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雅特意穿了一件可以将领口遮住的绣衣,一排的斜纽扣一直往上扣着,月白的绣袍倒也显得风雅,脖子上难以启齿暧昧的痕迹,若不遮盖,实在很难见人。
外面细雨纷纷,云雅撑着一把油纸伞,沿着湖畔和碧螺慢慢地走进绣庄。
一路上有人见了她还是不免窃窃私语。
云雅知晓外边人对自己的议论,这应该是拜云鬓所赐,方云鬓讨厌她,云雅也十分清楚。
所以这也是她不喜欢外出的原因,当初在成亲前发生那样的惨事,若不是方府里边一直有消息放出来,又怎会传成如此难听。
只要想一想就能知道这背后是谁在搞鬼,但她在野地里衣衫不整昏迷被发现也是事实,因此云鬓要说成如何不堪的模样,是轻而易举的。
云雅提醒自己要勇敢,她已是死过又重生的人,只是这些流言蜚语不能将她打败。
绣庄里头新来的姑娘,都用无声的眼光看着她,好奇又有些嫌恶的。
这里是方家的绣庄,而云雅在方家的地位一向不怎么样,因此仆人自然也领悟得到风向,对她的态度大不如云鬓。
云雅低下头,想要走快一些,无奈双腿酸软得厉害,昨夜被有些粗暴地对待,私密处的不适也有些难以启齿,她走路的动作不怎么自在,又怕别人看出来。
「唉呀,这是谁啊,这不是我那变成楚家大少奶奶的大姐吗」清脆地有些尖细的嗓音传来,云雅心中一沉,望着不远处一缕淡粉色的倩影,向她飘过来。
正是她同父异母的妹妹云鬓,在几个闺中蜜友的簇拥下往她这边来。
云鬓的朋友大多是城中名门之后,有的是官家小姐,有的也是富贾女儿,往日里就喜欢来绣庄挑选一些精美的绣品,跟换随身的装饰。
云雅在出嫁前也曾见过几次的。
「妹妹,」云雅客气地唤了一声,只想要顺利地走到里边绣室里,和绣工一起,把那批赶时间的香包快点完成。
无奈云鬓还是不让路的姿态。
「大姐,不要急呀,你出嫁这些时日,我们姊妹也很久没聚过了,今日相见,怎么就急着要走呢」
云鬓打量了云雅一番,忽然掩着丝帕轻轻一笑:「姐姐,不是我说你,如今你好歹也是那楚家的大少奶奶,怎么还穿得如此寒酸见不得人,那不是丢你夫婿的脸吗」
她身后的一班小姐也跟着云鬓笑起来,轻蔑的眼神看着云雅。
见她全身上下也只有腕间一枚碧玉镯看起来有些成色,其余地方真是寒酸得可以,只怕她们这些人的丫鬟都比她穿戴得好些,看上去就是不得宠爱的模样。
云鬓见云雅不发一言地离开,轻轻叹了一声,故意对自己的好姐妹道:「我这姊姊是可怜人,她婚前失贞,自是得不到夫婿宠爱了。」
云鬓友人中一位紫衣女子轻轻掩着手帕道:「我是有听说啦,那位楚大公子为人严谨,似乎很不满意你姊姊呢,上次带她赴宴,好像又出了什么篓子,还差点得罪陆员外家的千金婉晴呢。」
云鬓听了愈发得意,看着云雅的身影,也不再掩饰自己的声音,就是要云雅听见:「我姊姊命苦,这世上又有哪个男人容忍得了自己妻子并非完璧。」
「我还听说那楚家老夫人似乎还在物色着人选,要再给大公子娶亲呢。」
「啊,这怎么说」云鬓惊呼起来,很得意地看到前方云雅止了步,有些僵硬的身影。
「欸,这是我大哥上次在陆府听来的,好像都不准备做小的,要和你姊姊平分地位呢。就是陆员外家的婉晴小姐,听说和楚大公子是青梅竹马,楚老夫人一直很喜欢她,那时候你姊姊出事原本就打算三媒六聘把陆小姐娶进楚家的,不知为什么中途又换了你姊姊。」
云鬓捂了嘴,一副惊讶又担心的模样:「哎呀,那我姊姊该怎么办」
云雅在绣室里呆了很久,渐渐适应了这里的工作。
她手把手教着那些女绣工繁复的地方,通常都是她们把基本的花样绣好,最后用金缕线勾勒的点睛之笔,则交给云雅。
因为她的手艺最好,方寂南给了云雅完成的期限。
云雅知道这批绣样是用来包装楚家香粉的,方寂南的言语里也提醒她要做好,关系着他们此次生意北上,在皇城打出口碑来。
