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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吴松有心送还,一怕唐突了佳人,二则内心深处不知为何十分不舍,遂悄悄留下。

  近日因新年才过,府中事情冗杂,族中公子们尚未开始晨练,小厮们的操练也暂停了几天。

  正是“闲极生事”,吴松一闲下来越发思念佳人,遂独自在这僻静处睹物思人,可巧被宝玉撞见。

  宝玉摸着下巴,端详了一回。心中忖度,自家这便宜师兄,论相貌人品,比那孙绍祖强了太多太多。

  那孙绍祖的底细,贾芸也曾详细说过。

  这孙家乃是大同府人氏,祖上系军官出身,乃当日宁荣府中之门生,算来亦系世交。如今孙家只有一人在京,现袭指挥之职,此人名唤孙绍祖。

  此人生得相貌魁梧,体格健壮 ,可那人品实在不堪。

  贪酒好色,荒淫无度,家中媳妇丫头尽皆淫遍,眠花卧柳更是常事。

  而且性情暴虐,动辄打骂下人。

  曾经有个小丫头失手打碎了一个花瓶,竟被那孙绍祖三拳两脚生生打死了。

  真不明白那贾赦是有多浑,才为女儿选了这么一个人渣。

  而吴松,相貌算得上英俊不俗,为人坦荡磊落,除了家世之外,绝对有做好相公的潜质。至于家世,也不是什么大事。福星高照的宝二爷自然有法子弥补。

  不过当前更紧要的是……

  “师兄,我且问你,你是真心喜欢二姐姐吗?可愿意一生一世待她好?”

  吴松扑通一声双膝跪地,举起右手郑重道:“苍天在上,我吴松对天发誓:愿一生一世爱护二小姐,一生一世一双人,白头到老!”

  宝玉大拇指一竖,亦正色道:“好!这个忙我帮定了!”

  吴松忐忑道:“我,我怕我配不上二小姐。我,我也不知道二小姐能不能看上我。”

  宝玉笑道:“你且放心,咱们家不是那轻狂人家。二姐姐更不是轻薄女子。有机会我帮你试探一下二姐姐。老太太自不必说是真心疼爱孙女儿的,我父亲母亲也是通情达理的。只是那边大老爷……”

  “我大伯那个人,我做侄儿的也不好多说。他这关却是不好过呢。”

  抬头看吴松一脸紧张,忙道:“不过于师兄你来说,却是不难。”

  吴松忙问:“怎么说?”

  “以你的身手,莫若索性参加今年的秋围,考个武状元来。届时我去求求老太太,再央北静王殿下做媒,再请师父他老人家作保,岂不是十拿九稳?”

  吴松先是连连点头,听到提及“师父”,顿时警觉,道:“别混说!师父他老人家行踪不定,咱们哪里找去?”

  在宝玉目光炯炯的注视下,声音渐次低下去,最终妥协:“好吧,我承认,姜先生就是咱们师父,游侠令狐影。”

  宝玉故作淡定道:“我早猜着了。才不用你告诉呢。”

  吴松一怔,方明白宝玉是有意替自己开脱,免受师父责备之意。心中一暖,摸摸头呵呵一笑。

  作者有话要说:

  手稿基本完成,正在做最后的修整。坚持每天两更。非常感谢亲爱的读者不离不弃的支持小天。新文开工,是写西游记的,【猴哥爱上喵】,敬请关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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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5章 尴尬人又生事端

  话说宝终于从吴松口中证实了自己的猜想,十分欢喜。表面上却故作淡定道:“我早猜着了。才不用你告诉呢。”

  吴松一怔,方明白宝玉是有意替自己开脱,免受师父责备之意。心中一暖,摸摸头呵呵一笑,说了一句:“我练功去了!”转身大踏步走了。

  宝玉笑着自往梨香院去。

  到了梨香院却扑了空。原来姜先生一早就应邀过北静王府去了,要到晚间方回。

  宝玉也懒得去议事厅,怏怏的自回去,命袭人磨墨,写字解闷。袭人坐在一旁做针线,夜华猫窝在袭人腿上睡大觉。

  估摸着黛玉等差不多料理完事情了,宝玉径直去潇湘馆找黛玉,悄悄地将吴松的事情说了。

  说起来在这个世界上,宝玉最信任的人就是黛玉了,更胜过贾母和王夫人。

  除了自己是穿越而来这一天大的秘密之外,其他的从未有所隐瞒。

  而黛玉身体日益康健,由原来的拿药当饭吃到现在小半年不曾煎药,恐怕与这“安心”二字是分不开的。

  黛玉道讶异道:“你说吴师傅喜欢二姐姐?怪道呢。前儿个我看见二姐姐屋里有一个白毛兔子玩偶,二姐姐说是你院里的吴小妹送的。我原还奇怪呢。说不定是这个缘故呢。”

