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去，上网去吧！”
爸爸挥着手中的文件，不耐烦地喊到。我要的就是这句话，妈妈敢批评我，我会说是爸爸轰我去上网。
靠，可恶的阿磊！刚刚上线，这混球小子的行为就让我眼珠子发红！他喝醉了酒居然跑到我女同学冯慧租住的房间里大耍酒疯，真是恶心透了。
难道这个世界上真的有神灵吗？想起我构思的小说，阿磊与冯慧躲在厕所里偷情……我神情猛地一震，先知？先觉？
“乐乐，他还对我动手动脚，如果不是看在和你是真心朋友的份上，我非打110报警……”冯慧的话里尽是委曲。
“你为什么不打呢？找朋友揍他！妈的，太狂妄，没有人管教他，会疯的！”
我气得哆嗦，打字都不稳。
“混小子，出来！给姑奶奶出来！！！”
对着阿磊的qq，我疯狂大叫！谁说小女孩子不能恋爱？恋爱的感觉爽透了！是妈妈这辈人无法感觉到的，告诉他们，他们也不懂，当然就瞒着。
“出来！臭小子！臭小子！如果你还想见到我的话，你就快给我滚出来……”
喊了半天，没有反应，可能真的不在线，也可能让我的嚣张吓跑了。得罪了本姑娘，肯定没有好果子吃，别看他比我大五岁。
打电话，说打就打！太可恶了！让我瞧不起，臭小子！你骚扰谁不行？昂？为什么非得骚扰长得并不漂亮，还跟我关系相当好的女同学呢？
果真开机！我构思故事的哪一天为什么没有开机呢？
“阿磊，你干得好事！”
我的语气相当严厉，眼泪却不争气地流下来。
“老婆……怎么了……”
他语调平稳，声音甜蜜，装得没事一般。
“如何解释？快说！否则，一刀两断！！！”
“什么跟什么呀？说清楚好不好……亲爱的老婆好吗……”
“我的同学冯慧，你……你做过的事……还不敢承认？”
我气得哆嗦，语速明显加快，上气不接下气。
“别听她瞎说……”
他的底气不足，哼！做了坏事的男人再装也心虚。
“瞎说？……难道你是不吃腥的猫？难道你从没有跟别的女孩子上过床？”
“哎哟，你想哪儿去了，你听我解释好不好？……”
“我不听！！！”其实，我想听。
“老婆……她追我，追不到，打了n个电话，我也没理她，她才编个理由骗你……你以为她真跟你好吗，这是典型的重色轻友，你可不能上了她的当！”
“……”
臭小子！犯了错还倒打一耙，我倒有了耐心听他胡扯！
“她威胁我，说什么如果不跟她约会，就告诉你，其实，我跟她之间……根本没有一点关系……乐乐，老婆，我只爱你呀！”他说得跟真事一般。
“啊？不会吧？我们的关系这么好！她怎么会骗我呢？，她刚跟我说完……”
“亲爱的……别多心好不好？你好好想想，谁又比得上又聪明又漂亮的你呢……”
“嘻嘻，这还差不多……昨天喝酒了吗？”
“喝了一点点……”
“见到冯慧了吗？”
“见到了……”
“在哪儿？”
“单位……”
“不可能！”
“真的，我对天发誓……我怎会喜欢冯慧这样的女孩子呢，又丑又胖……还是我的乐乐好……如果我真做出对不起你的事，出门让车撞死！”
他的语速明显加快，还说了我最忌讳的赌咒。
“……不要胡说！”
阿磊的誓言让我无言，眼泪又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咱家乐乐最聪明……亲爱的，我要开会了，晚上网聊……亲亲宝贝！再见……”
阿磊的语气镇静，不像犯过错误。
哼！一定是冯慧这个丑女人恶人先告状，看阿磊帅气，想抢走……早说哟！也不用费这么大劲编个理由让我先生气，再把阿磊让给你？
哼！做梦去吧！擦干眼泪，我换了心情。有些女孩子心眼坏，朋友的bf都抢，去死吧！我把相处了十几年的冯慧拉到了黑名单，顺手删除，才不会留着这些在我身边说三道四的假朋友呢！
我的个性说变就变，阿磊的电话又让我开心了。本来嘛，凭我的姿色，阿磊怎么会喜欢她呢？我兴奋地跟一个个网友聊天，说些笑话，猜个急转弯，深夜了，兴奋的心情丝毫没有减弱。
