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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日,她都将茶花剪了,送到我房中,定是趁着这个机会,掺了麝香,让我神不知鬼不觉的便早产了。突然,我又想起,我早产当日,阗泰窒息过去,萧慎之妙手回春,救活了阗泰,她端着温水进来的时候,便是微微一愣,想来这个结果,是出乎了她的意料!
想到这里,我不由地恨得直咬牙,猛地站了起来,就想将桌上的早膳,全部扫落地上,再去狠狠地扇她两记耳光,用酷刑折磨她,逼她说出真相。
可是,我强行忍住了,握紧了拳头,咬紧牙关,重重地坐了下来:即使我去问她,她也一定不会承认!她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就是因为“嫉妒”?“嫉妒”真能让人失去理智,做出这般互相残杀的事情么?想当初,我们不是说好了,要一辈子做好姊妹的么……为什么……
想着想着,我的眼眶又开始发痛,鼻子发酸。我撑着头,坐了许久,心情终于平静下来了:我要杀了她,实在太简单不过了。可是,杀了她,又有何用?除了泄一时之愤,还有何用!
我想起了梓菊和杜鹂音,梓菊当初因为一念之差,害了杜鹂音,一直内疚到了现在,也不能摆脱心中的愧疚之情。不知道,她可也是一念之差,是否也为自己曾经做过的事情内疚?如今阗泰历尽艰辛,这才保住了性命,这也是上天庇佑。罢了罢了,她毕竟伺候了我许久,如今泰儿身体康健,我算是为泰儿积福,尽少杀生,便饶了她的性命。
可是,我是决计不能再把她留在身边了。将她留在身边,无异于隐藏了一个祸心;可是,我又不能给他人看出我的真正意图:若是给其他宫里的人,或者漱玉宫其他奴才知道,漱玉宫出了内奸,必定有人趁机大做文章,我不能在这个时候,乱了人心。我得想个法子,将她送走。对了,当时我不是开玩笑地说,要把她给嫁出去么?对!我便用这个借口,把她送出宫去!
打定了主意,我将玉瑕唤进来,喝了口茶,问道:“玉瑕,你今年多大了?”
玉瑕微微露出惊奇的神色,应道:“奴婢已经十七了。”
我叹了口气,道:“咱们进宫也有两年了。不知不觉,咱们从认识,到入宫,就两年了。两年……你伺候我也久了,我还是替你找个婆家,送你出宫去,好好过日子罢。”
玉瑕一双杏眼,越发睁圆了,过了好一阵子,才说道:“娘娘……是不是奴婢做了错事,让娘娘生气了……”
我不去看她,只是笑了一声,垂了眼皮,道:“玉瑕,有些事情,我也不用明说。我念在当年‘姊妹’一场,大家好聚好散,我也不愿撕破脸皮。好自为之罢。”
过了许久,玉瑕哽咽着说道:“娘娘……你是说奴婢做了对不起你的事情么……奴婢不明白娘娘为什么要这么说……奴婢真的没有……”
我抬头瞟了她一眼,只见她眼眶发红,眼泪眼看着就要掉下来了。在那么一瞬间,我几乎以为自己冤枉了她,可是,我又想起了那个杜鹂音:我不要像她一样,死得不明不白!我心里一阵怒气升起,又强制地压了下去,只是淡漠地说道:“我已经帮你铺好路了,你该感激才是。这两天我就会跟皇上说这件事。好了,不用说了,出去罢。”
玉瑕跪了下来,磕了个头,道:“娘娘……奴婢真的不明白……可是,无论娘娘要奴婢怎样……奴婢都绝无二心……”
我听了这句话,一阵恼怒,却又是一阵心酸,想起我们当日相识、入宫,不由百感交集。于是,也不愿再多说,只是挥挥手,说道:“好了,下去罢。”
同根相煎情义逝2
我跟胤綦说了这事儿,只说是念在与玉瑕姊妹一场,她年纪也大了,恳请皇上可以格外开恩,可以替她找户人家,嫁出宫去,却绝口不提茶花的事情。其实,民女入宫选秀女,不管是当嫔妃,还是当宫女,都一辈子不能出去了。若是当了宫女,主子格外开恩,能嫁出宫去的,也是凤毛麟角。
胤綦听我这么说,故意板了脸,调笑道:“宫女怎么能出宫呢!这是什么规矩!若朕让她出去了,以后个个都找朕求情,让朕放宫女出去,岂不是难为朕了?”
