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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部分阅读

作品:双面娇娃|作者:yyfreelian|分类:辣文肉文|更新:2025-05-12 06:46:36|下载:双面娇娃TXT下载
  “你有多想我?”他的低语温柔如丝。

  “转过身来,我会让你知道。”她逗他。

  他的手从窗上放下来,转过身体,却不看她一眼,笔直走到沙发上坐下来。“过来这边。”他拍拍身边的椅垫。

  罗兰听话地走过去,垂眼看他那英俊却布满阴影的脸,想要读出他奇怪的心情。他的表情冷漠生疏,可是她在他身边坐下时,他却攫住她的手腕,把她抱在膝上。

  “让我看看你有多想我。”他催促她,可是声音里的古怪却挑起罗兰一种无名的惊慌。

  等到他的唇坚持,独断地覆在她嘴上,罗兰立刻忘了心里的警觉。他熟练、彻底的吻把她化成绕指柔丝,罗兰朦胧想着。他思念她。他的手指已经在解开她身上丝质衬衫的纽扣,把她的内衣拉下来,一边将她按倒在沙发上,自己覆上她半裸的身子。“你现在想要我吗?”

  “要。”罗兰娇喘连连。

  他空着的一只手插进她的头发,紧紧按住头皮。“张开你的眼睛,蜜糖。”他柔声命令她。“我要确定你知道,在你上面的是我,而不是韦菲力。”

  “尼克……”罗兰痛的叫不出声。因为尼克已经跳了起来,狠狠地扯住她的头发,硬生生把她拉起来。

  “请你听我说!”罗兰哭喊着,着实被他眼里那股憎恨、恶毒的怒火吓坏了。“我可以解释一切,我——”她的话还没说完,尼克又扯紧她的头发,扭低她的头。

  “解释那个。”他闷声命令她。

  罗兰的目光落在咖啡桌上散置的纸张,顿时呆若木鸡。那是她给韦菲力的投标单副本,还有一张放大的黑白照片,照的是她靠近他车子的镜头。另外也有那辆卡迪拉克的牌照号码,以及州政府的纪录,证明车主是韦菲力。“求求你,我爱你!我——”“罗兰,”他打断她的话,用一种恶意的温柔说。“等你和你的情夫坐五年牢出来,你还会爱我吗?”

  “噢,尼克!求你听我说。”她心碎地恳求。“菲力不是我的情夫,只是一个亲戚。他要我来辛格应征工作,可是我发誓没有告诉他任何事。”尼克脸上的怒火退去,取而代之的竟是无情的鄙视。罗兰害怕的几乎话不成句。“直到。……直到他在舞会上看见我们,他先放过我,事后却又来向我勒索。他威胁要告诉你一些谎言,除非——”“你的亲戚,”尼克的讽刺冰寒刺骨。“你的亲戚企图勒索你。”

  “对。”罗兰疯狂地想要解释。“菲力认为你雇用间谍混入他的公司,所以他派我来查出是谁。而且——”“性韦的才是雇用间谍的人。”尼克恶毒的冷笑。“你就是他的间谍!”他松开手,想把她推开。她却绝望地攀住他。

  “求你听我说!”她发疯似的乞求,“不要对我做这种事!”

  尼克甩开她的手,她整个人扑倒在地上,泣不成声,肩膀不停抽搐。“我那么爱你,”她哭的歇斯底里。“你为什么不肯听我说,为什么?我只求你听我说——”“站起来!”他大喝一声。“然后把你的衬衫扣好。”他已经往门口走去,罗兰仍然抽噎不止。她理好衣服,一只手撑在咖啡桌上,缓缓站了起来。

  尼克扭开门,三个警卫一起站上前来。“把她带走!”他冷冰冰地吩咐他们。

  罗兰茫然望着走近她的三个人,他们要抓她去坐牢了。她的眼光转向尼克,最好一次沉默的恳求他听她说,相信她。

  尼克的手插在口袋中,冷然迎接她的目光。他的脸宛若石雕木刻,眼睛是两片灰色的冰块,只有他绷紧的下颌肌肉微微颤动,泄漏他的确有知觉。

  三个警卫围近她,其中一个抓住她的手肘。罗兰挣出他的掌握,兰绿色的大眼睛像两潭痛苦的深渊。“不要碰我!”她头也不回地随着他们走出去,穿过沉静、荒凉的接待处。

  关上门后,尼克又坐回沙发,两手搁在膝盖上,瞪着罗兰把投标单交给韦菲力的那张黑白照片。

  她实在很上相。他想着。心里涌上一股五味杂陈的痛苦。那天风一定很大,她却连件外套都没穿。那张照片捕捉了她侧面美好的轮廓,以及迎风飞扬的秀发。

  那是一张罗兰出卖他的照片。

  尼克费力的咽下一口苦水。这张照片实在应该照成彩色的,他想。只有黑白还不能显出她晶莹的肌肤,灿烂的秀发,以及澄澈的兰绿色眸子。

  他把脸埋入手中。

  三名警卫无言地护送罗兰穿过大厅,那儿还挤满迟走的员工。混在人潮之中,罗兰逃过了好奇的旁观者的指指点点。其实她并不特别在乎有谁看到她这副狼狈的样子,她已经什么都不在乎了。

  外面天已全黑,还飘着雨点,可是站细雨寒风中,只穿了一件薄薄衬衫的罗兰却浑然不觉刺骨的寒冷。她茫然地望向路边,以为会看见一辆警车等在那儿,可是什么也没有出现。她左边和后面的警卫都往回走了。右边的警卫却迟疑了一下,终于同情地问他一句:“小姐,你有外套吗?”

