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会用这种眼神看她?好像很有感情似的,是她的错觉吧,这冷血家伙哪有感情?
他突然哑声说:“包好了吧?你最好走开一点。”她若不走开,在这种情境之下,他怕自己会忍不住要了她。
半蹲在地上为他包扎的以节,仿佛被催眠般的看着他,她的眼神如梦,恍恍惚惚之间,她似乎嗅到了爱情的味道,可是她不敢承认。
“我——我去洗澡。”
她心跳加快,站起来想走、想逃避,可是下一秒钟,她已经落入他怀里,他毕竟还是忍不住伸手攫住了她。
“你、你、你干什么?”以节结结巴巴地看着他,他男性的气息如此浓厚,简直令她神魂颠倒。
他没回答,只是用一对燃烧着熊熊烈火的眸子看着她,倏然间,他的热唇贴住了她的唇,他灵活的舌尖窜进了她的芳唇之中,他狂烈而又男性地汲取她的芳香甜蜜。
以节被他吻得透不过气来,她难以想像一个受了重伤的人,怎么还会有这么大的力气?
边吻着,他的手边火热地在她身上游移,她那被山口一郎撕裂的衣衫让美好的胴体若隐若现,她女人的幽香正散发着无止尽的吸引力等着他撷取。
“不……不……”她无力地推拒着他。
她的腹下已经燥热,她的乳房已经肿胀,激情几乎盈满了她的全身,她心知肚明,她的推拒根本只是矫情!
他将她抱到床上。
“黑灼……你受伤了……”她试着提醒他,剧烈的“运动”一定会使他的伤口裂得更大的。
“我不在乎,我现在只要你!”他坚决地告诉她。
“以节!以节!”他狂热的叫着她的名字。
“啊……”她抱住他的头,她再一次潮红了脸颊。
他的举动让她兴奋无比……
第七章
以节翻转个身,立即感受到身边的温度。黑灼的手就搁在她的腰际上,昨夜他们是相拥而眠的。
回想起这几天来的一切,她觉得自己简直荒谬透顶,才刚与贺俊庭分手没多久,就与黑灼发生这么亲密的开始。但是他们甚至连男女朋友都还称不上,她真不知道黑灼在心里是怎么把她定位的?
他会不会认为她很随便呢?
一定会吧!如果是洁身自爱的好女孩,绝不会去酒吧流连、不会胡乱找男人上床、不会在昨夜又对他的攻陷没有拒绝。
“在想什么?”黑灼也睁开了眼睛,他是被痛醒的,伤口经过一夜似乎被细菌感染了,这令他很不舒服,还有发烧的现象。
“没什么。”她摇摇头,想到被子底下的自己是全裸的,她不习惯地扭动了一下身子,试图与他保持距离。
他没有忽略她的别扭,立即很大方地放开了搁在她腰际的手,让她自由。
“不必担心,我昨晚已经通知我的手下来接我们了,我们最晚在傍晚便可以回到台湾。”
对于她身体的“自由”,她反倒有一丝失落。
他对她没有感觉吗?还是只当她是一时发泄欲望的对象?看来落难已过,他似乎也不想与她有什么牵扯。
而她呢?
她爱上黑灼了吗?
第一次与他发生关系时,还可以说是放纵自己的灵魂,那次他对她来说不过是个陌生人,跟路人甲、路人乙没什么分别。
可是这一次不同,这一次她深刻地知道与她缠绵床榻的人是黑灼,进入她身体深处的人是黑灼,他对她来说不再是个陌生人,她也不是跟一个陌生人同床共枕,她是跟黑灼同床共枕!
老天!她陷进去了吗?
她爱上一个黑道大哥,这是怎么样的“神话”?太荒唐了,她家里人不会答应她跟一个“大哥”谈恋爱的。
唉,就算她家人同意她跟黑道大哥谈恋爱,黑灼也未必就能与她相守一生,与贺俊庭两年的感情都不可靠了,更何况是与黑灼这才短短几天的感情。
昨夜的男欢女爱纯属两情相悦,黑灼并没有强迫她,她心里清楚,是她自己心甘情愿与黑灼发生关系的。既是如此,她就不该对他存有太多幻想。
顺其自然吧,感情是勉强不来的,大家都是成年男女了,都可以为自己的所作所为负责任,一切就静待时间来说明吧!
