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看着她痛苦挣扎,而无能为力。
其实,在这个天灾人祸频频发生的年代,生老病死是再平常不的过了。再缠绵的爱恋也会有面临诀别的一刻,韩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让冷心月明白这一点。
昨天,她在商场购物时,看到美国马拉松爆炸案现场一位选手来不及求婚就看着自己心爱的恋人被炸飞后,心里除了震惊外更多的是痛惜。原来,世间的美好大多如同黑夜的烟火,瞬间的璀璨后,留下的都是些呛人的硝烟味儿,久久迷雾不散。那位热恋中的马拉松选手,做梦也没想到,自己正准备与之共度一生的爱人,却在瞬间灰飞烟灭,恋人的灿烂的娇颜定格在爆炸前那一刻,永远铭记于他的心间成为了一辈子的痛和念,而爆炸后的血腥场面怕是他余生的噩梦。
世上的幸福都是一样的,唯有的不幸千差万别。
“美女,接电话!是帅哥哦!”韩笑脑子里还停留在“爱情两个字好辛苦”的那点事儿上,埋在枕头下的手机响了起来。这个花痴的手机铃声是昨天花少华那个娘娘腔给录制的,她还没来得及换掉。那个人妖似的家伙,像只发情的猫,不仅在工作中骚扰她,还想在电话里远距离叫春。
“喂,你娘的,找死呀!信不信姐把你碎尸万段抛尸野外!”韩笑看也不看就摁下绿色的按键,扯开嗓门好一阵恶骂。
“笑笑,是我!你怎么啦?”电话的彼端传来了一个久违的声音。
“你,啊,honey?死丫头,你还记得老姐呀?这么长时间你都死哪儿去了?你过得好不好?现在在哪儿?”韩笑没想到是冷心月,一激动,嘴里的问题就像打机关枪似的扫了出来。
“我们见一下吧,我想你了。”
“现在才知道想起姐呀?死丫头,说,你在哪儿?”
“山居岁月。我跟穆老师在一起。”
“等着,姐去找你。”
韩笑曾跟冷心月去过一次山居岁月,她知道路怎么走,摘掉了手上的手套,拿起了车钥匙一溜烟跑下楼去。
……
两个小时后,韩笑和冷心月一起坐在了木楼后小溪边的一块大青石上。两人在激动的相拥后,终于能擦干泪花心平气和地倚在一块儿聊天了。
“敢情你丫一直躲在这?上一次我跟冰山过来,怎么没见到你?”
“什么冰山?”
“就是明熠星那个变态呀!你是在躲他吗?”
“我没有躲谁!其实我也是刚到这里。”
“这两年,难道你跑火星上去啦?”
“你还记得johnson吗?”
“提那洋鬼子干嘛?难不成你跟他跑到美利坚去了?”
“你瞎扯什么?这两年我是跟他在一起,不过我们只是工作的关系。johnson是个热心的理想教育者,他很关心中国的农村基础教育,为了做调查,我跟他爬山涉水去过了很多被现代文明遗漏的穷乡僻壤,见过了许多过早辍学的留守儿童,体会到了农村边远山区老师的艰辛和无私,也曾多次不辞辛苦地为乡下孩子明天创造更好的学习生活环境而奔走呼吁。”
“想不到,你丫想做个教育家、慈善家呀?”韩笑侧过头来揶揄冷心月。
“比起人家外国友人的高风亮节、大爱无疆,小女子也就一个普通不过的乡村支教老师罢啦,不足挂齿。”冷心月难得用调侃的语气跟好友分享她生活中的点点滴滴。看来两年的忙碌果然如一双温柔的手,抚平创伤,牵着她走出了往日的阴霾。
“你今天怎么会到这里来?这里不会是你们踏遍穷山恶水万里长征的最后一站吧?”
“johnson组织了个留守儿童暑期圆梦活动,我是随团出来的,顺道过来看看穆老师。”
“那你还会走?”
“嗯。”
“honey;留下吧,回实验小学。你那么喜欢孩子,在哪里还不是一样发光发热?再说,我俩也好有个照应。”
“笑笑,我也很想跟你在一起。可,可……”
“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是不是怕他?”