  罗兰一双痛楚的眸子看着他,“有。”她空洞的回答。她当然有外套,跟她的皮包都还放在吉姆的办公室里。

  那个警卫左顾右盼,好像希望有辆计程车开出来,送她一程。“我去替你拿来。”他终于开口,转身追上他的同伴走进大楼。

  罗兰站在人行道上,冰冷的雨点像千万根细针般,刺在她发上和脸上。看来她是不会被扭进监狱了。她身上既没钱,也没钥匙,她根本不知何去何从。恍惚之中,她转过身子,开始沿着街道走下去。正好一个熟悉的身影从大楼出来,匆匆向她走来。有一瞬间,她胸中又燃起一股痛苦的希望。“吉姆!”当他和爱佳没留心到她,整要走过去时,她赶紧喊住他。

  吉姆陡然回过头来,瞟她一眼,眼里尽是谴责和怒意。罗兰的胃又开始痉挛。“我对你无话可说。”他只有一句话。

  所有的希望又再度幻灭,留给罗兰的只是一片麻木。她掉过头,冰冻的双手插入软呢裙子口袋中,瑟缩的往前走。才走了几步远,吉姆却赶上来抓住她的手臂,转过她的身子,“穿我的外套去吧!”他的表情还是充满敌意。

  罗兰小心地把手抽出来。“不要碰我!”她镇静地说。

  吉姆的眼中闪过一瞬间的惊慌。“穿上我的外套。”他粗着嗓子重复,开始要脱下自己的大衣。“你会冻死的。”

  冻死才好!罗兰不理会他递过来的衣服,抬眼望着他。“你也相信尼克相信的事吗?”

  “每个字都信。”他冷然回答。

  抬起一张湿漉漉的脸,罗兰庄严的说:“那么,我不要你的外套。”

  她开始要转身,却又停了下来。“不过当尼克发现真相之后,你可以替我转告他一句话。”她哆嗦着说:“告。……告诉他。……他别来找我,要。……要他离我远远的。”

  罗兰也不知道自己该往哪儿去,她只是自动走过八条街,去找一户肯免费收留她的人家——东尼的餐厅。

  当她冰冻的指节敲在餐厅后门时,整个人已经摇摇欲坠。门一开,她看见东尼穿这大礼服,一身打扮和厨房嘈杂混乱截然成对比。“罗兰?”他说。“小罗兰,我的天呀!多明、乔伊,”他杨声大喊。“赶快过来!”

  罗兰是被东尼的大嗓门吵醒的。她发现自己躺在温暖的被窝里,浑身的骨头又酸又疼,好像被人毒打过一样。而门外传来东尼连珠炮般的大嗓门,隔着几条街都可以听见。罗兰的心猛然一抽,他们在打电话给尼克。

  “尼克,你最好赶快过来,”东尼说。“罗兰出事了。她昨天到这儿时冻个半死,身上又没穿大衣,也没带皮包,什么都没有,昏睡了一天。到底——什么?”他的声音顿住了。罗兰正打开门,看见他一张脸涨得通红。“你怎么用这种口气对我说话,尼克!我——”他顿了半晌,也不知尼克说了些什么,却见他拿开话筒,眼睛瞪的像铜铃般大,活像它长了牙似的。“尼克居然挂我的电话。”他告诉几个儿子,转身正看见罗兰虚弱地站在门口。

  “尼克说你窃取他的情报,说你是他继父的情妇。”他告诉她。“他说再也不要听到你的名字。还有,如果我再多说一句,他要取消他的银行给我的贷款。尼克那样对我说话——他居然那样对我说话!”他不可思议地一再反复。

  罗兰缓缓走上前,一脸的哀伤欲绝。“东尼,你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你不了解。”

  “我知道他对我说话的样子。”东尼气鼓鼓地说,然后他也不理她,径自又拿起电话。“玛里,”他对着话筒说。“你立刻叫尼克听。”他停了一下,显然玛丽问他一个问题。“是的。”他回答。“跟罗兰有关。什么?对,她在这儿。”

  东尼把话筒交给罗兰,他脸上又是生气,又是受到伤害的表情让她看了格外难过。“尼克不肯接我的电话,”东尼说。“可是玛丽要跟你说。”

  罗兰接过电话,“喂?玛丽。”她说,声音里半是惊惧,却又隐隐带着希望。

  玛丽的话俨如寒霜。“罗兰,你害的我们这些愚蠢的信任你的人已经够惨了。如果你还有点良心,就别再拖东尼下水。你可以向不曾虚声恫吓,他会说到做到。你听清楚没有?”

