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读历史
换源:

第1部分阅读

作品:贼窝里的冰美人|作者:风吟服饰|分类:辣文肉文|更新:2025-05-12 06:20:23|下载:贼窝里的冰美人TXT下载
  作品:贼窝里的冰美人

  作者:寄秋

  内容简介:

  若不是她那整人计谋被人“抓包”,

  也不会被“好姐妹”点了穴弃之“花”野,

  还被人“请”来这大贼窝当“理财顾问”!

  她可是精明毒辣集得一身的冰美人,

  来自现代的她,怎会沦落到替土匪管帐?

  唉!不过话又说回来,她倒是第一次看人用&%#来计帐,

  这土匪头儿还真有创意!

  为了报答她教他认字的恩,他竟浪漫的——

  带她来到一大片紫花园前赏花!

  天知道!她有严重的“恐花症”啊!

  这下子,闻花色变而动弹不得的她,

  只得让他的“奸计”得逞了……

  正文

  楔子

  风清云低,四道鬼鬼祟祟的人影隐身在杉木后面,注视着两位美若天仙的女子。

  蓦然,其中一名美女倏地点中另一名美女的穴道,然后将她置身在布满野花的后山,随即不露神色的离去,留下那名被点了穴的美女无法动弹的指天骂地。

  “莫残,我们当真要下手?”一个迟疑略带畏惧的声音,悄然响起。

  “除非你还有其他办法。”黑衣男子略抬抬眼,不以为然的准备行动。

  “老大一定会很不爽,然后咱们就会很惨。”西石岩苦着一张脸拉拢脸上的黑布。

  “管不了那么多,谁教她的经商手腕一流,如今又刚好落单,摆明了老天要帮咱们。”

  为了弄一位冰美人回寨,他们可是卯足了劲,日夜守候可趁之机,终于上苍阖上了眼,愿助他们一臂之力。

  “好吧!上就上,就当她倒霉忘了抱佛脚。”南古风横下心,不去想后果。

  四人蒙上面巾现身,步履谨慎而快速,飞跃至女子跟前。

  “你们爹娘没长张脸给你们见人吗?一个个丢人似的蒙上脸。”她不屑的冷言睨着那四个黑柱子似的人。

  东方威忍住气指着她。“你还敢耍嘴皮子,你的命可掌握在我们手中。”

  “是吗?有本事尽管拿去,反正我是贱命一条。”行走江湖多年,她自认识人功力不弱。

  他们四人眼神虽然不友善,但无一丝杀气,看来志在掳人不在杀人,所以她一点也不在意,只是不懂他们的用意何在?

  “你……你……你不怕死?”西石岩见她果然和江湖传闻一般,是怪人一个。

  她冷冽的蛾眉一扫,令四人一颤。“废话少说,说明来意。”

  聪明的女子。北莫残在心里暗赞。“在下想请姑娘到敝寨一叙,绝无恶意。”他觉得她人如其名,冰艳如霜。

  “想必各位早已觊觎多时,见本姑娘落单,才敢现身放话,好个真小人。”反正她现在只有任人摆弄的份。

  “得罪了,姑娘。”一个抱拳,北莫残将女子横扛在肩上。

  “这样不是很辛苦吗?何不解开我的穴道。”妈的,怜香惜玉的道理不懂吗?当她是米袋呀!她暗自咒骂着。

  他好笑地摇摇头。“四冰美人的身手皆属一流,在下不认为这是好提议。”又不是粪坑里挑粪――找死。

  她暗忖着,原来他们是明白人。“你们难道不怕得罪斜剑山庄?”

  “只要他们找得到我们。”北莫残一点也不担心。

  “够胆!”她认栽了。

  一行人怕她的穴道时间一久会自行解开,为了自身的安危,迫不得已只得喂食迷香丸,让她一路昏睡到目的地。

  第一章

  秋阳恣情,秋雁徜徉在一片金光下,优游自得的不畏寒冬将至,在溪流里扑捉丰硕的鱼获给它们亲密的伴侣吃,以期有足够体力飞行万里,到更温暖的平原生育下一代。

  山风是狂妄的,猛然的吹皱平静的湖面,小小的湖心漾起一圈圈波澜,像是宓妃娘娘的水裙,荡着风情。

  睢阳城外十里处,有一处密林和不见天日的险谷,传言密林中有盗匪猖獗,抢夺过往商贾富绅的货物及财宝。

  官府曾多次派官兵围剿,却都无功而返。因为一入密林几近昏暗,视觉不甚清晰,再深入有毒蛇猛兽环绕,险象环生,教人防不胜防,尤其一到午时过后渐起薄雾,雾中含有呛人的沼气,一经吸入立即中毒昏迷,若未即时撤退,恐有性命之虞。

