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雀公主正双手略向后撑坐在一张极宽的桌子上,仰着面孔与青龙相吻,硕大的斑斓的蓝色绸裙微微蓬起,直罩到地面……然而从裙摆处露出的,除了精巧的微颤的水晶鞋尖,却还有半只灰豹的身体──那她裙间微微鼓起的半球状物体……
这才发现青龙的爪子原来是覆在孔雀的胸前的,只是因为孔雀的上衣也是青中带碧的芯片,颜色太近,隔远了才看不出来。
袁晴直觉地想要惊呼,嘴唇却被栾玉漱堵住。
长到快要窒息的吻结束了,蝴蝶君的声音却变得清冷,“受不了,我就送你回家。”
如果没有酒精,如果他长得不要那么像栾玉清,如果袁晴有足够的冷静和清醒──可她没有,只是双手紧紧抱住他的黑色蝶翼,唯恐失去。
反正──
偌大的跨三层式厅堂,有黄狐面对面坐在紫象腿上打着悬空秋千,有红鲤和河蟹相拥侧卧在雪白的贝壳床上,有火鼠正动作极缓地“吞噬”着花猫……又有谁会留意到一对紧密相拥的黑蝶呢?
当左胸传来温腻的舌尖舔吮引起的局部酥麻时,袁晴几乎要站不住身体。陌生的战栗让她直觉地想要蜷起身体,可栾玉漱不让,他以膝盖撑起她的重量,让她跨立在他右腿上。
衣衫轻薄,用来覆体的蝴蝶装如同鳞甲,每一片都只有巴掌大,可以从任何地方掀开,露出所有可以露出的部位。
袁晴这样一站,私处完全裸触在栾玉漱腿上。
这样的姿势,本该羞耻,可她却只觉晕眩。
栾玉漱的每一下动作都令她陌生,却又无法控制好奇,想要继续。
所以当栾玉漱轻声询问'你还是不是处女'时,怕死了再被拒绝的袁晴仅凭直觉便摇了头。
以致于陌生的贯穿的痛楚传达到全身的细胞时,咬死了嘴唇依旧压不下喉间的痛呼。
大厅瞬间安静下来。
象征着处子之纯的血迹缓缓延着两人的交合处滴淌到米白的木质地板上。
其实也只有一下,栾玉漱感觉到阻碍,便抽了身。
可这样却使得袁晴腿间的血涌更明显。
一众“动物”都围了过来,“呦呦”而呼,鼓掌轰笑。
袁晴不知道错在哪里,腿间撕裂般的涩痛令她更难站稳,只能凭着本能扑住突然间避她如麻疯病人的栾玉漱。
所有“动物”又开始哄笑。围成一圈开始有序地向大厅正中的水池让过去。
栾玉漱避无可避,只能打横抱起袁晴,将她放置在正中不断涌起水流的大理石圆床上。
曾经听人说,真正喜欢一个人,会喜欢到即便两个人并肩躺在一张床上,什么都不做,也会有淡淡的幸福漫延,使人心中喜乐。
拿这个当标准的话,栾漪就只和栾永祺睡过──五岁以前。而且不安静,她睡觉爱乱踢被子,栾永祺被她磨得没办法,只能紧紧箍着她,就像她后来一直习惯不了独睡后每天不得不自己抱着枕头的样子。
回到家里,意外地并没有人。
栾漪张开手,栾玉清就将她横抱进房间了。
“栾漪,有些事,我们得谈──”声音被栾漪堵住了。可是一待她放开,栾玉清昏茫一会儿后就又开始力持清醒,想要说话。栾漪瞧他在欲念中挣扎的样子只觉好玩,每当他略清醒一些,便再吻一回。如是五六回。栾玉清终于放弃了,既恨又恼地压住栾漪,几乎没将她弄昏过去。
果然认真的人做什么都认真,和他在一起时的每一次,依稀都是蚀骨销魂。
深陷在褥被和栾玉清的怀抱间,迷离之际,栾漪仍在昏昏沉沉地想:一定不是爱──不然她怎么就没法和栾玉清安安静静好好相处一回呢?