  罗兰把最后一次绝望咽进去。“一清二楚。”

  “好。那么我建议你在那里再待一个钟头,公司的律师会把你的东西送过去,顺便说明你的法律立常我们正准备透过韦菲力通知你,既然你在东尼那儿更好。再见!”

  罗兰跌坐在椅子上,难堪的抬不起头来,生怕又要面对吉姆和玛丽那种谴责的眼光。

  东尼的手安慰地拍拍她的肩,罗兰费力地吸进一口气。“律师把我的皮包拿到后,我立刻就走。”她缓缓抬起眼睛,看见的不是轻蔑,却是四张同情的面孔。

  发生过这许多事后,她已经习惯别人的敌视和托起,如今这里的温情却让她几乎心为之碎。“别叫我解释。”她黯然低语。“你们不会相信我的话。”

  “我们相信。”多明红着脸愤慨地说。“那天我就站在你们后面的酒吧入口,你跟那个。……那条猪讲的话我都听见了。可是我不知道他的名字,爸爸认出是他,就过来站在我旁边。因为他不知道你干吗要跟尼克讨厌的人吃饭。”

  罗兰几乎又要掉下泪来,可是她眨眨眼,把泪珠眨回去,露出一个脆弱的笑容。“你们两个都站到我旁边来,可见那天的服务一定很差。”她已经好几年没哭过了,直到她遇见尼克,她却经常流泪。不过经过昨晚,她也不会再哭了。一辈子都不会。她曾匍匐在他脚下啜泣,求他听她解释。想起这一幕,她就恼恨不已。

  “那天你走后我曾打过电话给尼克,”东尼说。“打算告诉他姓韦的在要挟你,可是尼克到意大利去了。我告诉玛丽,叫他一回来就打电话给我,我不相信你真会偷情报给尼克的继父。”

  罗兰听出东尼的责备,微微耸了个肩。“我并没有给他他想要的东西,只是尼克以为我给了。”

  半个钟头后,东尼和多明陪她到楼下还没开始营业的餐厅,保护地站在她的椅子两旁。罗兰一眼就认出迈可是那晚看见她摔倒的另一个男人。他介绍随他一起来的是寇杰克,环球企业安全部主管。

  “你的皮包。”迈可说,把皮包交给她。“你要不要看看有没有少什么东西?”

  “不必了。”罗兰小心翼翼地让自己面无表情。

  “很好。”他扼要地说。“我就开门见山吧!谭小姐,环球企业有充分的证据可以指控你偷窃和其他几种罪名。这一次,我们并不坚持逮捕你。可是,如果你再出现在环球企业的任何分支机构中,我们随时可以申请逮捕你。就算你在其他州,我们也会坚持引渡。”

  他打开一个牛皮纸袋,抽出几张纸。“这里有一封信,列清我刚说明的条款,你仔细看看吧!”

  “我知道了。”罗兰点点头,仅仅抿上唇。

  “你有什么问题吗?”

  “我有两个问题,”罗兰站起来,然后转过头去亲亲东尼和多明。她知道,如果道别的场面太激动,她一定会再度崩溃,还是趁这个时候跟她亲爱的朋友说再见吧!转回来后,她直视律师问道:“我的车呢?”

  律师把头指向门口。“寇先生把车开过来了,就停在外面。另一个问题呢?”罗兰把眼光望向寇杰克。“你就是找到我罪证的人?”

  寇杰克虽然脸色苍白,一双眼睛却锐利深沉。“我住院时,我的一名手下负责调查的工作。谭小姐,你问这个干什么?”他紧紧盯着她诘问。

  罗兰拿起桌上的皮包。“因为这个人的工作绩效未免太差了。”

  她的眼睛转向东尼和多明,设法露出一个含泪的微笑。“再见,”她柔声说。“谢谢你们。”

  她笔直走出餐厅,没有回头再看一眼。

  环球企业的两个人目送她离去。“抢眼的女孩,不是吗?”律师说。

  “美极了。”寇杰克同意道,若有所思地蹙眉。

  “可惜是个蛇蝎美人。”

  杰克的眉皱的更紧了。“我怀疑。我一直在看她的眼睛,她只有愤怒、受伤的神色,不象有罪的样子。”

  华迈克不耐烦地推开椅子站起来。“她有罪,如果你不相信,可以去看看你的手下所做的档案。”

  “我会的。”杰克说。

  “你最好是去看看!”东尼愤怒地嚷起来。“然后你再回来找我,我会告诉你事实真相。姓韦的陷害她的!”