老妈推门进来说：“大老鼠，该睡了，再不睡，就变成大熊猫了。”
“我是大老鼠？”
对着妈妈，我点着自己的鼻子。
“不睡觉就有黑眼圈，黑眼圈蔓延全身，成了黑色，再和老鼠一样夜里兴奋，不是大老鼠吗？”呵呵，妈妈的比喻真的好恰当，难怪说姜还是老的辣。
“孩子，不能总这样，长时间看电脑眼睛受不了，近视眼加散光眼，会影响漂亮的，睡吧，好吗？”
“嗯，嗯，妈咪，我马上就睡……”
是哟，应该睡了，这些日子，一看阳光就流泪，一到电影院就睡觉，害得同伴们怨声四起，说我就是糊弄他们玩。
爸爸妈妈睡着了，窗外的天好黑，阿磊带来的兴奋很快消失得无影无踪。
我裸着身子站在房间里，很奇怪想到了老顽童。我是怎么了？一个色情网站的男人顽强存在于脑中，真的不可思议。
娃娃作家的梦（2）
对着镜子欣赏自己。细细的腰，长长的腿，光滑的小腹，微微耸立的乳房，稍稍瘦弱的双肩……我托着黑黑的长发在镜子面前转了一圈，嘻嘻……我给老顽童报出的杨贵妃尺寸还没有我的标准……暗自笑笑，穿上睡衣，打开电脑，他怎么没有加我的qq呢？他不会那么弱智吧？
盼望见到他的qq，又怕见，如果真碰到那个家伙，他笑我色情怎么办？可是，这么好玩的人，我不认识，不就是一生中的遗憾吗？哼，瞧不起本姑娘，等他加了我，我一定好好收拾这个老男人，要让他知道，本姑娘不是好惹的。
我用qq搜索“老顽童”，天呢！网络中居然有100多个老顽童，看来，这名字真是俗气透顶，我怎么会对这个名字感兴趣呢？
我决定忘掉他，忘掉这个色情味十足的家伙，让他继续在色情网站意淫吧！
网络给文学爱好者提供了广阔的发泄园地，一段时间里，无数的网络自封称号的作家，争先恐后吐露文不达理的心迹，我也理所当然是高级中的一员，因为我的文学底子相当地好。
喜欢文字的人一般都是半神经质或者是疯子。在广州居住的阿姨莫明其妙地替我收下了数百元稿费，是国内的一家杂志发表我的几篇小说、散文和诗歌，我的惊喜程度不亚于中国的飞船上了天。爸爸的眼光异样，妈妈笑逐颜开，说我遗传了上辈人的文学天赋，妈妈给阿姨打电话，语气都得意洋洋，夸我小时候作文就获过奖，是个天才，我着实兴奋了一阵子。
于是，我更加日以继夜想、夜以继日地写，甚至做梦的时候，也会构思一个故事情节。上课时，老师讲什么我记不住，想写的故事却记得很清楚。
我还想，发明一个类似心电图那样的机器，置入一个软件与脑子连接，我构思时，就能直接把想的打印出来，肯定会省好多事，成为一个伟大的作家。这个想法一直缠绕着我，使我对文字越来越痴迷。
这是一个炒作娃娃作家、提倡个性写作的年代。
安妮宝贝、韩寒、春树、郭敬明……无不在挥霍着个性，堆些或明或暗、忧郁、尖锐的文字假装疯狂，以忽悠读者。网络文字像是被扑天盖地的黑云笼罩了天空，也像是死猪身上流出的血也不能如传统般鲜红。
我第一篇短小说被报社录用时，便有网站和我联系要把我炒作成娃娃作家。他们说只要话题够尖锐，长得够漂亮，情绪够忧郁，文字叫人似懂非懂，没有人会在乎你写得好不好，因为被冠上了娃娃美女作家的头衔，这就成功了三分之二。
谁会在乎你是不是真的美女，你的小说含义是否深刻呢？一脱遮百丑，木子美，芙蓉姐姐都是网络成名的典范，这样的例子，网络举不胜举。
十八岁那年，我贪于阿磊的爱意，思春心切，失去了娃娃的资格。二十岁那年，我贪于尝试网恋，而懒于动笔，又错过了成为美女作家的机会。渐渐地，我开始讨厌美女作家！感觉美女作家是侮辱人的字眼，那些长得七零八落的女人，还被冠上了美女作家的头衔，美的不是外貌，不是文字，而是身材，用身体坐在家里写文字的人而已。
