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学飞赔着笑脸说:“这一顿我的……”
莫言露出笑脸说:“其实你不提我都忘了——连那个谢小兰都忘了……”
张学飞说:“那我就不提了——你现在在做什么?看你穿得也挺体面的。”
莫言说:“什么都做。”
张学飞说:“不做犯法的吧?”
莫言说:“这个不做……”
张学飞说:“我想你也没这个胆……”
莫言说:“你呢——现在做什么,一副款爷样了。”
张学飞低沉着声说:“做一‘阳具’。”
莫言惊讶,说:“你去做‘鸭’了?”
张学飞说:“还没混到这地步。”
莫言说:“哪是去做‘小白脸’了?”
张学飞说:“可以这么说——哎呀,你怎么像逮着贼似的老盘问我?你呢,混出人样来了,结婚了没有?“
莫言说:“结了——不过又离了。”
张学飞提起精神,说:“能和一个不相识的女人走在一起多不容易啊,怎你就不珍惜——怎离的。”
莫言说:“这个,怎么说呢……”
张学飞说:“照直说——难道你还怕我笑你?”
莫言说:“都怪我穷,也怪她家底太好——可是有钱又怎么了,是不——可她都不把我当老公把我当佣人了……”
张学飞说:“她也很有钱?”
莫言说:“是啊——怎么了?”
张学飞说:“你继续,没怎么。”
莫言说:“我是真后悔跟她离了,没有好好的利用她的钱——你想啊,她那么一大堆的钱放在家里,而且你垂手可得……怎我当时就那么的笨,不会好好的利用这些钱到外面寻找真爱寻找风流快活,一个人闷在家里照着镜子自己可怜着自己……”
莫言注意着张学飞的脸,切断自己原先的说话,转而关心地看着张学飞说:“你怎么了,尿急了还是怎么了——不用管我,急了就去,看你憋得一脸痛苦样,我都替你难受了——快去啊。”
张学飞抬头看了莫言一眼,莫言继续说:“怕找不着厕所还是怎么的——你看我也没用,我帮你叫服务员来……”
张学飞连忙叫住了莫言,说:“你别热心,急了我会有办法。”
莫言说:“哪你是怎么了——哦,替我可怜同情我呢?”
张学飞说:“我是可怜自己呢……”
莫言静待他说下去。
张学飞果然忍不住的又说:“我真恨我自己,怎就没有你这洒脱这勇气跟她离婚——老实跟你说,我的老婆也很有钱……”
莫言控制不住似的吃惊地“哦”了一声。
张学飞继续说:“我在家里也当着龟孙子——和当太监一个样,不过比太监多了一个还有那么一点用的生殖器。每天饲候着她就像饲候着自己的主子,那小心那紧慎,风大一点都把自己给吓了——真不是在生活啊……”
莫言说:“哈,咱俩是走在一堆来了——不过我劝你,别急着要跟她离婚,你就当把自己卖给她了。离了婚你会后悔,我就是一样板。”
张学飞说:“我看你活得挺好的……”
莫言猛地灌了一口茶,抹了一把嘴说:“痛在心里呢——我也是想开了,读书时谈的理想报效祖国造福人民什么的,全都没有义意。你有这雄心壮志但你没干出成绩来,祖国和人民不会感谢你——可干出成绩来容易吗,也得祖国肯扶持人民肯捧你场给你机会啊……你这样瞪着我干嘛?”
张学飞说:“你没有受过什么打击给祖国给人民蒙过吧,怎看着你都陌生没了为祖国为人民抛头颅洒热血的气概了——不过,话是都说到我的心坑里去了,我觉得你是真的长大成熟了——我也可省心了。”
莫言说:“你省什么心呢,难道你以前还关心过我为我担心过?”
