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读历史
换源:

第22部分阅读

作品:一世情深|作者:玉明公子|分类:其他小说|更新:2025-05-12 06:39:05|下载:一世情深TXT下载
  番也沒效果最后哭累了趴在她肩头睡去,周楠看着不忍心,当晚就让孩子回自己卧房起睡,男人表面沒说什么,脸上却写着满满的不赞同。

  再然后周安只要提出晚上要跟自己睡,徐韦森就会冷声反对,他也就自然而然地把男人当成拆散她们母子俩的元凶,原本升起的好感度也消失殆尽,本來相处融洽的两人居然打起了冷战,当然那只是周安单方面的,男人自是沒把小孩子的闹脾气放在眼

  里。

  这天下午,周安要带着孩子去医院检查,这还是昨晚上徐韦森特意嘱咐的,那时她才知道他早在飞回b城时就为孩子安排了最后的医院,并联系了最具权威的心脏科方面的专家医生,对于男人对孩子尽心尽力做的切,抛开其他的不说,她还是相当感激的。

  只是周楠刚提到去医院的事,本來还粘着她说悄悄话的周安立马皱起张小脸,躲到拿着拖把在拖地的吴妈身后,死活都不愿去。

  “安安,你生病了,妈妈带你去医院是去看病。”周楠耐心地劝说着孩子。

  “不要,我不去医院,我哪儿都不去。”孩子的态度很坚决,死命地摇着头。

  旁的吴妈放下拖把,也帮着周楠劝孩子,“安安,听妈妈话,妈妈那是为你好。”关于周安的病,吴妈也是了解些的,当时徐先生找到她來照顾周楠母子俩,也是看在她做佣人这行这么多年,算得上是尽心尽力的,在历届主人家受到的好评也不少,当天为了让她今后能更好地照顾即将到來的母子俩,便将孩子的特殊情况告知了她,并让她在日后的平时饮食方面要特别注意用心。

  周安见平时最疼爱自己的吴奶奶也在劝他去医院,生气地转身就跑回了自己的小卧室,还把房门喀嚓声上了锁。

  周楠在外面敲了半天门,里面的孩子除了说不去就是不去,她是真的沒辙了,就在无计可施时,身后突然响起男人的声音,“让我來吧。”

  周楠转身就奇迹般地见到了本该在律师楼办公的徐韦森,男人好像赶得挺急,手臂上还搭着早上临出门前穿的纯黑色手工定制西装,进屋后脚上也沒來及换上棉拖鞋,依旧是那双小皮牛鞋,他微微喘息着,气息有些混乱,即便如此却是英气逼人。

  第百零四章

  徐韦森会突然回來,周楠着实沒想到,扭头惊讶地看着走到她身边的男人,她刚想开口说些什么,见到男人额头上沁出的细密汗水,自觉地走去厨房想给他倒杯水解渴。

  厨房里,吴妈在水槽边洗着等会要煲鸡汤的原材料,见到周楠进來,立马放下手中的活,将桌上早准备好的杯水递到她手上,说:“小楠,先生回來了是吧。”

  “吴妈,你怎么知道?”周楠好奇地问,自己才刚走进來,还什么都沒说呢,吴妈又是怎么知道徐韦森回來的?

  “孩子闹脾气不去医院可不行,咱俩又劝不了他,后來我就打了电话给徐先生。”吴妈这样说着,其实刚刚临时给徐先生打电话过去时,也沒把握男人定会回來的,现在听到周楠这样反问,看來先生还是为了这母子俩赶了过來,顿觉欣慰。

  “哦。”周楠点头,捧着吴妈递过來的水杯转身出去,身后和蔼的老妇人则是脸笑呵呵地目送她离开。

  周楠走到孩子睡房的时候,男人已经不见了人影,紧闭的房门也大开着,走进房间看,里面同样是空无人。

  她疑惑地退出睡房,端着水走去了客厅,刚走近就隐约听到孩子稚嫩的童声,他不提地向边上的男人发问:“你保证不会抢走我的妈妈?”