以节起身往浴室走去,她必须洗掉黑灼的气息,她不想在自己身上残留太多可以思念他的味道。
黑灼在床上燃起一根烟,若有所思的看着她美好的身影隐没在浴室的门扇后。
说真的,他还理不清对她是什么样的感觉。
他喜欢她吗?必定是有一些的,否则他不会在昨夜对她动了情,又再要了她的身子。
而她呢?
他自我解嘲的轻笑一声,她是个良家妇女,连第一次都是被他骗上手的,她怎么会把他放在眼里?
昨夜她没有拒绝他,反而热烈地配合,大概是怕他这个黑道中人会对她怎么样吧?否则她没有理由顺从他的要求的。
扪心自问,与她结合的感觉美妙得不可思议,已经很久没有女人可以触动他的心弦了,她却例外。
像她这样单纯的女孩,他不该招惹的,她的世界有如白纸般纯洁,他的介入只会让她的明亮蒙上一层灰罢了。
纵然对她心动,但他不会有所行动的。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像他这样的江湖浪子,又怎么配得起她呢?
这几天她已经被他牵连得够惨了,如果真为她好,他就该远远退出她的世界,还她宁静的生活。
别自寻烦恼了吧,对于女人,他不是早已断了欲念了吗?自从那回被重重伤过之后,他不是已经不再相信别人了吗?怎么今天他却破了诫,这不该破的诫!
他懊恼地捻熄烟蒂,随即又烦躁地燃起一根烟。浴室里传来哗哗的冲水声,他按捺住想起身与她共浴的念头,紧紧蹙起了眉心。
☆ ☆ ☆
班机安然降落于中正国际机场,以节在心里庆幸能平安无事回到国门,但同时也充斥着浓浓的失落感。
一路上,因为有黑灼的助手高天拓同行,所以以节并没有与黑灼交谈的机会,他们满口谈的都是帮里的事,以及要如何对付挟持他们的合剑流,对于她的存在,他仿佛视若无睹。
高天拓兴致勃勃地说:“灼哥,老帮主已经下令了,无论如何都要让合剑流后悔干了这件勾当,山口一郎那家伙还躺在医院里,山口真雄因为灼哥你机智地逃走而军心大乱,现在正是我们攻击的最好时刻!”
“你都安排好了?”黑灼淡淡地问。
奇怪,此刻在他心中,报此大仇竟不是他感觉最重要的事,他只想问问身旁的以节在想些什么。
“你放心,都安排好了。”高天拓昂扬地道。“日本的几个大门派都已经是我们的人,就算合剑流再有办法也找不到援军。”
“嗯。”黑灼的回应丝毫不起劲。
“你怎么了,灼哥?看起来精神很差。”高天拓关心地问。“是不是伤口不舒服?老帮主已经让专属医师在总堂里等着了。”
“我没事。”回答问,黑灼看了以节一眼,她似乎对他们的对答一点兴趣都没有,满脸疲累的样子。
机身完全静止不动后,旅客鱼贯下机。
黑灼与高天拓并肩而行,以节走在两人身后,显得既萧索又落寞。就快与黑灼分开了,以后再也看不到他了吧?
“有人来接你吗?”出了机场大厅的玻璃门后,黑灼停住脚步问她。
“嗯。”她点点头看着他。别傻气了,他墨镜下的眸子是不可能泄漏什么感情的。
黑灼随即道:“那我走了,你自己保重。”
“黎小姐,很抱歉这几天来连累你了,如果发现有人找你麻烦的话,这是我的名片,尽管打电话找我,我会替你解决。”高天拓客套地说,他知道他的主子不会说好听的话,他总要代主子谢谢人家。
“谢谢你。”接过高天拓的名片,头衔上印的是某家夜总会与酒楼的总经理,她当然知道这只是挂名的。
一旁黑灼的眼光不知道在看哪里,她失落无比;回到台湾,两人之间反而变得生疏了。
洪蕾的白色富豪由远而近,缓缓停在她面前。
“黎姊!”小萱兴奋地按下车窗,对她招手。
上车后,她依依不舍地转头,看见黑灼在高天拓的护卫下上了一部黑色宾士,他那一大群手下左右拥护,对黑灼的安然归来欢呼。
她有丝黯然,他们的距离拉远了,他的世界不是她所能懂的世界,再也没任何牵连了。
“以节,你还好吧?真是担心死我了。”洪蕾想到几天前接到澳洲警方打来的电话,告诉她以节在海曼岛无故失踪时,她简直吓死了。
“我没事。”以节振作起精神,她不要她们看出她的心之所系,那她会被笑死的。
“黎姊,刚才那个好帅好酷的男人就是黑灼对不对?”小萱带着少女梦幻般的发亮晶眸问她。
“嗯。”她淡淡地回应,不想再提起什么。
没想到回来之前在电话中随便提起几句,这小丫头就记在心上了。
“这几天你们一直在一起?”小萱眼睛发亮,她笑问。“你们有没有发生什么动人的患难故事呀?”
