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瓜！”
陆瑜在一边骂骂咧咧，忽然，他转过清悦的身体，将自己的唇覆在她唇上，落下深深一吻。
程冰暗叹口气，别过头去。
“嫁给我，若你不嫌弃，嫁给我！我不介意！”陆瑜信誓旦旦。
清悦醉眼迷蒙地看着他，痴痴傻笑，“陆瑜，你是笨蛋吗？我都这样了，你还要我？”
“要！”陆瑜坚定不移。
程冰听着他们“傻瓜”、“笨蛋”的喊着对方，心中微微酸楚。在罗马，她和林深也是这么开玩笑的叫对方，只是事易时移，再无当初。
“清悦，我相信陆瑜的真心。还记得我们在张琪婚礼那天说的话吗？昨日种种譬如昨日死，往事已矣，就让它随风而逝，我不在意，你也不要有什么心里疙瘩，我们姐妹之间，不能因为男人，分道扬镳！”
清悦抱着程冰失声痛哭，那撕心裂肺的声音，弄得她身体的某个部位生生的疼。
几日后，程冰给林骞打电话，林骞对他和清悦的事情直言不讳。
“她说得没错，我就是把她当成你了。我不管她什么处女不处女，你情我愿的，成年人的游戏规则，她应该懂！”
程冰对着话筒，一字一句地说：“林骞，你是不是要把我身边的所有人都祸害一遍，再来毁灭我？清悦喜欢你有什么错，为什么非要把事情弄到不可收拾呢？很多人问我，我对你是什么感情，你听好了，我或许曾经迷失在你的情网里，但现在我可以很明确地告诉你，我不喜欢你、不爱你，一点都不！”
林骞沉默许久，缓缓地说：“我喜欢你、爱你又有什么错，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的伤害我？我可以义无反顾地做你的情人，你除了想要整垮我，可曾想过其他？我也有心，也会疼痛……”
手机掉在地上，程冰跌坐在椅子上，林骞的话，回旋在耳畔，久久不散。
第41章 瓜葛
六一儿童节的时候，林骞把他的银行卡、存折、房产证还有几家酒吧全部交给了程冰，并嘱咐她道：“我所有的一切都交给你们娘儿俩了，好好照顾自己和女……曈曈。”
现在的他，已经不能当着程冰的面说出自己和她抑或和曈曈任何一丝一毫亲密的话语，因为他知道，程冰非常反感和忌讳，上次电话中那句剖白，实属迫不得已……
程冰看着桌子上的一堆东西，哑然失笑：“林骞，你把你的身家全都给了我，是准备净身出户么？这么轻而易举地就满足我膨胀的欲望野心，我还真得很不习惯呢！”
林骞轻微叹了口气，摸了摸曈曈的脑袋，自嘲道：“你和我在一起的目的不就是为了把我剥干吃净，让我再没有能力和林深一较高下吗？现在，一切如你所愿，我什么都没有了，什么都不带走，程大小姐可还满意？”
程冰茫然地看着林骞，他的额前已没有了那抹妖冶的蓝绿色头发，一头干净利索的黑发在阳光下泛着隐隐的光泽，狭长的双眸里满是戏谑却掩盖不住眼底的不舍和忧伤，嘴角轻轻上扬着，欲说还休。
“我的司马昭之心，方琼和你早已尽知，难道她没有阻止你？”
林骞眸光扫过孩子，没再说一句话，昂首阔步地走出门。
程冰和林曈现在住在程冰从小长大的小区，小区正中央是个环形大花园，程冰站在窗边看着林骞若有所思的驻足在木槿花旁，大约五分钟后接到一个电话便神色匆匆地驱车离开。
林骞，对不起……
小舞那天问我，我能不能原谅你，而我的答案是，我不可能原谅曾带给我那么多伤害的你。以前的我斗不过你们，所以只能利用你还残存的一点恻隐之心进行反击，而如今，我得到了我费尽心机想要得到的东西，可罪孽却也从报复之日起便扎根在我心底，我并不比你好到哪儿去，只是你遇到我后改变了，我认识你后却绝望了……有时候想想，我最大的错误就是没能狠心让曈曈胎死腹中，而你最大的疏忽就是爱上一个真心根本不在你身上的我……