迷迷糊糊也不知道折腾了多少回,到栾漪终于困倦得再也无力逗弄栾玉清了,他才抱她枕到他臂上。可是因为他的姿势勾起回忆,栾漪虽不愿动,可也睡不着。
以为多多少少会记起些许以前和栾永祺在一起的点点滴滴,可是想来想去居然全不是。
栾漪从小就并不是个安分的小孩,极热衷于发号施令。可惜这一点栾玉漱同样也爱,所以她的地位永远都是在平分秋色和岌岌可危之间──看栾玉清站在哪一边了。虽然是小孩,可是漂亮的小孩到哪都会多一些青睐。多数时间,栾玉清都是跟着栾漪的,但栾玉漱总会拿话来激他,然后一群小孩一起起哄,下一次,他就只好站到栾玉漱一边。
“在笑什么?”栾玉清的声音里隐约还有些迷离的睡意,下巴搁在栾漪头顶。
“想到小时候了,栾玉清,你说你以前怎么就那么欠打呢?每一次都骗我,胆子真大。”每一次被拉回栾玉漱那边,他竟然都敢当着她的面说他是故意混到她这摸清'情报'的。然后游戏结束了一众小孩散摊,他被她拎到角落里暴打,回家后再面不改色地撒谎说他是走路摔到撞到跌到的。而栾玉清也不辩解,只是静静地望着她笑,笑得栾漪发毛,总觉得他又在打什么坏算盘。然后趁大人不防,拎他出去再打一顿,免得日后被暗算得无法报仇。
栾玉清想了一下,也笑起来,“那时就已经喜欢你,不想你被别人打。”
“所以五少爷亲自动手?”纤纤玉指危险地落到某只耳朵上。
似乎确实也是如此。两边混,就可以两边打,打栾玉漱时他是真肯下手的,打栾漪嘛……小孩子也不知道轻重,总觉得多碰碰也是好的。只是栾漪当惯了孩子王,总是不大愿意被'碰'到,他才会“发明”新玩法:大家先把栾漪的拥疋者全盘冲散,然后一起将栾漪往墙上挤──他当然每次都是冲在最前面,一呢,是表他对扎根男孩阵营的决心,二来被身后十来个男孩推挤,他和栾漪的无限贴近自然也是'迫于压力'、'迫不得已'……
栾玉清一笑,耳朵便马上被拧紧,可他也不在意,和栾漪在一起,总是小伤小痛不断,早已习惯了。“姐~~”他低头轻吻她额,“我们自己好好过日子,好不好?”
“我们过──怎么过?公告大家我们在一起睡了,然后被人丢石头活活砸死然后化了蝴蝶过?”
“姐~~”他气得,真想掐死她,狠狠堵着她亲了好一会儿才顺过呼吸来,松了口,低低道,“我辞职,我们一起到外省去。你不要工作,就待在家里,我养你。”
从一呼百应的q市正局级公务员变成一无所有仰人鼻息的公司小职员,还要养只百事不做的米虫──作出这样子的决定,他确定没有昏头么?
“然后每天挤在冬天漏风夏天东西两晒的房间里每天数着铜板靠体温来忘却饥寒?”
“栾漪──”他有积蓄,有头脑,从大学开始就已经杀入股市,颇有斩获,前些年入股校友的公司,如今也小有规模了,只一过去便是高管,纵非如此,他又怎么会让她稍受些微风雨?“我有钱──”
栾漪低低轻轻地咦了声,“很有钱?”
狐疑的语气真气人。
栾玉清无奈地笑,“很有钱。”
“比栾永祺还有钱?”
“现在比他年轻,以后比他有钱。”栾永祺最初的资本,还不都是她给的?现在却在他面前做出财迷相了。若真有这么在乎,她一早就该比栾家任何一个人都有钱。
“去把窗户打开,好不好?”
