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摆脱这种没有来由的无所适从感,非晚努力将精神集中到驾驶上,就连杰西卡和她说话,她也是敷衍了之。
就这样又行到了夕阳西下,非晚本打算再赶点路,在后排沉默许久的雷诺,忽然开口:“就在这里停吧,左边五百米有一处水源。”
非晚停下车,从窗外看去,果然见不远处有一弯小湖。其实他们并不缺水,不过在沙漠上行驶确实舟车劳顿,好好洗漱一番也还不错。
看到水源最高兴的莫过于杰西卡,她看着窗外重重舒了口气:“终于可以洗洗了,都臭了。”
将车停好后,又是一番忙碌,找枯枝、生火。
大致是西方人天生开放,非晚在水边洗手洗脸时,杰西卡已经脱光跳入了水中,完全忘了不远处还坐在一个男人。
非晚走回火堆边,瞥了眼半躺在地的雷诺,闭着眼睛的人仿佛已经睡着。
这样看过去,他就是一个英俊而普通的东方男人,并没有任何杀伤力。
大致是累了,非晚没等杰西卡洗完,便先躺着睡了去。醒来时,头顶已经是星光璀璨,周围两人也已经安眠,唯有火光还在跳着。
非晚攒了攒火,又加了些树枝,兴许是睡了一觉,已经不那么困。
她再看了眼睡着的两人,轻轻起身,走到水源边。几天没洗澡,身上的味道自己都快受不了。
夜间的水很凉,不过下去了一会,便渐渐习惯。
也许是泡得太出神,在水里发出一丝声响时,非晚才回过神。
她转头一看,差点吓了一跳,只见雷诺不知何时已经脱光下了水。
真的是脱得一干二净,若不是逆着月光,非晚大概会从上到下,一览无余看全他。
“你干嘛?”非晚下意识抱胸问,沙漠的月色太过光亮,这样的坦诚相见,让她有些羞耻。
“洗澡。”雷诺面无表情地看了她一眼,仿佛她问了个很无聊的问题。
非晚怕吵醒不远处的杰西卡,显得尴尬,便压低着声音,有些恼怒道:“你就不能等我洗完吗?”
“我怎么知道你什么时候洗完?再说,这里这么大,我又没有影响你。”不知为何,非晚觉得这人忽然有些莫名的无赖。
她想了想,反正也洗的差不多,便道:“行,你慢慢洗吧。”说罢,眼神瞥到他肩头的纱布,又加了句,“注意点,别碰到伤口,我可不想再伺候病人。”
雷诺没有回她,只是低低嗤笑了声。
非晚背过身,一步一步朝岸边走去。她走得很慢,是因为她知道,自己必然会暴露在这个男人视线之下,实在是件尴尬的事情。
待到水面渐渐浅到腰腹间时,她忽然被一股力量往后拉住,还未尖叫出声,嘴巴已经被捂住。非晚转头瞪着始作俑者。
雷诺也看着她,却是一种意味不明的眼神,像是在思考,又像是在挣扎。
“你干什么?”非晚的声音从他手指间倾泻而出,低低的,有点像小兽的低鸣。
他并不做答,只是将捂住她嘴的手改变方向,捂住了她的眼睛,然后以吻封缄,吻住了非晚欲发出声音的地方。
两具不着寸缕的身体,在水下贴合的感觉太明显。
这是一个带着兽性的吻,非晚几乎不能呼吸;可是让她有种羞耻的沉迷。
雷诺站在她身后,将她抱得很紧,她越挣扎,他便抱得越紧。
身上的伤,并未影响他的力量。非晚在他怀中,显得弱小无力。
就在恍恍惚惚的非晚,终于为雷诺离开她的唇舒一口气时。他的一只手忽然伸在她身下,像是探路一般,寻到她身体最隐秘的部分,而后坚硬灼热的物体从后面,毫无预兆地随之挤入那被他探寻的地方。
这让非晚骤然清醒,身体突如其来的钝痛,像是将她的灵魂与身体分裂开来,她不可置信地想要推开他,却被他轻而易举的用一直手就固住她双手,而另一只手则又捂住了她的嘴巴。
他微微转过她的头,和她对视。嘴角露出一个不着痕迹的微笑,在非晚的怔忡中,他又轻轻吻了吻她的眼睫。
如果不是这种诡异的情况之下,非晚一定会因为这温柔的举动而着迷。
他将嘴唇贴在她耳边,声音近似蛊惑:“你吸引了我。”
一句平静却笃定的陈述。
这句话落音,他身下的动作渐渐加快。
非晚听到细细的水声。有点像儿时溪水里嬉戏的声音。
昏昏沉沉,恍若隔世。
水的凉意,和他胸口的火热,让非晚有种难辨的快意和煎熬。
不知过了多久,非晚只觉得快要支撑不住,雷诺忽然将她抱起,走到岸边,小心翼翼地把她放在他的衣物上。