不知不觉,云雅就绣到月上初灯,感觉眼睛酸痛得厉害,便放下按揉一会儿眼睛。
碧螺站在云雅身后,看着自家小姐露出自己都不知道的愁容来,方才二小姐那些话她也听到了。
二小姐一直就以欺负小姐为乐,但是那是真的吗姑爷还会再娶,并且要跟她家小姐一样为大
碧螺想着,眼眶都有些红起来。
夜渐渐地深了,暴露在空气里的双手已经有些酸痛,云雅揉了揉手,和碧螺一起走出绣庄。
「咦,小姐,轿夫呢」碧螺奇怪的在门外没有看到方家派来的轿夫,明明说好了这个点在这里接她们小姐回去的。
「碧螺,门外一个家仆都没有吗」云雅有些担心,毕竟夜深了,她和碧螺两个女人,从这里回楚府是有一段距离的,方才明明跟方家的轿夫说好了,会送她回去,为什么现在一个人都没有了。
「一定是二小姐,」碧螺有些恨恨道,她想不到还有什么人会这么故意使坏,「一定是她把轿夫都叫回去了,就是要小姐您走回去。早知道我们应该叫楚府的家丁过来,现下该怎么办啊」碧螺有些发愁。
「碧螺,你掌灯,不要怕,我们两个自己走回去。」云雅想了想,只有这个办法了。
「可是小姐,以前都出过事了,」碧螺想起来就后怕,那日里也是她和小姐两个人,结果她被敲昏,而她小姐就……
碧螺心里难受就要哭出来了,想想现在小姐嫁了人,万一再有什么不妥就糟糕了,况且她们两个女人家自己走回去,若让楚府的人知道了,也总是不好。
「碧螺,镇定点。」云雅握住自己丫鬟的手,碧螺见寒光一闪,看她从自己衣袖里掏出一把短匕首。
碧螺吓一跳:「小姐,你……」
「我随身带了,那次以后我出门都会带着的,虽说不一定有什么用处,但总比两手空空来得强。」云雅望着碧螺道。
「走吧,在这里也不是办法,晚回去了反倒落人口实,我们可以从后门进楚府。」
「嗯,这个时间,姑爷应该还没回来呢。」碧螺被云雅镇了镇神,一下打起精神,往好的方面想,毕竟她和云雅的确不能一直站在这里。
云雅特意穿了一件可以将领口遮住的綉衣,一排的斜纽扣一直往上扣着,月白的綉袍倒也显得风雅,脖子上难以啓齿暧昧的痕迹,若不遮盖,实在很难见人。
外面细雨纷纷,云雅撑着一把油纸伞,沿着湖畔和碧螺慢慢地走进綉庄。
一路上有人见了她还是不免窃窃私语。
云雅知晓外边人对自己的议论,这应该是拜云鬓所赐,方云鬓讨厌她,云雅也十分清楚。
所以这也是她不喜欢外出的原因,当初在成亲前发生那样的惨事,若不是方府里边一直有消息放出来,又怎会传成如此难听。
只要想一想就能知道这背後是谁在搞鬼,但她在野地里衣衫不整昏迷被发现也是事实,因此云鬓要说成如何不堪的模样,是轻而易举的。
云雅提醒自己要勇敢,她已是死过又重生的人,只是这些流言蜚语不能将她打败。
綉庄里头新来的姑娘,都用无声的眼光看着她,好奇又有些嫌恶的。
这里是方家的綉庄,而云雅在方家的地位一向不怎麽样,因此仆人自然也领悟得到风向,对她的态度大不如云鬓。
云雅低下头,想要走快一些,无奈双腿酸软得厉害,昨夜被有些粗暴地对待,私密处的不适也有些难以啓齿,她走路的动作不怎麽自在,又怕别人看出来。
「唉呀,这是谁啊,这不是我那变成楚家大少奶奶的大姐吗」清脆地有些尖细的嗓音传来,云雅心中一沉,望着不远处一缕淡粉色的倩影,向她飘过来。
正是她同父异母的妹妹云鬓,在几个闺中蜜友的簇拥下往她这边来。
云鬓的朋友大多是城中名门之後,有的是官家小姐,有的也是富贾女儿,往日里就喜欢来綉庄挑选一些精美的綉品,跟换随身的装饰。
云雅在出嫁前也曾见过几次的。
「妹妹,」云雅客气地唤了一声,只想要顺利地走到里边綉室里,和綉工一起,把那批赶时间的香包快点完成。
无奈云鬓还是不让路的姿态。
「大姐,不要急呀,你出嫁这些时日,我们姊妹也很久没聚过了,今日相见,怎麽就急着要走呢」
云鬓打量了云雅一番,忽然掩着丝帕轻轻一笑:「姐姐,不是我说你,如今你好歹也是那楚家的大少奶奶,怎麽还穿得如此寒酸见不得人,那不是丢你夫婿的脸吗」