  而在密林最深处,有一座坚固易守难攻的山寨,傲然的挺立在绝壁断崖旁,迎风展现遗世独立的强韧感。

  “光大哥,大哥哥们都去了哪里,我怎么都找不到他们?”一张小而泛着红光的粉脸,正嘟着殷红小嘴埋怨。

  “这个嘛!嘿嘿……他嘱咐我不能透露。”木讷的昂十光为难的猛搓手背。

  事关寨内人的未来,他被要求不泄漏,免得老大发火,到时候有人就得遭殃了。而出卖兄弟的大罪,一定会有“报应”,昂十光为了过多吃几碗饭的好日子,他只得封上蚌唇。

  “告诉我嘛,我也要知道。”秘密耶!南月儿兴奋的像小狗般,两手转握着放在颚下。

  从两三天前,她就看到四位大哥哥交头接耳,神秘兮兮的不知在商量什么,每次只要她一靠近,他们就马上纷纷走避,真是太伤人了。好歹她也是聪明盖世,机伶过人的大……小美女耶!

  “不行啦!”昂十光连连挥手。“月儿到溪边捉虾玩,不要太好奇。”

  “不要!我要知道。”她非常坚决的重重摇头。这么好玩的事,怎能轻易错过,愈神秘的事她愈想挖掘。

  他垮着一脸苦瓜相,对这半大不小的黄毛丫头摆个无奈的神情。“月儿呀!不是我不肯告诉你,实在是兹事体大,开不得玩笑。”

  “不管不管啦!光大哥,人家最喜欢你了,我保证绝对会保密。”南月儿耍着赖扯着他的衣袖撒娇立誓。

  “不成不成,你别再为难我这个粗人。”怎么办?他甩不开这小黏人精。

  平常有四方在,打圆场转话题的事总是有人代劳,不需要口拙的他出头,现在他有些懊恼没跟他们去凑热闹。

  瞧她为了找出答案,一天到晚跟在他屁股后面缠得死死的。一张小嘴开开阖阖不停止,烦得他一个头两个大,好想一头撞昏算了,省得被她的口水淹死。

  “光大哥――”南月儿皱着小粉脸,嘴角开始要扁了。

  昂十光慌了手脚忙安抚。“月儿乖,四方今晚大概会在林外过夜,明天一早就回来了。”

  四方指的是霸风寨四大主将――南古风、北莫残、西石岩、东方威。追随他们所敬重的寨主雷非烈,进而结拜为兄弟,以掠夺他人财物维生。

  近年来,他们已有些厌倦打打杀杀的刀口生涯,有意朝其他方向发展,毕竟大唐盛世,不容许独霸一方的势力形成,威胁国之基本,所以改变是必然趋势。何况他们也掠夺到无数财富,只是不懂得如何应用这一大笔财产,将它导向正途。

  “真的?”南月儿眼睛一亮,下垂的嘴角快速上扬。

  “真的。”昂十光很“用力”的点头,期盼她能远离自己一点,把注意力移到别的地方。

  “谢了,光大哥。我明早就到寨子外逮他们。”一抹顽皮的笑在这个十六岁少女的俏脸上扬起。

  等她一蹦一跳的离开视线,昂十光才吁了一口气。好佳在他小小的谎言未被揭穿,其实他们回来的正确时间是二更过后。等到了明天拂晓,跳脚的人不知会是谁?

  他心虚的左瞄右瞟,小心的准备趁黑把人偷运入寨,没察觉一颗黑色的小头颅正露出得意的白牙齿。

  月逢初二,应该是个暗淡无光的日子,偏偏这天是邪了门,满天星子亮得恍如白昼,惹得有人连声咒骂,直叹坏事难为。

  夜鹰偶在山谷中叫嚣,增添一丝诡异使人心慌。

  “莫残,你走快些好吗?谷中寒所冻人呀!”东方威心想,出门时忘了加件长外衫,真是失算。

  北莫残目光一瞄,不悦的托托肩上重担。“你轻功很行是吗?这座冰山换你来扛。”当他是扛夫不成。

  “这……这……还是兄弟你来吧!我怕一个失手,伤了美人儿的玉肤。”东方威讪讪然摸摸鼻子的说。若是他不懂温柔的将美人扛在肩上而伤到了她,等她清醒后,帐自然会去找“祸首”算,他可没傻得替人背个锅子,锅底还是洗不白的黑呀!她可是四冰美人之一耶!自找罪受的蠢事非聪明人所为,他宁可忍受谷中阴寒,也不愿种自己坟墓旁的芒草。

  “哼!我看你胆子愈长愈小,竟怕起一名女子。”真丢男人的面子!她是够悍,够聪颖,但凭她一人力量有限,何况江湖传闻不一定属实,不然她也不会轻易栽在他们手里,落得遭人“款待”的下场。北莫残不以为意的暗忖。