  宝玉笑道:“吴松的心思还挺细的,知道二姐姐属兔的,托妹妹送个兔子玩偶。”

  打定主意啥时候有机会探探迎春的口风。

  一时晴雯来请吃午饭,宝玉方回。饭毕歇了中觉,闲来无事看了几页书,又练一回拳。忽然见一个不熟悉的小丫头忙忙走来找晴雯说了几句话,又匆匆走了。

  晴雯面色古怪,向宝玉道:“方才太太屋里的粗使小丫头小月来说,那边大太太的陪房王善保家的来找太太说话,鬼鬼祟祟的。她一进去太太就把丫鬟们都打发出来了。”

  宝玉脸色一变,心说不好,把手中擦汗的毛巾一丢,抬脚就走。晴雯忙一路小跑跟上。一径到了王夫人院中。

  果然,金钏儿、玉钏儿等七八个丫头都在屋外侍立。见了宝玉方欲问安,宝玉摆手止住,轻手轻脚走至窗外,侧耳倾听。

  金钏儿想拦,却被晴雯一把拉住,正色摇头。金钏儿狐疑,却也不敢妄动了。

  原来晴雯看宝玉气色,直觉此事不小,也立于宝玉身后,屏气凝神,无奈屋内人说话似乎刻意压低了声音,听不清楚。

  突然王夫人提高声音道:“这还得了!”似乎又惊又怒。

  屋外诸人吃了一惊,面面相觑。

  宝玉每日练功不辍,耳力大增,房内王夫人和王善保家的对话听得清清楚楚。这老货果然是那不省心的邢夫人派来惹事生非的。

  只听王夫人问道:“以你看该当如何?”

  王善保家的便趁势提议抄检大观园,又道:“太太有所不知,园子里那些丫头们仗着主子器重,狂的不成体统,一个个跟封了诰命似的。就说宝玉屋里那个晴雯,仗着长的比别人好些,整天打扮成个狐狸精样子,一不高兴就立起两个骚眼睛来骂人……”

  宝玉耳朵听着心内盘算,忽听耳边磨牙之声。原来那王善保家的一时得意忘了压低声音,晴雯听得明白,气的浑身发抖。

  宝玉忙握住晴雯的手,给了一个安慰的眼神。

  论理自从穿来之后,宝玉一直有意无意的磨练晴雯的“暴炭”脾气。比如时常拿主子款教训她两句,有时几天不搭理她也是有的,更别说像原主那般放下身段前去府就了。

  晴雯的脾气已经和软了许多,遇事也比较冷静,谁知还是得罪了邢夫人身边的人。

  其实不过是这王善保家的太过矫情,自恃是邢夫人陪房,自以为高人一等,晴雯等不肯奉承于她便怀恨在心。

  宝玉招手叫金钏儿过来,命她速去请王夫人惯用的太医来,再三叮咛一定要快。

  金钏儿虽讶异也不敢多问,见宝玉说得郑重,不敢怠慢,飞一般去了。

  这边宝玉安抚了晴雯,在窗外扬声道:“是哪个不长眼的老奴才背后嚼说我的人啊?真当小爷我是软柿子么?”边说边推开门走进去。

  一眼看到王夫人脸色苍白,一只手捂着肚子,忙回头叫道:“快来人,太太身子子不舒服!”同时怒火攻心,飞起一脚将王善保家的踢翻在地。

  玉钏儿、彩云、彩霞等忙呼啦啦跑进来,围着王夫人,顺气的顺气,倒茶的倒茶,好一阵忙乱。宝玉接过丫头端来的参汤,亲手喂王夫人喝了几口。

  片刻鲍太医忙忙走来。金钏儿呼呼直喘粗气,道:“二爷,大夫,大夫请来了,没耽误事情吧?”

