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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嫂子不用这麽客气,这里你们还住得习惯吗?”

  “这里很好,小亮他喜欢得很。多谢二少你,你总是在帮我们忙。”蒋成武回南岸後,他们一家三口就住进了江少行给他们找的房子,前几年建的小区,安静方便,比之前那旮旯好了岂止几倍。

  “嫂子你说哪里话,武哥也帮了我不少忙。”

  吴茵去做饭,屋子里剩下一大一小,江少行把面前的孩子举起来放在书桌上,投喂他水果,很快那孩子就又爬回他身上,乖乖坐在他腿上等他喂吃的。

  “蒋小亮,出去看动画片,我和江叔叔要谈事情。”

  这时候蒋成武走进了书房,看到自己儿子老实不客气地要江少行伺候,於是提著他的领子就把他扔到了书房外。

  直到江少行和蒋成武关著门说了一会儿话,外面的小东西还“嗷呜”地在门上磨爪子。

  一会儿他终於被他妈妈牵走了。

  “皮得很。”蒋成武叹口气。

  “孩子不都这样。”江少行给蒋成武点了烟,自己却不抽。

  “伤还没好?”蒋成武拧了拧眉,问。

  江少行笑道:“没什麽大碍,只是想戒烟。”

  蒋成武诧异地望著江少行。“你这是……”

  江少行说:“戒了烟也许我可以多活几年。”

  这样,他才可以有更多的几年时间和江云霄在一起。

  蒋成武仍旧不解,却不再深究,他压低了声音说道:“狒狒我已经处理了,我们都没想到,他居然原本就和吴苏勾结在一起,这一次害死那麽多兄弟便该他血债血偿。吴苏那边,你准备怎麽做?”

  江少行沈默了一下,而後才开口道。

  “武哥,我把你当兄弟,有一件事情我也不瞒你。”江少行把从吴苏那里得到的消息一一告诉了蒋成武,他说完时,蒋成武眉间的“川”字已变得更深。

  “现在我在秘密调查这件事情,因为不知道当年的其他凶手是谁,所以不敢向外透露任何消息,我希望你也能保密。”

  (18鲜币)温柔猎狩 38

  38。

  “这是自然。”蒋成武应道。

  而後,蒋成武斟酌了一下,吸了一口烟,问江少行道:“老头子们为什麽在这时候要针对你?你觉得和吴苏有没有关系?其实我怀疑和吴苏手里的那份东西有关。”

  江少行道:“我也和你有过一样的假设。也许他们知道吴苏手里掌握了重要的情报,所以现在才不急著要杀他,他们也怕我先抓到了吴苏,从而知道了不该知道的,所以才暗暗地防范我。如果这个假设是真的,那不仅说明他们清楚吴苏手里的是什麽,更可能他们中的某些人就是当年杀我爸的凶手。”

  说到这里两个人都沈默了下来,倘若真是如此,那麽江少行这些年都面对著自己的杀父仇人而不自知。甚至过去他受器重的一大原因,就是对方要从他这里找出江父所藏证据的蛛丝马迹。只是江少行自己都被蒙了许多年,似乎没能给到那些人任何线索。

  “如果我们的猜想是真的,我只有一个选择。”江少行淡淡地笑了一笑,眼睛里却放射出沈冷的厉光。

  他翘著腿,在书房不甚明亮的光线中对坐在身前的人问道:“武哥,如果我愿意助你上位,推翻荣弥道那帮老家夥,彻底统治整个南岸,你干不干?”

  “江董,这是你要的资料。根据你提供的线索,只有这个人最符合你的描述。”

  同一天下午,江城大厦总裁办公室里,江云霄的特别助理把一份打开的资料夹递给他,并向他报告一桩私下调查的事情结果:“白从吉,十三年前进入公司技术部门,两年後升职为运维主管,进入公司六年後成为部门副经理,精通计算机网络,当年是公司数一数二的it高手。”

  “前年辞职?”

