲热地和我握了手,我也只好客气地说:“张小姐,真巧。”
“叫我张乔好了。是啊,我平常很少来超市的,都是家里的阿姨帮我买东西,今天正好从台里录完节目回来,路过这里,想进来买点饮料喝,没想到这么巧就碰见了你。”她很热情地说。
“是啊,真的是巧。”我应道。
“你也在这里住吗?”她问我。
“哦,不是,我来美院有点事情。”
“对了,上次看过你的画展后,我本来想跟你联系的,我真的很喜欢你的画,很想找个时间到你画室去看看呢,后来,叶砚说你家里有事,人不在北京,我就没打你的电话,本来,我这几天还打算问叶砚,你回来没有呢?没想到今天正好就碰见你。”她巧笑嫣然。
我听她这样讲,心里不觉咯噔一下,有一种难以言说的滋味。
“对了,你哪天有时间帮我画一幅姜花好不好?我真是太喜欢你的画了,家里客厅那面墙还一直空着呢。”她说着,又对我展开灿烂的笑容,双眼微眯,媚态毕露。
我在她的笑容攻势下不觉心慌意乱,连忙说:“好的,好的,有时间一定帮你画。”
“咦,你现在有空吗?不然到我那里去坐坐吧,我们一起吃午饭,我家阿姨菜做得很不错,正好,你也可以看看我家的装修,然后才能决定画什么样的色调,好不好?我家很近,就在旁边,开车几分钟就到。”她一脸热切地望着我。
“这……”我有点为难,“今天不巧,我跟一个朋友约好了,他等会要过来找我……”
“哦,是这样啊,那可真不巧。”她十分遗憾的样子,“那就改天吧,到时候我再提前跟你约。”
“好。”我答。
“对了,尤加,你把电话留给我吧,上次叶砚给了我一个,也不知被我放到哪里去了,本来还想再跟他要的,正好碰见你,就省得去烦他了。”她笑道。
我只好将电话号码留了给她,然后,两人各自道别而去。
我看着她风姿嫣然的背影,心想,这才真正是,增之一分则太长,减之一分则太短呢!像她这样的女人,一定是属于悦目那类的吧。
也没什么心思再逛,胡乱买了点东西,结账出门。
刚走到小区门口,老李的电话就来了,他说:“尤加,真不好意思,我可能还要再晚点才能去你那儿,这边的事办得不太顺,得再等一会。”
我说:“没关系,什么时候来都行。”
“好,那我先挂了,等会见。”
我挂了电话,慢慢走回家去。
回到房中,将东西随便扔进冰箱,我到画室里找出那张姜花,看了一会,忍不住笑起来。
不过就是一张花嘛,怎么会有那么多人惦记它呢?
真不知是幸还是不幸。
我将画扔回原处,点了支烟,坐在画椅上,沉思起来。
适才,张乔提起叶砚时语气是那样自然,透着一种说不出的随意和亲昵,很显然,他们俩的关系不一般,那天在我们的画展上,他们也的确是形影不离的,看来,叶砚并没有跟我说实话。
不过,无论他和张乔有何关系,坦率地说,这一切,都与我无关,我没有资格过问他的私生活,我只不过是被他包下来的一个女人而已。
所以,我也无需因为这些无聊的事破坏自己的心情。
抽完手中那支烟,我拍拍手,站起来,将桌上那瓶还在怒放的姜花搬过来,开始画一张新作品。
刚才和张乔的交谈无意中倒给了我灵感,我打算好好地画它一组姜花系列,各种姿态,各种色调的,既然连见多识广的张乔都那般赏识我的作品,看来我还是有希望画出来的。
老李来的时候,我已经快画完一张画了。
他按了门铃,我放下笔,走过去给他开门。
他一进来就瞪大眼睛,左看右看半天,然后才转过头,无比惊诧地望着我。
“尤加,你行啊你,真没看出来!”他说。
我笑,“没看出来什么?”
他将我上下打量一番,直摇头,“没看出来你有这么大能耐,难怪不愿意再画那张女人体了呢,要是我有这么间工作室,我也不画。”
“又不是我的,跟别人借来用用的。”我解释着,一边递给他一杯绿茶。
他在沙发上坐下,“嘿,这地儿可真不错,挑高又高,房子又大,装修得也挺像样,真适合当画室,这个地段,这么一套房子,如今的价位,怎么也得四五百万吧?”