“我;我只是怕我自己。”
“怕你自己?”
“我也不知道怎么啦?一见那个人我总感觉自己平静不下来,一想到他对我做的那些事,心里就觉得惊恐。两年前我不辞而别,就是想今后的生活不要跟他再纠缠在一起。现在在乡下,跟那些孩子在一起,远离了城市的纷扰,我感觉活得充实了很多。”
“你这只是在躲避。你是不是怕自己会再次心动?”
“心动?一颗死去的心,怎么还会动?”
“你丫还要为温阳伤心到什么时候?再深的恋情也抵不过时间的侵蚀。难道你要跟《泰坦尼克号》里的露丝一样孤老终身?我看你这一辈子遇着他,不是福,而是劫!他都走了那么久了,你也该放下了吧?”
“在我的心中,他从没走远!”
“哎,我真服了你!那,那冰山呢?我看得出,那家伙很在乎你。你失踪的两年,他发了疯地找你。”
“你别胡说了。他找我,只不过是因为我还欠他十万块。”
“十万块?怎么回事?”
“说来话长,以后再跟你讲。你知道我跟他只是金钱上的牵连,不是你所想的那样就好。”
“我看人家可不这么想。十万块,对于他那样的大老板还算不上九牛一毛吧?他犯得着发疯?若他对你无意,他犯得着去守着你那些袈裟过活?你别告诉我那家伙有什么变态的恋物情结!”
“他……什么袈裟?”
“他买下了之前我们租住的房子,把你留下的东西当成稀世珍宝呢。”
“他,他怎么这样?……反正,你暂时不要告诉他见过我。等钱筹够了,我会还给他。”
“那你在a市会待多久?”
“秋季开学前回去。那些孩子难得有机会跟父母在一起,johnson说夏令营结束后,让他们与自己的父母生活一个月再回去。”
“小家伙们肯定乐疯了吧?”
“都是第一次出远门,第一次见到高楼大厦,第一次见到地铁,第一次见到霓虹灯……兴奋得跟什么似的。看着他们涨红的笑脸,我才知道,这瞬间的幸福抵过了一路的舟车劳顿。”
……
韩笑因为晚上还要唱歌,所以尽管不舍还是在天黑前赶了回去。冷心月不是没想过跟她回城,但又怕会遇上那个人。前几天johnson让她留在城里帮忙,虽然知道人海茫茫的a市如果不是刻意安排遇到他的几率是千万分之一,但是她也不敢去冒险。别看韩笑平常是个嘻嘻哈哈哈的货,但关键时刻还是有一双鹰眼的。冷心月尽管矢口否认自己在躲某人,但还是让好友看出了其中倪端。
冷心月确确实实是在躲明熠星,说确切点是在躲内心深处的那个陌生的自己。她明明知道那个人虽然对自己做了很过分的事,却不知为何还会时常想起他。每到一处边远的山区小学,寂静的夜晚,一个人辗转难眠时,望着洁白的帐顶,她就会不由自主地想起在l市那座老宅里发生的羞人一幕。也许女人都是这样,对于第一个跟自己有肌肤之亲的男人,总会有些特别的记忆。而这些记忆就像一条条百足悄悄地从心尖上爬过,只是麻麻痒痒,却足以让她心惊胆战。
如果说冷心月和温阳在一起是和风细雨,那跟明熠星在一起就是狂风暴雨。在和温阳一起和风细雨的日子里,两人最亲密也不过是拥抱亲吻一下,哪曾遇过像明熠星一样真枪实弹地上阵操练的情景?那晚当她被明熠星困于身下肆意蹂躏时,她在理智上虽然极力反抗,但是在内心的深处竟有什么在疯狂地叫嚣。那种陌生的感觉让她又羞又怕,当时恨不得咬舌自尽。好在关键的一刻她逃离了他的禁锢,否则下一秒,她也不敢肯定自己是否还能保持最后的尊严。
那晚,逃下楼后,如果不是她躲藏得及时,就会被随后追出来的明熠星给抓了回去。有道是,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藏身之所。当明熠星像疯子似的开着车在街道上来回寻觅她的影踪时,她其实就躲在院子里的那簇茂盛的茉莉丛中。
看着明熠星开车出去的疯狂样,她就知道下次自己就不会那么幸运了。一想自己有一天会承欢于温阳之外的另一个男人身下,她就觉得在理智上说服不了自己。她怎么能让这样的事发生呢?自己保持了二十多年的处子之躯,虽然温阳再没办法拥有,但她也不想让别人轻易玷污了。既然她还是无法忘记温阳的笑容,无法放下那一段感情,又如何打开心扉去接纳来自另一个男人的爱抚?她想起了露丝,那个八十四年后把价值连城的“海洋之心”抛入大海以告慰长眠海底的恋人在天之灵的痴情女子,风烛残年之际回忆起当年那段感天动地的爱情,终于可以了无遗憾地寿终正寝。她不知道当自己也到了迟暮之年,回想起年轻时的爱情,是否也会无愧于自己,无愧于曾经的山盟海誓?
