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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作品:我不是天使|作者:温暖寒冬|分类:其他小说|更新:2025-05-12 11:12:24|下载:我不是天使TXT下载
  众人起哄中,唐菲唱了一首歌,是邓丽君的甜蜜蜜。

  那时他们中正流行邓丽君,唐菲声线甜美,唱她的歌颇为合适。

  一曲罢了,大家都拍手称好。

  江海源坐在简白身边,说:“简白,你也唱一首吧。”

  简白笑着摇头:“我不会啊。”

  映着月光江海源看着简白的脸:“哪有不会的?你随便唱一首吧。”

  简白脸色有些红,避开他探出身子去看船外的月光。

  他们为着好玩,同学们自己划着桨,本就掌握不好平衡,简白这么一探出去,船一偏,简白就掉到了湖里。

  “啊。”众人惊叫。

  江海源已跳下了湖。

  他们都是水乡长大的,自小也都会些水性,对于此到并不十分惊慌。

  简白措手不及,呛了口水,江海源已托住她的身子,把她往水面上带。

  在岸边的方衍正在分蜡烛,听见一阵喧闹,方知简白掉了水。

  他急急站起来,正见江海源抱了简白上岸,简白浑身是水,靠在他身上,而江海源的脸色竟然比简白还要苍白。

  他几乎没想什么,挥拳就向江海源打去:“你在干什么?”

  江海源似乎没反应过来,呆呆的发愣,只是手却抱紧了简白没松开。

  唐菲拨过人群走进来;“方衍,这全是意外。江海源,我先带简白去换身衣服吧。”

  江海源听到这些,方松开了手,自己却忍不住的后怕。

  简白用毛巾擦干头发,唐菲从她的包里找出衣服:“简白,这套衣服不错啊,怎么从没见你穿过?”

  简白笑着接过。那正是上次国庆节买的,她平时学生装惯了,倒真是没穿过这些衣服。

  换上了唐菲也叫着好:“简白,没想到你还长得挺漂亮嘛。”

  唐菲看着她,心里不知在想着什么。

  “出去玩了。”简白拉过唐菲,丝毫没有注意。

  江海源也换过了衣服,独自一人坐在湖边,捧着水洗脸,却看见湖面倒映着一人。

  他转过头,正是简白,穿一件极漂亮的白衬衣,和紧身的牛仔裤,人看上去格外的清爽干净。

  江海源愣了愣,说:“对不起。”

  简白在他身边坐下:“说什么呢,我一点事也没有。”

  江海源又急急得说:“简白,我以后不会让你受一点伤。”

  此话一出,绕是简白这么迟钝的人,也红了脸。

  简白看着清澈见底的湖面,说:“江海源,你不是想听我唱歌吗?我给你唱一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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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清清嗓,便唱起来:

  跑马溜溜的山上,一朵溜溜的云哟,端端溜溜的照在,康定溜溜的城哟。

  她的声音算不上甜美,却别有一番风味儿,穿透力甚强。

  在这月亮湖边,一轮明月挂在高空,两个少年坐在湖边。

  好像可以一直到天长地久。

  六

  西大的篮球联赛一向是西大的盛事,不过这好像和他们医学系关系并不大,因为每年的篮球联赛是在六月开始,而西大医学系变态的考试会在六月中旬拉开序幕。

  不过这并拦不住简白看球赛的热情,她倒是起劲的跑到篮球馆看比赛。还一场都不落下。

  这天在篮球馆她遇见了陈铭乐。

  陈铭乐戴着眼镜,温和的笑着:“简白,你这么喜欢篮球,怎么不参加呢?”

  “因为我不会啊。”简白坐在最高的那一排,晃着腿说,看着下面此起彼伏的加油声。

  “我和简白好过。”他总是想起这句话,一想心中就极为不安。

  可他什么也不能问,也不知道该问什么,虽然他很想询问。

  可脑子里总有声音:陈铭乐,你凭什么问?

  是啊,凭什么,她又不是你女朋友。

  你又有什么立场问?