  宝玉道:“没有,姐姐做得很好。”

  鲍太医替王夫人诊脉,王善保家的早吓白了脸,顾不得腿上挨了一脚疼得钻心,趁乱爬起来要走,晴雯眼尖一把拉住。

  老婆子挣着还要走,宝玉一个眼刀子甩过去不敢动了,腿一软又坐倒在地。

  鲍太医诊脉毕,道:“太太是一时急怒动了胎气,所幸无大碍,吃两剂药,静养几天便好了。”宝玉谢过鲍太医,命丫头倒茶。。

  鲍太医察言观色,且不吃茶,因说要速速回去配药。宝玉便命彩云跟着去拿药。

  送走太医,宝玉亲眼看着丫头们服侍王夫人歇下,笑道:“太□□心歇一会儿,有什么事交给儿子处理。”

  王夫人虚惊一场,哪里还顾得上其他,点点头合目养神。

  宝玉待王夫人吃了药安稳睡着,方出来至议事厅。

  只见那王善保家的跪坐在地上,白着脸,瑟瑟发抖,不知是痛的还是吓得。

  宝玉那一脚只用力五分力气。因为练了几个月的功夫,内外兼修,力气比原来大增,分寸方位拿捏的也准,不伤其筋骨却疼痛加倍,着实够人受的。

  那老奴此时悔得肠子都青了。

  邢夫人偶然来园中逛逛,居然在假山下草丛中捡到一个绣春囊。因连日在贾琏那里没讨到便宜,又被老太太敲打了一顿,正没好气;捡了这不堪之物,自以为得计,遂忙回房叫来王善保家的商议。

  王善保家的自告奋勇讨了那物来送与王夫人,趁便献计献策,顺带着出口闲气。可惜这是个极没成算又没眼色的人,不但踢到了宝二爷这块铁板,更害得王夫人动了胎气。

  此时跪在地上,只是磕头讨饶。

  面对这种人,宝玉实在是一点同情心也没有。甚至十分纳闷,就这种智商,怎么就在邢夫人手下混了这许多年。邢夫人怎么会蠢到这步田地?莫非这老妇有什么不为人知的大能耐?左看右看,嗯,看不出来。

  可笑看在众丫鬟婆子眼中,分明是这位霸王二爷气过了头,魔怔了。

  宝玉极为认真的酝酿一下情绪,厉声道:“没脸的狗奴才,糊涂油蒙了心的死鱼眼珠子!编排小爷的人就算了,连太太也敢害,你脖子上有几个脑袋!

  别以为小爷我不知道你这老东西,背后里调三窝四,挑唆主子生了多少事!大娘那麽和善的人,硬是教你给败坏了名声!别人不知是蠢奴才私心使坏,看着倒像是大娘有意要害我们太太似的!你跟我去回大娘,当面问清楚!”

  三言两语给这蠢妇扣了一顶“故意谋害主子”的大帽子,命晴雯即刻叫两个小厮来拖了去回邢夫人。

  那老女人冷汗涔涔,趴在地上叩头不止,口内哀求:“不关大太太的事,是老奴吃了屎,痰迷了心,一时糊涂说错了话,老奴绝不敢有坏心,求二爷饶命!”

  宝玉冷笑道:“狡猾的老货,你说的倒轻巧!太太若有个好歹,你还有何话说!”

  宝玉这里大张旗鼓,早惊动了李纨、黛玉等人,凤姐也打发了平儿来问。

  众人虽惊讶气愤 ,看在邢夫人面上不得不做做样子求求情。宝玉假装无奈,命晴雯盯着,叫两个个力壮的婆子来打了一顿嘴巴子赶回去了。

  晴雯出了一口恶气,也终于明白了宝玉的一番苦心。想起先前自己还因宝玉训戒而伤心流泪,不由暗自惭愧。

  后来打听到王善保家的顶着一张猪头去回了邢夫人。

  邢夫人听说了事情始末又气又怕又愧,发狠又打了王善保家的一顿,全家赶走,永不录用。忙又亲自过来探视王夫人,赔礼道歉。王夫人心里不痛快,借口身体不适推掉不见。那绣春囊瞅个空子命丫头悄悄烧掉了。

  邢夫人怏怏回房,战战兢兢,度日如年。直到后来打听着王夫人大安了,才放下心来。此后小心翼翼,约束下人,轻易不敢生事。荣国府一时安宁了许多。

  解决了一个隐藏的大麻烦,晴雯算是保住了。宝玉不由松了一口气。忽然觉得这一场斗智斗勇耍酷演戏,比读书练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