  “她本來就是你的妈妈。”徐韦森回答的云淡风轻。

  孩子继续说:“那我要像以前样跟妈妈起睡。”

  “如果你辈子都不想长大,那可以。”徐韦森想也不想就拒绝周安的要求,却也沒直白地说不行,只是换了种方式,好让他知难而退。

  果然就见周安犹豫了几秒,最后沉默着点头算是答应了。要辈子不长大,那他要怎么保护妈妈,所以什么都可以商量就这个不行。

  “等会儿,我送你去医院。”徐韦森伸手揉了揉边上孩子的头发,故意揉乱了才停下來,这小孩现在还敢跟他提条件,胆子倒是比做妈的要大多了。

  “那妈妈呢?”周安侧头躲避男人不怀好意的手,歪着脑袋有些紧张地问他。

  “起。”徐韦森收回手,给孩子吃了颗定心丸后才从沙发上起身,抬头见到走过來的女人,尤其是注意到她手上捧着的水杯,脸上笑容又温暖了几分。

  周楠走到徐韦森身边,刚在客厅门口将两人的对话都听在耳里,沒想到自己还拿孩子沒辙,才会儿功夫,男人就劝得孩子肯去医院,倒也佩服他哄人的这手。

  徐韦森见她迟迟不肯递水过來,等得有些不耐烦,从來看男人眼色稍逊筹的周楠这次是真的长记性了,见他脸色微变,连忙双手递上水杯,态度相当恭敬。

  徐韦森满意了,才接过她手里的水杯仰头喝下大半,说真的他接到电话从律师楼匆匆忙忙赶过來,进门连口水都沒喝又费了番口舌劝服孩子,现在还真是口渴得很了,女人的这杯水送的倒是及时。

  切都准备妥当后,周楠牵着孩子走去厨房与吴妈道别后才跟着徐韦森离开公寓,说实话开始她还是很不好意思占用男人上班的时间,见他又要开车送自己和孩子去医院,正想着说不用麻烦,话还沒出口,男人像知道她要说什么似的,把将她塞进车后座,啪地关上车门,然后把孩子抱去了副驾驶座,算是直接阻了她的后路。

  孩子进去检查的是b城最大的医院,里面到处是等待求医的病患,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偶尔路过大厅也是神色冷漠,行色匆匆的,期间连正眼都不会瞧下那些排着长队等候的病人,周楠本來还以为得排上段时间才能为孩子挂上号,不想男人刚带着自己走进医院,立马有小护士上前來询问,“请问,是徐先生吗?”

  徐韦森面无表情地点头,冷酷得连个是字都吝啬吐出來,在外人面前他从來就是这样副寡言的样子,浑身散发着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漠,小护士本來看到來人是个大帅哥内心还挺激动的,泛起花痴的表情还沒收回去,就被男人冰冷的视线给盯得心里发毛。

  “小姐,我们是來找心脏科的陈医生的。”看了眼徐韦森,周楠忍不住在心里摇头,男人绷着张脸不引起误会才怪,想了想才轻声说。这次她决定好心为男人打圆场,也好让对面的护士小姐不会太尴尬。

  小护士想,眼前的男人皮相虽长得好,整天板着张脸也忒无趣了点,还好他身边的女人态度温和,虽长得不足以与男人匹配,模样也是普普通通,但看着就让人觉得舒服,她决定今后再也不以貌取人,因着对周楠帮她解围的缘故,对她热心地说道:“陈医生已经在办公室等了,请这边走。”说着就领着周楠母子俩走去。

  徐韦森沒想到自己竟然再次无缘无故被忽视了,自己强大的气场居然还压不住周楠的句话,他想归想,大庭广众下还真做不出什么,偶尔不理智地乱发脾气这种蠢事也只对女人做过,在外面他依然还是那个成熟稳重的男人,最后还是乖乖地跟在周楠身后走,本來由主动也变成了被动。

  周安在医院番检查下來,情况倒还算稳定,也还沒到住院治疗的地步,陈医生向周楠说了些在家照顾的注意点,以及建议孩子最好每周都能到医院进行观察,这样才能确保及时了解孩子的身体状况。

  周楠与陈医生道了谢后带着周安走出办公室,路上,孩子有些担忧地问她:“妈妈,安安以后是不是还要住在四周都是白色的小房子里?”

  周楠笑笑,弯腰将他抱在身上,说:“安安不会住在小房子里,不过你要是乖乖听话星期天來这里检查身体的话,就可以永远跟妈妈在起了。”

  “妈妈,我定乖乖听话。”听到周楠这么说,周安忙不迭地点头,搂紧了她的脖子,小脸上是灿烂的笑容。

  周楠走到医院大堂,孩子安静地窝在她怀里,忽然想起什么,抬头望向她身后的走廊,小声地问:“妈妈,徐叔叔呢?”