张学飞一笑,说:“我还真的为你担心过——真怕你为了让祖国的土地早日团聚背个炸药去台湾把谁给炸了,让我们这些热爱和平的人民遭受战争之苦。”
莫言苦笑了一下,说:“现在不会了,就算用抢逼着我也不会了——我现在是得过且过,什么理想什么的现在与我无关——活得麻木活得空虚也没什么,只要还活着脑袋还会转会怎样去寻找快乐这一生也就不白活了。”
张学飞递给莫言一根烟,自己也点着了一根,吐出了一个很是好看烟卷,说:“真可惜现在才碰到你啊,我都白活好一段时间了——是你的手机响了吧?哦是我的,我老婆呢。你等着你也别吱声,我先接一下电话跟我老婆说几句。”
张学飞还没等莫言回答,就立马挤出笑脸很是温柔地对着电话说:“喂,老婆啊——哦,我还在那间茶餐厅——好的,我知道,我就回来——好的,拜拜。”张学飞挂断了电话,对莫言说:“你看见了,像龟孙子吧——我得回去了。”
我本善良(14)
莫言说:“那你就回去吧,我也得走了。”
张学飞说:“真想再和你多聚一会……”
莫言安慰似的拍了他一下,说:“别急,大家都还年轻还有的是时间呢。”
张学飞说:“那我们就走吧——你往前往那个门口里走,不用再伴着我,我去结帐。”
莫言说:“好吧,这次我依你,下次你可别跟我抢着付帐……”
张学飞打断他的说话,说:“谁跟谁呢,还计较这个——哦是了,莫言,你的电话号码是多少,有空我给你电话常聚一下。”
莫言把电话号码告诉了他,他也把电话号码告诉了莫言,然后两人在茶餐厅门口依依惜别,弄得周遭的空气都流动着情人般的暧昧。
莫言回到住处的时候,杜可可和叶子楣也在,莫言对她俩招呼了一声,说:“又来索取汇报了……”
叶子楣说:“不不,不逼你。顺道跟这里经过,然后上来看一下你和李宾。”
莫言倒了一杯水,喝了一口,说:“你跟我就别客气了,你不上来我还想着打电话去跟你汇报呢。”
杜可可说:“哪你为什么不打?”
莫言眼睛一瞪,两手一伸,说:“你们都上来了。”
杜可可说:“子楣,我们回去……”
叶子楣说:“可可,你就别闹了,电话费贵着呢……莫言,你说吧,感情冒芽了没有?”
莫言瞟了一眼杜可可,说:“冒了,而且还是一个老芽。”
李宾说:“这么快就长成老芽了,真不敢相信——他不是个同性恋吧?”
莫言白了他一眼,说:“同性恋?我怕你还多过怕他呢——我是打动他了,跟他推心置腹,把我们以前的感情又重温起来了……。”
杜可可鄙夷地“嗤”了一声。莫言受到干扰,转而对杜可可说:“杜可可,你怎么了,呼吸道让细菌给感染了?”
杜可可说:“是我的耳朵让这空气载着你的口水给感染了——现在还在嗡嗡响的像有一只蜜蜂在里面呢。”
莫言拿起一根牙签,向她靠近,说:“那我给你看看……”
杜可可拍掉莫言向她伸去的手……
李宾扯了一下莫言的衣角,说:“莫言,你想占杜可可的便宜,待会我就和叶子楣出去,给你俩空间和时间。现在就别忙着,快转入正题说我们下半辈子的事情吧——好活歹活可全都靠它了。”
莫言赞同地看着杜可可说:“你同意吧——可别再发出怪声给我打岔了。”
杜可可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不再出声。
莫言接过自己被打断的话题,说:“其实他也挺可怜的,用他自己的话来说——是一个还没有被阉掉的太监……“
叶子楣说:“怎么——他没有钱?”
莫言说:“不,他还是很有钱……”
李宾说:“那不就得了……”
莫言说:“可他还指望我搭救他啊。”
李宾说:“你还是先搭救你自己吧——他再可怜,他还有钱;你可怜,可是连钱也没有啊,怎搭救人?”
叶子楣说:“你不想蒙他了?”
杜可可说:“如果你不想蒙他,也不用向我道歉——我无所谓,还活得下去。”
莫言说:“——还得要蒙他。他活得可怜,就是因为钱,就是因为他老婆太有钱了,让他没了做男人的尊严,屈服在她老婆的钱下了——我说你们女人,怎么一有钱就来欺负我们男同胞了……”
杜可可说:“你这人怎么这样,刚才还人模人样的,怎么说着说着就来骂我们女人了——蒙人还蒙出正义感来了。”
李宾说:“莫言,你这么想就对了,刚才我还真怕你又多愁善感糊涂起来了呢……”
莫言说:“我现在想着也怕,差一点就犯错误了——张学飞没有钱,蒙他也就是蒙他老婆。他老婆没钱了,张学飞也就不给我们男人丢脸了——要搭救张学飞还真的只有这么一条路。”
李宾说:“真的还只有这么一条路——要不要再蒙他多一点?”
