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衣侯爷的脸上,掠过一阵难以言喻的痛苦:“那一个暴雨的晚上,我陪着师弟崔凶在医院,大师兄阿达和我的妻子喝醉在家中,大师兄对我的妻子,做了*不如的事情……”
王小石啪的一声,拍了一下大腿,义愤填膺:“妈的,这个畜生,狗娘养的。”
青衣侯爷的眼眸中,闪动着泪光:“小师妹知道我的脾气,这件事要是被我知道,一定找大师兄拼命不可,便没有告诉我这件事,可恨我竟然一无所知。”
“崔凶执行任务失败之后,官方高层领导,以为他们已经全部死了,后来封闭了大佛窟,然后将有关此事的所有档案,都秘密销毁了,再也没有人知道这件事。”
“但是,我们师兄妹几个,都想去大佛窟看看,两年之后,小师妹生下连城之后,坚决要陪同我们前去。”
“我后来才知道,小师妹那个时候,就已经不准备再活着回来。”
“我们炸开了封闭大佛窟的钢筋混凝土,通过阿福的关系,又弄来各种枪械,偷偷进入了大佛窟。”
“当时,说不害怕是假的,特别是三师弟崔凶,我发现他浑身都在发抖。”
“后来渐渐进入大佛窟深处,我们却什么都没有发现,只是觉得这大佛窟绵延不断,不知道通往哪里。”
“在里面转悠了两天之后,我们终于泄气了,准备撤退。”
“但是,就在我们要撤退的时候,我的妻子一处万丈地沟面前站住了,转过身,给我一个笑脸,那么灿烂,那么温柔,她说我对不起你,然后……她就跳了下去。”
“我当时就懵了,等我反应过来,妻子已经落入了地沟中,要不是崔凶拼命抱住了我,我也会跟着妻子跳下去。”
“这个时候,阿达也终于忍耐不住,嚎哭着冲了过去,对着深不可测地沟想跳下去,却被他哥哥阿福抱住。”
“阿达跪在我的面前忏悔,我怒不可遏,拳脚相加,我要杀了这个畜生!”
“阿福对我出了手,他在背后射了我一枪,崔凶也出了手,情同兄弟的师兄弟四人,就在万丈地沟前厮杀起来。”
王小石听到这里,心中也暗暗为青衣侯爷难过。
青衣侯爷的声音,沧桑却又悲怆:“也许是我们的声音太大,终于,那个半兽半人的怪物出现了,黑暗中,我们根本看不清这个畜生,子弹也无法瞄准,只好逃窜出来,我因为受了伤,落到了最后。”
“崔凶在我身后,拼死相救,但是怪物一身铜皮铁骨,根本不畏惧他的刀子,眼看就要冲出去了,我却被怪物一口咬住了肩膀。”
“当时,我的大脑一片空白,不过很快就释然了,也许老天看着我的妻子在这里太过孤单,想把我留在这里陪她吧?”
青衣侯爷的脸上,露出哀伤的神色,继续道:“就在这个时候。已经冲出去的阿达忽然又冲了回来,手中的冲锋枪,子弹全部射在怪物的身上。”
“怪物受伤。但是却不致命,依然死死咬住我的肩膀。阿达和崔凶一起用力。方才将我抢了回来。”
“嘿嘿,这么多年,我从来都不脱衬衣。你看看……”
青衣侯爷说完,慢慢解开了唐衫的扣子,撕开背后的月白色衬衫。露出肩膀来。
只见他肩膀上有着三四道疤痕。每一道疤痕都深可见骨,狰狞可怕,触目惊心。
王小石悚然动容。透过这刀刻斧凿一般的伤痕。他可以想象当时怪物的凶残和恐怖。
青衣侯爷有过这种惊心动魄的经历。也算和阎王老爷碰了鼻子,只要不死。往往都能突破自身的极限。
青衣侯爷嘿嘿一笑,合上了衣襟。悠悠然道:“当时大师兄握着一柄铁枪,拼了性命,终于将半死不活的我。和身受重伤的崔凶,救了出去。”
“最后关头,他被怪兽咬住左腿,忍痛抢过崔凶的刀,一刀将自己膝盖以下的部分斩断,我们三人,方才真正逃出了大佛窟。”
王小石听着这般惊心动魄的故事,情不自*屏住了呼吸,心情有些沉重,他能想象,大师兄当时又痛又悔,万念俱灰的心情。
这厮虽然*不如,但是从某种角度来看,何尝不是被命运控制的可怜人?
青衣侯爷叹了口气,眼眸中悠悠然:““大师兄玷污了我的妻子,害得她含恨自尽,然后又拼了性命,救出了我和崔凶,全了我们兄弟之义,我也不知道如何面对他?”
他的脸上,露出痛悔之色:“我们当时没有想到,最为聪慧的崔凶,已经中了邪魔的诅咒。”
“他亲眼看着大师兄为救我们斩断左腿,不知道怎么的,忽然就突破了,好像受到了某种强烈的刺激。”
“眼看着怪兽冲上来,他长啸一声,犹如狼嚎,好似鬼哭,捡起地下的断刀,冲了上去,一刀劈在怪兽的脑袋上。”
“原本钢筋铁骨的怪兽人,被他一刀之下,险些脑袋都被劈开,惨叫一声,转身就逃了。”
“我和阿达,阿福一直到现在,都不知道崔凶当时到底怎么回事?”
“后来,崔凶经过这一场生死玄关之后,武道境界突破,成为我们师兄弟中,最为厉害的一个。”
“但是,从那天晚上起,崔凶就失踪了,等我再见他的时候,已经是五年之后。”
“那个时候,阿福当了京城李家的大保镖,我通过阿福的关系,开始混迹地下世界,而且混得还不错,阿达则活在悔恨中,每天都醉醺醺的,成为苏州街头,最肮脏邋遢的乞丐。”
“从此以后,崔凶就随我打天下,我们很快在中海站稳脚跟,只是,从我们见面的那一天起,他脸上的易容面具,从来都不摘下,很神秘。”
“终于有一天,当时中海最有名的大枭,请我赴宴,酒宴中,在外滩游艇上,我和崔凶同时遭到对方的伏击。”
“崔凶被炸药炸翻,我冲过去救援,发现对方的大保镖,手中一柄长刀,正遍地追杀重伤的崔凶。”
“崔凶翻滚避让的时候,面具脱落,我终于看见了崔凶的真面目。”
“我永远都不会忘记他的脸,原本又黑又亮的眉毛,变得稀稀疏疏,犹如竖起来的”八”字,眼角吊起,仿佛带着诡异的笑容。“
“与此同时,他的嘴角紧紧往下垂,又仿佛哭丧着脸,这种又哭又笑的神色,诡异得无以复加。”
“当时情况紧急,我只看了一眼,崔凶就转过身去,将那名大保镖砍死。”
“等他转过身来,又重新带起了面具,所以,只能算是半眼,虽然如此,那样诡异的神情,我却永远都不会忘记。”
王小石震惊得一塌糊涂,青衣侯爷描述的情景,他再熟悉不过,没有想到,崔凶的脸,竟然是让自己百思不得其解的阴阳脸。
黑铁上的阴阳脸,段艳茹弟弟的阴阳脸,如今加上崔凶的阴阳脸,这些阴阳脸,到底是巧合,还是一股无形的绳子,将他们都连在一起?
青衣侯爷看着王小石微微失神,不由得起疑:“怎么,你见过崔凶的脸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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