  他是怕四冰美人又如何,怕女人犯法吗?“小残残,改明儿个你可别喊救命,就因为一个女――人。”东方威打趣的说。

  北莫残厌恶的眉一凝。“少用令人作恶的字眼,信不信我用剩下的一手扁你一顿。”

  “信,当然信。兄弟你的身手是四方之首,不过小弟也不是平庸之材,所以动起手来,不见得会吃亏。”如果他肩上没有多个包袱,东方威挑衅的字眼绝不敢轻易出口,可是此刻正是“非常时刻”,东方威有自信能赢他。

  “你……”北莫残没好气的不与他计较。“总有一天,我会揍得你下不了床。”等他卸下肩上负荷之后。

  东方威装出一副怕怕的模样。“不要吧!万一你揍坏了我这张俊脸,杏花阁的姑娘会心疼死的。”

  “俊脸?我看是三角脸,正看成塔,侧看就只有一个尖下巴。”一旁有人讽刺道。

  “古风,你干么扯我的后腿?算什么兄弟!”居然敢嫌弃自己这张举世无双的帅脸?没眼光。东方威暗骂道。

  “实话不说,放在喉咙口会痒,请原谅我仅剩的美德。”南古风一只手放在胸口,感到非常心痛。

  “美你的大头德啦!认识你这么久,也没听过你说过几次实话。”要听南古风的实话“只怕比竹子开花更困难。东方威暗忖着。

  西石岩忍不住出言警告。“你们想一路吵回寨子里,引起岗哨兄弟的注意吗?”他心想,虽然是回自己寨里,但也不能嚣张过了头,忘了他们正在做一件见不得光的丑事。

  “早就引起了。”昂十光实在不想打断他们“闲聊”,但事出无奈。

  “十光――”四人讶异的望向树影下走出的兄弟。

  “你们何不敲锣打鼓,这样更加显眼。”他心想,好在寨主不在寨内;咦?!她是……四冰美人之一吧!月光下虽然不甚清楚,但是五官轮廓十分鲜明,一看便知是固执倨傲的女子。

  “就是她?”昂十光扬扬眉问道。

  四人很肯定的说:“没错。她的确是四冰美人之一。”只是不知是烟、霞、雾、云之中的哪一位。

  四冰美人烟、霞、云、雾都有着出色耀眼的容貌,和冷若冰霜的个性,个个都是女中豪杰,丝毫不让须眉。

  龙雾已下嫁斜剑山庄的二少爷,也就是邪剑郎君冷玉邪为妻,所以此人必是烟、霞、云三姝之一。

  江湖上有关四冰美人的传闻虽多,但真正见着面的人甚少,何况是远在睢阳外的霸风寨,他们除了打劫商号货物外,哪知四冰美人的真面目是否如传说中那般美丽。不过,这“美丽如花”的传言如今是得到了印证。她的确美如天仙下凡,找不出一丝尘气。

  “听说她的武功路数甚为怪异,你们怎么有本事迷昏她?”看来传闻不能尽信,昂十光相信有人夸大了四冰美人的武功。

  四人露出一丝耐人寻味的干笑声,就是没人有脸说出个中原由――他们只是捡了个顺手便宜。

  “哦――我看到了,你们违背寨规,偷偷掳女人回寨消魂。”一个小脑袋瓜从树桠中倒吊露出。

  “月儿――”众人被逮个正着而赧然着。

  身为她兄长的南古风只得以身体挡住她的视线,避免她坏了他们精心设计的好事。“月儿,这么晚了还未就寝,小心会长不大。”

  南月儿从树上跃下,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眸骨碌碌的转着,企图拨开高大的南古风,看看北莫残背上的佳人究竟是何容貌。

  “大哥,你让开一点。”南月儿不高兴的在南古风面前跳脚,还是看不见她是何长相。因为她面朝下,只绑着一条素色发巾的乌丝遮盖了她大半面容,只剩下半边的雪白粉肤。

  “别玩了,小丫头!时候不早了。”看看时辰二更刚过,北莫残怕她多生是非。

  不知为了什么,她就是不喜欢莫残哥哥与其他女子亲近。“你们为什么要捉她?”

