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个约莫只有七、八岁的女孩,却是生得一副叫人欢喜的面,粉嘟嘟的双颊上是童真的晶莹剔透。
而不远处,满面纹路的老者便是那番安详地端坐着。他似是望见这边的关注,善意地笑了笑,转而起身出了门。
“你为什么不回家呢?”女孩小心翼翼地向着手里匙中吹着气,递到他面前。
“我没有家。”就这样固执地应答着,嘴上却控制不住那一处的诱惑,便是结果女孩手中的碗匙,一股脑的狼吞虎咽。
望着面前人的肆意,女孩竟是禁不住地笑出声来。
而他也是这才是注意到自己的失态,低下头,不好意思地撇了撇嘴。
“嗯……别动。”忽然凑近的粉雕玉琢,带着些许的笑意,而那浮上的之间便是如此温柔地抹去了男孩嘴边尚留的几分印记,“你吃得满嘴都是呢。”
他望着她的面,心底忽然升出几分情愫来,带着些温暖的光晕,叫人应接不暇。
“你叫什么?”是带着些羞涩的问语,夹杂着男孩特有的温和语调,竟是叫那面前人绯红了一片。
“流火。”
“唔,流火。”
天边火烧云燎原,映着这一处的面愈发得令人迷醉起来。
“砰砰砰。”
思绪就这样生生被掐断,安君轩有些不满地皱起眉,门外却是一张笑颜如花的面。
“怎么这么久才应门,”不请自来的身影,带着让人难以捉摸的语气,“还以为你把人带回来了呢。”
挑眉间是不屑的笑容,反身坐下,正视中是女子冷峻的面,“你怎么来了。”
那处倒也只是笑笑,原本清透的容颜上不知为何却是层层阴霾,“逃离魔屋回娘家了呗。”
这话或是无奈,或是带着几分恨意。
“都这么大的人了,”卓然是心疼的语气,他抬起头,却猛然遇见她颈的痕,“怎么回事?”
“能怎么回事?”反问中是自欺欺人的笑意,“该办的事办得怎么样了。”
眯起眼,一双眸子里是深邃地叫人无法捉摸的情愫,“进展顺利。”
“是么?”对面人低下头,忽然是笑出声来,“还以为是什么忠贞烈女,也不过如此而已。”
“子轩,”终是忍不住开了口,眼神里是疑惑,是不解,“这样做真的有意义么?”
“怎么没有?”几近是咆哮地开了口,本是眉清目秀的面上闪现的是悲从中来的恨意,“只有对她死心,秦之才会一心一意地待我。”是愠怒下的字字顿句,或是满腹委然生出的无限悲情,“当然了,你也不是可以趁机玩上一把?”
面前人的激昂此刻却是叫人心痛的悲怀,安君轩低下头,却依旧是好生挤出了句子,“你怎么知道她走了,便不会再有第二、第三个她?”