  江云霄看著辞职那一栏,眉头深深锁了起来。

  “虽然是辞职,但我一直都觉得这事不简单!因为他是部门领导,我对他还算有点印象,前年十月的中旬,他交上辞呈後当天即离开公司,後来再也没有来过,离职手续没有办,离职之前没有任何先兆。过了好几个月,有一天我突然想起了这个人,便通过人事网查找他,但是我再也没见过他在任何一家公司重新任职。”

  “就这些?”江云霄放下手里的文件,瞟了一眼站在桌侧的青年,便端起茶杯浅浅地抿了一口。

  这样单薄的资料并不足以说明任何问题。

  “当然不止,江董,我通过其他途径却得知了他另一个消息,他在吸毒。我那时还很疑惑,他没工作,也没有别的事情做,怎麽供得起他吸毒的花销?”

  青年很八卦地弯下腰,凑到江云霄耳朵的一尺之外,压低了声音说道:“您吩咐下来後,我联系了b市最好的私家侦探社,经过这几天的排查,公司因吸毒致死的只有白从吉,正好是在前段时间。侦探社还带来一个消息,白从吉的尸体被发现之前,他的房子就已经被人翻了个底朝天。他客厅的桌上被发现时还放著几十块钱,如果是小偷干的话,不会不顺手牵羊吧?所以白从吉的故事肯定没那麽简单,一定有人想在他家找什麽东西。哦顺便向您汇报一下,我已经联系了人事部那边,只要您一声令下,他们就会把其他几名吸毒人员从公司辞退。”

  “白从吉。”江云霄盯著资料上的那张照片,拳头紧紧地捏了起来,他额上青筋紧绷,神情冷酷地说道:“你再继续调查这个人,查出他在公司这些年的任何异常。还有他这几年吸毒的资金来源。他接触过的任何有可疑的人的资料,我全部要。”

  “是江董,我会秘密调查的。”被江云霄的神情骇了一条,特别助理赶紧站直了身体,信誓旦旦地接下後续任务。而後他额上冒著冷汗退出了江云霄的办公室。

  而後江云霄联系了江少行,告诉了他自己这边查到的信息。

  江少行在电话里说道:“当年的内鬼到底是不是这个人,等我再去套过吴苏的话就知道。”只要能确定是白从吉,并且从他身上顺藤摸瓜,也许就好办得多。

  而後他沈思道:“吴苏始终不肯交出他手里的那一半证据。拖得越久,他在我手里的事情就越容易暴露,云霄,如果你是吴苏,你要怎麽才肯交出你手里的东西?”

  “保命。”江云霄想不也不想开口道:“那一份证据就是他的保命符,他知道一旦把那东西交给了你就意味著什麽。他要的无非是活命罢了,总不能命都保不住了他还幻想和他毁容的姐姐在一起吧。”

  江少行说:“我对下面那麽多兄弟发了誓绝对不放过吴苏,特别是六轮,我答应过他把吴苏交给他处置。如果我为了一己之利放了吴苏,我的那班兄弟以後还怎麽服我?”

  江云霄摸著桌面上的相框,摩挲著上面的人的脸的形状,冷笑一声:“他们真当你是老大自然会和你同仇敌忾,想你所想,自然希望你能查出凶手,给你爸报仇雪恨。你当了那麽多年的老大,现在对你的手下倒是没一点信心?那你还不如趁早退出你的流氓集团,回家当个饭桶也要好过你在外面横行霸道却收不了人心。”

  江少行显然是愣了一下,而後就噗地笑道:“你说的什麽话,我少行哥行走江湖十年,再怎麽也有一院子忠心耿耿的手下。”

  江云霄“哼”了一声,讥笑道:“那你想做什麽就和你手底下的那些流氓商量就是,拿出你无赖的流氓精神。难不成你还会害羞?”