  该如何解释呢?众人将希望寄托在她兄长南古风身上,一致用眼神逼迫他。只见他回个凶恶的龇牙咧嘴相,表示此仇他记下来了,他日定报。

  “月儿最听话了,回房间睡觉,明天你醒来,大哥一定详尽告知。”届时不用他说,老大的咆哮声就够骇人了。

  “不要。”南月儿固执的小脸一沉。“你们休想哄骗我,我已经十六岁了。”十五及笄,十六岁的她若生在好人家,早就已有婚约在身,更甚之早已嫁人生子。

  当她“用力”的说出年岁时,不自觉的往北莫残那儿一瞥,只见他面无表情的直视黑暗的林中,教她不由得心中一酸。

  东方威深知月儿生性好玩,什么事都喜欢打破砂锅问到底,所以只有对孩子心性重的她说声抱歉。“古风,你先带月儿回去,剩下的由我和其他兄弟来完成就可以了。”所谓的“带”是强迫她回房。

  “好吧!有劳各位了。”南古风一转身,捞起欲开溜的南月儿衣领,像拎小鸡一样的拎着她。

  “放手啦!大哥。”南月儿一双脚拼命蹬踹着。“再不放手我要大声的叫醒全寨的人……呜……”

  南古风莫可奈何的点住她的哑穴,他深知小妹的声量可不容小觑,尤其山谷的回音很容易传至乌心崖上静修的老大耳中。

  待他离去后,剩余的四人皆露出松了一口气的表情,然后莞然一笑。

  昂十光分配各人的工作。“阿威,你和莫残把人送至寒月居,我和石岩去打点其他琐事。”譬如女人的衣物等等。

  “也好,那就各司其职吧!”北莫残无所谓的点点头,反正扛了她一路行来,也习惯了肩上重量。

  四人兵分两路,各自进行任务。

  月光稀弱星辉耀目,颗颗如珍珠般大小灿烂的星子,将寂静的夜空点缀得更多采多姿。

  满天星子那闪闪晶色是貂蝉舞衣上的串串银铃,不断的发出淡淡银光,指引着凡间男女走向该往的路途,不致错踏脚步,迷失在茫茫尘海之中。

  晚风拂过平静的山谷,在层层相叠的峰与峰间,有卒特别突起的峭崖,崖底是深不可测的乱石杂岗,湍急不歇的澎湃溪流淼淼而过。

  崖顶植满开着紫色蔓草,花开六瓣常年不谢,依四季变化而略有深浅之分,冬霜过后,紫艳更加动人。

  由于此种紫香蔓草只在夜间吐香,不甚浓郁的香气带着些许淡雅的甜味,吸入腹内有助于内功的修为,所以习武者皆选在夜间连所吐纳,以提升自身内功修为。

  在这一片花田中,端坐着一位体形颀长的男子,两腿盘膝,双掌以太极式互置,黑眸微闭,刀刻般刚毅的面孔,有道从右颊延伸到耳后的棕疤,凭添孤傲和冷峻感。

  淡淡金光从厚重的云层中绽放,四周的香气渐渐消散无味,雷非烈缓缓的呼出气息,双掌微微划了两个圈收气,睁开深邃的黑瞳。

  “天亮了,又是一天的来临。”他觉得好快,又是一个黑夜过去了。

  眺望着鱼肚白的东方,雷非烈收起观景的心情,趁天色尚未大白,他踏着沾有晨曦朝露的野草尖儿,施展上乘轻功轻点而过,想回房补个眠,等晌午再起身用膳。

  推开门,一阵女性幽香扑来,雷非烈不悦的眉头一凝,想必是杏花阁的花魁何媚儿又买通寨内的兄弟,混到他的床上。

  何媚儿是他有过的女人当中,最令他消魂的,只是最近她开始认不清自己的本份,妄想成为霸风寨的寨主夫人,甚至想干预他的行踪,掌控他的心。

  当然这只是她痴心妄想的空想罢了。虽说他是一个土匪头,但不至于娶个人尽可夫的婊子入门,他的妻子最少也得是个清白身子品性端良的姑娘,免得勾搭上寨子里血气正盛的兄弟,让他戴绿帽当王八。

  “何媚儿,立刻给我下床,否则休怪我不客气。”雷非烈站在有些昏景的床头,看着背向他的娇躯。

  床上的人儿听若未闻的沉睡着,仿佛她疲累至极,天大的响雷也不干她事般的安静。

  雷非烈气极了,不管以前两人之间有多少欢爱,他用力的扳过她的身子,却出乎他意料之个的露出一张陌生的芙蓉面,他不由得一怔。

  多美艳的女子,两颊好似初春的鲜艳红桃泛着粉色的淡红,微启的樱唇吐着兰芷香气,两扇黑又长的眉睫微翘着,翠浓得像雨后的远山。

  她白皙见青脉的颈旁有着细微的起伏,令人心口一窒,顺着颈线往下滑,前襟因他粗鲁的翻身而蹦开,露出半截酥胸。

  雷非烈硬生生的吞噎一口口水,体内有股异样的气流奔驰着,他不自觉的用手指轻抚她玉脂般的嫩肌。

  蓦然,一个声音在心底响起。她是谁?是谁带她入寨的?十光?阿威还是古风?为什么将她放置在自己房里?有什么目的?谁这么大胆敢违背寨规?