似是被戳到痛处的沉默,而后又是濒临极限的爆发,“他现在这样全是因为他,是因为他想她、念她,才会找出如此多的借口来替代他。”
略是无奈地低下头,安君轩自知无力再阻,便只好顺从地应着面前人的愤然。
“哥,你要知道,即使不是我,即使不是爸爸,”刻意间是强调的暂缓,“你若对她动了心,你也该知道她将承受多少的尖酸刻薄。”
猛是想起那日她的满腹委屈,想起那个独自蹲坐在街头放声大哭的样子,心头的疼痛如触电般丝丝作响,男人下意识地点点头,尽管早已是迷失了方向,“我知道。”
深吸一口气下忽然柔和的音调,似是回了那时女子的娇嗔,却不尽然,“有时候,连我也不得不承认她的迷人,”或是嫉恨、或是望尘莫及的悲哀,“只是哥,她于我而言,始终是种威胁。”
这或早已不是当初那个只会躲在身后哭闹的妹妹了。安君轩生生望着面前人滚落的一片,这是满面浸透的撕心裂肺和情*爱的不堪。
“我懂,”低沉的声线里或无奈、或慈爱,“子轩,你是我唯一想要保护的人。”
明月皎洁。而后,泪如雨下。
安子轩早已是不记得那些个从前的细枝末节,记得的只是母亲临走时淡然一句,“要听哥哥话,子轩。”
自此,沦为前室遗孤的兄妹便在不知觉中受尽冷眼嘲讽。这个满面胭脂粉末的女子,带着满身的风尘气,就这样堂而皇之地进驻了这座曾满是欢声笑语的屋子。
她佯装为和,背地里却将他们的玩具丢去送了人,将母亲亲手缝制的衣裤一一毁坏。
她又怎会不记得,那一日,她当着自己的面,就这样生生将母亲留下那个娃娃熊一撕为二。
就这样日复一日。而如今,这个在那从前的从前,曾经受尽j□j的女儿,也终是在过尽千帆后一触即发。
她不恨流火,怪只怪流火同秦之的藕断丝连。
她不想,可是父亲派来的私家侦探却将那一处从前的点滴查得滴水不漏。
“这样的女婿我是绝不会认的。”如同那日驱逐母亲一般的冰冷语调,是叫人心寒的字句,却是为生而无力反抗的境地。
“不用你管,我自己会处理。”女子的执坳是叫人难以遏制的倔强。
早已是白发苍苍的老者竟是有些不知所措地乱了阵脚,“子轩,爸爸只是不想让你受到伤害。”
“爸爸?”轻蔑的话语间满是嘲讽,“从你为了那个女人做出这一切开始,我便早已与你划清界限。若不为生计,我绝不用为难自己再喊你一声‘爸爸’。”
“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这是个研尽商场的老奸巨猾,怎又能容忍儿女这番肆虐,“三个月内你若想不出对策那就休怪我六亲不认,替你出面平了这个人。”
是威胁,还是父爱,怕是连那说话人自己也未必得以分清。
衣衫上存留的是流火留下的清雅香气,宛若扶摇直上的藤蔓般生根心底。
安君轩一把站起身,极尽温柔地将面前人拥进怀里,“子轩。即使全世界都不要你,也还有我,站在你这边。”
血浓于水,至亲不待。
而安子轩亦永远也不会知道,在那个遥远而又古老的午后,当她嚎啕大哭地扑进原以为就这样离开的哥哥的怀抱时,十字路口的大槐树下,还有一双隐匿的瞳眸。
“爷爷,他说过他没有家。”女孩面露困惑地抬起头,话语里无不是惊异的语调, “那这是谁?”
“那是他唯一想要挺身而出的理由罢,”老人背过身,转而握住那处小小的手掌,“流火,回家了。”
“可是他说,”嘟哝的小嘴上说着的或是如微风般轻拂过的誓言,“我才是世界上最可爱的女孩子。”
夏日午后,骄阳似火。
似是若非
次日的阳光不如了前些日子的明媚,反倒是不知怎么地有些阴霾起来。
揉了揉一双惺忪睡眼,流火撑着身子坐了起来,却又是一阵睡意袭来。然终是好不容易连滚带爬地起了床,却刚好挨着了未央那标志性的夺命连环“call”。
“下午聚会,来不来?”依旧是火急火燎的语调,却等不得那边人的片刻思考,“算了,别想了,来吧。”
这是还来不及应答便顿然做出的决定,流火有些无奈地闭上眼,只好是顺应那人儿似地应了去。
“那就这么决定了,下午三点,地址稍后短信你。”
窗明几净,却是几分跃跃落雨的模样。
这或是夏末的最后一场雨,来势汹汹,叫人躲避不及。
流火有些狼狈地蜷缩在街道边的书报亭下,望着门亭倒影中自己那一副雨水滴答的“落难模样”,竟是禁不住生出几分忍俊不禁起来。
