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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作品:我的日记|作者:车水马龙01|分类:其他小说|更新:2025-05-12 10:01:12|下载:我的日记TXT下载
  了一会儿,没调出来。

  接到王雪,王雪明显地黑了,瘦了,冬天风吹,夏天日晒,我看见她脸上的皮肤有些粗糙,想到这是自己唯一的妹妹,才二十一岁,本应该天真活泼浪漫美丽,但是,却被生活被工作折磨成了这个样子……心里真有些替她难过。

  点了菜,我和刘歆唱卡拉ok让王雪唱,王雪又不好意思。我知道她唱歌还可以,我非要让她唱。唱了一会儿,我发现小杨和孙小梅不知到了哪里,把话筒交给王雪,我出去找他们。

  孙小梅在美容厅洗面,我知道,这绝对是她的平生第一遭,洗一次面四十块钱,对于拿工资的她。我以及小杨来说,这实在是想都不敢想的一种浪费、奢侈,我知道,这又是小杨在慷公家之慨,讨孙小梅的欢心。

  真不是个东西!杨文亮!

  我的心理很不平衡,看美容小姐忙忙碌碌,看杨文亮痴迷的眼神,看孙小梅的一张黑脸上,白白地涂满了清洁膏。

  按摩膏,孙小梅闭着眼,花白的脸上满是惬意……

  “好哇!”我嚷,装得毫无城府,“你们躲在这里!也不跟我们打个招呼,我还以为你们丢了呢。”

  洗完面,美容小姐又给她做面膜。孙小梅的惬意中似还含有骄傲,小杨痴痴迷迷地看着她,我老站在那里显得很不合时宜,我说:“得,给王雪也做一个。”

  回到包厢,我大声嚷嚷,跟刘歆说,“小场带孙小梅做面膜……”

  “也要给王雪做一个,王雪才真正需要做面膜。”

  “好吧,你带她去。”

  王雪也想做,但也有些忸怩,正忸怩着,菜上来了,小杨说:“吃完饭再做行吧?”

  征询的口气。

  “好吧,那就吃完饭做。”

  可是吃完饭,小杨根本就不提这件事,看来,他对孙小梅是很上心了,一见钟情?

  我不放过他,“小场,带王雪去洗面啦。”

  “好,我去看看。”

  他去了很久,回来,说:“小姐们吃饭去了,等一会儿,行吧?”

  我借着上厕所,出去侦察了一下,美容厅的小姐都闭着……好哇,杨文亮!

  王雪在她们公司还是个小组长,手下还管着上七八十个人,她惦挂着他们,也顾不上洗面。我知道,小杨对她是没有心的,即使有我的面子在此。

  “那你先送她去吧!”我假刘歆的威风,吩咐小杨。

  小杨送王雪走,包厢里就只有我、刘歆和孙小梅。孙小梅不断地使用她的廉价的恭维,说刘歆唱歌唱的好,说刘歆年轻、英俊,根本就不像四十四岁的男人,还说刘歆随和、平易近人,不摆局长架子,“让人感到好亲切哟……”

  是人,谁不愿听奉承?更何况,我跟刘歆认识那么长时间,什么时候说过他一句好听的?

  刘歆高兴得笑眯了眼,孙小梅更是风情万千。

  我只是觉得他们有些好笑,却没有一点儿吃醋的感觉,我满含笑意地看着他们,好像在看一场演得很丑的话剧。我只对小杨给孙小梅洗面而没有给王雪洗面这件事,有点地微微地忿忿然,对刘歆和孙小梅的表演,我觉得好像跟我完全无关。

  等小杨回来,我看见他在刘歆面前那副老实巴交的模样,觉得他又可恨,又可怜。

  刘歆唱那首没完没了的《长相依》,我最讨厌听这首歌,还有一起流行的《杜十娘》,几乎全大街小巷个个歌舞厅个个包厢,都在“长相依杜十娘”,我特讨厌听这种歌,没有一点点健康或是向上的东西,尤其是《杜十娘》,听那里面的歌词——郎君呀,你是不是冻得慌,如果你冻得慌,对我十娘讲,十娘我给你穿衣裳……

  简直是叫人恶心死了,到底是“郎君”?还是儿郎?真跟人家那个谁说的“八辈子没见过男人!”一个男人,他连衣服都要你穿,那你还嫁给他干什么?真是,世界上的男人都死光了吗?即使死光了……难道真的是离了男人就活不成?

