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怎么也想不到,他可以对她和他们的孩子如此的冷酷无情,那是他们的孩子,他却说的好似在处理垃圾一样,丢掉,扔掉,他还是不是人!
“啪!”洛洛将筷子丢在桌子上,手重重的一拍桌子,人站了起来,用尽了力气才愤怒的低吼出来:“顾亦琛,你还是不是人,孩子是你,是你说要孩子,是你说会对孩子负责,你现在却说出这种不负责的话,你让我有了孩子却又让我拿掉,这样欺负我好玩是不是?顾亦琛……你没种,你这个软蛋,我恨你,我鄙视你!”
洛洛的声音在颤抖,吼着,眼泪也夺眶而出,低头蹬开凳子要离开,却被顾亦琛拦住,她的眼泪一颗颗掉,呜咽出声,模糊的视线看不清他的容颜,他的脸在她心里也开始变得模糊。
“让开!”
她哭喊着,推了他一把却被推开,顾亦琛抓住洛洛的手,黑眸带着复杂难懂的神色望着洛洛,“我说不要这个孩子,你听懂了吗?”
“我不想跟你说话,也不想看到你!滚开!”洛洛已经毫无风度可言,对顾亦琛这样的无情混蛋,不需要什么风度,他怎么可以这么无情,怎么可以!
“跟我去医院,我帮你安排医生。”
顾亦琛斩钉截铁的说完,洛洛突然间安静下来,不哭,不闹,不说话,只是用一种怨恨的眼神死死地盯着顾亦琛。两人就这么对望着,静默了许久,顾亦琛拽了洛洛从餐厅出来,来到门口拽了两人的外套,出门。车子行驶在去医院的路上,顾亦琛打了几通电话,而后将手机丢在车上,他在联系医生。洛洛的脸上泪痕斑驳,苍白的没有血色,他就这么迫不及待地要她拿掉孩子,大年初一,今天是大年初一啊,他不惜动用关系,专门来为她做手术,洛洛觉得好可笑好可笑,也可悲的厉害。车厢里弥漫着让人压抑的气息,两人沉默了许久,洛洛的情绪也平静下来,回头,望向顾亦琛,绝然的道:“顾亦琛,我们离婚吧,孩子是我的,以后跟我,跟你没关系。”
车子的速度突然慢了一下后恢复正常,顾亦琛的手握紧了方向盘,“休想。”说完,他加了速度,洛洛对顾亦琛的爱,随着速度加快随着接近医院,一点点的被抛洒在路上,碾碎……。
到了医院,接待他们的是一个三十多岁的女医生,询问了一些问题,也得知了洛洛吃了不少感冒药,让洛洛做了个检查,证实她怀孕有五十六天了。洛洛明白就是她去t市那一次有的,可是顾亦琛听到医生的话脸色却很难看。医生再说些什么,洛洛已经听不到,她本来是很想留下这个孩子的,而且,她希望着顾亦琛爱这个孩子,再乎这个孩子,和她一起给孩子一个完整的家,她甚至有些自私的想,有了孩子,婚姻会更加牢固,可是,她现在明白了,想用孩子维持婚姻是一件多么可笑的事。原本就残破的婚姻,是无法修补的。一切不过又是她的一厢情愿,她还认不清这个事实的话,她真的就是个傻瓜了,或者说,她已经是一个傻瓜了,拿的起放不下,对爱情优柔寡断,对他无法彻底放弃,无法割舍,因为他给了她太多希望,而自己又在希望之上加注希望,以为一切会好,可是……
罢了,既然他不愿要这个孩子,那么她何必强要留下。他不要孩子,也不离婚,到底是为什么,“为什么?”想着,她也喃喃的问了出来。顾亦琛没有回答,而是对医生道:“做无痛的。”
“不必了……。”洛洛喃喃的说,抓过手术同意书,签字,有什么痛能比她的心还痛吗?比宝宝被剥夺生存的权力更痛吗?