都说爱情有毒!可没有爱情的人生就像一块鸡肋,而被爱情荼毒的人生就像一场灾难。鸡肋与灾难,很多人都甘愿在世界末日般的灾难中湮灭,也不想去啃着鸡肋过活。也许人都有自虐情结,才会让自己的悲痛和思念无穷扩大,且沉溺其间不可自拔。靠着怀念甲板上的凄美爱情孤老终身的露丝如此,守着满室清辉想象往昔恋人晨曦般面容,在感情的漩涡里永远转不出来的冷心月,亦如此。
36
36、第三十六章 。。。
冷心月一整夜辗转反侧,不知是因为心事被人看穿了忐忑不安,还是因为被某人半夜负气离开给气着了,直到鸡鸣时她才迷迷糊糊眯了片刻。
“老师,老师——”
冷心月睁开眼,发现晨曦透过窗户照进了屋里,小黄梅蹲在床前笑嘻嘻地看着她。
“老师,叔叔让我来叫你出去吃饭。”
呃,他不是走了吗?
冷心月走出屋子,看见可恶的某人正坐在院子里的一棵无忧花树下跟老阿婆在谈笑风生。这人还真是老少通吃呀。
“小月,过来。”
老阿婆看见她,向她招招手。
冷心月想着昨晚的事,正在踌躇要不要再理会某人,他却站起走了过来,伸手搂着她的肩膀一起回到树荫下。
“懒猫,看来睡得很好呀。”
被无视的某人亲昵地捏捏她的脸颊,笑容在晨曦里是难见的温柔。
“阿婆,对不起!我……”挥手拍掉他的爪子,冷心月有些不好意思。
“没什么。‘天上下雨地下流,小两口打架不记仇。’,不要顾虑我老太婆,我耳背什么也没听到。哈哈!”
“……”呵呵,阿婆,你还真有才呀。
“来,吃个鸡腿。”
冷心月被老人家的“小两口”噎住,正思索着怎样解释清楚,突然碗里却多出了一个大鸡腿。呀,不带这样堵嘴的吧?
她有些气恼转头瞪身边的男人,他却很“和善”地迎着她的目光,神情自若,笑得不知有多亲民。相比之下,反而是她更显得小鸡肚肠不懂事理。
唉,奸商的手段还是无处不用呀。算了,她也懒得解释了,费事会越描越黑。
可,他也真会享受!大清早的竟然让阿婆把家里唯一的老母鸡杀了给他熬汤喝。他是体衰气弱,还是伤残病重?要喝老母鸡汤大补。这人!
冷心月很气他一副不识人间疾苦的样子。人家老人家还指望这只老母鸡下蛋换钱呢,他怎么好意思给杀了?老人家该有多痛心呀,难道他看不出来?
“阿婆,对不起。怎能让你杀鸡?家里还指望它下蛋换钱呢。”她一脸愧疚,替某人道歉。
“没有呀,这不是家里的那只。”?
换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