  孩子提醒,周楠才注意到身后的徐韦森沒跟上來,正要折回去找时,拐角处出现了男人的身影,刚开始隔着远,她也沒看清男人脸上的表情,等到他走近,才发现他还是像刚才样面无表情地绷着张脸,将边上路过时忍不住回头偷看的护士给吓得立马逃跑。

  周楠无奈,徐韦森转眼就走到自己身前,当下她居然脑子短路地伸手去戳男人紧绷的脸,还调笑着说:“徐韦森,其实你笑起來会比较好看。”

  见到自己这么做,孩子居然也像模像样地伸手想够男人的脸,意识到自己刚刚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后,吓得她立马抱紧孩子往后退了两大步,低着头语无伦次道:“不好意思不是,是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妈妈,你怎么了?”周安从周楠怀里探出小脑袋,不解地问,瞧见对面的男人上前两步挨近,立马伸出小手做了个阻挡的姿势,副誓死保护妈妈不受欺负的样子。

  徐韦森轻笑,刚还沉重的表情也和缓下來,他伸手揽过周楠的肩膀带着她往前走大

  门走去,动作轻柔地就像呵护着什么宝贝,无论是对孩子还是女人眼里都是无法掩饰的宠溺。

  黑色的迈巴赫平稳地行驶在马路上,路过繁华的商业街时速度慢慢减了下來,个拐弯驶入了商城的地下车库。

  徐韦森停好车带着周楠和孩子先去了商场的四楼女装部,在这里聚集的都是国际上线的大牌女装旗舰店,因为价格昂贵,平日里去逛得人倒也不是很多,店里也稍显冷清,难得见到个气度不凡的英俊男人进來,店员连忙过去迎接,“先生,您好,请问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

  那边,周楠还站在徐韦森身后张望,就在刚才他忽然说带她去店里选几套像样的衣服,她第个反应就是摇头,在男人家已经是白吃白住,现在还花他的钱,那她还真是不把自己当外人了。

  周楠不知道的是男人最不满意的就是她太把自己当外人,时时刻刻小心翼翼的,见不得她对自己客客气气的,见她摇头拒绝,刚还温和的男人立马转变了态度,强硬地将她带了上來,还真是变脸比翻书快,她忍不住在心里嘟囔。

  就在这时,徐韦森忽然转身看着自己,轻扬嘴角,皮笑肉不笑的样子让周楠毛骨悚然,刚想说句话和缓下气氛,男人已经伸手过來拽着她的衣领子,轻松地将她推到店员前面,轻描淡写道:“你给她找几身能穿的。”

  “好的,先生。”店员带着礼貌的笑容,对男人恭敬道,转身就带周楠去挑衣服。

  “妈妈,你去哪儿?”孩子见周楠离开,也要跟着过去却被男人拉住,张小脸皱得紧紧的,“徐叔叔,你干什么?我要去找妈妈。”

  第百零五章秦十三

  徐韦森弯腰对上周安的眼睛,本正经地说:“周安,你想不想看我变魔术?”

  听到魔术两字,孩子的眼睛亮了亮,小脸上写着满满的期待,吵着要妈妈的声音也消停了片刻。

  正在这时,换衣间的门开了,从來都是体恤搭牛仔裤打扮的周楠破天荒穿起了裙子,上身还搭了件修身的米色长衫,脑后常年绑着的马尾不见了,取而代之微卷的中长发软软地披在肩上,她的五官本算不上出彩,只是改造下來,温婉端庄的气质被衬出,像换了个人似的,连带着平凡的五官也出彩不少。

  “这徐叔叔给你妈妈变得魔术,你喜欢吗?”徐韦森附在周安耳边轻声说。

  周楠的变化太大,孩子站在原地刚开始还在发愣,回过神來后,举起小手兴奋地朝她挥手,“妈妈,妈妈。”

  徐韦森牵着周安走到周楠面前,不说话却是上下打量起改变形象的女人來。周楠被男人这么直勾勾地盯着,脸颊发烫发热,她成年后很少再穿裙子,而且还是不过膝盖的那种,有些不习惯地扯了扯。

  边上的店员走上前询问男人:“先生,还满意吗?”

  “还行。”徐韦森沒说满意,只是不咸不淡地给了个及格分。边上的周安听,松开男人的手黏到周楠身边,抬头毫无畏惧地对上男人,开始为自己的妈妈抱不平,“我妈妈最漂亮了。”

  周楠的脸因为孩子番夸赞的话变得更红,她鼓起勇气抬头,对上面前的男人,才发现他嘴角微扬,那双深邃眼瞳里淡淡的温柔让人不禁沉醉,他专注地看着她,她甚至能清晰地看到他眼中自己的倒影,那刻,周楠的心狂跳不止,那种晕眩的感觉让她陌生得害怕,却带着小小的欣喜。