  第十三章

  尼克往椅背一靠,望着杰克、玛丽、吉姆和东尼鱼贯走进他的办公室。他之所以同意开这个关于罗兰的讨论会,主要是因为杰克坚持这件事对公司关系重大,万一她决定控告他们的话。

  控告他们什么?尼克讽刺地想。他真希望自己现在在别处,什么地方都好。他们就要谈起她的事,而他必须听他们说。她离开已经一个月了,他仍无法挥去她的身影。

  他总是盼望抬起头就看见她走进他的办公室,夹着她的速记簿准备记下他的指示。

  上个星期,有一天他正在埋头工作,忽然从接待处那边传来一阵女人的笑声,听起来很像罗兰银铃般的笑声。他立刻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心里在告诉自己,他要把她拉进办公室,最后一次警告他离开。可是等他走出去发现是另一个女人时,一颗心竟直往下沉。

  他需要休息了,他告诉自己。需要一点轻松、适当的娱乐。 过去一个月,他为了要忘掉她,夜以继日地疯狂工作,直到身心都已疲 惫不堪。现在该有点改变了,几个小时之后,他就要飞往芝加哥,参加国际贸易委员会。自从罗兰走后,他就加紧进行这个会议,现在已经到了最后表决的阶段。三天之后,会议一结束,维琦会赶去跟他回合,他们要直飞瑞士度三个星期的假。整整三个星期滑雪做爱的日子应该可以解决他的问题。在瑞士过圣诞节实在是个不错的主意,三年前他就试过一次了。

  三年前他是跟谁在一起呢?他记不起来了。

  “尼克,”寇杰克在说。“我可以开始了吗?”

  “好。”他点点头,把头转向窗户。到底要花多久的时间,他才能忘记罗兰在他脚下啜泣的样子?“求你不要这样对我,”她在哭求。“我那么爱你!”

  他懒懒地转着笔杆,感觉到东尼正怒气冲冲地盯着他,随时准备跳起来替罗兰辩护。

  辩护什么?他冷冷地想。因为罗兰是意大利裔,他自然会对她偏心。因为她是那样令人心碎的美丽,东尼才会看不出她的蛇蝎心肠。他不怪东尼,因为自己也曾跟他一样的盲目愚昧。罗兰俘虏、蛊惑过他。从一开始,他就被她迷住了,不可救药地。

  “我了解,”寇杰克正在说。“对你们来说,谭罗兰是一个最不愉快的话题。可是我们今天在场的五个人都已相交多年,有话都可以摊开来说,对不对?”

  没有一个人回答,杰克气馁的叹口气。“老实说,我也不想谈她的事。然而,调查她基本上是我的责任,我却必须说这份工作做得很不完全,这还是比较客气的说法。事实上,我住院时,替我负责调查的那个年轻人既毛躁又莽撞。要不是我一直耗在病床上,我应该会事先看出这些毛病才对。”

  “现在我看到了。”他固执地往下说。“我得承认,我还是没有弄懂那个女人——至少没有完全懂。我跟你们每个人都分别谈过,现在我们每个人都有些困惑的地方,那现在我们可以把它们都聚集在一起。东尼,我的话只对尼克、吉姆和玛丽说,直到结束之前,请你一句话都别说。”

  东尼的黑眼睛不耐烦地眯起来。不过他仍然紧紧闭上嘴,一言不发地坐回绿色沙发上。

  “现在,”杰克把注意力转向尼克、吉姆和玛丽。“你们三个都告诉过我,你们相信谭罗兰是韦菲力的间谍。你们也都认为她很聪明,打字和速记的本事都很强,是个优秀的女秘书,对不对?”

  玛丽和吉姆应是,尼克只是点点头。

  “我下一个问题是,为什么一个聪明、优秀的秘书却没通过任何一项测试,甚至掩饰她的大学和硕士学位?”没有人开口,他又继续说:“还有,为什么一个受过高等教育的聪明女孩要来应征工作充当间谍,居然会在她的应征表格写说,她最有兴趣的职务是董事长和人事经理?”环视众人莫测高深的表情,杰克继续说:“最明显的答案是,她不想要这份工作。事实上,她几乎是竭尽所能,要让自己得不到这份工作,不是吗?”还是没人回答,他又叹口气。“据我所知,她遇到尼克时,正要去开车回家。结果当晚尼克帮了她一个忙,第二天吉姆面试她,然后谭小姐就改变初衷,接受吉姆的工作了,为什么?”