“你在胡说什么呀,小萱?”不等以节回答,洪蕾立即斥责道。“像那种混江湖的人,以节要是跟他发生了什么故事,那可就倒楣了。”
小萱扬扬眉,微微一笑。“姊,你真是太不浪漫了,你不觉得和黑道大哥谈恋爱很浪漫吗?”
“神经!当然不觉得。”洪蕾马上回答,回答完后,她又立刻从驾驶座里转头看了以节一眼。“以节,那家伙没有占你的便宜吧?如果有的话,我马上陪你去报警!”
以节睁大眼睛。真是的,洪蕾把黑灼想成什么样的男人了?他根本就没有那么下流无耻,甚至,这几天来,她居然觉得他挺有男人风范的,知道要保护她这个女人。
“没有!他没有对我怎么样!”她连忙回答洪蕾。
“那就好。”洪蕾放心了,以节是她手底下最出色的摄影师,家人又都在南部,她觉得自己有义务和责任好好照顾以节。
小萱笑眯眯地道:“黎姊,你最好有心理准备,大家都好想知道你这几天发生的传奇故事,你回公司后一定会引起轰动。”
“是吗?”她无精打采地应声。
洪蕾以长辈的语气道:“以节,改天你准备些水果,我带你去拜拜,去去楣气,下次就不会再发生这种事了。”
“嗯。”她敷衍地应着。
事实上,她恨不得这种事再发生在她身上,否则她不知道哪年哪月哪日才可以再见到黑灼。
真的,她不知道何时能再见到黑灼……
☆ ☆ ☆
午后的阳光静静地由百叶窗折射进以节的办公室,坐在大牛皮椅里,她缓缓地啜了口冷掉的茶,眼眸若有所思的望着凌乱的办公桌。那里有几张冲洗出来的照片,是她在海曼岛上拍到的黑灼的房间。
一整个上午,她的工作就只替一名歌手拍了组宣传照,而下午则没有工作,时间全是她的;大概是洪蕾体贴她吧,她才刚历劫归来,所以没给她安排太多工作。
其实在这个时候,她反而渴望工作,工作可以让她对黑灼的思念少一点,也可以让她逃避对黑灼那浓烈欲狂的感情。
叩门声响起,她振作了一下精神,将照片收进抽屉里。都一个礼拜了,黑灼连影子部不见,她根本不必再想他。
“进来。”
门把转动,阿jo走了进来。
“冰咖啡,刚刚去‘咖啡田’外带来的哦。”阿jo笑吟吟地将一杯咖啡放到她桌上,打量着她郁郁寡欢的神色。
“谢谢。”她立刻拿起冰咖啡喝了一大口,心里流过一丝暖意。她真幸运,“世纪婚妙”里的每个人都对她很好,都把她当家人一样的关怀。
阿jo在她对面坐下,坦率地看着她。“怎么了?还放不下贺俊庭的事?”
两年来,贺俊庭是她男朋友的事大家都清楚,而最近贺俊庭抛弃她另结新欢的事大家也知道。
以节淡淡地一笑。“说到哪里去了,我早就忘记那个负心的男人了。”
可是无法忘记另一个偷心的男人——黑灼。
阿jo盯着她的眼睛。“真的?”
她用力点点头。“当然真的,那种男人不值得我留恋,这点我自己很清楚。”
“那就好。”阿jo似乎放心了,他一直以欣赏的眼光看着她,突然说道:“既然如此,你可以给我机会追求你吗?”
她错愕地看着他。“你说什么?”
他专注认真地道:“我说,以节,我想追求你,希望你给我这个机会。”
他喜欢她已经很久了,知道她有男朋友,他不想造成她的困扰,所以没有采取行动;现在她自由了,他觉得自己不该放过这个机会。
她期期艾艾地说:“阿jo,你……你不是同性恋吗?”
“同性恋?”他啼笑皆非地问:“谁说我是同性恋?”