  再然后徐韦森就在换衣间外的沙发上坐着,边上的孩子也紧挨着男人,对周楠接下來的换装越发期待。

  周楠就在店员的建议下换了套又套,直到她换得满头大汗,男人才暂时打住,临走的时候刷卡买了她试过的所有衣服,给了店员公寓的地址吩咐送过去。

  这店员才个多钟就做了这么笔大生意,开心得合不拢嘴,忙不迭地应承下送货上门的服务。

  出了女装店,徐韦森显然还沒打算离开,又带着周楠母子俩去了二楼的童装店,与女人起陪着孩子试衣服的时候來了通电话,特意跟她交代了声,“我出去接个电话。”

  “嗯。”周楠点头,她知道男人工作忙,现在能陪着她们母子俩逛街买衣服也是很奢侈了,再打扰到他就不好了。

  电话毫无例外是律师楼打來的,内容也是关于公事的,徐韦森简单交代了几声挂断了电话,转身要走回店里,身后响起道熟悉的女声,“,好久不见。”

  徐韦森收回手机,回身见到方薇,却沒太多惊讶,脸上仍旧是无波无澜的,“。”

  “你逛街?”不过个月时间,本來亲密的男人再相见却已有些尴尬,许久听不到徐韦森的下文,方薇有些沒话找话。

  方薇不曾忘记,在市的那天徐韦森明明白白与自己提到分手的事,那时她时无法接受黯然地飞回了b城,后來知道男人从市出差回來,她也不再有勇气跑去律师楼找他,加上那时她的新品发布会确定了时间,之后就全身心地投入到了工作上。

  发布会取得了巨大的成功,成为隔天报纸新闻上的头条,方薇的事业进入了个新的高峰,只是只有她知道自己是事业得意,情场失意,沒有了那个最想与之分享喜悦的人,成功也不再那么让人激动。

  这个月,方薇瞒着父亲与男人关系的突然决裂,甚至侥幸地想着只要自己还沒主动开口就能与男人维持着以前的状态,这么长时间她沒主动去找他,男人也是连通电话都沒有,她也以为两人只是各自分开冷静。

  刚才方薇与几个女伴逛街散心,在四楼女装部好像见到徐韦森的身影,身边似乎还有个女人,只是眨眼的功夫就不见了,急忙追出却只看到他进了电梯,当时想也不想就跟了下去,这次终于顺利见到了许久不见的男人,见到他接完电话要离开,她不管不顾最终出口叫住了男人。

  “嗯。”方薇听到从來不逛街的男人居然干净利落地承认了,有些许错愕,在她的印象中,曾央求男人停下工作陪上她个钟头都是奢侈。

  “个人?”方薇苦涩地问出口,笑意也从脸上渐渐退去。

  “不是。”徐韦森透过玻璃望了眼童装店里面,转头对上方薇,否认了她的说法。

  方薇顺着男人的视线就见到那个在宴会上有过面之缘的女人在店里给边上六七岁左右的男孩套上件小外套,有些不愿承认的东西最终被证实,心空落落的。

  “我先进去了。”徐韦森不爱拖泥带水,既然当时已经跟方薇讲清楚,有些东西就是彻底斩断了,他只希望彼此能好聚好散。

  “,为什么为什么我们会走到这步?”就在徐韦森转身的瞬间,身后的方薇终于忍不住颤抖着声音问他。

  听到女人的质问,徐韦森停下脚步,转身静静地看了情绪失控的方薇半晌,说:“,切都过去了。”

  “不是的。”方薇不停地摇着头,不愿相信徐韦森出口的那番话,她忽然伸手抓住了男人的胳膊,有些不死心,“,我们认识三年,在起三年。”她看了眼店里的女人,对上男人的眼睛,继续说道:“她凭什么能插入进來,那样普通的个女人,有什么资格拥有你!”眼里是不屑与鄙夷。

  方薇不愿承认自己居然输给个从头到脚都比不上自己点儿的平凡女人,她不甘心,真的不甘心。

  “这三年是我对不起你。”徐韦森先是向方薇道歉,自己耗费了她三年的时间,自欺欺人地欺骗着自己也欺骗着别人,给了女人虚假的感情和希望,这句话是作为男人的他必须给女人的个交代,接着他的眼神开始慢慢变冷,漠然道:“她的资格是我给予的。”脸上甚至显现出丝怒意。

  徐韦森话音刚落,方薇的心就沉到了谷底,她从來不知道倨傲的男人也会有说对不起的天,对象是她,为的是这三年的她厢情愿付出的深情,忽然就明白那时父亲再察觉到自己对男人开始有好感时,曾竭力阻止的原因,真相就是他从來就不曾爱过自己,哪怕丝毫,所以他才能如此决绝地斩断过去的点点滴滴,因为那是自己编织的场美梦,而男人只是在配合着演戏,在晃神的功夫她也渐渐猜到这切的切或许都与自己的父亲方斌有关。

  这刻方薇终于体会到什么叫心如死灰的绝望,想到这三年來男人就这么不冷不淡地对自己,忽然就生出股怨恨來,她沒大发脾气骂他就是个混蛋,想到什么反倒轻笑出声,有些嘲讽地看向那人,冷声说:“,那个女人可是带着个孩子的,你这是想帮人养儿子吗?”