莫言:“不不,再多就犯法了。”
杜可可说:“早就犯法了……”
莫言一愣,看着杜可可说:“你听谁说的?”
杜可可说:“我昨晚到书店看法律了——五千块以上就犯法了。”
莫言说:“不抢毙吧?”
叶子楣说:“不枪毙——也不单是我们有错,他也有错呢。”
莫言说:“那就好——李宾,你没问题了吧?”
李宾疑惑,说:“没问题了。”
莫言说:“那你就带叶子楣到外面转几围啊——忘了刚才自己说的话了?”
李宾一笑,扯了一下叶子楣,说:“叶子楣,我们就别再在这里碍人眼了。”
叶子楣也冲着莫言一笑,跟着李宾往外走。
杜可可也要走,但被莫言一把拉住了,说:“杜可可,你先别走,我是真的有话要跟你说。”
杜可可待叶子楣走出门口,关上门,说:“我和你有什么好说的——你别动手动脚。”
莫言忙把脚缩回去,说:“你别紧张,白天我没兴趣。刚才只是脚麻了想伸一下,不小心碰到你了——没碰痛吧?”
杜可可说:“说完了吗……”
莫言说:“还没呢——你是不是怕犯法想脱离群体不想和我们一起去蒙他了?其实你不想我也不逼你,你……”
杜可可站了起来,边往门口走边说:“难道你看我就那么讨厌钱?”
莫言忙挡在她的面前,阻住她的去路,说:“我还有话呢——现在只有我们两个人了,你可以告诉我了吧——我们以前是不是见过,怎么我看你真的挺熟悉的?好像认识。”
杜可可盯着他看了一会,慢慢地绕过他继续向门口走去,说:“我以前认识的可全都是好人——你别侮辱了我的过去。”
莫言看她就要走出门口了,忙冲着她说:“难道我就是一个坏人?”
杜可可的身子已出了门外,声音穿过门缝,说:“我不知道——不过我知道你不是一个好人。”
莫言一屁股的坐在床上,盯着那扇紧闭着的门说:“——跟我说好人——你又是什么人了……”
莫言生了一会气,倒在床上不知不觉的就睡着了。
李宾回来时把他叫醒,说:“怎么这么快就睡着了——还没吃饭吧,我给你买回来了……”
莫言从床上翻起,四处看了一下,说:“饭呢——在哪?”
李宾说:“哦,在厕所门口的那张椅子上,你自己去拿吧。。”
莫言伸脚在地上找了一双拖鞋穿上,埋怨说:“怎么放那呢……”
李宾说:“刚才上厕所顺手放的,你也别挑剔了——那地方不比哪里脏多少。”
莫言找着饭坐回床边,细心地吃着。
李宾看他吃了一会,说:“好吃吧——这饭还是杜可可掏的钱呢。”
莫言猛扒了几口饭,说:“你别安慰我……”
李宾说:“其实你关着门和杜可可做的事我们全都知道了……”
莫言说:“她对你们说的?”
李宾说:“她没说——我听到的。”
莫言说:“你怎么听到的——躲在门外了?”