非晚本以为就此结束,不料,雷诺再次覆在她身上。
非晚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没有真正去拒绝他,或者就如同他的那句话,他其实也很吸引她。也或者,是这沙漠中的夜色太美,头顶浩瀚星空,蓝色月光笼罩,在晃动中,变得愈加虚幻。
这场漫长的j□j,在最后的一次重击中结束。
非晚看到头顶的星空,幻化开来,如烟花绽放。她看见他肩上刺下的那一只鹰,像是在展翅翱翔。
雷诺从她身上翻下来,将她拥在怀里。动作轻柔。
非晚没有拒绝他的怀抱,甚至还伸出手环住他的腰。
不管他是谁,不管前路如何,在这噩梦般的绝望困境中,至少这一刻的温暖是真实的。
作者有话要说:野战够劲爆吧,piao~~~
26、心向往之
他们静静地躺在水源边,这样的静谧大概持续了半个小时。
非晚终于睁开眼睛,看向咫尺间的人。他也正看着他,平日冷漠的表情,在月光下竟然显得有些温柔。
非晚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
但是,那双漆黑如墨的眼睛,却是熠熠生辉。仿佛看进了她的心里。
非晚不敢与他对视,不自在地垂下眼帘。
“我会将你安全送到黎巴嫩,和那边的救援队会和。”
非晚抬头,下意识问:“那你呢?”
问完,才发觉有些荒唐,本来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自然是要分道扬镳的。就算现在身体相依,也不过是一场露水情缘。
只见雷诺抿抿嘴,片刻之后,将他抱进怀中,声音像是一把低沉的弦乐在她耳边缓缓响起:“如果……我是说如果有机会,我一定会去中国找你。”说罢,顿了顿又道,“但是你不用等我。”
非晚心中想笑,一段荒唐的露水情缘,谁会等他?
但是不知怎的,她忽然又觉得有些失落。
她想,可能是因为刚刚的那场性/爱,让她很快乐。
片刻之后,非晚又问:“你为什么会救我。”
雷诺愣了愣:“我说过,你吸引我。我不忍心看你死。”
非晚笑了笑,手指抚上他的胸膛:“你们这样的雇佣兵有心吗?”
他将她的手抓住,贴在左胸腔:“我也不知道,你帮我看看。”
如果换过别的男人,这话大致是一番调戏。但是由他面无表情的说出来,非晚一点调情的意味都感觉不到。她当真将手覆在他光滑精壮的胸前,而那里,是一颗怦然跳动的心脏。
“你是谁?”非晚忽然问。
“我是雷诺,一个雇佣兵。”
“你来自哪里?”非晚竟然有点想了解他的冲动。
他竟然没有拒绝为她作答:“我只记得自己来自中国的江城,在南郊孤儿院生活到十岁后,从此就过上了这样的生活。”
他说的平静,非晚却听的有一丝心酸。也许有些人天生没办法选择自己的生活方式。
远处的火光,渐渐微弱,让两人回到现实。
非晚穿好衣服,蹑手蹑脚地走到火堆旁,杰西卡还在沉睡,只是在梦中翻了一个身。
雷诺跟上来,并未靠近非晚,而是离她们稍远一点距离躺下。
非晚舒了口气,她可不愿意醒来的杰西卡,发觉她和他的j□j。实在是太荒唐了。
后半夜的时候,杰西卡终于醒来,看到非晚还坐着。揉了揉眼睛,拉拉她:“桑,你睡吧。我好了。”说完,又对不远处闭目躺着的雷诺,做出呲牙咧嘴的表情。
非晚心虚地笑了笑,在原地躺下。
这一觉睡得还算踏实。一觉醒来,已经是天光大亮。
非晚皱着眉头坐起来,却见杰西卡啃着面包,恨恨地瞪着一旁喝水的雷诺。见非晚醒来,凑在她耳边道:“这个家伙真可恨,我和他说话,他完全不理。我最讨厌装酷的家伙。”
非晚想忍住,可还是嗤笑出声。
雷诺闻声看过来,正对上她含笑的眸子。非晚想收回自己的笑容,显然是来不及。雷诺嘴角上扬,露出一个似是而非的微笑。一张冷硬的脸,瞬间变得柔和。
非晚的心很没骨气地扑通扑通跳了好几下。她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脸红。
杰西卡吃完手中的面包,愁眉苦脸了片刻,忽然又转向雷诺:“我们今晚是不是就能到霍姆斯?”