  这番话,女人说得有针对性的,针对的就是面前的男人,这几年她虽然捉摸不透男人的心中所想,相处下來,却也是知道些男人性子上的弱点,带着严重洁癖的他又怎会容忍光鲜亮丽的人生中多出个污点。

  徐韦森只是冷冷地瞥了眼方薇,什么都沒说,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去,方薇的视线紧紧追随着男人的背影,只是这次再沒等到他回头,她在店外站了会儿才失望离去。

  孩子试了好多套衣服,男人同样眼都不眨地买下,周楠站在他边上有些难以置信,就在刚刚她不经意间翻了衣服上的标价,价格贵得她差点咬下舌头,这才想起刚刚在女装部买的衣服估计还不止这个数,自己的衣服加上孩子的衣服,这该多少钱,她得打工多久才能还上。

  其实在男人强硬着带去试衣服的时候,周楠还想着买衣服的钱等她出去找工作后会慢慢还给男人的,现在看來,得打上几年工才能还上,这可愁怀了她,这不是意味着自己欠了男人大笔债务嘛!这带着债务生活的日子才最折磨人。

  买完衣服出來,徐韦森带着母子俩去往地下车库取车,周楠牵着孩子跟在他身后,男人大步离开,自己有点跟上,最后索性把孩子抱到身上,小跑着追了上去。

  其实周楠有点奇怪,男人在外面接了通电话回來整个人都变得怪怪的,脸色也不好看,店员热心地向男人推荐着孩子穿的童装,他也是爱理不理的,当时气氛顿时变得很尴尬,还好最后是女人打了圆场,直说已经挑了很多,不需要了,店员才退走,气氛也才稍稍和缓。

  坐在车上,男人同样地路无话将她们送到公寓,周楠刚抱着孩子下车,徐韦森就发动引擎要离开,她抬头看天色已黑,也不知他这么晚去哪儿,想來想去还是敲了敲车窗问他:“徐韦森,等会儿要吃完饭了,你要去哪儿?”

  第百零七章秦十三

  “妈妈,妈妈,告诉你个好消息。”周楠走到客厅,小孩边喊着边小跑着扑到她怀里,她踉跄着退了几步才稳稳站住。

  周楠好奇地看了眼沙发上镇定自若的徐韦森,疑惑男人究竟跟孩子说什么了让他这么激动。

  “妈妈,徐叔叔说我可以上学了。”周安仰头对上周楠,兴奋地说着,大眼睛亮晶晶的,脸上的笑容也很灿烂,说完又朝厨房走去,嘴上还不停念叨着:“我也要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吴奶奶去。”

  等孩子走出客厅,周楠才迈步走到男人身边,有些不确定地问他:“这是真的吗?”

  “孩子的身体状况目前为止还算稳定,上学对他应该不会造成太大的负担。”徐韦森从容地将自己认为合理的解释慢慢向女人说着,本以为周楠心里也是欢喜的,却见她有些愁眉不展,顿了顿,继续说:“学校方面的事我已经处理好,有我在,你不用担心。”

  “我知道。”周楠轻声应道,想到面前的男人能为孩子做到这个地步,心里也是极其动容的,只是有些事不跟他说清楚,只会浪费男人的时间和精力罢了,也很有可能只会让孩子空欢喜场。

  周楠站在边深吸了口气,对上男人抬头看向她的视线,不紧不慢地说:“徐韦森,我知道你是为孩子好才会为他做这么多事,只是安安这次仍旧上不了学。”

  说到这里,周楠停了下來,低头看向徐韦森,她还在犹豫着要不要继续说下去,男人沒说话,却隐隐觉得她接下來的话怕是藏在心底深处从未与人谈起的,很多事他其实最希望的是女人能够主动向他提起,未來的日子这么长,如果她始终不能在他面前卸下心防,那他也永远走不进她的内心。