“这雨下得可不是一般的大。”忽如其来的男声生硬地打破了思绪,流火略是有些不满地转过身,遇见的却是一张稚嫩却不失英气的面,“也不知会下多久。”话语间那处竟是冲着这边的人儿笑了笑,流火耐不过面子,欲是回望着,面上却怎样都是一处略显僵硬的笑容。
“你还好吧?”这处的生硬冷漠多少是叫人有些困惑的,男人回过头,言语间竟是有些关怀的成分。
“啊,没事,”像是被揭穿了什么似地垂下眼,流火心里却是一万个不愿应答的抱怨。
两人就这样一路站着,直到这雨渐势转弱地淅淅沥沥起来。男人伸手探了探雨势, 便是跨起步子决意离去,却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猛然回过头。
“那个小姐,”话语间是掺杂着些许犹豫的断句,“下雨天还是不要穿白裙来的好。”
不知所云。流火嘟哝着低下头,却顿然发觉那淅沥雨丝下早已被溅得花点乱坠的衫裙。而抬眼间,那人儿亦是早已没了影。
这一处是佯装匆忙地遮起裙摆,而那女子面上或是因尴尬而浮起的阵阵绯云。
雨声犀利,而这自然也是迟到的节奏。拖着满脸的汗水雨水,挂不住的是歉意忿然。
这一头的未央却早已是同桌上人聊了开,转眼望见那被浇成“落汤鸡”的人儿,也是不急着介绍,倒是先没心没肺地打着玩笑,
“流火……哈哈哈,你,哈哈哈,怎么这副模样。”
略带嗔怪的语气里带着些尴尬的情绪,“还不是你约了个不尴不尬的时候,谁知道今天会突临大雨。”
“好了好了,”怕是面前人真心动了气,未央一面陪着笑,一面是拉着那人儿来到身边坐下,“反正今天‘游泳’过来的也不止你一个,所以别放在心上啦。”
顺着话稍望去,流火一时间竟是惊得出了神。
“又见面了,”那处倒是依旧带着些不急不缓的理解,笑意中也不知是客套还是其他。
“怎么,你们认识?”
“不是,”方才的尴尬暮地用上心头,流火垂下眼,裙摆上“群星”依旧,这卓然更是让女子本已红了的面上如火般绯色一片。
“是之前躲雨时候遇见的,”毫无顾忌的语气,一如雨后清新般的直爽,“要知道都是朋友就一起过来了。”
“这样哦,”未央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转而望向流火,“这是穆慈,原来我们学院的篮球队长。”
“穆慈?”名字熟悉却又是难以回忆的片刻,流火便是只好佯装知晓地点点头,“流火,很高兴认识你。”
伸手间触到的是与众不同的温暖手心,
“百闻不如一见。”
而一桌人就这样说笑着聊了开,倒也是开怀的很。
只是心中依旧是牵挂着什么,流火低下头,手机屏上却仍是空白一片。
她不习惯这样的冷冷热热,也不爱如此的焦灼等待。这样想着,面上不禁是划过一丝漠然。
“想什么呢?”男子清新的语调打破的或是寂静或是想念,穆慈饶有兴致地望着面前人,神色里倒也是多了几分逗弄。
“没,”收起手机,流火不好意思地摇摇头,“你们呢,聊什么?”
“他们在说些从前学校的事,”穆慈不急不缓地述着,却是忽然盯着那一双如花的面儿,“从前我也是听闻过你许多,不过没什么机会接触罢了。”
“是么?”是漫不经心的回答,带着些推卸对话的想法。
“你叫什么?”
“流火。”头也不抬的应着,却是忽然间觉察出了什么似地回过头,“你不是知道么?”
“是啊,”映入的是笑意盎然的面,“不过看你这么漫不经心我就差点忘了。”
是诙谐的答案,带着些惹人喜欢的语调。
两人就这样一问一答地聊着,不知觉间竟是说了许久。
而在穆慈看来,这样的流火,多少有些扑朔迷离的魅力。
时光流逝是一件无法控制的事情,而转眼间已是夕阳西下,众人便是相互打了招呼,准备三场。
流火再次满怀期待地低下头,盼来的却依旧是沓无音讯的失落。
“回家么?”穆慈清澈的嗓音轻声在耳畔。
流火耸耸肩,不予应答。
“不介意的话,一起走吧。”
“嗯。”
就这样应和着,两人便是一道出了去。也或是真的是太慌忙,流火竟也是忘了同未央打声招呼。
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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