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士是除了王都最繁华的,甚至是比王都更繁华的城市。
占地是整个国家的三分之一,这里和王都拥有的沙漠气候不同,温柔的就像回到寂帝国的草原上。
四周是如荫的良田绿地,葱葱郁郁的菜叶,金灿如黄金的麦穗。
小麦两季收,他们的主食是麦面,以及少量的稻米。
瓜果蔬菜,物产极为丰富。
比起王都,瞒更喜欢哈士。
这座城市极少充斥着政治气氛,一片欣欣向荣的淳朴。
百官前来迎接,为首的是大祭司干戈。
干戈,瞒不喜欢他。
这个年轻而俊美的男人,他有一双让人看着很不舒服的眼神。
那是一种带着探究与野心的灰眸。
“欢迎大皇子的到来。”
大祭司的地位崇高无比,大皇子离去后,除了一位文官外,便是他全权掌握哈士。
“嗯,干戈,哈士今年丰收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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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披风拆下,瞒接过捧着踏进大殿。
大皇子大步流星在前,干戈步伐稳重紧随其后。
“托大皇子的福,今年风调雨顺,丰收将会是历年来最好的一年。”
“那就好。明年要准备打战,必须确保各城市仓库丰足。”
大皇子走进殿内,坐上宝座。
瞒行礼将他的披风带下去,他们讨论国事她从不参与。
傍晚太阳下山后,瞒看到大皇子与干戈一起去了仓库间。
她想起夜风微凉,便拿了披风欲准备给他披上。
谁知刚下台阶,发现一道鬼祟影子跟了上去。
她疑惑,抱着披风悄然跟了上去。
瞒太过专注于跟踪那人身后了,等拐进偏僻小巷才发现人没见了。
前后直通的小巷子,巷道两旁堆满了小麦。
高高的耸立,如果有人躲在里面,一定不会发现。
瞒敛眉,准备逃出去。
忽然空气中飘来一股浓重的血腥味,她惊愕,看着从麦堆暗处爬出一个满身是血的女人。
那女人面色惊恐地朝她爬来。
瞒吓得双腿一软,软软地滑倒地,披风飘落盖在了她大腿上。
她想跳,连尖叫的力气也没有。
瞪大眼看着那个浑身是血的女人爬到她脚边,一直爬上,血沾满了披风,血手抓上了她的衣裳。
瞒从她长长的头发下看到一指匕首,那女人颤抖着向她呼救,她抓起瞒的手握上那把匕首:“拔下它……快……我好、痛……”
看不清楚面孔的颜扭曲着,痛楚爬满,她为心脏处的那把匕首而受着折磨。
瞒摇头,找回了声音:“不、不行,你会死的—”
如果她将匕首从她心脏处拔下来,她会马上失血过多而死。
那女人见她不愿,蓦然狠狠地握住她的手,拼命地扯出去。
匕首被拔掉了,瞒握着它,那女人胸口处不停冒着血。
但是她脸上的痛苦瞬间消失了,软软地瘫了下去,浑浊的眼瞪着天花顶,咯咯地轻笑,随后是一声巨咳,咳出血液。
再然后身子一抽,她永久地离开了这个世界。
瞒僵在原地,小脸充满恐惧,她手里还紧紧抓着那把匕首,只是下意识的想找什么东西抓着,以免更加的惊恐。
她见多了大皇子残杀奴隶与刺客,已经见惯了大场面,却被她突然从麦子中爬出来的鬼魅情影骇到了……
她怕幽灵啊——
在瞒怔忡的当头,小巷外传来火把与跑步的声音。
有人出现照亮了这个昏暗的小巷子。
“人在这里——发现囚犯了——是这个女人杀了她——”
瞒,似乎卷入了一起事故中。
被杀的女人是莫北国派来的奸细,她混入哈士行宫已有数月,一直暗地里将祭司店的大大小小事偷渡给前来接应的人。
被大祭司干戈发现了,并将她收押。
并在不久前,发现她的所作所为似乎和皇宫内的某位大人物有关联,看起来有很大的阴谋存在。
那个女人是被同伙救走的,却死在仓库旁边堆劣粮的小巷道里,瞒全身是血,没有目击者无法证明人犯不是她杀的。
发现是大皇子身边的人,他们也不敢乱动,只好先送往祭司殿等待决议。
大皇子行色急急而来,见瞒一身是血,手里紧紧抱着他的那件白色披风,上面沾满了更多的血。
“这是怎么回事?!”
大皇子一声暴怒,吼得那堆卫兵立即跪下,战战兢兢地发着抖。
谁都害怕残暴的大皇子。
为首的侍卫长官咬牙,抬头回答事情的缘由。
知蛟一甩鞭子便是一鞭,打得那侍卫长官脸颊上立即冒出一条血痕。
“本皇子的乐师岂会是杀人凶手?!哪怕是,也是该杀!”
说完,他抱起那一言不发的瞒,对干戈吩咐道:“干戈,限你明日清晨给本皇子个交代!”
大步将瞒带了下去。
干戈低着行礼恭送大皇子的离去,然后扭头对那脸颊被打得破了相,血直冒呈恐怖状的侍卫长官吩咐:“大皇子的乐师,怎么你也会认错人呀。先下去吧,把那脸上的伤处理掉,仓库好好收拾干净,这秋收是忌讳见血的呀。”
他语气轻轻淡淡的听不出一点儿情绪。
侍卫长官咬牙,屈礼带人退了出去。
干戈眼角看着那殿上的血,厌恶地皱眉,唤来祭侍,“将这里打扫干净,真脏。”
他转身离去,一道裹着斗篷的黑影冒了出来,他只是淡淡地问:“弄好了吗?”