不过，我不服气！偶然的机会，我认识一名写手，叫老雅。他每天用幽默风趣的文笔编个离奇的故事给大家看，很短时间就窜成网上红人，成了网上mm所追逐的目标，我也被他的作品所吸引迫不及待地加入其中，目的是想拜他为师，提高自己的写作能力。
也许是我年龄小的缘故吧，他总是爱答不理，对我一些恶作剧。于是我就装出很成熟的样子，跟他说成人笑话，逗着他玩，甚至在他的贴子后灌水，终于引起了他的好奇，接纳我成了他的msn好友。
“师傅，深更半夜，天黑风高，你来教美女写字，会不会感觉特好？”
“美女难养，难于上青天，这世界，美女满天飞，听到美女两个字，我就头晕……”
“师傅，师傅，我的好师傅，你就教教徒儿吧，弟子求你，行吗？”
“嘿嘿，听起来有点意思。”
“你教我怎样才能把文章写得有滋有味？”
“嘿嘿，真想学吗？”
“费话，当然想，不然，我才不勾引你呢……嘻嘻”
“呵呵，你可得想好了，要想学得会，就得跟师傅睡：）”
“嘻嘻，行，不就是跟师傅睡觉吗？”
“对呀，不敢了吧？”
“呸！本姑娘没有不敢的事，我怕吓着师傅呢~~~~”
“哇塞，师傅可是老流氓呢……”
“嘻，小意思，我小时候经常跟我爸爸一起睡……”
“你爸爸是老流氓？”
“当然，嘻嘻，他不流氓怎么会和妈妈生下我呢？”
“阿？哈哈哈，行！够逗……”
“师傅，求求你，答应我吧*％*”
“好，收下你！”
尽管他的话里透着下流，但我感觉他是一个责任心与热情都相当不错的男人。
网上男人归类，可以分为三种。第一种男人是披着羊皮的狼，这种男人说话谈吐出奇地文雅，无论女人提出什么条件都会答应，无论女人提出什么要求，都会讨好，但只要达到目的，与女人到了床上，第二天就会视而不见。第二种男人是披着狼皮的狼。网上说话，扯天扯地，满嘴的跑火车，满心的卑鄙无耻，开口闭口泡妞，张嘴就是上床，寂寞女人喜欢被骗，一次两次甚至于多次索取，他把女人当玩物，女人把他当工具。第三种男人是披着狼皮的羊。这种男人幽默风趣，道不完的故事，说不尽的笑话，话语狂热，满嘴胡说八道，有时还会当女人的出气筒、受气包，不急不火，忙了就爱搭不理，闲了就满嘴损女人为乐，心底存有善良，具体如何对女人，都是女人情愿的事，谁想管也管不着。
我的师傅应该是第三种男人，我有点喜欢他。他开始教我如何写小说，写故事。
他说：“想写好文章的第一步是先读书，想速成，就要先看色情文学，最快的写作成功捷径就是从学写色情文章写起……”
我说：“呸”，然后脸红，继续听。
他说：“色情网站里面的小说虽然写得粗糙，但是个别地方描写的水平是不容忽视的，特别是片段描写、细节描写，是其他小说所不及的。有些作者为了吹嘘自己，不惜在描写方面加大力度，满足意淫的效果，引起读者的注意，这也是一种特殊的文学功底。”
……
他给我的第一个作业是让我用一个月的时间来读清朝的禁书《金瓶梅》和《肉蒲团》，最好能够把细节部分倒背如流。
我乖乖地说，“好吧！”其实心中很怀疑。
“要用心读，用身体的体验来记忆，虽然这招损，可有意想不到的效果。”师傅就是师傅，说这话，肯定有真心体验。
“嘻嘻，师傅放心，我会好好读出个样子来给你看看！”
“嘿嘿，学坏了可别怪我……”
“呸！师傅嘴里也吐不出象牙，偶的定性不敢说世界第一，也是美国第一……”
“哈哈哈……我等着，可别忘记了曾经的承诺呀。”
“当然~~嘻嘻，偶会天天跟你睡：）……”
娃娃作家的梦（3）
我开始读书，先是晚上悄悄读，后是课堂上偷偷读，还认真地写读书摘抄和笔记。这两本书中描写男女之情的片段真的很色情，可以说不堪入目。不过，我越读越上瘾，身体的反应也越来越敏感，很难理解作者写这东西时，是不是亲眼见过，或者说亲身体验过。
开始读时，我的脸发烫，文章的许多字眼很新鲜也很刺激，躺在床上读时，我甚至会想入非非，想着男人与女人之间的趣事。