栾漪卧室的窗户是一整面的落地窗,虽然已是深夜了,栾玉清还是套上了衣服才去窗边拉开窗帘。
天边居然还有一轮圆大的皓月,银光皎皎,穿透玻璃,将薄淡的银辉洒到地板上。栾玉清看得怔了一怔,回头想要叫栾漪同看时,她却已然缩进被里,呼吸浅匀,竟睡着了。
chapter 64
清晨第一道光线自窗外延进房内时,袁晴便醒了,只是因为宿醉,头仍是沉沉地闷疼。捂头在床被间翻滚了下,腿间的痛楚竟也都袭回来,怔了好一会儿,才记起前晚的事。
她竟然真做了。
还是那样的聚会,那样的众目睽睽──她竟然真许了他!
还是栾玉清的哥哥……
就算只是因为寂寞,也不该找上他的……
最要命的,是他一直都有提醒她'放弃'、'回家'──是她自己执意要错到底,不肯放弃不肯回头──算来算去,栾玉漱竟然还该算是'被迫'的……
天杀的'被迫'!
袁晴用被子紧紧裹住自己──罩单之下的她光裸如婴儿,通身上下竟然不着寸缕。
栾。
玉。
漱。
“我想错一次。”
“我错得起。”
这些话,竟然都是自己说过的……
从来没有这么后悔过。
掀了被子,不太自然地找到浴室,清洗出来,才恍恍然地记起,偌大一个房间,除了自己外竟再无'别人'形影。
那人竟然就这么将自己丢在一个全然陌生的地方了。
寻遍整个房间,只字词组也无。
床头仅有一件设计极简单的罩衫,质料极好,却是袁晴平日绝不肯上身的样式。比划再比划,终于还是咬牙套上了,竟是出奇地合身。找到随身的小包,掏出电话,直接按了通话键,看到那个拨出通话1283次的号码,看到熟悉的'清'字,手指竟然软软地发虚,怎么也按不下去。
最近通话的第二顺位,才是哥哥袁晔的。
拨,还是不拨?
一夜之后,一切都变得那么难。
最先得知栾玉漱已回国的消息的人,居然并不是栾家的任何一个人。
对此,栾玉漱的解释只是一个淡淡的笑,一句surprise,挨个派送完礼物,跟奶奶打完招呼,一句surprise,便去了四楼浴室。
'洗尘'。
家人都能理解。
确实是要'洗尘'的。
前一晚真的有点儿意外。
摘下平光金丝眼镜,随手搁在壁橱。一边走,一边除去衣物随手抛开──光裸而线条流畅的身体上并没有留下太明显的纵欲的痕迹──除了腰背上有几条浅浅的痕,但也止此而已……
想到抓痕,自然也就无可避免地想起自己分身上所沾过的血迹。
酒醉中的女人真是不可理喻。
栾玉漱不喜欢身体上有任何印记。
他并不像栾玉清,喜欢一个人能喜欢到自虐的地步,恨不能把所有和栾漪有关的一切,都刻在心上烙在身上,为自己打造一个无坚可摧的金锺罩,将全世界都隔绝在自己之外。
一到四楼的浴室设计大略都是一式一样,镜子在室内,拉开雾沙玻璃门,人像便落进镜中──惯于温和浅笑的面容永远都是精致儒雅。自从十七岁在栾漪的房间收获到来自手足的平生第一次重创后,栾玉漱行事的风格也随那一次挫折而改。
“掌握情报─诱敌─下套─收获”,相对于“看到目标─夺取目标”而言,固然曲折繁琐,却要稳妥得多。
虽然,偶尔也会被过度充足的数据逼得有点儿难过。
就像现在。
手指搓揉着眉心,额头抵上冰凉的镜面,想到就在自己脚下7。2米的地方,那对瞒过了所有人小度一番蜜月后又悄悄返回的男女也许昨晚还在彻夜缠绵,本来就因为休息不够充分而酸胀不已的双眼越发涩痛。
就算是现在,就只在此刻,楼下的楼下,那一对姐弟鸳鸯,也还在抱颈而眠吧?
真服了栾玉清,即使栾漪是个天仙,十五岁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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