  这一切疑惑的答案,都在这个谜样的女人身上。

  不对,就算再恋床的女人,在自己如此凶恶的摇晃下,至少也该有些反应,雷非烈低喃着不解。恰好薄被下的藕白小手滑落让他有些悸动的想去碰触。

  他一按住她皓腕上的脉门,立即明了她为何深睡不起,也不在意他的恶劣态度,因为她中了迷香丸。

  一阵不舍由他心底浮起。怕清晨的露水湿气害她受风寒,雷非烈用他从未有过的轻柔,将被子拉高至她的颚下,遮住了令人想入非非的春色,安静坐在床旁,等候她迷药消褪清醒。

  时间随着旭日东升,缓缓唤醒床上的冰美人。

  龙云一睁开眼,就感觉到头顶的光线被遮住了些,眼神往上一瞄,就瞧见有个挺性格的酷哥,正倚着床柱打盹。

  她这个跟随误坠时光流的三小姐来到唐朝的二十世纪顶尖女子,对“男色”早已练就一身铜骨钢皮,百毒不侵。何况在二十世纪的龙门,个个都是男俊女美的超级“好货”。

  一股气莫名的升起,龙云将她自龙雾那受的气,转嫁到眼前的男人身上,就当他忘了排流年、批八字吧!

  她撑着略显虚弱的身子,猛然的甩他两巴掌,力道大得她手心都发麻。

  “谁?!”雷非烈突然被颊上的痛意惊醒,快速的摆出应战的架式,戒慎的审视四周。

  “如果你要问是谁赏你两个锅盖,本姑娘可不好意思摇头。”好硬的脸庞,打得她手好痛。龙云心想,她大概是有史以来,第一个打人打到自己手痛的人。

  雷非烈惊讶的回过头,他差点忘了床上有个女人。“是你打我?!”她有那个力气吗?

  他的脸八成肿了,他觉得口中有血腥味,用食指轻抹嘴角,果然有血渍。

  “你说呢?”看他脸上红肿的五爪印,她没算吃亏。

  他问。“为什么打人?”打了人还未见愧色,她到底是什么样的女子?

  “很简单,你该打。”被打还问原因,有够愚蠢!她暗骂道。

  雷非烈眼神倏地沉下三分。“你到底是谁?幕后主使人是谁?想做什么?”

  龙云冷冷的嘴角一撇。“很好笑,这个问题正巧和我的问题雷同。”想玩把戏?装傻,作贼的喊捉贼,天理何在!

  “你……”他一股气硬是闷在胸口发不出。“好吧!你为何会出现在我床上?这个问题不难回答吧!”

  是不难,只是答案令人想抓狂。“因为我醒来就在这张床上,满意这个答复吗?”

  “为什么你……哦!我忘了你被下了迷药。”该死,是谁设计了他,而他居然笨到要问一位昏迷之人。

  “恭喜你恢复记忆。”她用讥诮的语气说道。“你是谁?”

  “在下雷非烈。姑娘是?”

  “你不配知道。”雷非烈?!她好像听过这名字……“这里是霸风寨?!”同业的商行曾被霸风寨抢过数次,所以龙云对这个土匪窝有点印象。

  不配?!这个字眼深深刺痛他的心。他看她衣料的质地及冷然的独特气质,必定是高尚人家出身。思及此,他不回答她的问话,反而问道。“你不怕激怒我,徒惹杀身之祸?”

  “想杀我,你得确定棺材板放不放得下你的尸体。”想吓她,下辈子吧!

  他很想不发火,但遇着她这般冷然的烈性女子,只怕圣人也会受不了。“在霸风寨里,杀死一个无知的女人跟捏死一只蚂蚁是同等容易。”雷非烈极力控制自己不让双手欺上她的皓颈。

  龙云轻蔑的一哼。“想动手就趁早,本姑娘的喜酒还没喝完,还打算赶回去‘送客’。”

  只怕客人不是喷鼻血过多而虚弱的被抬回家,就是气血不顺,一口气梗在胸口升不上来,被拖回家找大夫去了。全怪大小姐的玩心重,为龙雾办了个“别开生面”的“另类”婚礼,吓着了这些作古的“老人家”。

  “喜酒?!你的婚礼?”这个想法令他心口一阵郁闷,情绪为之低落。

  “我看起来那么想死吗?”男人!世界上最多余的生物,她不屑一顾。

  想死?什么意思?难道她不想成亲?这么一想,他的心情又莫名的飞扬起来。

  “喂!姓雷的,你到底‘请’我到霸风寨有何用意?”龙云瞧他半天不说话,脸色忽阴忽晴得教人纳闷。

  “我自己也很想知道。”压抑着一股怒气待发,他心中已有了个大概。“你到底是谁?”