一想起男人与女人的事，我就会想起我与阿磊做过的事，想起黄色网站的老顽童，就禁不住偷偷笑。试想一个男人坐在电脑前，裸体地对着摄像头做不堪入目的动作，会是个什么可笑的样子呢？想着这些事情，我的身体也会慢慢变软，闭上眼就感觉自己也变成了一个男人身下的小女人，任凭男人来折磨了。
“其实男人与女人就是那么会事，那只不过是一种和动物差不多的欲望，让人类给披上了合法的外衣而已。”
“看书的时候，应该用脑子想，什么动作不同于一般生活，不同于一般人，你的语言与构思出来的故事情节必须独一无二，这才是小说吸引人的地方。”
“要写出不同于别人的感觉，你就别把自己当个普通的女孩，或者是疯癫或者神经或者特贱，让心情奔放，就会渐渐找到写文字的感觉。”
正是在师傅的不断教育下，我对性的认识超越了许多，甚至比美国的女孩子的性知识还胜一筹。最多一个月的时间，我就成了一个朋友圈中不知羞耻的女孩，一些淫词荡句随口就来，不脸红，不气喘，连聊天打字也学得一套一套的，不管对方是男人还是女人，调情用语用得更是得心应手，还被某个网站封为调情第一高手。
更让人难以想象的是，这些日子我居然收到了电台午夜性节目主持人的邀请函，这真是意想不到的收获。
一群有着同样爱好、对文字梦想执着的人聚在一起，便组成了一个网站、一个论坛、一片文学的天地。我就凭着几篇被杂志刊登的文章，还有许多做梦都构思的故事，单身匹马地闯向更宽更广的文学天地，在一个注册人数不到三百人的小论坛带着大家的赞扬和羡慕不知疲倦地管理，总想有一天论坛会强大，征服世界所有的文学爱好者。
从想象陌生的色情动作到熟练运用色情语言是一个质的过渡，我很吃惊，吃惊我的成熟如此之快。我的朋友多起来，喜欢我文字的网友更多，留言一串一串的，让我一时得意忘形，更加洒洒脱脱地写些刚学到的性描写的文字，我甚至想，再过几天，我就会成爱情与情感专家，正因为如此，我在网络电台介绍自己成长的妩媚声音打动了电台的负责人，让我到电台做兼职。
每一个女孩子的一生中，都有许多的第一次难以忘记，我亦如此！第一次来例假，让我成为一名成熟的女人；刚上初中时一个很帅气的男生强吻我，也是第一个男人摸我的胸；第一次跟我的bf阿磊在广州的晚上，草草地糊弄的做了一次不成功的爱，算是正式成为一个小女人；第一次跟一个陌生的男人聊性，也就是老顽童，我几乎控制不住自己，第一次因羞流泪；第一次脱光了衣服抚摸自己，感觉一种从没有过的快感……
很多的第一次都深深刻在岁月里，演绎着我成长的故事。跟师傅学男女之情的写法，这也是我的第一次，我又怎能忘记？
上学之余，我疯疯癫癫泡论坛，突然想起，师傅这些日子一直没有出现，就像黄色网站的老顽童一样，突然消失了，我有点郁闷。就像小时候经常被父亲牵着手过马路，突然没有了依赖感，我的文字就缺少了灵性。
每次打开收藏夹，我都会不由自主地想老顽童，看着那个熟悉又陌生的黄色网站地址，我打开了几次，搜索，都没有出现他的名字，看来这个自称色狼的家伙并不够色，只是会吓唬我而已，我又凭什么怕他呢？可是，他的说话的魔音始终留在脑海中，久久不散。
夜里睡不着，我披衣下床，打开师傅的msn，对他说：“师傅，深深的夜里，我突然想你，你在吗？”
真得很想师傅，想师傅为什么看了那么多的色情小说，还能够对男女之事如此镇静，还能够侃侃而谈不动情感，而我，总是时常被困其中。
“师傅，你能够告诉我答案吗？”
或许，师傅是个性障碍男人才会如此清醒吧。
入睡前，我开始构思把师傅当成主角的情色小说，把他设计成一个性障碍男人，想着想着，我就睡着了。
白天不懂夜的黑（1）
周一，刺耳的闹表把我叫醒，我愤怒地拍一下类似猪头的闹表，点支烟，得意地想黄色网站与小妖精相聚的一幕，立即精神大振，跳起来穿衣，洗脸，对镜子看看自己，脸色又黑又亮，下眼皮有点肿。
匆匆忙忙赶到单位，小姨子打来电话。