李宾说:“可没有躲——叶子楣一关门,你和杜可可就什么都抖出来了,而且那声音大得呀,我塞着耳朵你俩的声音还拼了命似的猛往我的耳朵里钻,想不听都不行。”
莫言埋头吃了几口饭,说:“其实我也没说什么没得罪她——她怎么就说我不是一个好人了……”
李宾说:“她那个人说得话都是没有经过大脑从呼吸道直通嘴里出来的,你千万别跟她认真,我们知道你是一个好人就行了。”
莫言把没了饭的饭盒放到床底下,说:“我知道自己不是一个好人,但她也别那么坦白那么认真的当着我的面说出来啊。我还要自尊还要找个籍口还要在发恶梦睡不着的时候说自己是一个好人,安慰一下自己,再哄自己睡着呢……对吧?她怎么就那么不懂事,非要我血淋淋的站在自己的面前——吓唬自己。”
李宾对他露出一脸同情,说:“叶子楣回去会批评她了……”
莫言一挥手,说:“我不要谁批评她——李宾,我劝你,你也别惹她,她身上的刺多着呢,你惹不起。”
李宾说:“这个我知道。我早就打消了惹她的念头了——你看我在她面前卖弄过风骚什么的没有——我是话都不敢跟她多说一句。”
我本善良(15)
莫言说:“你还不算糊涂……”
李宾说:“我是看见她就害怕,真的——无由来的害怕。要说大家都是同一伙的都是坏人吧,可她却神圣着呢,让人不易接近,有好几次我都怀疑她是警察派来的卧底……”
莫言说:“这你不能怪她,有的人一生下就是那德性,一副菩萨样,做坏事都还要念几句‘阿弥陀佛’——她不会是卧底……”
李宾说:“我当然知道她不是卧底,我是说她和我们大家隔着一层——叶子楣就不同了,和我们混成一片了。”
莫言说:“你也别对叶子楣感觉良好——她也凶着呢。”
李宾说:“凶我倒不怕……”
莫言忽然伸着腰,说:“不怕就好——现在几点了,我要再睡一下,出去吃晚饭时再叫我。”
李宾说:“我现在就出去——你去不去?”
莫言躺在床上闭着眼,说:“不去——回来再帮我把晚饭给带回来。”
李宾扁着嘴说:“钱呢?”
莫言翻了一下身,把屁股对着李宾,说:“先欠着你的。”
李宾甩下一句:“我没钱。”然后转身就走,没再理会莫言的叫喊。
接下的几天,莫言都随呼随到的和张学飞泡在一起。他每和张学飞聚一次,痛苦就增加一分,于是终于忍不住的对杜可可对叶子楣对李宾说:“我们今天晚上就动手吧——再和他混下去再吃他几顿我可真下不了手了。”
叶子楣惊讶,说:“今天晚上?我们还没准备好呢。”
莫言说:“还要准备什么——你回去换件再露点的衣服就行了。”
李宾说:“在哪里动手?”
莫言说:“他今天晚上约我去‘街心公园’转——就在那吧。”
杜可可说:“两个大男人的去那种地方……”
莫言说:“这不正好吗?那里卖身的小姐多,你俩正好的混进去,不会让他怀疑——李宾,你要记得准备好两间空房,不然可全都白废了。”
李宾说:“我这就去准备。”
莫言说:“去吧,晚一点那附近的旅店可都没房了——记得找两间干净一点的。”
叶子楣说:“今晚几点呢?”
莫言说:“你早一点去——十点吧。”
杜可可说:“我呢?”
莫言说:“你当然和叶子楣一起去了——不过你不要穿得太露,像现在的这一件就行了,省得他不小心看上了你,那就没戏了。”
叶子楣说:“现在时候也不早了,我回去准备一下。”
莫言“嗯”了一声,点了一下头。
叶子楣和杜可可走后,一个不算大的套间就剩下莫言一个人,他这才感到有点空虚,有点茫然……
李宾回来把他准备好的两间空房告诉了莫言,莫言答应一声,急忙的去赴约见张学飞。
张学飞见着莫言,立刻埋怨说:“你这小子到底是怎么了,呼你多少次了——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
莫言说:“敢不来吗——刚才被警察拦着查身份证了,说我像一流氓。”
张学飞笑着说:“你还真的像一流氓——喂,你向那边走去干嘛,‘街心公园’在这边呢。”
莫言说:“怎么,非得要从那边走吗?我就不能从这边绕过去……”
张学飞把他扯回“正途”,说:“我看你是不敢去……”
莫言甩开他还扯着自己袖口的手,说:“哪只眼睛看的?”
张学飞说:“你甭管我那只眼睛看的——平时说得多威风多风流,一真的干上就软了……”
莫言一把拉着他,快步的向前走着,说:“走走走,谁要是软了谁就是儿子。”
张学飞和莫言在“街心公园”逛了一圈,莫言说:“怎这地方就没人管管——你看那老头对那个女的笑得——那是什么样,都不知道他还有没有那个能力……多少人的晚节不保啊。”
张学飞说:“你甭管人家,来这里的都心知肚明,不打算回去再有人给立个‘贞节牌’。倒是你,怎么一到这里就成君子了——看谁都欠揍都不顺眼。”
莫言说:“这平时都是我做坏人,现在这里全是坏人了,我得趁机感叹几句,把自己衬得神圣一点,装一下好人,也好体会一下做好人的那味儿……”
张学飞说:“哪是什么味儿了?”