  贱!真是贱!贱女人!这才是践女人!

  唱完“长相依”,跟着就是“社十娘”,两首歌在一个碟上,而且还挨着。刘歆情切切意绵绵地唱着,很认真很投入。本来就是一首很令人作呕的歌,又是由一个男人来唱……他越认真,我越打岔,“哎呀,好难听!”

  刘歆终于把它们唱完了,小杨马上鼓起巴掌,孙小梅也跟着鼓掌,“哎呀,刘局长,你唱歌真的很好。”

  她那b县牌普通话,我听得肉麻。

  “难听死了!”我才不跟他们客气。

  “那你唱。”刘歆笑着,把话筒给我。

  唱就唱,我挑了几首粤语歌曲,它们把我带回了一九九四年,带回到遥远的三千里外的卜一身边……我知道我这几首歌唱得决不比刘歆逊色,半年多的卡拉ok生活,从很多方面练就了我。

  即使你离开,我热情未改这漫长夜里,谁人是你所爱花不似盛开,爱渐如大海假使你怀念我,为何独处感慨我想起那时候他教我唱歌,教我学粤语,在湛江的大堂里,他非要让我唱歌,他说在大堂里唱歌和在包厢里唱歌,是完全不一样的。当然不一样,在包厢里我不紧张,在大堂,那么多人,服务员,客人,唱得好没事,唱不好,人家不笑死我。但是卜一非要让我唱,我知道,他在给我机会,锻炼我的胆量,也锻炼我的顺应环境的能力,和自我表现的能力,我不敢在广东人面前唱粤语,就唱了一首烂熟于心的《我用自己的方式爱你》。

  那是我一生中,最难忘的一次表现,一曲终了,认识我不认识我的人,他们都鼓掌,我问卜一,我唱得好吗?他说:“好!真的很好!”

  他总是不断地鼓励我,从各个方面。

  我又点了一首《信自己》,这是我们两个共同欣赏的一首歌:信世间,始终会美;信战争,有天枯死;信四海,许多正气;信这些,不变的真理……

  我知道,我在这里不会有知音。我让服务员放了原唱,我听了一遍,然后,把话筒递给孙小梅,“白雪,该你唱了。”

  孙小梅娇了一会儿情,也选了一首《长相依》,她“长相依”时,小杨两眼痴迷迷地望着她,刘歆也是很有兴味地样子,望着她。

  “唱得好!唱得好!”刘歆率先鼓掌,“我看你唱得眼泪都要出来了,很投入哇。”

  又转向我,说:“人家白小姐就是比你好,好温柔哇。”

  “说清楚啊,”我微笑着,“到底是白小姐唱得比我好,还是白小姐比我好。”

  “都比你好。”

  “好哇,见异思迁,喜新厌旧。”

  “别!别!”刘歆眉开眼笑:“你看人家白雪,脸都红了。”

  六

  7月28日

  王志强很不高兴,一脸的阴云,不用问。他笔试没通过,一百二十块钱算是白交了。

  他还一脸不高兴,自从买了车,我就一直在鼓励他,叫他考驾驶执照,他倒好,花两千七百多块钱,托人走后门弄了个学习证。光是学习证顶屁用?走在街上被交警拦着了,还不是照样要罚款?

  我老早就让他去考证了,他不去,眼看着学习证要到期了,两千多块钱要作废了,他这才慌起来。

  我知道在这时候不能跟他讲理,更不能翻他的老底儿,那样,他会狗急跳墙恼羞成怒。我泡了一杯茶给他,用温柔的,关心的口吻,问他:“怎么样?”

  “能怎么样?不及格!”他悻悻地,身子往沙发上靠过去,两只臭脚就毫无顾忌地放到了茶几上。

  “那潘书记呢?他没去?”