  “龙云。”也许是他那明明火的想砍人,却又理智的抑制冲动的表情,令她不想隐瞒。

  雷非烈眉心一紧。“斜剑山庄的烟、霞、云、雾的云,号称四冰美人之一的龙云?”

  “好像是这样。”龙云觉得自己真是身受盛名之累呀!

  “该死!”雷非烈烦躁的在室内来回走动,没想到四方他们居然胆子这么大,敢掳走斜剑山庄的冰美人,公然的向斜剑山庄下战帖。并非他害怕斜剑山庄的势力,只是这些年的打打杀杀已经累了,想收手做个平凡的商人,让兄弟们不用再跟着他过着担心害怕的生活。

  而斜剑山庄和龙门一向交情颇深厚,一个是陆上的经脉,一个是海上的霸主。得罪了他们,恐怕海陆的命脉会遭截断,以后休想有安乐日子过。

  “你脚长想把地面磨平是你的事,不过我饿了,你也该尽尽地主之谊吧!”她是不懂“客气”为何物的女人。

  雷非烈爆烈的火气一接触龙云眼中的冷意立刻消弱大半,好像她天生就是来泼熄……不,是冻熄他的怒火似的。

  “你就不能稍微表示一下害怕吗?在你的身上似乎找不到女人柔弱的天性。”他有种深深的挫折感。

  若在往昔,他会毫不在乎的把那些女人丢出他的房门,反正利用过后就失去了暖床的意义,可是她……他就是狠不下心,对她恶言相待。

  龙云故意抱着手臂抖着说。“我好害怕哦!这样总可以满足你可笑的男性尊严吧!”她眼中净是讽色。

  “我……”雷非烈承认他被打败了,她根本不懂害怕的意思。“算了,我会找人问个明白,现在我先带你去用膳。”

  “等一下。”

  雷非烈刚跨出的长腿停在半空中,不解的看着她。“又有什么事?”

  “我还未梳洗。”脸未洗、口未漱,她才不出门呢,多丢脸啊!

  忍着想大吼的冲动,他压着嗓子说:“寨里的兄弟会在井边打水梳洗。”意思要她自动些。

  “你不是一寨之主吗?难道连个服侍的丫环都没有?”她心想,这不太可能吧!

  “霸风寨没有女人,应该说也没有服侍女人的丫环。”她到底当霸风寨是什么地方,高官商贾之家吗?雷非烈暗忖着。

  女人,只有在床上服侍男人的作用,剩下的老妪都在厨房里工作,哪有可供使唤的丫环可用?而且在清一色的土匪窝里,就算长得再可憎的女人,也有男人收在枕畔,以解生理的需要。

  “没有?!”龙云一双美目睁大。“那你的妻妾、女人呢!不会也要她们去井边梳洗吧!”当着一群大男人面前?!

  “我一无妻、二无妾,女人全寄养在妓院里,花钱买即有,这个答案你可满意?”他又不是好色之徒,何来妻妾成群之说?

  嫖妓?!也不怕“公共”的器具有病菌。“可是你是寨主耶!应该有人服侍才是。”她无法想像凡事得自己来的情景。

  在二十世纪时,龙云身为龙门在亚洲地区的四大坛主之一,一个命令下来自有人代劳无需她费心,而且现代化的科技,更省去了不少麻烦。

  如今来到落后的无科技时代,行起事不像以前那么方便,所幸三小姐的夫君是一方霸主,手底下有不少的人手可供差遣,了却一番折腾。

  “是吗?谁规定寨主一定要有丫环服侍才行。”他只需要床第的服侍,其他的事他不觉得有女人存在的必要性。

  没有丫环,那她只好利用眼前的这个“资源”。“我算是客人吗?”

  “这――也算。”除了“客人”,雷非烈觉得她还真不像被下了迷药的“受害者”。

  “我是女人吧!”

  他肯定的回答。“当然。”有眼睛的人都不会怀疑这点。

  “你会叫客人挑水吗?”

  “不会。”霸风寨少有外人在,更别提会有客人。

  “你会让女人赤身露体的在一群大男人面前净身吗?”

  “当然不……”骤然他眼睛一眯。“你该不会打算要我替你挑水吧!”