以节睁大眼睛,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自从进公司以来,她一直看到阿jo和担任化妆师的小潘出双入对,两人还同住一间公寓;他们的外表摩登时髦,又因为工作的关系,小潘有点脂粉味,虽然没人告诉她,可是在她心里一直认为他们两人是一对。
阿jo不以为意地说:“放心吧,我不是同性恋,我只喜欢女人,以节,请你接受我的追求。”
她看着他,半晌无法回应。
这消息来得太突然了,她一时之间无法接受,尤其在她心里还有黑灼的情况下,她不该接受阿jo的追求的。
阿jo轻松地说:“不要把这件事情想得太严重,我并不是要求你马上变成我的女朋友,我只想请你答应我的邀约,我们试着交往看看,或许我们可以合得来呢?”
她润了润唇。“只是这样?”
“如果我们不合适,我不会勉强你的。”阿jo甚有哲理地说:“男女的感情必须你情我愿,我懂这个道理。”
她想了想,终于下定决定道:“那好吧,我们试试看。”
“太好了。”阿jo开心地说。“晚上我请你吃饭!”
以节点点头,她不要自己一直想着黑灼,这种单方面的思念太蠢了,如果黑灼不在乎她,她又何必把他放在心上呢?她不要如此自苦。
或许接受阿jo的追求会让她暂时忘记黑灼,她但愿自己可以做到这一点。
☆ ☆ ☆
高登泰式料理餐厅。
阿jo与以节坐在靠窗的位子,吃得很愉快,泰国菜是以节喜欢的口味,所以阿jo体贴地订了这里的位置。
“多吃一点。”阿jo热心地为她挟菜,举手投足之间颇有几分亲密爱人的架式。
“行啦,我的菜已经够多了,你自己也吃一点。”以节礼貌性的也为阿jo挟挟菜。
两人互相挟菜,又聊着公司里的点点滴滴和拍照时笑料百出的趣事,气氛持续热络着,直到以节不经意看到一张冷峻的面孔为止——
她意外地停下筷子。
黑灼——黑灼竟然在这家餐厅里,且就坐在离他们位子的不远处,他与一名长发过腰的年轻女郎在吃饭。
她的心痛了起来。
那是他的女朋友吗?非常年轻,也非常漂亮动人。
“怎么了?”阿jo察觉到她的不对劲。
“没什么。”她摇摇头,对阿jo露出一个妩媚的笑容。“突然想到pub喝酒、跳舞、聊天,阿jo,你陪我好吗?”
她那粲若花朵的笑容是故意要笑给黑灼看的,他可以有女伴,她也有她的男伴,她才没有在期待他哩!
“好。”佳人主动要求,阿jo求之不得。
他站起来结帐,很快地与以节一同离开了餐馆。
☆ ☆ ☆
黑燃从洗手间回到座位之时,正好看到黑灼若有所思地盯着门口看,门口处一对举止亲密的男女正结伴而去,看不出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怎么了,灼?熟人吗?”黑燃坐下问。
黑灼撇撇唇。“没什么。”
研卿与黑燃对看一眼,这对感情上的过来人不约而同地了然于心。
“就是那个女孩子,和你一起从海曼岛到日本的女孩子?”黑燃锲而不舍地问,如果黑灼有喜欢的女孩,他希望黑灼不要放弃,黑灼以前受过伤害,现在能再爱人是件好事。
“嗯。”黑灼冷漠地回应。
今天这场饭局他原本不想来的,但黑燃毕竟与他有那么多年的兄弟之情,不是说舍就能舍的,在他心里,还是很重视黑燃这份情。
研卿哪壶不开提哪壶地问道:“那个男的是她的男朋友吗?他们看起来很亲密。”
黑灼板起了脸,没好气地说:“我怎么知道。”
“义父最近好吗?”黑燃转移了话题,并且用眼神示意他的爱妻研卿别再问了,否则他怕黑灼真会捉狂。
“还不是老样子。”黑灼责怪地看了黑燃一眼。“燃,你真的不再回黑蝎盟吗?”
黑燃苦笑。“不是我要不要回去的问题,是义父根本还没有原谅我。”
“都是我不好。”研卿低低地说。
黑灼哼了一声,不屑地说:“女人本来就是祸水。”
没错,女人都是水性杨花,像黎以节,有个亲密男朋友,她怎么还可以那么豪放地与他发生关系?她一点都不忌讳她的男人吗?
他知道他的愤怒来得有点莫名其妙,但不知道为什么,看到黎以节和别的男人在一起亲密地有说有笑,竟令他很不舒服。
他对她有感觉吗?
不会吧?!