莫言说:“——不知道。”
张学飞说:“你看,那个才有味儿呢——好像还冲着我笑。”
莫言说:“哪个?”
张学飞说:“那个——看,正向我们走来。”
莫言:“啊……”
张学飞看了他一眼,说:“怎么了?”
莫言说:“你看红衣服的那个走得——真怕她那奶子会掉下来。”
张学飞说:“这才够味呢。不过她旁边的那个——怎么良家妇女似的,是不是被她逼来的?”
莫言说:“那个啊——是我喜欢的类型。”
张学飞说:“我不和你抢……”
叶子楣和杜可可来到了他俩的跟前,叶子楣看着张学飞频频地飞着笑意,说:“老板,玩一下吗?”
张学飞的眼睛在她身上四处溜着,说:“怎么玩?”
叶子楣给了他一个媚眼,靠到他身边,说:“随便你怎么玩。”
杜可可和莫言呆愣在一旁看着他俩,叶子楣推了一下杜可可,又给了莫言一个笑脸,然后对杜可可说:“你快去招呼那位老板啊……”
莫言慌忙说:“不客气不客气,我自己会招呼自己。”然后扯着张学飞到一旁,说:“你这小子,跟她熟悉的啊,怎么一碰面就那么亲热?”
张学飞疑惑地看着他,说:“你是真不懂还是装糊涂——逢场作戏呗,谁在这地方不是一对眼就亲热得像几十年的老情人了。”
莫言说:“你常来这——我是真的给你骗了。读书时你就常假装看黑板然后死盯着女老师的胸部看就色了,亏我还相信你说结婚后就没有出去风流过……”
张学飞神秘地一笑,歉意地对他说:“我也不是真的想骗你。”然后拍了拍他的肩膀,走回叶子楣的身边,搂着她的腰,看了一眼杜可可,再对莫言说:“你要不要和我们一起去?我给你付帐——就算是我向你道歉了。”
莫言说:“你去忙吧,我不生气。我还得跟她说一下话培养一下感情呢——没感情的我没兴趣。”
张学飞“哈”了一声,嘲笑般的说:“那你就先跟她培养感情吧,培养不出来就换一个。全都不适合,你就先回去,我明天再给你电话。”
莫言答应了一声,看着他和叶子楣一起没入夜色中……
杜可可走到莫言的身边,说:“还望什么——是担心叶子楣还是在担心着你的那个朋友……”
莫言说:“我谁都不担心。”然后掏出电话,拨了李宾的号码,说:“你躲好,叶子楣带着他上去了——问他要钱就好,别下手太重搞出人命了——得手了你就带着叶子楣马上回去——知道就好,你也小心点——那回去再说吧。”
杜可可说:“现在我们回去?”
莫言说:“难道你还真的想在这里和我培养感情?”
杜可可在他的手臂上打了一巴掌,说:“我在这里随便的找一个,也不会找你。”
莫言呼了一口气,身心像得到了极大的解放,说:“你是说出我的心里话了。”
杜可可瞪着他……
莫言再说:“你瞪我也没用——你知道我刚才那个朋友是怎么说你吗——一个良家妇女样。你是真的不应该来这里——快走吧,有好几个人在盯着你和我呢,可别让人误会是我拐你出来这里卖……”
杜可可生气地说:“不是你是谁,不是你我会来这里吗……”
莫言说:“也是你心甘情愿来的——我可没逼你,更何况又不是真的要你来卖。你生这么大的气做什么?”
杜可可埋头走路,不再理他。
莫言继续的说:“好,就算是我错了,是我对不起你,你想怎样——你想怎样都行,我认了——来,打我几拳咬我几口,让我以肉体的痛苦来代替心灵的痛苦——来,求你了,你就狠心地动刑,让我解脱吧。”
莫言把一条手臂横在杜可可的面前,杜可可抓起他的手臂,放在嘴边,迟疑了一下,然后扔掉,说:“你的手臂很香吗——咬了省得我又要去漱口。”
我本善良(16)
莫言说:“哪你是不生气了?”
杜可可说:“我生谁的气了——值得吗?”