她身後的一班小姐也跟着云鬓笑起来,轻蔑的眼神看着云雅。
见她全身上下也只有腕间一枚碧玉镯看起来有些成色,其余地方真是寒酸得可以,只怕她们这些人的丫鬟都比她穿戴得好些,看上去就是不得宠爱的模样。
云鬓见云雅不发一言地离开,轻轻叹了一声,故意对自己的好姐妹道:「我这姊姊是可怜人,她婚前失贞,自是得不到夫婿宠爱了。」
云鬓友人中一位紫衣女子轻轻掩着手帕道:「我是有听说啦,那位楚大公子爲人严谨,似乎很不满意你姊姊呢,上次带她赴宴,好像又出了什麽篓子,还差点得罪陆员外家的千金婉晴呢。」
云鬓听了愈发得意,看着云雅的身影,也不再掩饰自己的声音,就是要云雅听见:「我姊姊命苦,这世上又有哪个男人容忍得了自己妻子幷非完璧。」
「我还听说那楚家老夫人似乎还在物色着人选,要再给大公子娶亲呢。」
「啊,这怎麽说」云鬓惊呼起来,很得意地看到前方云雅止了步,有些僵硬的身影。
「欸,这是我大哥上次在陆府听来的,好像都不准备做小的,要和你姊姊平分地位呢。就是陆员外家的婉晴小姐,听说和楚大公子是青梅竹马,楚老夫人一直很喜欢她,那时候你姊姊出事原本就打算三媒六聘把陆小姐娶进楚家的,不知爲什麽中途又换了你姊姊。」
云鬓捂了嘴,一副惊讶又担心的模样:「哎呀,那我姊姊该怎麽办」
云雅在綉室里呆了很久,渐渐适应了这里的工作。
她手把手教着那些女綉工繁复的地方,通常都是她们把基本的花样綉好,最後用金缕綫勾勒的点睛之笔,则交给云雅。
因爲她的手艺最好,方寂南给了云雅完成的期限。
云雅知道这批綉样是用来包装楚家香粉的,方寂南的言语里也提醒她要做好,关系着他们此次生意北上,在皇城打出口碑来。
不知不觉,云雅就綉到月上初灯,感觉眼睛酸痛得厉害,便放下按揉一会儿眼睛。
碧螺站在云雅身後,看着自家小姐露出自己都不知道的愁容来,方才二小姐那些话她也听到了。
二小姐一直就以欺负小姐爲乐,但是那是真的吗姑爷还会再娶,幷且要跟她家小姐一样爲大
碧螺想着,眼眶都有些红起来。
夜渐渐地深了,暴露在空气里的双手已经有些酸痛,云雅揉了揉手,和碧螺一起走出綉庄。
「咦,小姐,轿夫呢」碧螺奇怪的在门外没有看到方家派来的轿夫,明明说好了这个点在这里接她们小姐回去的。
「碧螺,门外一个家仆都没有吗」云雅有些担心,毕竟夜深了,她和碧螺两个女人,从这里回楚府是有一段距离的,方才明明跟方家的轿夫说好了,会送她回去,爲什麽现在一个人都没有了。
「一定是二小姐,」碧螺有些恨恨道,她想不到还有什麽人会这麽故意使坏,「一定是她把轿夫都叫回去了,就是要小姐您走回去。早知道我们应该叫楚府的家丁过来,现下该怎麽办啊」碧螺有些发愁。
「碧螺,你掌灯,不要怕,我们两个自己走回去。」云雅想了想,只有这个办法了。
「可是小姐,以前都出过事了,」碧螺想起来就後怕,那日里也是她和小姐两个人,结果她被敲昏,而她小姐就……
碧螺心里难受就要哭出来了,想想现在小姐嫁了人,万一再有什麽不妥就糟糕了,况且她们两个女人家自己走回去,若让楚府的人知道了,也总是不好。
「碧螺,镇定点。」云雅握住自己丫鬟的手,碧螺见寒光一闪,看她从自己衣袖里掏出一把短匕首。
碧螺吓一跳:「小姐,你……」
「我随身带了,那次以後我出门都会带着的,虽说不一定有什麽用处,但总比两手空空来得强。」云雅望着碧螺道。
「走吧,在这里也不是办法,晚回去了反倒落人口实,我们可以从後门进楚府。」
「嗯,这个时间,姑爷应该还没回来呢。」碧螺被云雅镇了镇神,一下打起精神,往好的方面想,毕竟她和云雅的确不能一直站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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