小姨子叫巩小伟，老婆的同事兼死党。她细长的眉毛下一双小豆眼时常带着诡异的笑，每次见到我，不管老婆在不在场，玉笋般纤手搂着我的脖子姐夫长姐夫短，喊得极其亲热。
“姐夫，喜欢我这个小姨子吗？”
“当然，这么可爱的小姨子为什么不喜欢？”
“嘻嘻，嘴上一套，背后一套吧？”
……
“喜欢我什么？”
哑口无言的我去抓她、吓唬她，她就咯咯笑着藏到老婆背后，脸上一副不可捉摸的表情。如果老婆不在，她还会搂着我的腰撒娇，让我给她做饭，柔软的胸撩拨着我欲望难耐。
兔子不吃窝边草，即使老婆身边的女人再漂亮，我也不敢沾。
万一纸里包不住火，这日子还过不过？
我正打电话，办公室主任推门而进。
“哎？小佟，怎么啦？脸色不对呀……”对了，忘记说，我大号叫佟桐，网名老顽童，大家叫我小佟或者童童。我们办公室主任心如发细，明察秋毫，这是解放前出生人的共同特点，他批评你，绝对看不出他在生气；他表扬你，也不会知道他心里想什么。其实了解他的人都知道他的底细，我给他起了个外号，叫假孔繁森。
对着假孔繁森，我放下电话，微笑起立，恭敬地递上一支烟，点上。
“领导，领导……怎么可能呢，关键是时刻怎能感冒，身体好着呢，昨天加了会班，我不是请示过了吗？……晚上没有睡好……”
“好！工作很努力！还要记住，身体是革命的本钱，30岁人找病，40岁病找人呢！你看我，天天早上喝奶，晚上散步，现在保持得不错吧……”他跟我说话，眼角却瞟向我对面坐着的女同事。
“是呀，领导会保养，宝刀永远不老……”
领导得意地踱着方步转了一圈，背起手，到了女同事的桌前，我赶紧拍马屁：“主任，今天我请一个记者到局里来，给局里写个报道稿，您，中午陪着吃顿饭吧……”
“是哪一个记者？”
“巩小伟，是我老婆的一个朋友，日报社的……”
“噢，算了，你们自己吃吧，我这几天的血压有点高……是不，小荣？”
他转过头对着我同事，吐出一个浓浓的烟圈。
“嘻嘻……”同事小荣笑得灿烂，一不小心，把茶杯碰翻了，假孔繁森忙凑上前，用抹布擦桌子，不停地唠叨：“你看，你看，总是不知道小心点……”
我甩个响指打个招呼，夹起公文包，走出办公室，顺手把门给锁上了。
刚出门口，突然有人拍我肩膀，另一名同事梦馨歪着头站在面前，送我一对鼓鼓的胸和吃惊的眼神。我呶呶嘴，示意办公室里有情况。
她会意地笑，转身就往外走，刚迈出一步，又回头问我：“嗳，小佟，你上次答应我的事什么时候兑现呢？今天行吗？我正好没有事……”
“嗯？噢……下周好吗？今天……约了朋友……”
根本不用考虑，先混过这一关再说。
她身上散出来的香水味呛鼻子，我躲开两步，友好地一笑。
“找个机会，一起野游，喝酒放纵一把，这个建议不错吧？”
“骗人是小狗！什么时间？”
“下周……或者是下下周……”
“好！一定！”
梦馨得意地伸出小手喊着byebye，高跟皮鞋敲击着地面下楼去了。对了，忘记说，我的同事荣姐身体臃肿还略带点姿色，天生长得一副媚态。
漫无边际地进入书店，从一楼溜哒五楼，打发时间。感觉时间差不多，才进入喧嚣狭小的街道，思维一直没有停止。
“老顽童，需要做爱吗？”脑子里突然出现了黄色网站小妖精的声音。天呢！她怎么会从地球的这边冒出来？
转身看看，没有人注意我；抬头看看，天雾蒙蒙的，阳光用面纱遮住了脸，根本没有人喊我。一辆出租车突然停在身边，巩小伟落落大方地钻出来，把小坤包往我怀里一塞，理了理披散到肩膀的长发，独自往前走，我默默跟在后面。
她披着一件半大的紫红色外套，露着淡绿色的高领毛衣，下身的短皮裙比外套低了一点点，刚刚盖住了屁股，近170cm的身高，再配上高跟鞋，看起来比我只高不低。
我灵光一闪，这不是黄色网站的小妖精吗？怎么跟我想像得一模一样？
不，不会！我迅速否定了自己。巩小伟的声音成熟自信，少娇气，而小妖精稚嫩天真又娇滴滴，完全不同的感觉。再说，小妖精是生活在美国的华人，不会是她！
