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眉头说着小小的烦恼,他愿意只围着她转。
“但是你只能给她痛。”方成然嗤之以鼻,康航元说爱,但是他给了沈又安什么。
“但是她现在是快乐的,如果她不快乐,我比你们更痛苦,如果她快乐,我更愿意给她。”
“你能接受她随时会离开吗?”
康航元说,“我愿意陪着她没离开的日子。”如果有一天她离开,他会活着把女儿抚养大,然会随她而去,没有沈又安的康航元,他没什么可眷恋的。
方忘忧搬到康航元那里去住,两个人两间房,方忘忧像叽叽喳喳的小鸟一样每天嘴巴不停说着,为了引起康航元的注意,有时候故意弄出很大动静,看他着急的模样。康航元像大树一样,在她说得累的时候给她递上一杯热茶。方忘忧不清楚这是什么感觉,但是她知道自己喜欢和康航元呆在一起,就算什么也不做,只是面对面坐着,她知道,康航元也是喜欢她的,他笑的次数越来越多,耐不住自己的软磨硬泡,终于把头发染回黑色,还是黑色头发的他更帅一些。
现在的幸福来的简单又直接,方忘忧只有康航元,康航元只有方忘忧,平平淡淡却朝夕相处,比过去任何时候更要恣意。失而复得,对康航元来说最珍贵。
康航元陪着方忘忧,在这个远离城市的小地方,日出而作日入而息,方忘忧问他什么时候娶她,他说:我已经娶过你的,只是你忘记了。他每天对她说三遍我爱你,每天送她一枚戒指,手工做的戒指。把两枚婚戒拿出来,一枚戴在方忘忧手上,一枚戴在自己手上。是沈又安曾买的那对,终于戴在彼此的手上。
方忘忧问他:我长得像安安吗?
康航元说:不像,你是你,她是她,你们一点都不像。
方忘忧问他:你爱我多些,还是爱安安多些呢?
康航元说:过去爱她,现在爱你。
方忘忧不满地问:那你为什么还留着那句话呢?
康航元说:为了提醒我犯过的错,要更爱你一点。
方忘忧乐滋滋地问他:你能爱我多久呢?
康航元说:到我们百年
方忘忧哀伤地问他:但是我们只能在这里,好想去外面
康航元说:和你在一起,哪里都一样。
方忘忧担忧地问他:听说我的病会随时复发,会死的,你怕吗?
康航元说:有一天我也会死,你怕不怕?方忘忧点点头说怕,康航元说:我也怕,更怕走在你后面,留你一个人孤单。
康有心二十四岁时候和方程轮结婚,算是结婚比较早,康航元要方程轮保证一定对康有心好,在女儿办婚礼之后,康航元带着方忘忧去了海边,拍了他们的结婚照,照片内的康航元帅气,照片内的方忘忧漂亮。
他们说好要一起走遍世界,康航元卖掉葡萄园,带着方忘忧开始他们的旅程。后来有人说,方忘忧在某个浪漫国度病发,康航元在数月之后突然脑溢血,有人说他们在某个小国家定居,活到高寿,有人说他们后来回来过,有人说见过一老头背着老太太爬山,有人说见过一老头把食物捣碎再喂妻子,有人说这个男人很爱妻子,有人说他们……
不管别人怎么说,康航元做到了,他生命里只有两个女人,一个叫沈又安,一个叫方忘忧,前者他不如她爱,让她受尽爱的苦,后者他极尽宠爱,让她成为世上最幸福的女人,比她更爱。
我愿做一个罪人,在爱的十字架前忏悔终身,在爱人身边束缚终生,只希望此生,你只是我的,我只是你的,为过去犯的错赎罪。
番外一
七月再正常不过的一天,天气炎热,窗外蝉声躁动,惹得人心烦气躁气不顺。沈又安在房间那张公主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室内空调开着吹的她头晕,关掉又觉得热,总之夏天就没好事,这不是,她被夜晚偷溜进蚊帐内的蚊子咬得满身包。沈又安怕蚊子,每次咬过会起大疙瘩,硬邦邦有一元硬币那么大。
沈又安翻身从床上坐起来,呼啦打开门,顶着乱糟糟的头发光着脚跑出房间,站在走廊内大声叫,“何妈。”楼下的佣人听到赶紧跑过来,连声追问,“小姐怎么了?”