  吉姆抬起靠在沙发背上的头。“我已经告诉过你和尼克,罗兰对我说过的所有话了。她说那晚她遇见尼克,她接受这份工作是为了相接近他。她说她以为尼克只是环球的一个工程师。”

  “你就相信了?”杰克问道。

  “为什么不相信?”吉姆厌憎地叹口气。“我亲眼看见她发现尼克是谁时,哭得一塌糊涂。我这个白痴居然也相信韦菲力是她的亲戚,虽然他派她来当间谍,她却没有听令行事。”

  “实际上,”杰克说道,嘴角扭出一个阴郁的微笑。“韦菲力的确是她的亲戚。我查过韦菲力的家谱,谭家是他们一支远方亲戚。”

  尼克内心突然迸发的喜悦立刻又暗淡了。不管是不是亲戚,韦菲力仍是她的情夫。

  “我知道,”杰克说,苦恼地揉揉太阳穴。“谭小姐并未要求担任你的秘书,尼克。事实上,我听费经理说,她根本不愿上楼替你工作。”

  “的确。”尼克咬紧牙根说。他受不了了,听到她的事,只会令她的五脏六腑都搅成一团。

  “如果他真有意替韦菲力工作,”杰克固执地往下说。”她为何要反对替你工作?既然接近你可以获得更多机密情报?”

  尼克拾起桌上一份文件开始看。“她不想替我工作是因为我们为一件私事争执不下。”她不愿跟我上床,他在心里加上一句。

  “那太不合理。”杰克说。“如果你们吵架,她应该更想报复,更会争取上楼来刺探情报才对。”

  “那女孩的事没一件是合理的。”玛丽迟疑地接口。“当我告诉她关于尼克母亲的事,她的脸惨白得——”“我没时间听这些!”尼克截断她的话。“我要赶去芝加哥。杰克,我用几句话就可以澄清整件事。谭罗兰是来辛格当奸细的,她是韦菲力的情妇,她是一个天才骗子、天才演员。”

  东尼张嘴欲辩,尼客放低声音一字一句道:“别替她辩护。见鬼!她居然让我把她介绍给我自己的母亲和继父!她站在那儿让我像个傻瓜似的,把她介绍给她的同谋,其中一个还是她的情夫!她背叛了我们所有人,不止我一人而已。她把罗斯的事告诉姓韦的,让他的人全都涌向意大利。

  她还把我们投标的底价告诉韦菲力,让我们损失惨重。她——”“她不是韦菲力的情妇。”杰克比东尼早一步拦过话头。“我知道我手下告诉过你什么。然而实情是,虽然韦菲力的确拥有那间房子,他只去看过她一次,就在她搬来的那天。而且只待了三十分钟。”

  “我继父的年纪已经让他力不从心——”“不许你那样说罗兰!”东尼嚷了起来。“我——”“省省你的口舌吧,东尼!”尼克吼回去。

  “我已经省太多口舌了,现在轮到我发言了!那天她和韦菲力在我餐厅说的话,我都听得一清二楚。罗兰开口就告诉她你们要结婚了,她还说要告诉你关于她和韦菲力的关系。可是姓韦的开始要挟她,要她给他情报,否则他就要告诉你是他的情妇——”“她是给他情报了,”尼克冷冷地说。“仅仅一个小时之内就给了他!她之所以那么说,是因为她要继续欺骗我们,直到把我们搞垮为止。”

  “不!”东尼大叫。“她说她宁可死也不愿意伤害你。她——”尼克忽然站起来,一拳捶在桌子上。“她是个包藏祸心的婊子,而且是个大片子!我只要知道这点就够了,现在你们全给我出去!”

  “我是要走,”东尼吼着大踏步走过办公室。“可是你还得知道一件事。我从没见过别人像你伤害她那么重过!你把她赶出去,让她连件外套都没穿,身无分文,什么都没有。而她打电话给韦菲力了吗?没有!她就在风雨中走了八条街,昏倒在我怀里。所以现在我告诉你——“东尼顿了顿,啪的一声戴上帽子。“从今以后我不准你上我店里去,尼克。如果你要到我餐厅吃东西,最好是带着罗兰一道来。”

  “辛先生。”芝加哥的秘书弯身靠近尼克。她的声音低得近乎耳语,避免吵到其他七个美国商业巨子。他们环坐在会议桌边,正讨论国际贸易协定的最后细节。“很抱歉打扰你,先生。可是有位魏吉姆先生打电话找你。”

  尼克点点头,滑开他的椅子。七个人同时抬起头,谴责地看着他。除非是非常紧急的事件,否则会议中没有人接电话。结果上一次和这一次会议,只有尼克接过电话。上一次的会议甚至中途流会,因为他就那样突然走掉。

  尼克走过会议室,记起上次吉姆也是这样打断他,编了一个愚蠢的借口,接机告诉他罗兰要走的事。他的心狠狠抽了一下,不知这次又有什么花样了。“喂,什么事?”尼克说,气他自己还念着她,更气自己想到她时一样心痛。

  “工程部的人准备大事庆祝一番。”吉姆开始说,声音透着迟疑和困惑。“尼克,虽然罗兰把我们的投标单给韦菲力,我们却刚赢得了那两份合同。另外两分最低标还没宣布。”他停了一下,好像要等尼克回答。“我不懂,你觉得怎样?”

