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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作品:假如不曾遇见你|作者:绝对601|分类:其他小说|更新:2025-05-12 07:55:18|下载:假如不曾遇见你TXT下载
  裁吹胤健?br/>

  “其实这个案子说简单也很简单,在你们的婚姻存续期间,戴苏城的所作所为,随意抽出一件,他就很难再站住脚,只是我知道你不愿意把事情闹大,牵涉太多人进来,我想戴苏城也是吃准了你这一点,所以……安之?你还在听吗?”电话那端,郁欢堂因长久得不到回应,迟疑地唤了她一声。

  “唔,我在听。”向安之回过神,慢慢地把手里的协议折起来搁在桌子上,站在中厅里,默然环视着这个古韵盎然的屋子,一桌一椅,一梁一栋,她二十五年的光阴耗在这里,她所有的快乐和悲伤写在这里,这里承载了她那么多的过往,她怎么可能拱手相让?“郁欢堂,我只有两个要求,保住我的老宅,还有离婚。任何代价,我都在所不惜!”

  他们从来没想过放她一条生路,她又何必去枉作好人。那些伤害过她的人,他们最后的下场是好是坏,她不在乎,一点也不在乎。

  “好,我知道了。”郁欢堂说,挂电话前,一如既往的嘱咐她吃饭按时,衣服多穿,好好照顾自己。她耐着性子听他像老妈子一样啰嗦完,才挂了电话。

  外面的天晴得耀眼,从树枝叶间露出一片片不规则的瓦蓝,大门旁边那两株杏树,不知道什么时候打了满枝的花苞,迎着日光热热闹闹的在风中晃动。光阴总是荏苒,一不小心就又过了一季。

  第五十六章 于事无补

  向安之走到门口,在门槛上坐下来,脑海中是院中纯白的世界,和一个颀长的身影躬身在大雪中堆雪人的情境,明明眼前是春暖花开,她却只看到茫茫雪海。

  用力晃了晃脑袋,扬起眸子,一道锋利的阳光毫无征兆的刺过来,她倏地眯起眼睛,眼眶瞬间酸胀疼痛,有什么东西滑了出来,痒痒的,凉凉的。

  她微怔,然后若无其事的拿袖子抹了抹,再次流下来,再去抹,直到后来越抹越多,她干脆整张脸都埋在手心里,娇弱的身躯压抑的颤抖着。

  世界空空荡荡,大得可怕,却没有一个可以躲开戴苏城的地方,他像个梦魇,如影随形。

  有轻缓的脚步声由远及近,踌躇着,在她跟前停顿。

  她从掌心里抬起头,朦胧的视线里,依希呈现出一张清俊温润的脸庞,她呐呐地动了动嘴,想说句什么,喉咙里却像堵上了块紧实的海绵,梗着她,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

  “安之。”段西良只叫了声她的名字,伸出一只手轻抚在她的发顶,掌心的温度熨帖在她的天灵盖,一点柔暖,她身体就势前倾,额头抵在他身上,一颗一颗的泪珠,就那么扑簌簌、汹涌的掉下来,砸在面前的地板上,一会工夫,满地斑驳。

  几个月的行走流浪,让段西良变得内敛硬气了许多,脸虽然晒黑了,人也依然那么清瘦,可那骨子里散发出的那种豁达和沉稳,却是可喜的,他已挣脱束缚,成功蜕变成另外一个人。

  他们一起去疗养院看了何十春,她已完全认不出他们,整个人都呆呆的,很消瘦,曾经乌溜溜的两只眼睛,如今光彩全无,长时间地停在一个地方,一动都不动。

  段西良把何十春推出去晒太阳,和声细语的跟她着说话,大多是旅途中的奇闻趣事,他讲得声色俱佳,她坐在轮椅里神情呆滞。向安之跟在他们身后,不免想起从前的何十春,她记得她最喜欢听段西良讲话,哪怕他只是闲话家常,她也听得欢欣雀跃,兴趣十足。

  一转眼,物是人非事事休。

  中午的时候,段西良带她去花都城郊的一个农家小馆吃野菜,他们选了一个靠近池塘的僻静包厢,打开窗户,外面就是清凌凌的一汪水面,几只鸭子欢快的在水中游着,段西良喝了点酒,话渐渐多起来。