霎时,他对自己蹙起了眉心。
☆ ☆ ☆
阿jo的车俐落地停在以节的公寓楼下,这个晚上他们过得很“充实”,应以节之邀,他们总共换了三家pub,喝下一肚子的酒。
“阿jo,谢谢你今晚陪我,我玩得很高兴,真的!”以节笑容可掬也醉态可掬地说。
“这么说来,我有机会可以再邀约你喽?”阿jo问得直接,他相信她对他一定也有好感,否则她不可能让他陪了她一晚上。
“当然!”以节笑盈盈地说。“我们是好朋友嘛,你随时可以约我,我也随时奉陪。”
“以节,你这样说,我好高兴!”说完,阿jo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轻点了她唇瓣一下,醉了的她没有拒绝,接受得迷迷糊糊。
“以节,祝你有个好梦,晚安。”阿jo颇为绅士地道别,并下车为以节打开车门。
以节醉意醺然地下车,她笑着向阿jo挥手说再见,车子很快便驶远了,她这才边哼着歌边爬上楼梯。
她的公寓在二楼,通常她是不搭电梯的。
到了家门口,她拿出钥匙开门,门才一开,蓦然的,有个人比她还快地闪进屋内,她立即惊呼一声。
“什么人?”老天!管理员在干什么?居然让歹徒闯了进来,管理费真是白交了。
“夜游的女神回来了。”黑灼的声音在黑暗中冷硬地传来。
他在这里已经等很久了,自从在餐厅里见到她与别的男人用餐的那一幕之后,他就食不知味。与黑燃、研卿分手后,他就直接来到这里。
其实这几天来,他一直挂念着她,甚至连她住的地方都私下打听清楚了,可是他就是没有勇气来找她。
他是黑蝎盟的人,褚黑蝎的义子,他要绝情断爱,他有资格爱她吗?他又能给她什么保证?
因此,他压抑下对她浓浓的思念,并且强迫自己忘了她,忘了这个可爱又迷糊的女人!
几天来,他以为自己可以做到,可是直到晚上看到那一幕,他才发现自己错了,且错得离谱。
他那满腔的无名妒火狂猛地向他袭来,他不得不承认自己有多么在乎她,他甚至无法看见她被别的男人轻搂纤腰,更别说是吻了!
她浑身的细胞仿佛刹那间活了过来。“黑灼——”
叫出了他的名字,她觉得自己想流泪,这才知道她期盼他的身影已经期盼了多久。
“不容易,还记得我是谁。”他嘲讽地说。说完,他硬实的手臂一下子将她拉进了怀里,看着她那张嫣红似火的俏脸,他不由得火气又上来了。
他冷峻的脸孔叫她不解,想到他在餐厅里与那名娇俏女郎共进晚餐,她突然挥开他的手臂,不想对他投怀送抱。
“你来做什么?”她距离他一步之遥,硬邦邦地问。
“这么快就不愿意让我抱你了?”他冷笑着走近她,大手倏然捏住她的下巴。“告诉我,刚刚送你回来的男人是谁?”
他丝毫没察觉到自己的语气像是打翻醋桶的丈夫,这一刻,他不在乎大男人的什么尊严与面子,他只想知道她的心是否属于别的男人。
“你放开我,你管不着!”她一向不是千金小姐的脾气,可是此时她的脾气也来了。回来的这几天,他对她不闻不问,现在突然出现就要干涉她的交友情况,他不觉得自己太过分了吗?
“我当然管得着,我是你的第一个男人!”他大声地告诉她。
她扬起浓眉看他,讥诮地说:“第一个男人又如何?我还可以有第二个男人、第三个男人、第四个男人、成千成万的男人!”
他的脖子粗了,脸色也因激动而红了。“你说什么?你胆敢再说一遍!”
她抬高下巴。“为什么不敢?我偏要说,我要拥有无数的男人,每一个男人都比你强、比你勇猛……”
他猛然攫住她的唇,大手一下子撕开她的衣襟。
“啊!”她慌乱地护住前胸,乍泄的春光让她羞得不知如何是好。
他对她冷笑一声。“你的身体我都看遍了,现在还有必要遮掩吗?”
她气急攻心地喊:“黑灼,你别太过分,你再乱来,我会报警!”
“报警呀!”他满不在乎地将她推倒在床上。“我要你就是要你,谁也不能阻止我,就算警方来了也一样!”