“不知道。”我坦白回答。
他喝了一口茶,将杯子放在茶几上,突然一脸神秘地问我:“唉,妹妹,老实交待,那家伙谁啊?”
“哪家伙啊?”我装傻。
“装啥啊,跟哥哥还装,还能有谁?就是给你这间工作室的家伙呗!”
“一个朋友。”我淡淡地答。
“男的女的?”他又问。
我笑起来,“你说呢?”
他也笑,“是啊,当然是……男的。”
我不吭声。
他又问:“他多大了?叫啥名字?做什么的?结婚没有?”
我忍不住又笑了,“老李,你的问题可真多。”
“唉,你知道什么?咱们在一块这么多年,你就像我的妹妹一样,我总得问问清楚吧。”他居然很感伤。
“好吧,那我就一个一个回答你。叶砚,今年三十一岁,也可能三十,具体不详;临艺毕业,以前是高我一届的师兄,画油画的,现在做生意,具体从事什么不详;未婚;还有,身高180,体重不详。我的回答你满意吗?”
老李目不转睛地听着,半晌,点点头,道:“成,这样听起来还成,这我就放心了,还以为,还以为……”
“以为什么?”
“没什么。这么说,你们是在谈恋爱喽?”他好奇地问。
我却一怔。谈恋爱?我们这样,算是在谈恋爱吗?
老李又自顾自说起来了,“行,尤加,运气不错,比天晨强,那丫头,唉……”
提起天晨,他语气中就带着一种浓郁的伤感。我知道他一直喜欢天晨,却从来不敢开口表白,他的理由是,“我不能让这么好的姑娘跟着我受这委屈”,后来天晨遇到小朋,他就更没机会了。
我听他这样说,想起天晨,再想想自己,也不觉有些难过。
可是,看见老李那么一个粗线条的汉子为情所伤的模样,也只能打起精神来安慰他,“老李,别这样说,天晨现在过得其实挺好的,她给我的信里还说,已经恢复很多了,有空会来看我们的。”
老李居然红了眼圈,道:“当时要是让我见到小朋那小子,看我不揍死他!”
“所以啊,他哪敢让你见到。好了,你要真想见天晨,哪天有时间去哈尔滨找她就是了。”
“我?算了吧,我哪配得上她。”他环顾四周,叹道,“等哪天我能买得起这样一间工作室,再去找她吧。”
我不觉动气,“你以为女人都只看重这些啊!”
“不然还有什么?”他反诘。
“女人最看重的是男人爱不爱她。”
“爱情是不是?你们女孩子成天就是这些,那好,你说说看,什么是爱情?怎样才叫爱她?别成天整这些玄的!对男人来说,让心爱的女人吃好穿好住好,这就是爱她……不然,像小朋那样,成天拉着女友住烂房子,坐破车,吃没得吃,穿没得穿,天天受苦,然后呢?他自个儿攀上个高枝,抬脚就把女友给踹了,这就叫爱她?”老李振振有辞。
我张口结舌,找不出话来反驳。因为他说得确实有道理,什么是爱?爱又是什么?我也是越来越困惑。
正在此时,忽然听见对讲机的铃声响了,我一惊,糟糕,不会是叶砚回来了吧?可是,他怎么这么早就下班了?
老李疑惑地看着我,又朝门口看去,提醒我说:“哎,尤加,是门铃响了吧。”
我快步走过去,拿起对讲机,刚“喂”了一声,就听见叶砚在话筒里笑着说:“尤尤,是我。”
他这一声“尤尤,是我”,顿时让我刚刚试图强硬起来的心又软得一塌糊涂,我应了一声,随即给他开了门。
没多会,门铃就响了 ,我赶紧拉开门,他见状,又开始板起脸训斥我,“真是不听话,不是说了嘛,要先问清楚是谁再开门……”
他这话说得很响,估计老李听得一清二楚,我只好红着脸打断他,“我来了个朋友。”
“哦,是吗?”他笑着进得门来。
这时,老李已经站起身迎了上来,两个大男人互相握手,我在一旁作了介绍。
大家坐下闲聊几句后,叶砚对我说:“不然,晚上一起吃饭吧。”又转向老李,“没问题吧,老李。”
老李忙推辞,“不了不了,不打扰你们了,我还有事。”
叶砚坚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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