紧走几步，我没话找话：“小伟，这么漂亮，找我有事吗？”
“费话，没有事我会找你？你认为你是谁呢？”平时小姨子长小姨子短的，现在怎么如此冷漠？我语无伦次，说话很费劲。
“啊？噢！……是呀！是我找你……”
“嘁，还以为我愿意找你啊？看我姐姐的面子而已……”
“好！谢谢……”
“嘻嘻……”
她捂着嘴笑了，我才轻松起来。
“当然……只是……想请你来……讨好讨好你呀！”
“嘻嘻，姐夫，你会讨好女人吗？”
“我……我……”
被逼无奈，我赶紧转话题，“小伟，看你脸色不对，又被别人甩了吧？”
“呸！乌鸦嘴……我又没找男人，甩什么甩？”
“病了？”
“你才病了！哼，说吧，你让姐姐喊我来，有什么目的？”
“采访呀……”
“采访？嘻嘻，把材料给姐，不行吗？还得让我来，说是领导请我……都是谎言吧？”
“我们领导本来想陪你吃饭，他太忙……”
“行了！你们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想吃腥了吧？”
无言以对！
“性饥渴的男人都有点变态，特别是你这种男人……”
小伟再损我，我也不急，损我是习惯，她以此为荣。
酒精的作用下，巩小伟脸红脖子也红，小眼睛眯到一起，只留一条缝，很是性感，我又端起了酒。她努力睁大眼睛，专注地盯着我说，“姐夫，你还是有点可爱……”
“可爱吗？呵呵，女人才可爱，不过，你是小变态……”
“我变态？不像女人吗……你才变态……守着女人当太监……嘻嘻……”
“胡说！”
“你是变态男人，我是女人，未婚女人，我变态，我正常……你不同，你敢变态，是背叛……”
我一口气喝完了怀中酒，倒满；小伟丝毫不示弱，也喝一杯，酒流进了脖子，丝毫不顾。
“你真可怜，我姐更可怜……”
她面对着我，嘲讽的眼神刺激我，使我怒气上升……我突然抓着她的细瘦手腕，用力一捏，与她对视，想让她屈服。
她眉宇间透着痛苦、倔强与怨气，嘴唇咬在一起，还是不服气地与我较量，想摆脱我的控制，可一切挣扎都无际于事，她的眼泪从眼角溢出，我的心突然软了，又喝了满满一杯酒。
她含着眼泪看着我，再倒一杯酒，扬脖又倒进肚子，彻底醉了。
白天不懂夜的黑（2）
宾馆里，厚厚的窗帘遮住了仅有的亮光，我把软绵绵的她扔在床上，一件一件地给她脱衣服。
“姐夫……不要……不要……”
我吐着酒气，撕扯。
白色的胸罩、白色的内裤，她护上又护下……我不依不饶。
“姐夫，我要吐……”
她趴在床上，吐了足足半小时，喝了几口水，仰面躺在床上，一丝不挂地睡去。
酒往上涌，理智已丢掉。
“姐夫……轻点……啊……”
我从手机铃声中醒来，老婆问我几点回家。
我支支唔唔，想推一把身边的小伟，床是空的。妈的，人呢？
手机里有一条信息是巩小伟的。
“看你可怜，替我姐安慰你，与性有关，与情不相连，你要好好爱姐，不要白天不懂夜的黑，否则……你应该是个明白人……”
开灯，床单上都是血。
我揪着头发想着发生的一切，一种沉重感压上心头。
简单地冲个澡，浑身还散发着浓浓的酒气，身体快散了架，每一个零件都沉甸甸的。走在路上，两只脚像踩在了棉花上，差不多快虚脱了。
回到家天刚黑，感觉像犯了罪，不敢面对老婆，就简单地洗把脸，钻进了书房。
“妈，爸爸变成了醉鬼，可讨厌了！”
女儿捂着鼻子喊妈妈，躲开了。老婆也怕闻酒味，听到女儿喊她，就远远地站在卧室门口问道：“跟谁喝得这么多？今天小伟找你去了吗？事办成了没有……”
听到老婆喊小伟的名字，心里咯噔一下，忙扶着门框，故意地问：“巩小伟没有告诉你吗？”
“今天没看到她，见到她了吗？”
“见……到了，她跟我们领导一起吃饭，把我喝，喝晕了……”
“这丫头，真不懂事，一疯起来没有够……”
老婆回卧室了，我坐回电脑前。