要她的欲火已经燃遍全身,他按捺不住激越的情潮,炽热的光芒一直在他眼中闪烁。
“你别靠近我……”她在床上寻找被子护身,可是那单薄的被子一下子就被他无情地掀了去。
他用热烫的唇狂吻住她,手与口一样敏捷地脱掉了她的衣物,她美好的白晰胴体展现在他眼前,他立即狂放地吮吻她娇美身躯的每一寸肌肤。
她迷醉地看着他,他来势汹汹,她根本无法抗拒他的攻势。再说,她根本早就已经爱上他了,面对他的热情,她又怎能招架得住?
“黑灼……”她难以自己地反应起他的热情。
热潮席卷着他们,欢愉的巅峰似乎在不远处……她是黑灼的女人,到达顶峰之前,这是她脑海中唯一的想法!
第八章
一早以节醒来之时,黑灼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了。昨晚她喝得太醉,跟黑灼做完爱后,她就蜷在他怀里睡着了,这一睡就睡到天亮,一点也没有察觉到黑灼是何时离开的。
其实他不赶那一点时间的,他可以等她醒来再走的不是吗?为什么非要不告而别?昨夜之事对他是不是一点意义都没有?
她落寞无比地起床梳洗,室内还留有黑灼的气味,她突然发现将心放在一个行踪成谜的男人身上很傻,她这样牵挂他有什么意思,他对她根本就是予取予求,完全都不尊重她的感受。
无精打采地驾车到了公司,她迟到了一个半小时,在便利商店随便买了个三明治和罐装咖啡当早餐,反正她也没什么胃口。
才一进办公室,小萱就精神奕奕地推门进来,手上拿着张便条纸递给她。“黎姊,这些是早上打电话来找你的人,你看看。”
“谢谢。”小萱出去了,她仔细地看了一遍,里头并没有姓黑的。
他不会打电话来的,她知道他不会。
蓦然地,电话铃在此时尖锐地响了起来——
她瞪着电话,心里一阵怦然。
会是他吗?
他良心发现,打电话给她了?
“喂,黎以节办公室。”她声音几乎是颤抖的,她太紧张、太期待了,手心竟然微微出汗。
“黎小姐,我是银翼广告公司的董雷尼。”对方客气地说。“上回你帮‘理想家电’拍的广告宣传照很受好评,我们想请你为‘理想家电’这一季的新产品拍新宣传照,不知道黎小姐你的档期如何?”
“哦。”以节提着的一颗心放了下来,可是又隐约地感到一股失望,她清清喉咙。“董先生,我帮你把电话转给我的助理,她会处理的。”
把电话转给小萱后,她吁出一口气,虚脱地靠在椅子里。
怎么会这样?只不过是个男人罢了,她怎么会如此患得患失?过去她对贺俊庭也没有过这样的感觉,她害怕这种连她自己都无法控制的感情。
她头疼起来,揉着太阳穴,那里隐隐作痛,大概是昨晚喝多了。
叩门声响起,不等她回应,阿jo就端着杯茶进来了。
“头痛了吧。”阿jo心疼地说。“叫你昨晚别喝那么多,你偏不听,我帮你冲了杯参茶,解酒的,喝了吧。”
她有点尴尬地看着阿jo,觉得很对不起他,昨天下午才接受他的追求,晚上她就与黑灼上床,她怎么还能与他继续交往下去。
她润了润唇,考虑着怎么开口比较好。“阿jo,我……”
“有什么话要告诉我吗?直说无妨。”阿jo一脸鼓励地看着她。
“其实我——”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她觉得自己很差劲,好像在耍人似的。
“怎么了,吞吞吐吐的?”阿jo也好奇究竟有什么事那么难开口。
“阿jo,你听我说,我不能做你的女朋友!”她一鼓作气地说了出来,顿时心里觉得轻松许多。
“为什么?”阿jo没有生气,只是有点不解地问:“我们昨天不是说好了吗,先试着交往看看,不合适再说。”
她好抱歉、好抱歉地看着阿jo,很诚恳地说:“我知道,可是我发现自己真的无法投入这段感情,这对你并不公平。”
阿jo微微一笑。“以节,其实你肯给我机会,对我已经很公平了。”他说得很中肯。
“我真的不值得你在我身上浪费时间。”她苦恼地道。“我们可以是好朋友、好哥儿们,可是要我们成为情侣,这很奇怪,我不想骗你,我对你实在没有来电的感觉。”
他看着她,突然毫不避讳地问:“以节,你心里是不是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她惊跳了,起来,慌张地喝了口茶道:“没有!没有!”
