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云勤思忖过后决定按照薛或的意见,命吴如意前去传旨,释放合戈。吴如意率先前来寝宫为皇后贺喜,皇后本是一片欣喜之色,却在听到牧云勤要让合戈赴瀚之时六神无主,不肯让吴如意前去传旨,她宁愿合戈被关在府中,也不愿让他赴瀚州送死。吴如意多年侍奉皇后,纵然他知道私自隐藏圣旨是死罪,可还是在皇后的声声命令和恳求下,含泪撕毁并吃下圣旨,而皇后则梳了银容的随云髻准备面圣。
而皇帝并没有心软,直言对皇后无爱无恨,皇后于他而言是路人。
吴如意因撕毁圣旨而受刑杖责罚,却还是免不了传旨开释合戈一事。
不久之后吴如意来到合戈府一片萧条,枯叶满地。合戈多年来第一次踏出了府邸,他拿着破旧的灯笼,回想起先前的伟业,心内复杂不已,谁能想到他放生的这一天,却是要去送死。
皇宫中,皇后命吴如意备轿仪去接合戈,可合戈却赤脚行走在宫中,不愿太过招摇,引起牧云勤的反感。多年来的圈禁已经让他彻底认识到自己的过错,他怀揣着一颗认错的诚心来到牧云勤宫中,在宫门前下跪认错。对待吴如意仍是傲慢,就算如此落魄也不愿放下自己的骄傲。
然而皇帝虽然见了牧云合戈一面仍对他冷漠以待。牧云合戈只能谢恩离去。
自从苓鹤清下狱,墨羽辰就成为端朝新任大祭司。墨羽辰看到端朝整个朝堂都有一股风雨欲来之势,明白自己的机会很快就要来了。
牧云德在收到传信的时候也很高兴,自己等待的大乱到时候了。
“亚父今日来可是有什么要事?”
“你说群臣可能要辅助牧云合戈。”
“ 众臣已经和陛下撕破脸皮,自然不能再继续合作。辅佐皇子上位就是最好办法。如果他能活着回来,那肯定是要辅助他的,因为他朝中已经没有半点势力了。这样众臣才能保住自己的权力富贵。”
“ 那我们就帮忙吧”
“亚父是指?”
“让牧云合戈去刺激了牧云笙。这样荒神的愤怒,才能够从牧云笙的躯体里苏醒。”
牧云德微笑“虽然父王命我别让牧云合戈从瀚州回来但让牧云笙觉醒才是最重要的。”
两人商议片刻,终于定计分开行动。
另一边回到宛州的牧云栾看着久违的邺王府大门感慨万千。一切都将开始,一切都将结束。
当夜准备睡下的牧云栾听到敲门声,知道是穆如屏。随后两人相对而坐。
“王爷,这是我亲手做的核桃糕还请王爷品尝。”
“既然是夫人亲手所做,为夫当然要尝。”
牧云栾吃了两块核桃糕,穆如屏也拿了一块儿放在嘴里。
“王爷此时夜深人静四下无人我想对你说一些过去的事。”
牧云栾有些惊讶,穆如屏不是来敲打自己让自己安分点。
穆如屏看着窗外说道“其实王爷当年被废太子位的时候,我的心里是很失落的。当年我是穆如家唯一的女儿,我的丈夫将会是皇帝,而我必将是皇后。我也并非是一个全无私心的穆如氏。”
牧云栾沉默了,在他心目中穆如屏监视者的形象好像变化的像个人了。
穆如屏叹了口气,继续说道:“王爷失去了太子位失去了做皇帝的机会,而我也同样失去了太子妃位失去成为皇后的机会。我知道王爷心有不甘,可是这都是命呀!”
牧云栾被激怒了大叫道:“什么是命?谁安排的命?你看看,你看看牧云勤哪点比得上我。我把宛州从一个烟瘴濒生贫困不堪的地方治理成如今九州最富有的地方。一年能交大端三年的税。如果是我,我绝对不会把大端朝治理成这个样子。”牧云栾从不曾瞧得起这个弟弟。就算没有自己,他也管不好这个大端朝。
穆如屏为牧云勤辩解。“穆如保的是牧云的江山。陛下已经登基,虽不是雄才伟略,但也算是守成之君。”
“既然保的是牧云的江山那为什么我不行?就非得是牧云勤吗?”