  所以徐韦森只是静静地听着,见她停顿下來犹豫,也不急着催促,而是耐心地等着。

  “当年我带安安回家的时候沒去相关部门办过领养手续,很多证件都备不齐,你找的学校怕不会接收孩子。”说这番话的时候周楠很冷静,连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对着男人就能这么平静地诉说起孩子的身世,就像男人在她身边总能给她安全感般,那瞬间,她毫无理由地信任着他,所以才将最隐秘的事告诉他。

  果然在下秒,徐韦森惊讶地看向周楠,有些难以置信,“安安不是你的孩子。”

  周楠轻轻地“嗯”了声,侧头看着客厅的巨大落地窗,今天的天气很好,万里无云,天空是碧蓝的,澄澈得很透明,她仿佛回到了八年前的那夜,被谎言伤得遍体鳞伤的她甚至沒等到天亮,就要慌张地从市逃离,那时候她害怕彷徨着,身边却沒有个能诉说的人,最终就像无根的浮萍來到又个陌生的城市,当她孤身人从热闹拥挤的市火车站走出时,木然地抬头望天,那时的天空也如今天这般,蔚蓝得碧如洗。

  天气尽管这样好,但那时的周楠眼前看不到所谓的光明,置身熙攘热闹的人群中,也找不到点归属感。说來也可笑,那时的她尽管对这个冷漠的世界失望着,也看不到任何未來,却对每天都还在继续的生活抱着点些许的希望,因为她不想就这么悄无声息地消失,尽管从來沒有人真正在乎过她,连最亲的人也对她选择欺骗,她却仍在竭尽全力地寻找着生存下去的意义,因为死了就意味着真的什么都沒有了,她害怕那种无所有的空洞,所以即使在生无可恋的关头,她都沒有选择放弃生命,因为就算沒人对她负责,她也得为自己负起责任來。

  后來周楠就像个游魂样在陌生的城市游荡了半个多月,因为还是未成年正儿八经的工作都不愿雇佣她,她就这么东打天临工西打天临工撑了下來,因为身无分文还经常过着有顿沒顿的日子,到后來不得不虚报年龄才找到些只招长时工的工作。

  再然后过了半年左右,周楠已满18周岁算成丨人了,顺利得到玩具工厂流水线上的份工作,加上那时厂里还安排有工人宿舍,免费的住宿条件最终让她在这个玩具厂里安定了下來,这待就又待了两个多月。

  流水线上的工作体力消耗大,加上每天工作时常都超过十二个钟头,周楠每次回到宿舍倒头就睡,当然宿舍不止她个人住,还有个同來打工的贵州妹,不过两人虽同住,周楠与她交流得并不多,对她的情况知道的也少加上那时的周楠也懒得去管别人的闲事,两人倒也沒什么交情。

  后來那贵州妹在工厂干了有差不多两个月就突然走了,周楠正觉得纳闷却也沒多想,倒是有次在食堂吃中午的时候听隔壁桌的帮八卦女人提起了贵州妹,说是让男人把搞大了肚子觉得沒脸见人才灰溜溜地离开了。

  当晚工作得累趴下的周楠,在睡前也只是稍稍替那女孩惋惜了下,因为在她有限的记忆里,虽然女孩那口贵州口音的普通话她沒能听懂几句,却也依稀记得是个长得还挺水灵的姑娘,未婚怀孕这种事在现代这个社会虽是极普遍了,但她总觉得女孩子就应该学会保护自己,轻易把自己交出去也是对自己的不负责任,男人肯负责倒也算了,万是那种把人吃干抹净就走人的渣男,最后苦得还不是自己。

  那天晚上周楠其实是胡乱想着的,她自己年纪也不大,也沒谈过段正常的恋爱,纯粹是平时闲來无事看着宿舍里那台黑白电视里的肥皂剧得出的结论,却不知道自己会念成真,贵州妹空着的床位很快就有新人搬进來,日子很快恢复如常,渐渐地她也就忘了有这么人。

  直到半年后的天晚上,那天正好是周楠值夜班,同宿舍的女孩换班回來早早地睡了,她看到时间了才穿着工作服出去,出门就感觉黑暗中有什么人鬼鬼祟祟地跟在自己身后,当时宿舍与工厂隔了段不远的距离,晚上照明用的灯也坏了,她摸黑小心翼翼地往前走着,颗心却因为害怕悬在了嗓子眼上,终于在拐角处的时候,摸到边上竖着的根木棍,见那黑影移动过來,正要敲下去,带着外地口音的女声喊了声自己的名字。

  周楠借着月光这才看清面前站着的人居然是走了有半年之久的那个贵州妹,当时她还沒來得说什么,贵州妹就把个沉甸甸的东西塞到了她手里然后又哽咽着说了句对不起,然后急急忙忙地跑了,她想追人已经沒影了。

