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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作品:我情我塑|作者:摄氏0度|分类:其他小说|更新:2025-05-12 06:25:29|下载:我情我塑TXT下载
  青烟袅袅地扩散着,他又想起了刚才的恶梦。和以往的梦一样,梦中的那个女人的面目依然看不清楚,那个女人穿着白色的裙子,梳着长发,莫非是白天见到的方慧在他的梦中出现了?对了,方慧白天时曾说他像一匹狼。弗洛依德说,日有所见,夜有所梦,看来真有这么回事。

  这个方慧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呢?怎么会对他了解得这么多呢?他的眼前不时地闪现着方慧挂着嘲讽的笑容的脸庞。

  白天时喝的白酒委实有些过量,梅森觉得头就像灌了铅一样沉重。他看了看墙上的钟,天都快亮了,得睡一会儿了,上班后报社还有一大摊子事呢。他拧灭了床头灯,闭上了酸涩的眼睛。但愿别再梦到那只狼,他这样想着。丽馨也在做着什么梦,嘴里含糊不清地呓语着什么……

  触碰记忆之门

  第5章 触碰记忆之门

  梅森原准备给雄达集团公司的新闻发布会写一个短消息就算了,毕竟拿了人家的“红包”,然而就在梅森在动笔前改变了主意。起因是同负责工业口的记者,也是和梅森同在一个编辑部的“铁哥们儿”刘明说的几句话。

  刘明说他曾接触过雄达集团公司的总经理洪铎。经刘明的一番介绍,梅森简要地得知了雄达集团公司的发展历程。实际上,雄达集团公司是在洪铎的带领下拚搏发展起来的。公司由最初的几个作坊式的小车间渐渐地开始扩张发展,他们公司的主要品牌“雄达”牌体育用品以其物美价廉在东北地区打出了知名度,在市场中站稳了脚跟,后来又在市里有关部门的撮和下兼并了本市赫赫有名的制鞋厂。这次的企业重组,更使雄达集团公司如虎添翼,在本市的民营企业中成了手屈一指的纳税大户。洪铎曾扬言,在不久的将来,雄达集团公司将与国外著名的运动鞋品牌一决高低!

  梅森想起了那天在雄达集团公司的新闻发布会后吃饭时和洪铎拚酒时的情景,他险些令这位赫赫有名的总经理当众出大丑。梅森采访过许多大大小小的企业,厂长经理不知见过多少,昔日许多著名的国有大中型企业在严酷的市场竞争中渐渐败下阵来,在濒于倒闭的边缘挣扎。如此看来,洪铎还真是一个干材。

  这样想来,梅森不免觉得自己那天在酒桌上的举动有些过分。

  梅森在写关于雄达公司的这篇报道时下了不少功夫,但他这样做不是对洪铎表达什么歉意或是补偿,而是出于他作为一位新闻记者的良心。梅森向来敬重有为的强者,在他看来,时下像洪铎这样的企业家实在是太少了!

  这篇报道在《关东时报》一版的显要位置刊登出来那天,梅森特地分别给洪铎和方慧各寄去了几份报纸。梅森知道雄达集团公司肯定订了《关东时报》,因此寄样报未免显得有些多余,他这样做倒不是因为拿了雄达集团公司的“红包”做出的反馈,而是希望此举对方能理解到这是他对雄达集团公司,同时也是对洪铎的一种发自内心的敬意。当然了,还有对方慧的谦意,毕竟那天在酒桌上他的个别言词有些出格,着实令方慧窘迫不已。

  梅森在寄报的信封上写着方慧的名字的时候,眼前禁不住浮现出了方慧转身离去时投向他的含有几丝鄙夷味道的一瞥。

  美人爱英雄,方慧爱上洪铎这样事业有成的出色男人也是情理中的事了,再说洪铎作为男人也的确长得仪表堂堂。凭梅森对方慧的直觉,虽然她的长相出类拔萃,但她绝不属于“傍大款”的那种类型的女孩,相反地倒很有头脑,做事干练果断,典型的女强人的风范。只是两人的年龄相差太悬殊了,要是在旧社会,洪铎的年龄甚至于可以做她的父亲。