医生对洛洛道:“跟我去手术室吧。”
手术室,洛洛躺在冰冷的手术台,手紧紧地攥着,她拒绝用麻药,不是因为她不怕痛,而是要记住顾亦琛给她的痛,一辈子记得,她的爱也慢慢收回,可是,收回对他的爱,付出的代价是如此沉重……。冰冷的器械,将她的骨肉一点点地从她的身体剥离,身体痛的厉害,那种痛是无法言喻的痛,她的指甲刺破了自己的掌心,心也跟着碎了。手术过程中,洛洛几乎以为自己会昏过去,可是她竟然无比清醒,她觉得有什么东西出了体内,被医生丢在了垃圾桶,疼痛减轻,可是难受的无法动弹,眼泪泛滥成灾。
她缓了很久,才在护士的帮助下勉强坐了起来,刚穿好衣服的时候,顾亦琛冲了进来。她虚软的下了手术床,望向他,想要站稳,可是眼前一黑,身体软软地倒下去,落入一具结实而熟悉却已经不再温暖的怀里……。洛洛住院了,是顾亦琛的决定。脸色苍白的没有血色,安静的躺在那里,醒着,却闭着眼睛,输液器的液体一滴一滴的输入她的身体。消息封锁,顾亦琛用谎言瞒住了家人,而洛洛用谎言瞒住了远在家乡的双亲,她这个样子没办法回去了。
其实,洛洛要保住这个孩子,有很多种办法,她可以离开,可以直接告诉爷爷奶奶还有顾妈妈以及顾爸爸,他们一定会站在她这一边。可是,孩子是顾亦琛的,是她的,他却不要他们的孩子,而她最终也选择了放弃,因为,她告诉自己,长痛不如短痛,也许选择放弃对彼此都好。
输液器的液体终于没了,护士帮洛洛拔掉了针头。接下来几天她还需要继续打点滴,而且暂时不能去上班,要好好休息。顾亦琛站在窗口,背对着洛洛,两人都没话说,只有护士的声音轻轻响起。
护士嘱咐洛洛好好休息,而后离开,刚走到门口打开门的时候,一群人冲了进来,原本清净的病房,瞬间拥挤起来。
洛洛惶然的回头看到了顾爸爸、顾妈妈、爷爷奶奶、唯一和铭瑄。她的眼中闪过慌乱,愧疚和痛苦,甚至没有脸去见几位长辈。
“洛洛!”奶奶喊了一声后走过来,一群人也围了上来,顾妈妈走到顾亦琛身边揪住了他,红着眼问:“怎么回事,你告诉我怎么回事?!洛洛是不是怀孕了,是不是把孩子拿掉了,这是不是真的?!”
“洛洛,到底怎么回事。”爷爷望着洛洛的眼神是慈祥的,可是声音却是沉重的,握着拐枝的手在微微颤抖。
顾亦琛不说话,顾妈妈来到洛洛床边,“洛洛,妈妈一直觉得你是个懂事的孩子,你也知道我们几个一直盼着你有个孩子,可是你们一声不响就给做了,这么大的事,怎么就不跟家里人商量一声,你们这是要气死我们啊,是不是啊?”
顾妈妈说着哭了,洛洛也跟着哭了,“妈,对不起,对不起……。”
顾妈妈又是伤心又是生气道:“我不是你妈,你们怎么可以夺走我未来的孙子,怎么可以不跟我们说一声……这大过年的你们真是气死人啊。”
“妈!”顾亦琛走过来,“这是我的决定,是我让洛洛拿掉孩子的。”
“你这个混账东西。”顾爸爸气急之下抬手要打顾亦琛被唯一和铭瑄拦住,唯一急急的道:“爸,你别生气,事情已经这样了,打了哥哥也无法改变事实,我们让大嫂好好休息吧。”
爷爷闭上眼,深呼吸,摸索着坐在凳子上,真是气死人了,他好不容易盼到孙媳妇怀孕了,没想到空欢喜一场,就这么没了,无缘的曾孙啊。奶奶的脸色也相当难看,抱着洛洛,帮洛洛擦眼泪,也心疼的安慰着:“洛洛,别哭,女人做了小月子,不能哭,会伤眼睛的,听话。”
洛洛的脸埋进奶奶怀里,无声落泪,她本不想哭,可是看到奶奶和妈妈,不知道为什么,眼泪就是忍不住往下掉。
顾爸爸还是气不过,冷着脸,问他:“你说,为什么不要孩子,有了为什么不要,啊?!”