  “我对你都没害羞过,对他们?”江少行一笑,突然放低了声音说道:“每次听你说这些欠调教的话,我就想好好地把你治一治。”

  他笑完也说完了,没等江云霄回嘴,就麻利地收了线。

  “嘟嘟嘟”的忙音传来,江云霄不及对著江少行的耳朵发怒,只能冷怒地扣下电话,“江少行,总有一天我要好好地收拾你一顿!”

  身上的伤还没有全然愈合,江云霄回来上了两天班,但下班都还比较早。

  挂了电话以後,又办了一会儿公,架不住常坐在椅子上的姿势,背上阵阵地痛起来。

  於是匆匆地收拾了一下准备晚上带回家去做的事情便提前下了班,他拄著拐杖走在前面,助理拿著资料走在後面,两个人刚走到电梯口,就听到“叮”的一声,随之,电梯门大开,一名有著强健的体魄的男人从里面走了出来。

  “真巧。”那个男人欠扁地笑著,笑意里带著几丝惯有的强势和邪气,但浑身都散发著令人心慌意乱的荷尔蒙,直看得江云霄身後的小助理红了脸。

  江云霄怔了半晌,他和江少行才通话过了半个多小时,没想到对方现在竟然就出现在了眼前。

  “走吧,我来接你回家,表情怎麽这麽傻?”江少行从助理手里接过江云霄的东西,而後又抽走了江云霄手里的拐杖,自己伸手去撑住了他。

  进了电梯,电梯门缓缓在眼前闭合,空旷的空间里只有两个人,江少行才附到江云霄耳边,低声笑:“是看到我太惊喜了吗,大哥?”

  江云霄把头转到一边:“我宁可不要看到你。”

  江少行并不恼,只是这样和江云霄两个人在一起就足够让他心情愉悦。看著电梯的镜子里映出江云霄那张冷脸,他想把他掰过来,把他亲得一脸殷红,满眼含水。

  但无奈他一只手还拿著江云霄的东西,另一只手支撑著江云霄的胳膊。他只好眯著眼睛,直勾勾地盯著镜中的男人,并微微勾起嘴角,像似笑非笑。

  江云霄不防在镜子里还能和江少行四目相对,又看到江少行噙著一丝暧昧的微笑。他立刻不自在地转回头盯著电梯门,心里把江少行骂了个半死。

  晚上江月洲和同学聚餐,餐桌前只剩下江云霄和江少行。

  饭才刚开动,四周突然一暗,桌前的两人都顿时神经紧绷,江少行喊道:“伏在桌上不要动。”正拔了枪就要往窗边去,却听到餐厅门口传来一声:“保险烧了,我让人给两位少爷点蜡烛。”

  那是管家的声音,对方秉著烛台站在门口,细腻的烛火轻轻跳跃,江少行黑洞洞的枪口正对准烛台後方的那颗人头。

  管家在借著烛光看清楚江少行的动作之前,江少行已经收了枪。

  这段时间发生了太多事情,一点细微的变化都容易让人心生警惕。知道是保险出了问题,桌前的两人都缓了一口气,放松了神经。江云霄发现自己额头微微地出了汗,听到江少行说:“麻烦廖伯。”

  而後烛台一一摆上了桌子,失去了平日的光亮的空间里,所有的声音和动静都仿佛被扩大了数倍。

  江云霄重新拿起餐具,江少行在桌子的另一方笑:“现在的气氛比较适合吃西餐啊。牛排鹅肝和红酒,还有穿著礼裙的美人。”

  “的确,”江云霄说:“可惜你穿著礼裙也不是美人。”

  “不要紧,反正你不需要裙装美人。”江少行好整以暇地拿起筷子,给江云霄夹了一片鸡脯肉:“我也不需要。”

  “我为什麽不需要,江家需要传宗接代,既然不指望月洲,我想也不能指望你,我只能指望我自己。”

  “是吗?”江少行单手撑著桌面,虚著眼睛,露出蛇一样危险的笑盯著江云霄:“我不会准的。”

  江云霄放下筷子,“噌”地站起来,定定说道:“这个家我做主,所有事情由我说了算。别以为我的忍耐是无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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