  周楠当时只觉得奇怪,忽然她抱在手里的东西动了动,吓得她差点往地上扔就跑了,索性那刻她还有点理智,觉得贵州妹不会拿类似炸弹什么的东西來害她,才强忍住害怕,哆哆嗦嗦地打开了手里用步抱着的东西,只掀开角却是整个人都惊呆了,那里面抱着的哪是什么炸弹明明是个还未睁眼的小婴儿。

  当天晚上从來沒有旷工记录的周楠有了第次旷工,她把孩子抱回了宿舍,看着床上被布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小不点儿,有种奇异的感觉在她心里流淌,当时她也说不上來那是什么,对着这个小生命只觉得怜惜,也就是那眼让她做了个很大胆的决定,她要把这个小不点儿养起來。

  再后來,周楠就带着这个莫名其妙出现的

  婴儿开始了生活,只是很快的,孩子的哭闹声就引起了同宿舍女生的不满,再加上她为了照顾孩子接连不断地旷工不久就被炒鱿鱼了。

  第百零八章秦十三

  然而即使为此丢了玩具厂的工作,周楠却沒后悔过那时根筋地要留下小不点儿的决定,因为沒人知道她的心荒芜了太久,除了日复日的工作就是发呆,孤独寂寞地活在城市的角,不悲不喜。

  那时她整个人麻木地像具沒有灵魂的木偶,虽然每天在工厂车间里按部就班地工作着,但是总是独來独往个人,甚至不愿与周围的人有任何的交流,完全把自己封闭在自己的世界,是小不点儿的到來,让她找到了情感上的寄托点,初來到这个世界的鲜活小生命是那样的单纯无害,她可以卸下心防无所顾忌地对他付出,却不用担心有天会忽然遭到背叛和遗弃。

  周楠毅然决然带着孩子离开生活,因为身上还揣着打工半年多來的积蓄,开始并沒有很快陷入困境,她用最便宜的租金在外面租了房子,大小就蜗居在十平米不到的地方,孩子因为太小随时随地都需要人照顾,她最后不得不放弃外出打工的想法,只接了些零工散活回家做用來补贴家用。

  然而周楠年纪毕竟不大,当时女孩的想法也太过天真,从未想过养个小孩又岂会是那么容易,不到半个月,光是孩子的奶粉尿片这些已经将她身上仅有的钱花去部分,而最致命的还是半个月后的天晚上,孩子忽然莫名其妙发起高烧來,已经亲历过次生死离别的周楠守在床前看着昏迷不醒的小孩,眼泪就那么触不及防的从早已干涸的眼眶中流下,那是她逃离市后第次放声哭泣。

  周楠很清楚那刻的自己是因为害怕失去这个孩子而流泪,从她欣喜地看着小生命第次睁开眼睛看到的个人就是自己,看着他乌溜溜的大黑眼珠子好奇地望着自己,大眼睛悄然弯起,肥嘟嘟的小脸露出两个小酒窝,“咯咯咯咯”地发出银铃般的悦耳笑声时,她就知道自己与这个孩子的羁绊兴许就是辈子的。

  孩子晚上高烧不退,因为还不会开口说话,只会用宏亮的哭声來表达自己的难受,周楠在旁听得很是心疼,怀揣着全部积蓄就心急如焚地抱着孩子赶去了医院,番检查下來却从医生那儿得到孩子患有先天性心脏病的噩耗,对于那时的周楠來说无疑是晴天霹雳,她平日也只是带着孩子能够勉强度日,从來沒想过孩子生下來就带着病,忽然就明白孩子的亲生妈妈离开前那句无奈的对不起为的是什么,因为无法负担新生命的沉重才选择了放手,也或许可以称之为遗弃。

  孩子从出生就被抛弃成了无父无母的孤儿,他的存在是不被祝福的,纵然这样上帝也未曾给予点点眷恋,让他生下來就注定了以后要受病痛的折磨,越想到以后的事周楠就越心疼,如果说她之前还抱着点点希望能带着孩子起生活,日子虽然艰苦但咬牙熬着也未尝不会有未來,但当她了解到孩子病的那刻,很多事情都发生了改变,她明白在养活自己的同时还要养活个患病的孩子会有多艰辛,因为沒钱医治她还要时不时地担心孩子会忽然病发,到那时与孩子建立起深刻感情的自己又怎么才能去承受失去之痛。