莫言说:“看你这个人挺坚强的,却是这么的容易生气……”
杜可可说:“你是不是特喜欢看我生气……”
莫言慌忙说:“不不,只是有点欣赏你生气的样子——一急一生气起来就眼泛眼光,嘟着小嘴,像是在跟谁——哪个哪个,怎么说呢——就是多狠心的人都会软下来,不敢再惹你。”
杜可可说:“有这么凶吗——但为什么你却敢再惹?”
莫言不说话。
杜可可看着他,又说:“怎么了——在想着叶子楣?”
莫言说:“我现在脑袋是一片空白。”
杜可可说:“那是在回味了——刚才你为什么老盯着叶子楣的胸部看,很美吧?”
莫言抬了一下眼皮,说:“我是想看清楚点她那里有没有作假……”
杜可可说:“告诉你,她没有作假,是货真价实的脂肪堆彻成的……”
莫言说:“你说得这么明白做什么,关我什么事——恶心。”
杜可可愣了一下,说:“你不是想咬一口吗?”
莫言白了她一眼,闷头赶路。
在他回到住处的时候,在掏出钥匙想打开门的时候,忽然又缩回了手,愣愣地看着杜可可说:“怎么里面的灯亮着——进贼了?”
门忽然开了,叶子楣在门缝里露出个脑袋,说:“是我们呢。”
莫言拉着杜可可忙闪了进去,莫言惊疑地说:“你俩怎这么快?”
李宾说:“乘车啊——还给钱叫司机闯了几个绿灯呢。”
莫言靠在李宾的身旁坐下,说:“哪是得手了?”
李宾拿起放在床上的相机晃了一下,说:“得手了——他说明天再带钱来把这个买回去。”
莫言说:“下手不重吧?”
李宾说:“不重——但他可凶着呢,要不是叶子楣勇敢牙齿好扑在他身上咬了几口,我还真的是打不过他。”
莫言看了几眼叶子楣,说:“你受惊了吧——我真的是想不到他也会凶。”
叶子楣说:“没事,只是折腾了一番有点累了。”
莫言巴结地说:“那就早点休息吧,明天的事你也别管了,由我来善这个后——要不要我送你回去?”
杜可可说:“不用——有你送才危险呢。”
莫言赔着笑说:“那我陪你俩到外面叫辆车,送你俩上车——这总可以吧,要不我还真的不放心呢。”
叶子楣对他谢了一声,由他陪着在公路边拦了一辆计程车,然后由计程车载着她俩和他的一连串叮嘱远去……
莫言回去再问李宾,说:“他明天约你去哪里交钱呢?”
李宾说:“‘街心公园’——早上十点。”
莫言说:“要不要我陪你去?”
李宾说:“你怎陪我去——他认识你呢。”
莫言说:“那我暗中保护你。”
李宾说:“——我真的想不到他会那么的凶,都不珍惜自己的生命了,看着人就打——我肚子下面还在隐隐作痛呢。”
莫言歉意地说:“是吗——我也想不到他还会凶。读书时他可怕事呢,女朋友给人欺负给人抢了,他还给人赔着笑脸送烟给人吸,想不到他可变了……“
李宾说:“明天你可真的要暗中保护我……”
莫言说:“放心,明天就算是跟他翻了脸拼了命也保护你。”
李宾说:“你发誓……”
莫言说:“你就相信我——现在早点睡,养好精神,就算明天真的打起来,说不定你还不输他呢。”
李宾说:“但我就是睡不着,满脑子的被他揍的影子。”
莫言说:“——我去给你找几片安眠药来——我记得这抽屉里还有几片安眠药呢。”
莫言真的在抽屉里找到了几片安眠药,倒了一杯开水给李宾服下,然后一脸期待地问李宾,说:“困了吧?”
李宾一挺胸,说:“不困,喝了一口水更精神了。”
莫言失望地倒在床上,说:“你别只顾着说话,专心地养养睡意,再哄哄自己在自己的脑中给自己编一个美好的未来,慢慢的也就会睡了——我睡不着也是这样,你试一下。”
李宾听从的努力地克制着自己不说话,慢慢的也真的睡着了……
第二天一大早,莫言是被他的手机声响吵醒的,他迷迷糊糊的摸起手机一看,是完全醒了,忙跳下床摇醒李宾,说:“张学飞给我打电话了。”
李宾是被“张学飞”这三个字吓醒的,一骨碌的从床上坐起,瞪着莫言说:“你快接啊。”
莫言听从指令,对着电话“喂”了一声,然后堆起脸皮,布出一脸笑容说:“你这小子还起得了床啊,我还以为你今天要休息一天呢……”
张学飞说:“你出来,出来了再说。”
莫言收起笑脸,惊疑地说:“怎么了,好像出什么事了似的——不会是给你老婆捉奸在床吧?”