  “我想,”尼克嗤之以鼻,“那个愚蠢的混账连作弊都赢不了。”

  “韦菲力狡猾得很,一点也不蠢。”吉姆说。“我想去找寇杰克调档,看看罗兰给他的底价数目是多少——”“我告诉过你应该怎么做,”尼克打断他,声音沉的危险。“不管谁赢得另外两份合同,我要辛格去抢韦菲力的每宗生意,就算不够成本也要抢。我要那混账今年就关门大吉。”

  尼克甩下电话,折回会议室。主席责备地看着他。“现在,我们可以继续了吧?”

  尼克点点头。他仔细地表决了三个提案,可是随着时间过去,从早上到黄昏,他越来越无法不让自己想到罗兰。窗外已纷纷飘着雪花,会议还在进行,而东尼愤慨的声音却萦绕不去。……“你把她赶出,让她连件大衣都没穿,什么都没有。而她打电话给韦菲力了吗?没有!她就在风雨中走过八条街,昏倒在我怀里。”

  八条街!为什么警卫不让她去取外套?他还记得她穿的单薄的丝衬衫,因为他曾亲手解开衣服的扣子,刻意要凌辱她。他清楚记得她雪白的胸脯,她那不可思议的光滑的肌肤,她温柔的唇瓣,她吻他的滋味。……“尼克,”主席尖锐地说。“我想你是赞成这个提案了?”

  尼克把视线从窗口拉回来。他一点也不晓得他们刚刚讨论的是什么提案。“我想先多听一点再作决定。”他反拖一笔。

  七张愕然的脸同时转向他。“那时你自己的提案,尼克,”主席沉着脸。“你自己写的。”

  “那我自然同意。”他冷冷地回答。

  会议结束后,委员会在芝加哥一间高雅的的餐厅聚餐。一用完餐,尼克立刻找个借口退出,回自己旅馆去。当他走在密西根大道上,雪花一片片飘在他襟上、眉睫。他只是百无聊赖地望着橱窗里,五光十色庆祝圣诞节的布置。

  他把手插进口袋,心里狠狠地诅咒吉姆打电话来谈罗兰的事,诅咒罗兰凭空走入他的生活。警卫把她赶出去时,她为什么不打电话找韦菲力?她为什么要在冷风寒雨中走过八条街去找东尼?

  在他那样羞辱她之后,为什么她还要匍匐在他脚下,像一个心碎的天使?尼克停下脚步,抽出一根香烟放进嘴里。罗兰的声音划过他心上,她哭的肝肠寸断。“我那么爱你,”她苦的岔不过气来。“求求你听我说,求你。……”痛苦和恼恨扫过心头,他不能把罗兰找回来。他强迫自己这么想,他永远也不会找她回来。

  他愿意相信这是韦菲力在敲诈他,所以她才不得不给他投标单。他甚至愿意相信罗兰没有把罗斯企划案告诉他。因为如果她说——他们就不必满街去打听尼克的行动——他们应该直接问罗斯的事才对。显然他们连那个化学家的名字都不知道。反正就算他们发现真相也无所谓,实验已经证明罗斯的方程式根本行不通,那家伙不是妄想家,就是大骗子。

  尼克在街角的路灯停下来,那儿有个人穿这鲜红的圣诞老人装,叮叮当当摇着铜铃。对尼克来说,圣诞节一向不是个特别开心的节日。每逢这个节日,他总会记起他还小时,去造访他的母亲的那一幕。事实上,他平常几乎不会想到她,只除了圣诞时候。……街车风驰电掣驶过他身旁,碾过新鲜的雪地。这本来应该是个不一样的圣诞节,他可以带罗兰到瑞士去。不——他要和她留在家里。他会在壁炉生火,他们可以开始自己的传统。他要在炉火前和她温存,看着熊熊火光映着她光洁的肌肤。

  尼克恼火地撇开这些念头,大步横过街道,浑然无视擦过他身边抗议的喇叭声。没有跟罗兰共度的圣诞节了。他爱她,爱的足以原谅她任何过错,只除了她把他出卖给她母亲和继父这回事。

  他望不掉,他也无法释怀。也许慢慢地,他可以原谅她对他的阴谋,可是他绝不能原谅她竟和韦家共谋。

  尼克把钥匙插进套房的门。“你到底上哪儿去了?”他才一脚踏进去,吉姆就从沙发上跳起来嚷着。“我是来告诉你关于罗兰给韦菲力的投标单。”

  尼克脱下外套,对这个不速之客大感恼火。只要谈到罗兰,他就格外觉得自己的隐私受到侵犯。这一刻,他只想把吉姆丢出去。“我告诉过你,”他沉这声音警告他。“我要韦菲力垮台,我可以原谅你对罗兰的事知情不报,可是我不会——”“你不必搞得韦菲力垮台,”吉姆静静地望着走向他的尼克,打断他的话。“罗兰替你办到了。”他从身旁的沙发拿起投标单的原本和罗兰改过的副本。“她改过数目了。尼克。”他严肃地说。