  “十春变成今天这样,都是我的责任,如果当初我不跟你赌气向她求婚,她可能只是难过一阵子,时间一长,也就放下了,不至于会弄到精神崩溃的地步。”他仰头饮尽杯中酒,微醺的目光从窗外收回来,似是感慨的摇了摇头。“人生真像是一盘棋局,走错一步,满盘皆毁。造成的后果,更是无可挽回。”

  段西良把空杯子轻轻搁在桌子上,一根手指无意识的抚弄着,杯壁上残留着纯白的液体,蜿蜒下滑,如同玻璃窗上的雨水。他抬起眼皮,凝向对面的女子。

  向安之低头搅动着碗里的汤,没有任何情绪,说话时也轻描淡写的:“错都错了,再后悔又怎样,于事无补。”端起汤喝了一口,头发滑下来,几乎垂到汤碗里。

  段西良习惯的伸手,帮她把头发挂在耳后,她看了他一眼,他的动作自然坦荡,像极了一个温和邻家的大哥哥。向安之从来不认同什么分手了还可以做朋友那一套,与段西良之间一直保有联系,从前她觉得是因为何十春,可是直到现在,她自己也有些糊涂了。

  如果单纯的只是朋友,有什么样的朋友,会像他这样,时时刻刻把她记挂在心里,无论她怎么伤害他,他都会默默原谅,在她痛苦无助的时候,又拔山涉水的出现在她面前?

  他已不是她的朋友。或许连她自己都没有觉察到,他早已成了她生命中不可分割的一部分,或许那是一种超越朋友和恋人的关系,没有合适的定义,只有彼此心领神会。

  “安之,我是这个世界上,最想看到你幸福的人,如果有谁阻挡你的幸福,我一定第一个不会放过他。你这次的事情,我都了解了,也清楚你心里的难过和怨恨,先放下你父亲的事情不提,关于你和戴苏城,我有几句话想对你说,不知道你听不听?”

  他好像是在征询她的意见,但她心知肚明,他藏在肚子里的那些话,她无论听不听,他都是要对她说的。

  “说说看。”她咽下一口汤,把碗放回桌子上,目光掠过桌子上那一盘盘的山野菜,与他对上。

  得到她的允许,段西良并不忙着开口,伸手在口袋里摸了摸,掏出一包烟来,抽出一根娴熟地衔在嘴边,却没找到打火机,恍一抬眼,一个红色的火柴盒伸在了他眼前,他怔了下,目光向上接触到向安之的,她将火柴盒向前送了送,却淡然道:“你还在抽烟?”

  “打发时间而已。”他接过火柴盒,却顺手把嘴边的烟也拿了下来,一并放到了餐桌上,稍稍将椅子向后拉开一些距离,坐定。“我们来谈谈你的问题吧!安之,你真的决定要跟戴苏城离婚吗?”

  “我像在开玩笑?”她瞥了他一眼,一副他纯粹多此一问的表情。

  “那么,你坚持离婚的最大原因是什么?”他又问她。“是因为觉得他欺骗了你,还是因为他费尽心机的欺骗你却是为了另外一个女人,而这个女人,还是你的亲妹妹?”

  向安之没想到段西良会这么直接犀利,直切要害,在她血淋淋的伤口上,狠狠的撒了把盐,那猝然激起的疼痛,让她措手不及。

  怒气与惊愕打破她平静的表相,她紧攥着椅子的扶手,手背上青筋隐隐暴出来,张大眼睛看着他,汹涌的黑色翻滚,一点微光都照不进来。

  “段西良,你特意跑回来,就是为了说这些让我难受的吗?”她站起身,唇齿都是颤抖的。“如果是,你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她抓起椅子后的包包,用力拉开椅子,夺步走开。

  “安之!”段西良迅速的从前面截住她,她情绪激动异常,跟他厮打挣扎,一门心思的想要出去,离开这里,他没办法,干脆把她紧紧抱住,就势按在一旁的墙壁上,在她的头顶低声吼道:“向安之,你能不能冷静一点!我不过说出事实,你就这样暴跳如雷的翻脸,你既然都能潇洒地跟他离婚,就该潇洒地面对一切,不管事实有多不堪,你起码要做到表面的淡然!可现在,你看看你自己!”