事实上牧云栾是真的对这个问题非常的不解。
穆如屏为什么甘心保护牧云勤的江山,完全无视丈夫儿子对权力的渴望。
“事情早已在当年就成定局了。失去二十几年的东西还能再找回来吗?”
“怎么不能,只要我想。”牧云栾不再掩饰吐露了自己的野心。实际上,这一次回宛州一切已经图穷匕现了。
“我很确定不会再找回来了。”
“你怎么确定?”
穆如屏静静地看着牧云栾,半天不说话。
这一刻牧云栾整个人无由来的紧张觉得有不好的事发生了。“你做了什么?你想干什么?”
突然胸口一阵剧痛,闷哼一声,吐出血来。
“你下毒?你是穆如啊你怎么能够杀死我这个牧云呢?”
穆如屏流着泪说道:“我,穆如屏为了牧云的天下我只能杀死你这个牧云。哪怕令穆如的忠义蒙羞。”
此时牧云栾已经一点气息也无。
即使想做一个平凡的女人,但自己终究姓穆如。
穆如屏拿起烛台开始点燃窗帘,不久便起了火。
想到自己这辈子为了穆如的使命,无论丈夫还是儿子全都对自己冷漠以待不禁说道:“只愿下辈子不再姓穆如,投生在平凡人家做一个平凡女子。”
等到王府总管木原赶到,牧云栾房间已经燃起大火。大火扑灭后,只留下两具死尸。
王府总管木原茫然了。接下来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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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如家女人雄起了。牧云栾阴沟里翻船被ko掉了。
第21章 020
九州客栈
牧云德与前朝公主姬昀璁两人对坐已经有一段时间了。
姬公主复国的野望,从来都没有放弃过。宛州主将骗走自己从牧云笙那儿偷来的画像,天罗龙锦焕根本就不搭理自己 ,不在乎与大晟三百年前的约定。现实面前屡屡受挫,让她只能面对现实。
经过仔细观察发现了牧云德这个九州商会会首也许能够让自己走向台前。即使不能复国也要让大晟朝的血脉主宰天下。
“所以你觉得我会成为天下之主。”
牧云德虽然很自信但有一个人这么欣赏自己还是蛮得意的。
“宛州邺王 的势力我还是很相信的。”
牧云德轻笑出声“那是我父王的也不一定给我呀。”
姬公主微微一笑不说话。
“看来你都知道了”
“忽然一把火把邺王和王妃都烧死了,你说是不是很奇妙的事啊。”姬公主嘲弄说道。
牧云德沉默了。在他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他几乎是难以置信的。父王准备了二十几年的造反,壮志未酬就这么没了?一瞬间他是甚至产生了所有野望只是一剖黄土这样的想法。不过他很快意识到自己和父王是不一样的,自己的野望是六族的天下。他也隐隐感觉到自己父王的死,绝对不是起火这么简单,但他并没有深究的欲望。
木原问他是不是还要继续造反,谨慎的他只能说暂停此事看看风向再说。
“我掌握九州半成财富,加上你就掌握七成。那么九州经济大权就几乎大半在我们二人的手中了。”
姬公主拉住牧云德的手说道:“那么合作愉快。”
牧云德搂住姬公主说道:“合作愉快!”