过一会儿，老婆不放心，又把头探进来问：“事办成了吗？快喝点水吧，天天这么喝身体会喝坏的……”
“她那点屁事，根本不叫……事，主要是我……我们领导想见她……”
“喝得太多了，脸色都不对，早睡吧，我有病，你可不能病……”
“嗯，我知道……”想做个鬼脸，一脸的哭相，反胃。
老婆摇摇头走了，我坐在电脑前很快睡着了。睡醒时，还盖着老婆的大衣。
又是一天，上班。
泡杯茶，揉揉眼睛，泡中文bbs论坛，继续我的网络事业，头脑依旧麻木。
在一些著名的门户网站论坛，我的名字叫“老雅”，是大家公认的名写手。
来点灰色，多点诙谐，稍显个性，再带着嬉皮士风格，这样的文字很快就会被网友崇拜。特别是能够得到愿意舞文弄墨、从小有文学情结的女青年的喜欢，心里充满亢奋。
我还有一个自己建立的论坛，叫《银河山庄》，我在里面的名字叫“佟桐”。我经常把生活中的晕段子，色情小细节稍一整理，再升华点文学色彩，源源不断地贴到了论坛中，短短的几周内，论坛与我像刮风一样成名。不到一年的时间，我的《银河山庄》就从上千个论坛中脱颖而出，成了文字墨客们涂抹文字的阵地，看起来一片繁荣。
外向的女人在网内留言，想找我这个“怪才子”交流；含蓄的女人在文章后留言，带着执白的欣赏；杂志社的编辑找我约稿，让我写离奇的情感故事；一些网站拉我去当管理员，并许虫想方设法与我拉关系，想跟我学写文章。
我上班的第一个任务就是管理论坛。把网友贴在论坛的一篇篇加注了情感的心情故事，或者嘻笑哀乐的文字通读一遍，好的加上推荐，简单点评，写得差的就不管了，留给别人评论，然后再去其他网站寻找开心与乐趣。
两种论坛，两种风格，我不断变换着马甲与风格写文章，很长一段时间没人知道，我甚是得意。
门户网站中，一个叫稚月的小丫头，文章怪里怪气，文字功底一般，可文章带着一股新鲜的灵性。她整天磨叽我，让我指导她写文章。我加了她的msn，不咸不淡地扯，聊得还算凑合，我想出了一个坏招，让她去读色情文学，抄写其中的片段，并用身体去感觉加强记忆。
其实呢，这招虽坏，但特灵。
色情文学是古人留下的财富。这种小说尽管不被社会所接受，但情节奇特，寓意深刻，描写的动作刺激，人物的心理赤裸，成年男女的肢体语言比较直白。初学写作的人如先读色情小说，由脑入体，由体入心，由心而动加强记忆，进步最为神速。
明末清初或者清朝中期出现的一些性泛滥文学作品，初阅读时，身边就会有快感，进入状态后，就会探究书中男女交媾的细节描写，如此反复看两遍，一些情节就会熟记脑中，很自然地进入小说写作的状态。
其实，我让她学的另一个原因，是想让她学坏。这个世界上的疯女人多了，多一个又能如何？男人不坏，女人不爱的俗语在网络中流行。男人不坏点，女人不欣赏，我当然得坏。
白天不懂夜的黑（3）
粗略地看一遍《银河山庄》，有一篇小说《恋足》的构思角度选得出奇地好，我一口气读完，还意犹未尽。
恋足
春荷把头从被子里伸了出来，疑惑地望着蹲在门槛上抽烟的男人：都十几分钟了，他怎么还在那抽烟啊？
于是她又进棉被里头，半晌从被子里头扔出一块布料状的东西来，不歪不倚地就盖在那男人的脑袋上。这时蹲在门槛上抽烟的男人回过神来了，把手往裤子上蹭了蹭，便伸去将盖在脑门的布拽下来，是块桃红色底绣着荷花的丝绸肚兜。
只见他又吸了口烟，然后抓着肚兜捂着鼻子使劲地闻着，接着便挺直了腰杆，像在等着什么。一秒、两秒、三秒……他缓慢地睁开眼睛，吐了口气，人又缩成了一团，脸上全是失望。结果他还是继续蹲在门槛那一口接着一口地抽烟，左手还是拽着那块肚兜。
床上的春荷大概是等烦了，一把掀开被子坐起来，露出了赤裸的上半身、细腻光洁的脖子、脸上带着娇嗔的表情、几缕头发落在唇边，红烛的映照下倒显出些妩媚的韵味来。