顾亦琛沉默着不说话,奶奶摆了摆手,“有什么话回家说,教训儿子也回家教训,洛洛受了这种罪,要好好休养,在医院先打针,过几天跟奶奶回家。”
这是顾家人过的有史以来最难受的一个新年,被阴云笼罩着,洛洛在医院打了七天点滴后被接回了家,公司里,顾爸爸托人暂时请了假。顾亦琛不知道是没脸回家,还是长辈们不让他回来,总之洛洛休息期间,他没怎么露过面,不露面也好,看到他,洛洛心情就压抑。几位长辈也看得出来,洛洛似乎伤了心,也明白了是顾亦琛不要孩子,为什么不要孩子,也许他们比洛洛还清楚,但是不能说,只能好好的照顾洛洛,希望她的身体别落下什么毛病。
顾妈妈端着熬好的鸡汤来到洛洛的卧室,一起进来的还有奶奶,洛洛正无聊的发愣,顾妈妈和奶奶说,女人小月子不能看书,不能看电视,对眼睛不好。
“洛洛啊,把鸡汤喝了。”顾妈妈坐在洛洛床边要喂洛洛喝,洛洛伸手接过来,“妈,我自己来吧,这几天,让你们受累了。”
“你这孩子说的什么话。”奶奶说着坐在洛洛身边,看着洛洛不再闪亮的眸子,心里一阵心疼,“洛洛,奶奶问你个事,你得老实回答奶奶。”
洛洛喝了一口鸡汤,看了一眼奶奶和顾妈妈,犹豫着点了点头。奶奶帮洛洛拢了一下耳边的发,问道:“阿琛这次伤了你的心是不是?”
洛洛的心刺痛了一下,没有说话,可是沉默已经是答案了,三个人一时间都无语,洛洛犹豫了一下道:“也不能都怪阿琛,我……我也选择了放弃,最不好的是我才对。”
“妈,让洛洛静心养身体吧。”顾妈妈说完对洛洛道:“快喝吧,凉了。”
照顾洛洛喝完鸡汤,顾妈妈和奶奶出来,两人脸色都很沉重,下楼,奶奶摇了摇头道:“真不知道阿琛脑子怎么长的,怎么想的。洛洛这么好的媳妇哪儿去找,不比那个佩……。”
“妈!”顾妈妈打断奶奶的话,压低了声音提醒:“别让洛洛听到,孩子正难受着呢。虽然不知道为什么阿琛这么无情,估计也对阿琛失望了。”
奶奶叹气后,一脸焦急,“虽然说现在打胎夹娃娃的是普遍现象,可是,阿琛让洛洛拿掉孩子,肯定伤了洛洛的心,看洛洛那样子,分明就是不愿意,可最后也答应了,我猜洛洛做出不要孩子的决定的同时也做出了不跟阿琛过下去的决定了,想要跟阿琛断个彻底。”
顾妈妈的眉头皱了起来,“我也这么想的,要是洛洛知道了原因,那肯定是不会跟阿琛过下去了,这家不就散了吗,可是阿琛那小子对洛洛又不上心,洛洛跟着他,只有吃苦,如果真分开,我又舍不得洛洛这孩子,真叫人为难……。”
奶奶气的捶心口,“顾家怎么就出了这么个爷啊,造孽啊,怎么生出这么个子孙来。”
顾亦琛伤的不仅是洛洛的心,还有家人的心,出了这事后,家里人也不愿看到顾亦琛,看到他就来气。顾亦琛也会回别墅,不过大家都对着冷着脸,连唯一和铭瑄也不向着他了,这次是他做的太混蛋了。
洛洛在顾家休息了差不多一个月,跟顾亦琛见面的次数很少,见了也没话说,更多的是跟奶奶、妈妈和唯一在一起。
身体好了,人看上去精神了,会说会笑,看上去没什么事了,可是眼中的忧郁,却是藏不住的。她跟顾亦琛有几天没见了,他躲着她,她也躲着他。
闲了一个月,洛洛决定去上班了,顾家几位长辈想让她多休息几天,可是洛洛快要闲出毛病来了,闲着就是容易胡思乱想。
本该瘦了的洛洛,最近在别墅住了一个月,被奶奶和妈妈照顾的倒是胖了几斤,这是奶奶和顾妈妈觉得最大的成就了。
洛洛说服了家里人离开别墅,由六哥开车送她回市里的新家。她日常的用品,还有上班穿的衣服都在那儿,还有她的包,里面装着她的手机钱包等物品,她得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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