雷诺淡淡看她一眼:“如果没有走错路,应该会到。”
杰西卡:“到了霍姆斯,我们就和其他境外记者会和,一起去黎巴嫩。对了,我一定要联系到我爸爸,让他派飞机来到黎巴嫩接我。”
非晚笑了笑。
“桑,你放心,等我爸爸的飞机到了,我一定会带你上飞机的。”
“谢谢你,杰西卡。”非晚道。
“不用谢,中国不是有一句话叫做患难之交么?我们就是患难姐妹。等我们离开这个鬼地方,我邀请你去我们家的酒庄,那里有八十年代的美酒。”
非晚点点头。富家小姐大致从未想过自己会经历这种命悬一线的颠沛流离。
三人填好肚子,非晚下意识地走向驾驶座,准备开车。却被雷诺拦住:“你昨晚睡得不够,不适合驾驶。”
说完,便看向杰西卡。
杰西卡愣了愣,看了眼非晚的脸色,了然地点点头:“桑,你的脸色确实不好,我来开车吧。”
非晚从善如流地和雷诺坐在后排。
她确实很疲惫,之前开了许久的车,昨晚又做了一场剧烈运动,睡下的时间少得可怜。
后排的座位稍稍宽敞,非晚上车后,在颠簸中,渐渐靠在椅背上睡去。
朦胧中,垂在身边的手,好似被谁握住,轻柔温暖。
不知过了多久,哐当一声,车子忽然停下。杰西卡在前面叫唤:“好累,我不行了。”
非晚惊醒过来,方才发觉原来不是梦,自己的手确实是被人握着。她不着痕迹地挣开,拍拍杰西卡的肩:“我来吧,你休息一会。”
杰西卡点点头,往副驾驶挪了过去,她才不愿意和冷血坏蛋坐在一排。
哪知,非晚还未发动车子,后面的雷诺忽然打开车门下车,又绕道前面,打开驾驶座的门:“我来开。”
非晚抬头看向车外的他;“可是你的伤?”
“不碍事。我开应该会快点。你也不想今天晚上继续在沙漠里度过吧。”
非晚还在犹豫,后面的杰西卡推推她:“让他开让他开。我们在后面休息。”
说完,已经从副驾驶钻到了后排。
非晚点点头,移到后排,将驾驶的位置交给他。
杰西卡很快在后排呼呼大睡。可非晚却怎么都睡不着,时不时睁开眼看看前排的人。她只能看到他的侧面,除了略微脸色苍白之外,似乎无常。
“你怎么样?”许久之后,她还是忍不住问。
她从后视镜中看到他微微笑了笑:“放心,我没有问题。倒是你,不应该浪费这种休息的时间。”
非晚抿抿嘴,终于靠在椅上再次睡去。
雷诺抬头,将后视镜稍稍转动了下,让自己的视线可以从里面完完整整看到她的模样。那是一张微微蹙着眉的容颜,有舟车劳顿的疲倦,但仍旧不掩那清丽中带着的一抹坚定。他的嘴角上扬地更高,他知道自己在做一件很危险,甚至对于他毫无意义的事。
可是,他甘之如饴。
平生第一次,他毫好无所求地为一个人做一点事。
也是第一次,他忽然想探寻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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