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因为这些家伙的一点遗漏,惊动了对方,三个团的军力加上大小武器开火,轻轻松松就把咱们包了饺子,这才叫死得冤枉呢,干这种偷鸡摸狗的活,还得咱们夜兰卫亲自出马。”
王小石平时没个正形,也不夸奖本部特种兵,此刻言辞之中,稍微露出兴许赞许之意,一帮不要脸更不要命的家伙立即得意洋洋,相互吹捧。
顷刻之间,通讯器的局域网中,各种声音此起彼伏:“的确,要是说到猥邪神功,本部天下无敌。”
“别说偷鸡摸狗,就算总教官让我去偷个人,咱眼皮都不眨一下。”
“女人才偷人呢,老向,你走了好几天啦,你看上的那个小护士卯丽,会不会偷人?我看你脑袋怎么变得绿油油的。”
“次奥,信不信老子捅碎你的腚!”
...........
局域通讯网中,顿时一阵哈哈大笑,这帮人压根儿就没有把眼前的危局放在心中,一个劲儿胡说八道,贫嘴逗乐。
阿扎睡不着觉,透过帐篷裂开的缝隙,在汽油灯昏暗的灯光下。看看十多米外,哥哥的尸体。
哥哥的眼睛,睁得大大的。嘴巴上有干涸的血迹,好像一个破布娃娃似的。扎手扎脚倒在尸体堆上。
他死去已经两天了。很快就会和其他尸体一样,在沙漠白昼酷热,晚上酷寒的气候条件下。化脓变臭。
阿扎的手,死死握成拳头,掌心之中。一颗砂子尖利的棱角。将他的血肉磨破,但阿扎一点都没有感觉到疼,只有心中无尽的仇恨。和对死亡的恐惧。
就在此时。他的腿忽然一紧。被人拉了一把,阿扎呆滞的目光收了回来。还没有来得及看见什么,身子忽然跌落下去。眼前一阵黑暗。
阿扎立即慌乱起来,对死亡的恐惧,以及这些天的惨痛折磨。让他的神经,变得异常脆弱。
不过还没有等他叫出声来,一只宽厚的手掌,就捂住他的嘴巴,就在此时,对方钢盔上,闪烁的国徽,立即刺痛了他的眼眸。
华夏军人!
救兵来了!
在这一瞬间,阿扎已经麻木的心灵,陡然获得了一股神奇的力量,仿佛一股清泉,涌进心窝,充满了生命的蓬勃气息。
自从被抓的那一天起,他们不止一次地想过,自己的下场会是什么,没有人想过会死,不过随着沙匪肆无忌惮地屠杀,已经没有人想着能活下去。
偶尔想到祖国的救兵,也只是从一开始的盼望,变成了之后的失望,乃至最后的绝望。
祖国固然不会放弃它的子民,可是在这么恶劣的条件下,面对暴戾的沙暴雇佣兵,大家都已经没有信心活下去。
可是现在,救兵来了。
没有人能形容阿扎惊喜乃至茫然的心情,眼泪疯狂地涌了出来,忽然皮股一疼,却是被人狠狠拍了一掌,就听得后面一个吊儿郎当的声音:“都这么大了,还哭鼻子,没出息,小家伙,你愿意和我们一起并肩战斗吗?”
热血陡然从阿扎心口点燃,直接燃烧升上大脑,想起了惨死的哥哥,阿里大叔,古扎爷爷,阿扎牙齿咬得格格有声:“我要杀了这一群万恶的土匪!”
“啧啧,还挺有骨气,不错,我喜欢,现在就有一个任务交给你,你上去让俘虏们一个个按照顺序从上面撤离下来,咱们悄悄从坑道之中溜出去,记住,别发出一丁点声音,不然就死定了,懂?”
阿扎的眼睛,已经渐渐习惯了坑道之中的光亮,转身一看,就看见一条半人高的沙坑,延伸向远方,坑道两边,隔百十米就有一个军人持枪警戒。
每个军人的身上,都散发出令人心悸的冷酷铁血的气息,活像沙漠之中的狼!