  她僵硬在那里,不再动作。

  他缓了口气,慢慢松开她。“安之,你还不承认么?你根本就不放不下他!就这样离了婚,从此跟他再没有任何关系,他走他的阳关道,你过你的独木桥,各自结婚生子,老死不相往来。这样,你难道不会觉得遗憾吗?”

  “段西良,你少自作聪明了!”她恍神了一阵后,突然反映过来,刚要动作,他马上又把她抵在墙上,他向来一副文弱书生的模样,居然也会有那么强悍的力量,她动弹一下都不可能。

  后背是冰冷的墙,胸前是他热乎乎的身体,他的下巴能碰到她的额头,她的脸几乎贴着他的脖子,这样的姿势让她觉得全身上下的不适。

  “你非要让我这样跟你谈话,那我也没有办法了!”段西良的声音飘在她的头顶,清越的,又有些气急败坏。他性子温润和气,若不是被逼急了,很少会这么粗鲁。过了一会,他发现她不动了,他松懈了紧绷的力道,退后两步,双手却一直握着她的肩膀,她看上去有些没精打采,像霜打的茄子,蔫萎着,不复刚刚的气势,他心里顿时软了,放缓了语气轻轻道:“好好听我说,行么?”

  她低眸看着地板,一副累极的模样,发出的声音都比刚刚低了几度:“还有什么可说的,我已经决定离婚了,是不会改变的。”

  他看着她渐渐显露的脆弱,心里像被谁扯了一把,无法形容的纠痛。他拥着她的肩把她扶到椅子上坐下来,帮她整整揉乱的衣服,狠了狠心,还是决定把谈话继续,他说:“安之,我不是想阻止你离婚,婚姻只是一个形式,如果两个人没有缘份,怎么都走不到一起,就像我跟十春。当然,你跟戴苏城有没有缘份,也不是我说了就能算,作为一个旁观者,我也曾经试图阻止过你跟他交往,那时候,我还不清楚你们为什么在一起,但除了嫉妒和私心之外,还有我对他的许多负面的了解,包括他身边多得如过江之鲫的女人,也包括他有位宠在手心的神秘爱人,我怕你最后会受伤害,我想尽一切办法想要他远离你。”

  “可自从,十春把你推下了璧山的观景台,他舍出命去救你上来,我就对他完全改观了。他接近你的目的和初衷我觉得都不重要,事实上,在很多时候,过程本来就是不重要的,只要结果让人满意,为什么要揪着过程不放呢?他或许是骗了你,伤了你,但在感情上,我可以肯定的告诉你,他对你决无半分虚假。我是个男人,我了解男人,一个男人会跟一个女人结婚,如果不是迫于无奈,就是想跟她长相厮守。戴苏城跟你结婚要是迫于无奈,或只是利用,那现在你对她来说,什么价值都没有了,他为什么不肯离婚呢?”

  “安之,我这辈子不能给你幸福,我很遗憾,我唯一的心愿,就是亲眼看着你幸福。扪心自问,你心里又何偿没有装着戴苏城,既然彼此相爱,为什么就不能退一步?给对方一个机会,放爱情一条生路?”

  第五十七章 梦魇与现实

  段西良扬扬洒洒的说了一大篇,算得上苦口婆心。虽然在理智上,他分析得有一定的道理,可向安之现在已经没有理智了,也不想要理智了。清醒理智了这么多年,开心的时候屈指可数,她现在什么都不想去想,什么都不想去管,只想让大脑一直空白着空白着,就如生命的最初一样。

  如果有生路,谁不想逃出生天?

  置身事外说话总是很容易,可,爱情不是一道数学题,没有精确的对与错,事情摊到自己身上就算是诸葛孔明,恐怕也没法再运筹帷幄,何况是她向安之。

  她累了,也受够了,只想快刀斩乱麻。

  柏林那边没有传来任何消息,段西良每天会过来,强行把她拉出去透气,有时去郊野爬山,有时去河里划船,有时只是静静陪她散步聊天,但自从那天后,他也再没开口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