  第二天早上九点钟,国际贸易委员会准时召开会议。主席环顾在场的六个人。“今天辛尼克不能与会,”他告诉满脸错鄂的全体委员。“他要求我代为表达他的遗憾,并且解释他是去赶赴一件紧急大事。”

  六张愤慨的脸不约而同转向那张空一字。“上回是劳工关系,这会又是什么鬼问题了?”一个委员冷冷地问。

  “一个合伙人。”主席说。“他说要赶去和他生命中最重要的合伙人谈判。”

  密苏里州芬特镇,白雪皑皑,全镇缀满了圣诞节的洋洋喜气。

  几分钟前,尼克曾停车向路边一个老人问过路,所以他轻易就找到了罗兰居住的那条白色小街。他把车停在一幢白色小屋前,屋子环着一道回廊,前院有一棵参天的橡树。他熄了火,走出他从机场租来连开了五个小时的车。

  在雪地上颠簸缓慢的行车还不算一回事,最难得是要如何面对罗兰的部分。

  来应门的是一个二十余岁的年轻人,一副桀骜不逊的架势。尼克心一沉。沿路过来他最坏的情况都想过了,就是没想过罗兰可能和另一个男人在一起。

  “我是辛尼克,”他说,望着眼前的年轻人表情有好奇的微笑转为敌意。“我想见罗兰。”

  “我是罗兰的哥哥,”年轻人顶回去。“她不想见你。”

  她哥哥!尼克心才一松,却有涌起一股荒谬的冲动,想要上去狠狠甩他一巴掌,惩罚他小时候偷罗兰零用钱的事。“我已经来了,”他斩钉截铁的说。“如果我必须踩过你才能见到她,我也不会犹豫。”

  “烈尼,我想他是说真的。”罗兰的父亲走出来,手上拿着刚才在看的书。

  有好一会儿,谭罗夫就只是站在那儿,研究着面前这个高大顽强的男人。他那双锐利深沉的兰绿眼睛察觉到他的访客脸上紧张的线条,不觉浮起一个勉强的笑容。“烈尼,”他静静地说。“你为什么不给辛先生几分钟时间,看他能不能改变罗兰的心意。她在客厅。”他补上一句,朝向收音机传来圣诞颂歌的方向点个头。

  “只能待五分钟。”列尼咕哝着紧跟在尼克后面。

  尼克转向他。“我要单独见她。”他定定地说。

  列尼才要还嘴,他的父亲已经插进话来。“让他去,列尼。”

  尼克静静地关拢房门,走进那个喜气洋洋的小客厅。他才走前两步,却又停下来,一颗心跳的厉害。

  罗兰就站在一架扶梯上,正在装点圣诞树。她穿着牛仔裤,绿色毛衣,一头如波似浪的红色头发披在肩上,看来是那样令人心碎的年轻和荏弱。

  他心疼地想把她抱下扶梯,紧紧地搂住她,缠绵地、彻底地吻她,用他的身体和所有的爱去抚平她的创伤。

  罗兰爬下梯子,跪在地上,从树下包装精美的礼物旁的盒子中取出更多亮片彩条。她从眼角瞥见一双褐色的男式便鞋。“烈尼,你倒真会挑时间,”她温柔地笑道。“我都差不多布置好了。你看上面的星星好不好,还是我上阁楼去把那个天使般下来?”

  “星星就可以了,”一个深沉、温柔的令人心疼的声音在说。“房间里已经有一个天使了。”

  罗兰猛然抬起头来,她的视线碰到站在离她几英尺远那个高大严肃的男人。从他的浓眉到紧绷的下颌,每一根线条都深深刻着绝决不挠的意志。是这个熟悉的令人心碎的身影每晚入梦里来,让她醒来心伤神碎。罗兰的脸上猝然血色全无。

  他的形影深深烙进她脑里,她分明清楚地记得他。她记得他们最后相见的那一幕:她也是跪在地上——匍匐在他脚下啜泣。羞辱和恼怒立刻涌了上来,她笔直跳起来。“出去!”她怒吼,一心一意只想到自己受的折磨,竟没看出他眼里黯然的悔恨和哀伤。

  他没有走,反而又向前踏进一步。

  罗兰后退一步站住脚,却激动得浑身发颤。他抓住她,她甩开手,狠狠地掴了他一巴掌。“我说出去!”她嘶喊。眼见他一动也不动,她又威胁地扬起了手。“该死,你给我出去!”

  尼克的目光转向她扬起的手掌。“你打吧!”他柔声说。

  罗兰陡然放下手抱在肚子上,往旁边躲开他,打算绕过树后逃出房间去。

  “罗兰,等等——”他挡住她的去路,抓住她。

  “别碰我!”罗兰几乎是尖叫出声,猛力推开他的手。她又往旁边挪了三步,企图绕过他跑出去。

  尼克心甘情愿让她做任何事,对他怎样都可以,就只除了离开他。他不能让她走掉。“罗兰,求你让我——”“不要!”她歇斯底里喊着。“离我远远的!”