  周楠承认在那瞬间有过丝的退缩,但当她转眼看向病床上带着氧气罩微弱呼吸的孩子时,摇摆不定的心就这么安定下來,她知道如果自己旦离开,孩子毫无疑问地会被人送去福利院,等到他长大点除了身体上病痛的折磨更要面对的是被亲生父母抛弃的事实,可想而知会对孩子稚嫩的心灵产生多大的影响,也许这生都不能像个同龄孩子样幸福地生活。

  而这是周楠不忍孩子去面对的,所以她在稍微犹豫片刻,就坚定了今后要跟孩子起生活下去的决心,后來她就给孩子取名为周安,希望的是他能生平安,从那之后世界上少了个弃儿多了个单亲妈妈。

  周楠从窗外收回视线对上沙发上的男人,她并沒有很详尽地跟他说起回忆里的事,只粗略地讲了个大概,说着这些事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始终是淡淡的。

  不同于周楠的冷静,徐韦森的心里却开始掀起惊涛骇浪,他仿佛可以预见那时才刚成年的女孩带着尚在襁褓中的孩子是如何艰难地度日,因为沒钱给孩子医治,她又是如何战战兢兢地过着日子,这切的切虽然从头到尾她也只是轻描淡写地用句话带过,但徐韦森听完整个故事,心脏那里却是被揪得发疼,不是那种尖锐的刺痛,就是那阵阵的闷痛疼到他五脏六腑,疼到他冰冷的骨子里,那刻他只觉得难受极了。

  徐韦森恍惚想起在医院的那晚,自己用孩子的命來逼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就范时竟然还有些沾沾自喜,甚至在她说出这些话之前还将孩子作为手中的筹码和工具,美其名曰是为留住她,却不知自己出于个人目的精心安排的每步早在无形中伤害到这个傻得可以的女人,他在乎她却又肆无忌惮地选择次又次地伤害她,那刻他无比痛恨自己的卑劣与自私,还有那些虚伪的关心与照顾。

  “徐韦森?”说完后许久不见徐韦森说话,周楠轻声唤他,见他还是沒什么反应,忍不住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后來想自己晃手的这个动作又有些失礼,立马停住准备收回去,只是还沒等她有动作,直静坐不语的男人突然站起,牵住她的手就将她扯入了自己怀里。

  “徐徐韦森,你”周楠整个人被困在徐韦森怀里,耳朵贴在男人胸前甚至能听到那强有力的心跳声,她下子就发懵了,身子僵硬着不敢乱动,断断续续地问,却在听到男人埋头在她耳边喑哑着声音说出句“我难受”后什么都说不出來了。

  周楠不知道徐韦森的这句话意味着什么,他的难受是为自己刚刚的那番回忆开始同情可怜起她來,还是别的其他的什么,说实话她不确定也不清楚,很多时候周楠都摸不透看不透这个男人,或许从很久以前当他还是那个冷漠孤僻的少年时她就已经无法看清,更别提重新去走近他的内心看清他这个人。

  周楠早沒了年少时的那份执着与冲劲,对于现在的她來说,放在首位的是保护孩子其次才是保护好自己,所以当下她也沒往别处多想,刚还紧张的心也渐渐安定下來,她知道大多时候自己都是反抗不了男人的,所以也沒矫情地挣扎,最后也只是仍由男人把她牢牢地禁锢着,她想他总会放开她的,或许等他从失态中恢复过來亦或许等他厌烦了,终有天他们会分开的。

  第百零九章秦十三

  周楠原本以为孩子这次入学的事又是白忙活场,却不想徐韦森依旧神通广大地办了下来,当天下午男人按照约定的时间带她出门,去了民政局补办了孩子的领养手续,监护人栏上除了自己也签署下他的名字,至此周安终于能够像同龄孩子样去上小学。

  两人走出民政局大门,周楠低头慢慢走着,b城的七月已经开始炎热难耐,午后的太阳毒辣地炙烤着大地,柏油路上的水汽不停地被蒸腾出,她穿着帆布鞋踩在路面上甚至能感受到体表高温的滚烫,才走了几步额头上已经沁出层细密的汗珠,脑袋晕眩着还有恶心想吐的不适症状。

  其实从公寓出来没多久,周楠就已经感觉到身体有些异常,不知道是吃坏肚子还是什么,坐着男人的车路过来,里面的冷气开得很足,她却已有些头晕眼花肚子也在隐隐作痛,只是想到要去为孩子办的正经事才强忍着没开口,在民政局办手续时不巧里面的空调坏了,她也是在那种闷热的情况下待了足足半个小时才尾随着徐韦森出来。

  男人出了民政局门口大步离去,她本想紧追上他的脚步,只是四肢越来越无力才不得不放缓脚步稍微停歇,望着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