  他们之间年龄差距大小与你有什么关系?你小子肯定是有些嫉妒了!梅森在心里对自己说。梅森问心无愧地做了他应该做的事,但他只要一想起那天在酒桌上洪铎那皮笑肉不笑的神态时心里便免不了生出几分反感来。

  看来,人在嫉妒的时候心态会变得扭曲的。

  差不多过了有大约三、四天的时间,当时梅森正在办公室的电脑前干着自己的“副业”。《荒原》诗刊的编辑来电话催过他好几次了,让他务必尽快把早已约好的组诗寄过去。

  向梅森约写的这组诗的题目叫《暗夜物语》,为了写好这组诗他下了不少功夫。可写到最后觉得拿这样的一组诗来发表有些不合适。

  不知怎地,近来梅森发现写诗的感觉特别迟钝。以往他只要有感觉写诗的时候,往往是一气呵成,而不像写《暗夜物语》这组诗时显得这样吃力。正是近来这种挤牙膏似的创作态势使得梅森禁不住对他是否还能继续写诗产生了怀疑。

  正当梅森绞尽脑汁地字斟句酌的时候,身后的办公桌上的电话响了。他在转椅上回转身拿起了电话。

  “喂?什么事?”梅森没好气地问。他讨厌这个时候有电话打进来。

  “你每次接别人电话时都是这种口气吗?”对方也很不客气地说。

  对方是一位女性,口气满是揶揄。梅森听着有些耳熟,可一时又想不起来。

  “哦,对不起,哪一位?声音听着有点儿耳熟。”梅森思忖着这个声音到底在哪儿听过。

  “我给你打电话只是想谢谢你寄来的报纸。”对方说,声音很低。

  是方慧!怪不得声音听着耳熟。梅森一下子变得有些兴奋。他绝没有料想到方慧会给他打电话。以梅森的直觉来看,他没给方慧留下什好印象。他还记得方慧拒绝接受他的邀请吃饭时的那种斩钉截铁的口气和神态:哼!想请我吃饭,门儿都没有!

  “怎么样?方小姐,对我那篇报道还满意吗?”梅森道,语气中有几分自得。

  “还可以,比我预料的要好。但不要沾沾自喜,因为你写得还不是最好。”梅森又听到了方慧那天在饭桌上说话的语气,那种夹杂着一丝淡淡的嘲讽的味道。

  “能博得方小姐这样的评价,我这个小记者已经是感到受宠若惊了!当然也包括你对我的其它评价。”梅森笑着调侃说。

  “看不出来你还挺敏感。”方慧嘲讽的语气没变。

  “不是敏感,只是你的评价方式令我耳目一新,因为从前没有人这么夸过我。”

  “我怎么夸?”

  “打一巴掌给以一个甜枣呀!”

  “因为我说了你是属‘狼’的,觉得委屈了是不是?你这个人还挺记仇的,该记仇的应该是我。你说是不是?”

  “是是!其实委屈倒没有,只是看你把我说得那么肯定,连我自己都有些怀疑了,结果搞得我一个劲儿地往狼身上对号:我究竟哪一点儿像狼呢?像狗还差不多。”

  “你不知道吗?你的眼神!”方慧说到这里话锋一转,“好了!到底你是不是属狼的今天暂不探讨了。说真的,你写我们公司的报道很不错!尤其是你没有掺杂着你个人的偏见,谢谢你!”