聪明的阿扎点了点头,压抑住心头的狂喜,那人轻轻一推,又把阿扎推了上去,同时身影一闪,下了坑道,脑袋露在外面,凝神听外面的声音。
阿扎的身子,悄无声息地挪动着,挪到了好朋友阿赞的身边,阿赞并没有睡熟,随时都会死亡的恐惧,让他的眼睛,睁得大大的,无神地看着帐篷上空。
阿扎抓过他的手心,在他的手心上悄无声息地写了几个字,阿赞兀自回不过神来,呆呆地看着阿扎,眼神之中,满是疑惑不解之意。
阿扎又写了两遍,写到第三遍的时候,阿赞突然回过神来,张开嘴巴就要叫,却被阿扎一把按住了嘴巴。
阿扎在他的耳朵边,轻轻说了两句,阿赞连连点头,两个孩子开始在人群中挪动身形,把消息传递出去,一会儿工夫,所有的人都醒了,惊喜交集的目光,直勾勾盯着阿扎背后,用羊皮袄盖着的地道口。
人群之中,有人发出短促惊喜的叫声,却又被人一把捂住了嘴巴,虽然如此,寂静的晚上,还是引起了哨兵的警觉。
一个戴着黑色斗篷的哨兵,抬着枪走进帐篷,粗鲁地吆喝:“干什么,找死还不容易,明天一早上,把你们全部活埋了!”
所有的人,噤若寒蝉,大家尽量低下头,却有人偷偷地看着东北角那一件长毛羊皮袄,羊皮袄下面,是坑道口。
哨兵立即发现了,吸溜着鼻子,走了过去,懒洋洋地说:“反正你们谁也活不啦,这件破羊皮袄,就算老子辛苦保卫你们的酬劳啦,还有什么好东西,都交出来吧,天亮的时候,老子下手利落一点,免得你们死前还要吃苦头。”
所有的人,都屏住了呼吸,每个人心跳的声音,犹如鼓点,人人都知道,这个地道口一旦被发现,所有人的命运将走向地狱,只怕立即就会迎来大屠杀。
就在此时,一个穿着羊皮袄的家伙从人群中钻了出来,脑袋上戴着狗皮帽,畏缩地拉了哨兵一下,手掌心的东西,晶莹润泽,却是一块上好的和田玉。
阿扎脑袋嗡地响了一下,这个戴狗皮帽的陌生人,明明就是刚才的军人,什么时候,变成俘虏了?这一身的装束,从哪里顺来的?
哨兵的眼睛立即亮了,这些天,他没少在这群俘虏中搜刮,威胁恐吓甚至枪杀,种种手段都用完了,除了一点零钱,孩子脖子上戴着的百家锁之类的饰物,什么都没有。
没有想到,这当口,还能发现这样的好东西。
他立即走了过去,一只手伸得贼长,裂开嘴笑了:“哈哈,没有想到,你挺识时务的,这样的好东西还有吗?贡献出来,饶你不死。”
那人一脸的惶恐恐惧之色,连连点头,同时把和田玉递了过来,哨兵伸手去接,忽然心口一凉,一柄带血的匕首,直接从他的心脏位置,刺了进去,再从后背穿出来,冒出大蓬血花。
哨兵黑色斗篷遮掩下的脸,疼得扭曲抽搐,再看看那一张讨好恐惧木讷的脸,却已经变成了凶狠的狞笑!
敌人眸子之中,仿佛燃烧着红色的火焰,只听那人深沉地声音,仿佛从地狱深处传来:“犯我华夏者,死!”
说完,那人手中的匕首,狠狠向上一挑,锋利的合金军用匕首,硬生生把哨兵的胸膛,豁开一个大洞,哨兵想叫,可是急速奔涌的鲜血,立即把他的喉管封住,挣扎了两下,软趴趴地倒了下去,恰好落在坑道之中。
所有的人,都看着这个好像永远也不会死的哨兵,这个肆意屠杀全村人的魔鬼,被眼前这个男子干净利落地杀死,跟杀只鸡一样轻松,大家都张大了嘴巴,恍如梦中。
王小石在高筒军用陆战靴上擦干净血迹,挥手让阿扎带领全村人立即撤离,同时解下背上的89式狙击步枪,在帐篷口警戒。
两百多人,几乎都是老弱妇孺,又饿了两天,行动异常缓慢,王小石和王盛高两人守在帐篷口,两人越来越担心,如果被发现了,沙暴雇佣军一旦火力交加,这里的人,都要遭到极大的危险。
十多分钟后,另外一个哨兵进来查看,被王小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抹了脖子,两个哨兵虽然被解决,但是帐篷前无人看守,露馅儿已经是迟早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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