  聪明的男人就是这么可爱。“麻烦你了。”这才是她的目的。

  “你当真以为我会为了名女子做如此低下的事?”真是不知死活的女人。他暗自骂道。

  “我等着呢!”龙云自信的扬起一抹肯定之色。

  答案是――他做了。因为雷非烈只要一想到她的美丽会被众人肆无忌惮的观赏,就有一肚子火冒出,为了不使自己气死,只得不甘愿的做着他口中所说的低下的事。

  第二章

  一群人不安的杵在大厅里,眼神不住的往外飘,耳朵掏得干干净净,准备接受如雷的吼声。

  只是从原本计算中的时间,一直等到快晌午时。他们所假想的状况却一直没发生。此刻,众人的内心是五味杂陈,既担心老大气过了头,又怕他把寨里的“贵客”当成妓女给吃了。若真是如此,届时,想哭的人可多了。

  “你们想想,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老大好像失了踪影。”东方威猛搓着手指,询问其他人。

  “会不会他还在乌心崖,所以未发现我们送他的‘惊奇’?”他不至于占个昏迷女子的便宜吧!南古风不确定的想着。

  西石岩没他们乐观。“龙姑娘容貌堪称绝色,艳丽更胜何媚儿十分,有此艳姝横躺在他床上,你想老大的柳下惠功力保持得住吗?”若非他已有自己相好的女人,只怕也会醉在那张欺霜胜雪的娇容里。

  “不会吧!”昂十光恐惧的站直身子,往大门口猛瞧。“万一老大真把人家姑娘怎么样,那就惨了。”

  北莫残冷酷的丢下一句话。“若她真成了老大的女人,说不定会尽心的为寨里效命。”只是他的胸口为何有种不舒服的感觉泛开,好像一件所有物被夺走。他将这种难解的情绪,归纳成这两、三天扛着她的缘故,无关情爱。

  “莫残,此言差矣!听说斜剑山庄的四冰美人个个冷傲如冰,倔强无比,不比寻常女子。”西石岩反驳道。

  “女人不就是女人嘛!石岩,你太多虑了。”“听说”的永远当不了真,不过她那冷冽的双眼倒教北莫残难以忘怀。女人不该有那种洞悉人心,桀惊不驯的阴冷眼神,仿佛看透红尘俗事般清澈,使人无所遁逃的甘心受缚。

  东方威眼珠子一转。“不如我们去寒月居一探究竟,总比我们在此坐困愁城,胡乱猜测要好。”

  “好主意。”南古风赞同的猛点头。他早就想飞到寒月居去当墙角老鼠,碍于老大的火爆脾气而作罢,如今大家互相有个垫背一道去送死,他当然二话不说的投下赞成票。

  “寨子里还有事,你们去就好。”昂十光不想淌这趟浑水,趁脚未湿时先上岸。

  “莫残、石岩,你们两个的意思如何?”四方是一体的,南古风不会忘记“有福同享”。

  被点到名的两位互看了一眼,颇有兴趣的颔首。

  山风徐徐的舞落地面黄叶,峭壁尖岩处有座鹰巢,小小的雏鹰正哑哑的张大嘴,等候大鹰的喂食。

  风中的霸风寨有着狂妄的霸气,寨外有着绵延的自然山壁当屏障,那是由寸草不生绝然的银白岗石所形成,若无寨里布局者的带领,外人难心察觉屏障后别有洞天。

  这是一个与世隔绝的天然山谷,山寨建在崖顶,谷底是一片砾石,难以住人,所以不用担心外敌入侵,因为他们根本攻不上崖。

  一个全身绷紧着戾气,眼底有两簇火焰的身影,正不悦的倚坐在自己房门口的石栏杆上,筋脉在皮肤底下跳动。

  天底下竟有此离谱之事,有房归不得,硬生生被人霸占,只得在外望门兴叹兼当门童。

  “你到底好了没?蘑蘑菇菇得像个娘儿们似的。”咦?他被她气得糊涂了,忘了她本来就是个娘儿们。

  “催魂呀!大男人一点耐性都没有,难怪没女人肯嫁给你。”就会催,又不是赶着去投胎。龙云暗骂着。

  这身衣服真难穿,袖子又大又长,活像巨人服,得用腰束绑上数圈才不致掉落。腰身正巧当下摆,若在二十世纪便是连身及膝长裙。

  雷非烈是不屑,而不是娶不到妻子,该死的女人存心要惹毛他。“你冷得像块冰,哪个不长眼的男人不怕夜里冻昏才敢娶你。”

  “放心,不会赖上你。”龙云拢拢宽大的襟口,小小的打个结。

  不赖上他,她想赖上谁?光这个念头一浮上脑门,他眼底火焰烧得更炽,恨不得一脚踹破房门,掐着她的脖子问个明白。他不懂自己着了什么魔,就是不想听到她说这番话。“除了我,我看天底下没有男人敢要你。”

  一条湿布从猛然拉开的房门飞出来,直接的贴上他的脸。

  “擦擦嘴吧!别让恶臭溢满四周。”她可挑食得很,不够味美的“贡品”她才不要。

  拎开复面的湿布,他正想破口大骂时,却整个人呆住了。“你……你……你穿的这是什么?”