  很显然,方慧不愿意太深地和梅森纠缠他到底是不是属狼的这个话题。梅森注意到了方慧有意在回避着关于他的属相这个话题,但方慧说的后半句话的语气中全没有了开始时的那种揶揄,倒是有了几分诚意,这倒出乎了梅森的意外。

  “有一件事还得麻烦你,希望你能帮忙。”

  “什么事?”梅森有点儿受宠若惊,不知道方慧还会有什么忙能求到我。

  “以前,也有不少记者写过我们公司,但写得都不太尽如人意。要么夸大其辞,要么顾此失彼,总之没能真实而全面地写出我们雄达公司的实质来。你的那篇报道让我感觉你要来写会写得不错!至于怎么在你们报上发表由我来操作,怎么样,肯帮我这个忙吗?”

  “这种东西我以前没少写过,后来都写腻了!再说这种东西发表出来有‘软性新闻’之嫌,你知道现在宣传部和新闻出版局对这类稿子审读得很严格的!”梅森委实有些为难,他从心里往外不爱写这类东西。

  “你们新闻界里的事我懂!但造成‘软性新闻’泛滥这种局面的原因说到底是你们新闻界的责任!只要企业肯出钱,你们有些报纸就可以丧失某些原则清一色地大唱赞歌,这种美其名曰叫‘报告文学’的稿子实际上成了整版的‘大广告’!其结果是降低了你们媒体的威信!

  “正面的东西不是不能写,关键看你怎么写,写的对象是否实事求是而不参杂任何水份。以理服人,以事感人,这样读者才会接受。这样的东西读者们自然能分辨得出是不是你们所说的所谓‘有偿新闻’了!”方慧的话说得很快,一副慷慨陈词的味道。

  “方小姐对我们新闻界的事真是了如指掌啊!”梅森由衷地说,同时也暗自佩服方慧那非同一般的辩才,句句命中要害,果然了得!

  “好吧!方小姐,恭敬不如从命!我答应写。不过我写出来你未必能满意哟!”

  “好!够爽快!明天上午我就派人把我们公司的有关材料给你送过去。”方慧闻听梅森答应下来了显得很满意。

  “看不出来,你还是个急性子!”梅森笑了,“我手里还有点自己的东西必须赶写出来。这样吧,后天上午怎么样?对了,干嘛还要派人把材料送来,你自己为什么不亲自来?”

  “我手头有工作……脱不开身。”方慧问,“你说你要赶写自己的东西,是你的诗吗?”

  “你怎么知道?”梅森很有些意外。

  “对你来说,你写新闻工作稿不过是小菜一碟,能让你急着赶写出来的东西恐怕就是你的强项了!梅大诗人,你在我们省诗歌界可是名人哪!”方慧说,“又在写什么诗?我可不可以荣幸地先睹为快?”

  “这个恐怕不行……因为还没有脱稿。”梅森沉吟了一下婉拒道。

  “是不愿意让别人看吧?”

  “写的是初稿,很乱,所以……”梅森进一步推托说,“再说,我现在写的东西并不是拿出来发表的,是写给自己看的,有一定的隐私性……”

  “我以前看过你的一些作品,曾经一度还挺喜欢你的诗。后来基于某种原因我不大看诗歌了,不过现在我很想了解一下你现在的写作风格,可以吗?”

  方慧的话显得很诚恳,令梅森不好再推托,只好勉强地答应了方慧的请求。

  梅森写作时有个习惯,就是在定稿前从不让别人看,就是丽馨也不例外。但这次梅森在潜意识的驱使下竟破例答应了方慧诚挚的请求。

  “那……好吧,把你的传真电话号码告诉我,我这就给你fax过去。”

  “我一定认真拜读。”方慧说着把传真电话号码说了一遍。

  说心里话,梅森还真消受不了方慧冷不丁冒出来的真诚。说不上为什么,方慧称呼他为“梅大诗人”的时候竟使他有一种诚惶诚恐的味道。他有点拿不准,方慧是在称赞他呢还是在挖苦他呢?因为方慧实在是一个令他捉摸不透的人。

  “方小姐,我有一个问题想问你。”梅森说。

  这时梅森想起了方慧那天在餐厅里转身离去前说起的关于他童年住过的平房;他在夏天里在铁道边捉蛐蛐;还有关于他那个“梅向东”的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