阿jo莫测高深地一笑道:“不要骗我了,我看得出来,你的心在另一个男人的身上。”
突然间,以节沮丧了起来,适才的伪装被阿jo三言两语就击溃了,她还真是喜怒形于色,一点儿都不会掩饰。
“你真的看得出来?”她满脸颓丧地问。阿jo好笑地看着她。“怎么回事,是谁那么幸运能让我们黎大摄影师牵肠挂肚,无法自拔?”
“是个跟我永远不可能有结果的人。”她黯然地说。
黑灼昨晚的所作所为,再加上今晨什么都没对她说就离开,她应该明白他的意思了,他只是把她当玩物罢了,他对她不可能有感情。
阿jo皱起眉头,不认同地说:“以节,你该不会还在喜欢贺俊庭那个混帐吧?”
俗话说,旧情人总是最难忘的,如果她还牵挂着贺俊庭,那也无可厚非。
以节睁大眼睛,像听到天方夜谭一般。“没有!我一点都不想他!我喜欢的是另外一个人!”
阿jo怎么会误认为她还在爱贺俊庭?太荒谬了,她眼光才没那么差哩!
阿jo贼贼地一笑。“总算承认了。”
以节一点都笑不出来,她觉得自己现在是个“情场常败军”。“我承认也没有用,他对我根本一点感觉都没有。”
“别这么容易灰心,或许事情不像你所想的,你应该乐观点,积极争取他的注意。”阿jo鼓励她。
“谢了。”
她连黑灼住在什么地方都不知道,怎么争取?
她劝自己看开点,如果她不想自己日后伤心,现在就该马上对黑灼死心。她还年轻,应该去开创新生活才对,干么老是待在这里伤春悲秋的,太对不起自己的青春年华了。
对!她应该释放自己,把黑灼抛开,快点把黑灼抛开!
☆ ☆ ☆
这几天,黑灼几乎把他旗下的夜总会当成家了,他喝酒喝得凶、买醉买得凶,任何试图阻止他的人都会被他臭骂一顿,到后来已经没人敢找死去接近他了——除了高天拓还骂不走以外。
“灼哥,有什么烦心事就说出来嘛,你真的不要再喝了,酒伤身哪!”高天拓硬生生地从黑灼手中将酒杯拿走,他的好言相劝,却换来黑灼一个认为他多管闲事的白眼。
黑灼没好气地从高天拓手中抢回酒杯,恼怒地说:“你没别的事好做了吗?我花钱请你,不是要你来管我喝不喝酒的!”
高天拓叹了口气,絮絮地嘀咕着。“真搞不懂你在气什么,老帮主就快把帮主的位子传给你了,这样还不高兴?”
黑灼拧着眉头,他不知道自己在气什么,他是黑蝎盟下一任的准帮主,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他不是应该很春风得意才对吗?怎么他却一点欢愉的情绪都没有?
他的眼光往场中梭巡,这些男人都是出来买醉、买快乐、买享受的;男人就应该花天酒地,只守着一个女人,对她一个忠心有什么意思?
蓦地,他半眯起了眼睛,一道怒火中烧的光芒在他眼中燃起,他骤然起身朝场中走去。
高天拓莫名其妙地看着黑灼站起来,黑灼突然间杀气腾腾的,让他隐隐觉得有什么不对。
黑灼在一桌有四名穿着暴露、妩媚的陪酒小姐的圆桌旁打住脚步,他傲然地盯着其中一名长发帅气的年轻男子,眼中激射出不满的火花。
“小子,你为什么会在这里?”他的口吻像吃了火药,冲得吓人。
阿jo莫名其妙地看着桌旁的黑面神,不明所以地反问黑灼。“我为什么不能在这里?”
几名和“世纪婚纱”有合作关系的大陆业务员到台湾来玩,他只是奉洪蕾之命,略尽地主之谊招待他们来这里见识见识罢了,有什么不对吗?
“你当然不能在这里!”黑灼一把揪起阿jo的衣领,火大地将他提起来,他瞪着阿jo,恶狠狠地道:“有女朋友的人还出来花天酒地,你该死!”
阿jo也气了。“喂!你这个人讲不讲道理?你放开我,我哪有什么女朋友,你别胡说!有也不关你的事,你未免管得太多了。”
“我就是要管!”黑灼的火气更大,这个男人明明就是那天陪以节吃饭、送以节回家,还吻了以节的男人,他虽然有些醉了,可是他相信自己没有认错人,一定是这小子没错!