那黑影点点头。
他扬起轻笑,那张俊美的脸显得有些邪恶:“那接下来可有好戏看了……”
回到寝殿后,大皇子一放手,她便如沙包一下直坠入浴池中。
哗啦啦地溅起水花无数。
她冒出来,一身湿黏。
“洗干净,真是脏。”他叫道。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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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咬牙,在水中脱了衣裳。
沾着鲜血的衣裳很快浮出水面被一旁趴跪的侍女们捞走了。
另一个侍女拿着陶罐舀水为她冲洗。
大皇子坐在凉席上,静静的看着。
她洗静,侍女们服侍她穿好衣服,将那一池的血水给放掉了,又转瞬间从另一头引进了干净的清水,上面洒了些花瓣。
“殿下。”
她向他行礼,见他眼神示意下踱过去趴跪在他面前。
“这是怎么回事?”
“我看到有个鬼鬼祟祟的影子跟在殿下身后,我以为有事便跟了上去,谁知道跟进了小巷里那人便失踪了,出来一个浑身是血的女人,她叫我拔出她胸口的匕首,我不肯,便抓我手强行拔下了,之后侍卫长官便带着人来了。”
“为什么你会看到?宫殿离仓库很远。”
“我看在刮风,所以想给殿下送一件披风过去。”
“过来。”
他黑瞳深沉的向她招手,她乖顺撑起身,爬向他。
他伸手一把掌住她的后脑勺带向自己,“瞒,人不是你杀的?”
瞒被那粗鲁弄得脖子一疼,咬牙道:“瞒没有动机杀掉她。”
他听后放开了她。
“但是瞒,让秋丰祭典沾上血光之灾,本皇子不能饶你。”
这是国家的禁忌,在丰收祭典期间绝不能出现血光,否则来年不利。
大皇子虽不是信神之人,但是瞒知道自己触犯了禁忌。
卑微地趴跪着,头俯得低低地说:“瞒愿意接受惩罚。”
大皇子屈腿,将她重新从地上扯起来,道:“那好,来人,将她押进地牢去!”
就这样,瞒被关了起来。
夜色暗沉,她坐在地牢里,冷硬的石板透着潮湿,夜晚沙漠的寒浸人心骨,冷得直哆嗦。
她蜷缩成一团将自己紧紧抱住,有人前来开门,是妮娜。
“瞒大人,请随我来。”
“大皇子要放了我吗?”
妮娜面色一凝,显得有些沉重。
“不,是大祭司干戈联同那些文官们上表,说这样的惩罚太轻了……”
听得瞒面色一沉,身子一僵,嗫嚅道:“是吗……”
等待她的,会是什么?
瞒再次被关进了一间寝室。
那个大大的画着莲花图腾的门,那是属于神的地方。
瞒一见到那扇门,脸色便苍白了。
她听过祭司殿关于水莲门的传说。
传说在众人无法确定犯人是否真有罪时,就将他关进去。
如果第二天他毫发无损的出来,那就放了他。
如果他死里面,那便是神的旨意。
瞒害怕,是谁都害怕的。
理由吗,进去过里面的从没有人活着出来,全都死了。
是神意,还是人为?
只有当事人心里头明白。
瞒被关进去的那一刻,看到大皇子面色阴沉。
他在关心她吧?
她突然间感觉不到恐惧,心安了。
大皇子会派人保护她的,不会让她出半点事。
以她对他的了解,她可以安心的。
门内点了灯,是一间普通的房间。
四周一扇窗都没有。
当她一想到这间房内出过许多命案,便害怕。
那恐惧让她忍不住唱起歌。
就跪在床角落,屋内寒气让她不得不起来爬上床,透过那厚重的棉褥才能畏寒。
会没事的……
她强迫告诉自己,没有什么好怕的。
她睁大眼睛盯着屋子里的每一个角落,确定没有任何的人气,除了她。
她安心了。
她不用害怕的,如果有人来刺杀她,她有白魔法保护她的。
这一次,是真正的安了心,闭上眸,空气中飘来的水莲香味让她倏地睁开眼。
但来不及了。
她吸入大多,她感觉到全身都在发软,她开始恐惧,她想使出力,一点点魔法,但没有效果。
她惊恐地瞪着屋内,看着墙上时钟指向凌晨两点。
距离天亮还早。
灵敏的鼻子除了莲花香味并没有嗅到其它异样,却仍旧无法让她安心。
随着空气中越来越浓郁的莲花香味,从肉眼都能看到空气中飘渺的烟缕。
透着淡淡的粉红色,是莲花的颜色。
她的神志开始迷离,几乎张不开眼,她想呼救,想尖叫,却只是轻轻地发出一声声呻吟。
如猫的细呐声。
空气中终于带入了异样的波动,她开始轻喘,因为看到了烛光下墙壁上摇曳的身形。
那道被烛光拉得长长的影子,唯一能看清楚的是一束很长的头发……
软弱的大床有人按了上来,向下陷去。
她努力地睁大眼睛,转动了头颅,屋内唯一的烛光却熄灭了。
只有月光,小格子窗内射进来的几缕月光是唯一的照明工具。
有人坐在她身边,那人伸出了手,她在黑暗中看到那手指长长的,扫向她的衣襟……
单薄的衣裳被撩开,直接曝露的是那双小小的胸脯,因寒冷而俏生生地挺立着,绽放着漂亮的玫瑰色。
那人的手一路往下,她的衣裳便一路从中剥开。
随着身体越来越多的曝露,她惊喘。
然后来人的身子覆了上来。
她的衣裳被一团火焰燃烧得干干净净,那一点点光亮让她看到墙上的影子,那头格外长的头发。
“别怕……”
来人的双手好长,轻轻柔柔地捧着她脸颊,俯低了头颅在她耳边轻喃。
她觉得声音熟悉,却想不起来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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