我抱着胤綦的胳膊,央求道:“皇上,臣妾便求你这么一回,你便答允了罢!”见胤綦心有所动,我又说道:“当初我是答允了她了,若现在又做不到,岂不是背信弃义么?”说到“背信弃义”这个词,我又心如刀割:背信弃义的是她,却不是我!想着,眼眶不由又红了。
胤綦以为是他的玩笑,我信以为真,这才伤心,连忙哄道:“好好,朕答允就是。你看你,好端端的,眼睛怎么又红了。”我见胤綦着急,便也抹了抹眼睛,笑道:“臣妾没有哭呢。皇上对臣妾这么好,臣妾怎么会哭呢。”
其实,宫女出宫,虽说不合规矩,但是若是皇帝同意了,又有何不可?胤綦答允了,将玉瑕许配给了一个唤作刘剑的御前侍卫,这件事也算是定了。
玉瑕听了我的话,沉默了许久,便跪在地上,磕了头,谢了恩。只听她说道:“奴婢谢娘娘的恩典……奴婢临走之前,只想请求娘娘一件事,若是娘娘同意,奴婢死也瞑目了……”
我心里极其恼怒:这个时候,你还有脸求我么!嘴上却说道:“说罢,什么事!”
玉瑕说道:“奴婢想在临走的时候……和以前一样,与玉才人在一起……聚一回。”听了玉瑕这句“和以前一样”,我心里一阵刺痛,又是哀伤:像以前一样?若是真像以前一样,你又为何要来害我!我这次放过你,不是因为我心软,只是泰儿刚刚转危为安,否极泰来,我不能多杀生,要为他积福罢了!
我冷冷地说道:“不必了。若你喜欢,你去跟她告别就是。”
玉瑕没有说话,房中一片寂静,只听见她的一声接一声的抽泣,过了许久,她又磕了三个头,呜咽道:“奴婢谢过娘娘……奴婢以后不能伺候娘娘了……娘娘多多保重……”我不愿再见她,便扬了手,让她下去了。
三日之后,便是玉瑕出宫的日子。梓菊慢慢地替我梳着头,犹豫了许久,终于小心翼翼地道:“娘娘……今日玉瑕要走了……要她向娘娘拜别么……”我没有说话,只是缓缓地闭了眼睛,重重地长呼了一口气。梓菊见我不说话,便也不敢再说,一时沉寂下去了。
“娘娘,玉才人过来了!玉才人说,想求见娘娘。”正在这时,小海进来禀告道,打破了沉默。我心中默默叹了口气:要来的,终于会来。罢了,今日便做个了结罢!
出了房间,只见月容、玉瑕都在大堂中候着。见了我出来,月容连忙行礼道:“见过宁顺仪。”玉瑕跪在地上,磕头道:“娘娘,玉瑕今日就要离宫了。奴婢在此,向娘娘拜别。”
我故作从容地坐下,冷冷清清地说道:“免礼了。起来罢!”
玉瑕没有起来,依旧低着头,规规矩矩地跪着。月容走过去,将她扶了起来,道:“玉瑕,起来罢。你看,静远姐姐对你多好,出宫了……日子便好了……”她紧紧地握住了玉瑕的手,接着说道:“我多想也像你这样……出了宫……无忧无虑地过日子……”说着,她露出神往的神色,眼中滚动着泪水。
我知道月容一向不想呆在宫里,这会儿见她越说越不像话,害怕她惹出乱子,连忙呵斥道:“玉才人!别胡说!”月容被我一呵斥,不敢再说。我清了清嗓子,道:“玉瑕,你出了宫,便好好过日子罢!时辰也差不多了,不要耽搁了。”
月容拉着玉瑕,犹自不愿放手,低声呜咽着。玉瑕也红着眼,眼泪不住地滑落,哽咽着说道:“玉才人……奴婢这辈子也许也见不到你了……多照顾好自己的身子……”月容死死握着玉瑕的手,不住地点头。我别过头,不愿再看,心酸得无以言表,可是一想起自己的早产,一阵怒火又再燃起,硬生生地将心中的酸楚压了下去。
正当这时,只见小海进来,说道:“娘娘,玉才人,一切已经安排妥当了。玉瑕赶紧出宫罢,宫门不能开太久了!”