  他亦不能去问江海源,也问不出口,也不敢问,不想得到自己不期望的结果。

  他看简白还是一脸无忧无虑的样子,说:“周末有时间吗?我们出去玩。”

  简白一边看着比赛,一边说:“周末啊,不行,这个周末我有事。”

  她说话一向如此,只是极有主见,决定了的事就不会改。

  陈铭乐笑笑。

  他很快要回美国,可她好像并不在意。

  她是不是喜欢着别人?

  是江海源吗?

  这里风沙真是大。

  小旅社的老板娘阿宝看着天都渐渐暗下来了,想着又要下雨了,便打算关了店门。

  这么个偏僻地方其实没什么人来,阿宝开家旅社在这里无非是因为着五里外的西北监狱。常有探监的人来,来了不免就要在她这里歇一脚。

  她和监狱的老郭是老相识,那些犯人的亲属就往往会托她往里面送点吃的穿的烟酒什么的,她也不客气,旅社的费用是收的蛮贵的。

  正要关店门,又有一辆马车过来。这边晚了到镇上就没有车了,要来的只有坐当地人的马车。

  有人跳下车,走过来:“老板娘,我要住店。”

  (bsp;阿宝看了看,是个很年轻的女孩子,不管从哪方面看都不像是会在这里出现的人,虽然风尘仆仆看着很劳累,可穿的仍是干净整洁。

  “姑娘,要什么房间?”

  那姑娘摘下纱巾。风沙真的太大了。

  “要个单人间。”

  “300元一间。”

  这价格到也蛮高了。她这次来,把所有的钱都带上,也不过有两千,其中一千,买了些补品,还有一千,就做了路费。

  她也交了款。房间很小,很简陋,只有一张床,好在还算干净。

  简白躺在床上,把身上的钱拿出来又数了一遍。

  坐了十几个小时的火车,接下来又是几个小时的汽车,几个小时的马车,颠地她浑身都快散了架。

  幸好这里有水,还可以勉强洗洗。

  还剩500,也够了,只要这回去的一路上不吃不喝,二十几个小时也能到学校了。

  反正到了学校,大概自己的奖学金也下来了吧,勉强能把这学期挨过。

  在若干年前,自己从没想过,会为钱烦恼吧。

  那时钱在自己眼中还根本不算什么数呢。

  老板娘阿宝端了水进来:“姑娘,你是要去看谁啊。”

  简白笑着洗了个脸,却不回答。

  这女孩的脸白生生的真是好看。这么千里迢迢得来这里,想必是极亲的亲人吧,也真是可惜了。

  次日凌晨简白就起了身,搭了车往西北监狱去。

  这天幸好天气还好,没坐多久就到了。

  按照程序,递了条子进去,在半个小时后,她在探视室见到了自己的父亲简书达。

  简书达已经老了很多,头发都有些花白,看上去憔悴了不少。

  简白把那些补品递上:“爸,你也不好好养养,这些东西都拿去吃了吧。”

  简书达低着头:“你哪来的钱买这些?小白,这么远,你学习要紧。”

  简白笑着:“爸你放心吧,我什么时候需要你操心我的学习了?”

  简书达看着简白,眼神中全是内疚:“小白,都是爸害了你,爸,爸可真是对不起你,对不起你和你妈。”

  简白轻轻拭去简书达眼角的泪水:“我和妈从没怪过你,我们都在等你出来呢,一家团聚。”

  简书达看了看那些补品,又说:“你妈身体还好吗?”

  “还好,她现在好多了。”简白笑得灿烂。

  简书达看着简白,好好地看了好久,突然说:“小白,你说实话,你是不是找了他?”

  “没有的事。”简白笑着,“你想哪里去了?”

  (bsp;她倒是瞒着他,只是他哪里不知道?要不,八年就减为五年了?