“你还不放开我,我要报警了!”看出对方的凶狠之劲,阿jo威胁的抬出法律来。
黑灼睥睨地一笑。“这家夜总会是我开的,我就是这里的主人,我是天,也是地,没人胆敢替你报警,也没人胆敢得罪我黑灼!”
“黑灼——”阿jo恍然想起,原来他是黑灼,难怪觉得他眼熟。传闻中,和以节一起在海曼岛遇袭的人不就是黑灼?
黑灼二话不说突然伸出拳头揍上阿jo的下巴,阿jo被打得撞上桌角,额上瞬间肿了起来,场子里一阵喧哗尖叫,一时之间现场乱成一团。
“喂!你太过分了!”阿jo的嘴角沁出了血丝。
“灼哥,你干什么?”高天拓见情形不对,他马上飞奔过来。
阿jo痛得直抚下巴,他自认倒楣,无奈地对高天拓道:“这姓黑的家伙胡乱打人,拜托你叫他不要那么冲好吗?我不是黎以节的男朋友。”
“还敢说你不是!”黑灼又一把将阿jo从地上提起来,他不友善地瞪着阿jo。“我明明看见你吻她,你还想否认?”
真是得了便宜又卖乖的小子,有那么好的女朋友不懂得珍惜,非但出来寻欢作乐,现在还死不承认,真正该死!
阿jo理直气壮地道:“我是吻过她,可是她已经拒绝我的追求了,她心里另有喜欢的人,我也无法勉强她。”
突然之间,他灵光一现。
见鬼!以节喜欢的人该不会就是这个激动狂吧?如果是的话,那么这个激动狂看来对她用情也很深,她就不必自苦了呀!
“她有喜欢的人?”黑灼一愣,他瞪着阿jo。“是谁?”问得倒直截了当。
“我不知道。”阿jo莞尔。“她没有告诉我,但她认为她自己心有所属,对我并不公平,所以婉拒了我的追求。不过我猜想,她所说的人一定就是你了。”“你没骗我?”黑灼还是提着他的衣领。
阿jo失笑。“我骗你干么?这里是你的地盘,你是这里的天,这里的地,我不要命了才骗你。”
黑灼放开了阿jo,连句道歉的话都没说,就跌跌撞撞地走出夜总会。
老天,听了刚刚那个人的话,他非但没有欢愉的感觉,反而更想买醉了。
那傻女人为什么偏偏也喜欢上他,她知不知道,他根本不能带给她幸福,他只会令她在爱情的路上满是荆棘而已。
为什么她会爱上他?为什么!
☆ ☆ ☆
黑灼在家中昏昏沉沉地睡了一天一夜之后,一位不速之客突然前来拜访他。
“什么时候回来的?”黑灼穿着绣金蝎子的黑色睡袍,他从酒柜里拿出一瓶白兰地来,倒了杯酒给坐在沙发上的黑炽。
“昨晚。”黑炽回答他,一边打量着黑灼,果然像黑燃所说,黑灼一定是陷入苦恋了,否则他的神态不会那么烦躁。
黑灼空腹喝了口酒,缓声问:“找过义父没有?”
“找过了,可是他不肯见我。”黑炽苦笑。
褚黑蝎仍对他叛盟离开之事相当介意,根本连一面都不愿见他,看来他们之间的结还须要多点时间才能打开。
黑灼轻哼一声。“你做了这么多对不起义父的事,他当然不会原谅你。”
斥责黑炽的同时,他也在告诫自己,千万不要犯下与黑炽一样的错,他们的义父已经老了,经不起一再的打击。
“我知道义父的气还没消,但我不后悔我的选择。”黑炽坚定地说。
黑灼还是冷笑。“那么,祝你幸运,希望你的女人不会令你失望。”
黑炽恳切地说:“灼,别用这种态度面对感情,或许你生命中缺乏的正是一段真诚之爱。”
他已为人父,再加上时间的洗礼,现在的黑炽暴戾之气非但全消,甚至还会流露出几许儒雅。
黑灼不自觉的如刺猬般竖起了刺,他冷冷地道:“谢谢你的忠告,可惜这些对我来说没有用,我不需要感情,从不需要。”
黑炽在心里叹息。
黑燃告诉过他,那天与黑灼吃饭时,他明明对一名女子流露出不一样的情怀,事情是慧黠的研卿察觉出来的,而他现在却偏偏死鸭子嘴硬,看来黑灼还无法抛却他们义父给他的枷锁。
这次他特意来看黑灼,就是希望他能想通,没想到黑灼却仍是拒人于千里之外,叫他遗憾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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