皇宫
牧云勤希望牧云笙能够多进宫与自己相见,两人谈论起《天启狂雪图》,场面十分温馨。这时,牧云合戈前来求见,他此番是想要向牧云勤辞行,并有一事需要牧云勤示下。牧云勤拒之不见,牧云笙猜出他心中惦记着合戈的安危,不见只是不想要舍不得。心事瞒不过儿子,牧云勤道出自己内心的想法,此番让合戈赴瀚和谈,若是合戈能够成功回来,穆如槊就会减少压力,但若合戈不能活着回来,他就会让史官擦掉合戈的从前过错,只让后人记住合戈的光荣历史。
父子两人一同落座,牧云勤见牧云笙思绪飘忽,误以为他是在用秘术探自己心事,可牧云笙却道自己早已经使用不出秘术。为保牧云笙安危,牧云勤决定加派人手保护他,并准备在穆如槊回朝之后为牧云笙讨回公道。牧云笙担忧起瀚州战事,恐穆如槊在瀚州战事失利,可牧云勤却十分坚定地相信,穆如槊一定会归来。只要穆如槊能够平安归来,朝中一切难题便迎刃而解。
牧云笙一向认为自己的储君之位只是牧云勤试炼众臣忠诚与否的一把刀,他身负星命并不想担此大任。可牧云勤执意要牧云笙坐上帝王之位,现苓鹤清已经入狱,他认为苓鹤清先前的预言极有可能是受人指使。何况,现如今朝中新的观天师告诉他,只有把端朝交给牧云笙,端朝的未来才会更加强大。牧云笙对新观天师的身份感到好奇,牧云勤却称日后他便会知晓。牧云笙后来才知道,这个人是墨羽辰。牧云笙告退离开寝宫。
牧云合戈见到皇帝牧云勤亲自送牧云笙到寝宫门外。虽然早就知道父皇最疼爱的是牧云笙,但当亲眼看到自己的父皇如此重视牧云笙。仍是难掩心中怨愤。
想到父皇的疼爱,太子之位以及蓝灵全都被牧云笙得到,他就忍不住开始怨恨起来。
牧云笙向牧云合戈行礼,合戈看都不看一眼,不愿将怨恨表露出来。他知道在父皇面前将自己的怨恨都暴露出来的话,对自己绝对没有好处,只能强自忍住。
牧云合戈向其行大礼,尊称牧云笙一声太子殿下。就在牧云笙离开后,牧云勤同样不肯见合戈,合戈只好让身旁的公公转达,他在启程瀚州前想要拟设宴席,款待朝中诸位朝工。牧云勤听到合戈所言,终于打开房门,他认为合戈宴请朝臣,是意在拉拢人心,与他为敌。合戈惶恐不已,连忙表明自己的忠心,牧云勤听后才准了合戈所奏,并出言提醒他,朝中的这帮精明人并非会真的赴他的宴。合戈又何尝不知只是已经山穷水尽的他,除此之外也别无他法。
此时牧云勤正好看到宛州丧报邺王夫妇去世了。牧云勤松了口气的同时又有些痛惜。那个骄傲,聪敏的皇兄就这样离开了吗?
次日九州客栈
秦玉丰尽心尽力地伺候着月漓,月漓猜测到秦玉丰喜欢自己,可她认为秦玉丰根本配不上她。看着铜镜中自己容颜尽毁的模样,月漓难过地砸毁了铜镜,泪流不止。以她这样的容貌,根本无法与那些年轻漂亮的女子争斗。秦玉丰出言安慰,称世间不缺年轻漂亮的脸,缺的是从不服输的心,他想要为月漓排忧解忧,消她烦恼。这时,兰钰儿前来通知月漓,合戈即将到来。月漓要求她替自己送信给薛或,以秘密威胁薛或,她提醒兰钰儿要万分小心。
月漓之所以自毁容貌正是让牧云合戈看到自己的付出。一个女人愿意为一个男人守身甘愿自毁容貌,他必定会被感动。月漓要让合戈明白,虽然自己不是他爱的女人却是永远等待他的人。在牧云合戈走到绝境的时候,只有她南枯月漓一人把他放在心上。
合戈在九州客栈设宴款待群臣,可席间却空无一人。他询问兰钰儿是否会有人赴约,兰钰儿不敢应答,合戈却相信一定会有人来。
开宴吉时已过,席间无一人赴宴。合戈心寒无比,他没有料到人心竟能如此凉薄,他荣华富贵之时待众臣并不薄,可就在他落魄之时,却无一人前来相送,人走茶凉不过如此。这时月漓前来,可合戈却忽视了月漓的存在,不再如同往日般温情。月漓不肯就此罢休,她在合戈面前摘下面纱,露出自己的容貌,称自己是为守住清白而自毁容貌。
合戈心中动容,月漓继续向合戈表明自己这么多年来一直在等待着他的心意。观星阁前一别,已是匆匆数载,合戈不再是往日意气风发的皇子,他认为两个即将淹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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