  上次还有医生来给他看病,暗示着再过段时间或许可以保外就医。

  那是他心爱的女儿,是他捧在手心的宝贝。

  “小白,你不要这么做,爸爸没事的。”

  “真的没有那事。”简白笑着,黑黑的眼睛里有着最真诚的笑意。

  “爸,等你出来了就好,你可是我们家的主心骨呢。”简白笑着。

  一直笑着。

  等走出探视室,有人走过来:“简小姐,车在外面等着呢。”

  她怎么给忘了?这几天他正好在乌鲁木齐开一个会。

  可不是吗,连探监的时间都是算好了的,她还想着一个人坐火车回去,这下不用饿着肚子回学校了。

  简白这样想着。

  许承安是周五来到乌鲁木齐的,为着一些公事。

  连着开了两天会,处理了些问题,这天晚上,当地的领导便请他们一席人吃饭,饭局摆在乌鲁木齐最好的酒店。

  许承安一直都非常顺利。在旁人眼中,他可谓是什么都有了,年纪轻轻就身居高位,前途无可限量,要什么便有什么,仿佛就没有得不到的。

  殊不知,他也有求而不得的东西。

  许承安一向酒量很好,不过当地领导也不敢当真灌他酒。喝了两杯他便没有再喝。他一向是个自制力很强的人。

  当地领导是极为热情,酒席后一群人又要去happy,道:“许司,要不要今晚为你安排一下?”

  许承安时年方二十九岁。他本就是正黄旗的高干子弟,有着父辈的关系,自己又是精明能干的人物,自然仕途走的一帆风顺到不可思议。当地领导也知道他尚未成婚,想着肯定也是年少风流的人物,故特意为他安排了特别节目。

  许承安笑笑:“不用。我还有点事。”

  他很有礼貌,不过在场的人都听出许承安当晚另有安排,当地领导想着许少真是红颜知己满天下,在这里都还有人,暗自佩服,打着哈哈:“那就不耽误许司了。”

  许承安走出酒店,问身边的随行秘书:“人到了吗?”

  秘书一边为他开着车门一边说:“刚接到电话,已经安排好了。”

  乌鲁木齐的晚上夜风甚凉,许承安却觉得心中似乎有火在烧。

  有多久没见了?一个多月了吧。

  这样下去不行,还是得把她弄到身边来妥当。

  简白正坐在房间里吃东西。

  她实在是饿惨了,从周五一早上火车以来,三天两夜的时间她就只吃了几块面包。那些面包,是她在几年前从来不会吃的。

  她本来是一个甚为挑食的人。若是几年前,有人告诉她,有朝一日她会坐二十几个小时的硬座,千里迢迢来到大西北,她会认为是天方夜谭。可现在,什么事情都可能发生。那么多不可思议的,她认为自己从来不会做的事情,都已经发生了。

  许承安进来时,正看见她端起碗喝汤,喝得甚急,甚至呛了一下。

  许承安帮她拍拍背:“慢点吃。”

  他走过来坐在沙发上,眼中渐渐有了怒气。此刻眼前的简白头发凌乱,身上脸上全是灰尘,原本白色的衣服快被风沙弄成了灰色。

  他知道她一向素爱洁净,他斜靠在沙发上,看她:“你是怎么到西北监狱的?”

  简白一抹嘴:“坐车啊,坐完火车换汽车,然后是马车,这样就到了。”

  许承安看简白一脸无所谓的样子,风尘仆仆的脸上偏偏眼睛黑得发亮,又是恼怒又是好笑。他给她的支票,她从来不用,这人什么时候都是这么固执和该死的骄傲。

  他把她拉起来,推到浴室里:“你看看你自己,先好生洗洗吧。”走出浴室便打电话让人送衣服过来。

  简白看着镜中的自己,慢慢打开花洒。原来这么大的风沙啊,吹在脸上,应该会很疼吧,可她竟然好像忘记了疼痛的感觉。

  她脱掉衣服,一边洗着一边看着水雾上升。洁白的身体上没有一点瑕疵,只是在胸前和大腿上隐隐约约可以看到一点点痕迹,那么淡,淡的一点都不明显。

  这么大的风沙,她偶尔来都觉得难受,那爸爸天天在这里呆着会怎么样?他会不会觉得难受?会不会觉得孤单?他已经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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