她从枕头底下摸出一方手帕，细致地印了印唇角，又印了印眼角，便将丝手帕递到男人的眼前拂着，尖声嗲气地说道：“我说大哥，你怎么还不上床呢？嗯？”
男人抬起头往了春荷一眼，啥也不说，继续从左边口袋里掏出烟丝和烟纸一边捏一边卷，最后放在舌尖沾上口水，又从右边的口袋里掏出一盒火柴，几个银元因为碰撞发出了点声响。
“大哥，你倒是上来啊。还等什么呢？”
“我好像不行。”
“不行？什么不行啊？”
“就是没……没那……感觉……”
春荷手支着床，用眯着眼睛狐疑地打量着眼前的男人，最后把视线停留在他的裤裆处。男人一碰到春荷的眼光，整个人就缩得更厉害了，靠在门框那，一副蔫了的模样。
望着那男人的德行，以春荷多年的经验，她明白这是什么回事了。
其他男人只要一关上房门没有不猴急的，来这里的人不都是为了解决需要嘛，像这么个闷葫芦地不出声还是头一回看见。
本来她就瞧不起这一身发黑、傻里傻气的土相，刚还想着速战速决呢，没想到他居然不战而降了。心里暗笑了一声，没那本事还来妓院做什么呐？她故意发嗲：“大哥，你快上床啊，人家都等着急了。”
“我、我……不……行……”
春荷立刻变了脸，从床角扯过一件衣服披在背上，斜斜地白了男人一眼，又继续说道：“不行？不行你就给我出去。”
男人一听到这句话就着急了，连忙抬起头来说：“出去？不可以出去，我可是给了钱的。”
“呸！你既然不行干嘛还进老娘我的房？你奶奶的，妨碍我了我一晚的生意。你他妈的给我滚……”
“我可是给了钱的，你问问嬷嬷，我给了三个大洋的……”
“你给她钱了，你跟她上床去，我呸……你他妈的简直不是男人。”
“再等一会，等一会就行……”
“滚！”
陪着一声怒吼，春荷一脚踹在男人的肩膀上，男人一时愣住了。也就在这一瞬间，他的眼睛突然发光，好像找到目标似地盯着那只脚。
嘴角抽动了几下，他困难地吞下口水，扔掉手中的烟，把两手往屁股蹭了几下，不由自主往前一扑跪在地上，用力要抓住那只已经缩回到床上的脚。
这一下倒是把春荷给震住了。
男人依旧跪在地上一手把春荷的脚板往自己怀里拉，一手轻轻地抚摸起来。
这真是一双玉足，脚板肉很厚、很软、很白净，把骨头深深地埋藏起来，一双天生的小脚。他把脚轻轻地举到自己眼前，仔细地看了一会，然后开始了一阵亲吻，不时地把脚趾塞进自己的嘴中吮吸，脸上尽是阵阵陶醉。
随着他的亲吮摸捏，苏麻酸痒的感觉把春荷从惊讶中唤醒了。
她连忙挣扎着要抽回自己的脚，男人她见识多了，就没见过一个喜欢舔别人脚指头的。半空中，变成了一团混战，她不断地往回缩，男人不断地伸手去抢，仿佛自己心爱的玩具被抢走了一样，男人显出了前所未有的着急和紧张。
他从地上蹿了起来，把衣衫不整的女人压倒在床上，用力气制服了她的挣扎，接着便坐在床沿、背对着女人的脸又继续抱着那两只脚板抚摸起来。
别看春荷是个年届四十的女人，那脚的娇嫩比起十八姑娘丝毫不差，被用力捏过的地方先是发白，接着就泛起了朵朵的红晕。他感觉自己的小腹有一股气乱串，从肠子冲上心窝，而且好像有个小人在他的腹部挠痒，怎么坐都不舒服。
他有一种冲动，要把这腿塞进自己肚子里才能填饱空虚。
春荷又挣扎起来，从背后搂着紧紧地搂住了男人黑实的胸膛，轻轻地往他耳垂吹气，想把他的注意力从那脚上转移回自己身上。只是男人不解风情，竟然一掌甩开了她的缠绕，继续迷恋一对玉足。
他倒是明白自己一直在等什么了。这大半辈子，他都怎么没碰过女人，春荷算是他生命中的第一个，是他省吃俭用持续了半年才换来的一个晚上。在这以前他一直以为自己需要一个女人，尝尝男女交欢的味道。原来自己要的并不是这个，能够激起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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