霍贺楚已经着手准备收购永信。实际上，永信早在和君临天下商谈合作之时就已经遇到严重的财务问题，外强中干的方琼凭借自己多年来在商场上的威严和名望硬生生扛下重担，而她惊人的胆识也确实让永信有一瞬间的起死回生。然而，永信集团已是沉疴难愈，一时的回光返照并不能挽救垂死挣扎的危难，就在林骞答应程冰让她做永信最大股东的那天，方琼就已经预见到被君临天下吞并的命运，她也曾力挽狂澜，但于事无补，霍贺楚和程冰一明一暗天衣无缝的配合，她心有余，力不足。
方琼给程冰打了电话，两人约在一个安静的茶社见面。程冰已从霍贺楚那里得知方琼此次的来意，有备无患后便欣然前往。
被侍者带着走到包间，只见仍然时尚摩登的方琼端坐在矮桌边，程冰礼貌性地笑了笑，在方琼对面坐下，说道：“方总，好久不见。”
方琼看着眼前这个素雅纯净如同不沾世俗的程冰时，仿佛穿越时空看到了往昔的自己，只是她的目光时而温柔，时而冷漠，亲切却又迷离，良久后，方才开口说：“我想，最起码你该像小深和小骞一样叫我一声小姨。”
程冰明显一怔，随即报之以微笑。
“第一次见你的时候，我就觉得我和你很有缘分。”方琼回味般一笑，“那时的你虽然没有现在的老成持重，却也隐隐透出一股与众不同的坚韧，或许这就是小深和霍贺楚看重你的地方，而他们的眼光也确实狠辣独到、一针见血，你这样的女孩能成事也能坏事，放在古代叫‘红颜祸水’，在现代就像方欣说得‘危险女人’。”
“方总太抬举我了，我要是有那本事，也不会把自己弄得伤痕累累。”程冰无奈地喝了点水。
方琼听到程冰仍叫她“方总”而不是“小姨”，摇了摇头：她果然很倔强，倔强的让人无法爱，却也不能恨……
“做任何事都是有代价的……当初，方欣虽然抢走了林战，却也永远失去了爸爸的永信……原本的我，还有永信，而现在，却是一无所有……”方琼说一句话想一会儿，完全不是平常雷厉风行的风格。
程冰低头抠着自己的手指，默不作声。早在雪乡就听林深说过方欣和方琼两姐妹之间的恩恩怨怨，只是没想到，由当事人再复述一遍竟是这么的凄凉无力。
当年，方欣趁方琼到意大利期间把林战灌醉，林战在酒精麻痹的作用下与方欣发生关系，就在方琼回到冰城的时候，方欣生下了林深。林深是带着诅咒出生的，没有人愿意接受这么个让所有人都抬不起头的婴儿，除了林奶奶。这也是为什么林奶奶会不齿林战方欣夫妇做法而格外疼惜孙子林深的缘由。林战在那件事之后就滴酒不沾，方欣为了化解和方琼之间的仇怨，也做出把永信集团交由方琼打理的牺牲和让步，她只作为董事，而所有的重大抉择和利益由方琼决定和获得。情场失意的方琼在商场上找到了自己的一片天空，长大的林骞极度粘她，也让她在心底有一丝安慰……
“我叫您方总是因为霍大哥决定君临天下在意大利的生意仍旧由您来打理，所以您还是方总，比原来职权更大的方总，而我还有一个请求，不知道小姨能不能答应？”程冰微微一笑，说。
方琼不可思议地盯着程冰，缓缓地道：“你的意思是说，霍贺楚并不准备把我们赶尽杀绝，还为我预留着位子？”
“是。”程冰点头，声情并茂地说，“霍大哥本就不是赶尽杀绝的人，君临收购永信能够解决永信一直存在的资金周转不灵的问题，还能让永信更上一层楼，何乐而不为呢？再说，您是我们的前辈，再怎么不懂事，最起码的尊敬长辈，我们也不能让您太难堪。”
方琼一改方才的失意神色，转口道：“既然叫了我小姨，有什么事不妨说出来听听？”
“请您帮我抚养曈曈。”程冰握紧了拳头。