张学飞说:“别开玩笑,快出来——我在茶餐厅等你。”
莫言挂了电话,对李宾说:“他一定是找我出去说他昨晚被蒙的事了。”
李宾说:“哪怎么办?”
莫言想了一会,说:“这正好。我正好劝他乖乖地把钱给你——你呆在家里,也别急着去那个‘街心公园’——等我的电话。”
李宾答应了一声,为他开了门,看着他在自己的眼前消失……
莫言在茶餐厅找着了张学飞,取笑他说:“怎么这么早起来——我昨晚可是在外面被蚊子咬了一通……“
张学飞说:“我情愿跟你换过来,我在外面被蚊子咬一通。”
莫言疑惑地看着他,关心地说:“你是怎么了——怎么看你好像不大对劲。”
张学飞几次欲言又止,最后终是忍不住说:“老实告诉你,我昨晚被蒙了——什么也没干,却弄丢了两万块……”然后把昨晚发生的一切都悄悄地告诉了莫言。
莫言吃惊,说:“怎会有这种事,这社会怎么都乱套了——哪你怎么办?”
张学飞说:“我钱是带来了,还约了他十点在‘街心公园’交易。”
莫言沉默了一下,说:“这也好,就当买个教训了——你老婆还不知道吧?”
张学飞说:“不知道——这钱可是我的私房钱。”
莫言说:“也差不多十点了……”
张学飞说:“莫言,我想你帮我。”
莫言说:“怎帮?”
张学飞恨恨地说:“我想作了他,把那相机抢过来,然后这钱我们一人一半——给你一万块……”
莫言搓了搓手,说:“你知道我不喜欢打架……”
“我知道。”张学飞说:“告诉你,他打不过我,昨晚我就跟那个男的干了一架。但我就怕他带那个女的去,她牙齿可利可凶了——我要你去是想你帮我看着那个女的,她扑向我,你就帮我扯着她,不用你动手打她。怎样,这么点事你不会不帮我吧?”
莫言说:“那好……”
张学飞说:“我就知道你够朋友——走吧,我去结帐。”
莫言说:“等一下,我得上一下厕所。”
张学飞冲他笑着说:“怎么你小子这习惯还没有改掉,一说要去打架就马上要往厕所里跑一趟——可要快点,我在外面等你。”
莫言答应了一声,躲进厕所里拨通了李宾的手机,说:“李宾,等一下你别带那相机去。”
李宾说:“怎么了?”
莫言说:“他要我帮他作了你呢……”
李宾说:“这么狠——你没答应吧?”
莫言说:“嗤,答应了还给你打电话?”
李宾说:“哪怎么办——不去?”
莫言说:“不,去……”
李宾说:“可是我打不过他……”
莫言说:“你别急,听我说,待会你见了他,就问他要钱,然后再要我跟你去拿那相机给他……”
李宾说:“要是他不让我走不答应呢?”
莫言说:“你怎这么笨。要是他不让你走,你就说那相机在叶子楣的手中,要是你出了什么事或什么时候还没有回去的话,叶子楣就会把那相机里的相片洗出来公诸天下——这情节电视里也有,看了一辈子电视你怎么连一点也没有学着?”
李宾迟疑了一会,说:“这真的行吗?”
莫言说:“放心,有我在他杀不了你——就不说了,他还在外面等着我呢。你也快去准备一下,别让我们久等了——就这样吧,拜。”
我本善良(17)
张学飞看着还边用力地拉着裤链边向他走来的莫言说:“还以为你掉进茅坑里了呢。”
莫言看了一眼自己的裤裆,说:“不知怎的这个拉不上了。”
张学飞朝他的裤裆看了一眼,笑着说:“别管它,又不是女的——没人会注意你那里。”
莫言说:“那就走吧。”
两人到了“街心公园”,在那里等了一会,猜疑着李宾会不会来……李宾也就出现向他们走来了……
张学飞问莫言,说:“那个女的没来吧?”