  她又想跑,可是尼克捉住她的手臂。她像只小野猫一般,又捶又打,奋力要挣开他的手,一脸的泪痕狼籍。“你这个混蛋!”她声嘶力竭地嚷了起来,拳头像雨点般落在他胸前、肩上。“你这个混蛋,我还跪在地上求过你!”

  尼克使出全身的力气才抓得住她,直到她的怒气完全发泄出来,终于在他怀里崩溃,纤弱的身体哭的哆嗦不停。“你居然让我求你——”她已泣不成声。“让我那样子求你。”

  她的眼泪撕碎了他的心,而她的话却像刀子一般划过他碎成千万片的心。他搂住她,茫然地注视前方,脑海里浮起那个明媚爱笑的女孩,她走进他的生命,搞得他翻天覆地。

  “如果这只鞋合脚会发生什么事?”

  “我会把你变成一只英俊的青蛙。”

  他的眼里蓄满无穷的悔恨,他缓缓合上眼。“我很抱歉,”他喑哑低语。“我非常非常 抱歉。”

  罗兰听见他话里那种断人心肠的疼痛,感觉到自己心里筑起的一道冰墙一点一滴地融化了。再回到他怀中,紧紧靠着他健壮的身躯仍旧令她销魂难已。不!她不能软化!

  几个星期无眠的夜晚和凄寂的白日下来,她已经逐渐认清,尼克是一颗不可能点头的顽石。他自己的亲生母亲那样遗弃他,不管她怎么做都改变不了他。他永远能后把她推出他的生活,笔直走掉。因为他决不会真正地爱她。

  他打五岁起就学会了一件事,绝对不要信任任何一个女人。他可以给罗兰他的身体,他的宠爱,可是再也没有别的了。他决不会再度完全撤除防线。

  他的手轻轻抚着她的背,无助地想要安慰她。一股暖流透过他的手掌,缓缓渗入她的全身。罗兰鼓起仅余的定力,坚定地推开他。“我没事了,真的。”她的目光望向他深不可测的灰眼,静静地说:“我希望你现在就走,尼克。”

  听出她华里镇定的绝决,他不由得浑身一紧。然而他没有移动脚步,仿佛她说的是他不懂得语言一般。他仍执著地看着她,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银色小盒子。“我给你带来一样礼物。”他说。

  罗兰瞪着她。“什么?”

  “这儿。”他说,执起他的手,把盒子放进她手里。“一样圣诞礼物,给你的。打开来看看。”

  玛丽的话霎时在心里响起,罗兰全身又开始发抖。“他想要贿赂他母亲回到他身边,他送给她礼物。……坚持她立刻打开来看。”

  “现在就打开,罗兰。”他说,小心地让自己面无表情。可是罗兰看见他眼底的绝望,看见他的肩膀因为紧张而僵硬。她知道他在等着她拒绝他的礼物——和他。

  她拉开目光,抖着手拆开盒子的银色包装纸,露出一个天鹅绒盒子。盖上烫着芝加哥一架珠宝店名称的花体字。她掀开盒盖,白色天鹅绒布面上躺着一对红宝石耳饰,镶着闪闪发光的钻石。这串光华璀璨的耳饰刚好是一个药盒大校这是一件贿赂品。

  在他生命的第二次,尼克打算贿赂他心爱的女人回到他身边。温柔的泪涌上罗兰的眉睫,一阵甜蜜刺过她的心。

  他的声音艰涩嘎哑,梗住了话头。“求你。……”他只是低语。“求你。……”他猛然把她拉进怀里,紧紧拥住他,把脸埋进她发中。“噢,求你!亲爱的。……”罗兰的防线完全崩溃了。“我爱你!”她失声脱口,双臂紧紧缠上他的颈子,手指梳过他浓密的褐发。

  “我还买了耳环。”他嘎哑地、急促地哄她。“我会买给你一架钢琴——你的学校说你是个才华洋溢的钢琴家。你想要一架平台式的钢琴,还是——”“不要!”罗兰痛苦地轻呼一声。踮起脚尖,用她的唇堵住他的话。一阵战栗遍及他全身,他立刻环住她。他的嘴饥渴地张开她的唇,双手狂烈地在她胸前、背后搓肉,然后往下滑,紧紧搂住她的腰,仿佛想把她的身体完全揉进自己似的。

  “我那么、那么想你。”他低语,试着让自己的吻温柔一些。他的嘴轻柔地移向她张开的唇瓣,双手慢慢地伸入她颈后的发浪中。可是随着一声申吟,他的自制力立刻又决裂了。他缩紧双手,更饥渴、更急切地印上狂风暴雨的亲吻。

  罗兰用自己心上爆发的所有爱迎合他的吻,紧紧地迎向他,把他密密贴住自己。

  仿佛天长地久之后,她才回到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