  “潘书记潘书记!潘书记是你爹还是你爷!”

  他忽然地咆哮起来,两脚一蹬,把我刚泡给他的茶水蹬到地上。

  地上是玻璃的残片和水渍……就像我们的婚姻,只有残片,只有水渍……

  我没理会了,关上门,拿上我的手袋。外面是炎炎的烈日,很晒。我来到电话亭,打刘歆的call机。

  中午在龙华吃饭,还有老k和小刘。

  小刘原是“皇宫”的小姐,做小姐没几天,认识了老k。老k真不愧为采花高手。小刘长得很美,很纯,她的那种纯美,是汪静和我和孙小梅都无法比拟的,她就像一只含苞待放的花,不艳,不鲜,不招蜂引蝶,只有独具慧眼的人,才能感受到她的独特魁力——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

  这样一比,就觉得皮肤黑黑的白雪小姐很是做作,她的并不标准的普通话,那软软的腔调,听起来让人浑身起鸡皮疙瘩。

  我和老k喝啤酒,小杨也喝了一点点,其余的人都喝饮料。我喜欢喝生啤,喜欢那种凉凉的、轻轻爽爽的感觉……孙小梅当着我们的面,和刘歆眉来眼去,小杨睁大眼,看起来有些可怜,我却无所谓,今朝有酒今朝醉。

  我忘了我说了些什么话,反正,我就是想放纵我自己,我想念南方,想念胸襟宽广一直给我信心,给我鼓励的那些朋友们,我想离开a市,离开这里的一切,这里的一切都不值得我留恋,我想过那种自由自在心随人愿的生活……我好像说出来的话是我还想去伴舞、去坐台,去跟一个有钱的男人……,我好像说,我宁愿给一个有钱的男人做情人,做妾,也不愿给一个穷人做妻子……

  刘歆用更难听的话说我,说我贱,说我自甘堕落,说我虚荣,说我就是那种女人——为了钱,不顾一切。

  老k很认真,他说:“王雨,你可不能再去坐台,你要去坐台,我就要替我们拐子教训你。”

  “我凭什么教训人家?人家愿意坐台,愿意给有钱的男人当情人,当妾,愿意为了钱……关我屁事!是不是?哪怕人家为了钱,随便跟哪个男人睡觉……”

  “是呀,我就是那种女人。”我狞笑着。

  我想我可能是狞笑。

  刘歆在某些方面跟王志强一样,心好,胆子小,但是对自己的亲人,却无比苛刻,对自己喜欢的女人,更是苛刻。

  狭隘到让谁也受不了,他们猜忌你、挖苦你、打击你,对你的一切都只往坏处想,而绝不肯把你往好处想。

  我觉得很伤心,一颗受伤的心,在哪里都找不到安慰。

  我不想回家,家里有一个被世俗称为“丈夫”的男人,世俗和法律,都赋予他至高无上的权力,你不可能让他不和你住在一起,不可能让他不和你面对。

  如果我们的家不在我们单位,如果我住的是他的房子,那我就可以在任何时候昂首挺胸地离他而去,但那是我们的家呀,是我的房子,他不走,他赖在那里,倒是我没有地方可去了。

  孙小梅回去上班,刘歆和小杨也要上班,我不上班,我也不回去,可是我到哪里呢?

  刘敬让我到老k的美容店里,老k真好,为了小刘,他专门在“金城”开了一家美容店,让小刘做老板。小刘的命真好,她才十七岁,她才真正的是“中专毕业,没找到工作,所以来舞厅是伴舞……”

  小杨把我们送到老k这里,刘歆犹豫了一下,也不去上班了,他让小杨一个人回去,“有什么事,让他们呼我机。”

  小杨在刘歆面前很温顺,真的就像是一只小绵羊,而且还是一只很听话的、善解人意的羊。

  “有人要问我在哪儿,知道怎么说吗?”

  “我就说,你在市局……”

  “那怎么行?人家要到市局找我……”

  “那我说,你在b县。”

  “跟谁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