方琼饶有意味地看着程冰，淡淡地说：“为什么？给我一个理由。”
程冰咬了咬嘴唇，终于下定决心，“即便我再怎么不想承认，曈曈也是林家的后代，而我想您也很喜欢林家的孩子吧？”
这么多年，方琼一直单身未嫁，旁人只知道她是个有名的工作狂，却鲜有人知晓她内心的寂寥，多少次，她也羡慕别人完整的家庭和有儿孙承欢膝下，可是，经历过男友和姐姐的背叛，她对感情充斥着阴影，即便往事相逢一笑泯恩仇，但心病就是心病，再也没有痊愈的可能……
程冰说得不错，她喜欢林家的孩子，不然，她不会对林骞格外关照，就算曾深恶痛绝的林深，她也说不出的疼惜，如今，程冰提出让她继任永信总经理和代为抚养曈曈，无疑是让她重拾往昔事业和生活的双重希望……
“谢谢你，冰冰！”方琼美丽的眼眸中满是感动的泪水，“没想到，真没想到，活到这把年纪，我还能遇见忘年知交……”
程冰暗赞霍贺楚和夏蘅的细心周到，他们知道像方琼这样的女人必定会对倾注心血的永信不依不舍，而凭借自己所知所闻，亲情对她的吸引或许比金钱或职位更有力，而这样一来，自己和女儿也惟有不得已分开一些时间……但分开一段时间也好，她也该回去看看梁秋和妹妹，交代一些事情了……
就在君临天下如火如荼地收购永信集团的时候，林骞被人揭发检举，失风被捕入狱。一切和林骞相关的人和店，逮捕的逮捕，查封的查封，而在程冰手里的东西却因为林骞一直套用的她和曈曈的名字而暂时得以保证安全。
林骞出事的当天晚上，清悦和小舞便一起来到程冰家。程冰刚准备搭班机去意大利，在看到新闻的那一刻，不由得停下了收拾行李的手。
“冰冰，你这是干什么去？”小舞劈头就责问，“林骞被捕，你别告诉我你正准备跑路？”
清悦皱了皱眉头，低低地吐了句：“冰冰，我们一起帮他，好不好？”
程冰知道以林骞以前做得那些贩卖毒品和卖淫嫖娼的勾当早晚有一天会东窗事发，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方才电视上一闪而过的人脸她认得，小舞和清悦也认得，是希子，在程冰和林骞拼酒时，帮程冰放松和拖林骞回家的希子。
希子原名汪希，是警方的卧底，潜伏在林骞身边多年，早已取得林骞的信任，而他调查的越是深入，林骞的罪行也就越无处可藏……
“我只是准备去看看妈妈，现在发生这样的事情，虽然我于心不忍，却也无能为力，对不起，让你们白跑一趟了。”
清悦拉着程冰的手，微微低泣：“冰冰，我和孩子都需要林骞，你就当帮我了，好吗？”
“什么？”程冰猛然一惊，“你是说……你……”
清悦懊恼的点点头。
程冰跌坐在沙发上，怅然若失。
小舞坐到她身边，无可奈何地说：“冰冰，即便骞哥有千万个不是，那都是以前的事了，自从两年前，他就已经收手不干了，我不知道这次希子，哦，不，应该是汪希为什么偏偏在这么时候把所有的事情捅出……”
“墙倒众人推，很自然！”清悦愤然道，“永信不保，林骞没了后台，他自然可以肆无忌惮地对林骞进行报复！”
“报复？”程冰失笑，“汪希是警察，秉公执法是职责所在，有何报复可言？再说，林骞又不是没做过那些事情，被他害得人总要讨回个公道才是！”
“程冰！”
“你——！”
小舞和清悦同时喊出声，程冰只当没听到，若无其事的笑了笑，继续收拾自己的行囊，而心里有一丝一丝的抽痛，她再怎么不想去面对，也不得不越收拾越迟缓。
“小舞，我知道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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