“给我把扇子。”用扇子总可以吧,老仆人念念叨叨去把房间内的蒲扇拿过来递给她,“热怎么不开空调呢,我给你拿风扇吧,那个风劲大。”沈又安气鼓鼓说不用,转身往房间里走,哐一声关上门,睡不着也不知道在气谁,昨晚上哥哥非要给她讲电影,害得她大半夜睡不着,讨厌讨厌,烦死人了。
关上门,躺在床上,沈又安闭着眼睛培养睡眠,突然睁开眼睛,她刚才在走廊是不是看到人,一个不认识的人。她从床上跑下来,轻轻打开门,头钻出门缝往走廊左侧望过去,一个男孩子骑坐在窗户上,大半个身子探出去,在擦窗户。那时正是早上七八点的阳光,没有中午时候的炽热,带着清晨的凉风滋滋吹来,沈又安看到风吹动男孩子蓬松的头发,哗哗擦过他光洁的额头。
这是沈又安第一次见康航元,再正常不过的一天,依旧燥热依旧烦闷,男孩子发现有人偷看他,他只是看一眼沈又安所在的位置就转开头,手上不急不缓擦着玻璃,淡漠的眼神,像极了学校内臭屁的男孩子在面对表白者时候的表情,是沈又安最讨厌的一种。
沈又安穿了连衣裙,没有像往常一样穿着拖鞋,穿了五厘米的托跟高跟鞋,十几岁的年龄胸;脯发育的还不算好,鼓囊囊的只看到耸;起的小馒头一样的形状,沈又安已经开始穿胸衣,这个年龄的女孩子是羞涩的,平时在学校时候统一的校服,有些个发育好的女孩子,胸前早就像塞了大苹果一样,在小孩子一样的年纪里,这是害羞的,沈又安第一次觉得还是胸大些好,才能把裙子撑得漂亮。
因为放暑假,罗敏叡早已跑出去找同学玩,沈访云不再催促着按时吃饭,沈又安这才能舒服睡懒觉。她左右环顾客厅没看到那位男孩子,她问何妈,“早上擦玻璃的是谁呀?”何妈憨厚老实地搓着手说,“阿元,是我儿子,放暑假来城里玩。”沈又安点点头,算是知道。
晚上,何汉柔向沈访云请求,“阿元到了高中,老家学校不好,想着让他在城里上学,夫人,他能住在这里吗?不上学时候能干点打杂的活,他体壮。”说着像拍牲口一样拍拍儿子的还算瘦弱的肩膀。
沈访云打量着站在何汉柔身边的男孩子,看起来十五六岁的年纪,青涩的年纪,眼神却冷冷清清的低垂着视线,家里面地方大,沈访云点头同意,“也好,和安安小罗同龄,一起玩也好。”就这样康航元被留下来,成了家里面兼职打杂的一员。
康航元很少说话,对所有人都一样,包括对何汉柔,佣人在厨房或者偏厅吃饭,沈又安无意中经过那里,听到何汉柔在和儿子说话,何汉柔要拉康航元的手被他躲闪开,何汉柔似乎在哭,“阿元,我知道你怪我,以后咱们母子就在一起好不好,你给妈说说话。”沈又安没有听到康航元说话,悄悄在心里撇撇嘴,真是没有教养的男孩子。
罗茂勋知道康航元要在城里上学,他向来对人宽厚些,自然高兴,只是一句话的事儿,轻松办妥,在饭桌上时候对何汉柔说,“开学就去报到吧,和安安一班,平时也好有个帮助。”沈又安听了鼓着腮帮子,“我不要和他一班。”沈又安很少这样不礼貌当着别人的面拒绝。
罗茂勋揉揉女儿软软的头发,笑呵呵问她,“为什么不愿意?阿元算帅哥,同班不好吗?”沈又安低头扒饭吃,“反正就是不要,他没礼貌又不爱说话,会给我惹麻烦的。”沈又安突然想不到拒绝的话,随口编着,这样的人和她一班,如果惹了麻烦她岂不是要跟着受罪。