  “衣服呀!你眼睛没瞎吧。”看他一副见鬼的模样,龙云下意识的低头审视全身。

  她一低头,衣内的春光全都展现在雷非烈眼中,顿时他怒火变欲火,口干舌燥直盯着她未着兜衣的圆滚雪胸。过大的衣服穿在她身上,更显得娇小柔弱,令人忘却她强悍的一面,进而想去怜惜她。

  “你好美,美得像误坠凡间的瑶池仙子。”他眼中净是迷恋与再一次的惊艳。

  龙云头一抬,瞧见他一脸色欲薰心相,不急着在襟口上再打一个结,只是单手叉腰的冷睨他。“喜欢你所看到的美景吗?很不凑巧的本姑娘更爱自己这副好躯体。”

  “呃!”雷非烈收起痴迷目光,以轻咳掩饰他的失态。“这身衣服好眼熟。”像在哪见过似的。

  “千万不要告诉我,你的记忆已退化到娘胎期?”她拉拉下摆一角。“喏!你不会忘记这是谁的衣服吧!”

  这是……“我的衣服!”他从没想到男人的衣服,穿在她身上这么合适,只是大了些。

  “错。”她伸出一根食指在他面前晃动。“现在是我的衣服。”

  一抹眷宠的笑意在他嘴边漾开。“你喜欢就好。”他不介意她穿自己的衣服。

  “你笑得怪怪的。”害她一颗冰心漏跳了一拍,她觉得他的笑容乱迷人的。

  “会吗?”他走近她身边,顺手为她拉拢襟口。“女孩子家要温顺点才可爱。”

  “很抱歉,‘温顺’二字我不认识。”举凡形容女性特质之词,她一概省略跳过。

  雷非烈误以为她不识字。“没关系,我也不认识。”

  他自幼跟着师父学习武艺,十六、七岁就拜别师父自创一番局面。之后偶遇受伤垂危的义父,进而成为霸风寨的一员。两年后义父辞世,在众兄弟的推举下,他成为继任的寨主,如今一晃眼十年过去,他也已将近而立之年。

  师父和义父教了他不少东西,就是没人教他认字,寨中兄弟多数是文盲,斗大的墨字不识半点。

  “看得出来。”他浑身上下要是找得出“温顺”,她龙云二字都可以倒着写。

  “看?!我不识字你也看得出来?”这倒是他头一回听闻。

  龙去讶异的眼一眯。“你不认识字?”这么大个子的人居然……他怎么管理一寨之人?

  “难道你就识字?”不识字一直是雷非烈心中的一个遗憾,但碍于自尊又不肯受教于人。

  “谁不识字,光背那些之乎者也,天文地理数学,就花了我十来年工夫。”她从幼稚园念到大学毕业,会的东西可多了。

  十来年?!他不信的扬高剑眉。“你在说笑吧!女孩子念那么多书干什么?考科举呀!”

  “不要用你浅薄的短视目光看人,在我们那里,男女老幼都可以上学堂读书认字。”龙云心想,他好落伍,竟然没过读书。

  在斜剑山,除了奴婢下人外,大部分人多少识一点字,尤其是她们这群来自二十世纪的女人,更是不余遗力的教导他们学习新知识。“文盲”在斜剑山庄是不存在的名词,所以她不得不惊讶。

  羡慕的眼光被他小心的掩盖住。“你刚才不是说不识‘温顺’二字?”她真的是饱读诗书的才女?

  “那是柔弱女子的代名词,我学它何用?”一阵风扬起,吹乱了她梳直而未绑的发丝。

  “看看你,头发也不绑。”雷非烈随手取出一截红绳,温柔的为她束发。

  这一幕,看得前来领罚的四方目瞪口呆,半晌说不出话来。

  北莫残更是心如针刺,一阵莫名的痛楚在胸口泛开。

  “那是暴躁如雷的老大吗?”东方威不信的揉揉眼睛,再定神一瞧,果然是老大本尊没错。

  “会不会是长得像老大的男人?”太不可思议了,连一向憨直的西石岩都难以接受的露出讶异表情。

  南古风左右开弓搭着他们两人的肩。“老大重色轻友,他从没用这么平和的态度对待咱们。”他心里挺吃味的。真是不太平衡,老大居然净做些娘们才做的蠢事,实在愧为一寨之主。他对兄弟从没这么好过,居然用手指为她顺发,还用随身携带的红绳绻住她纷飞的云丝。太不公平了,有异性没兄弟情的臭老大。

  雷非烈一心专注在龙云柔细如缎的黑瀑上,未曾察觉细微的脚步声靠近,和故意压低的惊讶声。反倒是背向着四方的龙云,发挥她训练有素的高度警觉心,从眼尾处扫到那四座呆子雕像。

  “是你的手下吧!”她嘴角一撇,指向他的左侧。

  雷非烈顺着她指的方向一望,手中的动作僵住,脸上出现难以察觉的尴尬,黝黑的肤色泛起令人质疑的红色。“四方,是你们呀!”

  不怕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