月容这才依依不舍地放开了玉瑕,咬着嘴唇,望着玉瑕,呜呜地哭泣不止。玉瑕飞快地跪在我面前,砰砰砰地磕了三个头,抹了抹眼睛,便一言不发地,跟着小海快步出去了。
我觉得全身无力,颓然地坐在椅子上:赵萱、杜鹂音、梓菊因为机缘巧合,结了情意,却又因为“妒忌”,互相设计,互相杀戮,将这情义亲手撕得粉碎。当年是这样,现在,我、玉瑕和月容,却也如此,难道,这真是一个轮回么? bsp;鸳履弓弓不易行1
杏花谢了,桃花便盛开了。到了三月桃月,天色便渐渐地亮得早了,早晨的凉风拂在脸上,让人心里有种说不出的舒畅之感。
我让玉秀跟着,缓缓地走到了暗香阁。萧慎之说,我的身子刚刚复原,如今天气又是最好,若是早晨可以多些出外散步,想必身子回恢复得更快些。暗香阁刚巧在一个小山坡上,如今梅花已经谢了许久,这里最是清净。这些日子,我便天天来了这暗香阁附近,慢慢活动筋骨。
正走到一个花丛附近,我觉得有些累了,刚巧梅林当中有个石凳,便坐了下来。正当这时,不远处的树丛,传来嘀嘀咕咕的说话声。两个女子嘻嘻闹闹地笑了一阵子,一个女子说道:“哎,那个新来的小元子,长得可真俊俏。”另一个女子嬉笑着说道:“好好地种你的花罢,人家长得俊不俊俏,关你什么事呢?我看你呀,是春心动了!”
这两个女子,想来是两个莳花的宫女。她们定是以为,现在是清晨,暗香阁的梅花又谢了,不会有人过来这儿,便装着整理花草的模样,躲着偷懒说笑,毫无顾忌。宫女和太监结对食的不少,年轻俊俏的太监最是讨巧,那个小元子,定是一个年轻的小太监。
我听见这两个宫女这么说,不由抬头看了玉秀一眼,笑了一笑。玉秀脸一红,急忙放了最小声,说道:“娘娘,奴婢可没有……”我只是打趣地笑了笑,没有说话。
只听那个称赞“小元子”俊俏的宫女说道:“哎,哎,你这个小蹄子,胡说什么!我只不过说了一句,你就这么多话说,别说这个了……哎,杏儿,对了,听说皇上要立皇后娘娘了?”
这个宫女想必是不愿再被取笑,故意转了话头。我正想站起来离开,可是这个宫女的这番话,却又让我定住了,屏息凝神,决计要听完了再走。宫里女人多,是非便是最多,越是下层宫女,越是喜欢互相传递消息,这消息稀奇古怪,却又未必空穴来风,毫无根据。这个道理,我已经多次在梓桃和玉宝身上验证过了。
那个叫“杏儿”的宫女应道:“我也听说了,听说是要立贵妃娘娘呢。之前皇上不是封了她爹娘做煜国公、煜国夫人么,我看呀,就是为了封她做皇后了,现在她又生了皇子,除了她,还能封谁呀。”
“可是,我怎么听说要封宁顺仪呀。她可真是好运,竟还比乔贵妃生得早了,生了三皇子,不就等于是大皇子了么。而且我还听说,这个三皇子不得了,是什么飞龙在天、翻云覆雨的,皇上喜欢得不得了。”第一个宫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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