何汉柔以为沈又安是嫌弃康航元是从小地方来的,她手擦着围裙,急着为儿子解释,“阿元话少,人好,小姐,他不会给你惹麻烦的,是不是阿元?”说着把话转给儿子,想着让他说句话,康航元仍旧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晚上,沈访云教育沈又安说她不懂礼貌,沈又安被说教的蔫了,只说,“一班就一班吧,但是不准他跟着我。”这时候的女孩子还是有些浪漫叛逆小心思的,沈又安觉得爸爸让康航元和她一班,是为了监视她,自然对这个保镖好感不起来。
开学后,沈又安的位置在正数第五排,她喜欢坐在窗户位置,说这样能看遍来往的帅哥。康航元是倒数第一排,隔壁同桌是那个有狐臭的坏小子,那男生在高一时候就以捣乱为爱好,沈又安担忧地看看康航元,别跟着学坏就好。
康航元不爱学习,上课就睡觉,睡醒拿着书包就走,不同与沈又安美美的双肩包,康航元的书包是土的不得了的单肩包,他从不老老实实背着,总是捏着带子甩来甩去的,衣服倒是干净,沈又安注意到,他们学校的校服是蓝色和白色,康航元的校服是最干净的,带着点肥皂味。沈又安偷偷想,这人肯定洁癖。
体育课上,女生喜欢扎堆讨论明星和帅哥,在说了最近火热的韩流明星之后,女孩子把视线投向学校的帅哥,甲说,“二四班的贾真帅。”乙说,“听说学校高一班有个林志颖。”几个女孩子笑作一团,不知谁说,“其实咱们班的康航元也不错,个头高,发型帅,关键是性格帅,对谁都爱答不理的,多拽呀。”中二年代,男孩子的帅就是带着股拽拽的与众不同。
沈又安撇嘴,“他哪里帅了,丑死了。”其他几个女生反驳她,“怎么不帅,他眉毛粗又黑,鼻梁高挺,用小说中的面貌描写,刀斧削刻出来的面庞。”沈又安扑哧笑出声,可不就是刀斧,才会不平展。
“郭彪子又在惩罚型男了。”一个女生对不远处翘着屁股,手掌撑地的男孩子们评论,郭彪子是她们的体育老师,名字叫郭彪,学生戏称郭彪子,暗含骂意。
“哎哎,中间那个,屁股挺;翘,是咱们班的吗?”其中一个女孩子说,另几个女孩子望过去,看向中间那位……的翘;臀,“中间?哪个?”别人问,最初那女孩子说,“就左边数第五个。”
沈又安望过去,十几个男孩子被惩罚做俯卧撑,远远听到郭彪子喊,“一”半天不见喊二,摆明了故意刁难,几个男孩子顶着大太阳撅;着屁股挺着。
“那个是谁呀?”又有一女生追问,沈又安歪着头看那人的校服,“康航元。”几个女孩子惊呼,“不是吧,沈又安你怎么看出来的?”沈又安懒洋洋地回答,“校服。”只有他把校服穿的那么干净。
不知道是不是在体育课上的那一翘;臀,沈又安看康航元时候总忍不住溜向他屁;股,不知道是不是她视线太过热烈,康航元竟然转过身看向她,眼神透着古怪地拧眉。沈又安转移开视线,真是无聊呀自己。
这样的若即若离维持到高二下学期,沈又安和康航元没有邦交关系,倒也算安好。沈又安知道了康航元和何汉柔关系不好的原因,康航元的父亲以前是工厂的还算小头头,后来事故死掉,何汉柔一狠心想着改嫁,把康航元留给年迈的公婆,一个人来城里打工,年前才知道公婆早已去世,家里面就剩康航元一个人,心生愧疚这才把儿子接来,只是康航元早已和她不亲,长久一个人孤零零的生活,让他看谁都透着股冷漠。
沈又安知道之后,再看康航元,竟然觉得,他还真的有点帅。康航元不爱搭理人,更不爱搭理沈又安,沈又安觉得他挺可怜,或者称之为励志人物,想和他建立邦交,更为之前自己的低看人家而羞愧,只是康航元早已不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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