莫言随着他四处张望了一下,说:“没来。”
张学飞说:“好,你去找个地方坐一下等一会我,看我去揍他。”
莫言连忙拉住了他,说:“你别急,问他把那东西带来了没有?”
张学飞“哦”了一声,说:“你还真提醒了我,不然可真的坏了事。”然后待李宾走近,冲着他说:“相机你带来了吗?”
李宾说:“钱呢?”
张学飞拍了一下绑在腰间的皮包,说:“在这。”
李宾说:“拿来。”
张学飞说:“你的相机呢?”
李宾说:“在我朋友那——我没带来。”
张学飞怒视着他,生气地说:“你这龟孙子不守信用……”
李宾和他对视着,说:“你这王八就守信用了吗——说好不准带人来,站在你身旁的那个是什么——狗吗?”
莫言冲着李宾说:“你这东西怎么这么说话,我可是路过看热闹的,和你们谁都不认识。”然后又对张学飞说:“你如果揍他,我帮你看着警察,警察来了我通知你叫你走;如果你走不了被警察捉了,我作你的证人,说是他先揍你——揍他。”
张学飞看了眼莫言,说:“他没带相机来呢。”
李宾说:“揍吧,我等着。如果我少了一根毛或是十一点还没回去,我那朋友可就要把那东西洗出来公诸天下了……你再想吧,我有的是时间。”
张学飞看了一下手表,软了下来,说:“你说,你想怎样?”
李宾说:“先把那钱给我——你放心,我为的是钱,你把钱给我了,那东西我自然会给你。”
张学飞说:“可你什么时候给我——我急着呢。”
李宾想了一下,说:“这样吧,你叫你那朋友跟我去拿?”
张学飞说:“我可不能没义气让朋友替我去冒险——我跟你去拿。”
李宾说:“你在这里等着,我打不过你——叫你那朋友跟我去拿。”
张学飞祈求地看着莫言,莫言下了硕大决心般的豪气地说:“好,我替你去拿……”
张学飞连忙握着莫言的手,说:“你可真救了我了——你放心,我认得他,你如果有什么事,我就算家破人亡了也留口气找他替你报仇。”
莫言说:“这我就放心了——死也有人惦记着。”
李宾说:“你们就别生离死别似的了,我保证他会活着回来。你把钱给他带去,就快十一点了,耽误了对谁都不好。”
张学飞解下皮包绑在莫言的腰上,说:“这就靠你了……”
莫言说:“放心吧,我现在活着就是为了帮你把那东西要回来——放心。”
李宾和莫言回到住处,杜可可和叶子楣在那里等着他俩。莫言一进房就解下腰间那皮包,递给叶子楣,说:“全在这里了,你们数一下,看有少了没有——李宾,相机呢?”
李宾凑到叶子楣的身旁,说:“床上。”
莫言拿起相机,叮嘱他们说:“你们可别先忙着,等我回来了再庆祝。”
张学飞在“街心公园”里徘徊着,莫言远远地冲他叫了一声,他忙迎了上来,问莫言说:“相机呢,拿到了没有?”
莫言说:“给——看是不是这部。”
张学飞惊喜地接过相机,捣弄了一番,从里面拿出胶卷来看了一下,说:“那龟孙子还算守信用,没有把这洗了出来。”
莫言说:“这就没事了吧?”
张学飞说:“没事了——这次还真的多亏了你。他们没对你怎么吧?”
莫言说:“没有,他们都善良着呢。只不过都穷疯了……”
张学飞说:“那就好——要不是急着陪我老婆回她老家奔丧,还真的要挑一间好的馆子请你好好地吃一顿。”
莫言说:“别管我,你别耽误了自己的事。”
张学飞走后,莫言也急着回了去。
李宾高兴地对莫言说:“钱一分都不少——我们去哪里庆祝?”
莫言说:“你问叶子楣和杜可可吧,我哪里都行。“
杜可可说:“你还是问子楣吧,她的功劳可大着呢。“
叶子楣笑着说:“又不是论功行赏,说什么功劳呢,你也不是没有帮忙?”
李宾说:“哎呀,怎么就没有人问我的意见呢,我的功劳就不大?”
叶子楣说:“你还有什么意见?”
李宾说:“我忽然觉得我们还是别去庆祝,买几个饭盒上来算了——这钱可是我们挖空心思冒?
换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