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凤一脸惊奇:“你很面生啊,什么时候来的,我怎么不知道?”
王小石有些好笑,自己这个冒牌保安,刚刚当上的,你当然不知道,脸上却一副严肃的样子:“我昨天刚刚到的,还没有机会见到两位小姐。”
刚才王小石的精彩表现,已经让安蕾和飞凤开了眼界,如今听说这个小保安是自己人,不由得更亲热了几分。
飞凤大力拍王小石的肩膀,很是赞赏:“小子,你干得不赖,要不是你的话,我和安蕾今天就惨了,章二做梦都没有想到,居然栽在一个江湖后辈的手中……”
“咦,你小子怎么笑得那么讨厌?”
她说着,忽然发觉王小石的神情不对。
王小石恋恋不舍地把眼光从她波涛汹涌的胸前收了回来,收敛了笑容,一本正经的样子:“飞凤姐,你经常教我们,人不狠,站不稳,我刚才也是听了飞凤姐的话,才和老家伙拼命的。”
飞凤姐一脸惊奇的样子:“人不狠,站不稳,我说过么?”
王小石点了点头,认真地说:“飞凤姐的话是对的,我王小石就只服安小姐和飞凤姐两个人。”
飞凤姐顿时大乐,又大力拍王小石的肩膀,对着安蕾一脸的得意:“安妞,你老说我像女张飞,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看到没有,姐也是有实力的。”
“我在烂尾楼见过你,你绝对不是午夜兰花的人!你到底是什么人?”
就在此时,陷入沉思的安蕾忽然一抬头,看着王小石,温柔的眼眸中,带上些许寒意。
“什么?”
飞凤姐条件反射似的,腿弯的匕首,眨眼间就到她的手中,满脸戒备地护住了安蕾。
“还是被看出来了啊!”
王小石苦笑着,将身上的保安制服脱掉,扔在一旁,轻松地做了个扩胸运动,长长地呼出一口气:“安妞儿,你还记得十年前的王小石吗?”
看着这张熟悉又陌生的脸蛋,辨认了半天,王小石终于确认了安蕾便是自己十年前认识的青梅竹马安妞,索性不再装了。
“什么,你是小石头?”
安蕾惊喜交集,看着王小石依稀似曾相识的样子,差点没尖叫出来:“你怎么会在这里?”
王小石没有回答安蕾的话,只是上下打量着她,眉眼之中,满是促狭的笑容:“果然女大十八变,安妞儿,你都长成大姑娘了,还记得十年前咱们俩过家家,我扮演老公,你可是扮演小媳妇呢。”
安蕾白皙的脸上,漾起红晕来,想起小时候的两小无猜,眉眼之中的温柔,又浓了几分。
“唉呀,受不了你们,老公媳妇的,你们上楼去谈吧,我在下面收拾一下,明天还得做生意呢。”
飞凤看着两人说话,摸不着头脑,听不懂也懒得去想,跳了起来,扶正了一个歪倒的高脚凳子,开始招呼人整理夜场。
夜场中的保安,侍者,刚才躲得无影无踪,飞凤一声招呼,又哗哗啦啦的涌了出来,七手八脚,开始清理夜场。
安蕾和王小石在一旁看着粗鲁的飞凤大声嚷嚷,相视一笑,安蕾柔声道:“十年不见,我猜,你一定是为那个锦盒来的吧?”
“什么锦盒?是我母亲留下来的吗?”
王小石顿时精神一振,目光灼灼,看着安蕾,一直淡定的脸上,第一次露出焦灼之意。
安蕾点了点头,向楼上走去:“我爸临终前,曾给我发过一个短信。说午夜兰花夜场,争不过其他叔叔就算了,但是你母亲留下来的锦盒。一定一定要带走,日后完璧归赵。”
王小石跟在安蕾的后面。听了这话。叹了一口气:“安伯真是诚信之人,我母亲当年没有看错人。”
他想起十年前的安伯,浓眉大眼。孔武有力,但是最喜欢的事情,就是肩膀上扛着自己和安蕾两个小孩上街。一人一串糖葫芦。吃得津津有昧。
十年归来,那个一脸凶神恶煞,实则慈祥可亲的大胡子男人安伯。却已经魂归地府。让人神伤。
“安伯怎么死的?”
王小石跟着安蕾走到三楼的一个小厅坐下。皱起眉头,眼眸中森寒一片。
安蕾红了眼眶。泪珠盈盈,在眼眶之中盘旋着。却始终没有滴下:“爸常说,既然走上这条道路,就再也没有回头的可能。死伤是常事,让我千万别回来报仇。”
她的眼泪终于从面颊上缓缓滑下,恨恨的样子,惹人生怜:“但是,我爸死得冤,他并不是被仇家暗算杀死的,他是被自己弟兄下黑手害死的,我爸死不瞑目。”
想起把义气情义当成命的安伯,王小石黯然神伤,这个让人又爱又恼的大胡子男人,当他知道自己被兄弟出卖的那一瞬间,恐怕比死还难受吧?
王小石伸手擦掉安蕾的眼泪,缓缓地道:“你放心,害死安伯的那些人,我们一个都不放过。”
安蕾点了点头,随即温婉一笑:“差点忘了正事,我得先完成爸的遗愿,把锦盒交给你,对了,王大婶还好吗?”
王小石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淡淡地道:“死了,六年前就死了。”
安蕾顿时打了一个寒噤。
王小石的语气虽然平淡,但是他的眼中,安蕾仿佛看见了滔天的仇恨,白骨嶙峋,血海沸腾,那里面的仇恨和冷酷,让她忍不住后退了两步,然后大口大口的喘气。
王小石缓缓转头,淡淡地道:“母亲是我这辈子最敬爱的人,十年前所有伤害过她的人,都将付出代价,这也是我回来的原因。”
安蕾嗫嚅了一下,终于忍不住了:“王大婶那么厉害的人,谁能害到她呢?我爸常说,王大婶就仿佛传说中的神仙,飞天遁地,无所无能……”
“我母亲只是一个普通的女人,如果非要说她什么地方更奇特的话,那就是她比普通女人更傻!”
王小石脸色冷了下来,取出一根烟,缓缓点燃,心情刹那间恶劣无比。
“怎么可能,我爸说,他就靠王大婶的半套拳法,打下了兰花会的铁桶江山,她怎么会……”
安蕾说到这里,猛然停了下来,因为她看见了王小石痛苦绝望的眼眸,里面蕴含着无穷无尽的仇恨,下意识地住了口。
看着王小石痛苦的样子,安蕾才陡然明白过来,那个强大得不可思议,如仙如佛的女人,果然已经不在了。
王小石深深叹了口气,意识到自己的样子,已经吓到了安蕾,平静了一下心情,放缓了语气:“有时间,我带你去祭拜母亲,她葬在圣地亚哥一家陵园,地点只有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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